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妙手
作者:姬昭璋

文案

穿越离开了十年之久,她得偿所愿重回故土。
十年前她是名满天下的天才神医,十年后她是一个太医院最废柴的医女。
唯独一双妙手,依旧活死人肉白骨!

感情线:
倒霉男主苦逼暗恋向。
刚钟情,人家嫁人了,刚想告白,人家怀孕了。即便如此也没肯死心 ,人家英年早逝了。伤心之余去信佛等轮回了。甚至熬死了人家的原配夫君。好不容易熬到老天爷开眼,人真的又给他送回来了,但是男主发现她根本还是透过他的眉眼在找她那原配夫君的影子,男主掀桌炸毛简直不能再忍。

设定:
1,女主医术MAX无人能挡
2,我有圣母光环我自豪
作者对中医西医一窍不通,写这篇文纯图一乐子,漏洞多如筛子,请勿深究,费心伤神~>////<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衣白苏 ┃ 配角: ┃ 其它:


夺血续命

衣白苏忍着胸口剧痛,勉强才能抑制住不痛呼出声,片刻过后,她缓过来一口气,满头大汗地喘息着。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太过虚弱,有严重的心疾,估计是在刚刚的一场风波中旧疾复发,回天乏力,这才被自己鸠占鹊巢。反应过来这些,衣白苏突然感觉剧烈的头疼起来,前主的记忆碎片也随之而来涌入脑海。
太阳穴还在砰砰砰跳得厉害,她则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她又回来了,在自己死了十年之后,她居然又回来了!
十年来朝思暮想的就是能够返回自己的时代,21世纪的现代社会虽好,医学发达令她像块海绵一样上下求索,可是独身自处的时候却感觉身如浮萍无处可依,可如今自己回来,附身在一个小孤女身上,亲朋故友谁又能认得她?
她心中苦笑。
疼痛依旧在持续,而且有加重的趋势,衣白苏知道这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范围,她四下看去,果然瞧见自己的药箱安安静静躺在手边。
果然无论时间空间怎么改变,唯独它永远不会变,上次穿越的时候,也只有它陪在身边,不知道这个祖传的药箱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能一次又一次的跨越时空。
衣白苏哆嗦着手,几次才勉强打开药箱。她今晨准备出诊时候收拾的药物都在,她拿起一片药丸放入嘴里,生咽下去,又过了好一阵,这才算从疼痛种找回了意识。
耳边聒噪依旧不断,那虎目将军还在大声训斥着自己的兵。这几个凶蛮的家伙正是刚刚吓死了这具身体正主的罪魁祸首。
“娘们似的!找个军医来磨磨蹭蹭的还把人吓晕!”
“狗头上栓个骨头都比你们几个好使!”
“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几个看起来职位也挺高的军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喘气都不敢大声。
衣白苏轻咳一声,打断了他。见她清醒了过来,虎目将军顿时收住怒吼,他勉强放柔了声音,只可惜他一辈子不会柔声柔气说话,所以听起来感觉非常诡异,几个副将都不约而同哆嗦了下。
“伤者。”衣白苏虚弱地蹦出两个字。她记得这些人找来的原因,似乎是有个身份高贵的军官失血过多已经垂危,其他大夫甚至连救都不敢救了。
虎目将军眼中挣扎一番,最后一咬牙下了决心,上前将她拎起来,没轻没重地拖着她往外飞跑。
很快,她看到一个那帐子,帐口有零散的血迹,周围血腥味道极为浓重,而帐子外跪着几个人,鼻涕眼泪黏在脸上,挂着一道道黏糊糊的条子,不过没人哭,只是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哀鸣吼声。
衣白苏直起身体,自己站立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来回地晃荡,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凝聚起了心力。
帐子内的床上也是满是血迹,床上躺着一个人,还有些许气息,但是身上刀口极深,几欲见骨。尤其是测颈的一刀刀伤,都像小孩嘴似地外翻,可是几乎只有很少的血液外流。几个军医站在他周围,一个个都在叹息着摇头。
衣白苏仔细看了片刻,心中有了大概,她扭头,对虎目将军虚弱地说道:“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别人不敢救但我可以救,可有六成把握。只是这会儿我旧疾复发,现在只能坚持半个时辰。所以听我吩咐,半个字不许问。”
这人没有伤到大动脉,是还有救的。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缝合输血手术,她能做,药箱里也有她带来的血型检测卡。但是现代医学的救治方法对于这群古人来说太过骇人,她没精力时时刻刻地解释。
虎目将军闻言,警觉地看着她。身上顿时杀气弥漫,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孱弱的军医除了病弱得有些摇摇欲坠外,没用流露出任何畏惧的情绪,甚至颇责备地看他一眼,似乎在怪他耽误时间。
虎目将军愣住。
据他所知,衣白苏乃是太医院最废柴的一个九品医女,连给太医端茶倒水都没有资格的那种废柴。更是无权无势,否则也不会被送到最险恶的地方做了随军军医,可是现在她面临这种情况,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谈论条件。
衣白苏已经打开了药箱,见虎目将军依旧愣在原地,眉头再度皱起:“听见没有!”
