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宫挽歌:药引皇妃 作者:吉祥夜
当今圣上病危,急需童男童女各一千名作为药引,与丹砂一起同焚丹炉,以炼制灵丹妙药......
作为药引童女的殷雪漓一进宫便失去童子之身。殷雪漓遂被打入天牢。
而当她再一次跪在皇上驾前,始发现,竟然就是他......  
1.第一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秋色连天,斜阳渐褪,那一抹惨淡的红色在灰白色的天际吐着最后的迤俪。
凉风起,满地枯黄的残叶在风中无奈地打转,细微的沙沙声伴随着秋风的悲鸣。与之呼应的是天边远去的雁群,一声一声,转瞬即逝,恰如从未留下过痕迹…
伫立台阶,斜倚门扉,她最后一次回望将军府曲曲折折的回廊,心中万般离愁,翼哥哥,难道你真的不来送漓儿吗?
“小姐,时辰到了,进宫的轿子在外候着呢!”
低头,泪已阑珊,“四儿,酒!”
“是,小姐!”
雪漓纤长的手指轻握金樽,举樽向着书房的方向,“翼哥哥,这一别可是永远?!”皓腕一扬,蹙眉咽下那一樽苦酒,腮边滚落晶亮的液体,不知是酒还是蜿蜒而下的泪。
“小姐…”叫四儿的婢女用手帕轻拭腮边的泪,已是泣不成声。
雪漓星眸半眯,腮边水痕已干,“别哭,好好照顾将军!”清冷的空气中,声音干涩而决绝。
毅然转身,坠地的大红罗衫在风中翻飞,她端直了肩膀,娇小的身躯在宽大飞舞的红裙中显得分外瘦小,一步一步迈向将军府门,她对自己说:“殷雪漓,此去任重道远,为了翼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暮色中,万籁俱静,不忍睹的是她绝世容颜下掩藏的凄迷
此时的将军府花园,一男子将三尺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气如虹贯日,冷冽逼人。
“将军,小姐走了。”一年轻下人上前禀报。
只听男子一声大喝,长剑脱手而出,直没入长柱之中。
“知道了!”他极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大步迈进书房,不知是在和谁负气,书房门关得震天响。
“唉…”下人长叹一声,目光落在长剑没入之处。
透过窗格,书房中人也凝视着相同的方向,目光久久没有移开。长剑钉着的是一张皇榜:
今圣上病危,需足岁十六童男童女各一千名与丹砂同焚,以炼制灵丹妙药。着天下养女之户注意,凡有女足岁十六者,限本月末酉时之前上报入宫,以享此为天子祛病,为社稷分忧之殊荣。
“啊——”书房内一声狂吼,只听见瓷器坠地碎裂的声音。那一剑刺着的何止是皇榜,而是他的心啊!
依稀有人在泣,“将军,天下十六岁童女何其多,小姐大可不必前去送死啊!”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岂可儿女情长!”
窗外斜阳仍红,风过,惊起乌鸦数只,寂寥“咕呱”几声,仓皇窜上云霄…
2.第二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大越皇宫,肃穆森严,因圣上病重,更显一派阴冷晦暗之气。
凤藻宫乃皇后居住之地,此时琉璃瓦上却匍匐了一个纤小的身影,正透过揭开瓦片的窟窿向内窥视,隐约听见里面有喘息之声,恰似一男一女在痛苦地呻吟。
雪漓想起了皇上重病一事,难道真的病的这么严重?可为什么女人也要呻吟呢?她很想在这俩人睡着以后找机会溜进去看看,可直到她双腿蹲麻,这呻吟之声也没有停下来。
看来今夜无果了,她沮丧地从屋檐飞身而下,难道翼哥哥要的东西真的无法找到吗?
