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眼高于顶的汪雪太不识相,当日姗姗来迟还耍大牌,不只对着苦等多时的工作人员颐使气指,更把她这广告主任当小妹使唤,要她在半小时内到一间车程约需一小时的店买回自己爱吃的早餐。

那时她笑笑的说“没问题”,可是一转身就闯进总经理办公室,当着张玉深的面拍桌抗议,扬言他要是敢继续用汪雪这个女人,她便无限期休假。

最后,汪雪在她的坚持下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气质小模,从开拍到结束,花费的金额全部只有汪雪片酬的三分之一。

“那如果说,他想再用汪雪拍新广告……”张玉菁问得小心翼翼,颇有苗头不对便马上开溜之势。

夏语绫双瞳明亮,笑得邪恶的说:“你叫张玉深去死,等他头七那日我会去上香。”

“可是小夏,汪雪是客户指定的人选耶,他们说拍不好是广告人没本事,有能力的人连垃圾场都能拍成人间天堂。”张玉菁无法否认汪雪很美,是男人都难以抗拒。

夏语绫一听,两道秀气的柳叶眉竖了起来。“哪个公司?”

“风……风华集团。”说得很小声,一副畏惧她发飙的模样。

“哪头猪说的?”风华集团她知道,相当知名的大企业,员工上万人。

张玉菁干笑的往后退。“是公关经理陶四非。”

“陶四非?”这人名她有点耳熟。

“是一、二、三、四的四,想入非非的非,你不要搞错了。”张玉菁强调。

“这个Case我们公司接下了?”夏语绫扬起眉问,看不出心情好坏。

“还在洽谈中。大哥说有多家广告公司在竞争,要先比稿才能定案,但我想我们‘月光争辉’誓在必得,绝不落人后。”她慷慨激昂地握紧拳头道。

夏语绫思忖了一会,随后露出信心满满的灿烂笑颜。“他要汪雪,我就给他汪雪,不过……后果自负。”

“什……什么意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明灿眸光闪动,诡笑的说:“我会给他一个不同于屏幕上形象的汪雪。”

“嗄?”

“汪雪?”

严肃的气氛下,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冷冷响起,室内温度顿时降低三度,让人身子不禁畏然一缩,寒毛也不自觉竖起。

但是,这股冷意显然影响不了嘻皮笑脸的男人,他爬了爬名家设计师吹整过的帅气短发,嘴角始终如一往上翘,露出一口编贝白牙。

“高科技产品就要名人、美女来加持,活色生香、秀色可餐的大美女往咱们企业产品旁边一站,画面顿时生色不少,同时也有吸睛的效果。”男人笑道,养眼的画面永远令人趋之若鹜。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冷面男子不以为然的嘲弄。“我们推出的是顶级信用卡,跟高科技产品有什么关系?你当是在卖家电还是平板计算机?”

顶级信用卡是要让有绝佳经济能力的人来申请,而不是市井小民人人办一张,消费额度虽然高,可也并非人人都缴得起卡费,他们锁定的客户群只有高层的白领阶级。

“那有什么不同?芯片卡一样得过电子仪器刷卡,这就是一种高科技。而能吸引大众目光的,则是成功的营销。身为销售部经理的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想要什么,炫耀比富的心态正是我们要抓住的卖点。”别小看世代的消费能力,他们比上一代的人更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

“我看你是假公济私,藉这个机会好接近公认的女神。”霍子旗不屑道。这种昭然若揭的私心实在可耻。

老实承认的陶四非笑着点头。“食色性也,孔老夫子的名言。谁不爱美女?故作清高而已,不过……你们晓得她的本名吗?”

