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排排站 作者: 花落重来

文案

未来婆婆泼辣,便宜老爹落魄,未婚夫婿痴傻,还身处蜗居,家里连个晒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新躯体虽然青春甜美,可命运实在太悲催。
正想自强自立,熟料否极泰来,便宜老爹忽然重新振作,摇身一变,炙手可热。本人也是桃花朵朵开,相公排队来!
既然溺水三千只能取一瓢,当然要选最中意的啦!
(众相公齐声自荐:娘子,我就是你那一瓢啊!)

楔子 春天就在眼前,她却翘了


楔子春天就在眼前,她却翘了
“加油,只差最后一步了!”前方,男人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掌,含笑着鼓励。
霏霏细雨中,卢姗姗喘息着仰头,将手放进那只掌中,借着男人的力道一用力,终于登上了山顶。
视野顿阔,曾经高高耸立的群峰顿时全都变成了云海中的礁石,只露出了尖尖的顶端。崖顶的山风猎猎扑面,薄薄的塑料雨衣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好美…”卢姗姗深深地嗅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又长长地吐出,只觉得所有的浊气都仿佛随之冲走,不觉地扬起了惬意的笑容。
“是啊…好美…喜欢这样的风景吗?”男人递过一方手帕,望着她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芒。
“嗯…喜欢。”卢姗姗有些羞涩地接过,尽管平时擦汗时一般都是拿着纸巾胡乱一抹就算的,就连性子也时常被人说太过大大咧咧,可这一刻捏着男人那犹自带着体温的手帕,却不觉地就变得矜持了起来,动作也下意识地优雅了许多。
“如果是晴天,景色还会更美,”男人有些惋惜地叹道,“真没想到会下雨,天气预报明明说是多云的,我还想着多云正好,不会太晒。”
“天有不测风云嘛!”卢姗姗笑道。
男人也笑:“这话可不吉利。”
“啊…”想到通常和这句连在一起的后半句,卢姗姗忙轻捂住小嘴,有些懊恼地自责,“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
“没关系,哪能说什么就会来什么呢?我开玩笑呢!”男人轻笑,像是不经意地揽住她的肩,头却仰了起来,承接着从九天而来的雨丝,悠然而叹,“这样站在这里的感觉真好!”
虽然隔着衣服和雨衣,可当他的手掌轻握住自己肩头的那一刻,卢姗姗还是仿佛感受到了那掌心的热度,小脸悄红的同时,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蜜。
一直以来,由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对任何男生有过心动,反而同接近自己的男生都成了哥们儿,同学甚至朋友们都开玩笑地说她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天生少跟情筋。这样说多了,她自己都有些相信了,觉得实在不行的话,等到年纪差不多了就随便让人介绍一个还过得去的就结婚吧,反正身为女人总要走那一步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却忽然就这样遇见了他,不管说什么都觉得那么投机和默契。他的体贴和温柔更是不觉地勾出她心底女性的那一面,让习惯裤装的她破天荒地为了他去买了好几套衣裙,生怕再重蹈以前的覆辙,被人家当成了男人婆。即便今天虽然明知要爬山,最好穿运动服,可下楼后却又忍不住回去换了这条米色的长裙。
而他,也明显地对自己有好感,不但每次见面的时间总会超过三个小时,而且只一个星期就约她见了三次,平时更是天天短信不断,还每晚都要说两回晚安才肯挂电话。
只是,都说男人见到喜欢的女孩子会有所情不自禁,他却每次见面都特别守礼,从不动手动脚,更是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反而让她隐约有些失落,总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了。
这一次周末,他约自己出来登山,自己本能地感觉到会发生点什么,现在他果然…
想到这里,卢姗姗的脸更红了,胸口更是扑通扑通地急跳起来,不知道等会他若是拉自己的手或者拥抱自己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姗姗…”
“嗯…”
“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好么?”感觉到臂弯里女孩有些僵硬,却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男人不由微笑了起来,低头注视着她那感觉不论何时都很明艳的眉眼。
卢姗姗的脸腾地一下彻底飞红,紧张地近乎结巴:“你…是说真…的么?”
