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碧罗 作者:花落重来

她因追寻身世之谜而被吸入画中一个人魔共存、既神秘又美丽的世界:碧罗天。
幸运的是,她这个流星飞人呼啸着砸向大地时没有壮烈地粉身碎骨,
悲催的是,她才到异世就被两大帅哥当成妖魔,要格杀勿论。
然而,这还不算,黑锅还没洗清就冒出来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真妖孽,将她一股脑地带跑了。
泪,这一下,长江的滔滔之水还能洗干净她的清白么?

正文 001 碧罗天的秘密

月悬九天,光淌万里,色笼千城。

九月十五的月亮虽然没有八月中秋那般又圆又大,可是当到了子时光景,薄云退却,月光满满地倾洒下来的时候,天地依然一片如玉般的莹润。

遇上这样美丽的月色,若是放在往常正好回家过周末,才升级为大学生不久的碧小泉一定会大呼小叫地拖着父母到阳台上赏月。顺便亲手砌上几杯得自老爸真传的香茶,再请妈妈做上一盘曲奇,开开心心地尽显天伦之乐。一如一个月前的中秋,那个过得无比快乐和幸福的佳节,她十八岁的生日,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可是,仿佛是一夕之间,重重一锤落下,敲走了所有的无忧无虑和幸福美满,也让她这个一贯乐观开朗的少女变得悲伤沉默。

搓了搓已经有些发凉的手臂,碧小泉缩起修长的双腿,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宽敞的藤椅上,仿佛这样就能多汲取一些温暖。

这本来是爸爸的专座,而今这个位置已经空了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天天都尽可能充实地生活着,努力地照顾妈妈,好不辜负爸爸的期望,终于借助时间的流逝稍稍地平复了一些心里头的悲伤。

然而,就在今晚,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

从来都是温柔慈爱的妈妈竟然突然哭着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当年她和爸爸的结合纯属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为她营造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正常成长氛围,实际上,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都是有名无实,所谓的恩爱也全部只是假象而已。

之后,妈妈又说爸爸托梦要她转告,自己的身世之谜全藏在那副他亲手所绘、名为《碧罗天》的水墨山水画之中,而要揭开这个秘密找到她的亲生母亲,就必须将画卷完全展开在满月的月光之下。

世界一刹那变得太过荒诞,她很不想相信那个所谓的真相和这个所谓的托梦。可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取下一直悬挂在书桌上面,那幅以雄浑遒劲的手笔潇洒地描绘了险峰、万瀑、云海等奇异美景的画卷。

现在,这幅宽六十厘米高一百二十厘米的《碧罗天》就整齐地平铺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如平时所熟悉的样子。

取下来后,她也曾重新认真地检查了好几遍画卷上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棵树,甚至每一笔每一划,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幅画本来就采用水墨风格绘制而成,意境朦胧,加之今晚的月色虽然饱满,根本比不上日光灯明亮,看上去,那些漫延在群峰之间的云海几乎和瀑布江河都融在了一处,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而且就算光线足够,恐怕她也找不出这幅自己已经瞧了十多年、几乎闭上眼就能描绘出里头每一座山峰每一道瀑布所在位置的《碧罗天》里头有什么秘密。因为这幅画不单一直挂在她的房间里,更是她无数次的临摹对象,甚至,当年初学国画时,为了能摹得其中真传,她还好几次拿着放大镜细细地研究过里头的每一笔每一划。

如果说秘密就藏在画面之上,她会十多年都不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所以,秘密很有可能不是暗含在画面上,而是可能藏在画轴里头。可是,她把画轴都从中半剖开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找出来?而且,如果秘密真的是在画轴之中,为什么又要特别叮嘱她要将画展在月光之下?

