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碎 作者:福禄丸子

文案
傻囡殷长安如愿以偿嫁给外科医生骆敬之,却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答应结婚,也不知道自己并没有被爱过。
直到三年后婚姻破碎,她从围城里被赶了出来…
当然,在这纷繁世界里,有人是傻子,就有人是疯子,有人离去,就有人归来。

丸纸有话说
1.虐文,先虐女后虐男,女主真·智力障碍,天雷狗血,不喜真别看;
2.不讨论专业问题,有bug欢迎温柔指出,出口伤人者无视;
3.男女主在其他的文中出现过,没看过并不影响阅读。同时为了情节发展,时间线亦不与其他文完全一致。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骆敬之,殷长安,左时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敬之,我的鞋带散了。”
殷长安停下脚步,手里还举着吃到一半的冰淇淋。
巴黎左岸有全世界最美味的咖啡,她却贪食右岸琳琅满目的冰品甜点,一路边走边吃,唇边蹭上一层雪白的奶油不说,连系鞋带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了,只得向身旁的骆敬之求援。
他们是新婚夫妇,不,也新婚了有一段日子了,眼下是他们迟来的蜜月。
骆敬之回头看她,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白白的一圈,像个小孩子。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在她身前半步停下来,蹲下身,着手帮她绑好脚上那双红鞋的鞋带。
长安有点受宠若惊,她原本只是想让他帮忙拿着冰淇淋,这样她就可以腾出手去系鞋带,没想到他会突然蹲下来。
他从没为她这样做过,却驾轻就熟,自然得仿佛已经照做过千百遍,很快就打理好不听话的鞋带,站起身来,问她:“累了吗?”
超乎寻常的温柔,让她有些失措,像是没听清楚他问什么,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嗯,有一点累了。”
“前面就是车站,到那里就可以休息。”
他带着她一直走到车站前面,无数高加索人、拉丁裔甚至亚洲面孔与他们擦肩而过,人来人往,与大街上和景区的热闹又不相同。
“敬之,我们要去哪里?”她问。
“巴塔克兰剧院。”当天他们要在剧场的音乐厅看一场演出。没结婚的时候,长安曾在法国短暂停留过一段时间,虽然不通当地语言,但伏尔泰大道上的这座有点中国风格的剧院她是来看过的,非常喜欢reads;。骆敬之大概也知道,所以愿意从行程里挤出这么一天,带她来看一场并不是那么适合她看的摇滚。
然而车却没有来。
她把手放入他的手心,他轻轻挣脱,转头看了看远处,对她说:“我身上的欧元用完了,要去那边兑一点钱,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长安点头说好,这几天他们是花了不少钱,尤其她跟其他女孩一样爱逛百货商店,又看到好吃的就会买,他身上的钱大概就是这样被她用光了。
她乖巧懂事,完全摆出一副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模样,不疑有他,全心全意信赖眼前人,一双眼睛像温驯无害的小鹿,视线始终粘在他身上。
他有冲动想要抬手挡住她这双精灵的眼,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最终在她肩上按了按:“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只是一小会儿,我可以的。”
她脸上绽开笑,像是怕他不放心,又轻轻推他胳膊,催促他快去。
骆敬之定定地看她一阵,才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转身往外走。
“敬之!”
