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已经坐楼下饭堂里吃上早点了,也没闲着,想着上山以后的说辞,不经意抬头看见楼梯上下来的杨喜,噗——
一口粥喷了出去,长这么大他没这么失礼过,拿出布巾忙擦了擦嘴,从来没这么后悔,他今天不该穿这件月白色的袍子,以前一直觉得这颜色不错,穿着挺潇洒,现在忽然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居然有人可以把这颜色穿的这么猥琐。
要不是杨喜尚且算清秀的脸蛋和两条长长的大辫子还算看得过去,他马上就回房把衣服换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这丫头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杨喜一看见狼哥,快步跑过去,麻利地坐罗通对面的椅子上,阳光灿烂的说了声早,立马开吃。
自从挨饿过后,她向来秉承着,有的吃赶紧吃,吃完再说别的,肚皮饱再礼貌。
罗通彻底没胃口了,坐那里打量狼吞虎咽的杨喜,这可真是...奇葩啊,居然有女子这般旁若无人粗鲁不文还理所当然,虽然小点儿,好歹也是个女的吧,出身也不算太差,怎么混到这个份儿上了呢?
杨喜无视狼哥打量的目光,全神贯注一手包子一手筷子一手...真恨不得三只手了,风卷残云,一点儿不比罗通刚刚吃的少,吃完了自己也有点儿惊讶,低头看了看被乱七八糟的衣物掩盖的肚子,不大鼓,怎么就这么能装呢,怪哉!
杨喜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份,从地上的薄雪看出来了,大约在冬季。
被罗通扔上马背,因为今天就能见到圣母,所以又把昨天晚上叮嘱杨喜的话说了一遍,直到杨喜保证听话,这才策马而去。
本来还不觉得,这一坐马背上,杨喜觉得自己的小pp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这马跑的又快,颠的刚刚吃过早饭的她胃里直翻个儿,ND,自己该不会晕马了吧,耳边的小凉风嗖嗖地,不管了,一头钻进狼哥怀里,把大氅一捂,就当狼哥身怀六甲一朝分娩孩子八岁了吧。
罗通看了一眼,也没搭理她,只要不惹事儿给他找麻烦,随她折腾去吧,但是里面的袍子是说什么以后也不会穿了,这种颜色的衣物也不穿了。
彻底被恶心到了。
下午的时候两人到了一座大山的脚下,罗通在山下的小村落里找了户人家要了两碗热水和杨喜就着干粮吃了,马匹也寄存到那户农户兼猎户家里,给了点银钱,让好好给照料着,两人就步行上山了。
山里的气温明显比山下低多了,风也大,吹的四周的林子呜咽作响,很有点儿瘆人。
两人沿着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上山,走了一个多小时,杨喜觉得有些顶不住了,冷不说,肚子也有些饿了,刚吃的干粮不知怎么,貌似不顶饿,她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吃的也不多。
这么恶劣的气候,自己能爬一个多小时的山,杨喜已经很佩服自己了,她可是小跑儿啊,前面的饭票可没有一点儿迁就她人小腿短的意思,大步流星的一路走着。
“六郎官人大哥啊,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儿吧。”杨喜忍不住要求暂停了。
罗通稍微放慢了脚步:“不行,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
“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她实在累的慌啊。
“那你慢慢歇,山里可是有野兽,别怪我没提醒你。”声音跟空气一样没有温度,继续走。
杨喜向周围看了看,没看见什么野兽,前世旅游的时候爬山貌似连只松鼠都难得见到,这个时代...靠啊,武松打虎!有老虎!
