【书名】她之罪

【作者】风凝雪舞

【文案】
剪不断的血的羁绊

挣不开的错过与迷失

这里

是她的罪沉睡不醒的地方

永生不愿醒来的梦

以爱为名

所行之事

可为见证

背负沉沦

终是

不归
【正文】

第一回
我喜欢林射。只喜欢林射。到死喜欢的也唯有他一人。
可是,即使我是这么的喜欢他。即使我知道他也一样的喜欢着我。还是没有用。我们注定,不被允许在一起。
因为我是林朗。
相同的姓氏,相同的血脉。纵然同父异母,仍是相同。
我厌恶这相同。
----------朗儿日记
看看日期,是三年前记的。
忍不住的,林朗的唇角弯出了一抹清清浅浅的微笑,原来,三年前,十五岁的自己,就已经这样的偏执任性了。
“朗儿。”敲门声响起。
她合上日记本应道:“进来吧,妈妈。”
夏雅筑推门进来:“月月做了你最喜欢绿豆沙,快点下楼喝。你这一走,该有大半年喝不到了。“
林朗笑道:“妈,我去上大学,又不是上战场,你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
雅筑看着女儿,仿若在看年轻时的自己,朗儿的样貌是完全随了她的,一点不像她的父亲。
忍住心中的牵挂与不舍,她帮女儿把长发别到耳后,道:“你呀,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下楼来陪陪我和你爸,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呢?”
“收拾东西。”
“我和月月不是早就帮你收拾好了吗。”雅筑奇道,一面看了一下林朗的行李箱:“你这孩子,怎么把东西都拿出来了…”
“妈,妈!东西太多了,你是不是要把家给我搬过去呀。”林朗一看母亲又要重新把东西塞回行李箱,忙起身拉她坐下。
“你第一次出远门,又不要我们送,多带点东西总是好的。”
“妈,林射也在B大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雅筑想想,也笑了:“也是。要不是有林射在,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干脆到我们学校念算了,虽然比不上B大,可也不差呀,在我身边我也省心。”
要不是有林射在,我才不去呢,即便再好又怎样。
朗儿心里暗暗想着,笑了笑:“我打电话给林射去,让他别忘了明天到机场接我。”
一面说着,一面往楼下跑去。隐约听到雅筑还在身后说着:“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说了你多少次了,也不知道叫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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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射,电话。”孟挥宇扬扬手中的电话,冲宿舍那头书桌前埋首的白色背影喊道。
林射没有回头,直接比了一个手势,示意挥宇告知对方他人不在,思绪不曾从书桌前的调查报告上移开分毫。
孟挥宇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后天要给何教授交初稿,该回的电话今晚我都回了五通了——你家里打来的,说是你妹,要不要接——”
话没说完,林射已经起身走了过来,孟挥宇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把电话递给他,重又回到电脑前奋战魔兽。
“林射,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在忙什么吗?”
女孩子轻快的声音在电话线那头响起,带出了他唇角一抹无意识的笑意:“没有,手机在充电。”
似乎从他记事起,朗儿就不曾叫他哥哥,总是一口一个林射,叫得那样轻快而理所当然。
雅筑阿姨是说过她的,坚持要朗儿叫自己哥哥,可是她的坚持抵不过爸爸和他的宠溺,到后来,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放任她下去了。
“林射,你怎么不说话…”
“林射,你有没有想我…”
“林射,你别忘了明天要到机场接我哦…”
“林射…林射…”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有多喜欢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她那样轻轻朗朗的念起,带着淡淡飘飞的愉悦,理所当然的蔓延过整片蔚蓝天空。
挂了电话,孟挥宇的声音闲闲的响起:“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让你放下正事聊那么久的人,我看也只有她了,真是你妹?不会吧?”
林射笑笑,没说什么,对于朗儿,从和爸爸一起隔着育婴室的玻璃看睡梦香甜的她开始,从小宠溺,成了习惯。
他走回桌前整理资料:“今晚我去自习室赶报告,不回来了。”
“后天才交,你不是只差校对了吗,用不着通宵吧?”挥宇一面敲着键盘一面问。
“明天朗儿过来,我没时间。”
这下孟挥宇连魔兽也顾不上打了,直接转过身:“哎,我说——”
却只见林射关门离开的身影。
“死小子。”孟挥宇极度膨胀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骂了句,重又转身,接着奋战魔兽。
第二回
我从小就喜欢缠着林射,是不折不扣的跟屁虫。他也喜欢将他漂亮可爱的妹妹四下炫耀。可我从来,不叫他哥哥。
他大我两岁。他上初中的时候我仍只念小学。待我终于考入他的学校,他却就快离开了。
他初三,我初一。他高三,我高一。他大三,我大一。
可就为了这短暂的相聚,我仍是卯足了劲去用功。因为,林射念的学校,必然是最好的一间。
而今,我终于又可以和他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B大,林射的学校,未来四年,我会在这里度过。
