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闯高门》(穿越要在加班后之一)作者:寄秋【完结】

出版日期:2014年01月27日

男主角:夏文轩
女主角:林晓羽

内容简介:

红娘穿越成不受宠嫡女,还衰到被浪荡四皇子看上,天天霸凌她?!
身为婚姻介绍所的抢手红娘,她抢钱抢得不亦乐乎,
却因为要处理难缠客户的Case,遇上一场大火,穿了!
原以为新身份是定国公的嫡女,可以吃香喝辣,当个好命的米虫,
谁知这嫡女一点也不受宠,竟得自己抓鱼摘菜,比村妇还不如,
她只好靠着星座书和紫微斗数招摇撞骗,养活一大庄子的人,
说也奇怪,她明明就是神棍,又不可能泄漏天机,但还是遭报应了!
一名神秘的浪荡子突然死缠烂打住进庄子,成日以激怒她为乐,
偏偏她娘超级乐见其成,只差没把她直接打包送去给他整,
她这才发现,原来人家是当朝四皇子,难怪跩得二五八万,
而那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嚣张口气,也让她非常熟悉,就像──
夏文轩,毒舌的天才大律师,她前世的奥客冤家?!
尼马!难道那家伙怪她上辈子没给他好姻缘,特地追来逼她以身相许?
别闹了,他老兄的命一堆人抢着要,嫁给他她哪有好日子过啊啊啊~~


第一章

“素月姊,素月姊,你……你不要再逼我了,枉我把你当再生父母般崇拜,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的对待我,我……我死不瞑目啦!我要扎小人诅咒你牙疼!”

一声痛不欲生的高嚎做作的抽噎,仿佛正处于惨不忍睹的水深火热之中。

“林晓羽,你有胆在本娘娘面前再说一遍,皮在痒了是不是,老娘送你一记九阴白骨爪。”明知道她牙不好,这辈子最怕看的就是牙医,居然敢拿她一口烂牙来咒她,活腻了。

戴着银框眼镜,镜架还缀了几颗招挑花的小粉晶钻石,一身女王派头的张素月仰高四十五度角斜睨人,应该很撩人的丹凤眼微微下垂,威严很足但明显不够娇媚。

没办法,这位德高望重的素月姊已五十有六了,鱼尾纹明显地可以夹死三只蚊子,可是不服老的她老做少女打扮,脸上的妆比谁都浓,活像嘴角点了颗大红痣,头上插了朵大红花的媒婆。

也没错啦,媒婆正是她引以为傲的职业,让人比较受不了的是,明明是“姨”的年纪还厚颜无耻地要员工们喊她一声:“姊”。

素月姊一家从曾外婆到她已经做四代,专门为人牵红线,只是虽然她非常热衷“有情人皆成眷属”,但是在生育率年年降低的今日,不婚族越来越多了,让她的媒人生涯越来越难生存,几乎成了没市场的黄昏产业。

不过山不转路转,她不想祖上留下来的积德行业断在她手中,因此一发狠,牙一咬,索性拿出全部积蓄开了一间婚姻介绍所,让娶不到老婆、嫁不出去的旷男怨女有个看对眼的机会。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真让她开出一条康庄大道,业务从挑人、收件、说媒,到包办婚礼事宜全都包,短短时间就让几坪大的婚姻介绍所扩充到百来坪,员工共二十几名,其中以业绩最好的林晓羽最得她青眼。

也不知是天生就适合走这一途,还是狗屎运亨通,林晓羽当初误打误撞成了金牌红娘,牵红线的精准度可比月下老人,看人的眼光堪称一眼定江山,直觉比电脑配对还准,只要经由她的手牵成对的,没有一对不走入礼堂,而且幸福美满,夫妻和乐,不出三年便牵女抱儿来致谢。

可是,人太能干也有个缺点,那就是……

“噢!素月姊,你下手轻一点,把我脑袋打开花了,看谁替你去应付来自澳洲的大奥客。”一提到那个人,抱着头呼痛的林晓羽立即表现出万分的悲痛和“我很忙”的拒绝态度。

不是她要推客户,实在是打她入了这一行以来,从未见过这么有“原则”的男人,让她笑得颜面僵硬仍讨不得一次好,还得忍受他眼底的失望和嘲讽。

只要遇到他,她的头就开始疼了,那是个妖孽呀!比打不死的小强还难缠,简直是她红娘生涯中最大的坎,她宁可去爬八千八百公尺的喜马拉雅山也不愿碰到他,那人的眼界长在头顶上,专往她心口上插刀。