“抓刺客!抓刺客啊!”一时侍卫喊声四起。
她被发现了?她慌得越过凤藻宫的宫墙往回奔,正愁着怎么躲过侍卫的追踪,眼前人影一闪,她被人拦腰抱住。
“放开我!”她悄声低语。
话音刚落,她便感到微凉的柔软覆盖在她唇上…
“唔…”她起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她反应过来,湿热灵活的舌已探入她口中,肆虐吮吸着她的香舌。
一股男子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莫名香味将她包围,她感到所有的意识全被卷入这气息中,一时站立不稳,抓住了此人的衣服,触手腻滑的绸缎让她不由自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恰似抱紧了他…
身上一暖,竟是他用自己的斗篷将她裹住,一只手隔着衣服抚上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前所未有的酥麻在体内迅速漫开,她樱唇边泻出娇媚的声音,身体软软的完全靠在他身上…
她脑中忽然出现殷雪翼的身影,登时大为气恼,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翼哥哥以外的男子有此亲密接触?
她挣扎着企图离开此人的怀抱,他却更紧地搂住了她,“别动,想被侍卫抓走吗?”
她一愣,樱唇再次被攻占。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隐约夹砸着低语,“别惊扰了,走,快走…”
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告诉她,侍卫已远去,可此人却丝毫没有停止对她侵犯的意思,反而将她扛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你要把我弄去哪里?”她捶打着此人宽厚的背,扭着身体挣扎。
“明天不想在丹炉里被焚化就不要出声!”他冷声道。
雪漓立刻住嘴了,她不想死,她不能死!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帮翼哥哥找他想要的东西,没达到目的之前她绝对不能死!
听说宫里是一个扑朔迷离的地方,一入宫门深似海,不管眼前这人是谁,更不知他是敌是友,但只要能让她不死,或许就可以为她所用
思忖间,花影绰约中,一个影子一闪而过,竟是往凤藻宫的方向而去,雪漓双眼一花,没看清他的身形
3.第三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月白风高,他的宫里却死寂般冷清,就连那烛火在门一开一合间也摇曳得异常诡秘。
他将她扔在床上,不带一丝一毫怜惜。
轻柔着摔疼的臀部,她灿若朝霞的容颜娇媚地扭在一起,明眸里那一抹无邪,专属于少女的天真让他有瞬间的呆滞。
然长期以来的理智和冷静促使他立时恢复了常态,他一手捏住了雪漓的下巴,“说,谁派你来的?”
雪漓定了定神,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无辜而惹人怜惜,“不是…皇上病重,这玉京城凡足岁十六的女子全都进宫了吗?”
他深深望进她的眼睛,那一泓秋水里的至清至纯真实得令人不得不相信她,要么是她太善于伪装,要么就是她果真心无杂念。
他忽的笑了,笑得邪气而魅惑,“宫里要的是童女,而你不是…”他的尾音透着模糊的暧昧。
她的脸唰的一红,“我…是,我当然…是!”
“哈哈哈哈!”他朗声大笑,笑声在死寂的夜里令她有些毛骨悚然,“过了今晚,你就不是了!”他另一只手伸向她的领口,唇边犹自挂着阴冷的笑。
“你想干什么?!”她抓紧了领口,美目中满溢的惊惶在她冰肌粉腮的映衬下使她看起来犹如晨风中的栀子花一般娇柔。
他心尖浮起莫名的柔软,转念又将这悸动压了下去,手上加力,她的黑色夜行服应声而开,露出雪色香肩和惹眼的大红肚兜。
他暗抽一口气,这黑白红的颜色对比强烈地刺激了他的感官,体内的欲/望迅速膨胀起来。
伸手覆上她鲜红的肚兜,十指用力,肚兜带子断开,她胸前处子的美好便一览无余。
“啊——”她尖叫一声,可下巴被他掐住,恁她扭痛了脖子,不但无法挣脱他的禁锢,反而下巴被他捏得快要碎掉。她不想掉泪,不想在这个欺辱她的男子前表现她的脆弱,可泪花还是忍不住涌进了眼眶。
她泪眼盈盈的样子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唇角浮现轻蔑的笑,她的青涩岂是他的对手?十三岁便初尝云雨的他自然深谙取悦女人之道…
手覆上她胸前少女的柔软,灵巧而熟练地在她丝般柔滑的肌肤划开灼热的圆弧,随之俯身覆上她的娇躯,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如果不想明天葬身丹炉,就乖乖的,药引只要童女,这是你唯一逃生的方法,你,不想死吧?”
他的低语对雪漓而言如晴天霹雳。
他竟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不想死!她还有任务没完成!她怎么能死?可是她只能选择屈服于这个陌生男人吗?