“万里青山万里水,无垠造化无垠道。”碧小泉收回凝视明月的目光,视线落在那虽然只有黑白浓淡简单颜色却仿佛画尽锦绣江山的佳作上,低低地念出其上父亲亲手提写的一句诗,心里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惘茫然。

“爸爸,为什么您连续三晚都给妈妈托梦,却一次都不肯来看我,不肯直接告诉我真相和秘密呢?难道您已经不再疼爱小泉了吗?我的生母到底是谁?当年您画这幅画时,曾经刺了我的血融入墨汁中难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还有,您怎么能这样冷血地耽误妈妈十八年的青春呢?您难道知不知道您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是多么地残忍、多么的不公平么?”

一叠串的疑惑和质问不住地在碧小泉的脑海中翻涌,可她穷尽脑汁也想不出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出其中的关联线索。

莫非…这一切都纯粹不过是妈妈的梦中想象而已,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密么?可是妈妈说的又那么认真,她甚至还说自己不信的话明天就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碧小泉烦躁地很想就此撩开手,什么也不管,只当今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真能当若无其事吗?

“小泉…”妈妈那掩不住悲伤的话语又回荡在耳边,“你爸爸还要我特别地提醒你,说你是个生来就注定不可能平凡的孩子,也许将来发生的一切你都无法想象,但是,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相信自己,都要坚强,不能轻易地放弃。”

她这种扔到大街上瞬间就会被淹没的普通女孩子,会注定不平凡吗?碧小泉讽刺地想,从小到大,除了小学时因为当教师的妈妈提前教了她课程而两跳两级,并在绘画之上略有点资质外,她还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了?

就靠她这张根本没有回头率的脸蛋吗?哦,对了,难怪她一直都不像妈妈那样漂亮有气质,原来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想起十八年来所受的欺骗,碧小泉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怨气,然而,她的怨气却根本无法发泄。

因为,真正隐瞒真相的爸爸已经永远离她而去了,而妈妈…妈妈…默念着这两个往日总是充满甜蜜和依恋的字眼,鼻子不争气地又酸楚起来。说句心里话,除了不是亲生,这十八年来,妈妈又何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所给与她的,除了爱,还是爱,以及,总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犹如朋友般的信任和鼓励。

回忆起这十八年来的母女相处,碧小泉的心又软了下来,协议是爸爸先提出的,受伤的却一直是妈妈,她又怎能去责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妈妈呢?

对,她不是妈妈亲生的又怎么样?难道就要因此而否认和妈妈之间的十八年亲情吗?更别说,这十八年的幸福和平静,都是用妈妈一夜夜的期盼和心酸换来的,妈妈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把所有的爱都给予了她,她怎能恩将仇报?

刚才妈妈告诉她所有真相后,虽然体贴地留给她一片私人空间,要她自己做选择认不认她这个母亲,可分明看得出她痛苦的眼睛里饱含了浓浓的渴望和不安,生怕自己真的从此不认她。

不行,她要去亲口告诉妈妈,不管她的生母是谁,在她的眼里,妈妈就是妈妈,就算有一天生身母亲终于出现,也永远无法替代她的地位,她也永远是那个总爱在她怀里撒娇的乖女儿。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多着了,谁说亲情就一定只能存在在有血缘的人之间?只要是真心的付出和关爱,是否亲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碧小泉猛地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屋内时钟正好叮的一声落在了十二点上。

随着这声轻响,画卷上方的无形月色突然变得犹如银丝般清晰,与此同时,原本还平平常常舒展着的画卷,忽然像被风拂过一般,犹如水波般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将千万缕月色吸了进去。仿佛根本就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光芒的宇宙黑洞。

画卷能吸月光?碧小泉猛地甩了下脑中荒谬的念头,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然而,她并没有看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异事情就这样在零点零几秒之间陡然发生了,而且并没有马上消失,反而愈演愈盛。短短几秒间,已有更多的月光不住地从四处汇聚了过来,飞蛾扑火般地投入画卷之中。

随着月光的汇入,画卷之上的云海竟然也活了过来,开始缓慢地游动,其次便是那些犹如壮阔的瀑布激流,甚至,碧小泉感觉自己都仿佛听到了轰隆隆的水声。

“妈!你快来!”碧小泉忍不住大叫,想证实一下这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觉。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

