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很惆怅 作者:花知否

文案:
颜小苦年方十九,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寡妇?还是未婚先孕?于是开始了给儿子找爹的漫长旅程。

找呀找呀找爹爹,找到一个好爹爹。结果仙女哥哥摇身一变,成了邻国的驸马兼摄政王。

找呀找呀找爹爹,找到一个大烧饼。高家世子笑的一脸灿烂:娘子,咱们私奔吧。

面前的年轻男子天生贵胄,棱角分明。
儿子小声音软软的,乖乖的叫了一声:“父皇。”

优雅一转身,像男人一样去奋斗吧!

 


正文-第一章兵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们不要被第一章悲情沉闷狗血苦逼正剧给吓到了
忍一忍行么
这应该是篇欢乐文
霍槿在门口踱来踱去,好看的眉毛间皱成川字,不时的朝里门看去。
昏睡了三天,她还没有醒来。
一身简单的墨色深衣制袍服,衬得少女姣好的身材,素姜脚步稳稳迈了过来,躬身行礼道:“王爷,属下已取得含丹,西疆王命属下代他问好。”
霍槿眉头渐舒,伸出宽厚的左手接过,一粒白色药丸静静的躺在手掌里,日光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含丹,西疆王室秘药,异方胡人甲所制,服用后能使人在七日之内渐渐失忆。天下仅有两粒,胡人甲已去世,故而无解药。
霍槿颔首:“你下去。”
素姜轻轻抬头,少女柔柔的眼眸轻轻扫过他的侧脸,然后告礼退下。
霍槿转身,单手推开门。
忘记吗?忘记我对你的灭族之仇,然后还要忘了我么?
光线迅速照了进去,他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屋内几近潮湿,阳光下尘灰四散。然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楼缓,脚步轻缓的走了过去,一张苍白的小脸映入,嘴唇咬的血色全无,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宁静地栖息在脸颊上。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却美得让人心疼。
霍槿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眸间带着隐忍着的痛意。伸出修长的手,就要抚上她的脸,却突然停住了。
“爹…”
一声无意的低喃却如惊天般响在霍槿耳边,他猛的收回手,有些烦躁。而后,又伸出了手,毫不犹豫的将含丹放入楼缓嘴里。棱角分明的凤眉又皱起,一双明眸如星辰如明月般紧紧的凝视着楼缓,半晌拂袖而去。
“禀王爷,太子请您一同前往钦襄郝山狩猎。”
霍槿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带着微微勾起的冷笑。果真是狩猎么?自己除去了楼氏一族,琚太子失去了臂膀,这就耐不住要行动了么。
霍槿吩咐宴修安排好驻兵以备意外,然后备马出门。
“王爷王爷!王…王妃醒了!”岁磐两手牵住衣裙,欣喜的向这边跑来,顾不上行礼急急道。
阴沉的双眸突然绽放出光彩,笑意浮出脸上,霍槿眯起凤目,嘴角弧度魅惑无双。
岁磐一瞬间看傻了,随即慌忙领着霍槿去王妃房间。哎呀,咱家王爷太迷人了。岁磐捧了捧发红的脸。记得王爷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这回自己第一个看见他笑。岁磐心喜,这下在她们面前可以显摆显摆了。
“子陵?”楼缓坐在床上,温柔的看着他。
霍槿微笑上前,心中还有些忐忑,含丹的药效七天才能尽发挥,看来楼缓已经忘记三日前灭门之事,却还记得自己,只温声道:“醒了?想吃点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楼缓朝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将脸靠近他。“我只想…”
霍槿心跳个不停。
“洗澡——”
霍槿懵了。