4.第四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然他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疾风骤雨般的吻侵袭着她的唇,她的眉。她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凝着兰芷幽香,在他热度的熏蒸下酝酿出甘甜,使他辗转纠缠,欲罢不能。
怎么会这样?他的寝宫无一日曾断过女人,但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沉迷,而眼前这个女子…
他唯有加快了侵略的节奏,在她那一肌雪肤烙下他的印记,眼见她凝脂香腮染上微醉桃红,他毅然除去她所余束缚,她世间罕有的绝美香肌玉体便在他眼前瑟瑟轻颤。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而上,从她的眉心开始,尝遍她每一处美好,纤长的手指亦抚爱着她每一寸柔滑香腻。
未经人事的她如何能禁得住他极力的挑逗,仅存的反抗意识在他含住她胸前粉红的花蕊时消失殆尽,陌生的热流在她体内乱窜,*****而空蒙。
她感到自己已不是自己,躯体更不受她控制,只愿他更紧地贴着她,体内空洞的不满足迫使她不断娇吟,奋力扭动身子以宣泄身体的难耐,可在他看来,却更似迎合他的挑衅。
面对她通体灿若桃花的颜色,他终于握住她的臀,腰力下沉…
“啊——”伴随她的尖叫,疼痛像刀刃碎裂了她身体,她十指紧扣床褥,细小的贝齿差点咬破了娇嫩的樱唇。
面对她的难受,他的怜悯之情悠然而生,他压住她发白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薄唇轻触她粉嫩的樱唇,极致温柔地撬开她的贝齿,今夜,他要好好疼惜她,要带她达到欢愉的至高点…
鹅黄色罗帐内,春情涌动,娇喘连连。在他狂乱的律动下颤抖的她犹如在云端漂浮,她那娇媚的呻吟,听在耳里明明像在做痛苦的挣扎,可她的身心却是何等*****!只是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熟悉,她似在某处听到过…
想不起来了,也无法再思考,她的心,她的身,她的魂都被他冲上了浪尖,犹如在浪尖漂浮的小舟,忽高忽低,魂魄尽失。
当又一波浪潮猛烈高涨,她剧烈颤抖起来,难以承载的喜悦促使她忍不住尖声大叫,同时月白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背。
于此同时,他也发出极致欢悦的低吼,将他的热情尽数送进她体内。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满足地覆在她身上,温柔地吻过她渗着细密汗珠的耳背。
“漓儿…”她在极度的狂喜中浑浑噩噩,虚软无力,吐出这两个字以后昏阙过去,朦胧中,依稀记住了他的脸——一副极致柔美的男子轮廓,跟翼哥哥的阳刚之气截然不同。
翼哥哥…昏阙前的最后一刻,她想起了他…
5.第五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仲秋的清晨可真冷!
初阳才在鱼肚白的天际稍稍划了一道银黄色,药引童女们便弱风拂柳般从所住各宫鱼贯而出。
雪漓回望大越皇宫她短暂居留之所,匾额上所书“漓宫”两字,让她感叹,这地儿她倒是住对了,漓宫,漓宫,还真像是为她命名的,她名字里可不就有个漓字吗?只是这“漓”可是彼“离”?
“走了走了!快走了!别耽误了吉时!”管事的麽麽厉声呵斥着红衣袅绕的一群灿若春华的女子。
秋风萧瑟,漓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曾经在这里或哀叹或悲戚的红妆女子已然离去,那些哀伤的眼神和寂寥的秋色一样绝望,一样了无生气。
雪漓跟随着队伍,遥望天际那抹逐渐变亮变红的银黄,容颜端庄得如同一尊雕像,明天,还能见到这样渺茫的光亮吗?有时即便是渺茫,也是值得期待的啊!
她怕的不是死,死这个字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感知。
当娘亲倒在血泊里,把她的小手放到翼哥哥手中,当十岁的翼哥哥背着她在血流成河的死人堆里爬行,她对这个字就麻木了。不能释怀的是,她还没有完成翼哥哥的任务!
“翼哥哥,对不起!漓儿没用!”她垂头咬紧了嘴唇,多少年来她眼睁睁看着殷雪翼朝思暮想就是为了那对凤鸣钗。
就在她进宫前一天,殷雪翼还在子夜时分潜入宫中,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那一刹那,她就决定了,她要进宫!义无反顾!
