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时来运转 作者:顾子行
上一世她遇人不淑,坠楼而下。
却不想回到了14岁,
渣男还没有遇见,父弟也都健在。
第一要务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第二要务孝顺父母,勤劳勇敢。
第三要务嘛,收了她那干哥哥。
第四要务,渣男,该你尝尝苦头了,呵呵…
总之,这是个发家致富顺便收获爱情的故事。
入问文须知:
男主暗恋女主多年,甜宠文,70年代平行空间,乡土气息浓郁,不喜者绕路。喜欢乡土文的妹子,请尽情地戳吧(*^__^*)
PS:1V1,YY向,结局He。
内容标签:重生 励志人生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单桂香,侯春生 ┃ 配角:单父,侯爸 ┃ 其它:YY

第1章 缘尽
缘尽
北村刚刚过完农忙,秋老虎狠狠地咬住夏天的尾巴不肯离去。不久前收割完的稻谷在稻场上晒着,整片大地烤得直发烫,扑面而来的是鼓鼓热风。
三年前分田到户后,一家家都没日没夜地耕耘自家的那一小方土地,翻地松土,施肥浇水,除草忙忙整整一个季度,农家人看着一堆堆金黄的谷子,心是安的,这才过了午饭点,操劳了一夏的人们摇着把破扇睡午觉去了。
单桂香家门前也有一小堆谷子,这是她丈夫李明宝前两天帮收上来的,大田里还有些稻子没收,她男人刚刚又被人叫出去了。
李明宝的娘抱着大儿子为她生的小孙子出来溜达,一边走一边说:“大好的天气,某些猪只知道睡不知道做,可怜我那辛苦的儿子忙完外头忙家里,田里的稻子都要出芽了也没个人出来望望,安安你长大了可要娶个勤快的媳妇。这人啊漂不漂亮无所谓,可千万不能忘本!”
单桂香没说话,她听见她婆婆走远了,才拥着被子,“刷”的一下涌了出来,这几日,她刚刚小产完一点劲也没有,只能想着自家田里的稻子干着急。丈夫李明宝是大队里的小干部,自从当了个小官就被乡里乡亲一路巴结着,整日在这家吃吃在那家喝喝根本不管家里的死活。单桂香暗暗下决心等她丈夫回来要好好说说他。
李明宝的妈见说了那“猪猡”女人没用,心里憋了口气。哼,把我儿子找回来看看你这猪猡女人!她见单桂香这个点也没起床做饭,脑子一转,哼着小曲走了。
墙上的钟敲了一下,12点半了,李明宝还没回来。单桂香倚靠在墙上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从没如此惧怕一个人过,锅里还剩下些冷饭,干脆翻身下地,取了些晒干的玉米皮点了火微微热了下,李明宝不回来她也不想做饭,反正那人有地方吃饭。
只是桂香才端了碗吃了一口,她家男人就回来了,看她坐在小椅子上吃饭,没好气地问:“去,给我也盛一碗。”
桂香抬头看了眼他道:“锅里的饭还是早上剩下的,我以为你在外头吃了,就没烧饭。你肚子饿的话,我就给你下点面吧。”
李明宝看了她一眼,觉得他娘说的不错,这女人果然是好吃懒做,现在干脆连饭也不做了。
单桂香绕到里头去煮面,特意往那面里敲了颗鸡蛋,她见面煮的差不多了,取了筷子把那面捞了上来,又将那蛋放进碗里端给他。
李明宝接了那碗,吃了口面,筷子一搅,见那蛋黄流了出来,他最讨厌吃没熟的鸡蛋,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猛地将碗往灶头上一顿放出清脆的声音:“鸡蛋都没熟,你让老子吃个屁啊?算了,我去张大生家吃去。我娶个老婆也真是有本事,娃娃生不出,连饭也懒得做。”
单桂香听他说生不出娃娃,心里一片酸涩,将那灶头山的碗猛地推到地上骂道:“李明宝,那天你也是和我一起去过医院的,医生怎么说的,是习惯性流产。”
“你分明就是吃了药,不想要和我娃娃。”
“李明宝,你倒是说说你娘还对你说了什么?这日子也别和我过了,晚上你收拾收拾去你娘被窝里过好了,反正她说什么你都信。”单桂香从前没敢这么骂过他,大约是气毒了,她有些口无遮拦。
李明宝听见她这样骂他娘,猛地收了步子回来,一拳头砸在她胸口上,单桂香吃了痛,好半天缓不过一口气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打她,但却是最寒心的一次。
她瘫坐在灶边也不起来,哭哭笑笑也不再骂李明宝了。李明宝见她不回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心里烦躁,踢开脚边的小凳子出了门。受了一肚子气,他一点也不饿了。
