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是魔头 作者:红摇
文案:
想用“衣女术”恢复青春的女魔头,施术出了差错,意识被困在少女阿裳的左手之中,陷入时不时左右手互搏的困境。
女主带着不听话的左手踏上旅程,寻求解决麻烦的办法。
(左手格外暴躁的纯良逗比女主 VS 外表文雅战斗力爆表的男主)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裳 ┃ 配角:陆栖寒,虞错,苏暮声 ┃ 其它:左手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全文重写这件事,首先要对读者说非常抱歉。
本文原名《碧环劫》,写到六万字的时候发现故事线乱,情节难以掌控,说真的一度想弃文。总算是记起写手的节操,还是决定把故事重撸,理顺情节,增加萌点,增强人物个性。很多作者劝我弃了这个不会有收益的坑,因为作者都知道重写有时候比开新文还难。
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专栏里出现一个坑,对于有强迫症的我的幼小心灵会造成心理阴影~~(《妖骨》除外,它是在等出版,虽然等待时间之长已创公司纪录)
由于停更和重写,读者流失,错过榜单,数据是不会好了,估计也不会入V了。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读者在等我回归,如果有,我会把故事认真讲完,我保证比第一版好看。
搞砸了一次,对不起,爱你们。
我是很爱读者的某摇。
出问题了,我的左手不太对劲!阿裳对自己说。
正当她疑惑不定的时候,左手像被奇异的力量控制,高高扬起,然后“啪”地一声重重抽在她自己的脸上。
她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惊恐地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却被瞬间甩脱,这只左手疯狂地抽她的脸,正面反面、正面反面,噼哩啪啦……
“住手!……住手!不要打了!”慌乱之间,她竟对着自己的左手不知发令还是求饶。
左手依然我行我素,下手狠辣,毫不留情!她被抽得晕头转向,满床乱滚着躲避,攻击者竟是自己的一只手,如何能避的开?
她终于反应过来,用右手掐住左手手腕,像掐一个敌人一样,喘息着将它按在床上,紧张地盯着它,冷汗滴滴。
然而这会儿这只手已恢复正常,手指的感觉和屈伸也毫无异样。若不是自己脸颊肿痛,几乎要怀疑刚刚是幻觉了。
她像个傻子一样右手按左手按了半天,不见异动。
刚才的事是真的吗?会不会是自己神志错乱产生了幻觉?她迟疑地松了手。刚刚松开,这只左手突然五指成爪,狠狠掐在了她的咽喉上!
她震惊了……这只左手不但会打人,还会演戏骗人,简直有勇有谋,可怕之至!她自己的爪子究竟是变成了个什么妖怪呀!
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刻整个左臂从肩膀往下已不是自己的,不知从何处来的莫名力量控制着它。这只手的五指如钢铁一般,瞬间憋得她直翻白眼儿。
它想杀了她!
她的左手想杀了她……
此时若有旁观者,一定会看到最诡异的局面:一个想掐死自己的女人。
事态比想象得更严重……她心中充满恐惧,右手拚命扳着左腕想把它扳开,却根本抵不过它的力量,没一会儿就眼前发黑,窒息倒地,失去意识。
她大概只晕了一小会儿就醒了过来。因为在她晕过去的一刹那只手松开了她,软塌塌地跌落在身边。她艰难地爬起来,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她抹去眼角迸出的泪花,终于明白身体出了奇怪的问题,她的左手不但失控,而且好像变成了某种怪物!她一时没有办法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自己的一只手对自己充满敌意,而且攻击力很强,力量可怖,似乎是想要她的命。看刚才的情形,它想取她性命想必是十分简单。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制服它……
阿裳平日里性子温和,但遇到事时,也懂得告诉自己鼓起勇气,当断则断。
她趁着左手安静的空隙,赤足下了床,四下乱找。终于看到案上搁了一把装饰短刀,一把将那短刀抽了出来,将左手搁在桌上,高高举起,就想将这只可怕的手钉在桌面!
它这么危险,先重伤它再说!哪怕是因此残废了,也比被它害死的好!
她牙一咬,眼一闭,把尖刀猛刺了下去。这时左手“嗖”地一下,躲到了她的身后,变成负手的姿式,刀尖戳下,深没入桌面。
哈!会躲!果然是变妖怪了!