男人将她板转正对着自己,肯定地道:“当然是,我乐宇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肯定自己的心意,姗姗,我是真的喜欢你,请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卢姗姗轻颤着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最终千言万语都只化为一声低弱蚊蝇的嗯声,就羞涩地低下了头,唇角却已不觉地扬起。
啊啊啊…他终于开口了!好幸福啊!原来爱情的滋味就是在这样的么?
“啊,太好了,姗姗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啦,卢姗姗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啦!”男人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她的腰猛地旋转了两圈才放她下地,但随即就圈紧了她的蛮腰,托起她的下颌,带着热烈的目光向她低俯了下来。
卢姗姗本能地闭上了眼,强烈地感到到自己的命运从此即将改变。
然而,就在两人呼吸相交,唇瓣即将接触的同时,大地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两人本就站在山峰边缘,顿时一个不稳,齐齐地摔倒在地。因为山顶狭窄,事情又发生的太快,两人几乎都来不及抓住什么灌木树枝就顺着陡峭的石阶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命运果然改变了,尽管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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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泼辣的未来婆婆


“哎哟,我的绵绵我的好媳妇哎,你可不能就这样扔下我们娘儿俩走了啊!你这样走了,可叫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呀?绵绵啊,你醒醒啊快醒醒啊!婆婆还盼着你给我生一堆金孙银孙啊…哎哟喂,我的好媳妇喂…”
头疼欲裂,天旋地转,胸口更是压了块大石般闷地十分难受…
初初恢复了一点意识的卢姗姗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连串的不适,尤其是那耳畔一声声高分贝的尖锐嚎啕音,更让人头疼地一时间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回想发生了什么事,只想本能地想要先捂住耳朵,免得被那穿墙的魔音给刺聋了。
卢姗姗痛苦地蹙眉,才想要抬手,却发现两只手臂根本不听从指挥,好像被笨重的石膏团团封住了一样。怎么会这样?啊…乐宇…记忆瞬间浮起,卢姗姗倏然而惊,就想睁开眼睛查看四周并寻找乐宇的踪影。
然而,她的眼皮就好像被黏住一样,往日再轻松不过的动作此刻却是变得异常艰难,而且,不等她再次努力,胸口猛然一痛,竟被人啪嗒啪嗒地一掌接一掌地捶打了起来。
“绵绵呀,你给我活过来啊!你不能年纪轻轻地就这样走了啊!你死了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呀!哎哟…我的好媳妇哎…为什么这天杀的挨千刀不去找该死的人麻烦,偏偏把你给害了呀!哎哟…绵绵呀…你的命好苦呀!”
别捶了!再捶我就要吐血了!
卢姗姗被捶的越发难受,胸口一阵阵作呕,顾不得那尖声妇人哭嚎的人为什么是自己,困难地想要发声,却发现嘴巴好像也张不开。
难道她从山上摔下来,虽然没死,但却严重地全身都瘫痪了吗?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况,卢姗姗顿时觉得浑身发寒,不敢想象。
浑浑噩噩中,只听有个男子怒喝道:“喂,你这个妇人好生无理,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更何况我们家公子一开始就说要负责,是你不肯好好同我们公子商议如何料理阮家小娘子的后事,只一个劲地在这里哭嚎耍赖,如今还一口一个天杀挨千刀的什么意思?”
“耍赖,我耍什么赖了?你们石家害死了我的好媳妇,难道连我哭两声都不许?”本伏在卢姗姗身上的哭喊的妇人忽然像被火药点燃似地跳将了起来,仿佛向谁冲撞了过去,“好好好,既然这世上这么没天理,我也不要活了啦!来来来…你们石家这么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索性也把我也一并打死了干净!”