巧的是,刚好圣上要召十六岁童女,而她刚满十六…
“翼哥哥,让漓儿去吧,漓儿会保护好自己!相信我!只要找到那对钗,漓儿就会立刻回家!你忘了?漓儿的逃命功夫可是一流的哦!”她嘟着嘴,轻轻摇着殷雪翼的胳膊,从小到大,只要她摇一摇他的胳膊,他什么都会答应。
可是,这一次他的脸却黑得像抹了一层锅底,“不行!你疯了!万一被扔进丹炉怎么办?我连夜将你送走!远远地离开玉京。”
“不会啦!”她还是采取他的老办法——撒娇,“如果你把我藏起来不送进宫,你不也是死罪吗?”她说着话便没来由升起悲哀的情绪,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翼哥哥因她受到牵连。
“翼哥哥…”美眸里泪光点点,她斜倚进殷雪翼怀里,双手拥住他的腰,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每当她想娘的时候,她就会这样拥着翼哥哥,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因为他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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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从漓宫到祭坛的路到底有多长?那一路红影摇曳,水袖微拂,落英满地,竟似没有尽头,天边已然红了个彻透。
一千名童男,一千名童女,站了满地,铺天盖地的是那灿若朝霞的红色,揪心裂肺的红色。
殷雪漓仰望高台上重重保卫下的御辇,远远的,只看见两处明黄,那便是皇帝和皇后吗?她急迫地想看清皇后发髻上戴的可是凤鸣钗?
只是,这晨雾缭绕中,看得清的唯有明黄的轮廓,和远天渐明媚的华云。
天边红色燃烧,地面红色弥漫,究竟是哪个明亮,哪个晦暗?
“验——身!”肃穆空寥的祭坛只有内官尖细的声音在回荡,秋风瑟瑟,凉意四起。
雪漓玉腕微颤,捏紧的拳头里已满是汗水,背上香汗淋漓,秋风萧瑟中,寒气竟钻入了骨髓一般。
这风究竟有多冷?数千艳红水袖,朱红裙裾伴着飘飞的青丝在风中舞成一幅绝色红妆图,只是那一张张豆蔻娇颜竟是比风更冷的悲戚。
管事的麽麽一身玄色罗衣,在罗列的红衣中穿梭。
“你!”一麽麽行至雪漓身边。
雪漓心中微微一颤,立时端正了姿容,这一刻迟早要面对,更何况,祸兮福所倚,纵然是死,宁可一刀了个干净,也比葬身丹炉,让那烈焰焚身来得痛快。
主意已决,尖俏的下巴便向着朝阳的方向微微抬起,天姿国色的骄傲便在她至清的秋水里尽显无余。
红袖上挽,左臂一环雪嫩,那颗曾经犹如白雪滴血的守宫砂荡然无存…
祭坛震惊!天怒震动!
御辇上一明黄的影子颓然倒下,喷薄而出的是比天际的朝霞红得更彻底的鲜血…
一时祭坛乱成了一团,哭声叫嚣声不绝。
“那是谁家的女子,竟敢冒充童女进宫?!”
“先救皇上要紧!皇上!皇上!”
“速寻另一名十六岁童女,不可耽误了炼丹大事!”
“来不及了,吉时已过,回天无力,朕…朕…”高台上旋即一片哭天喊地声…
此时便有管事的内官拿着名册上前奏报,“回皇后娘娘,此女子乃殷府殷雪翼将军之妹殷雪漓,据悉,她入宫前倒是千真万确的童女。”
“哼!不管是谁家女儿,不管入宫前如何,若皇上有何不测,便要诛了她阖府!来人,先打入天牢!以待死罪!”
这样的结果是雪漓早就预料到了的,只是,冥冥之中,她觉得有一双眼睛锁着她,遍寻却无果。是翼哥哥吗?他可是说过一定不会让她死,虽对此并不抱希望,但她在死前多想再见他一面!
7.第七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祭坛炼丹救君,这本是极其庄重而严肃的仪式,却成了一团混乱,而这混乱之中,一剑眉星目的男子一身将军服,伫立百官中,眼眸里尽皆刺痛的痉挛。
脑门一热,他即想出列,身后的副将死死拽住他,“将军!将军!”