单桂香躺在那地上哭了很久,门口忽然进来个人,高高瘦瘦的模样,那人迈开长腿将她从地上扶到椅子上坐着,“他又打你?”他的语气里显然带了怒意,要不是偶尔请假回来,他还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这样苦。
单桂香红着眼不做声,那人叹了口气,将散落在地上的残局收拾了,“要不回家呆几天,干娘这几天也在家,要我来接你回家呆几日,你的苦他也晓得。”
她摇摇头道:“春生哥,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况且我爹也不在了,回家又能回哪里?说到底这日子还是要我和李明宝过的。就算今天我和你回去也只能呆几天,回来还要继续呆呢呀。你回去莫要同我小娘说这个,我小娘她气管炎春天才发过一次,你莫要再刺激她。”
桂香在那椅子上靠着,忽的想起单家屯离这里有三十里地,他骑自行车过来估计要好几个小时,肯定还没吃饭,忙要下来给他做饭吃。
侯春生连忙拦了她,“我不饿。”
桂香笑道:“可是我饿。”
侯春生拦着她,自己煮了些饭,炒了个菜,见她吃了些,他才舒了口气,“我刚从坝上过的时候,看到你家地里的稻子还没收,你身子也不好,我正好多留几日,帮你们收完。”
单桂香摇摇头道:“你好不容易请假回趟家,哪有在我这吃苦的事?多陪陪侯叔吧。”
单桂香心里装了事,看着他忙里忙外,有一茬没一茬地和他搭着话,日头转到半山腰,桂香看看时间催着他回家,临走时,让她把自己做给她小娘做的一条裤子递回去。
侯春生想想他虽是桂香的干哥,但人言可畏,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桂香就要遭人闲话了。
春生走后,桂香又陷入到无尽的痛苦中去。单桂香和李明宝认识已经八年了,这八年里她一意孤行,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父亲,还有她唯一的弟弟。
桂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胸口一阵火辣辣地疼着,可这些身体上的折磨又算什么?她的眼泪沿着眼睑徐徐落到枕头面子上去,桂香现在脑子里全是她第一个孩子流产时候的样子,六个多月的孩子,手脚都长得齐全了啊,还是个男娃娃呢…
或许她和李明宝的感情大约从那时起就宣告了终结。
从前她和李明宝的感情多好啊,她出嫁的时候陪嫁的东西多,她又会做衣服,身上总有些闲钱,李明宝是村里的干部,吃着公家的饭,两人的日子本是顺风顺水羡煞旁人的啊。
六年前结婚不久的桂香提出要和公婆分家,在农村成了家儿子媳妇本就要另起炉灶的。只是分家的时候,桂香央着要和老大家一样,夫妻分得一样的田,她公公不愿意,她就直接闹到了大队部。
桂香知道老大家的媳妇是她婆婆的姨侄女,但她不甘心。
那日,李明宝他娘趁着他不在家带了两个儿子上门,桂香才说了一句话,她婆婆就示意两个儿子锁住她的手,一脚狠狠地踹在她肚子上:“外姓家的人还想要我们老李家的地,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当晚桂香的肚子就痛得难受至极,在榻上滚了半天,李明宝大手一捞,发现床单上一片湿意,慌忙点了灯来看她…
“明宝,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快…”
她的第一个孩子刚刚成型就被她的婆婆一脚踹没了,还好李明宝一心一意照顾她:“桂香,孩子还会在有的。”那晚她靠在他胸前,哭花了脸,是她不好明明好几个月没来月事也不知去看看医生。桂香原来只有八十斤重,这几个月她总想睡觉,身子没什么力气以为只是长胖了。
李明宝他娘并没有因为弄死了自己没有出生的孙子而懊悔,而是更加讨厌起这个傻不愣登的外族的女人,她一心疼爱的儿子因为这事和自己闹得很僵。
这日他杀了只鸡,叫上自己的小儿子来吃饭,将那天的事重新编排了一下,说桂香向河对岸的赤脚医生要了堕胎药自己吃了的。
李明宝哪里肯信,可那赤脚医生一口咬定是单桂香上他那买的药。赤脚医生早年因为单桂香他爹没有给他打柜子,将气撒到她头上呢。
桂香以为李明宝会相信她,可他显然是相信了他的母亲和那赤脚医生。
自那之后,李明宝就像变了个人,常常对她拳脚相加。有次桂香回娘家,身上的伤叫她爹瞧见了,叫了李明宝来狠狠骂了一顿,谁知李明宝竟反过来骂了他句“老狗货”,他爹一气之下就血充脑了。
她爹死后,单家就全靠着她弟弟单桂平支撑着,两年前她最亲爱的弟弟在给人上瓦时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了,她小娘也忧伤成疾。

四点多钟的时候,她男人回来了,这人又喝了不少酒,一身的味,走路都有些歪,胡言乱语唤她的名字:“单桂香!单桂香!”
