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两个人连忙搬了凳子坐下,话说得这么老道,动作还是孩子气十足。
"从前,有一个国王生了十个儿子,其中第九个儿子和第十个儿子喜欢出游。有一天他们在沙漠里迷路了,碰到了一个酒鬼,于是让酒鬼带他们走出沙漠。他们走啊走啊,突然踢到了一个瓶,打开瓶一看,从瓶里冒出了一股烟。"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十三急问道:"是妖怪?"
"不是,变成了一位仙女,仙女说他们救了他,可以实现他们三个愿望。于是九王子就急着说我先来,他的第一个愿望是要很多钱,第二愿望还要很多钱,第三愿望是送他回家!果然他就带着很多钱回到了家!接着十王子说道,他的第一个愿望是要许多美女,第二个愿望还是要许多美女,第三愿望也是送他回家!于是十王子也得到许多美女回到家。
最后酒鬼最酗酗得说他的第一个愿望是要酒,第二个愿望还是要许多酒,第三个愿望是让刚才那两个人回来陪他喝酒,于是九王子和十王子都被招了回来。他们气极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跟酒鬼一起再往前走,没走多远,又发现了一只瓶,打开后又出来一位仙女,这位仙女说是前面那位仙女的徒弟,可以实现他们两个愿望,还是九王子第一个说,第一个愿是要很多钱,第二个愿望是回到家,接着十王子也一样第一个愿望是要美女,第二个愿望是回家!
结果酒鬼也说了同样的愿望,于是九王子和十王子,又被招了回了!他们气得打了酒鬼一顿,可是没办法,还得跟着他走,正当他们走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只瓶,仙女说是前面仙女的徒弟的徒弟,可以满足他们一人一个愿望,九王子与十王子说,不要让酒鬼的话成真,结果酒鬼说那就不要让他们回来。结果九王子和十王子还是得赔着酒鬼了!说完了。"
开始他们聚精会神地听我言,随即十三十四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疯了似的。十三笑得气结,嚷嚷道:"太…太好笑了,容月,原来你把九哥十哥编到沙漠去了!"十四也大笑道:"你…你也太能编了,果然是碰不到了。"
"我可没说是九阿哥十阿哥?我哪有胆啊,你们可不要乱说!"
"知道了,决不会外露。"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又过两天,上药得地方痒得难受。又不敢抓,整个人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床上动来动去,索性就跪在床上,拿出线来继续打手套,分散主意力。一边哼起了越剧。说起来自己真的是个极矛盾的人,去奔迪的时候也是疯劲十足,流行歌曲也很喜欢,但是从小就喜欢学唱越剧。高考前到痴迷的地步,别人是挑灯夜读,我呢记歌词。后来还时不时的在家唱上一段,小区里还有大妈听墙角。不过也不错,带老年团的时候,发挥了大作用,几个选段就把他们搞定。
正哼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绸,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闲静尤似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眼前分明时外来客,心里却是旧时友。"
乐在其中,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十三弟不要冲动!"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十三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跟着四阿哥紧随而至,脸也是同一色系的,看着我,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
"奴婢给四爷、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本来就跪着,倒好还行了大礼了。
两人好久没有回话,我抬起头一看,只见十三环顾四周。这屋里本来就小,一目了然,心想搞什么明堂,疑问道:"十三爷你找什么呢?"
被我一问,十三才回过来正声道:"刚才这屋里谁在?"
"就我一个人呀,怎么了?"我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四阿哥给十三使眼色,十三豪不理会,于是拉了拉十三的袖子阻止道:"好了,十三弟不要胡闹 !"十三转身询问道:"四哥,我们刚才明明听见男声的对不?"
我这才闹明白,敢情这两个阿哥,以为我在私会什么男人,在十三阿哥的地盘调情呢?火大,还朋友呢,脸也不自觉得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这么说四爷与十三爷都认为奴婢不捡点,这屋里藏了个人了?那就搜一遍吧,反正这儿小的很,你们也看见就除柜子未打开了!"
听我这么一说,两位一脸尴尬。四阿哥假装咳了两声道:"误会了,我们是好奇而已,刚才是你在唱曲吗?"