在场所有人顿时都一个哆嗦,竟然敢这么对将军说话,真是不要命了…
熟料虎目将军慌忙回过神来,竟响亮道:“听见了。”
跟过来的五个副将们嘶地一声,个个一副蛋疼的表情,他们的大将军在圣上面前也是撒泼打诨的货色啊,这会儿乖得像个新兵蛋子似得,要知道他老人家见了老娘才会这么乖。
熟料这一点都没有取悦这位年轻的医官,衣白苏恼怒皱眉:“再吵给我滚出去。”
虎目将军和他的五个副将一点都不想滚出去,六人立刻蹲在帐子边角,乖得像是六个鹌鹑。
衣白苏深呼一口气,集中了精神,打开了自己的药箱。
鹌鹑们看着衣白苏像是缝衣服一样把小郡王的伤口缝合起来,里一层外一层地活像将小郡王当成了棉被。个个是牙底发酸,啧啧出声。虎目将军几次欲出声,可又生生咽下。
罢了,其他人都说没救了,也就衣白苏愿意试试,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一半,虎目将军看到衣白苏又站在了他面前,她双目赤红,呼吸急促,战场上生里来死里去的他清楚这种表情,知道这是意志已经撑到极限的模样,心中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战俘。”这两个字似乎像是从牙低逼出来的一样,已是有气无力。
虎目将军不敢多问半句,飞快跑了出去,副将连主动上前申请跑腿的机会都没有。
片刻之后,帐子里跪满了战场了俘虏来的突厥人。虎目将军怕衣白苏嫌他们吵,机智地撕了几条兜裆步塞了他们的嘴。
衣白苏果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虎目将军欢喜地摇尾巴。
大家看着衣白苏将小郡王的血液抹到一小片纸上,然后又将战俘的手指一个个戳破,再度抹到小片纸上,不一会儿,就见衣白苏从战俘中挑出了个瑟瑟发抖的人,拿着一小团棉花在他胳膊上抹了抹。
战俘挣扎着磕头,见求饶不成,咬牙剧烈的反抗起来,蹲在墙角的六只鹌鹑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火速飞奔起来,颐指气使地使唤人将他压制住。
衣白苏从药箱里取出一根细长的管子,一头连着突厥人战俘,一头被戳进了小郡王的身体内。暗红色偏黑的血液开始从蛮人身体内超书记官体内涌去。
虎目将军看得惊异,不懂这是在做什么,他实在忍不住,扭头要询问,可却发现衣白苏已经委顿在地,似乎晕死了过去,赶紧找来卫兵将她抬去床上。
他和副将们看着这条管子,又看看小郡王,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而血液依旧在慢慢涌动。
难耐的等待。
兴许过了一盏茶,兴许过了一个世纪,一个副官突然奇道:“小郡王的脸色似乎好了点…”
众人惊异看去,只见刚刚还一脸惨白之色的书记官竟然渐渐泛出了血色,军医朝他脉搏摸去,惊讶发现脉搏也有力沉稳了许多。刚刚缝合好的伤口,也重新流出了新鲜的血液。
这次不用衣白苏再指导,军医们拿出最好的伤药涂在了刚刚像棉被一样被缝合上的伤口处,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虎目将军继续看着那条输血的管子,他问向在场的另外几个军医:“这是怎么回事?”
