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 作者:风浅
【内容简介】

十里桃花开曼曼,花色各异不好惹。
把桃花美男惹毛了咋办?
逃命!

◆这是个女主重生杀回人间,把一干欺负过她的男人推倒的故事◆
◆轻松暧昧心跳风◆

简介:
霄白是个烂桃花命。潇洒重生采桃花暮晚/墨妃 TXT下载
她前世的第一朵桃花俊秀飘逸却偏偏少了颗心,她爱他敬他,却一不小心被他送到了阎王爷那儿。
她重生后的第二朵桃花是只笑眯眯的狐狸,她和他仇深似海,却一不小心被吃光了豆腐。
她的第三朵桃花看似是个单纯可爱的少年郎,实则是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于是乎,有朝一日,前生今世的桃花都粘了上来,她只想赶快逃这妖孽的世界!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霄白 ┃ 配角:XX ┃ 其它:OO


【正文】

 

 

非礼勿视

那是间富贵的屋子,屋子里轻纱垂曼,绣帐纹花。偶有香兰,垂丝挂蕊桌子椅子凳子都雕着花饰,桌上放着两个杯子,一个酒壶,皆是白玉。屋里带着淡淡的脂粉味,偶有一两声娇吟带着轻喘,在轻纱摇曳中飘出来。古木朱漆的床上被翻红浪,倒是一派春意盎然。
霄白撑着只手支着脑袋,靠在屋中的雕花桌上,听着房里引人遐想的声音,无奈瞥去一眼,却见着床上头那绮丽的景致愈演愈烈,不由叹气。
见色而不劫,非礼也!
霄白认真思量着,好歹她霄白也是在地府待了三年的人,艳鬼也不是没见过,这人间的小本儿也看过不少,今天难得有机会见见真格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殿了~
阎王的生死簿上写着,此女子再有一刻钟就会一命呜呼,然后是她霄白拿回属于她的身躯,只是霄白不明白,这会儿她是花好月圆夜,哪里来的横祸丧命?
“言卿…疼…”
床上的女子轻吟。霄白硬是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姑奶奶诶,她霄白的躯壳,三年不见何时有了这般娇媚的调儿?这让说她这辈子休想有女人味的阎王情何以堪?
听着帐内的低吟,霄白无力地耷拉下了脑袋。她不就“弃壳而去”三年而已嘛,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果真是阎王。三年前她不小心在人间阎王庙落下个火折子,稍不留神烧了他阎王半间庙,结果那厮居然让个游魂替了她,罚她在地府替孟婆舀了三年汤,这番好不容易回来,还特地准备了这么出好戏,委实是那厮的无赖作风。
也不知道这三年,那个代替她的公主都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
“言卿…”
原来此番压在她身子上的男人叫言卿。
霄白很没出息地上前走了两步靠近,见到的是女子满脸通红,身上的衣衫碎了一床,一看就是被内力震碎的。男子却衣衫完整,只是发丝微微凌乱,搂着女子倒是沉醉。
霄白于是明了,这男人,委实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红烛摇曳,床上男人最好看的是那张侧脸。
这一看,霄白有些恍神。这男人,也…太好看了点吧?眉如远山,面似冠玉,整个脸都精致得恰当好处,三千青丝被他随意拿了根墨绸束着,有几缕散落下来,就垂在身下女子的耳际。他的眼睛一直闭着,长长的眼睫上还沾着些汗珠,俊美得不可思议。只是嘴角的一抹笑意却有些不伦不类,让人心里发毛。