"是,两位爷真地不搜了?"我拉着脸,抬头冷声道。
"真的?"十三还是将信将疑。
"两位那你们就听好了,别时过境迁说不明白。"于是我又唱了一遍,可这遍是苦着脸唱的,唱完后撅着嘴,低头不语。
"容月,林妹妹也是你吗?你到底有几个名字啊?你怎么会唱这个?"十三的问题像机关炮似地向我发来,四阿哥皮笑肉不笑,摆明了看好戏。
"十三爷你问那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一个一个说。"十三靠坐在床沿上,笑意难掩地催促着。
"回爷的话,林妹妹不是我,这是我以前跟人学得一个曲而已,我呢也只有一个名字,就是花容月,至于曹化儿本也没有骗十三爷之意,是爷自已没想到而已。"
"曹化儿,曹化儿。"四阿哥喃喃自语道,瞬间眼光一亮对十三说道:"十三弟,这个得怪你自格,曹化儿不就是花儿吗?" 十三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对不住了!"
古人怎么这么白痴啊!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家是皇子,我只是奴婢,还能怎样?都是些指黑为白,你还得跟着错的主,我要打倒封建主义,真是没天理。
"最近可好些了?这是做什么?"还是四阿哥眼尖,拿起床上的线团一边摆玩,一边用力拉了一下。
"别动,别把我的东西拉坏了。"天,别拉掉针了,我扯住线的另一头,四阿哥才好奇的放了手。
"还有什么好东西?"两个人都好奇的探过来,好像我有什么秘密武器似的。
奇怪的是这个历史上的冷面皇帝,也有这份好奇心,真是人谁没年轻过,他也一年轻人呗! "两位爷,奴婢谢你们来探望,只是男女有别,请回吧!"慌忙用被子一遮,朝他们呵呵一笑,想把这两位爷撵走。
"真不知道你是哪冒出来的?总是让人觉得新奇,要不是看你也是有血有肉,还以为你是妖呢?"四阿哥一本正经的声调,让我心惊万分,眼神闪躲,唯恐被他看出一二。
"是啊,四哥,容月说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呢。"十三还自豪地表述,四阿哥的眼神更加的犀利,仿佛要穿透我的心脏,解剥我的心思。十三爷,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十三看到我的样子也意识到了,忙补充道:"横批点滴!"
四阿哥听了后,瞄了我数眼,眼角含笑道:"十三弟你可真捡到个活宝,我生辰那天,带容月一起来吧!"随后转过身对我说道:"你可欠我一个人情,想想拿什么来谢爷?"
十三笑呵呵地道:"一直得四哥关照,十三弟正想不出好法子谢四哥呢?那天一定与容月一起为四哥祝寿!"
"十三爷,你我从此朋友情份已绝!"我盯着他生气地说道。敢情我是玩具,直接送给四阿哥得了,还那么麻烦,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我好歹也是个人。
"不可能,爷是不会放了你这个朋友的!"十三昂着头冷哼了声。
"我交得是什么朋友啊!"我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四阿哥的脸转瞬结了层霜,盯着我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天啊,三四月的天也没他变的快,睛转雨也得先阴天吧,无可奈何地道:"怎么会,奴婢还未谢过四爷救命之恩呢?四爷这么看得起奴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觉得自己好似被人卖了似的,所以很伤心。"
两位听我一说,都轻笑起来。十三走到我边上轻声道:"就是当你是朋友才直了说的,真是!"
"要好好想想,那天怎么谢我!"四阿哥说着与十三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声。
"切,气死我了。"我怎这般没尊严了?人若没有尊严,这以后的日子可真么过啊!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好在那个四阿哥虽然面上冷冷的,但好像也没有过份地为难过我,也算救我一回。基于这一点是得谢谢人家,于是盘算着送个什么好!
离四阿哥生日还有二三日的样子,我的伤也彻底好全了,其实早就下床走动了。老在床上躺着,皮长好了,肌肉非萎缩了不可。这几天忙着准备礼物,加班加点的,总算万事大吉。
十月三十一大早,十三就吩咐道:"容月,今儿就是四哥的生辰,午后我来接你,你可别丢我的脸,让小萍给你扎个好看的头式。"
"知道了,不过十三爷我一小宫女怎么出得去?"