“小三小四,还不赶紧架住着刁蛮的妇人,小心撞到了公子和恺哥儿…乡亲们,”开头那男声急道,“你们也别光站着,倒是给评评理啊,我们石家可是一直说要为这位小娘子负责,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
胸口上的重量一轻,被压捶的差点重新憋死的卢姗姗这才得以张开嘴巴,猛喘了一口活命的空气,肺部一得新鲜空气,整个身子顿时活转了几分。虽说手脚眼睛一时还听不得使唤,但耳畔那闹哄哄的哭闹和七嘴八舌的劝说声却是能听得更清楚了。
“这倒也是,我说郝家大婶啊…虽说阮家小娘子是吃了石家小哥的一弹弓才惊吓地摔倒磕破了脑袋没了,可石家和阮家小娘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杀人两字肯定是谈不上的,你就是告到官府也没的理啊。”
“胡郎中说的没错,虽然出了这等不幸,可人家相公态度一直很好,不仅立即儿就送了阮家小娘子来这里救治,也一口就应承了要负责任没有半点推诿,你反而这样不依不饶地也不是个解决的法儿呀!”
“是啊,是啊,郝家大婶,你就且先别忙着闹腾,还是起来先擦把脸,好好和石家公子商议一下怎么个赔偿法为好。”
只听那郝家大婶就扯着喉咙拍着大腿尖叫:“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还有什么好商议的,我们家绵绵素来又能干又善良,性子模样都是顶顶尖的,他们石家就是再有钱也赔不过来!你们可都是我们的街坊邻居,不替我们家绵绵主持公道,怎么反而替凶手说起话来了?”
她这一指责众人顿时不平了。
“郝家大婶,我们可不是替石家相公说话,不是一直在劝你能冷静点,好同石家相公先商量怎么个处理后事嘛,哪里是欺负你了?”
“是啊,这人死了总归得入土为安吧,接下来要办的事情还有一堆呢,总不能让阮家小娘子一直躺在这里吧!人家医馆也还要做生意呢!你这样闹下去就是天黑也理不出个子丑寅卯呀!”
“是啊是啊,你不着急,我们还要看病呢!”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欺负我们郝家孤儿寡母…哎哟喂…我可真命苦啊,媳妇都被害死了还要被人如此欺负啊…哎哟喂…”
“那依您的意思,想怎么办?难不成要在下的侄儿一命抵一命不成?”
一道音质低沉醇厚语气却十分淡然冷清的声音忽然不疾不徐地扬起,此语既出,四下顿时一片寂静,只有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
“因意外伤人导致了这种谁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就非要一命抵一命,只怕是就算告到天子面前,郝家大婶您也占不到全理。再者,您虽口口声声地喊阮家小娘子媳妇,可阮家小娘子分明还是少女装束,纵然是婆婆,应当也是未过门的婆婆吧?既然并非是正式的婆婆,阮家小娘子的后事自当因有其娘家人来决定。不知道众位乡亲可觉得是这个理?”
这一反问,郝家大婶顿时语塞。众人早见不惯她得理不饶人的只一味耍泼,再次出言附和。
“石家相公说的有理哩,这阮家小娘子还未过门呢,自然应当由自己的老子做主才是!”
“就是,这阮家又不是没了人了,才要未来的婆婆出面讨公道,不是已经派人去请阮家相公了吗,等阮家相公来了,是曲是直,此事自然有个了结。”
“唉,只是可怜了阮家小娘子啊,小小年纪,正当青春…却怎地偏生就如此命薄啊?”
“这世道可真是好人不长命啊,咱们这胡同谁不知阮家小娘子的性子最是温柔善良,便是一万个人里头也挑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好心肠好脾气的。”
郝家大婶本被那醇厚的声音说的理亏,一时插不上话,如今听大家叹息阮家小娘子薄命,立刻机灵地抓住了机会,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摊着大腿,捶胸顿足地哭嚎起来。不过这一回她学了乖,不在口口声声要石家偿命,只是一个劲地哭诉着自己的媳妇有多贤良孝德举世无双,有多命苦,失去她自己有多心疼悲痛,说着说着,眼睛真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见她这样涕泪俱下伤心无比,想到阮家小娘子平素的善行,街坊乡邻们不由都感伤了起来,纷纷又转过来安慰她,无人注意到本是躺在医榻上已经断气的阮绵绵已然睁开眼来。
当然,此阮绵绵已经再非彼阮绵绵,而卢姗姗也再不是先前的卢姗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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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打晕我吧!


