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带渐宽 作者:江山不孝/瓷话
文案

她忍无可忍:上个星期头疼,昨天脚崴,今天又怎么了?
男人掐灭烟,深邃的眼盯住她:心病。
小弟甲:我以为我们老大一直走的是高冷路线
小弟乙:原来我们老大心里奔跑着一匹野马
他有心病,一人可医。
我不要脸,我只要你。

食用指南
1.甜宠,1V1,HE
2.无意外日更
3.扫雷:昔日忠犬黑化成狼
4.打滚求收藏,小天使们真的不来一发收藏吗(星星眼)
5.逻辑死,作者胡扯技能点满,考据党慎入~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行,谢楚清 ┃ 配角: ┃ 其它:甜宠

 

第1章

  暖阳和煦,市中心人民医院。
午后的医院走廊一片安静,空气中隐隐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这一片是住院部,过道两侧都是紧闭着的病房门,谢楚清一路走来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按着门牌号扫过去,停在了一扇门前。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从房间里传出了一道甜软的女声。
“…底料是我用高汤煮的,面再不吃就该坨了,阿明你就委屈一点嘛,先吃两天素面,等过两天…”
谢楚清的动作随着这句话顿了顿,嘴角一抽,刚想把门关上却已经来不及了,白漆木门随着自己开门的动作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病房里的两人听见声音停住了话头,齐齐地朝门口看来。
入眼的是间单人病房,阳光透过米色纱帘照进来,花篮果篮摆了满满一床头柜。床上的男人被全身上下的纱布裹成了只白粽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只剩下头还能稍微转动。床边坐着一蓝裙姑娘,手上还端着保温盒,看这动作姿势,上一秒种两人应该还处在贴心喂饭的融洽气氛中。
谢楚清反手关上门,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眼男人。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心虚地跟着笑了笑。他本来应该是长得眉清目秀,这气质往哪儿一站都是个惹眼的花花小少爷,可惜此时此刻他脑门和眼角各贴了一个卡通创可贴,粉色y的图案理所应当地印在那张脸上,让人怎么看怎么滑稽。
谢楚清还没开口,蓝裙姑娘就已经注意到了两人无声的眼神对视,立即如临大敌地放下保温盒:“你是?”
“我是他姐。”
眼前年轻女人的眉眼精致,肤白貌美,看着有两三分熟悉。她面容昳丽,穿着一身休闲装,黑白细纹的收腰衬衫将她的腰段衬得婀娜窈窕,举手投足间带着股从容端方的气质。
蓝裙姑娘从头到脚打量完,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慢慢红了眼眶:“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姐?”
“…”男人本能地觉得太阳穴开始疼了,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玲玲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上上回是直系学姐,上回是法学院的那个学姐,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蓝裙姑娘一口打断,越说越愤懑,“要不是你整天撩这个撩那个的,现在能躺在病床上吗?啊?你背着我去party我也就算了,明明喝酒了还非要逞能,你要是昨晚找个代驾,现在不就没事了吗?”
蓝裙姑娘显然憋了一肚子的话,本来碍着男人是病号没发脾气,此时却完全被勾起了情绪。她还想再控诉两句,话到嘴边时被一旁传来的笑声给堵住了。
“谢楚明,你可以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还在外面认了这么多姐?”谢楚清好整以暇地靠着门板,正憋笑憋得痛苦,缓过气来后才看向蓝裙姑娘,“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这个小王八蛋是我弟。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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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蓝裙姑娘走后,谢楚明眨巴着眼望向谢楚清,欲言又止地用余光瞥向床头的果篮:“姐,我想吃苹果。”
他脑袋上缠了纱布,手也打着石膏,被架起来的小腿还上着夹板,整个人可怜兮兮地躺平在床上,完全没半点平日里小少爷的嚣张气焰。而谢楚清不为所动,拿起一旁的病历看了两眼:“髌骨关节软骨损伤,多处骨折…打架了?”
