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2 作者:洪放


当红的网络官场小说,写的比较真实。


“市委秘书长”无疑是特殊的职位,坐上这位置就意味着最自然的接触各路人马,看到、听到、了解到一般人无法了解的事实(包打听),很多时候,又并没有那么消息灵通,却还得假装通透(聋哑人);必须在最需要的时间、地点随时出现(消防队员),又得随时准备留守(守门员);把一切看在眼里,是最清醒的参与者(潜水员),又是最“近视”的局外人(近视眼患者),不能从属于任何派系(无党派人士);要慎言慎行,不能有丝毫懈怠,绝对的八面玲珑(管家),必须是最能踩着钢丝跳舞的人(走钢丝者)。
秘书长2 第一章(1)
直到“咚咚”的敲门声响到第四下的时候,方良华秘书长才抬起了头,从鼻子里哼了声:“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秘书长好!”进来的教育局副局长王学延向前弯了弯身子,然后慢慢地坐到方良华对面的椅子上。方良华并没有抬头,他的目光依然在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上。王学延道:“秘书长,上次请您安排齐书记到湖东视察的事,不知……”

“啊,这事啊,已说好了。但这周不行,下周吧。”方良华边说边抬起头,又用手中的笔拨拉着台历,然后说:“下周二吧,下周一齐书记有会。周二还没安排。等齐书记回来再定。”

“那就好。”王学延说完就起身,刚走了一两步又退回来,对着又埋下头的方良华道:“秘书长,听说最近市直人事要动?”

方良华没有做声。王学延与方良华严格说起来是初中同学,高中后,两个人到了不同的学校。王学延一直在市直,其实是一直在教育局干,硬是从一个普通的科员,干到了现在的副局长。以前两个人虽也是经常打交道,但交往并不深。因此,王学延问起人事这样敏感的问题时,方良华只是抬起眼,向王学延看了一下,随手将面前的文件推了推。王学延又说:“秘书长,您现在是市委领导了,可得帮老同学一把啊。”

“当然,当然。”方良华说着站起来,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当然该帮。只是最近的人事还没动。而且,人事的事你知道,是书记、市长定的。”

“您是秘书长,您要是说上一句,不就……”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我知道了。”方良华说着走到窗前,将窗子玻璃向前推得更开些。王学延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去年底,教育局局长鲁风突然下海经商去了,开了南州处级干部下海的先例。现在教育局局长的位子空着。这个位子虽然不是特别显眼,但是,教育是个大摊子,人多经费多,而且,如今国家对教育越来越重视。教育局长在南州这样一个经济较为发达,尚书重教的地方,位置还是处在市直单位的上游的。从鲁风下海后,来找方良华并且透露出有意出任这个职位的,就有七八位了。这还是仅仅找秘书长一个人的,还有找齐书记的,找赵市长的,找程一路副书记的,等等等等。可见竞争不仅有,似乎还很激烈。王学延一直在教育局干,又是临时负责的第一副局长,他对自己的期望当然要比别人大。当初,鲁风刚走,市委确定谁来主持教育局工作时,王学延好像还没有发蒙。市委最后确定王学延临时负责。事后,王学延好像突然醒了,来找方良华。方良华只一句话就打发了他:组织上已经定了,先服从组织。

中国是一个讲究文字的国家,特别是官场,文字的运用奇妙无穷。就拿这临时负责来说,也是很有讲究的。一个部门或单位暂缺主要负责人,或者是尚未找到合适的主要负责人时,总要有人来负责。那么,就出现了临时负责或者主持工作这样的短期职位。主持工作,某种程度上应该比临时负责更有力度些。主持工作的人,百分之五十以上,后来就成了真正的主持工作。而临时负责带有明显的短期性,很少有临时负责变成真正的主持工作的。这也是王学延猛醒过来后急着找方良华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个临时负责,王学延也许想得开些。反正是个副局长,而且自己一直在教育局干,本身就不想离开,能够干到副局长就已经不错了。至于下一任局长是谁,那是组织上的事。但现在,组织上突然把他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不得不考虑了。临时负责个大半年,到头来还是回到第一副局长的位子上,这会让王学延很难为情,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不知秘书长周末有空没有?我想请几个同学在一块儿坐坐。”王学延说。

