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做皇帝 作者:风之灵韵
第一章 她踢了皇帝一脚
自古帝王的宫殿都是极度富丽极度奢华的,为了彰显帝王的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祈云殿更是宫中建筑的典范,一砖一瓦都极具匠心。
此时,傅依然就跪在这极具匠心的祈云殿前等着皇上的召见。她已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大殿里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大总管李汝年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凑过来低声说道:“公主再等等,不要着急,皇上在处理要事,兴许一会儿就能召见您。
傅依然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不急。”
其实她真的不急,到现在她都没有调整好心态,不知该带着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的哥哥——大运朝的皇帝。她怕,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过去咬死他。
面对一个毁掉自己一生、杀掉自己丈夫全家的仇人应该是什么表情呢?她苦笑,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傅依然是运朝御封凤鸣长公主,十五岁及笄那年,自己的亲哥哥退掉了父皇在世时定下的婚事,强迫自己嫁给当时权势熏天的岭南王的世子。
杜佑成,右丞相之子,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个自己从七岁开始就已订了婚约的未来丈夫,那个会对自己微笑,会做好看的风筝,写得一手梅花篆字的男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牵挂。
与岭南王世子成婚后不到一年,岭南王就谋反了,并且被迅速镇压,一家七百多口全部被杀,那“咔嚓——咔嚓”的肌肉摩擦刀刃的声音,那恶魔般的刀口溅出来的血,已成为她永远的梦魇。而现在的傅依然是作为罪臣亲属来向皇上请罪的。
罪臣亲属?貌似她跟现在祈云殿的那一位,血缘关系还更近一些。
其实没有人比傅依然更明白,她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皇上一边利用她安抚岭南王,一边做开战准备。一战功成千古枯,到头来最可怜的只是女人。
她不怨,不恨吗?不,她很怨,很恨。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再怨,再恨,也损不了里面那位兄长的分毫。
傅依然揉着自己已经跪麻了地腿。她是不急啊。不过她地腿好痛。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地腿似乎都已经没了知觉了。等待地时间长地让她很想睡觉。昨天折腾了一天一夜。一整天都在看见杀人。看得她心力交瘁。现在地她好想睡啊。
忽然听见有太监大喊:“宣。凤鸣长公主觐见。”
傅依然立时打了个激灵。突然发现她已经起不来了。痛苦地看了一下身边地两个小太监。幸亏小太监机灵。上前搀起了自己。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她驾进了大殿。
大殿里烟雾缭绕。上好地龙涎香跟不花钱似地。死命地点。不过皇家似乎从来没在乎过钱。民脂民膏花地也分外地安心。
“罪妇傅依然叩见皇上。”傅依然盈盈下拜。身姿优雅异常。
“余年不见皇妹似乎清减了不少啊。”皇帝的声音愉悦,听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
傅依然强压着心头怒火,暗自腹诽:要不你经历个灭门惨案然后在监牢里关几天试试,我就不信你还能像现在这么肥。其实她很想冷笑一下,然后含一口口水狠狠啐在他脸上。但只可惜这些只能在心中幻觉一下。
“不过瘦一点,皇妹显得更加秀丽了。”皇帝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柔和了几分。
“谢皇上夸奖。”傅依然表面恭顺,心中却暗嗤一声,心说,废话,我本来就是大运第一美女。
“咱们是一家人,何必生分了呢,皇妹快快请起。”破天荒的,大运皇帝居然走下龙椅,亲身扶起傅依然。
他脸上那故作亲和的笑容,看得傅依然连打了好几个冷颤,很想冒失的问一句,“今天脑子没被马踢中吧?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皇上这么待见过自己,当然把自己嫁给岭南王世子那次除外。
(特注:大运皇帝曾在幼时被马蹄踢中过头部,为此痴傻了好久,到了十岁才开始不尿床了。不过后来为何又变得如此精明,一直是大运十大费解之事之一。)
“朕好像看皇妹并不是很伤心。”皇帝盯着傅依然许久,忽然问道。
废话,我伤心还能在你面前哭不成。傅依然垂首不语,脸皱成了一团。
皇上停顿了一下,又道;“朕听说皇妹出嫁后,似乎并没有跟驸马圆过房。”