看着她因为骗到了自己而开心不已的笑容,心中带着歉意,将她环入怀里,缓缓,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你的父亲你的家族早就抛弃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从马车上下来,钦襄已到。将楼缓揽在前面坐好,霍槿只备了一匹马。将她带来是防止太子要挟,天下谁人不知景陵王对楼缓的一片深情,自然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琚太子打马上前,举手投足天生贵气。身后跟着一帮人。霍槿余光扫过,皆是朝中说话有分量的文臣,少了楼炎大将军,他的气势果然清减不少。
“景陵王好兴致,狩猎也不忘带上王妃。”太子目光扫过楼缓,语气玩笑道。
霍槿没说话,太子身后王太傅大笑接口道:“谁不知景陵王极宠王妃,前几日带兵将楼将军灭门,楼氏一族,唯独留下了王妃呢。”
话还未完,霍槿眼瞳焦距猛的对上楼缓,只见她眼神茫然的看着太傅,面色疑惑。搂住她的手猛的收紧,口气却淡淡道,“不劳太傅费心。”
颇具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霍槿打马驾向林中,“狩猎既未开始,子陵去去便回。”
清冽的溪水边,两人并肩而坐。水中倒影着两人满满的笑意,霍槿一拢玄衣在徐徐清风中衣袂翻飞。他轻声低唤,柔的能掐出水来,“缓缓。”
“子陵。”楼缓笑,你今天格外肉麻。
“缓缓…缓缓若是忘了我怎么办?”霍槿目光瞥向溪水,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右手在一旁孩子气地划拉,心中却紧张不已。
楼缓疑惑他为什么好好的要问这个问题,随后带着点不经意道:“就算我忘了你,再见你肯定还是会爱上你的。”忽然伸手从溪里捞出一枚鹅卵石,郑重的放到霍槿手上。“这石头,你给我握好了,我要你握一辈子。”
霍槿轻笑出声,似是嘲笑楼缓的孩子气。却郑重地收紧手掌,点头。缓缓,我这辈子都栽在到你手里了,何况一个石头?
两人驾马回程,满眼翠绿的景色。楼缓趴在霍槿身后,双手环住他坚硬结实的腰部,只觉得内心安定不已。如今马已行到半山腰上了,山路崎岖,旁边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险峻高耸的山峰,直看得人心惊胆战。
突然,箭矢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如同迅雷的流箭一般从楼缓头上咻的穿过,带起一阵呼啸的细风。楼缓顿时惊慌不已,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霍槿抬头朝山崖看去。忽然之间山崖上绿色的树丛里出现了无数的黑色身影,手中持着硬邦邦的弓箭和硬弩,脸上罩着厚厚的蒙面黑布,看不清神色。
“宴修,立即通知矢流军!”马上的人沉着发令。“素姜,注意箭!”
霍槿立刻纵马向前方飞驰,楼缓紧贴他的后背。太子你果然没有沉住气!杀我也就罢了,连楼缓你都舍得放弃了?
马速飞快,身后还有黑衣人紧紧追着。伏在坚实的肩膀上,楼缓头晕目眩,她紧紧地抱住眼前的人,让自己不会飞出去。一句话也不说以免拖累前面的人。
银光闪烁,霍槿长剑一挥,几个离地最近的刺客顿时被这凌厉划过,顿时整个身子血肉横飞,猛的倒地。一只箭朝楼缓飞来,她劈手一砍就飞到一边去,哼,老娘可是将门之后,不是好惹的。
霍槿立刻加紧策马,试图向外围冲去,可是紧接着刺客又围拢上来,一批又一批。他狠命地咬了咬牙,长剑猛地伸展向周围不要命的刺客,白光阵阵,众刺客纷纷闪避,霍槿竭力催动马匹,骏马顿时一跃而起,两人横跨过了挡路的大树,终于冲出去了。
眼见人影快速没入树从里,再不见踪影,刺客急的大骂,几个人分流回去汇报情况。
待到跳下马,两人迅速躲在一大山石后,马儿乖乖的站在一边一声不响。未分清敌人所在,外面的刺客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皆呼吸急促,霍槿忽然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这辈子跟她死在一块,倒也不错。