有老虎,可她不是武松。
赶紧追上前面走出去老远的背影一把抱住眼前飘拂的大氅,NND貌似裘皮啊,摸着就暖和,也不走了,紧紧抱住罗通的大氅后襟,任罗通拖着往前走,正好地上有雪,可以滑行之。
罗通只觉得脖子差点儿被勒断,停住脚步头也没回:“松开。”
“不松,要么你背我,要么拖着。”她除了胳膊还有点儿力气,腿可是有些打晃了。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沟里去!”罗通开始怀疑这麻烦东西到底能不能管用,他带着是不是个错误。
杨喜抱着大氅就开始嚎啕:“爹啊~~娘啊~~让我跟你们去吧,你们赶紧来带我走吧,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一边哭着一边把鼻涕眼泪往大氅上抹,罗通真想抽剑把这截儿大氅削去算了,不过估计正好称了这丫头的心思,有可能立马拿去当狐狸围脖围上,太无耻了。
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一脚把杨喜踢沟里去,好歹他也费了不少劲带过来了,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小要饭的,大氅穿着也咯应,伸手扯开颈间的丝绦系带,大氅立时脱了下来,几个抖落,把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杨喜打包个严实,拎起来往肩上一扔跟扛个口袋似的,脚尖点地,几个纵跃兔起鹘落便出去极远,不知道比刚才快了多少倍。
这一下子搭了顺风提速便车的杨喜可倒是省了力气了,可没一点儿喜悦,先是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地被折腾了几个个儿,然后又被大氅蜷成一团,最后跟个猪仔似的被装袋子里背走了,这比晕马厉害多了,现在改晕飞机了。
胃里翻了翻,嗓子有些不舒服,委屈的直想掉眼泪,估计是刚刚掉的多了,居然没掉出来,瘪瘪嘴,猫着吧。
压抑着那股不适,她可不敢真吐出来,那样儿的话,她毫不怀疑,这位狼哥一抖手就能把她扔进山道边上的深沟里去,怕被她玷污了,然后立马能窜出三百六十五里路去。
抱着胳膊蜷缩在斗篷里,腾云驾雾一般,就在杨喜昏昏欲睡的时候,‘飞机’终于降落了,她被连着大氅随手扔地上了,感觉一阵迷糊倒也摔不疼。
在地上打个滚儿继续围着大氅,杨喜整个人跟球似的亦步亦趋跟在罗通身后,随他进入一所敲开的宅院,其实是围着栅栏的几间木屋,其实天已经暗了下来。
给他们带路的是一个还算利落的仆妇,三四十岁的样子,荆钗布裙,身子看起来倒是很结实。
带着罗通二人进了中间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前面开门把罗通让了进去,妇人关上门却没有进去。
屋内灯光有些昏黄,但是倒也能看的清楚,以为穿了青色长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端坐在桌子旁,手里乌黑发亮的拐杖跟老太太的目光一样清幽。
罗通很是规矩地上去见礼:“晚辈罗通见过老人家,老人家一向可好。”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坐吧,后面的孩子是谁?”
罗通尚未坐下,既束身道:“晚辈在路上遇见的无佞府杨家的后人,因父母俱丧,流落在外乞讨为生。”
老太太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遂开始打量起杨喜来,杨喜也凝神看向老太太。

第四章 终于遇见好人了
这老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梳的一丝不苟,精神健旺,腰身笔直,面容十分端正,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位绝色美人,尤其那双眼睛,摄人心魄。.WenXueMi.CoM
而老太太也是十分讶异,一看杨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益发显得人有些娇弱惹人怜爱,纵使披着长大的斗篷拖地拖出去老远,里面衣物也是穿的鼓鼓囊囊,也掩饰不去有些面黄肌瘦的事实,不禁有些怜惜,招手让杨喜来到近前,就着灯光打量一番,看着杨喜却对罗通冷道:“你舅舅做的孽,浴血殒命的不得安息,作奸犯科的倒是风光的紧,造孽!”
罗通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儿,天下间敢这么说他舅舅的屈指可数,老太太他可惹不起,况且他还有求于人。
至于杨喜,狼哥都怕的人,她自然要巴结,越发的扮可怜扮伶仃扮娇弱,楚楚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被抛弃的小狗似地看着老太太。
纵然老太太也是个历经沧桑的,一颗坚硬的心也被她看的融化了。
事实上,她觉得现在自己确实是相当的可怜。
当晚,杨喜被老太太让仆妇安排去了另一间屋子住下了,虽然木屋简朴,生了热乎乎的炭火炉,倒也温暖,杨喜也不管那么多了,看样子老太太对她还算不错,先好好睡一觉是正经,今天这一天也把她折腾坏了,头一沾枕头,连想忧郁一下自己倒霉的命运都没来得及,就睡着了。
罗通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老太太人称梨花圣母,确实也是个看破红尘隐世的高人,因为种种原因,任罗通也是个世俗里跋扈的主儿,在老太太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
看杨喜出去后,当下向老太太说明了来意:“老人家,晚辈这次前来叨扰,还有一事望老人家成全,晚辈不胜感激。”
老太太凝神打量罗通一番,几年不见,这孩子倒是越发出息了,表面上却不置可否地:“看起来你是一直没忘那件事情,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求老身?”
罗通咬了咬牙,更加恭敬:“罗通寝食难安,不敢有一时或忘,还望老人家能借我‘流光’一用。”
老太太手抚拐杖的凤头,眼睛看向虚空不知名的某处半晌才道:“上次我就说了,我不会借你的,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忘了吧,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你父亲临终不是都释怀了么。”
罗通索性心一横,坚定地道:“老人家,我父亲可以不介意,但是毕竟因他而死,我身为人子,却不能无动于衷,您老说吧,要怎样才可以借我‘流光’一用?”