没走出两步,她又在身后叫住他,有点怯怯的,却又拼命挤出笑容:“我吃完冰淇淋,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华夫饼上的雪堆,已有融化的迹象。
其实不是不怕的,她很少出远门,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甚至连护照都不在身上,假如被抛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路回家。
骆敬之这回没有答她,但他有时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长安放下心来,乖乖站在原地等,小口小口吃掉手里的冰淇淋,不敢吃得太快。
她头发有点自然的鬈曲,那时刚长过耳际,在阳光下呈深金棕色,毋需烫染和多余装饰,就有洋娃娃般的俏皮。她穿过膝的长裙,浅灰翻薄粉色里子的毛呢大衣,因为与年龄不相符的稚气,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还不足二十岁。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仿佛在说这东方面孔竟然这样好看。
可惜…
骆敬之的身影很快湮没在人潮中,但他只要回头就还是能看到长安站在那里,一直等,执拗地等。
他只能垂眸匆匆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腿脚明明已经很痛了,却不听大脑指挥,停不下来。
这次或许真的是解脱,他想。直到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还有夜幕中一阵阵的火光,那是自动步枪扫射的迹象…

骆敬之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旁,枕边人不在,只有冷掉的床铺——长安已经起床了。
自从她那个小小的咖啡店开起来之后,她竟天天起得比他还早。
顶楼跃层公寓,客厅和饭厅都在楼下,骆敬之换好衣服出来,站在短短的台阶上,就看到长安坐在餐桌前,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家里的保姆王嫂正帮她梳头。听到他的动静,长安扭过头来:“你起来啦?”
刚梳齐的长发又乱了,只能重新来。王嫂知道他不喜欢别人为长安代劳这种小事,稍稍有点慌,轻声道:“长安,你别动,就快好了reads;。”
骆敬之微微蹙眉,走近了才看清长安手里在叠一只纸鹤,用的是桌上空烟盒里的锡纸。叠好了捧在手里欣赏一番,捏着尾巴递到他跟前,献宝似的问:“好不好看?”
他像没听到,也不接那纸鹤。她又说:“敬之你不要吸烟了,吸烟对身体不好的。”
他心头嗤笑,他是医者,又怎么会不懂尼古丁的危害?然而高强度的手术安排和夜间值班,有时不靠香烟提神,根本撑不下去。
他烟瘾并不大,只是其中艰辛,对她说她也不懂,他也就懒得解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一口,才说:“你今天又要到齐妍那儿去?”
齐妍是她的心理医生。只有去见特殊的人,她才要别人帮她梳头。
“嗯。”长安点点头,很高兴的样子,“我去找齐医生聊天。”
“我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再继续找她。”
她不太明白:“我以后不能跟她见面了吗?”
“嗯。”
“可我喜欢跟她聊天,我想跟她做朋友。”或者说她早已当对方是朋友。
骆敬之终于抬眼直视她的眼睛:“她是医生,你是病人,她跟你聊天按小时收费,世上没有朋友会这样。”
长安失望地低下头,讷讷道:“可是之前你说我可以当她是朋友…”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生病,情况不一样。”假如直截了当告诉她要去看医生,她就算不哭闹,也不会好好配合。
长安的难过都写在脸上,骆敬之喝完咖啡,放下空杯,道:“今天就去最后一次,我会打电话跟她说结束疗程,顺便结清费用。你的咖啡馆离她工作室不远,以后多少还是会遇到的。”
这回长安听明白了,心里又敞亮起来,见他穿好外套要出门,连忙抓起桌上的纸包追上去:“敬之,你还没吃早餐!我做好了三明治,你带着,饿的时候吃。”
骆敬之正低头换鞋,没有接那纸包,也不打算接。他不爱吃冷冰冰的西式早餐,但长安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让她起油锅、烧开水,去煮一锅面条或者炒一碗饭,别说从小照料她长大的保姆不放心,他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所以他干脆把吃早饭的时间用来补眠,渐渐也就养成了习惯。
长安却不管这些,已经把三明治塞进了他大衣的口袋,不忘笑着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吃,不然会饿。”
他回头看她一眼,蓬松的鬈发已经梳好,在脑后盘了一个可爱的发髻,额前的碎发也全都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发际那一点点桃子尖,脸上没有化妆,嫣红的唇色却衬得肤色牛奶似的白。
不需要锦衣华服和高跟鞋,她就这样走出去,也一定会有人回眸,赞叹地多看几眼。
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但只要再多留意一阵,就会发现不妥,后面又往往跟着半句感叹,咽回肚子里,就不当面说了——
可惜啊,可惜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
上帝是公平的,送来一些东西,就要拿走另外一些。在这一点上,骆敬之自认跟长安没有差别。
天之骄子又怎么样,出类拔萃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守着这样一个痴儿,还一份永远也还不完的债,不得解脱。

第二章

长安到诊室门口时,齐妍才刚刚上班,她是今天第一位病人。
“坐吧。”齐妍邀她在对面沙发坐下,笑咪咪地说,“你的咖啡店怎么样了,生意一定很好吧?”