“放开!漓儿她…”他剑眉紧蹙,低语中却是无比的恼怒,恨不得以刀断了那只手臂。
“将军稍安勿躁!”副将俨然誓死不松手的表情,附耳悄声道,“将军切勿冲动,试想谁敢破药引童女之身,只怕这里头…”
殷雪翼恍然醒悟,或许漓儿不会丧命,提起的心稍稍安定,脑海里却浮现出雪漓被另一个男子拥在怀里的情形,痛顿时如利刃挖心一般膨胀。
漓儿,他的漓儿,从四岁开始就在他怀里抱着的漓儿,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所占有?
双拳紧握,指甲掐入肉里,虎口渗出血来也丝毫不觉察到疼痛,紧闭了双眼,灰白的天空剪断,眼前不断闪过的是那些飘散在空气里的往事,他唯一想做的是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呐喊,是我的!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江山是我的!漓儿也是我的!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父皇母后双双举剑自刎,却把他托给了奶娘,而奶娘让自己的儿子穿上他的太子服,反叫他藏起来…
再一次见到奶娘,是她满身血污,手里牵着个小女孩蹒跚而来。
在他从宫墙角落里出来的瞬间,扑通跪在他面前,涕泪交加,“太子,奴婢…不能再侍奉你了…”
十岁的他抱着她叫娘亲,奶娘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娘,娘,不要丢下谨儿!”
那时的他,叫轩辕谨。
“傻孩子,”奶娘眼里泛着泪花,这个吃她的奶长大的孩子就是太重情义了,“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奴婢娘,你是太子,太子的娘是皇后!”
他不依,执拗地叫着娘,父皇母后已经离他而去,奶娘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太子!”奶娘忽然厉声阻止了他的哭声。
他吓住了,奶娘从来不敢大声说话的。
“太子!记住!杀皇上皇后的是你远在边疆封地的叔叔,总有一天你要回来,重新坐上那把椅子,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十岁的他似懂非懂,唯一记得的是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叔叔害死了自己的父皇母后!
“太子!奴婢求你一件事。”奶娘已经气如游丝,她牵过身边小女孩的手,郑重地交到他手上,“太子,这是…奴婢…的女儿,奴婢求你…照顾她一生一世…”
8.第八章 玉京谣 离人泪尽金樽冷
他背着她在死人堆里穿行,背着她翻山越岭,耳边回响的只有两句话,“照顾她一生一世!”“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于是,他疼她,护她,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这句话悄悄跑到了第一位呢?他竟然听信了东方止的话…
漓儿,漓儿,心中千百遍呼唤她的名字,依稀记得每一个黑夜,他抱着怕黑的她,唱着古老的歌谣,哄她入睡。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一唱就唱了十二年!
最后一次抱她是什么时候?
那一晚她在他怀里苦苦哀求,送她入宫…
她如兰如芷的发香并体香沁入殷雪翼鼻息,殷雪翼便有些心旌意摇,顺手拥住了她,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她都不知道这样黏着一个男人是件危险的事吗?
小丫头长大了!她软软的身躯贴着自己,每一根发丝似乎都缠绕着幽兰的香味,这暗香也丝丝扣扣绕着他的心。
一切如他所料…
一切如东方止所料…
东方止说,这鸣凤钗断定在内宫之中,而作为将军的他是无法时常出入内宫的,夜盗皇宫并非万全之策,再好的马也有失蹄之时…
于是,便有了他夜探皇宫受伤的戏码…
漓儿,如果你知道翼哥哥受伤是骗你的,只是利用你对翼哥哥的感情,只是料定你会主动请缨…你会恨我吗?
星目紧闭,一滴晶莹从眼角渗出…
漓儿,翼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死!还有那个玷辱你的男人,他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
对不起,漓儿,等到那一天,那一天来到的时候,翼哥哥定还你万千荣宠!
“将军…”副将轻唤他。
泪滴滚落,在他坚毅冷峻的脸上留下亮晶晶的痕迹,遂睁眼,“什么事?”
“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回府…”他撇过头,假装无视殷雪翼脸上泪痕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