“周末?暂时是没安排。可是到时就不知道了,到时再说吧。”方良华说着踱回到桌子边,要往下坐。

王学延知道他该告辞了,就说道:“那到时我再来请秘书长。”说着就往门口走。方良华也没做声,王学延刚走,电话响了。方良华一看号码,知道是程一路副书记办公室的,就接了过来。程一路请方良华到他办公室去一下,有件事想商量。




秘书长2 第一章(2)

 


程一路是方良华秘书长的前任,去年底党代会时才提了副书记,也是目前南州唯一的市委专职副书记。在南州政坛上,程一路是一匹稳健的老马。南州官场的风风雨雨,他都赶上了,却都没有湿衣。在市委班子里,他属于话不多作风严厉工作扎实的一种类型,与齐鸣书记的作风正好互补。众所周知,齐鸣和程一路之间是有某种默契的。程一路任市委秘书长时,齐鸣在南州挂职任副书记。齐鸣来南州任书记,程一路从市委秘书长直接任市委副书记了。而且,现在的体制,市委只设一个专职副书记,以前有三个、四个甚至五个。以一当五,可想而知,这样的副书记是何等分量。方良华深知这一点,对程一路的尊重,就不仅仅表现在程一路是他的前任上,在更多的时候,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和学习程一路。就是在常委会上,对于一些问题的发言,他也是常常在听了程一路的发言后才来发言。他觉得程一路的发言,虽然少、短,但是切中要害,总是有很高的政策水平,又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方良华上了三楼,程一路副书记的门虚掩着。方良华敲了一下就直接进来了,问:“程书记有事?”

“啊,良华啊,是这样,马上市人大政协都要开换届会了,组织部搞了一个方案,你先看看,然后再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程一路说着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方良华。方良华扫了一眼,说:“我先看看,然后再拿来请程书记定。”

“也好。”程一路应道。

方良华将文件翻了几页,又说:“程书记,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最近太累,嫂子在澳洲,您一个人……”停了一下,他又看了看程一路的脸,道:“不行你看这样如何,你干脆搬到湖海山庄来住,生活起居也方便些。”

“这个就不必了。在部队干了那么多年,一个人适应得很。”程一路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春天的樟树正长出红色的小嫩芽儿,远看仿佛是花蕾。嫩红的,清新可爱。

方良华也凑近了来看,说:“这大院子就是这个好,空气好,绿色多。”他把文件折了一下,问程一路:“教育局的王学延刚才来了,真是……”他有意识地把后半截话吞了,程一路已经清楚他的意思,回过头说:“教育是个大摊子,难哪!”

方良华没有再做声,接着就出门了。程一路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在程一路的心目中,王学延还不是教育局局长的合适人选。对于王学延,方良华虽然没有很深的交往,但毕竟是同学。方良华到市委来当秘书长才半年,在市委这个层面上,他可以说还是缺少有力的可支撑的关系网。他必须一点点地着手建立。所以王学延作为第一个向他的关系网走来的老同学,他要从长远的角度上考虑,来帮他一下。但刚才听程一路副书记的话,似乎很难。

程一路站在窗前,他当然明白刚才方良华提到王学延的目的。王学延是教育局的老副局长,在教育战线上是一个行家。但据程一路所知,在行政管理上,他并没有多少能力。这样的同志,适合于干专业,适合于干副职。让他去干一把手局长,就很困难。教育不仅是个大摊子,也是个最难管理的摊子。这个摊子管不好,容易出事。一旦出事,影响面就很广,收拾起来也就很难。作为市委副书记,程一路上任伊始,就给齐鸣书记建议,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市委只有一个专职副书记,如果还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得书记过问,那可能什么事都干不了,也干不好。他只管组织人事和经济,其余的全部交给各个常委自己去管。这半年下来,感觉还是不错的。常委们权力大了,处理问题的手段多了,身为副书记的他,也轻松了。只是在重大问题上,他偶尔去过问一下。常委分工负责制,最终还是得服从于书记、市长。