这叫什么话,傅依然气得脸都绿了,她好想说,皇兄你可真八卦,净揭人疮疤。岭南王世子不怎么待见她,只宠爱他的如意夫人,在大运似乎也不是什么隐蔽的事。
“皇上您到底想说什么,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吧。”傅依然实在不愿再听皇兄左一句,右一句的瞎扯。干脆开门见山的说多好。
大运皇帝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傅依然会如此不给他留面吧,脸色变得甚是难看。
他强压下怒火,静默了一会才道:“朕要让你到中叶国和亲,嫁中叶国王为妃。”
傅依然一听,惊得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噎死。中叶国王今年都六十多了,还是给人家当小老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她是货物吗?还是礼物?可以被他们这么送来送去的。此时傅依然心中充满了怒气,心头火直撞顶梁门,用尽浑身的力气冲皇帝大喊道:“皇兄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畜牲,可以随便配交。”
“你,你,岂有此理,怎么这么…”皇帝明显被气得不轻,这句话一连颤了好几个音,都没有说全。
其实下面的话不说,傅依然也知道,无非就是无耻之类的词。从小到大她就不是个听话的公主,被人摆布了一次决不能被摆布第二次。
皇帝吸了口气,看傅依然瞪视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怒道:“身为皇室女子就要有为国家随时牺牲的觉悟,像你这样如何做得大运的公主。”
“不做便不做,谁稀罕,我做了十六年公主又得到了什么,现在的我不过是新丧夫的寡妇。”此时傅依然真的豁出去了,要命只一条,随时可以拿去,概不赊账。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指着傅依然,大喊道:“来人,此等不忠不义之女,给我拖出去,关进成云宫,等着和亲。”愤怒之极的大运武成皇帝,到了此刻脑中想到的还是顾全自己的利益。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殿前武士近来,一边一个托起胳膊就要往外拽。傅依然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拼命挣扎,双脚又蹬又踹。
忽然大殿内死一般的沉寂,傅依然微觉诧异,四面一望,发现殿内所有的宫娥彩女、太监内侍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
傅依然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居然蹬在皇上的身上,那落脚的位置正在皇上大腿根右侧上,离皇帝陛下的要害部位只有些微的距离,只怕微一移动脚面就能蹬个正着。
此时的傅依然只觉得眼前发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这下我可活不了了。”不过她倒很想再挪动半寸,干脆这一脚就替天下女子除害了。
第二章 救命啊,杜丞相
慌乱挣扎的傅依然,很不小心的踢了皇上一脚。看到周围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以及皇帝陛下那铁青的脸色。傅依然很怀疑自己已经昏过去了,其实她真的很想昏过去,不过她的体质从小就很好,试了好几回依然清醒如初。
因此她只能很无辜的看着皇上,努力做出‘我不是故意的’表情。
看着傅依然挤眉弄眼的样子,大运皇帝的眼越发的阴沉,用咬牙切齿的声音,狠狠地说道:“拉出去仗毙。”
侍卫应声道:“遵旨。”托起傅依然,就快步往外走,他们动作迅速之极,似乎很害怕傅依然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此时傅依然的心情是难以言语的,虽然不止一次说过‘我不活了’之类的话,但事到临头,她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不想死啊’。
这会儿再向皇上跪地求饶已经来不及了,她一边被拖着,一边用眼睛左右瞧着,希望能找到个可以救命的菩萨。
或许是命不该绝,也或许是她眼尖,大老远就看见前面走来一个穿着大红官服的人。
可算看见救星了,大运朝一品以上官员才能着大红色,这可是朝廷重臣啊。傅依然心中大喜,用尽力气,想要挣脱两个抓住她的侍卫。奈何力气有限,实在无法,低头冲着一个侍卫的手腕就咬了下去,完全不顾身为公主的威仪。
“啊”的一声低叫,侍卫的手终于松了松,她借着机会挣脱两人,死命的奔向那救星一样的一品大员。
或许是跑的太急了,被裙角绊住了脚,“砰”的一声,她摔倒在地,来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滋——,真的好疼。不过这会她也顾不得疼了,看清楚来的人是右丞相杜维山,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右丞相的双腿,口中大声叫道:“杜丞相救命啊!”