“什么来自澳洲的奥客,会不会说话呀!你知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衣食父母要毕恭毕敬,笑脸迎人,像夏先生这样的金主……呃!我是说出手大方的客户,比天上掉金子还难得,别人求都求不来……”

以下是一千三百多字的口水就此省略,张素月的长舌向来有目共睹,她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五个小时,中途不休息,不换气,把人逼到疯为止。

在工作上热诚第一,凡事跑最前头的林晓羽其实私底下是最为人唾弃的鱼干女,她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她是足不出户的宅女,一有放假宁可窝在小窝里裹着棉被趴在床上看小说、漫画,要不是不工作会饿死,她更乐于当个终日晒不到阳光的穴居人,把养不白的麦金肤色闷成吸血鬼般的苍白,生平志愿是最好别揽事,准五点下班再好不过了,而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件事是-加班。

她将张素月的碎碎念当耳边风,眼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往前推进,五点零三分、五点零七分、五点十分……心里急得慌,扣掉她赶捷运、洗澡和吃晚餐的时间,七点的韩剧重播、八点的乡土剧,还有她刚借回来的七本小说……哇!真的会来不及啦!

素月大姊,你也行行好,快放人吧!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加班了,钱够用就好,累死自己有什么好处。

“素月姊,我赶五点半的车……”她的话赫然停住。喝!好锋利的眼刀,几乎要刨下她一块肉来,真有魄力呀!

汗!不愧是素月姊。

“晓羽,你那间小套房的贷款要缴了吧!”素月娘娘的笑容可掬,耀眼闪亮得可比十吨重的发光黄金。

一提到十坪大的小蜗居,林晓羽眼中的雄心万丈顿时萎靡成豆腐大小,“素月姊要提早发薪水给我吗?”

张素月笑脸如月,圆得喜气。“夏先生说了,今晚的相亲宴若由你全权负责,不论成与不成都是一万六起跳的大红包。”

“怎么又是我,不能换个人吗?秀秀、美月、华香……她们一个个比我资深。”才三年资历的她在前辈面前与菜鸟无异,她想回家看电视,抱她的黄色小鸭抱枕。

被一一点名的周秀秀、李美月、华香倒是乐意得很,个个发亮的双眼睁得比狗儿见到肉骨头还圆,巴不得这块甜得腻人的大饼掉在自个儿头上,眼巴巴地露出垂涎不已的表情。

不是她们要抢同事的Case,而是这位夏先生实在太抢手了,不但人长得帅又多金,风度翩翩又气宇轩昂,抢着和他相亲的女人多到排不下,是婚姻介绍所员工眼里最上相的金龟婿排行榜第一名。

虽然有点嘴贱的小毛病,说话恶毒又毒辣,不过无损他年收入千万的身价,尤其是一出手便是沉手的红包,再大的缺点也会变成完美无缺的优点。

介绍所里人人都喜欢他,唯一的例外是深受其害的林晓羽,在经过夏先生无数次的相亲失败后,苦不堪言的她只想远离他,他是害她一再加班、一套十本的小说看了半个月还看不到一半的罪魁祸首,仇深似海呀!

“五千元。”

听到五千元,林晓羽心头咚了一下。

“夏先生说他和你比较熟,换个人他不习惯,会害羞,所以……”张素月的笑具有十足的威胁性,一副她敢摇头,小心荷包缩水的神情,没有妥协余地。

“害羞”她气岔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那个脸皮比铜墙还厚的家伙会不好意思?林晓羽在心里腹诽,鄙夷某人的不要脸。

纵然不情不愿,但被逼上阵的小鱼干最终还是忍着满心的不甘赴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说服自己为五斗米折腰不算什么,只是这一次若再不成功,她发誓再也不接夏先生的委托,管他能不能找到兴趣相投的伴侣,他娶只乌龟算了,龟壳够厚,承受得起他的唇枪舌剑。

“这位是夏文轩先生,今年三十二岁,从事律师工作,从未有过任何婚姻纪录,也没有子女,无不良嗜好,有车有房有存款,不与父母同住,要求简单的生活……”