她心一横,不作不休,咬牙把刀□□,原地转着圈想要抓住它。可是左手长在她的身上,她转它也转。她一手拿刀,一手负在身后,原地转了数圈,终于转晕了,跌坐在椅子上喘息。
喘着气歇了半晌,想了一下,感觉可以跟这只“左手妖怪”沟通一下。把刀远远扔开,开口道:“那个……左手,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那就别躲了,到前面来,我们谈谈。”
左手贴在她的腰后不为所动,看样子是被她刚刚的疯狂举动吓到了。她等了半晌,也没见动静,暂时作罢。感觉脖子刚刚被掐得火辣辣的,顺手拿起桌上一面小铜镜照,目光落在镜中影像的咽喉处。
那里却并没有伤痕。
她奇怪地看着镜中影像的脖子。触指辣痛,理应是青紫了,可是镜中映出的颈子为什么光洁如玉呢……
正迷惑地端详着,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阿裳!”
手中镜子啪地掉在桌上,她忽地站了起来,惊慌四顾。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第二个人。可是她方才明明听到有人以恼怒的语调喊她的名字。而且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宫主的声音!
宫主……虞错!虞错不是死了吗?
难道是……鬼魂?
阿裳惊恐地喃喃念了一声:“宫主?”
屋中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她呆了半晌,定定神,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呢?仔细想想,非左非右,倒像是……从她脑海深处突然冒出的声音。
在她照镜子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镜子!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面带把手的小铜镜上。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来,举到面前,看到镜面中映出了一张脸。
“阿裳!”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随着一声厉喝,她分明看到镜子中不是自己的脸,表情也不是此刻自己的表情,面部微微扭曲着,眼神愤怒而阴鸷。
虽提前给自己壮了胆,这次她虽是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却坚强地没把镜子扔掉。她对着镜子是熟悉又陌生的脸,哆嗦着问道:“你……你是谁……?”
镜中人说:“才半日不见,你竟然认不出我了吗?”
阿裳凝目看去,才看清镜中映出的脸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朱雀宫的宫主——虞错的模样。
阿裳慌得头脑一片混乱:“镜子怎么会照出你的脸?我的脸变成你的样子了吗?”
“没有。”镜中人说,“你的脸依然是你原本的模样,我可以看得到你。”
阿裳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借镜子显形的宫主的鬼魂!”
“我呸!什么鬼魂,本宫主还没死呢!”镜子里的虞错嘴唇翕动,神情哀戚,声音似是从阿裳脑海深处响起,“阿裳啊,衣女之术失败了,哦不,是成功了一小部分——我只占据了你的左手。现在我与你共用一具身体,镜子似乎是我们沟通的唯一途径。”
事情竟变成了这样……这也太奇怪了啊!
天啊,她的左手被一个世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给占领了。
阿裳崩溃扼腕,恨不能把自己的左手掐死。
正如镜中的虞错宫主所说,这诡异的局面,源自一场被中途打断而失败的邪术,叫做“衣女之术”。在这次失误中,虞错的意识,或者说“魂魄”,抢占了阿裳的身躯的一部分:一只左手。
朱雀宫是世人闻风丧胆的邪毒教派。宫主虞错掌握一门用来恢复青春的独门邪术,叫做衣女之术。
阿裳是早年间朱雀宫主虞错选中的“衣女”。


第2章
十二年前,四岁的阿裳被虞错抱在臂上,带进朱雀宫。阿裳对于那之前的记忆基本是空白,只记得自己怕的很,满心恐惧。
走进宫里的那一刻开始有了记忆,因为宫殿里实在是太华丽了,着实震撼了幼年的她。
朱雀宫是个隐在山体里岩宫,可是并非如妖怪洞穴一般阴暗潮湿。整个岩宫由天然洞穴加上工程浩大、精美绝伦的人工雕凿而成。内部空间十分广大,有主殿偏殿数十个,设计得若鬼斧神工,浑然天成,常年不熄的灯火映着壁上的鎏金和镶嵌的珠宝,不熟悉的人走进来,宛若进了一座庞大而华丽的王宫,富丽堂皇得让人头晕目眩。