三个月前,春节刚过,齐鸣书记就把下一步组织人事安排工作交给了程一路。程一路送走张晓玉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市委换届结束后,人大政府政协也要跟着换届。本来这些工作应该在正月里开始,但是南州党委换届时间拖得太长,人事动的幅度太大。因此省委决定南州的政府换届推迟到七月份进行。赵守春市长,也就只能继续代理市长了。想到这儿,程一路似乎看到了赵守春市长那有些发光的脑瓜子。




秘书长2 第一章(3)

 


赵守春是去年底南州市委大换血时从临平市调过来的。调来前,他已经是临平市市长,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从市长变成了代理市长”。在市委班子里,赵守春的年龄最大,已经五十四了。在市长任上他干的时间也比较长,从临平市副市长一直干到市长,算起来也有十来年了。到了这样的年龄,从现在的官场格局看,基本上属于保守型的,俗话讲“到了头”。当官一旦到了头,就容易发生质变。有的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所谓临门一脚,毁了一生。当然也有些人并不这样看,像赵守春市长,程一路就很少能从他身上看到“到了头”的迹象。不能说一点没有,至少是很少。

从半年多的接触中,程一路感到赵守春是一个务实而有个性的人。这半年,严格来说南州市委的班子还在磨合阶段。包括齐鸣书记,包括赵守春代市长,也包括程一路,大家都还在互相试探。谁都不愿意先亮出自己的水深,谁也不愿意先把脚伸到别人的水里试水深。南州政局从去年初就开始动荡不安,由原南州市委书记后成为江南省副省长的张敏钊案件所引发的一系列官场地震,至今余波犹存。由于案件的影响,南州市委书记任怀航调到省委宣传部任副部长了,原来的南州市长王士达在苦等八年后,还是没有迎来当市委书记的曙光,被调回省里,任林业厅的常务副厅长。南州原来的几位副书记,也分别被调到省社科院和另外一个市任职了。

程一路自始至终地站在这场地震的中心,他也曾随着这场地震不安,甚至担心、惶恐。但是,他到底还是扛过来了。有人说这是因为程一路在京城里的老首长给他找了人;也有人说程一路的妻叔张敏钊在倒台时,保护了程一路;还有人说这主要是因为程一路本身就是一个清官,既是清官,再大的地震又能奈他何?当然也还有人说,这主要是程一路自身的圆滑,他像一条泥鳅,更好地更适当地保护了自己。程一路都清楚这些,在这场地震后,当别人要么离开、要么被处理后,他曾清醒地审视了一回自己。他给自己的定性是:没有违背做人做官的原则,但也没有十足的理由能彻底地与南州官场的地震摆脱干系。他到底还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且是一枚活动在主要领导身边的身为市委常委秘书长的棋子。他曾经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一场地震后,他能从南州官场的废墟中站出来,以南州市委副书记的形象,重新出现在南州官场上,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意外中的意外;而对于他自己,却是一场心灵洗礼后的必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对南州、对自己比以前都更有信心了。

五月的风吹动着窗前樟树上的叶子,一缕缕清香飘上来。以前程一路当秘书长时,办公室在二楼,就是现在市委秘书长方良华的办公室。当副书记后,办公室升了一层,到了三楼。以前他看到的是樟树的中间部分,上面的树冠,因为长得高,他看不见;现在,他从三楼的窗子望出去,他看到了一丛浓绿的树冠,正开出许多紫红色的小蓓蕾。其实他知道,那不是蓓蕾,而是樟树发出的新叶。因为太小太嫩,所以紫红,所以可爱,所以有花一般的清香。但是,他也发现,他看不见樟树的根了。

程一路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回到办公桌前。应该说,现在当副书记,时间更多了。以前当秘书长,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看文件和处理各种各样的日常杂事上。现在好了,没有大的问题,他是不会过问的。而且很多大的问题,在过问之前,已经经过了方良华秘书长和市政府的分管市长的处理。他往往是拍板,是定调。