本来就满意男方外表的相亲对像许小姐,一听到他有车有房有存款,有份收入颇丰的高尚职业,还不用与长辈住在一起,那双描绘得妩媚的水眸亮如星,嘴角的笑意满到不行。

“夏先生,这位是许慧慧小姐,二十七岁,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荣获几项国际性大奖,目前正打算在国家音乐厅开场小提琴演奏会,你若有空不妨去听听……”

一回生二回熟,交流交流感情,有来有往几回,此事就成了,水到渠成。

林晓羽对自己牵红线的本事相当自豪,她如今牵过的姻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一眼瞄过去就晓得哪个锅该配哪个盖,只要稍稍撮合一下,十之八九结成连理,百年好合。

她一看许慧慧喜上眉梢的娇羞样,就知道此事有谱了,那一眨一眨的媚眼直往对面的男人抛,根本用不着她出马,人家自己就能搞定,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陪客,是个摆设。

不过她可不敢高兴得太早,女追男隔层纱是没错,可是每回一到了关键点令她头疼的事肯定会发生。

果不其然,她眼角一瞟,那张似笑非笑的帅气脸孔映入眼帘,还刻意朝她眨眼,似乎在说:“辛苦你了,这样的货色你也找得到,待会儿的娱乐费绝对少不了。”

气在心里口难开呀!他到底要不要相亲,还是存心寻人开心,条件这般好的许小姐再看不上眼,那就是他个人心态有问题,需要看的是心理谘询师而不是费心思找老婆。

“夏先生,你叫我慧慧就可以了,像你这般出色的男子是女人的良缘,能与你坐在这里共进晚餐是你我的缘分,我醉心于音乐,不善言词,若有不妥处望请见谅。”

许慧慧的一双眼睛快黏到夏文轩身上,上身有意无意地往前倾,露出饱实的深凹沟。

她的大胆作风,林晓羽习以为常的当作没看见,非常安静地吃着眼前的沙朗牛排,反正是金主付帐,不吃白不吃,不吃饱一点没法应付等会儿的会后检讨,她不想浪费食物,气死自己又饿肚子。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夏先生的难搞是史上之最,接下来肯定有场硬仗。

“许小姐客气了,你容貌美、气质佳,又有良好的家世和高贵的品德,任谁都会为你一见倾心,挂念不已,盼能和你朝朝夕夕。”夏文轩优雅地转转避小人的尾戒,面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看似完全没有杀伤力,将人的防心彻底瓦解,好似天底下没比此时更美好的事物,佳人美酒相得益彰,令人醉心,然而就在你放松之际,他又会露出犹如豹的潜伏,狼的狠厉,在攻击的瞬间直取咽喉。

一听赞美,故作娇态的许慧慧眉眼染笑,好不开心。“真的吗?能和夏先生相谈甚欢是慧慧的幸运,芸芸众生中与你相遇是上天的恩赐,我十分乐意和你交往下去……”

她话意点明,相当中意此次的相亲,希望能缘不断、情分深,她自信的扬起下颚,认定他拒绝不了她,他已经是她看中的囊中之物。

“交往不成问题,只是我对妻子有些小小的要求-你会下厨吗?”他不想娶个菩萨来供着,三餐饮食、日常起居若还得自行打理,那还不如不娶。

闻言,她顿了顿,面露一丝为难,举止高雅地以餐巾纸拭拭嘴角,“我的双手是用来拉小提琴的,自幼便不沾油烟以免损及手的灵敏度,料理是厨师的工作,我不好掠美。”

她言下之意是别指望她洗手作羹汤,厨房里的事她一窍不通,如果他是个好丈夫就该体谅她为音乐的付出与牺牲,并且疼惜她、给她一个无须烦忧的良好生活品质。

“你连最起码的厨艺都不行怎么当个好妻子,男人辛苦地在外面工作一整天,回到家只想有热菜热汤可吃,这些你都做不到?”他口气饱含失望,好像不善厨就不是个好女人,她千般万般的好,可是美中不足,有瑕疵。

“我会小提琴……”