“子陵…”楼缓看他,语气平静,“你我衣服颜色相仿,我替你引开刺客。”霍槿震怒,刚要开口,楼缓轻轻打断:“太子甚喜欢我,不用担心。”
她扬手一挥,一头青丝的长发飘然如瀑布般突然垂落,楼缓随手用一把断箭束起高冠,俨然一翩翩少年,样貌清秀。
楼缓带着微笑,在霍槿脸上轻轻一啄,凉凉的。那一刻美得恍若隔世,笑的极为浅,却藏着很重的无奈与哀伤。趁霍槿愣神的功夫,突然起身朝外跑去。
看着里面跑出来一个男人,刺客争先恐后地爬过大树,转眼之间就蜂拥而至,楼缓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剑,放开腿拼命朝前跑去,不要命般的跑着。依旧笑着,越笑嘴角咧的越开。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子陵,我楼缓这一生,绝不后悔爱过你。
霍槿猛然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就要追过去。袖子被大力扯住,素姜两眼发红,像个受惊的兔子:“王爷不可!”霍槿发疯的挣脱,一巴掌甩过去,清脆的一响,素姜怔住。他刚抬脚,又被用力扯住,素姜的指甲撕扯的鲜血直流。他回头迎上她坚定不移的目光,“王爷如此,是要辜负王妃的一片苦心!”
“太子不会伤她!”素姜继续劝,内心碎了一地。
霍槿的头渐渐垂下,回头深深的看了看楼缓的背影。迅速翻身上马,一声长啸,马蹄高高地扬起,朝着反方向奔去。一声嘶喊厉吼:“你去救她!”
素姜连忙转身要寻楼缓,看到那一幕却突然脸色发白,手脚冰冷。太子的确不会伤害楼缓,可此刻楼缓是为了掩护霍槿扮作王爷的。不远处,太子手持弓箭直直对向楼缓的玄色身影,嗖的飞出去,那一瞬,可以清楚的看到箭尾的颤动,再不见踪影。
“中!”突然有人激动地喊道,身后众人皆欢呼大叫。
霍槿手抖,踉跄的差点掉下马。神智却清醒了,发泄一般紧紧地握住缰绳。马蹄发疯的朝前奔去。
一处长久僻静的山道上,伴着飞奔的马蹄,落下几滴不明的水珠。
琚太子冷笑着策马上前,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突然脸色大变。
急忙唤道:“阿缓…阿缓!”血从楼缓胸口急促流出,片刻不停。霍琚不知所措的抱起她,“来人!来人!立即送出山!医馆…快送去钦襄山下医馆!!”俊逸的脸上说不出的慌乱。
立刻有两人从他手中接过了楼缓,急匆匆的朝山下而去。
霍槿在整合了矢流军之后,早已安排兵马,在统领李谈的协助下,暗中埋伏在钦襄郝山山腰一带,伺机而动。矢流军陈屈从宴修处听闻了景陵王遇刺的消息,立即率兵而起,迅速合流包围太子等人,就那么轻易的擒拿钦襄山内所有的官兵。
琚太子本欲解决霍槿了事。却不料霍槿逃了出来,不仅如此,自己所布的陷阱早变成了霍槿的陷阱。如今,他身后所跟的文臣皆倒地。
军队包裹中央,只留霍琚一人孤零零的站着。
兵马簇拥下,骄阳下逆着天光,傲岸的身影在马上上身挺立,霍槿策马走来。可若是仔细看,定能看到他指尖泛白的的骨节有些无力的握着马缰,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能看出眼底深深的憎恨。
太子必死已是定局。
“你什么都跟我抢,你什么都跟我抢。霍槿,你什么都跟我抢。”
凌厉的箭矢突然没入他的胸膛,箭势比太子射向楼缓强上几倍。霍琚徒然失力,踉跄的半跪在地上,双眼无光,一手颤抖地撑着地。
“你什么都跟我抢…你什么都跟我抢…你什么都。”
再无声息。
“禀…禀王爷,追兵太急,太子所派护送的两人连…连连同王妃…已坠悬崖。”传信的人哆哆嗦嗦的道。
霍槿顺着这个方向俯瞰下去,那浩瀚的江山就在自己的脚下延伸。一眼望不到边际,热血忽而沸腾,眼尽处升起近乎奔腾一样的快感。他极目向天边远眺,远处万道霞光,仿佛看到一名深衣少女立于马上,笑的一脸恬静。手刚要抬起抓住那丝幻影,却只看到地平线的尽头融成一片浑浊的边界,脚下的万里江山,壮丽空远,雄浑苍凉。
霍槿。睿帝少子,以战功封景陵王。睿光二十六年太子于钦襄遇难,睿帝病入膏肓,在弥留之际传位于十七岁的景陵王霍槿,同年七月继位,改年号为“焕元”,前太子霍琚追封宣由王。景陵王妃楼缓追封为“缓元皇后”,葬于安陵,封已去的楼炎将军为承光候。九月,迎宰相赵儒之女赵西河为皇后。
大赦天下。