“啊…言卿!”
他总算是睁开了眼,额上微微有汗,眼里有星光,深不可测,嘴角勾了三分桃花笑。
女子的娇吟忽然响了起来,却是那个漂亮的男人埋首在她胸前挑弄。女子忽然伸手抱紧了他的脖颈,主动缠了上去,眼里朦胧一片。
这…霄白摸摸鼻子,不偏不倚正好想起了这身子貌似是她的,此番抓着人家肩膀往死里抠的也可以说是她霄白。于是她老脸红了。
床沿边上,三尺轻纱被床上的人搅得摇曳。
女子的喘息越见急促,男子轻吻着她的小肚,一勾手,把她的腰揽了起来。
女子屏住了呼吸,脸红得要滴血。这生米呀,眼看着就要煮成熟饭。
——霄白她,急了。
——阎王爷,你该不会…还在恶整我吧?!
她正翻着阎王那儿拿来的小本儿,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段茗与裴言卿无缘,难成夫妻。
她就是因为老天爷注定他们这场春宫做不到最后才优哉游哉看戏的,却从没有想过让放任自己的身体和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真成了夫妻,难不成那两个贪酒色的黑白无常误了点儿?阎王这玩笑可是要开大了。
此番霄白只是个魂魄,她急急伸出的手穿过了男子瘦削的肩膀,落到了空处。男人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忽然转过了头,眼色凌厉,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害得她生生打了个冷颤。
难不成,再回地府找阎王算个小帐?
叮——白无常的铃铛声遥遥地传了过来。见着霄白,白无常谄媚地笑了笑,拖着袖子行了个礼道:“白婆婆。”
自从她替孟婆当了下手,她与轮回道上的鬼差混了半数,因着酿了一手好酒,这白姑娘直接成了白婆婆。
见了管事的,霄白一把拽过了他的衣襟:“你给我解释清楚!!”
阎王明明说了,这个占着她身子的是朗月国的帝姬,前生救了他手下一只仙兽,故多赐了她三年寿命。掐着时辰算,差不多到时候了。她如果再不死,她霄白的一世清白可就真的要毁在她手里了!而她现在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白婆婆请看。”白无常抬头一笑,指了指床上。
霄白回头,见着的画面让她把这三年鬼差的素养丢了个一干二净。床上的女人依旧是脸色通红,眼带波澜,却是吓得。只因为那个叫言卿的男人已然把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红显了出来,渐渐开成了花。
男人的眼里血红一片,像极了罗刹道上的阴司。
“言卿…皇兄…”女人颤抖的声音在房里回荡着,带着不可置信。
男人却冷冷地笑了,他说:“父母债子女偿,天经地义。公主,从崖上摔下来的滋味如何?”
“皇兄…”
“皇兄?哈…”男人笑了,他说,“你与你的父王母后逼死我娘亲,抄斩我全家之时可曾想起过我是你皇兄,是这朗月的皇子?”
女人沉默了,半晌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挣扎起来,眼里满是怨毒。
“裴言卿,你不过是个野种!留下你性命那是父王仁慈!你今日若不放我,我…”
她并没有机会把话说完,裴言卿一掌击上她的胸口,她瞪了瞪眼,软软地瘫软在了床上。末了,他眼里的厌恶一点一滴地溢了出来。
这个男人…变得也忒快了些吧?
霄白小心地碰了碰自个儿的下巴,呆呆看了会儿床上的峰回路转,回头看了看黑白无常。
白无常谄媚地笑。
“乱伦?”
“身体是你的。”白无常提醒她。