“没打架。”谢楚明斟酌词句,“不小心撞的…”
谢楚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谢楚明从小跟在他姐屁股后头跑,他姐什么语气什么神态、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他一清二楚。小少爷仗着有家里撑腰,从小熊到大,怕的人不多,谢楚清算是其中一个。
因此他敢打包票,现在她的脸色不算太好。
“真没打架,昨天晚上去了一个哥们儿的庆生趴,回来的时候喝的有点多,然后不小心开车…撞柱子上了。”谢楚明装可怜,“姐,我半边头发让医生给剃了,大腿里还给打了钢钉,全身疼着呢,医生说我这身伤没三个月好不了。”
言下之意,他都这么惨了,当姐的就不能给削个苹果吗?
“活该。”谢楚清合上病历本,“驾照吊销了没?”
谢楚明点头,就差没挤出两滴泪来了。
“干得漂亮,我早就看你那辆车不顺眼了,就算不吊销驾照,我早晚也得替天行道把你那辆车的轮胎给卸了。”
“…”你是我亲姐吗?
谢家就谢楚明一个男丁,生下刚足月的时候就长得跟洋娃娃一样好看,因此从小姑姑婶婶没有一个不把他捧手心里宠的。谢父在生意场上忙得早出晚归,根本分不出精力来管教小儿子,再加上谢母对谢楚明溺爱过度,于是就促成了这个一代小霸王的茁壮成长。
谢小少爷自小性格乖张,自封为三街六巷的孩子王,今天上树掏鸟窝,明天下河抓泥鳅,后来家从乡镇搬到了大城市里,总算是消停了点。
而没收敛两年,这位祖宗又开始耐不住了,打架是常有的事,每回出了事就得谢母兜着,想方设法地在谢父面前瞒天过海,偶尔有一两次瞒不住,遭一顿谢父狠收拾,这才又消停几个月。
好不容易顺利上了大学,小少爷却迷起了超跑,买了辆法拉利,砸钱把马力改装到了1000匹,隔三差五载着小姑娘顺着绕城环线兜风。车刚改造完的那天,谢楚明邀功似的请谢楚清坐过一次,坐完后她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之后一看见她弟这辆炫银的法拉利就想上去卸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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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阳光开始稀薄下去,显然已经到了饭点。
谢楚明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怎么进食,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谢楚清用刀将削好的苹果切开,戳了牙签送到他嘴边。他艰难地仰着脖子吃了两口,开始得寸进尺:“姐,我饿…”
床头柜上的保温盒里还放着之前蓝裙姑娘带来的面条,正冒着白腾腾的热气,谢楚清刚把它端起来,就听见床上挺尸的人幽幽开口:“我不想吃那个面。”
还挑食?
谢楚清挑眉,放回了保温盒:“不吃面就只有医院餐了,你挑一样吧。”
“面里有蛤蜊。”他海鲜过敏。
她无可奈何地拎包:“行,我下楼去买。”
“我想吃对街那家的牛肉面,再带一份京酱肉丝。”谢楚明回忆,“他们家的干炸丸子和爆肚也不错,要是有驴打滚也带一份,还有…”
“…”谢楚清笑眯眯的,“我知道一家老牌子的口味更不错,你吃红烧牛肉的还是香菇炖鸡的?”
“那就红烧牛肉的。”谢楚明兴致勃勃地多问了句,“哪家啊?”
“康|师傅。”
…方便面?
谢楚明睁圆了眼,正受伤地打算控诉:“谢——”楚清你真的是我姐吗。
“想吃别的?也行,我打个电话叫沈阿姨做了送过来。”
那家里不就知道他又闯祸了?
谢楚明见她真的要摸手机出来,立马狗腿地改口:“…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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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谢楚清还是去对街那家餐馆打包带了份回来,医院到对街途中要经过一个小公园,正是黄昏夕照,她挑了条公园的小径顺路走回来。
公园挨着医院,平时有不少病人家属过来闲逛,现在这个时间点却是没什么人。园中牡丹和海棠粉白相簇,她刚走过一段路,就被隐隐细微的啜泣声给拉回了注意力。
中央喷泉后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面前正趴着一条气息奄奄的拉布拉多。小女孩听见脚步声,抽噎着抬起头来,瓷白的小脸上泪痕满布,长密而卷翘的睫毛上也挂着泪珠,哭得直打嗝。
金发碧眼,是外国人?