单桂香正在浆洗她爹捎给她的一条兰花布,见他晃荡着进来,连忙扶住了他。“明宝,怎么喝得这么多?”
“哼,你和你那干哥哥在家干了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就给我带绿帽子,幸好大生媳妇眼尖!”
“你胡说什么?我和我干哥哥清清白白!”桂香抬了眼死死盯住他道。
“我胡说?”他一把上前夺过她手里浆洗的兰花布道:“那我问你这布是哪里来的?”
“我小娘让我干哥哥带来的。”
“哼,你小娘哪里来的这时新的布?八成是那侯春生送你的!难怪你不愿生我的孩子!”他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桂香被扇得脑子嗡嗡直响,抿着唇不说话,他打红了眼一脚狠狠踹在她小腹上。桂香觉得一股暖意涌出,顷刻间她那条兰花裤子已经印出了大团的血。
李明宝见她反应不对,酒也醒了大半,连忙送了她去医院。诊断书上只写了几个字:大出血,终身不孕。
桂香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李明宝他娘笑嘻嘻地说道:“没事,咱家再娶个女人也不难。”
桂香想他只要替她说一句话她就不气,可他竟一句话不说,从前所有的期许都成了空,她全然不想活着。
三天后桂香出院,李明宝没来接她,说是大队里忙让她自己坐车回去。桂香跟了村里的车回家,果然不见李明宝,邻居却告诉她,她的男人出去见人了。她懂什么意思,李明宝这是在找下一个女人呢。
太阳落了山,李明宝才回来,桂香做好了饭破天荒地点了盏灯等他,“吃了吗?饭锅里给你热了个鸡蛋。”
李明宝见她软言软语地和他说话,面上有些讪然,“吃过的。”
桂香故意忽略了他那丝慌张,她并不打算挽回他,“在哪吃的?”
“东边老李家…”
“哦,新媳妇瞧得怎么样?”
她冷不丁的一句话引得他不痛快了,李明宝抬了步子就往里走。
桂香忽的增大了声音道:“李明宝,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可你生不出娃娃…而且你家晦气!”
桂香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她将脚边装青菜的竹篮猛地朝他砸去:“李明宝,我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
他冷冷地看着她道:“谁叫你偷人?”
桂香觉得从心底油然涌起一股寒意,“难怪你理直气壮地去找下家,难怪…”
“单桂香既然你话也讲明了,我也不想再和你废话,我们离婚吧!”
“好!”她难得的果断让李明宝有些惊讶。
李明宝第二天就办好了离婚协议书,桂香很是干脆地签了字,抬头问他:“什么时候和那边结婚?”
“这个不用你操心!”李明宝最不喜欢她这样事不关己的模样。
桂香死死攥紧衣角才减轻了身子的颤抖:“怎么?不能说?”他不肯说,她却要非要问!