正文-第二章大婚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不是伪更…只是修了下文T T
大婚仪式上,绚丽耀眼,五彩缤纷。身后是大队的乐师声势浩大的吹打着,宾客脸上洋溢着喜气,大红长毯雍容华贵。由于新郎父母不在迦城,所以高堂上坐着的是城主大人。
新娘一身正红的外衫单衣,短袖小褂,两襟绣上了金边福字,下摆镂空的牡丹,开肩广领。束带勒紧腰部,里面是暗红色的衬裙,彩凤绣鞋坠着明亮的桐海珍珠,耀眼闪动,晃花了所有人眼睛。
一路惊悚。
鸡飞狗跳。
高堂上的城主看过去的时候一口茶噗的喷了出来,我那温顺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惊世骇俗了!
新郎高堪依旧笑着,这老婆娶的好,婚礼当天便一鸣惊人,趁坐在轿子里的时候,在喜帕上正对着眼睛的位置剪了两个大洞。于是一路上,两个眼睛滴溜溜的看完宾客看高堂,看了高堂再看丈夫,还赞叹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嫁人的矜持样子!如此,这场强迫来的婚事,高堪还是很能接受的。
终于熬到所有仪式过后,洞房里的高堪笑着一张灿烂的俊脸,挺拔的站在新娘子面前。
颜小苦透过盖头上两个大洞,警惕的看着新郎。
好吧虽然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笑容比太阳还要绚丽,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
“不才在下颜小苦,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不知相公姓甚名谁,家有妾氏否?”颜小苦自己剔了帕子,露出娇小动人的脸庞,明亮的眸子灿若星辉,语气却一本正经。一眼看过去,清秀的脸上睫毛轻轻煽动。
高堪笑:“尚无。”
颜小苦叹了一口气,盯了他一会,半晌幽幽道。“我有个儿子。”
高堪笑:“无妨。”
“恩哼?这样也不嫌弃?”颜小苦两眼放光的扑倒高堪,高堪随意护住她的肩膀,两人倒向床上,“那便好了,我以后就靠你罩着了,来夫君,给苦爷笑一个。”
高堪笑。
“闭眼!让苦爷亲亲…”
高堪顺从的闭上眼,心中还浅藏了几分期待。
许久,依旧没有动静。
他脸上的笑渐渐散去,睁开眼睛,望着红彤彤喜气洋洋的天花板,房间已是空无一人。
高堪就那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冰冻了许久的心,忽然感觉到一丝空白。
颜小苦手捧着一盆尸花,体积大的惊人,却是说不出的艳丽,花冠高耸妖艳地蛊惑人心。鼻子间全是恶如尸肉腐败的味道。不过小苦还是大喜过望,背着一沉甸甸的包袱,高家果然是有钱,随便一顺便这么多财宝。趴在院墙上好久。确认人没有追出来后,把包袱朝下一扔,有人接住了。她把花抛下去,也被接住了。
颜小苦鬼鬼祟祟的小声喊着:“琅儿,接下来就要接我了。
嗖的跳了下去。直接摔到地上。
不是说要私奔吗?
怎么拿了钱,就跑了。
颜小苦委屈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突然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她嗖的弹起来,对上那张跟自己相像,却气势完全不同的俊脸。委委屈屈的唤道:“哥…”
颜述左手提着小小的颜琅,后者睁大了眼睛瞧着两人,很委屈的道:“娘亲,舅舅说你又在做坏事了,不让我接你。”
“怎么不摔死你。”颜述漫不经心看着她道。
一男一女一小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撒腿奔跑了好久,离高府已经很远,终于停了下来,颜小苦和儿子气喘吁吁的趴在墙上,颜述抱着手靠在一旁。
“嗯?私奔?”颜述看着颜琅,口气不屑,“你这臭小子,你有病吧跟你娘私奔?!”
三岁的颜琅低下头,“娘亲说,她要去冒充新娘子,我来扮书生,跟她私奔。”说着抬起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舅舅,很好玩的。”
“罢了罢了。”颜述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我已经把真新娘送过去了。”刚说完就憋住狰狞的表情。忍无可忍的回头大吼:“你为什么要把新娘绑起来!!”
“我就是想拿个东西。”她说完指了指手中的花,“尸花在高堪的闺房里,哎…真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这么臭的东西放到新房里。高府家丁我还打不过,仙女哥哥急需这个东西,我就只好扮成新娘混进去了…”
颜述在听到闺房两个字的时候面部已经开始抽搐了,听到仙女哥哥四个字,他突然严肃起来,直视颜小苦,脸凑近,表情严肃。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你说。”
“告诉哥哥,你究竟想要什么?”
颜小苦愣,低头默默地思考了很久,看着地面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抬头看向颜述手上的颜琅:“我想要我儿子。”
颜述抬脚就走。
小苦一下子拽住颜述的袖子,神色严肃,搞得颜述也一本正经起来,回过头看着妹妹:“怎么了。”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你说。”
“我叫颜小苦,你是我哥,为什么你不叫颜大甜?”
颜述崩溃,把手里的颜琅甩到她身上,气冲冲离去。
剩下母女两人,相护拥抱着取暖,孤立无靠,风中凌乱。