"这你就别管了,四哥和我会安排好的。"十三自信道。
"可别抓住,挨打又是我?"前车之鉴,这皇家的规矩可是馨竹难书。
十三拍拍胸口,乐呵呵地道:"放心吧,你的谢礼准备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边推他出门,边不耐烦地道:"好了,我唠叨的十三爷。"十三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真是受不了,心想到底谁比谁大,越来越自以为是了。回房把小顺子给我找到礼品盒拿了出来,再剪了一块素色的花绸布按现代的包装方式包了起来,再剪了几条红色的长条,扎好,做了一朵小花贴在上面。
中午虽然有点冷,不过太阳当空,借机洗了个澡。用刀休了休眉,我可不喜欢清朝一条竹杠似的眉。小萍把我的头发扎了一个小丫环的头式,上面两个发髻两边分,点缀了几朵小花,下面一条辫子。按我的意思,披着头发到像小龙女的发形了,可是小萍说这样不成,谁让是奴婢呢?
两人正聊着,小顺子进来了:"姐姐,爷让你穿我的衣服去,给这是我的腰牌,爷还说让你带套衣服前。""什么,不是还早着吗?"
"我也不清楚,这是爷吩咐的,让你快去,爷在宫门口等着呢?"
小萍快速的帮我把外衣包好,小李子把我送到宫门口。十三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翘首探望。第一次出宫,心里还是紧张地不敢抬头,把腰牌一亮,快速奔了出来,担心回头,见无事,才放下心来,穿着个平低鞋,竟比十三低了半个头,怪不得这小子把我当小孩了。
走了几步路就上了一辆马车,十三今天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袍,外套一条镶红边的马卦,披着一件斗篷,带着一顶同一色系的帽子。坐在车里还是觉着好冷,身子向后缩了缩,十三忙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给我披上。"爷,怎么这么早就去四爷府上,人家会不会笑你是等饭吃的主?"
他故做神秘的低声道;"今儿先带你到处逛逛去,等傍晚咱们再去。" "十三爷,要让人看见,你带奴婢逛大街,会笑话你的。"
"你不要老奴婢奴婢的可好?爷什么时候当你是奴婢了,咱是朋友不是?"十三盯着我正色道。这话中听,我的眼光总算没错,交这样的阿哥为友,真是三生有幸啊!两人聊着阿哥们如何过生辰的事来,十三还添油加醋地回忆了一些乐事,禁不住大笑出声。
现如今建府的也只有几个皇子,像九阿哥十阿哥这会儿都还住在宫里。过了半个时辰,吵杂声越来越响,掀开布帘一看,是一个集市,原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桥。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十三跳下了车,拉好帘子,让我更衣。我赶紧脱下外面的一层,套上自己的靴子,穿上那件改良的棉袄,带上手套跳下车。十三傻傻地盯着我瞧,我以为脸上有东西,拿手摸了摸脸,他惊问道:"你会变戏法?马上脱胎换骨了,怎么还长高了?""不告诉你!"我故作神秘得说道。
"你手上是什么?"十三抓住我的手问。
我抬起手,转了转道:"线织的手套。"
"好东西怎可独享,给我一只。"还没等我回绝,早被他拿去了一只,这小子还真够迅速的。"十三爷,你也不看看是什么颜色的,那是女子才用的色。"
"没关系,爷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拉起我就走,连忙打开了他的手,我可不想被三百年前古人的眼光杀死。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叫卖声,还价声,车轮声,一派太平盛世的繁荣景像。虽然过两个月就过年了,北方的天气干燥,太阳照得人还是有了点暖意。我怕走丢了,紧跟着十三。难得出来一趟,岂可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又不太喜欢扎人堆,也许是物极必反,谁让我以前是做导游的呢。好说歹说让十三陪我去逛店铺,第一个目标就是制衣铺。
一进门,老板就客气的招呼起来。选了块普通的料子,量了尺寸,想做一件齐膝长的棉大衣。于是画了张草图给他,老板承诺再过数日就可凭条子来取。十三不解的问道:"为何不在宫里做?"
"十三爷真是皇子不知贫民苦,宫里做一件衣服,外头可做好几件呢!"