“下月初六。”
冬月初六,李明宝娶亲的队伍从北村一字排出去,新郎官推着自行车,新娘就坐在那自行车上。人人都夸赞李家的新媳妇好看,只有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冷笑了声。这人便是多日不曾回家的单桂香。
这条路李明宝娶她的时候也走过,那时没有自行车,李明宝是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北村的。从前她每每看这条路都说不出的开心,如今她孑然一身,看着这萧条的路百感交集。
李家果然站了许多人,单桂香看了看从前两人合盖的房子,这是起的楼房的底,才建了一半…
她鬼使神差地爬到那楼顶上,朝人群里的李明宝喊了声。
李明宝仰着脸,焦急道:“单桂香,你快下来!”
单桂香朝他笑了笑问:“明宝,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那赤脚医生对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我再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
“现在说这些早没意义了!”桂香冷笑一声,横了心跳了下去,“李明宝,你害死了我爹还有我的孩子,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诅咒你和我一样!”
第2章 重生
重生
她单桂香总算顺了一回自己的心,“爹,娘,弟弟,我来了…”
混沌之后,耳边忽然响起老母鸡“咯咯哒”的叫声,单桂香猛地睁开眼,竟然在自己的家里,难道是李明宝把她送回来了?桂香看着她弟弟桂平端了水来给她喝:“姐,你醒了啊,你跑去打水花生也不穿双利落的鞋子,幸好隔壁的大叔将你捞起来了。”
“桂平!”桂香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十一、二岁左右的桂平,一时怔住了,不可能!她明明从那楼上跳下来的。她猛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眼泪直淌。她十六岁那年滑进池塘,差点淹死…
桂香抱着弟弟的脸揉了揉,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你…你当真是桂平?桂平…”
桂平一下拍了她的手:“当然是我!姐,你发烧发痴了吧!”
天哪,她竟然回到了十年前。
“桂平下午赶紧去西边水库那看看,这几天抢水呢。”她后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单桂香赶紧从榻上爬起来,冲到院子里去。
“桂香醒了就好。”李红英刚打了捆柴回来,背后印了一层子汗,桂香顿时有些眼涩,她的小娘的身子骨曾经是这样的好,要不是她不听父母的话跟了那李明宝,她小娘应该还是这么健康的,桂香走近接了李红英手里的柴:“小娘,我来吧,看到你身体好好的真开心。”
李红英笑:“庄稼人靠的不就是身体吗?只要勤劳肯吃苦,这黑土里不就藏着黄金吗?”
“嗯!”桂香点点头,又给她倒了一大杯茶。
出了单家大门就是大片大片没有分出田埂的地,桂香心情一片晴朗。熟悉的土地,熟悉的村落啊!
“这死丫头,出去也不知道穿双草鞋,一会扎破了脚可别给我喊疼!”
单桂香看着眼前绿油油的秧田,心里一阵狂喜,上天竟然让她从头活过,她就要努力活着,而且要比以前活得好上一百倍!李明宝,从此你就是我仇人!
现在正好是傍晚,原本在田里劳作的人刚刚提了锄头回去。她光着脚丫子在田垄上走了会,忽的被人叫住了,“桂香!”
单桂香看着来人,半天记不得是谁,但她挎着个军绿色的书包,欢欣雀跃地像只出笼的鸟,显然是刚刚下学的样子。桂香连忙扯了个笑脸道:“放学了啊?”
“嗯,我考上了省城的高中,回来给我爹报喜的。”
桂香终于想起这是后来进了文化局的马小红。她爹是大队书记,也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学的女孩子。那时候上学的几个人后来都有了大出息,而自己可是到了20岁才去过一趟省城呢,人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脑子转得飞快,忽的想起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她一样上学呢?她家虽然没有马小红家有钱,但也是这村里少有的富庶门户。
桂香将兜里的南瓜子抓了一把给她:“小红,现在小学堂还收不收女娃?”
“当然收的啊,我们班就有两三个外村的女娃子。”单桂香的心情被这个小鸟一样的女孩子带得更加欢腾了,她要进学堂。
桂香扳着手指数了数,距离改革开放还有五年,她有个心愿,上一世她认识的字不多,见的世面也少,既然重来,她就要彻头彻尾地改变。她单桂香也要做个有知识有见识的文化青年,挣钱养家!