桌上放着《瓦尔登湖》,淡绿色的封面,宁静而优雅。

程一路突然想起那个送他这本书的电视台女主持人简韵了。简韵已经调到省台工作了。有时只在晚上简韵播节目时,程一路才能从电视上看到她,清纯中增加了几分成熟。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简韵只在远处,他想到这儿笑了笑。




秘书长2 第一章(4)

 


正巧,方良华秘书长打了电话上来,请一路书记中午出面陪同一下省里来的农业厅厅长。程一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刚放下电话,老战友刘卓照的电话就到了,说要来书记的办公室坐坐。程一路笑道:“那就来吧,还打什么电话?”

“电话是一定要打的,您是市委领导。”刘卓照在电话里调侃了一句。

“你啊你啊,”程一路摇着头说道,“领导还能大得过战友?这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但那得看什么时候,”刘卓照也笑道,“我马上就到。”

程一路喝了口茶,刘卓照是他在部队时的战友,确切些说,是他的下级。他当团长,刘卓照是营长。想到刘卓照,程一路自然想到了冯军。那也是他的战友,还是一个团的搭档,去年仁义山洪时因公殉职了。冯军的死对程一路影响很大,人生一瞬,生如草木。冯军生前就一直想进市委的班子,而且省里也已经有意向了,可惜……

刘卓照现在在湖东县任县委书记,他不说,程一路也知道他来的意思。刘卓照很想能在即将开始的人大、政府和政协的班子调整中,能有一个位置。当然能到政府最好,不行到人大也不错。可是事实上竞争依然很激烈,许多市直的同志,也巴望着这口水。所以每次刘卓照同他谈这事件时,他总是含糊。齐鸣书记虽然来了快半年,但是对于人事,他一直还没有透露任何口风。因此程一路也就不讲。经历过南州官场地震,他觉得自己应该更沉稳了。

“刘书记好。”程一路听见门外有人在打招呼,他知道刘卓照到了。




秘书长2 第二章(1)

 


方良华回到家的时候,妻子胡菊已经睡了。保姆起来开了门,问他要不要泡杯茶喝。她闻到了方秘书长身上的酒味和烟味。自从方良华调到市委任常委秘书长后,他基本上每晚都在十点以后回家。一是因为工作忙,应酬多;二是因为他一直土生土长在南州城里,市里有他很多的同学、原来的同事,还有不少的哥们儿,这些人常常是在方良华秘书长忙完了正餐后,再请他吃夜宵。方良华虽然已经是市委常委秘书长,但他官再大,也不能拂了这些人的面子。所以他经常是一晚上两餐,甚至三餐。在正餐上,他端着架子,喝一点干红。而在夜宵上,他就不能再端架子了。即使大家都把他当成秘书长捧着,他也得屈屈尊,同大家一样喝白酒,或者啤酒。好在方良华的酒量是久经考验的,到目前为止,除了特别私下的几次场合外,还没有人看过他喝醉酒。然而,在他自己的家里,不仅妻子胡菊知道,连保姆也知道:方良华经常是醉着的。他的本事在不管喝多少,在外面从来不出事,都能捱着回到家里。一到家,往往是跑到卫生间,一吐了之。胡菊经常说他,这样最伤身体。但是方良华只能一笑而已。他何尝不知道这样伤身体,可是他也不能不喝,那不是他方良华的风格。

方良华喝了口保姆递上来的茶,然后又去稍稍冲洗了一下,感觉好过多了。酒意和烟味也大多没了,这时才坐到沙发上。保姆过来说:“老爷子晚上来过。”

“老爷子?有事吗?”方良华问。

保姆笑道:“这我不清楚。坐了会儿就走了。”

“就他一个人?”方良华想老爷子平时很少来,一年也不过来几次。都在南州城里,而且老爷子也不太喜欢方良华这个家。怎么晚上突然还跑来了?