-------------朗儿日记
机场
阳光暖暖的透过硕大的落地窗洒满大厅,林射安静的站在等待的人群中,简单的白衬衣,却已频频引得人群侧目。
一旁的孟挥宇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着:“怎么还没到啊?”
林射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人让你跟来。”
挥宇立刻识相的闭嘴,转头,却见林射向来疏朗的眉目霎时放柔,唇角眼底,暗蕴微笑,本就极为出色的人,此刻更是说不出的俊朗。
忙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孩子,背着大大的双肩背包,右手拖着行李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九月的阳光在她身上晕出柔柔的金色光圈。
“她就是小朗儿?”孟挥宇的疑问还不及出口,林射已经大步迎了上前,而女孩子显然也看到了他,明媚的笑容霎时绽放,她索性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小跑着一路过来,几乎是跳进了林射伸开的怀抱里。
“林射林射,你有没有想我?”朗儿勾住他的颈项,轻快的笑着,心里满满的,全是再见面的喜悦。
因为社会调查和实践,林射接连两个假期留在了B市,而朗儿正值高三,心心念念的又是B大,也就老老实实在家备考了一年,算来,这是他们自小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了。
他微笑,揽紧她,没有说话。
朗儿放开搂着他后颈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作势歪着脑袋看他,几秒钟后,又摇着他的手臂笑闹:“不公平,为什么你又变帅了?”
他还是微笑,取下她肩上的背包,再揽着她一同往被她扔在半路的行李箱走去,一面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爸,朗儿已经到了。”
“我们还在机场。”
“是,我会帮她安置好的,你们别担心。”
“好的。”他把手机递给朗儿:“爸爸和阿姨要和你说话。”
微笑着看她接过手机跑到一旁和父母巧笑着说着什么,林射提起行李箱走向一旁的孟挥宇,淡淡笑道:“回魂了。”
挥宇好半天才道:“要不是你这通电话,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们是兄妹,这感情也太好了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嫉妒,或者羡慕,还是两者皆有呢?”
“去你的!”孟挥宇捶了好友一拳,随即又道:“不过你们两兄妹长得还真是一点不像。”
“我像爸爸,而朗儿像雅筑阿姨多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林射唇角隐约勾出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爸爸,你偏心,怎么可以把林射生得这么帅,然后半点都不遗传给我呢?”
犹记得更小一点的时候,朗儿常会对着爸爸这样撒娇抱怨。
雅筑阿姨每每这时就会笑着捏她的脸:“像妈妈不好吗?难道妈妈很丑吗?”
朗儿一面往爸爸怀里躲,一面嚷嚷:“可是从小夸林射的人就是比较多啊。”
然后爸爸就会开怀笑着哄她:“谁说的,朗儿可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小公主了。”
一直都是。
第三回
人算不如天算.
事到如今,这句话,由不得我不相信。
虽然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知道,自今年起,B大所有大一新生要被发配到城郊的北校区过一年,可是和林射一起坐上校车,穿过风景如画的B大主校区,穿过一条又一条B市繁华而陌生的街道,穿过无数的时间分秒,我才知道,原来,我离他是这么的远。
“又晕车了吗?”
林射侧身打开我身边的窗户,另一手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的话梅和矿泉水。
他细细的看我,漂亮的眼里有淡淡的担忧。
忽然心里面就释然了,不管怎样,现在,他在我身边,不管怎样,我们可以在同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相依为命。
爸爸一直说我是个不贪心的好孩子。
其实,我只是习惯于隐藏,想要的东西太多,我不愿太过为难自己,所以,就必须学会令自己平和快乐的方式。
----------朗儿日记
北校区的条件比起本部差了很多,却也清静了不少。
“爸,这下好了,能诱惑我的东西都没了,我准能拿一等奖学金。”朗儿对着手机那头的林起铭巧笑嫣然。
“我听你哥哥说公寓都住满了,宿舍条件又不太好,你能住得惯吗?不行的话在外面租一套房子——或者干脆让陆叔叔过来看看,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一小套公寓——”
林朗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见雅筑在那边抱怨:“有你这么宠孩子的吗?普通宿舍怎么了,哪个学生不得住,怎么别人能行朗儿就不行了?”
“爸爸,听见没?妈妈第一个反对呢。”
林起铭在电话那头呵呵笑了起来:“别理她,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公主受苦,顶多过后被她唠叨两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让你陆叔叔到B市一趟——”