虞错把她抱着臂上托着,交给一名侍女,令道:“好好照料她,不得出任何差池。”再冷冷看她一眼,转身走远。
离开原来的亲人的恐惧很快在侍女精心照料下得到了抚慰。她的生活可以用锦衣玉食来形容。住宽敞漂亮的偏殿,整整十名侍女专门伺候她,食谱有专人精心配制,有无数套柔软美丽的衣裳,每天用花瓣泡澡,用香气扑鼻的凝脂养护皮肤。
她生活得像一个公主。
除了每天要喝一碗苦苦的药汤。
开始时她苦着一张小脸,对着侍女撒娇:“好苦,我不要喝。”
侍女耐心哄道:“阿裳乖,这是必须要喝的。”
“为什么呢?我又没有生病。”
侍女柔声道:“阿裳其实是生着病,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嘟着嘴道:“我不想喝。”
“阿裳如果不喝……会死的。”
她吓了一跳,端过碗来咕咚咕咚把褐色的药汁喝了个底朝天。抚摸着自己的小肚皮松一口气——喝了就不会死了吧?并没有看到替她擦拭嘴角的侍女眼中闪过的黯然疼惜。
这样的平静持续了数年,在某一天被打破。彼时阿裳已长成亭亭少女,渐渐懂事了。偶然间偷听到从侍女们的悄悄话中捕捉到“阿裳……衣女”的零散句子。她的心中毫无芥蒂,好奇地走上去问:“衣女是什么呀?”
正在交头接耳的侍女们吓得跳起来,然后哗啦啦跪了一地,有的眼泪都吓出来了。
在侍女们惊惶的目光中,阿裳脸上的笑容消失,心中渐觉惊悸。再如何追问,女孩子们只知道摇头,嘴巴闭得紧紧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心中隐隐感觉不对,最终决心去找虞错问个清楚。
“衣女,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当做一件衣服的女子。”
虞错告诉阿裳这句话的时候,是站在朱雀宫的宫门之外。太阳渐渐沉落到群山之中,赭石崖在夕照里光影变幻,色泽妖异,透着震撼人心的气势,又美得宛若异世。景色如同一幅红色调的画卷,浓墨重彩扑面而来。
虞错三十多岁,身材削瘦,容貌平平,却化着艳丽的妆容,一袭红衣如血绽放,周身散发着嚣张的美。夕照余晖在她线条有些冷硬的脸侧涂了一层淡金,更显得气质傲慢凌人。
阿裳一袭鹅黄衣裙,身材窈窕,容颜明丽,就像这荒芜石上生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儿。她仰脸望着虞错,听着那徐徐的、冰冷的话音,有些窒息的错觉。
虞错道:“朱雀宫擅长毒术,更精通一些奇门异术,衣女之术便是其中很恶毒邪门的一种。精通此术的女子,选一名五岁以下幼女养着,每天喂食特制药物,待少女十七八岁发育完全时,施术者运行异术,就可以夺取少女的躯壳,以她年青的身体和美丽的外貌生活下去。而少女本人就等于死去了。”
虞错目光移到微微发抖的阿裳的脸上:“阿裳,你是我的衣女。”
阿裳的头嗡地一声,仿佛被什么罩住了,视线也模糊不清。虞错的话音却仍锐利地刺入耳中:“幼年的你就是个美人胚子,我费尽心思,从民间选中四岁的你,带回来养在宫中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做我的衣女。”
……
阿裳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把自己带进朱雀宫精心抚养的虞错、她在心中暗暗视作亲人的虞错,竟然是为了把她的躯壳当作一件奢华的衣裳,是终有一天会要她命的人。虞错供她锦衣玉食,对她保护万般周全,其实只是为了养护一件“衣服”而已。
阿裳的手发起抖来,眼前阵阵发黑。原来在虞错的眼里,她从来就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是一件衣裳。只是为了美貌和延寿,虞错就要夺取她的身躯和性命。
掠过峰顶的山风骤然凛冽。对面虞错血色衣裳飞扬,透着重重的妖邪之气,声音如渗透了风中寒气:“天晚了,回去吧。”
却听阿裳忽然冒出低哑的一句:“我凭什么做你的衣女?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虞错一怔,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也在狠狠盯着她,眼里闪着刻骨的恨意。
虞错眉一扬,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几天都懵不过劲来,没想到这就能放狠话了。原以为娇养了你这么多年已把你养成个傻子。这么看来,还是有一点性格的。”
阿裳没有答话,伸手拔下发中别着的一支尖细金簪,脸上闪过与年龄不符的狠戾神气,抬手就要对准自己的心口扎下!