小女孩见谢楚清走近了,连忙停止了哭声,手足无措地哽咽着开口:“阿、阿姨,它刚刚吞了塑料袋…吐不出来,难受…”说的是中文。
拉布拉多安静地趴在地上,眼皮也耷拉着,嘴边的地上已经流了一滩口水。谢楚清手上还拎着东西,见状顺手将袋子放在了喷泉外沿上,蹲下身仔细检查狗的状况。
宠物吞塑料袋的情况不算罕见,有的大型犬两三天后自己就能排出来,再不行就只能送医院检查催吐,问题倒不是很严重。看这条拉布拉多的反应,现在应该需要有人把它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去。
仔细看了半晌,她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小女孩:“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还有的,哥哥去打电话了…”小女孩瘪嘴,四下环顾了一周,倏然把视线停在了谢楚清身后。她眼睛一亮,而后破涕为笑,“哥哥!”
谢楚清还停在蹲着的姿势,听见小女孩的叫唤,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她身后不远处的小径中走出一个男人。后者手上的手机还没收回去,对上谢楚清回头的眼神,步伐一顿,彻底停住了脚步。
男人的五官长得极其俊朗,鼻梁高挺,黑眸深邃。他穿着条深海军蓝的纯色衬衫,黑色的休闲裤纤尘不染,从谢楚清的角度望去,他颀长的身形被包裹在了暮色黄昏中,却偏偏泛出一股冷意。
“…”
她愣怔半晌,慢慢站起了身。
刚刚蹲得太久,脚已经开始发麻,而此刻谢楚清却觉得麻的不仅仅只是脚,她的全身每一寸都在见到男人脸的那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像是寒毛瞬间被喷上了固定啫喱,动弹不得。
小女孩扑上去抱男人裤脚,带着鼻音开口:“哥哥,这是我刚刚碰到的阿姨…狗狗病了…”
男人低头牵过小女孩的手,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接着抬眼继续盯着谢楚清看。
这道目光仿佛是带着实质性的。男人略微眯起的眼中暗潮汹涌,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抿起的薄唇似乎还带着些笑意。
“…”谢楚清能指天发誓,眼前这个笑容绝对算不上友善,他这个表情,说是下一刻把她生吞活剥了也不为过。她被男人看得头皮发麻,心中警铃大作,恨不得当下立即转头就跑。
然而在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自己今天穿的细高跟后,谢楚清笑着转移话题:“…差辈分了啊,怎么她叫你哥哥,到我就是阿姨了?”
男人并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这才缓慢开口。
他的嗓音低沉清冷,却咬字极重,像是每一个音节都反反复复念过后才说出口。
“谢,楚,清。”

第2章

  这一声叫得感情饱满,还连名带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弃怨夫千里追妻呢。
谢楚清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她脑子里闪过这一句,下意识地瞥了眼男人此刻的神情,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边往后退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顾行,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的语气寻常得像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顾行眯了眯眼,直接忽略了这个问句,他盯着她沉默半晌,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手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哎,顾行你怎么突然挂了啊?刚才不还说得好好的吗,”电话另一边,李唐绪窝在老板椅中转了一圈,优哉游哉地跷二郎腿,“老徐那边跟投资方谈得差不多了,就等谈妥后签合同,到时候资金定下来,新项目也能开始着手做了。这个项目是你家老爷子特地叮嘱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话还没说完,被顾行开口打断:“唐绪,我这里还有点事,这件事等下再谈。”
哟呵?在工作狂的眼里还有事情能大过公事的?
李唐绪一听感了兴趣,也没听出来对方语气中的异样,坐直了腰:“有什么事能劳驾您把工作放一边啊?”末了随口调侃了句,“让我猜猜…难不成在泡妞呢?”