“爸,爸,你还来真的呀,”林朗对着电话笑了起来:“哪里有那么夸张,我可以的。妈妈都说了呀,要让我锻炼锻炼…”
好容易挂了电话,办好手续,领了钥匙和行李,和林射一起往515寝室走去,一面笑着把方才电话里的事说了一遍。
没想到林射微微笑道:“是我和爸爸说的。”
林朗心底怔了一下,半晌,所有情绪依旧是以笑闹的方式表达出来:“臭林射,原来我在你和爸爸眼里那么没用啊。我不要理你了。”
林射唇边的弧度慢慢扩大,心里默默数着1,2,3。
果然,三字还没数完,林朗已经急急的补充道:“三分钟。”
说完,头也不回直直冲进515寝室。
林射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着,朗儿不知道,他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无忧的世界,她不需要吃苦或者磨练什么,因为他会给她。
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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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朗儿走进515寝室,八人间,狭小而简陋的设备,并没有人。
他走到正忙着张罗行李的朗儿身边:“我来吧。”
林朗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道:“三分钟还没过呢,我不要理你。”
他笑笑,也不理她,径直拿过她手中弄得一团糟的蚊帐。
“哎——”林朗抗议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和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两壶水进来了。
“咦,有新同学来了。”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水壶笑道。
林射微笑着站直身子道:“阿姨好。”
林朗也只得微笑着跟着说:“阿姨好,我叫林朗,06新闻的。”
“这么巧,我们家如如也是新闻系的。”
一旁的女孩笑着自我介绍道:“HELLO,我叫商堇如。住你下铺。以后咱们可又是舍友又是同学了。”
“其他人呢?”林朗看看几张整理好了却空无一人的床铺问。
堇如的妈妈道:“应该是去打开水了吧,好象说这里热水挺紧张的,排了好长的队。小姑娘你也快去吧,不然晚上没用的。”
林射刚要有动作,就见林朗已经道了谢,急急提着水壶出门了,连一眼也不往他这边看一下。
他笑笑,接着帮她整理床铺。
把该整理完的整理完毕,林朗还没有回来,林射下意识的看了下手表。
一旁的商堇如见了,笑道:“还有一会呢,你不知道排起了多长的队。”
林射微笑着向她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04企管的林射。林朗的哥哥。”
“咦,是不是真的呀?我还以为你是她男朋友呢?”堇如的妈妈有事出去了,她说话也随便了起来。
林射也不以为意,继续淡淡笑着说:“朗儿从小被家里惯坏了,有什么坏毛病,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太见怪。”
商堇如也笑着说:“说什么呢,一个宿舍的本来就要互相体谅照顾的呀。”
他拿过林朗桌上的便笺,俯身写了几笔,递给堇如:“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她有什么事,麻烦你通知我,不管什么时候。”
堇如笑:“要有什么事,哪用得着我这个外人传口讯的。”
林射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朗儿性格比较好强,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多半会自己一个人解决。但是我不放心。所以,麻烦你了。”
商堇如看着眼前这个眉目疏朗的男孩子,唇边淡淡的笑纵然优雅,亦如他的话语一般,带着疏离的礼貌,但这份礼貌是真的,所以,无法抗拒。
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来,她记得自己应了一声好,然后他微笑着道谢,然后他继续帮林朗整理已经够完善了的行李,有舍友三三两两的进来,也有的开始过来和他攀谈,他淡淡微笑着倾听,很少插话,带着良好的家教和疏离的礼貌。
然后那个长发白裙的女孩子提着水壶走了进来,他漂亮眼底的疏离淡漠瞬间放柔,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疼宠,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水壶,问:“重吗?以后可都得自己一个人提了。”
似是有些心疼。
那个叫做林朗的女孩子明媚的笑着:“你少看扁我了,还想我再不理你吗?这次可是五分钟了。”
直到他们兄妹和众人告别,外出去吃晚餐,直到妈妈重又回来,絮絮叨叨的对着她交代了一通,堇如都还是怔怔然然的。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妈妈奇怪的问。
她回神,看了一眼自己的上铺,整洁得难以想象这是出自一个男孩子的手笔。
枕畔放着一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还有一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合影。
女孩子长得像妈妈,有明亮的笑颜和清澈的眼。
男孩子则完全承袭了父亲俊朗不凡的仪容。
又一阵风吹过,她缓缓移开目光,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关于童年的梦想少年的憧憬和种种对未来的渴求。