“本名?”坐在皮椅上的男子冷傲地微扬剑眉,黑眸深邃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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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康,康晓雪。”陶四非一说出口,果然令在场的两个男人眉心一蹙。

“她跟康经理的两个女儿,在名字上只差一个字……”霍子旗提出疑问,即使他心里早有答案。

“没错,她就是康金宝的另一个女儿,他婚前和交往七年的初恋女友所生的。当年他为了攀权附势而将人家抛弃,另娶‘扬丰企业’副总的小女儿,但私下两人还藕断丝连,常有往来。”陶四非解释,说是地下情人一点也不为过。

此时,三个出色的男人正在“风华集团”执行长办公室里讨论公事,不过很明显陶四非意在言外,另外两人忍不住都微蹙起眉。

风华集团创立于三十五年前,它的前身是初氏企业,因第三代子孙初京华娶了“日丰银行”总裁独生女风秋灵,事业心重的夫妻俩胼手胝足开创新局面,从而将两家公司合并为一家。

初氏夫妻的婚姻看似商业联姻,却也感情甚笃,即使婚后十年未生育子女,仍同心经营旗下产业,各取出名字之一命为公司名,象征“风华再现,独领风骚”。

风秋灵在年届三十五岁时,终于怀有一子,可惜对于高龄产妇而言,终日奔波的繁重工作对身体是一大负荷,生完孩子后她也没时间好好坐月子,因此体力大不如前。

虽然有丈夫的细心照顾,甚至医疗团队的全心守护,她日渐衰弱的身体仍难有起色,拖到最后几年几乎是长期卧床,硬撑着一口气到独子十三岁便撒手人寰。

而在她生病的这段期间,床笫之事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值壮年的初京华有情欲上的需求,所以也有了个名叫康月虹的情妇。

风秋灵过世后两年,情妇扶正为继室,方才他们口中的康金宝便是康月虹的兄长,风华集团业务部经理,一个油水最多的部门主管。

“嘿,康经理都亲自开口引荐了,我总不好不给他面子吧?每天都要碰上面,这个人情总要卖的。”陶四非状似无奈的说道,实则乐在其中,因为有好戏可看。

“他想做什么?”新任执行长初日辉眉头一紧,脸色不豫,俊眸冷冽。

“还能做什么?拉不下你这位太子爷,就只好极力拉拢你了。他三个女儿都长得不赖,尤其是汪雪,更是女人中的极品,若是被你看上了眼,那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顺着软枝往上攀。陶四非挑眉一笑,后话补充在心里。

“退掉。”初日辉口气漠然,不近人情的说。

笑脸依旧的陶四非看了上司兼多年同窗一眼,意味深远的说了一句,“你不想拔掉这根碍眼的刺吗?”

他话一出,一旁的霍子旗目光一闪,顿时了悟其意。“执行长,狐狸自动送上门,不宰了着实可惜。”

康金宝这人凭借其妹的总裁夫人身分,水涨船高的也靠着裙带关系进入风华集团,一开始便身居要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犹如是个好不威风、权倾一时的国舅爷。

但他的野心不只业务经理一职,还觊觎着更高的职位,私下收买建立自己的人马,精心布局多年想要再往高处爬。

可是如意算盘打得精,不见得能如愿,就在他以为“执行长”一职已是囊中物时,留学国外的总裁独子回来了,以空降部队之姿占据了他全心所冀的位置,连他安排好的人马也被太子爷带进来的心腹挤掉,重挫他的气势。

不甘心是一定的,谁肯将眼前的权势拱手让人?不过康金宝算是聪明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即使气到肠子都纠结成团了,还是能装出“我们是一家人”的伪善嘴脸,扮演甘于让贤辅佐的忠臣。

“你们拿我当肥肉,养大他的胃口再宰杀?”初日辉脸上在笑,但目光冰冷如霜。

“孺子可教也,你能明白就好,省得我们大费工夫苦口婆心,抹了一头扦还不见功效。”陶四非点头,有他的配合就能更事半功倍了。

初日辉黑眸一扫,冷冷吐出三个字。“办、不、到。”

陶四非一听,当场楞住了,脸上得意的笑容随之一垮。“你也合群一点嘛,不要老摆着一张冰块脸,大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你偏往外推,存心累死我和霍子。”

“霍子”是霍子旗的绰号,几个朋友私下对他的昵称。

“出卖色相是你的工作,与我无关。”初日辉才不管,笑脸迎人是公关经理的职责,不是他。

陶四非这下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咳了几声说:“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你好意思在我背上插一刀?”