当然李唐绪这句话问得没个正经,也没指望着顾行能回他。
总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心照不宣,顾总就是个行走的工作狂辐射器,所到之处没有不哀嚎一片的。这几年来有不少分公司的海归女精英挤破头想往总公司跑,冲着谁来不言而喻,但再热情也架不住这位顾总面冷心冷,不解风情到连李唐绪都看不下去,好几次都恨不得能直接往顾行床上塞个女人。
顾行闻言顿了一秒,看向眼前正小步往后挪的谢楚清,沉声“嗯”了一声。
“嗯?嗯是什么意思?被我说中了,真在泡妞?”李唐绪瞪大了眼,“谁啊?”
“谢楚清。”
“…”
那边李唐绪愣神盯了被挂断的电话足足十分钟,连秘书什么时候进来了都没注意到。新来的女秘书长得甜美可人,将文件放在桌上后还贴心地问了句:“李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李唐绪慢慢转过头,这才回过神来,不顾形象地把手机一把扔在了桌上,半天憋了句:“…我靠。”
谢楚清啊!我靠!
先不去管这两人是怎么重新碰上了的,光听着刚才顾行在电话里那语气,他就知道一定会有好戏看。李唐绪两眼放光地摸了摸下巴,转头问一旁的小秘书:“小林,我知道你机灵,我看你都来了这么久了,顾总那边应该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吧,他有没有提过今天要去哪里?”
小林:“没有。”
李唐绪八卦的表情冻结在了脸上:“…你这话我没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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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楚清见顾行挂了电话后二话不说地径直走向自己,最先反应是想溜,但无奈她脚边还趴着条病怏怏的拉布拉多,要是这个时候置之不理,怎么都说不过去。最终职业道德还是战胜了条件反射,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他过来。
被顾行牵着的混血小女孩一边抽鼻子一边揉着眼打量她,眼泪汪汪的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小女孩蹲在拉布拉多旁,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耳朵,抬头问:“哥哥,它会好起来吗?”
“如果只是吞了个塑料袋,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一般的狗都会自己排泄出来。”谢楚清有意避开顾行审视般的目光,“像它这样的情况要稍微严重些,但送到附近宠物医院去检查催吐就应该没事。”
小女孩闻言望向她,再看了看沉默的顾行。
谢楚清噎了一下,她刚才语速有些快,很显然这位混血小姑娘没听懂她的话。她转向身旁的男人:“你——”
“你在附近的医院工作?”
她一愣:“没。”
“这么久没见,方便的话,留个电话?”
顾行这句话像是问得很随意,但手机却已经拿在了手里,他修长的手指划开屏幕,点开添加联系人一栏,接着抬眼看了过来。
谢楚清心想躲这位还来不及呢,她是嫌日子过得够平静才敢把电话号码给他。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刚想开口拒绝,一眼瞥见了他的神情,到口的说辞顿时被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的眼神毫不遮掩。
如果说刚才顾行的眼神中只有审视和探究的话,现在就已经完全变了样。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唇上,眸色渐渐加深,像是一只已经锁定猎物的黑豹,潜伏在最深最浓的夜色里,隐忍嗜血,低调却危险。
谢楚清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她毫不怀疑,要是眼神能化为实质的话,这会儿自己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就说怎么这两天眼皮老跳,原来还不是因为谢楚明那个小祖宗车祸出事,真正要出事的人…是她啊!
见她沉默半晌,顾行收回目光:“既然要送宠物医院,那谢医生知不知道附近的宠物医院怎么走?”