话音未落,画卷骤然一缩,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吸引力,以一种绝对无法抵抗的强悍力量将碧小泉活生生地吸了过去。

“啊!”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甚至连惊呼声也才喊了一半,碧小泉的整个身影已诡异地在原地消失。

“发生什么事了?”柳云竹一直忐忑不安地守在客厅,一听到碧小泉的呼喊声,就连忙跑了进来,然而,她所看到的只有空空的阳台。

没有她辛辛苦苦抚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也没有那幅名义上的丈夫亲手绘制的碧罗天。

一种莫名的巨大心慌顿时袭击了已经脆弱无比的女人。

“小泉…小泉…”

正文 002 流星飞人

瞳孔内的景物在十分之一秒间陡然转换,方才还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的碧小泉,瞬间已出现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之上,更要命的是,她的身体竟在飞速的往下急坠。

疯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样掉下去还不得摔个粉身碎骨!

碧小泉又惊又怕,本能地挥舞着失重的手脚,试图抓到一点什么稳住自个儿的身体。

然而,周遭除了空气就是犹如雾气般飘渺的云雾,她根本无所依凭,更无法阻止头朝下脚朝上的身体像被发射的炮弹一样,被疾射向宛如宛如笋尖般的群山,随时都有可能在某处砸出一个大坑来。

她想呼救,可一张嘴,就被迎面而来的迅猛气流给硬生生地堵在了咽喉里,眼睛也差点无法睁开。这还不算,在极速的心脏都要跃出喉咙的骇人冲坠中,碧小泉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和周遭的空气,迅速地摩擦生热并且燃烧了起来。

眉额和头皮是第一时间感到灼痛的地方,紧接着就是衣服也“嗤嗤嗤”地自燃起来,被火苗舔蚀的剧痛顿时从每一寸肌肤一起如狂潮般冲向大脑,直疼得她泪水直流。

这一下,她从炮弹彻底升级成流星了。

碧小泉奋力地试图保持冷静,好搞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下坠的速度远远超于预期。极快的,那些笋尖就迅速地放大了起来,就像电影里的镜头,倏忽间已从远到近,现出或巍峨或狰狞的山峰来。

柔和却清晰的光线下,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可能坠落的地点,一大片一大片从群峰之间流泻下来、正轰隆隆咆哮的瀑布,犹如一只巨大的水兽张开了白色的大嘴。而等不及碧小泉多想什么,下一秒,白色的水汽已扑面而来。

噗通!

一声巨响,碧小泉头朝下脚朝上,就像一支离弦之箭,被强劲的臂力直直地射入瀑布底部的水潭中,不仅在水面激起了数丈的水花,本人也因惯性而一下子就深入潭中好几米。

如水的瞬间,可怜的流星飞人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强烈震荡,然后,世界忽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就像是强劲的DJ音乐突然被按了消音键,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不过,比起眼前的死亡危机而言,一时的失聪已完全变成了小事。

因为,她的名字虽然叫小泉,其实却是一只天生的旱鸭子,而且是那种就算去一米深的游泳池里玩水都要带着救生圈、还会不小心呛到水的旱鸭子。

不等恐惧地念头闪过,劈头盖脑的无尽潭水就从四方齐齐地压了上来,灌入她的耳朵,冲入她的鼻腔。

救命啊!她不想死,她还年轻,更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

扑腾扑腾…碧小泉拼命地划动着手脚试图游上去,身体却事与愿违地越发像块石头,直直地沉向幽暗的潭底。很快的,胸腔里头仅剩的一点空气也被挤了出去,化作了一串串汩汩的水泡,四肢也逐渐无力起来。

就在碧小泉意识渐迷,将要沉入永远的绝望之际,四周忽然泛起大片的光芒,朦胧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和她,瞬间就连她头带脚地整个包裹住,紧紧地不露出一丝缝隙。

奇异的,就在这些不知名的东西裹上身体的时候,四周的水压突然消失,整个身体好像都变成了鱼儿一样轻松自如,还有一种十分清凉的感觉从身体各处涌了进来,如同最温柔的抚mo,化去了她的疼痛。