"原来如此!"他点着头也一脸思索的样子:"下次让小顺子帮你来拿!""谢谢爷了!"
两人又一家一家逛了起来,又找到一家好店,原来是打黄金首饰的。想起打个钢笔头也不错,以后可以蘸着墨写字。还是老样子画了简易图,祥细解说了一翻才搞定。
十三在一旁越来越好奇了,紧盯着我出门,险些摔在大街上。他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道:"你怎地老做些奇怪的东西?敢情今天带你出来是正中你的下怀啊!"
我朝他一揖手:"谢十三爷了,不过我也没钱了,十三爷请我喝杯茶吧!" "正好,刚才转角处有家叫清雅居的茶馆,爷就请你一回。"
将至大门口,见一伙计连吓带骂地把一老一小往外推。那老人白发苍苍,发白的长袍干净而整洁,一脸的沧桑。被伙计这么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两手却把二胡举得高高的。小姑娘十岁左右,两眼泪涟涟的上前去扶,一老一小瞬时抱头痛哭。没看见也就罢了,见了就是我的事。我上前搭了把手扶起老人家,两人看我穿着打扮,忙说:"谢谢小姐!"
一听是江南一带口音,顿生亲切感,思绪一下又飘回到江南。小丫头的哭声把我刚漂走的心,拉了回来。我上前询问道:"老人家可是江南人氏?"
小姑娘见有人关心,仰起会说话的大眼睛,擦拭泪痕问道:"姐姐也是江南来的吗?" 老者忙想阻止,我摆摆手示意他没关系,他才停下上前的脚步。我略蹲与她平视笑问道:"姐姐去过江南,刚才伙计为什么推你们?"
经我一问,小丫头像见了亲人似的,一把抱住我,又哽咽起来。老者拉过她,慢慢述说了起来。老人姓沈,祖居杭州一带。因家乡发生瘟疫,家里只剩一老一小,为了孙女远走他乡。月初刚抵京城,原想天子脚下凭自己拉得一手二胡,可以苦度日子。没曾想京城卖艺之人多如牛毛,如今只有挣一天免强度过一日。今日想在茶馆里讨生计,却被伙计连打带骂地推出大门。
十三也生同情之色,我趁热打铁,拿什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皇子该救人于危难""救人一次胜造五级浮屠"等大话缠他。他笑着朝我摇头,眼眸中却是赞许和默认,于是我扶起一老一小走进茶馆。那伙计一见一老一小又跨进大门,就上来赶,还鄙视的嚷嚷道:"你们两个臭要饭的,怎像茅坑里的苍蝇一样赶不走?"
我上前横在他面前,冷笑道:"这么说你们的茶馆是茅坑了,还挂什么对联,附什么风雅,干脆挂手纸得了。" 十三闻言,轻笑了声转了转身,我就更壮胆了。
伙计被我这么一抢白,脸色涨红即而转黑,一时摸不清我们是何来历,盯着我上下打量。反正有皇子做后盾,在宫里也忍了多时了,这会算他倒霉自找上门。我火火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怎么看人呢?叫你们的头,给我出来。"
十三靠近我,用捂着嘴,在我耳际轻声道:"别太较真,小心爷保不了你。"我也拿手一遮,低语道:"十三爷,今儿你就在旁边看着,摆出你皇子的威风就够了,不要你这只猛虎亲自上阵!"说完朝十三眨了眨眼睛,十三先是一愣,果真一副皇家气势,一扫平时的随和,朝我会意点了点头。
伙计不知所措地盯着我们,相持中,一个二十来岁,身着白色长袍,蓝色马褂,头戴帽子,眉目清秀,文质彬彬的男子走到我的面前。朝我作揖道:"江某就是茶馆的主人,刚才伙计多有得罪,给各位陪不是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会儿觉着自己就是那兵,一时不知如何对答,又不能一下就服软,好似自己理亏,于是上前还礼道:"看江公子也是有识之人,难道没教你的伙计,要笑迎天下客吗?"
伙计听我这么一说,在一旁不停地求饶陪不是,掌柜的微微一笑道:"小姐所言极是,只是江某所开茶馆,素以清静、幽雅而招来四海之客。常有卖艺人进得店来,按座讨赏,打饶茶客的雅兴。故而本店规定,凡是卖艺概不接待,还望小姐体谅!"