“…”谢楚清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开口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回答得无比坦然,“人生地不熟,还是要麻烦你带个路了。”
鬼信啊。
他对b市要比她熟悉得多,这里是二环闹区,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附近有哪些宠物医院?想是这么想,但看着对方不容置疑的态度,谢楚清迟疑了片刻,看了眼一旁红肿着眼的小女孩,认命地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这家宠物诊所离这里不远,不堵车半小时就能到。”她拎回外卖的塑料袋,退后退后再退后,“真是不巧,我现在手头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根本不给对方接话的机会,保持着微笑转头就离开了。
顾行望着谢楚清落荒而逃,垂眸看向手中的名片,拇指贴着纸面摩挲过去。递过来的名片素底白纹,最上方印着一行“b市馨宠宠物医院医师”,中间用烫银的正楷印了“谢楚清”三个大字,最下方是医院的地址与联系方式。
顾行将这三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眉头皱了起来。
宠物医院…
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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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上还躺着个嗷嗷待哺的谢小爷,谢楚清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他望眼欲穿的目光。
谢楚明呈躺尸状眼巴巴地在床上等了两个小时,期间护士进来换过一次吊瓶,怕他无聊就顺便替他开了电视,将频道调到了家庭伦理剧。他全身一动不能动,硬生生被逼着听了两个小时的爱恨纠葛与撕心裂肺,这会儿投向谢楚清的眼神有如见到了救星。
“姐,快快快,快把电视关了,再听下去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他满脸的痛苦,“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半路上被人拐跑了呢。”
说对了,还真是差点被拐跑。谢楚清腹诽了句,将袋中的餐盒一样样摆出来,抽空看了眼电视。
屏幕上的演员正歇斯底里地朝另一个人吼“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惹上你”,谢楚清闻言晃了下神,接着毫不犹豫地关了电视,哭着心想,这简直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心情写照啊。
她放回遥控器,开了餐盒:“明天我下班了来看你,你这事不想让家里知道,中午就没人来照顾你了,将就吃下医院餐吧。”
谢楚明倒是不在意,就算他姐不来,医院里还有小女朋友照顾着,今天让姐来只是方便通个气,到时候在爸妈那边好瞒着点。
谢家家教严格,谢父对谢楚明这个独子的要求更是高,上个月小兔崽子被抓到凌晨高速飙车这事的气还没消,现在要是让谢父知道他又酒驾,后果简直…一言难尽。
“反正我妈下个月才回国,姐只要你不跟爸说,想我怎么着都行…但要是给他知道了,我这条腿还得再断一次。”谢楚明全身绑满了绷带纱布,像只可怜兮兮的白粽子,“你都不知道上回飙车被抓的时候,他来局子里把我领回去的时候怎么说的,一句话把我整个月的零用钱给扣了,卡冻到现在,修车钱都没给我剩下。”
要不是他拼死护着,爱车现在可能已经被锁在车库里扬尘了。
谢楚清乐了:“那你怎么总爱跟爸对着干?”
白粽子艰难地拍床板:“谁跟他对着干啊,是他非跟我过不去!”
都说严父出孝子,这话的后半句到了谢家却转了个弯。谢父当年白手起家经营事业,手下的产业从一开始的合资小公司渐渐走到了今天的大企业,而身为谢家独子,谢楚明从小就被委以大任,谢父希望儿子大学主修金融,将来也能继承家业,但谢楚明却志不在此。
谢小少爷之前一心想折腾点设计,当初选大学的时候连学校专业都挑好了,而临到提交截止日期时又被谢父硬生生地换了下来,为此父子俩还大吵了一架。当时谢楚明气得要断绝关系离家出走,被谢母好说歹说劝了回来,最后人是回来了,但父子俩的关系却大不如前。
想起来就气。谢楚明转话题:“不说这个了,反正他最近忙着公司里的事,也没这个闲工夫来管我。”
“对了,”清了清嗓子,他继续问,“姐你刚回来没多久…碰上顾哥了没?”
“…”谢楚清正在削苹果,闻言一个用力,苹果连皮带肉地削了一大块下来,她平静地扔了苹果皮,一眼看了过来。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问这个!谢楚明神经一紧,后悔地缩了缩脖子:“我、我就是随便问问,真没什么别的意思,天可明鉴啊!姐你要相信我,我听你的话,这几年从来没去找过顾哥。”
谢楚明偷偷补了句,当然,都是顾哥找他的。
要问谢楚清现在有哪些不想见的人的话,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顾行,没有之一。而就不久之前,她一时头昏脑热就直接把名片给了他…
谢楚明心惊胆战地看着被|干脆利落地切成瓣的苹果,微不可察地往床里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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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一会儿,到了查房的时间,敲门进来了两位拿着病历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