杜维山看了看满面流泪。紧抱着自己地凤鸣公主。嘴角一阵抽搐。他心中激荡万分。但表面只淡淡地说道。“公主见为臣不用行这么大地礼。”
傅依然地脸略微红了红。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太难看。忙尴尬地爬了起来。
杜维山年近五十。是有名地冷面神。最是得罪不得。因此一些侍卫虽围在傅依然身边。却并不敢上前抓她。
傅依然略稳了一下心神。对着杜维山正正经经地行了个宫礼。低声道。“求丞相救我一命。”
杜维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又和其子杜佑成定有婚约。约末还有那么一点交情。或许不会置之不理吧。
只见杜维山身子向左一偏。并不受傅依然这个礼。只是淡淡问道:“公主做过什么?”
真不愧了解自己的人问的话,一猜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傅依然闻言,呐呐地说道:“那个,刚才,我不小心踹了皇上一脚,所以皇兄要杀我。”
皇上那是能踹的吗?杜维山明显嘴角又一阵抽搐。
傅依然一见,连忙加上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杜维山暗暗叹了一声,内心也是有些同情依然,这孩子自小很是受宠,没受过一点委屈,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但那也仅止于老皇帝在世时。新皇一即位就把她远远嫁了出去,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儿子,并不愿意远嫁。可是她没办法,自己也没办法。皇命难为啊。看着自己儿子一天天消沉下去的脸,杜维山也替两个孩子觉得心疼。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如何下手啊。杜维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沉吟片刻,说道,“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面圣。”
看傅依然重重点了点头,一脸的感激之情,杜维山接着又对四周的侍卫喝道;“本相未归,不得行刑。”
侍卫们也不敢得罪这个朝廷重臣,慢慢的答了一声是,显得极不情愿。尤其刚才被咬的那一个,更是有些愤愤地盯着傅依然。
吩咐完毕,杜维山转身迈步走了。
傅依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她这次活命有望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杜维山才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等待是难熬的,傅依然此刻深深地体会到了,因此看到杜丞相的身形时,她显得极为兴奋。
杜维山出来的时候面色铁青,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甚至有几分疲惫的虚脱。看着他,傅依然有些担心,既担心他的身体,也忐忑自己的小命。
杜维山站在她面前,只是望着依然,并不说话。他不说,傅依然也不敢问。
一会功夫,黄门官出来,打开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鸣长公主原乃犯门之妇,不知礼节,不守宫规,冒犯龙颜,着宗族撤去公主封号,贬为庶人,重打五十大板,发配荆州采石场为奴,钦此。“
黄门官念完,假笑道,“接旨吧,这位妇人。”
公主都懒得叫了,哼,势力小人。傅依然心中咒骂,但还是乖乖行完礼,接了圣旨。
此时傅依然的心情显得很平静,毕竟死罪免了,她也算是死中求活了。反正公主自己也不想做了,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这重打五十大板实在有点难挨。
这时过来两个侍卫拖过她,就要带往刑房。傅依然赶紧找机会对杜维山行了一礼,低声道,“谢杜大人救命之恩,依然定当相报。”
杜维山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保重。”
第三章 青梅竹马送行
在被拖往刑房的路上,傅依然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才能让行刑的太监打在身上的板子能轻点。宫里的人向来最懂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这次自己把皇上惹毛了,他们还不照死里打自己,很可能五十板下去自己连命都得搭在这里。
皇上虽然表面上卖了丞相个面子,但未必不会下暗旨让他们刑罚时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傅依然更觉得心里没底。