说得有理有据,十三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息事宁人。一老一小则一脸悲色,看看掌柜年青有礼,像似个好说话的。于是上前施了个礼,说道:"江公子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各有各的难处。只是你的伙计做事太过粗鲁,沈老伯与小孙女刚才被推倒在门口,身上都有轻伤,能否破个例,让他们挣得伙食。天寒地冻的着实可怜,如果到时店中有客人反对,我定让他们走,可好?"
我算是讹上他了,本来十三要掏银子给他们,可古人很是迂腐,都饿肚了,还说什么不能白拿别人的钱。哎,这年头有些人是宁可恶死,也不要施舍的。掌柜思索了片刻,笑回道:"今天看在小姐的面上,就破个例吧!"
我高兴的对他揖了个恭,拉着小丫头笑哈哈的转了个圈,兴奋地道:"谢谢江公子…我就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嘛。"十三尴尬地朝我使眼色,我忙收起得意忘形的举止。
掌柜见我如此兴奋,把我们都请进雅间,细问事宜。真是不打不相识,与他相谈甚欢,于是互报名字,只是十三和我为隐身份,都报了假名。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说不定凭我多年导游经验,还能在大清一展身手,于是道:"沈老伯,你们可想攒足一年的银两?"
沈老伯的眸中闪过向往的神色,随即又如灯熄灭,叹息道:"小姐,这谈何容易,我只是个卖艺的,能求个今日温饱就很知足了。"
闻此言心里不服,换成三百年后,就是民间艺人,说不准就是阿炳人的级别,自信地道:"沈老伯,化儿敬你人穷志不穷,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之人,今儿一定帮你实现!"
十三和江子俊都淡淡一笑,罢明了就是说白日做梦。江子俊更是以商人的口吻道:"以江某多经商的经验,恐怕不易,难道姑娘想在我茶馆里抢劫不成?"
我撅着嘴,斜倪了他们一眼,不服气地道:"我偏要让你们失望,你们两位先出去,我和沈老伯有事相商,半个时辰后,楼下见!"十三在我耳际嘀咕,好似我给他丢人现眼。我推他出门,他又转身回来,江子俊满脸期待地笑笑离去。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跟沈老伯一说,十三就先跳起来了:"不行,化儿你可不要让爷丢脸,这不是卖唱吗?"
"十三爷,你不要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实其力靠真本事吃饭,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再则别人怎会认得我?"我是从三百年后来的,可没他那么多穷讲究。最后互退一步,不可离人太近。
十三开始只当我是小孩玩家家,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望着窗外,听到声音,"唰"地转头过来,眼中的惊讶,让我更加有了自信。康熙是个全才,这些阿哥的艺术细胞定也不同凡响。
同是江南人,虽然越剧这时代还未见影,但是一种剧种形成都吸收民间的精华。沈老伯不愧是艺人,我唱的曲只听一遍就能拉出个大概。小丫头芳儿也在一旁认真地学着。只是时间有限,半个时辰后,我们按约下楼。
茶馆小巧,成四合院式,分上下两层。进门边上是柜台,正中挂松竹梅岁寒三友图,两边贴茶道对联。正对门就是左右而上的扶梯,所以相交之处正好是一个小平台,楼下坐的都是些普通的客人。
我上前站定后,做了个揖,环顾四周,清清嗓子道:"各位在座的茶友,小女子与这两位沈家祖孙萍水相逢。寒冬腊月已至,他两人却无厚衣可暖,无米可炊。小女子本应相助,只是出门未带银两。天子脚下相必各位都是有识之士,众人拾柴火焰高,能否伸出援助之手?当然不是白拿您的银两,小女子今儿就在此为沈家老小义唱一回,如果值得一听,请着情给赏!"
我说得卖力,却无几人响应,大都脸生淡漠之色,想想也是这年头可不似三百年后,那些个歌星受人追捧。如今卖艺是低微人群,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易。示意沈老伯先拉二胡,我随着音拍跟进,事到如今,只有一博。但我可不似古人卖唱,只取悦他人,我是为唱而唱,唱出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