军医们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一直都没看懂衣白苏是怎么救人的。
“废物。”虎目将军毫不客气地评价。自从他们判定小郡王没救之后,虎目将军就没对他们客气过。
一个副将出谋献计:“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换血夺命?依末将看,既然血越流,小郡王情况越好,不如再多找几个,把管子扎过去,再夺夺命?”
“不可!你没看刚刚那军医是挑挑选选才选中了这个,说明这个人的血有其特殊之处,我等又不懂这些,胡乱揣测,万一耽误病情怎么办?”
“也是这个理。”
虎目将军犹豫再三,确定小郡王真的没事了,果断伸手把那管子给拔了。这边他又和几副将商讨了几句,才想起管子那头的突厥人,翻过来一看,双目圆瞪一脸惊惧,竟已经没气了。
军医们咽了咽口水,看向他们的将军。
“…怕真是夺命术!”
为医者都听闻过这么个诡异的传说,传闻道家的长生者能够夺取他人性命为己用。他们都以为这是传闻,没想到今日竟然得以见到。军医们耳语纷纷,谈论着刚才衣白苏缝合伤口的手法。
死去的突厥人没人关心,抬出去喂狼了事。
中间衣白苏醒过来一次,虎目将军立刻凑过去,嬉皮笑脸,尾巴摇得像个狮子狗。奈何人家根本没递给他半个眼神,只从药箱里掏出了几个古怪的药丸,嘱咐人喂给伤者,随即又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医者妙手

长元十四年,六月初十。
诸事不宜。
衣白苏坐在床边,看着昨天的黄历,她抬手摸了摸手边的药箱,竟然真的回来了吗?
她死于长元四年,再回来却是长元十四年,真真只能感慨一句造化弄人。新身体太过孱弱,心脏的疾病让她经不起任何情绪波动,这些都没有关系。两次穿越,三世为人,她相信世界上不会有人能够比她更古井无波了。
21世纪里的十年光阴,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不过好在学会了很多东西,如今再度归来,她心中到底是欣喜的。
虽然中间错过很多年月,能再看见家人朋友一面也是好的。
即便他们对她对面不识。
一想起这些,她胸口有些闷疼,皱皱眉,只能将思绪压下去。起身去复诊。
小郡王又昏睡了几天,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看见虎目将军的脸,差点哭出来:“二叔,你怎么那么不争气,怎么跟我在阎罗殿碰头了!”
虎目本来欣喜的表情顿时怒目飞扬,:“狗屁,老子是阎罗敢收的?老子人称活阎王!”
身上同时剧痛袭来,小郡王明白了自己却是还活在人间,连番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得意地胡吹海吹起来。
“那是,我娘说了,我就是属猫的,如今去了一条命,我还剩下八条命。二叔你赶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英姿?突厥人军队里来去自如,杀了他个八进八出!”小郡王惨白着脸,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衣白苏来复诊,看见的就是此番情景。
小郡王这厢吹牛还没过瘾,那厢突然进来一个年轻姑娘,二话没说就扯开他裹屁股的被褥,上捏下捏起来,小郡王浑身不自在,左躲右躲地不让看。那年轻姑娘眉头一皱,眼神比他娘还可怕,小郡王一哆嗦,被瞧了个精光。
艹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没事了,伤口没有红肿发炎。救回来了。”衣白苏道。现在是夏季,而小郡王的手术又是在毫无卫生保证的情况下做的,她心底对那些消炎药会不会起作用也有些打鼓,不过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虎目将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正值夏季,军营里好多伤患有时候并非死于伤痛,而是死于那该死的红肿上面。
虎目将军眉头一皱,突然又觉得不一般:衣白苏看到伤口没用红肿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而绝非别的军医那般庆幸,莫不是她有防治伤口红肿的手段?
虎目将军一阵雀跃。若是真有此等手段,军队每年死亡人数能减少六成!
而那头的小郡王则不顾浑身伤痛赶紧继续裹上薄被,动作之麻利一点也不像经受过伤的人。他心里暗暗气恼:小姑娘家家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看起光屁股男人来连一点羞都不带的!