好到养尊处优的娇娇女把就诊时间都改到一大早。
长安抱着一只旧的长毛兔子玩具坐在那里,腼腆地说:“只有开张那几天还可以,敬之说新店还没什么人知道,让我不要着急。”
“他说得对,开店跟我们医生看病一样,也靠口碑积累。只要你的咖啡冲得好喝,东西做的好吃,总有识货的人当回头客,生意就会越来越好的。”
长安喜欢听到这样的鼓励和宽慰。从相识至今,齐妍一直是最好的倾听者,给予她无限肯定reads;。她并不懂那是心理医生的职业特性所决定的,她心性单纯,有人对她好那便是好,她要与之做朋友,想到两人今后不能像现在这样见面了,心里又难过起来。
她将骆敬之的决定重复给齐妍听,齐妍倒不觉得意外,只是耐心地问她:“那你现在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长安摇摇头。她刚到这里来的时候,紧张、焦虑,常作噩梦,即使清醒时也犹如惊弓之鸟。她不知道自己情绪出现问题,也不肯好好配合治疗,齐妍让她每次来跟“聊天”的时候带一个最喜欢的东西在身边给她安全感,就是那只旧旧的兔子玩偶。
巴黎蜜月之旅遇上恐怖袭击,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际遇。作为亲历者,甚至幸存者,就算正常人也易患上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更不用说从小心智不全的长安。
齐妍当她是高危病人,同时在情感上,她又是老同学的太太,自然要给予更多的耐心和关注。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长安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但齐妍还是要听听她自己的感觉,才能做专业判断。
“那个梦还常常会做吗?能不能说给我听?”
在巴黎发生的事,即使不愿去回想,也常以梦的形式出现。长安慢慢不再害怕了,支离破碎的片段,也能连贯起来说给她听。
是的,长安其实是记得的。她记得那天骆敬之说要去兑换一点欧元,让她在车站等。她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她心里害怕,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太阳偏西的时候,车站突然来了很多警察,带了排爆装置和警犬,如临大敌的样子。人群被疏散,车站拉起警戒线,她才真的慌了,因为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她跟敬之约好要在这里等,一旦离开,他会找不到她吧?
恐慌的人潮不管这些,推挤着她往外走,踉踉跄跄的,她摔倒在地上,半边身体震得发麻,痛得一时都站不起来。
有人踩到她的手指,她疼得哭了,这时有双手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她不认识那个人,甚至也没有看清他的样貌,只记得他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是位年轻的亚裔,大概跟骆敬之差不多大年纪。
“会不会那个人就是敬之?”齐妍问。有时记忆会骗人,尤其在那种紧张的时刻。
长安摇头。骆敬之下颚的弧度,身上剃须水的气味她全都认得,不可能错认。
何况那个男人还问她要去哪里,声音有一点沙哑,跟敬之也完全不同。
他们同路,一起往巴塔克兰剧院去。她记得敬之说要带她去剧院看一场演出,车站不能继续等了,说不定能在那里碰见他。
几乎是漫无目的地走,要不是身边有那个陌生的男人,她大概很快就会迷路。
没想到在剧院音乐厅有另一场真正的恐怖袭击等着他们,厅内几百号人被劫持作人质,拿自动步枪的匪徒最后疯狂朝人群扫射…
又是那个陌生男人,将她死死按压在地上,展臂护住她,子弹像是贴着耳朵似的飞过,尖叫声、哭喊声、呼救声夹杂着重物到底的声音,和鲜血的味道一起弥漫开来。
即使语言不通,也能感觉到那个美轮美奂的音乐厅内此刻满是绝望,仿佛人间炼狱。
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直起腰时摸到鲜血滑腻的触感,可她的身体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受伤的人不是她。
她想尖叫,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看着身旁的男人,看汩汩的鲜血从他手臂流下来reads;。
“不介意的话,把围巾借我包扎一下。”
他从容不迫,仿佛受伤的人也根本不是他,那伤没有痛在他身上。
长安意识到他是在跟她说话之后,二话不说就将脖子上的burberry取下来给他。