自古财帛动人心,她身上这会儿还有些钱,不知这帮奴才会不会收,能用钱办到的事都不是难事。若他们不敢收,她的小命也就真的交代了。
行刑房位于皇宫东南方,这地方位置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的房屋建筑规模倒还不小,房子也有个几十间,但可惜年久失修,房梁上都长起了杂草。
傅依然是平生第一次来这里,难免有些心惊胆战。尤其是看到刑房里各式奇形怪状的刑具,腿肚子都有点发软。
两个侍卫把拖着的傅依然往地上一扔,说道:“此人是凤鸣公主,皇上旨意行刑五十板。”
几个行刑太监呼啦潮都涌了上来,一把摁住了,就要开打,刚打下去两板子,傅依然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连带着大腿也跟着受屈,疼得几欲昏厥过去。还有四十八板,再这样打下去,她肯定要去阎王老子那里报到,得赶紧想个主意。
拢目四下一望,居然叫她给瞧见行刑太监当中有一个是曾在她宫里伺候的太监小桂子。她不禁心中大喜,瞅住机会向小桂子使了个眼色,又眼望向带她来的两个监刑的侍卫,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说,你想办法把他们哄出去。
小桂子太监早就看到凤鸣公主被带进来,想上去帮忙,奈何自己职位低下又恐说不上话,一时有些犹豫不前。
待得看到傅依然使的眼色,也是他机灵,又跟了公主许久,居然让他给看明白了。
他走到两个监刑的侍卫面前,小声道:“前儿个司礼监有些东西让我交给两位,一直没得了空,今天瞧见了两位,不如就跟奴才一起去取了吧。”
两人一听有东西拿。没想太多就跟了出去。
傅依然见他们出去了。立时从怀里抓出大把地银票扔在了地上。也不多言。几个行刑地小太监互相看了看。其中有一个机灵地一把抓了起来。揣在了怀里。傅依然一见。暗嘘了口气。看来多半是事成了。
果然后面地四十几板下手轻了好多。饶是如此。也打得傅依然双腿血肉模糊。走不了路了。她是位公主。金枝玉叶。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地罪。没等板子全打完。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傅依然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自己坐在一条船上。船两边有很粗地栏杆。那船摇啊摇啊。晃得她只想吐。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倒在一辆行动中地囚车里。这时天色已大黑地。透过微弱地月光。隐约可以看见车旁几个刑部地差人押解着囚车走着。傅依然大喘了一口气。心想。也是万幸。自己居然还活着。
抬脸一看,见现在的天色应该是凌晨最黑暗的时候,看来自己是被连夜带出宫的,然后着刑部官差押解前往荆州。
她也是命苦,坐了牢房,还得再坐囚车,不过自己好歹有个囚车可以坐,她的待遇也没算太糟,受这么重的伤,若让自己用走的到荆州的话,十有**会死在路上吧。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感谢老天爷长眼,毕竟让她活下来,还是该埋怨老天爷没长眼,让她经历这般的磨难。
听着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傅依然顿觉睡意全消,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木栏上,打算养养精神。
正这时,忽然远处有人大喊:“停下,停下,前面的囚车停下。”
这声音倒有几分熟悉。依然睁眼瞧去,见远处飞奔来一匹白马,马到近前,拉住丝缰,马上男子急匆匆地跳了下来。
那是一个极为俊俏的男子,五官玲珑剔透,有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此刻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傅依然瞧见他,止不住地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恨不能立马扑过抱着他痛哭一场。来人正是傅依然青梅竹马的恋人,丞相之子——杜佑成。
囚车适时地停了下来,几个差人见这位公子衣着华贵,气质轩昂,都没敢直接上去拦截,任凭他几步跑到囚车近前。
杜佑成抓着依然的手,喃喃地道:“然然,对不起,我来晚了。“
傅依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什么都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只是相对注视着默默流眼泪,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过了好久。