动作却因虞错飘来的一句话阻止住了。虞错道:“你若将那细皮嫩肉划破半点,你屋中所有的婢子都要跟着赔上性命。”
阿裳愣住:“你……你如此狠毒!”
虞错呵呵一乐:“我的狠毒扬名天下,你才知道么?”
阿裳屋中的婢子有十人,都陪了她多年,个个对她疼爱有加,情同姐妹。阿裳手中的簪子无力落下。
虞错冷冰冰道:“实话告诉你,你是我从死牢中盗出的孤女,你所有家人已不在人世,你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牵挂。这十几年的锦衣玉食,权当我付的报酬吧。”
……
无牵无挂,亦无依无靠,于是无可抵抗,阿裳只能顺从这样的命运。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会有人闯上赭石崖来救她。
那是一年前的正月十五,天色刚刚擦黑,阿裳便领着几名小婢,拿着早就糊好的孔明灯,欢声笑语地出了朱雀宫门。自从知道自己是个衣女之后,她的灵魂如被掏空一般,脸上鲜有笑容,但今日也忍不住嘴角弯弯。
峰顶常年冷寂,宫里的人却有正月十五放孔明灯的习惯。一年到头难得有这样放松愉悦的事情做,阿裳的少女性情也被唤醒了。一出宫门便遇见了也出来放灯的几个男弟子,其中一个名叫暮声的少年,冲阿裳打了个招呼,自然而然地与她并肩而行,为了好放灯,二人稍稍避开人群,找了个靠近崖边的空旷地方。
在暮声的帮助下,阿裳的孔明灯悠悠升空,橘色火光映出写在灯纸上的隐约字样。暮声看清了,那两个字是“自由”。
阿裳仰望着带着她的心愿飞去的灯,听见暮声那边轻轻飘过一句话:“你的心愿会实现现的。”
她微觉讶异地偏头看了他一眼。暮声也看了她一眼。暮声比她年长三岁,两年前才拜为朱雀宫弟子,性格比较清冷,平日里交集不多,没太说过话。他今日如往常一般穿着漆黑的服色——朱雀宫中除了虞错和阿裳,其他弟子都是统一的衣色。瞳中映着天上灯光,有若柔星。一向冷峻疏离的模样如被夜色晕开,柔和了许多。
大概是今天气氛难得的和乐,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近了。
虽然那愿望很虚远无望,阿裳还是被这一句祝福暖到,冲他微微一笑。
暮声有片刻的失神。
夜色浓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闯峰!”
赫石崖地势极险,几乎直上直下,危耸入云,宫里的人都要乘坐一个绞索滑厢上下峰。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山壁上凿出的险径,走一趟要冒着生命危险,轻功厉害的弟子才敢尝试。这个时辰滑厢收起,能上峰的方式只有那条险径,峰下还有弟子守着路口,是谁冲破关口,冒险而来,闯的还是以邪毒著称的朱雀宫?
弟子们训练有素,如一道道黑影掠向喧闹处,迅速摆出了阵型,将闯入者挡在危崖边缘。
阿裳有些惊慌,不知该何去何从。耳边传来暮声的声音:“莫慌,有我。”
他将她护在身后。她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好奇地张望。
这时虞错已闻讯而来。有弟子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夜色中传来清朗的话音,如清冽的水破开空气:“伏羲教弟子陆栖寒,拜见宫主。”
有弟子燃起火把,将闯入者暴露在火光下。
阿裳看清了他的模样。他二十岁左右模样,长身玉立,一袭淡雅飘逸的青衫,犹如濯濯青竹,举手投足间蕴含着如玉的淡淡光辉。五官的俊美被恍惚的火光渲染、加深,透出些许让人惊心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墨染般的眉眼,火光在瞳中跳跃,又有一种看似温和,实则不羁的散漫。腰间没有佩刀剑,只在手中执了一把折扇,对着虞错遥遥一礼,神态谦恭。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伏羲教!阿裳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她自小就知道伏羲教是朱雀宫最大的对头,两家教派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听宫里人说,伏羲教整天琢磨着灭了她们朱雀宫,平日里专门与朱雀宫做对,朱雀宫接个生意,杀几个人,伏羲教要么阻止,要么破坏,还把中了毒的人救过来,半点不遵循江湖规矩,虞错平日里提起“伏羲教”三个字,都是咬着牙说的,对其掌教商酌兮更是恨之入骨。
伏羲教的人找上门来,必是来者不善。可姿态偏偏彬彬有礼,若不是时辰不对、上峰的方式不对,还真像是专程来拜访的。果然所谓名门正派多是伪君子。
虞错的嘴角挂起森冷的笑:“伏羲教的?你闯上峰来,是特意来找死的吗?”