“按在这里,打个结。”他教她最基本的应急包扎,她颤着手照做,已经忘了前一刻想要尖叫的惊恐。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你力气不够啊…”男人戏谑地说,“要用力绑紧一点,不要紧,我不怕疼。”
后来很长时间,长安在梦里都还能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带一丝戏谑地对她说“不要紧,我不怕疼”。
平时一点小事都要学很久才能做好的她,居然帮他止了血,但也已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最后,有一百多人在那场袭击里丧生。
骆敬之跟她是彻底走散了,后来是通过大使馆,他才在医院里找到她。他看上去也是惊魂未定,憔悴,又有些忐忑,在她身旁坐下,问道:“你没事吧?”
长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因为这非比寻常的经历,他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蜜月行程回国。因为走得太匆忙,长安直到登机时才想起,她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个为了救她而受伤的男人。
骆敬之却不肯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他说他在医院问过,当天救援时并没有人跟长安在一起,那家医院也没有接诊其他的华裔伤号。
生死攸关之际,一般人自保都来不及,又有多少陌生人会舍身相救?
加上长安回国之后常常做噩梦,显然出现了情绪问题,他就更加肯定那不过是当时她太害怕,想象出的一个人物。
然而齐妍却相信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每次长安说起时都有细节的描述,以她的心智,想象和错认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细节的。
齐妍又问多几个问题,对谈结束后,帮长安收好那个长耳兔子,说:“长安,下周开始你可以不用到我这里来了。”
“为什么?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齐妍耐心地解释,“你到我这儿来,是因为不舒服,做噩梦,记得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你已经好了,没事了,所以我同意敬之说的,我们的疗程就到这里结束。”
长安有点不安地捻着兔子耳朵说:“不,我还没好…我还是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
“不要勉强自己,可以试着让你最信赖的人陪你一起去看场电影。你现在闭上眼睛,最先想到什么人?”
“敬之?”
“嗯,他一定乐意。”
长安垂下眼睫:“他很忙的…”
他也从没带她一起去过剧院。巴塔克兰音乐厅那次是唯一的机会,却是那样的结果。
齐妍沉默了一瞬,说:“如果他没空,我也可以陪你去。”
长安猛地抬起头:“我以后还可以跟你见面吗?”
“当然可以reads;。”齐妍取一张名片递给她,“我的联系方式这上面都有,你有空可以打给我。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到你店里去喝咖啡。”
“好啊!”长安紧紧攥着那张卡片,有点惴惴地问,“齐医生,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长安很高兴:“我的店…你一定要来,我们马上推出新的点心,我请你吃。”
齐妍点头说好,她才兴高采烈地抱着兔子走了。
齐妍给骆敬之打电话,他的声线清朗而冷淡:“你们的会面结束了?”
“嗯,不止是今天,之后也可以不用再继续过来,详细的报告我会打印出来发给你。”
“好,麻烦你,剩下的诊费我转到你银行账户,还是上回那个,没变吧?”
齐妍交叠着长腿,背倚在窗沿,闻到窗外传来的馥郁香气,回头就看到楼下的桂树已经开花,一簇簇金黄点缀枝桠,花与叶的空隙间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长安刚好走到楼下,显然也喜欢这又甜又纯的香气,仰着头在树下流连,像是在数这一树花开了几朵,那一树又开了几朵。
齐妍像没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看了一会儿,才问:“话说回来,你在巴黎的时候,为什么把殷长安一个人丢在车站?”