几个差人等的不耐烦了,其中一个道:“这位公子,刑部公文,天亮必须出城,麻烦你让让吧,我们要走了。”
杜佑成无奈,十分不舍地抽回了手,转身从马上拿下一个包袱塞给了依然,然后又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交给几个差人,嘱咐他们路上好好照顾依然。差人们得了钱都很高兴,一个个立马拍胸脯保证。
囚车又开始向前驶进了,杜佑成看着依然,哽咽的说了句,“保重”,然后表情严肃的告诉她,“等着我,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去救你。”
看着后面一个劲向自己招手的杜佑成,傅依然的心忽然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沉重。这个热情洋溢,有时候像个大孩子的男子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抹柔软。可是是她对不起他在先,世事难料,这次分离之后,再见时亦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囚车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出了城,看着京城雄壮的城门,这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这也是一个令她伤心断肠的地方,在这里她也有过美好的回忆,但此刻,对于这个城市,傅依然居然没有一丝的留恋。
囚车刚一出城,傅依然就对押解的差人说她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然后再给伤口上点药。从昨天过午到现在她一点东西也没吃,一口水也没摸着喝。此时又渴又饿还浑身疼痛。
几个差人得了杜佑成不少银子,因此很痛快地答应了,找了个小茶棚,给傅依然打开囚笼,把她扶下去,找来茶棚的老板娘给烧上热水打理伤口。
打开杜佑成给的包袱,里面有银票、银子和几件衣服,并且有一瓶上好的伤药。杜佑成做事是极仔细的,从来都知道依然最需要的是什么。
叫来老板娘帮着上药。看着傅依然身上的伤老板娘唏嘘了好久,忍不住问道:“姑娘,不是我多嘴,看你的形貌倒像是个富家小姐,到底犯了什么罪被殴打成这样?”
傅依然笑了笑,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老板娘连忙笑道:“老身我是随便问问,说不说在姑娘。”
傅依然脸上故作严肃,把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打了皇上。”
老板娘闻听,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莫非——姑——姑娘——是——是在逗弄老身。”
依然笑道:“是啊,我骗你的。”
老板娘拍了拍胸口,显得惊魂未定,好半天才道:“就是说嘛,皇上那是真龙,真打了皇上还能活?”
听了这话,傅依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暗暗发誓,真龙又怎么样,未必她就打不得。总有一天她要把天下的真龙全都痛揍一遍。她这誓发的甚是荒谬,现在的她根本也想不到这可能有真正实现的一天。
上好了伤药,略微吃了些东西,又喝了点水,还嘱咐老板娘包了一大包吃食准备路上吃。傅依然又回到囚车,几差役也打理完毕,收拾妥当,谢了老板和老板娘,开始了荆州之行。
似乎刑部对自己的身份只字未提,傅依然打听了几次,他们只说,刑部公文中提到她是犯门之妇,别的什么都没提。傅依然琢磨可能是皇上顾全自己的脸面,并没有昭告天下。
这几日晓行夜宿,一路之上也没遭受太多痛苦,终于来在了荆州境内。
向荆州府衙交换了公文,几个刑部差官就都返回京城去了。
荆州府衙的监狱官把傅依然叫去约略问了几句话,就吩咐先把她收监,然后过几日送到荆州采石场去。
荆州采石场乃是大运最大的石场,里面采石的工人绝大多数都是朝廷的罪犯,里面男女都有,只是工作量极大,每天都有被打死累死的,对于这样的地方,傅依然是很恐惧的,连带的对她自己的前途也忧心冲冲。
第四章 采石场的生活
第二日,傅依然跟着一个差人来到采石场。
这里的空气极为恶劣,到处充满了烟尘的之气,就只是站在边上都被呛的喘不过气来。四周采石的工人都带着脚镣,怀抱着一块大石,踉踉跄跄的前行。他们衣着破烂,一个个灰头土脸,面容凄苦,布满菜色。
傅依然忽然觉得心里很堵得慌,暗想自己的余生难道也要这样了吗?当真是万般的不愿。她本不是一个信命的人,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
依然跟着差人来到管理采石场的场主办公的地方,每个新近的犯人都要在场主这里登记,然后由场主分派每天要做的活。差人把依然带到这里随意交待了几句就回去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