陆栖寒微笑着行了一礼,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摸过一只大锦盒,道:“晚辈不敢。晚辈今日前来,是来……”
“住嘴!”虞错的目光落在那锦盒上,突然变色,厉声阻止他说下去。
他却坚持把话说完了:“……是来提亲的,希望宫主能嫁给我家师父,伏羲朱雀结成良缘……”
朱雀宫的弟子们的面部表情有些把持不住,无不微微抽搐。躲在远处的阿裳也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提……提亲?不是行刺,不是踢馆,是提亲?!
虞错又惊又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陆栖寒态度诚恳地道:“师父说,伏羲朱雀百年前原属同宗,这样没完没了的斗下去,何时是个尽头?不如喜结连理……”
“滚!!!!”虞错一声怒喝。
陆栖寒惆怅望天:“早就知道会这样。”
阿裳感觉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是出什么戏呀!
“呵呵……”虞错除了冷笑,无以表达自己的鄙视,“让徒弟来提亲,一点诚意也……”瞬间打住,语调变得格外暴躁:“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还不是惦记我们的《朱雀经》?商酌兮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打的好一把便宜主意!少做美梦了!”
陆栖寒垂下睫叹息一声,与其说失望,倒不如说是轻松,道:“我就说师父他老人家想得很美……您配合着拒绝一下,我也算完了任务,回头赶紧帮师父寻个贤惠的掌教夫人,皆大欢喜。”
虞错的脸色更铁青了。
陆栖寒用息事宁人的口吻道:“既然这样,这事就算揭过,揭过了。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晚辈替师父捎来几句劝诫之辞。”
虞错足尖一点飞身而出,落在陆栖寒面前几步远处,面色阴沉,冷笑一声:“劝诫?你们有什么资格劝诫本宫主?”
陆栖寒道:“师父说:邪术害人害己,并非捷径,或是绝路;岁月不在长短,窃来光阴,虽生犹死。”
“轮得到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鬼蜮心肠的人来教训我?”语气森寒,眼底已燃起含怒业火。
朱雀宫虞错心毒手辣,性格乖张,杀人无数,今日“例行提亲”的事让她暴躁异常,此时已是杀心四起,陆栖寒分明感觉到了寒意扑面。他却并没有流露出畏惧神情,仍是一笑,眼角弯弯:“宫主听不进劝,晚辈也无可奈何。只是今天想跟宫主要一个人。”
虞错诧异道:“你想要谁?”
陆栖寒态度恭敬地道:“晚辈要把衣女带回去。”
阿裳原本看热闹看得兴起,突然听说来人竟点名要她,一时也懵了。守在阿裳身边的暮声也拔出短刃守卫在侧。
虞错怒极反笑:“你小子果然是活腻了。”
观望着的阿裳见虞错杀气毕露,心中先默默致了一把哀。大魔头手中抢人,不是找死是什么?
果然见虞错一边说着话,两只手做出手指依次蜷起的手势。在朱雀宫呆了那么多年,阿裳知道那是蓄势待攻的姿态,虞错出杀招前特有的手势。
她从未见过虞错想杀的人活着离开。
一瞬间虞错就出手了,艳甲弹出一股微尘直冲陆栖寒面门扑去。他早有防备,折扇“啪”地打开,挡住这微尘。
阿裳又叹一声——虞错散的毒岂是一把扇子能抵挡得住的?总会有一星半点的微尘粘到皮肤上、附入七窍中,那都是能片刻间致命的。更何况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