高堪吊儿郎当的甩着手中的绣球,从喜房中踱步至拜天地的大厅中。原本都散去的宾客三三两两的都回来了,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干什么呢这是?各位长辈。”
迦城城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哆嗦着一只手指指到高堪的鼻子上,点点点,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老脸愤怒的扭曲着。
高堪心中不屑,满脸却笑的灿烂,十分关心地迎过去:“城主大人要当心身体呀!”
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高堪不耐烦的一脚踢过去,那东西一下子滚的老远。
转眼一看,红彤彤的包裹的圆圆的粽子新娘,像个毛毛虫一样不安的扭动着。
“你!你!你干的好事!!!”迦城城主激动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高堪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温柔的替那女子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思绪飘到了刚刚另一个同样穿着嫁衣的人身上,复了站起来漫不经心的开口,“杜否儿在这里躺了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解开呢?”
“我堂堂迦城城主,把我女儿嫁给你那是抬举你!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迦城城主脸色一白,他本来是想让高堪看看自己女儿的惨样子,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激动地一下子从上面奔下来,手指头直接戳上他挺拔的鼻尖。
高堪看了看鼻子前面的指头,目光淡淡。不动声色的挥开面前皱纹道道的手,快到没人看的清那手是怎么放下的,面色谦和有礼:“那城主大人去抬举别人吧,堪不送。”他对一旁的小红像模像样的吩咐道:“叫十九夫人准备好,爷今晚宿她那了。”
小红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立马道:“是是是。”
说完后移动身子就要回房。地上的新娘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抽泣。迦城城主脸色一白,想起来是自己的女儿要死要活的非高堪不嫁,他上门好说歹说,高堪就是不肯娶。自己好歹是一城之主,高堪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个疙瘩里来的,直接搬来迦城开了府就是家财千万贯,谁知道偷得抢的?搭上大半家财做嫁妆,还搭上千金难买的尸花。才让自己女儿有个二十一夫人的名分…
正在他左右为难,在众亲友面前下不了台的时候,高堪笑的一脸灿烂的回头,城主刚以为事情还能回转,只听那俊逸少年严肃道:“丈人,您若是再搭百来个滕妾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迦城城主直接气晕过去。

正文-第三章运河


颜小苦抱着尸花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的时候,辞沐正拿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手腕转动行云流水,落笔的字娟秀而有力。低敛眉眼,柔和的线条从额头流向下巴,一派温润如玉。忽然,辞沐的睫毛颤了两下,随后回过头来,看到了门口的颜小苦,“颜姬?”
他口中的颜姬此时正趴在门上,全神贯注的看欣赏美人。意识到仙女哥哥是在叫自己,她乐呵呵的小跑过来,把怀中的尸花献媚的递了上去,眼睛眨啊眨的。
那腐臭的味道散发的满屋都是,辞沐很是惊讶,棕色的瞳仁盯着尸花看:“你从哪来的。”
“小苦昨天晚上嫁给了高堪,这是他给我的聘礼。”颜小苦眼睛眨啊眨的。
辞沐突然眼神复杂的看过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嫁给他?”
“哎呀哎呀,不是的…不是,我只嫁给他了一会儿,就把这个拿出来了。”小苦急忙争辩,还连连摆手。
“好了我懂了,你又把新娘掉包了。”辞沐把尸花放回她手上:“你还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急用吗?这是我拿来孝敬仙女哥哥的啊!”她怀里的尸花像烫手山芋一样,急急的又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