保姆边收拾茶杯边说道:“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好像不太高兴,也不说话。”

方良华鼻子里嗯了一声,保姆回房睡觉去了。方良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方老爷子是原来的南州市委副书记,早些年的南州地区副专员。这老爷子参加过抗日,五十年代从抗美援朝战场上下来,就转业到南州城工作。方家的祖籍在陕西,可是现在陕西那边什么亲戚也没有了,所以祖籍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祖籍。方老爷子脾气不好,这在南州是出了名的。早些年,他曾经拎着盒子枪到乡下检查工作。看到一个乡长在防汛时偷偷睡觉,差点儿一枪崩了那乡长。方良华大学毕业后回到南州工作,一开始在市财政局。没几年,方老爷子就坚持把他派到了下面县里,说是年轻人一定要到基层锻炼。方良华先是被派到仁义县挂职做副县长,后来再上来,提了财政局的副局长。没过三年,方老爷子又拄着拐杖,找到张敏钊,硬是将方良华调到桐山县当县长,然后是书记。从外人看来,方老爷子是一步步地把方良华引导到了官场。而事实上,在方良华担任了三年桐山县委书记,省委准备调他回来任南州市委常委秘书长时,却遭到了老爷子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方良华还没到担任市委领导的时候。

为这事,方良华同老爷子争执了一回。从小到大,方良华虽然生长在干部家庭,看起来是有点纨绔,但骨子里却也还算本分。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本质上不坏。这是做人和当官的根本。方良华在表面上一直很尊敬和服从老爷子,经常向老爷子汇报这汇报那,也不断地听取老爷子的教诲。但是,有两件事,方良华与老爷子公开地唱了反调。第一件事是方良华的婚姻。方良华上大学后,老爷子替他张罗了一门亲事,女方是老爷子一个老战友的女儿。那战友当时已经坐到了厅级的位置了,那女孩生得也算乖巧。方良华见过,但就是没有感觉。而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大学里有了一个心仪的对象,是个从西江农村考上来的女孩,人长得也并不十分漂亮,但那股眉宇间的韧劲吸引了方良华。他和老爷子一直犟了三年,最后以方良华的胜利而告终。这个农村女孩子就是他现在的妻子胡菊。老爷子虽然同意了他们结婚,可是婚后一直到现在,对胡菊都是不冷不热的,因此到方良华家里来的时间就少。每周只要没事,方良华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回老爷子家看看。




秘书长2 第二章(2)

 


第二件事就是方良华调任南州市委常委秘书长,老爷子不仅不同意,甚至动用了一些老关系,想阻止这件事。当然最后也是以方良华的胜利而告终。方良华到现在也还没有真正弄明白老爷子死活不同意他出任秘书长的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老爷子对他的态度有很大的变化了。按老爷子所说,方良华到桐山任书记后,开始蜕变了。

胡菊一觉睡醒,看见方良华依然坐在沙发上,就趿着鞋出来,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忙呢。”

“知道了,你先睡,我就来。”方良华说完,胡菊又回房去了。看着胡菊的背影,方良华突然感到自己当年顶着老爷子,坚决要与胡菊结婚,真的有点不可思议。胡菊这些年的变化,甚至远远超过了方良华。有时,连方良华都能感觉到,胡菊身上的官夫人的优越感正在不断地膨胀。一个人静下来的片刻,方良华也曾怀疑过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他也不后悔。而且,这几年,随着在桐山的工作,他也或多或少地做了一些不太对得起胡菊的事。于是,在家里,他对胡菊就还是和从前一样。哪怕有时有一点看着不太顺眼,他也不说。他把这些藏在心里,他不想让老爷子笑话他。

自从方良华调到市里来后,虽然他每晚回来很晚,但是家里的客人总是不断。胡菊一概接待,来人丢下的东西,她也照单全收。为此,方良华曾告诫过她:该收的就收,不该收的千万别收。然而胡菊还是都收了,有一次居然收下了王学延送来的五千块钱。这让方良华很恼,他狠狠地发了一通火,却终于敌不过胡菊的利嘴。最后虽然钱退了回去,但他的心里不痛快。而胡菊的解释是:“我又不清楚他是谁,他要送要丢下,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