“精神乱伦?”
“没成功。”白无常偷偷抹了一把汗,又补上一句,“其实这公主和裴言卿也没血缘关系,老皇帝其实只生了裴言卿一个,就被那彪悍皇后吓得,咳咳,不举了。”这人间皇族最在乎血统,结果却是血统最乱的。那老皇帝也着实可悲,七个皇子,只有被丢在冷宫的私生子是自己的血脉。

霄白仔细思量着,阎王也没算骗她,这公主只是占了她身子三年。她倒好,一死百了,却丢了个烂摊子给她。
“怎么回事?”她指指床上的裴言卿。
白无常笑道:“这个裴言卿是郎月国皇帝和丞相老婆的私生子,皇后厉害得很,想法子给丞相安排了个谋反的罪名,咔嚓了,只留下十来岁的裴言卿。等他策划了好一阵子谋反报复的时候,却撞上自家兄弟谋反,老皇帝和皇后都没死在他手上。新皇帝怕他谋反,赐了个王爷的位子给他。”

霄白翻了翻手里的小本儿,上面写着的时辰已经差不多,是该交换的时候了。只是眼下的情形,她摸摸鼻子犹豫不前:那个身体衣不蔽体不说,光看那两处伤,太揪心了…很疼吧…
白无常袖子一挥,那公主的魂儿就自动出来了,和霄白面对面站着,眼里的怨毒满溢。
“你会后悔的!他们…他们通通不是人!你马上就会被害死的!”段茗的鬼魂声嘶力竭。
“真的?”霄白笑道,“反正我现在也是鬼,死马当活马医呗。”
段茗的脸上霎时狰狞万分。
“白婆婆,进去吧。”白无常道。
对着这一声婆婆,霄白哆嗦。
“那具身体再过半个时辰就该死透了,请婆婆瞅准了。”
白无常大大咧咧牵着闷不作声的公主走,黑无常却没有走,留下来定定地看了霄白一眼。
黑无常不比白无常活泼无赖,但对霄白却一直有些关照。若要说此番重新做人有什么不舍的,霄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面淡心善的黑无常。
“墨欢,保重。”
黑无常点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手一挥,替她盖上了层丝被。
“回去以后,小心身边的人,”墨欢沉道,“不要让我五十年内去勾你魂魄。”
“谢谢你,墨欢。”
霄白感激地笑笑,却撞着黑无常满眼的淡漠和好不迟缓转身的背影。
那一刻,她想追上去说一声,奈何桥边的花开了,酒又可以酿了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这是你一家欠的债,罪有应得。”
霄白擦了一把额头汗,如果万一我没死,你可以当我死了么?
裴言卿的眼里闪动着的是复仇的寒光,他盯着床上那具空壳子,眼里的焰色闪动。他本来就没有脱什么衣服,此刻更是轻轻松松下了床,啪地打开门,对着外头守门的两个侍卫淡道:“王妃遇刺,叫大夫。”
大夫?
霄白瞅了一眼床上那个衣不蔽体的身子,想着还要再这身子里面待过百年,怎么着都不能早早把老脸丢尽了,于是乎慌慌张张,什么都不管地就往那具身体上面扑。
紧接着是一阵天晕地转。
一进到哪身体里,霄白就后悔了。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疼得厉害,胸口被击中的地方也疼,喘不过气来…身下是软到极致的锦缎,偏偏躺着却也是生疼。
“王爷。”大夫来了,就跪在门外。
裴言卿点点头,让开了道儿。说时迟那时快,霄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起床上的丝被,遮住了自个儿外露的春光。
“我醒了!”
一句话出,满座静默。
霄白思量,这声调是不是…太过兴奋了些?
于是立马转舵,皱眉掩胸:“我…咳咳…没事…”
没事没事,不过脖子裂了个口儿,鲜血直流罢了。
裴言卿转过身,盯着浑身是血的霄白微微诧异,更多的却是冷厉。
霄白只好扯了个笑,她当然知道他眼里写的是什么,三个字:诈、尸、了。
他似乎是被惊得不轻,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抬起她的脑袋,眼睁睁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很狰狞,却不再流血。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霄白明了,难得起了恶作剧心思,冲着他笑了笑,为的就是吓死这厮。
裴言卿的眼神霎时冷峻。只是对上霄白的视线,他的脸居然霎时融化了,嘴角带笑。
“如此,甚好。”他对她满身的血熟视无睹,微笑道,“晚上陛下驾临证婚,茗儿你——打扮一下。”
霄白干笑,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证婚?证的是你和你家段茗,可不是我霄白。想证婚,那可得我配合才行。
许是刚刚回人间,困得很。
不消多久,她居然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是厌恶咬牙切齿地在追查奈何桥边那一夜被人拔光的彼岸花。其实,她只是知道她马上要回人间,想多酿些酒给墨欢留着以后喝而已。