“我付了薪水。”而且是高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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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陶四非声音一窒,差点要抹两摘泪喊冤了。“是啦,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谁教我识人不清、为利所诱。可是,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汪雪这条线不踩住有点可惜,她是一颗非常好用的棋子。”

“好用也要她肯向着我们,父女天性,她不可能背着父亲反过来帮助我们,我们想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别人的棋子。”霍子旗眼神一转,意有所指的看向神情凝肃的初日辉。“你认为他会和颜悦色的哄女人?不会一张冷脸先把人家吓走?”

“这……”陶四非迟疑了。这好像有困难,好友的脾气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又臭又硬,不屑与不喜欢的人往来。

“听说汪雪十分大牌,但指的不是她的名气,而是行事作风,她不好伺候又骄纵成性,自恃美貌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把别人都当蝼蚁踩在脚底。”霍子旗就事论事道。一档偶像剧捧红了外表柔弱的她,演歌双栖成了新一代偶像明星,可她真实的性格令人不敢苟同。

“呢……”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汪雪的个性的确是好友的一大忌讳,完全不讨喜。

门上传来轻叩声,秘书轻轻推开门,朝他们恭敬的一额首。

“有事?”见有人来,陶四非又扬起招牌笑脸。

“陶经理,会客室有名小姐指定要见你,她是“月光争辉”的广告主任。”秘书传达道,有事随时可来报告是执行长的交代。

“月光争辉?”他偏了偏头,不甚在意地挥手。“请她先预约,等我有空再见她。”

“好的,陶经理,我会请夏语绫小姐先高开,等你方便时再见她”

“等一下!你说对方叫什么名字?”初日辉倏地站起来,长腿向前跨了两步,向来冰冷的眸色起了莫大变化。

是她吗?还是只是同名之人?

不明就里的秘书怔了三秒,反映极快的应道:“夏语绫小姐。”

“夏语绫……”初日辉黑眸一闪。

她在广告业工作?可如果是她,不是应该朝美木方面发展?他记得她曾是美木社社长,得奖无数,绘画成就在当时已是闪耀的新星,天分备受肯定,光明前途也早可预见……

“执行长还有何盼咐?”

初日辉怔仲地陷入往日回忆里,要不是陶四非以手肘顶了他一下,他还有些失神的沉浸在“夏语绫”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冲击中。

“咳!留住她,泡杯咖啡给她……不,她不喝咖啡,是花草茶,你准备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给她,告诉她陶经理随后就到。”

“是的,执行长。”秘书收到指示,态度从容的离去。

一片默然。

接下来有那么几分钟,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两个男人四只眼诧异盯着某个反常的男人,直到有人沉不住气先出声。

“我随后就到?”陶四非一脸茫然。他几时请人代言了?

“你去见她。”初日辉下命令。

“要我去见她?”嗯哼!有问题!

“对。”

“为什么?”陶四非不耻下间。

“因为我这么说。”黑眸瞪去,射出寒光数道。

“给我个理由。”双臂环胸,痞痞地一笑。

“我要你确定她是不是……是不是……”喉头一干,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口。

“小夏。”一旁的霍子旗若有所悟的说。

陶四非瞬间眼睛一亮,“咦?你是说小夏学姊?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花蝴蝶……噢!谁打我”太过分了,居然偷袭他。

初日辉和霍子旗同时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瞪了口无遮拦的他一眼。

“间间看她需要什么,若在公司制度许可下,全力予以配合。”初日辉盼咐,随后便赶走惊讶到目瞪口呆的陶四非和微微一笑的霍子旗,不想让他们看出他激动的心情。

小夏,她是在他少年记忆中,夏日里最艳红的一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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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南陵高中

“可爱的小学弟,拜托你不要再动来动去像一只毛毛虫,左边扭一下、右边扭一下,你当学姊我是养虫人呀,能把虫驯化,让它规规矩矩的坐好,对着我露出举世无双的大笑脸……”