眼前既非狭窄的楼道,也不是医院的抢救室病房什么的,居然是座布置地古香古色、连天花板都被粗朴的房梁取代的中医药店。遮挡在床前也并非是什么塑料布帘,而是一座四扇开、上头有着精美刺绣的暗红色屏风。
屏风上所蒙的应该是半透明的纱帛,虽然瞧不清外头的情况,但明显可以看到为数不少的人影,那些如同鸭子呱呱叫的吵闹声自然是从他们口中传出来的。屏风并不是很高,视线掠过上头,便能看到高高地几乎快抵达到横梁的巨大的药柜,上头全是一格格小格,空气中所浮动的混杂中药味也显示着这是什么地方。
上帝啊,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院去急救反而放在这么奇特的中医药店里?
想到方才的经历和那些闹哄哄的争执,卢姗姗本能地有种很不好地感觉,急切地想要起来求证。一次次努力之下,感觉身体终于有些听使唤,忙挣扎着坐起,可还来不及欣喜自己并没有瘫痪,她就呆住了。
她身上穿的是居然是套古装!虽然朴素的不能再朴素,只不过是件的淡蓝色碎花小衣配上一条灰色的百褶裙并宽宽的腰带,从那斜襟和刺绣上来看,还是瞧得出绝对是件正宗的古装,而且脚上套的也是绣花鞋子。
惊愕中,卢姗姗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翻转查看,然后,本来就昏昏的脑袋顿时更加晕了!天哪,这双白胖肉感的小手分明不是她的!这身子更是比自己原先的身材圆润多了!
卢姗姗不可置信地颤抖了一下,惊惶地下了床,踉跄着一把推开那屏风。
可能是她用劲过大,屏风哗啦一声翻倒在地,顿时惊动了外头正围城一团争执着的人群,吵闹声一下子静了下来。
卢姗姗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群人,毫无例外的全部都穿着古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俊有丑,每个人的目光都毫无例外地看向她。
“对不起,请问这是哪里?”
尽管心底已有了个极可怕的猜测,而且头部剧烈的疼痛也证实这绝对不是个梦,可卢姗姗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只盼这个梦特殊归特殊,但却依然只是个梦。
然而,她这一笑,人们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面色纷纷转而骇然。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鬼呀,诈尸啦”,下一秒,人群已惊慌失措地推嚷着,争相恐后地想要夺门而出,场面顿时混乱地无法控制。
呃…诈尸!诈尸你全家个头啦!
卢姗姗又疼又晕又气又急又呆地看着眼前骚乱一片却无比真实的场景,只觉得胸腔之中堵满了无限的悲愤,却连一个发泄的出口都没有,只憋地不住颤抖摇晃。
为什么?为什么?她卢姗姗好不容易才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把初吻给奉献给她的初恋,老天为什么就要降下灾厄,把她扔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青天白日,哪来的鬼!”混乱中,忽然有人沉声叱喝了一声,“阮家娘子能走会说,分明是个活人!”
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壮着胆审视卢姗姗。悲怒的卢姗姗则是茫然地搜寻那声音的来处,却不期然地忽然撞上了一道明亮冷澈的目光。
刹那间,好像所有惊惶窜动的人群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只有那道身影是真实的存在!
他就那样静静地稳若泰山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那黑瞳深邃地犹如宇宙深处的星子,黑的无边,又亮的璀璨,更带着一股奇异的魅力。令人不经意间就坠入了那悠远的星光之中,几乎无从挣扎,无法抗衡,仿佛就就算有再大的冤屈,在这目光的主人眼中都显得无足轻重。
卢姗姗本能地不喜欢此人所蕴含的那种近乎天然的优越感以及淡漠,下意识地就想起了乐宇的温柔和关切,只怔忪了一瞬,就赶紧转开视线急切地看向人群,希翼着能在他们中间找到那张熟悉的脸。
然而,她所看到的却只是一张张惊魂不定的陌生面孔,遇不到半点熟悉的眼神。
他不在这里,难道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扔到这里来了么?