恶魔王爷

霄白回人间的第一天,没有饭菜。裴言卿这个恶劣的混球是打定了饿她到两眼昏花的主意。
她本来不以为然,在阴间她已经三年没吃人间的东西了,下肚最多的是奈何桥边往生花酿的酒,墨欢偶尔会带些人间的糕点回来,却着实次数不多。只是她忘了,这个身体被那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用了三年,可经不起饿啊。
丫鬟小绿端了盏茶到她房里,见着她发呆的模样有些心疼,眼泪快出来了:“小姐,您的身体那么娇贵…”
“不碍事。”
霄白笑了笑,揉了一把不争气的肚子,拿过小绿手里的茶朝喉咙地一灌,呛着了,顿时泪汪汪眼睛发红,直锤胸口。
该死,灌急了…
“小姐,你别哭啊!要不、要不我去厨房偷点什…”
小绿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忽然啪地一下跪了下来,朝门外磕了个头,怯生生缩紧了身体。
霄白终于缓过了气儿,擦了一把呛出的眼泪,泪眼婆娑地往门外瞧。这一瞧,心凉了半截——那个恶劣的裴言卿,他来干什么?
裴言卿换了身米白的长衫,拿了个紫玉的发环束着发,乍一看还真像个翩翩君子。
只是这个翩翩君子嘴角挂的是笑却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着霄白直流眼泪,他眼底的嘲讽一点一滴地渗了出来,像是看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神情厌恶万分。
霄白瘪瘪嘴,不以为然。
裴言卿跨进了门坎,眼里满是讥诮。
“怎么,才饿一天,就受不了了?”
霄白沉默,细细思量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这个倒霉王爷说清楚,她不是他家段茗?还是说干脆一走了事?
“王爷,你误会了,我是呛着了。”她决定招供。
裴言卿扬眉一笑,似乎是不满她淡定的反应,眼神一变,手就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紧。
不、不是吧…他…想杀了她?
霄白咬咬牙看着他白皙,力道却大得很。窒息一点点蔓延开来,她拼命挣扎起来,挣脱不了,只好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用眼光戳杀裴言卿。
裴言卿的眼里有寒冰,望进她的眼里的时候带着怨毒。嘴角却始终是上扬的。
霄白继续用眼神射杀。
窒息感越来越重,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皱眉,瞅着掐着自己的手还算白净,思量着要不要咬上一口。
“不哭?”裴言卿凑到她耳边,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霄白一阵哆嗦。
“公主身上的香,真是别致…”
他的气息从她的耳边开始下滑,渐渐到了脖颈。温暖濡湿的触感一点一滴在她的脖颈蔓延开来,是他的舌尖。
霄白几乎要以为这是…调情了——如果不是脖子还被他死死掐着的话!
再不反抗…真的要窒息了…
霄白咬咬牙,卯足了劲儿狠狠一推!
没想到,还真的被她推开了。裴言卿几步踉跄退后,盯着她的眼已经快结冰了。他伸出手想把她拽回怀里,她挣扎,他就干脆用力一推,把她推向了桌脚。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她本能地躲闪,喘了口气稳住身姿,抬眼就看到了裴言卿怀疑的眼。
“你会武?”他笑了。
霄白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心翼翼地后退——门外肯定有人看守,身后倒是有个小窗子,只是她在绣楼上,离地面怕是有些距离。如果跳了,不知道以前残存的三脚猫的轻功还在不在…
“你的母后倒是给你留了一手。”裴言卿又笑,语气中带了几分柔媚,他说,“公主你好无情。”
配上那无辜的表情,典型的是她想谋杀亲夫。
霄白几乎要气炸了!混蛋到底是谁想要谁的命?!
只是现在她不能爆发、不能啊不能…
“嘿,王爷多虑了,我对王爷…很有情。”有情,当然有情,我恨死你了!
“真的?”裴言卿露出笑脸,眼里精光一闪。
霄白诚恳地点头,对着他赔了个笑脸,斜眼瞅准了方向,往窗外猛力一跳——
砸倒是没砸到地上,只是着力点也不怎么稳,摔了。
身子骨…老了。
更倒霉的是裴言卿的月白衫儿近在眼前,等她站起身继续想扯出一副淡然表情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恶劣光芒,顿时浑身鸡皮疙瘩。
他勾起嘴角笑:“公主的胆量倒是见长。”
“…多谢夸奖。”
“你宁可死也不想待在王府?”
“…王爷您又多想了。”