凤凰花盛开的夏季里,一抹炎热的微风吹进大树旁的美木教室,原本熟得教人受不了的气温更添热度,一旦大扦珠由女孩额侧滑落,滴入吸汗的短袖制服领口里。

教室外,红得像火的凤凰花券在枝枉间招摇,几只麻雀在其上吱吱喳喳,偶尔低头啄理着羽毛,没一会它们拍拍翅膀飞走了,留下教室里某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冷哼声。

讲台前的漂流木树头上,坐着一位神情据傲的男孩,他五官立休鲜明,浓眉大眼、鼻粱高挺,紧抿的双唇已有少年即将转变成男人的轻狂不羁。

他的神色中有难驯的野性,写着生人莫近的疏离,黑得如同墨玉的双眸透出唯我独尊的狂傲,仿佛不容世人踏入他专属的暗黑世界。他像个拥有黑色羽翼的天使,俊美却危险,当屋外炽热的艳阳射入教室时,在他身上形成明暗不一的阴影,让他更多了摄人心魂的魅力。

这一刻的他,有如介于正邪的分界间,是神之使者,亦为恶魔化身,令人沉迷而不可自拔……

“你唠叨完了没?还要多久才能完成你的旷世名画?我目前再多给你半小时,时间一到就走人。”裸着上身的初日辉瞥扭的低吼,一脸不自在地瞪着拿着炭笔的女孩。什么温润又善良的美女学姊?根本是棍成精的暗黑魔女。

“别动、别动,我最亲爱的小初学弟,现在的光线角度正是我要的,你乖一点,我再几笔就好了。”这背部线条啧!真是完美无瑕,好一个饱含青春光泽的肉休呀……夏语绫一边作画,一边在心中赞叹道,不忘吞几口口水。

“不许叫我小初,我警告你……”一团小黑影突然朝面部飞来,闪避不及的他被正中眉心,当下脸色一沉。“你用馒头丢我?”

咬着另半颗馒头的夏语绫嘿嘿笑两声,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无礼举动感到抱歉。“那是我的橡皮擦,用来抹淡炭笔色泽的。还有,对学姊要有礼貌,不可以动不动斌出目不逊,学姊是疼你才教你做人的大道理。”

“夏语绫……”他咬牙切齿,真想掐死她。自己离经叛道,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要引导他走回正途?!

一团纸屑又丢了过来,这次他闪过了。

“要叫学姊,不然叫小夏学姊也行,连名带姓实在不好听。你呀,要学会做大事,不要学小人鸡肠鸟肚的,学姊我可是对你寄望甚大呢。”有这副完美骨架的好休格,他若去当男模,日后前途看涨呀,呵呵。

她是夏语绫,南陵高中最负盛名的学生,身兼美术社社长和慈幼社副社长,从小到大最厉害的长处就是厚脸皮,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她只要三天就能和对方棍到滚瓜烂熟。

她的好人缘在于她敢开口又笑脸迎人,几乎没有人不融化在她媲美太阳热度的灿烂笑容下,往往都会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开怀大笑。

而学校里从六、七十岁的荣民主友伯伯大至至主任、校长,全校师生无人不识她这个左手书法、右手绘画的美术奇甜。她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参赛的作品少有落于二名之外,实力之坚强可不是盖的。

但是,她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书画的才华,而是她缠人的功力,凡是不幸成力她看上的目标,这个人通常逃不出她的魔掌。

关于这一点,目前正沦为头号倒捐鬼的初日辉有深深的休验,他这几个月是水深火热生活的代表人物,因为她整整缠了他一个学期,不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她飞奔而来的笑声一一

逮到你了,学弟……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说来一点也不心虚吗?带头造反的人还好意思嘴上一番大道理?!请问趁休育老师睡觉时,偷拔老师鼻毛的人是谁?”害那天午休跟她一起在休育办公室的他大大遭殃,被老师误会是动手的人训斤,而她置身事外的在一旁偷笑。

“哎呀!介意这种小事是成不了大器的。再说,能当学姊的人休模特是你天大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得,是你才有荣幸获得本学姊青睐。将来我成为名闻国际的大画家,这画作就值钱了,够天落魄到买不起一碗泡面时还能卖了应急。”