夏文轩手一举,感慨地叹了口气,“你要用小提琴赚钱吗?日后由你负责生计,全世界巡回演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一旦有了婚姻自是待在家里陪伴丈夫,女人家有了依靠何必再奔波劳碌。”她没说出口的是她虽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偶尔上台表演还行,若以此为生还不到火候。

“那就是我养你喽!除了小提琴外你还有别的技能吗?”人人想找长期饭票,那就要看他肯不肯当冤大头。

“这……”许慧慧的表情一僵,修长手指在洁白如新的桌面轻轻一刮,不太悦色。

“家是两个人组合而成,各司其职,没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做而坐享其成,我讨厌家里有外人走动,所以我的妻子不但得家事全能,还要能把里外的琐事都安排地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例如亲戚朋友间的婚丧喜庆、公事上的应酬,总之必须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定时向长辈们问安……”

“……”许慧慧胃口大失,面色如霜,没多久便藉口有事先行离去。

虽然不到不欢而散的地步,女方离去时还有几分想要男方退让的不舍,可是在林晓羽看来,今天的相亲已经黄了,根本不用她拿出星象学和紫微斗数来排算,十成十是没了下文。

她很生气,但是能气什么呢?人家看不对眼她还能硬牵线不成,结亲不行反结仇是造孽,她有职业道德,不会黑心肝地把明知不合适的两人硬凑成对,反而误人一生。

只是她很难不在心中向老天祈求,让她能尽快摆脱超难搞定的夏先生,最好有多远离多远,别来祸害她。

“小羽,你的嘴角歪掉了,有病要快医,不要拖到病入沉痾,我认识不少大医院的医师,不用担心排不到病床。”呵……她瞋目瞪眼的模样真可爱,像只炸毛的小花猫。

深吸了口气,又吐气,她在心里默念,世间谤我,欺我,辱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且看他……

哼!人是会有报应滴。

“夏先生,我和你没那么熟,请叫我林小姐。”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她会讨回这口鸟气,等着瞧。

林晓羽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她一脚将夏文轩踩在脚下,左一拳右一拳揍得他鼻青脸肿,脑袋瓜子长出好几颗香菇般的肿包,他的脸也成了连父母都认不得的猪头,而她叉腰狂笑,他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小受样……

“林晓羽小姐,我们好歹也相识半年多,再说不熟就客套了,我哪一次相亲不是你安排的,算一算我见你的次数比打官司的委托人还多,你真该感到荣幸。”她几乎成了他的饭友,两天不碰一次面便浑身不舒坦。

看他的悠哉样,林晓羽很火大的阖上电脑,塞入装了杂书和客户资料的公事包里,“第二十九次,你还想凑个整数是不是,我百对佳偶的招牌就要砸在你手上了。”

“啧!这事怪在我头上,未免太不讲道理,我也想早日觅得命中的另一半呀!可是缘分不来能怪谁,你瞧我多积极,你们介绍所一通知我有合适的对象,我哪次不是百忙之中抽空而来,小羽妹妹,你欠我一个公道。”夏文轩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香醇的红酒。

林晓羽想哭的念头都有了,她怎会碰上这个净说瞎话的魔鬼。“上回你说要找个有气质的,旁的不会不打紧,耐看就好,再上回说看腻了大家闺秀,想找活泼一点的……

“上上上回是小家碧玉,你嫌人家不够端庄,可爱的小虎牙像吸血鬼的獠牙,还有银行女经理你觉得市侩,美术老师太柔弱,专柜小姐妆太浓,空服员又飞来飞去,花店老板、上班族、公务人员、水果西施……”

他没有一个不打枪,甚至还会毒舌到让一心嫁个好男人的相亲对像哭着跑出去,他再一脸无辜地埋怨现今的女人太娇气,一点实话都听不得,他好心没好报,落得一身腥。

“小羽,你嘴角沾到酱汁了,我帮你擦擦,女孩子家要注意仪容,给人留下好印象。”夏文轩像心无邪念的好大哥,手指滑过染上玫瑰花色泽的粉嫩唇瓣。

指尖冷不防轻轻一触,仿佛有电流通过似的,猛然吓了一跳的林晓羽差点跳了起来,面颊不自然的涨红。“少……少动手动脚的,我自己擦,你最好想清楚自己想娶……”

咦!什么味道,有东西烧焦了?