霄白知道自己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不真诚,所以只能用诚恳的眼神瞅了瞅冰王爷,认真忏悔:“我早该跟您说的,其实我已经不是…”
“就算你死了,今晚的证婚也不会取消。”
“我…”
“来人,请公主回房。”裴言卿柔道,“好生,看管。”
那就等于是软禁。
霄白有些发软,咬咬牙抓住了就要转身离开的裴言卿的衣袖:“喂!你这人,怎么那么没耐性?你听清楚了,我不是段茗!”
哪里知道裴言卿连头也不回,把袖子一甩,去得倒是洒脱。只留下霄白一个人面对他王爷府里的十多个侍卫,大眼瞪小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霄白在马马虎虎数了数那不下十个的侍卫后放弃了挣扎,乖乖跟着回了房间。当门外清脆的上锁声响起的时候,她在屋里低着脑袋叹气——那个裴王爷,压根就不信她不是段茗。
咕咕——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水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裴言卿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把她饿个半死再押上婚场。这可怎么办?她再厉害,对已经再外面上锁的门和窗户也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能省着点力气,躺回了床上,闭上眼沉思。
三年前她初到郎月国就在荒郊野外丢了小命,却不想正好撞上了朗月公主的孤魂野鬼。
公主段茗有个不吉利的名字,居然叫短命,她短命不要紧,害得她被阎王揪去,回来时不见了熟悉的一切,成了朗月的亡国公主,真是…算阎王狠。
杀裴言卿一家的就是短命公主的母亲。她倒厉害,验证了“借尸还魂”的确是是自家女儿就联合御医演了场“公主落马毁容”的闹剧,让朝中上下都信了段茗公主因为毁容,相貌修复后大改。
这么好的事情,偏偏她霄白就是那炮灰。
来之前白无常曾经神经兮兮地揪着她说,阴间有个诡异的命数,但凡借别人的身体复活,此女必定桃花开得盛,运气好得很,花前月下美人金樽不可少。
——所以呢?
——所以,白婆婆你小心一回去,发现心上人早就被人家抢走了!人家还拐带个三五成群的美人后宫,这个叫穿越女定律!
可是为什么,那个叫短命的公主运气那么差?害得她现在也水深火热啊混蛋啊混蛋!
***
那天晚上,裴言卿总算是良心发现,让丫鬟送了份饭食到她房里。饭菜很简单,一份红烧肉,一叠青菜,一碗饭,为了有情调些,还加了壶酒。
“裴言卿呢?”晚上就是那个证婚,听说段茗那个皇帝弟弟也要来,想必他是不敢怠慢的。
“王爷稍后就到,请小姐先用餐。”
人是铁饭是钢,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五斗米折腰乃人之常情也。
霄白从小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那么点点儿出息。面对眼前的美食,她还是斯斯文文拿起了筷子,对着丫鬟笑了笑。
丫鬟很识趣,行了个礼下去。
刚才的窈窕淑女顿时没了吃相,风卷残云一般,终于把饭菜糟蹋完了。酒一点儿没碰,不是不会,而是——不怀好意。盘底还留了点残屑,她拿起筷子每个都沾了点儿,又加了些地上的灰,开了酒壶盖儿把筷子蘸了进去。
阎王爷曾经说过,奈何桥边有三毒,其一是让人前尘尽化虚无的往生花,其二是让人魂飞魄散的奈何水,其三是孟婆的小打杂的霄白熬的失败孟婆汤。
由此可见,她霄白在酿毒这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但凡经过她手的东西,十有八九会害人伤了肠胃。在地府的三年,也只有墨欢肯尝她酿的酒。
吃完饭,又有一堆丫鬟陆陆续续进来,把她围了个团团转。穿衣的穿衣,带花的带花,手上脚上耳垂上悬珠带玉,衣服披在身上是冰凉的,顺滑得很。
霄白不禁嘀咕:这三年的公主生活,比起以前流血拼杀的生活,看来是沾了不少光啊。
行装收拾完毕的时候,裴言卿也到了。
他的肤质本来就偏白,今晚换了件红锦衫儿,更加白得剔透。他的眼如星辰,盯着她的时候微微的寒。
于此,霄白瘪瘪嘴,干笑——那么好看的人,脾气却那么坏。如果不是之前吃过他几次亏,指不定什么时候丢了魂儿。
裴言卿盯了她半晌,轻道:“好了么?”
霄白微笑:“脖子有些痛。”
他柔笑:“是么?”
霄白硬生生打了个哆嗦,正色道:“其实不痛了,真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爷辛苦了,请喝酒。”她不怀好意斟上酒。
裴言卿忽然发现了什么,眼底的嘲讽一点一丝地冒了出来。他说:“我还以为段茗公主有多高风亮节,也不过如此,只不过饿了两天,你就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