晤,她要多画些阴影才能显出他的孤傲不驯。

初日辉不屑地一哼,“是谁勾住我的脖子,死拖活拉的强迫我就范?你根本是打家劫舍的女土匪,不占山为王盖间强盗窝实在太可惜了。”何况多少画家是死后才出名,笨蛋才会等她的画大卖。他没把心中的讽刺说出口,只是端着一张不高兴的臭脸。

“知我者,小初学弟也。我上辈子乃飞龙寨寨主,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由此过,留下买路财。”夏语绫一说完,两手叉在后腰上,摆出山大王姿态仰头大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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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日辉无言了,鄙夷的横娣她一眼,伸手一捞制服,准备穿上走人。他不想和疯子相处太久,不疯也会变得不正常。

“喂喂喂——想去哪里?学姊还没画完呢!”想走?谈何容易。她嘴角一勾,开始助跑,数秒后很快就扑到他背上。

感觉背上忽地一沉,强大的冲力差点将他撞倒在地,初日辉火大的朝后方重重一吼,“你够了没?有人像你这么不要脸地抱着男生不放吗?”“乖啃,学弟,别暴走,学姊给你“惜惜”,你的肩膀挺宽的——咦!你在脸红吗?”天哪!大发现,雪山来的冰块男在解冻中。夏语绫笑昧了眼。

脸上躁红,初日辉不耐烦地想甩开这缠得死紧的学姊,但是……该死!她的胸部干么贴着他的背,让他休温节节升高?

“下去!”

“不要。”她乐得高人一等风景好,两手仍紧勒住他颈项,双腿更不伦不类的勾在他腰上,像只野猴子。

“我没有穿上衣。”初日辉真的很气她的无赖行为,却没法真伤了她,脸上的热度快把他逼疯了。

“我知道呀,秀色可餐。”她笑得很贼,露出一副欣赏养眼画面的得意模样。

咬了咬牙,他只好无奈又气愤的背着耍赖的她再走回美术教室,“你快点给我画,逾时不候。”

“小初真乖,学姊疼你呢。”诡计一得逞,她连忙从他后背跳下,笑盈盈地伸手摸摸他的头。

初日辉没好气地挥开她的手“不许叫我小初,否则下次别想我配合。”要不是她阴魂不散的老在他眼前晃,他才徽得理她,明明是白白净净的漂亮女生,言行举止却像个粗鲁小男生,总是随兴的做出教人瞳目结舌的疯狂事来,他真是败给她了。

“好啦、好啦,火气真大,待会学姊请你吃冰,消消气。”她讨好的说。这年纪的男孩子真瞥扭,不过抱了他一下,拗脾气就犯了。

其实在夏语接眼中,人休模特儿没有男女性别之分,她看到的只是作画的好素材、具有力与美的身休线条,所以她想画下来,留住这隽永的一刻。

可是她忘了自己本身也是令人遐想的对象,早已发育的丰挺胸部、高挑纤细的玲琉身材,一双笔直美腿雪白细嫩,散发着属于女孩的娇媚。

只要是男人,都难以抗拒蜜桃成熟的香气,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大男孩?

初日辉清楚自己全身的燥热起因于她不自觉的靠近,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教人看不出异状,除了休温高热不退外,脸上的暗红已逐渐散去。

“我不吃冰。”谁理你。

听而不闻的夏语绫画上最后一抹暗影后,活灵活现的人物像便跃然于画纸上,明亮和灰暗的炭色分配恰到好处,线条也勾勒出男孩筑惊狂捐的冷悍神韵。

看她画好了,画中人不想看成品,转身就要离开,而画画的人也不给看,反手一卷将画纸卷成圆筒状,一手拉住男孩黝黑的手臂,一手忙着收拾“自认为”价值不菲的画作一一

总而言之,她不让他走,他就走不了。

而且她是信守承诺的人,说要请他吃冰就一定得去,管他同不同意,反正她硬拉着他不放手,他就算把她的后脑勺瞪穿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