巨大的失望席卷而来,将卢姗姗仅剩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抽去。卢姗姗踉跄着胡乱地按在歪倒的屏风之上,茫然的目光不经意地停在正瘫软在男子前面地上的一位肥壮妇人身上。
以为她在盯自己,那肥壮妇人顿时像见鬼一般浑身一抖,牙齿咯咯咯地打起颤来,尖声喊道:“绵…绵绵…啊,我方才可是…一直在…给你讨公道…啊…你心里有冤…可不能来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他们算账才是啊!”说着说着,那妇人忽然一下子挺起身来,笔直地指着躲在清俊男子身后的一个小脑袋,尖叫道,“害死你的人就是石家那个小子!”
她的声音实在太过刺耳地令人无法忽视,反倒使卢姗姗散乱的心神凝结了起来,被动地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那个小脑袋本正小心地偷看着卢姗姗,见她看过去,立刻一缩。
他虽缩得快,卢姗姗却已大概地瞧清他的模样。那小脑袋的主人看起来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正太,五官十分清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更是灵动狡黠,虽然看见自己就躲,但与其说他是害怕胆怯,还不如说是好奇无畏的成分更多,显然实际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可是,这个孩子是不是凶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卢姗姗,不是什么绵绵媳妇,她只想尽快地摆脱这一切的不可思议,只想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身体之中。哪怕那身体已残已破,至少能让她再看一眼,能让她确定她的乐宇是否无恙…
乐宇…乐宇…难道我们之间注定是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么?你现在又在哪里呢?可还活着,可还好?
一想到这个名字,卢姗姗的心就不由绞痛起来。
是她,都是她,不该说什么天有不测风云的,如今果然应验了后头的“人有旦夕祸福”,如果她不说错话,也许,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想着乐宇正自生死不明,卢姗姗猛然往人群冲了两步,奋力地呼喊道:“拜托,你们随便哪个来帮帮我,赶快打晕我吧!”
说不定,等到醒过来,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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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阮绵绵,软绵绵


她这一冲,惊魂未定疑虑重重的人们不由地又惊吓着后退了几步,反而同她拉开更大的距离,很自然地将那个叱喝的男子及身边几个男女随从,并地上的肥壮妇人一并孤立出来。
男子身边的几个随从则迅速上前围了一排,将男子和那个小男孩护在身后,虽不是如临大敌眼中却明显也有戒备。
卢姗姗正想要再次祈求,人群后头忽然有人一边奋力往前挤一边焦急地大呼:“绵绵…绵绵…”
众人见是一个身形瘦削面容清俊的中年书生,纷纷让开道来:“这下好了,阮家相公终于来了。”
也有的人好心地想要拉住那清俊的中年书生劝说:“阮相公,且慢过去…”
但那中年书生已然看见摇摇晃晃的卢姗姗,哪里顾得了人家说什么,随手一拨那人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卢姗姗,哆嗦着直上下反复打量她:“太好了,乖女儿你还活着?阿爹听说你被人用弹弓打死了,简直魂都要丢了…快快…快让阿爹好好看看伤到哪里了?可怜的女儿,怎地流了这么多的血?定是疼煞身了!”
说话间,一股浓浓的酒气直扑过来。
卢姗姗正急着要还魂,哪里理得了这个醉鬼说些什么,目光一转,发现旁边摆着个花瓶,立刻挣开中年书生,将花瓶塞到他的怀中,快速地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也不认识你,求你快点把我打晕吧!”
这一下,不仅中年书生错愕当场,刚刚寂静了一些的人群也纷纷地窃语起来。
“这阮家小娘子不会真的诈尸了吧?不然怎么会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又突然活了过来,还连自家亲爹都不认得了!”
“我也觉得古怪,刚才胡郎中可是亲自诊断说她已经断气了的…”
“对对,你瞧她的眼神,哎呀我的娘哎,你们不觉得和往日的阮家小娘子一点都不像吗?”
“是啊,以前的阮家小娘子岂会这般疯癫,莫不是真被什么孤魂野鬼附了身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