淡淡的,却是难以藏匿的甜蜜笑容悄悄浮现在她的唇边,霎时点亮了她原本平凡的脸。
第四回
来当兵的人,都会后悔一阵子。但没有当过兵的人,会后悔一辈子。
军训第一天,动员大会上,一身军装的领导这样对我们说。
烈日,挥汗如雨,纵使我们一层一层往脸上涂防晒霜还是逃脱不了紫外线的侵蚀。
每天早晨的拉练,然后半个小时的军姿,然后是一层不变的齐步正步军体拳。
这不是我第一次军训,却是时间最长也最为严格的一次,早就听闻关于B大军训的种种恐怖传闻,亲身经历才知道,原来,我中学时候的两次军训更像是野营。
林射送我的时候,看我一脸的有气无力,微笑:“最后一次了,忍着点,回来请你吃大餐。”
他不知道,其实,我不高兴,更多的是因为才跟他见面又马上得分开,还是整整一个月。
------------朗儿日记
“解散。”
“一!二!”
随着教官的一声令下,晚操结束,女生们使出最后的力气往宿舍赶,拿了洗漱用品就急急抢位置去了。
“你又来晚了,过来一块洗吧。”商堇如侧了侧身,让出一小个位置给林朗。
林朗和堇如,军训的时候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二班,难得见面,每次只有休息和洗漱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
隔了两个水位是515的舍友王娅,也是新闻系的同班同学,见了她们,哀叫连连:“怎么才一个星期呀,还有三个星期要怎么熬啊?”
堇如道:“B大的魔鬼军训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王娅笑:“我要是在一班也就算了,好歹有帅哥看嘛,林朗她们班的聂教官多帅呀,我们训练的时候一直偷看她,把我们小马教官气得不行。”
“怪不得我们训练的时候听你们马班长在那里嚷:‘这里我最帅,他们没我帅,别东张西望的’,原来就是这事啊?”林朗笑。
“可不是嘛,搞笑死了。”
几个人边说边洗,也不敢磨太久,毕竟后面还等着N多人。回宿舍的路上,刚好遇到聂湛迎面走来,一丝不苟的军装,冷静的眼和凌厉的气息。
“教官好。”王娅没出息的率先打招呼。
林朗和堇如也跟着问好。
聂湛颔首致意,然后径直离开,动作漂亮而利落,气息却也是冷的。
“好帅啊。”一旁的王娅故意做出一幅眼放红心的样子。
“行了吧你,快回宿舍了,一会该熄灯了。”堇如笑着推她。
“我这是苦中作乐好不好,况且人家本来就很帅嘛,对不对,林朗。”
“不觉得。”林朗又开始觉得有些头痛,从昨天就开始了,断断续续的时好时坏,大概是感冒了吧,她想。
“切!矫情。”王娅略带不屑的说。
“我们林朗有个那么帅的哥哥,这世上没几个人她看得上眼的了。”堇如连忙笑着说,半是打圆场的意味,半是故意。
林朗没吭声,她从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谈起林射,就像小孩子不肯把心爱的玩具示人一样别扭,有时自己想想也好笑,可不喜欢还是不喜欢,没办法。
倒是王娅感兴趣的接口:“这倒是,哎,你哥有没有女朋友?帮我问问看我还有没有机会。”
“不知道,要问你自己去问。”她淡淡的说。
“什么人嘛。”王娅说着,气冲冲的一个人往前走了。
林朗和堇如一时无语,就这么默默的走着,停了一会,堇如才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大家以后都在一个宿舍,何必把关系搞僵了,你完全可以先应了她,至于问不问是你自己的事。”
林朗揉揉太阳穴,淡淡笑笑:“我小时候有人跟我说过,我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做,但是绝对不能撒谎。”
夜深人静。
林朗捧着日记本,悄然无声的爬上窗台。手电筒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昨夜还好好的,今晚却莫名其妙的不亮了,前门有警卫和轮流站岗的同学,她只能选择后窗台。
所幸,月色正好。
纵然累得要死,可记日记已经成了习惯,林射曾经笑着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习惯才成了自然。
突然就想起了王娅气冲冲的背影和堇如后来的沉默无语,看来,她是把舍友关系搞僵了。
不是不会敷衍,不是不会说一套做一套,事实上,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乐此不疲了。
林射从小出色,念小学的时候,就有无数的“姐姐”围在她身边,做出一幅对她很好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想要知道关于林射的更多事情。
于是她会像个小天使一样无邪的笑着,告诉她们,林射最喜欢桃红色,最喜欢奶油,最喜欢弹钢琴。
然后在一片桃红色的海洋中,满意的看林射因为奶油的甜腻香气忍不住皱眉。
然后她会穿着最钟爱的洁白的公主裙,拉他的手,说,我想听你弹钢琴了。
最好的谎言是真假混杂,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一直以来精于此道,乐此不疲。
直到他初三,她初一的那一年。
她看着又一个“姐姐“开心的离开,然后拿起她留下的粉红色的漂亮信封,没有拆开,只是微笑着,将它撕裂,成为无数无数的雪白碎片,洒向天空。
转身,却发现眉目淡漠的林射安静的立在一旁。
有些怯怯的拉了他的手,小声喊,林射。
却被他轻轻抽出,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她愕然的看着自己空在空气中的手,然后看他淡漠颀长的背影,不敢相信一般。
之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吭声,转身往与他相反的方向拼命的,漫无目的的跑。
直到在一个转角和怀抱课本的老师撞了个满怀,课本洒地,而她也重重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