骆敬之一怔,沉默片刻,才说:“她跟你说的?”
“嗯。”
“这也是心理治疗的内容?”
“算是吧。”
“我没有丢下她,是她记错了。我没离开多久,因为车站发现了疑似爆炸物,人流都疏散了,我们才会走散。”
“是吗?”
“你不信?”
齐妍不置可否,又拉回刚才的话题:“噢,说好的诊金别忘了,我开口交给你。”
“谢谢你。”骆敬之似乎被戳到痛处,越发显得冷淡,顿了顿,问道,“她这样算痊愈了吗?”
“怎么才叫痊愈呢?”齐妍见长安跟等在楼下的保姆一块儿上了出租车,才慢条斯理地说,“骆医生,心理疾病不像你们外科常见的疣或者瘤,不是手起刀落切干净了就算痊愈。你太太已经很努力了,你也得帮她一把才行。”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她来见你。”她已是城中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不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齐妍道,“你应该再多参与一些。有些遗憾早在你们认识之前就存在了,那是没办法的事,但现在有你可以帮得上忙的,就可以多干预。比如她对人多的公众场合还有阴影,你可以试着陪她去看场电影。”
他们都明白所谓的遗憾是指长安的缺陷。骆敬之不说话了,隔着电波也能感觉到他的抵触。
讳疾忌医大概是人生来就有的弱点,即使自己身为医生也不能免俗。
“我很忙。”他说。
齐妍却笑了。谁说长安低能,其实在她的简单世界里,反倒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尽你所能吧,总能抽出时间的。”她尽量在老同学面前挽回印象分,感觉骆敬之要挂电话的时候才又问了一句,“我听说高薇回南城了,你知道吗?”

第三章

骆敬之很晚才回到家,长安还没睡,坐在客厅里捣鼓咖啡豆,见他回来,就跑过来抱住他的腰,撒娇似的说:“敬之,你怎么才回来?”
看得出她心情不错,骆敬之却没搭腔,拨开她的手,问道:“王嫂呢,睡了?”
王嫂照顾她起居极为细心,不太可能在她睡觉前自己先休息。
“妈妈那边有事叫她过去帮忙,她给我做完晚饭才走的。”
“嗯。”骆敬之没再多问,在沙发坐下,捏了捏眉心。
长安其实在刚才扑进他怀中时已经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这会儿见他不太舒服的样子,就问:“你喝酒了,很难受吗?”
他不置可否,只问:“有没有热水?”
“有,我帮你倒。”
她很乖,像个想要讨大人欢心的孩子,小心地从热水壶里倒了杯水递给骆敬之。
要知道,平时如果王嫂在身边,就连这点小事也不会让她做的。
也许因为难得,骆敬之起了刁难的心思,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搁:“这么烫,你让我怎么喝?”
“啊…对不起,我去给你加凉水。”
掺了凉水他又嫌不够热,来回折腾两三回他才终于把那杯水给喝下去。
长安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捣鼓咖啡豆了,敞开的纸袋就那么放着,已经倒出来的豆子撒在桌面上,显得有点乱。
骆敬之最受不了凌乱,但今天他没这个精力收拾,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扯开衬衫领口的纽扣,打算回房间去洗澡。
长安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没头没尾地说:“敬之,我准备了惊喜。”
他回过头看她,脸上并没有期待。
长安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在他眼前扬了扬:“我们去看电影,你看,我已经买好票了。”
她第一次买电影票,要不是店里的店员帮忙,她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手机下个app在线购票可以打折;不同时段有不同价格,不同的电影也有不同价格;还有2d、3d、imax效果,她全都不懂,最后还是去影院的服务台排队买的,挑了最新上映的一部好莱坞大片,因为卖票的阿姨说男人一般会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