这一切她得向她爹说才行,她暗暗在心里盘算着。到了家门口还不忘扯了捧猪草回去。

单福满收了鼓鼓囊囊的一口袋工具,从雇主家徐徐往家走。集体化生产以来,他们家过得还算殷实,因着他会门手艺,不仅工分高,而且中午和晚上都不在自己家里吃饭,是村里唯一一家有少量余粮的门户。
赵家里到水塘村要走上三里地,他常常要带个木棍一路走,一路打一打前面的草丛,夏天的蛇多,他想在它们出来之前将其吓走,公社里每年都有人被蛇咬。
他的要求不高,养活一双儿女。女儿是他和死去的老婆生的娃,儿子是和现在的老婆生的。月亮已经转到了中天,单老汉往烟锅里装了一锅子烟叶,在木棍上敲了敲,一圈淡淡的烟弥散在空气里。
初秋的夜里已经有些凉意,幸好他闺女让了件外套。想起桂香,他总是想起他多年娶回的那个大辫子老婆,心灵手巧,将他一家人照顾得停停当当的。可她怎么好好地摔了个跟头就没了呢,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想念那个女子。
桂香长得越来越像她,大眼睛乌溜溜的,性格也好,懂事的很。只是这姑娘的性子太软了,他怕她往后受人欺负,找个强硬一点的男人吧,怕男人欺负她,找个软一点的男人吧,又怕两人被外人欺负。
月光下,水面像是一面极为辽阔的镜子,那枚月就稳稳地落在池塘中间,单老头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可以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强点的也没事,敢欺负他闺女,他就敲断那小子的腿…
桂香似乎在篱笆外面等了他许久,远远地看见他,那种失而复得的感情一瞬间卷得她一阵哽咽“爹…”
单老汉顺了顺她的头发:“闺女,等你爹呢啊?”
“是的,爹,我…我最想见到的就是你。”她有多少委屈要同他讲啊,这是她失而复得的父亲啊。
“傻孩子,进屋说吧。”
但老汉累了一整天靠在那大靠背椅上眯了会眼,桂香就坐在那桌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爹,单福满才四十多岁,头发却灰白了一片。她当初是多么的不孝啊!但愿她能弥补,她要强大起来,让父母歇息!
桂香起身为他准备了一大锅热水,单老汉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出来见桂香端了个秧马子坐在院子里犯呆,她一有心事就会在院子里等她。桂平和李红英早睡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还没睡觉的蛐蛐唱着歌,单老汉端了个小凳子和他闺女一起在稻场上乘起了凉。
“闺女有啥心事呢?”单老汉先开口道。
“爹,我想去上学,我想有出息。”
单老汉仿佛听到了炸雷一般,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烟叶,点了一锅烟,猛地吸了几口。他家女娃娃竟然要上学呢,开什么玩笑,知青都被遣送到乡下来了,上学能有什么用?但他不好直接这样同他女儿说,得劝劝。
“桂香,你瞅着咱村的王老师现在过得怎么样?”王老师是华东师专毕业的,本该前途无量,政策一出就来了他们鸟不拉屎的水塘村。
“爹,往后的世道会变的。”再过几年改革开放,知识分子可吃香着呢。
单老汉再次被闺女的话吓住了,被有心人听去的话,他家可要遭难的呢。
“有毛主%席在,我们的世道哪里会变?”单老汉一口否定了闺女话。
“可是毛主&席也有不在的一天,他也…”
单老汉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急忙说道:“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是啊,在单老汉的眼里,毛&主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一丝也侵犯不得。桂香只好住了嘴,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
单老汉一挨着席子就睡了,桂香在床上翻来拂去,觉得屋子里热得难受,翻身下地又坐到了院子里。
这次她发现院子边上竟还有个人,单衣薄衫地坐在篱笆外边。桂香吓得不轻。要是之前的话被这人听去,她爹估计要被带高帽子的。她手心里捏了把汗,走到那人跟前,咳了咳。
近了,她才看清这人的,轮廓分明的脸,浓眉大眼的,是她以后的干哥哥——侯春生。桂香想他是个外村人,这个点出现在她家院子旁边不知为的什么。
不等桂香开口,春生就说明了来意:“我正想找你爹学门手艺哩,怕你爹明早出去得早碰不着面,就在你家门口准备凑合着过一夜。”
原来是为的这个,当年他好像是在这时候跟着他爹学的木匠。不过这人真是个木头疙瘩啊,也不知道敲门进去,这外间蚊子多,幸好是夏天,要是在冬天不得冷死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