一股浓烟忽地从天花板的冷气孔窜出,很快地蔓延整间餐厅,林晓羽还没反应过来,火花轰地爆开,从天花板一直延烧到地面,木制的墙面也火花四起。

“小羽,小心-”

小心什么?

一股热浪迎面袭来,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水晶灯笔直坠落,她以为死定了,却有人突然抱住她,但是……烟好大,好呛鼻,呼吸好困难,是谁压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地护着她……

“啊!有火-”

快跑,大火来了,要烧到头发了,她的脚好痛,好似踩在烧红的木炭上,寸步难行。

不跑不行,会被烧死的,她的韩剧还没看完、借来的小说也还没还给租书店、冰箱里的乳酪蛋糕吃了一半,还没喝完的可乐还冰着、满床的漫画和海报、没洗的臭衣服……

不想死,要活着,她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好多的书要看,她的牛肉面和臭豆腐、起司味十足的比萨和蜂蜜蛋塔,淋上焦糖……她的炸鸡、薯条、双层汉堡……

呜呜-谁在哭?她还没死呢!

快睁开眼,快睁开眼,不能被浓烟打倒了,要是晕过去就醒不了了,真的要找老祖宗们报到了。

可是越想清醒眼皮越重,两条腿像绑了铅块般,一步也移不开,她连动的气力也没有。

林晓羽几乎是使上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小小的眼缝,但是没什么用处,视线是模糊地白茫茫一片,隐约可见几个重叠的身影在晃动,其中一人似乎拿了碗朝她走近……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苦,比她玩大冒险游戏被灌的苦茶还苦上一百倍,整个嘴角都涩得发麻了。

天哪!到底是谁在恶整她,这个整死人不偿命的恶作剧太过分了,她一定要用摆了一星期没洗的臭袜子反整回去。

“小姐,不怕不怕,没有火,富春陪着你……呜,可怜的小姐,你会好起来,富春在你身边……”

富春是谁?

猛然被入口的苦药呛了一下,重重咳了几声的林晓羽终于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她觉得眼前的景致蓦然清明了许多,有桌有椅,有半人高紫檀雕花妆台,一张圆凳……

不会吧!是紫檀木,她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有市无价的极品,一张小凳子就要数十万起跳,更别提一整组紫得发亮的家具,这要拿到苏富比拍卖得值多少钱呀!

再瞧瞧那雕花多精致,现在的工艺很难达到这种水准,还有那古朴的色泽和天然而成的花纹,绝对是天价。

没见过泼天富贵的林晓羽满眼是钱的符号,心中的算盘直盘算着,口水暗流地想着这些东西是她的该有多好,随便一样都能让她大发特发,成为大富婆。

垂涎呀!要是能坐拥钱山,她就把笔电往素月姊脸上甩去,然后很潇洒地落下一句,老娘不干了,天天宅在家里当快乐的鱼干女。

“等……等等,你……你把我抱太紧了,我……我没办法喘气……”这软软的是什么……

从钞票从天而降的幻想回过神来,定神一瞧的林晓羽为之傻眼,原来差点闷死她的是一对硕大的胸部,饱得她两手大概都捧不住,这位热情又有谋杀嫌疑的大奶妈,简直是活动凶器……

呃!等一下,这细白柔皙的手是谁的,小的好似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乳兔,莹白地几可透光,盈盈葱指纤细地宛如水笋,看不到一丝暗沉和杂毛,白里透红,玉质生辉。

小尾指动一动,拇指弯一弯,五根纤指做出几个动作,这……这是她的手

反应慢得出奇的林晓羽轻轻一眨羽睫,后知后觉地观察四下环境,又眨了眨好几下眼睛,看能不能把眼前的幻象眨掉,这……太超乎常理了。

空气中有木炭烧红的味道,角落有个放上药盅慢慢熬炖的红泥小炉,纸糊的格子窗,烟红色垂地的绣花锦幔,扎着双髻的石青衫裙丫头和一身古装,发上簪着碎金长钗的丰满少妇。

是梦吧!她还没睡醒?但是,也未免太真实了,她居然闻到桂圆甜枣粥的香气,肚子也配合地发出咕噜咕噜的腹鸣。

“小姐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吓死富春了,富春以为……呜呜-小姐没事了,富春安心了……”抹着泪的女子绾着妇人髻,又哭又笑的泪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