她这是死了么?为什么她只感觉一片朦胧的白光,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迷乱而又奇异的感觉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倏地,所有包裹着她身体的不知名事物悉数在瞬间消失,同时,那朦胧的白光也消失不见,窒息感一下子随着四周的水压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不…她不要死…救命…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重新回到心头的那种恐惧感却再真实不过,碧小泉奋力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虚弱地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甚至连眼皮都没法睁开,就好像她已彻底变成了一个死人,活动的只有她的意识。

忽地,一条绳子突然绕上了她的身体,连同将她的手臂也一并束缚在身体两侧,紧接着,一条长臂一把夹住了她。下一秒,她已感觉身体像腾云驾雾一般飞速地向上升去。

有人来救她了!

狂喜顿时涌上了碧小泉的心头,根本无暇注意来人救她的特殊方式,在破水而出的那一瞬,精神力严重透支的碧小泉终于再也支撑不了地晕了过去。

“二师兄,感觉好点了吗?”将醒未醒间,一道清越动听的年轻男声就像春风中的风铃敲击着传入碧小泉的耳中,音质说不出的悦耳,让向来属于声音控的碧小泉顿生好感。

“嗯,好些了。”回应悦耳声音的是一个低沉的嗓音,音调虽不高,并且些微地带着鼻音,却奇异地让人有种心都微微震荡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渴望想要再多听几句。

“那就好…二师兄,下次你可绝对不能再这样涉险了,万一那个妖魔没有昏迷…”

“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不过是一点小伤,调理几天就好了。”

“这还是小伤,都差点…”

“我说没事就没事。”

“二师兄…”

什么妖魔二师兄的?是在演电视吗?这两个演员的声音倒都真萌人。

神智完全清醒的碧小泉,经过坚持不懈的挣扎,终于推开了像久闭大门似的眼睛,光影交错中,首先看到了一大团模糊的绿色。

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酸涩的眼球,再度睁开,视线这才清晰了起来。然而,这一看,碧小泉顿时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直抽了口冷气。

就在离她的身体上方大约两三寸的地方,竟然覆盖着一大片的带刺藤蔓,那些细细的深绿色尖刺虽然不至于向仙人掌一样密集,可是毫无疑问的,若是她方才迷迷糊糊地直接坐起来,或者抬抬手什么的,保准会立马扎上一堆的血窟窿。

冷汗涔涔中,一股邪火顿时不可抑制地窜了上来。

“疯了!哪个该死的王八蛋这么缺德?还有没有数了?”

正文 003 流氓变态杀人狂

话音刚落,就只听哗的一阵轻响,那些带着尖刺的藤蔓突然快速地齐齐往侧旁收缩,动作灵动如蛇。

她没看花眼吧?这植物居然会自己跑?

碧小泉不可置信地紧闭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想要看清楚一点,却忽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浓黑的半湿长发垂在两侧,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时瞧不清面容,只看到了中间如雕刻般的挺直鼻梁,但在明媚阳光的斜射下,那赤裸的上身却一展无遗。

硬朗清晰的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呈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还有那六块隐隐的腹肌,无不宣示着这个体魄是如何的坚实有力。当然,在一眼扫过的同时,胸前的某两点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唰…热血冲脑,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如此性感身躯、只偶尔在电视里看过模特的十八岁少女,羞得脸颊一下子火烧了起来。

不等碧小泉有所反应,男人突然俯下身来,伸手向她的胸口探来。

当…本来已经受到强烈刺激的碧小泉,大脑几乎更是当场当机,直到男人的手指快要触到她的胸部,女性的本能才一下子觉醒。

“流氓…”

啪!根本未加思索,碧小泉的一只手就挥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拍过男人的面颊,同时男人的黑发也被连带地拂起,一双仿佛浓缩了所有黑夜、深邃的根本无法测量的黑眸顿时显露了出来。

只是,未及碧小泉看清那眼中的情绪,咽喉突然被紧紧扼住,与此同时,四周的温度也急遽地下降,瞬间让人感觉如坠充满杀气的冰窟。

“…”