他这头暗自咒骂,那边却瞧见二叔腆着脸一口一个衣大夫,谄媚极了。看得他一阵牙酸。
衣白苏正在收拾药箱,听见虎目将军又拐弯抹角打听起了夺命术,不由的暗自叹息。她忍着心脏病发缝合完伤口,再确定下血型开始输血已经是极限,谁知这群蛮货竟然不知是把那突厥人抽死,还是把人吓死或者压死,好好的输血愣是演变成了轰轰烈烈的夺血续命…
突厥人战俘而已,烧杀劫掠生灵涂炭,辱杀妇女油烹稚子,哪个他们也没少干。封建社会教导下成长的三观令她对其提不起半点怜悯,但是输血这个问题却让她好生头疼。
谁知道也能闹出来这么多事情,还牵扯出什么夺命术。她不耐烦解释,这些东西一解释就牵一发动全身,血型,血压一系列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小郡王见人家不愿意回答,偏生二叔还极没颜色地痴缠,于是打了圆场,那年轻医官感激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看清了这姑娘的正脸。
她很年轻看起来还有点稚嫩,嘴角边赘呼呼的婴儿肥甚至都没有消去,嘴角时时挂笑,像是邻家姑娘一般,似乎很好相处。
小郡王别扭地又往上扯了扯被褥遮住了胸口。
·
“她救了我?二叔你没搞错吧!”小郡王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头询问起自己的救命恩人,打算送礼道谢,竟得了个这么回答,颇有些不可思议。
朱心正掏了掏耳朵,嫌他太吵:“你那时候的境况你敢说你不清楚?”
清楚,他当然清楚,他那时候几乎都是两脚都迈上了阎罗殿了。他心里已经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才会睁眼看到二叔的时候以为两人都死了,差点失声痛哭。
“你娘给你带来的那几个全是太平大夫,只敢抓些吃不死人的药。军医也摇头要准备后事,只有那姑娘一边忍着心疾,一边像是缝棉被一样把你缝起来,又找了个突厥人给你换命…”朱心正回想起那天的情景,犹自感觉仿佛在梦里。
生死人肉白骨的能耐这世间几人能有?便是衣荏苒在世,也不过如此了把,可她竟然被称为太医院的废柴?
这姑娘也姓衣,莫不是和当年的神医衣荏苒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这样,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了。
年轻军官名叫朱钰,他娘是皇帝的亲妹妹,此次随军出征,也是娘亲不满他一身纨绔子弟风气,将他送来战场历练,本以为身为掌管大军粮草后勤的书记官,安全混军功而已,熟料竟然遭到偷袭,差点丧命于此。
朱钰回想起来,犹自感慨,他想起自己的亲卫,立刻抬头问道:“其他人呢?粮草怎样?”
“你亲卫都小伤,就是差点急晕在帐子边。死了十九个夷人,抓了八十一个。粮草救下来了。”朱心正道。
“才一百个吗?应该不止啊…”朱钰皱皱眉头,不过很快把这事放在一旁,道:“二叔带我去谢谢军医。”
“你行吗?”朱心正担心他身体。
“行,再说军医不是也说让我多晒晒太阳。”
“那好。”这几天在朱心正身边,衣白苏的话比圣旨都管用。他立刻使唤亲卫帮朱钰穿戴,而后扶着他朝军医帐子走去。
一路上伤兵没瞧见,反倒看见好些个刚下操的青葱小伙呼朋引伴地在军医帐子边躲躲藏藏,借着送药送水的功夫往里边钻。真正打下手的小药童被他们揍得正坐在帐子角落哭鼻子。
朱心正顿时横眉怒目:“都闲的蛋疼是不是?孙副官!孙五你给老子死出来,怎么练兵的?!”
吼了两边也没吼出来孙五郎,反倒是周围围着的青葱小兵们纷纷作鸟兽散。朱心正只能骂骂咧咧地朝军医帐子里走去。奇了怪了,这群小兔崽子平常对军医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如果不是生病熬不下去,根本就不肯靠近这里一步,今天怎么一个个都吃错药了一样。
帐子外刺目的阳光被隔绝,朱心正立刻找到了原因。
军队这种地方,说句不客气的话,狗特么都是公的。
一个女军医受到的瞩目可想而知,只是记得以前衣白苏总是自己钻在帐子里自怨自艾,从不露面,连饭都是药童送进去的,如今她突然开始露面诊治病人,怨不得那群精力过剩的兔崽子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不过好在没打起来,这会儿正乖乖排着队,队伍最头正是朱正刚刚大喊大吼的孙五郎,看他后边那军士一脸嫌恶的表情,这厮八成是厚着脸皮插队的。
脸上挂着笑的年轻女军医正蹲下身在孙五郎的后腰摸索着,孙五郎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叫唤,叫声惨烈得刺得人耳膜生疼,孙五郎是个老兵,又是军中硬汉,身上到处是疤痕,没一块好肉,叫唤成这样,可想而知疼到了什么地步。
朱心正警觉心起,手都摸向了腰间佩剑,熟料孙五郎突然喘息着感慨了一句:“舒服…多少年没这么舒服过了…”
朱心正咦了一声。
他知道孙五郎腰间有处旧伤,如今还时不时地要疼上一疼。发作起来的时候汗如雨下,难以忍受。好多次正在商量着军务的时候,他旧伤发作,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流,几乎打湿手底下的地图。
可是就任凭那小军医那么按了两下,就连连喊舒服,看他那德行简直是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样。甚至根本没去怀疑这个年轻的大夫靠谱不靠谱。
朱心正心中疑惑更盛。
这么一个手到病除,起死回生的大夫,为什么会被太医院称为废柴?
“军中少药,要留给伤患,我便不给你开药,记住这个位置,每日按摩一次,待回长安你来找我,我给你根治。”衣白苏道。
孙五郎惊异地抬头看着正微微笑着的大夫,不可思议:“我这伤居然还能根治吗?这是陈年旧伤了,长安回春堂的老大夫都摇了头…”
“可以,你要相信我。”她声音很轻软,偏偏极能安抚人。脸上笑容更是不消,反倒是显得更加诚恳。
孙五郎立刻信了,脸上喜气洋洋。
若是有任何一个医药世家子弟在此,一定能一眼看出衣白苏的水准,大夫这行业,开药治病重要,可是同样重要的却是要照顾病人的情绪,你刚开口说话,就一脸严肃,病人吓个半死,哪里能配合你治疗好疾病?
而衣白苏先使出办法,让孙五郎感受到多少年间都没用过的舒服畅快,展示了自己的能耐,然后再说自己能够彻底根治。孙五郎本身也想摆脱这疼痛,岂有不相信她的道理,这种坚信自己的病痛一定能治好的心态,胜过灵丹妙药。
甚至于她脸上时刻挂着的诚恳的笑容,也是这个功效。
纵使德高望重的回春圣手在此,也不过如此了。
孙五郎这会儿正套近乎:“回京我去找你,大妹子你住哪里?”
这么一会儿,称呼已经从军医变成了大妹子,这脸变得也算是极快的了。旁边朱心正知道,这算是孙五郎已经彻底信服了。不仅是他,就算朱心正自己,在目睹她救了自己踏入鬼门关的侄子之后,也是服得不得了。
衣白苏想了想,报了长安一处旧日房产。
孙五郎听了地址,顿时一惊:“东坊房价那么贵,一栋差不多的房子三千贯都下不来,衣妹子看不出来你还腰缠万贯呢?”
“一点私房钱。”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衣白苏面露疲态,周围凑热闹前来看病的军士约定下次到来的时间,也都散去了。
孙五郎正在兴头上,哪里肯离开,当即自告奋勇地帮她收拾东西,嘴里犯瘾说着流氓话:“衣妹子成亲没有?你看老子怎么样,父母双亡,身体倍棒,让入赘都行啊哈哈哈。”
“我成亲了。”衣白苏也不拿他的打趣放在心上,依旧性子软软地回答。
“净瞎扯,我听说——”
“孙五郎你个龟孙,你先撒泡尿照照你那鳖样再说!”朱心正听不下去,一脚就踹了过来。
“哎将军!你躲那干甚?吓死个人。”
“屁话,老子用躲?”
衣白苏也看到了来人,她看了朱钰一眼,拱手行了礼:“小郡王来复诊吗?”
朱钰立刻回想起她毫不客气地扒被子查看伤口的情形,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恶声恶气地吼道:“你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烈酒美食

朱钰最终还是被二叔按着脖子压在衣白苏面前“复诊”了一番,孙五郎叉腰在一旁贱笑:“小郡王看不出来啊,瞧这反应,八成还是雏呢吧!”
朱心正作势假踹了他一脚:“当都跟你似得把花楼当自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