碧小泉张大着嘴巴,本能地挣扎着,拼命地去掰那只无情地想剥夺她生命的手,双脚也抬起乱踢。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那只手依然像铁爪一般毫不动摇,她的脚更是踢不到任何东西,肺里的空气却在快速地流失。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喉咙也疼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活生生的捏断。碧小泉徒劳无力地地睁大了双眼,瞳孔逐渐地涣散,哪怕是之前变成流星飞人撞向大地,在潭水中绝望挣扎,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极度的恐惧。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的甚至那只打人的手掌都没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的生命就差点快要彻底结束。

蓦地,那只铁爪突然略松了松,一丝救命的空气窜入了喉中,将正飘向死亡的碧小泉又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嗡嗡作响的耳际传来一个低沉却清晰的冰冷声音:“说!你是何方妖魔?如何突破天网的?”

“咳咳…咳…救命…什么…妖魔?我…不明…白…”惊恐中,碧小泉一时忽略了最后三个字。

回答她的是再次的剧痛和窒息。

“你先…放开…”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沉着黑眸,铁爪又紧。

“…”声音再度被掐断,极端的恐惧重临,可这一下,反而激起了一贯吃软不吃硬的碧小泉的倔性子。话虽说不出,眼睛却恨不得射出实质的怒剑,将这个该死的流氓戳个体无完肤。

然而,那双深邃却冷酷的眸子却没有一丝因为她的倔强而松动的痕迹,仿佛真要把她活活地掐死,疑惑是要等她求饶为止。

“二师兄…”正自僵持,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飘入,正是之前隐约间所听到的那个悦耳的嗓音,“不如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好好说,若她还不肯据实坦白,再杀也不迟。”

深眸眯了一下,终于又松开了手,但手指依然扣在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致命的力量:“快说!”

“你让我说什么…咳咳…我警告你…咳咳…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倒要看看谁能让我偿命?”冷酷男轻哼一声,手指威胁地一动,“再不老实,我直接灭你元神…”

“你这个流氓变态莫名其妙杀人狂…咳咳…”

“流氓?就你这样的?”冷酷男眼波浑丝不动,音调也不高,嘴角更未勾起什么冷笑,可碧小泉却分明清楚地嗅出其中那充满极度鄙夷的味道。

“我这样的…咳咳…怎么啦?”感觉自尊心严重被践踏,碧小泉气得就想跳起来,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做起来,就是头抬一下都困难,只能深吸一口气,用目光来维持她的骄傲,“不是耍流氓你摸我干嘛?衣服都不穿,你有暴露癖呀?”

“咳咳…二师兄,我觉得这里头可能有些误会。”像是知道冷酷男子要再度发飙,那个清朗的声音及时地响起,“也许这位姑娘真不是妖魔也不一定。”

终于听到一句公道话,碧小泉心中希望顿生,忙拼命地转动眼珠,想要朝声音方向望去,但因为视线几乎全被近在咫尺的冷酷男覆盖,压根儿就见不到说话的人。

“能从天而降直接撞破天网的不是妖魔还能是什么?”冷酷男冷声道。

见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妖魔,碧小泉越发大怒:“妖你个头,你才是妖魔,你全家都是妖魔!”

“咳咳…姑娘…”清朗的声音却不理她,只是似乎有些不习惯用这个称呼来称呼碧小泉而顿了一下,“倘若二师兄要非礼你,又何必把自己的衣服给姑娘蔽体?”

什么衣服蔽体?碧小泉的头被铁爪紧按着地面,没法看到自己的身体,双手却还自由着,下意识地抬手一摸,果然摸到一件衣服,好像就遮盖在自己的身体上。

这一发现,碧小泉顿时尴尬了起来,但随即又理直气壮,梗着变得沙哑的声音为自己辩解:“就算我误会了…咳咳…也没必要动不动…就杀人吧…咳咳…还说我是什么妖魔,我好好的一个人…哪里像妖魔了?”

说着,又怒视了冷酷男一眼:“有本事你就快放手,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