老太太摇头:“我不会答应你的,虽然你带了个女孩子来给我,好意我心领了,明天早上你就带着她走吧,我年纪大了,想省些心力了,至于桃花和莲池那边,也已经熄了这个念头了,多说无益,下去歇息吧。”
虽然早知道有可能是这个结果,罗通还是觉得心情压抑,脸色也很难看,老太太不是一般的人,自然不会跟他耍花腔打诳语,无奈起身告辞,在仆妇的带领下,去了自己房间歇息。
罗通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却说杨喜,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闹钟响,又伸手出去划拉,还是摸了个空,习惯使然,怕上班迟到,本来工资就不多,再扣点儿,一个月白忙活了,忙睁开眼翻身坐起,满屋子的漆黑这才让她回神儿。
对着一屋子的黑暗,她真想这就是做梦,她没来这啥米也没有的劳什子大宋,早上起床还可以喝到小区门口的小摊上的五彩豆浆或者八宝粥,包里塞着一块德芙的巧克力,或者糖炒栗子......
正在做着梦的杨喜被屋子外面不时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惊醒,刚刚她就是被这声音叫醒以为是闹钟来着,听这声音不对劲儿啊,杨喜忙穿上棉袄棉裤悄悄摸了出去。
寄人篱下,随时随地还是做好逃难的准备,回头又背上自己的小包包围上狼哥的裘皮大氅,跟个球似的悄悄滚到房门那里,把门推开一条缝儿往外瞧去。
只见被月光和地上积雪相互辉映的很是明亮的庭院里,一个穿着黑衣蒙面手持宝剑的黑影儿和...拿着风头拐杖的老太太!两人正斗的翻天覆地不亦乐乎,那清脆的密集的叮当声,就是他们兵器相交的时候传出来的。
杨喜张开的嘴几乎闭不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侠?
那位伺候老太太的仆妇也不见踪影,只有老太太手持风头拐杖,还是那身素色的衣服,但是身手之利落,不看容貌根本看不出来是位老人,兔起鹘落简直如一只轻盈潇洒的白鹤,在庭中跟一只外面来的野鸟老鹰斗法。
黑衣人也就是那位野鸟,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映着月光,杨喜只觉得一片雪光上下飞舞寒气逼人,根本看不清路数,但是隐约感觉,貌似两人有些棋逢对手的意思。
两人一会儿庭院中一会房顶,杨喜感觉看的不过瘾,悄悄推开门出了房间,隐匿在木屋拐角房檐阴影处,这位置既能看清整个院子的情形,又不容易被发现,这千载难逢的现场武侠片,可不能错过。
看现场和看电影,那是绝对不一样的,杨喜感觉老有气氛了,要不是还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的,早跳出去给老太太加油当啦啦队助阵了。
老太太和黑衣人在房顶叮叮当当的从这间房打到那间房,居然到了杨喜所在的房顶,杨喜的位置,有房檐挡着,抬头根本看不见,正在她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从房上掉下来一个东西,黑乎乎的直接掉雪堆里了,连个声音都没有。
啊?
杨喜盯着眼前那堆雪,又抬头看了看房顶,没敢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跳下来一剑把自己剁了啊。
正在这时,房顶上的两人也停止了打斗,老太太的声音传了下来:“你走吧,以后别到梨花坡来了。”
黑影没声音,片刻即从房顶跃出了庭院落到篱笆墙外面,然后几个纵跃没了人影儿。
杨喜傻眼,真想冲出去喊:“狼哥大官人,别丢下我啊~~”但是没动,人都没了,喊也白喊。
没错,那黑影儿就是罗通,杨喜对帅哥美女天生就比较嗅觉灵敏,不用看容貌,只要见过一次,下次就是看个背影就能认出了,当然前提是此人确实得是一定级别上的俊美,否则她可记不住。
让杨喜纳闷的是,这里就这么两个人,你穿上马甲蒙上脸人家也能知道是谁啊,这狼哥至于笨到这个地步么,听老太太的意思,也知道是他啊,搞不懂。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又成了孤儿了,呜~~~
老太太很快下了屋顶飘然落到庭院中,看了杨喜所在的方向一眼:“你跟我进来吧。”
球似的杨喜无奈,垂头丧气地跟在四平八稳悠然漫步的老太太进了她的房间。
老太太点亮桌上的灯,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蔫头耷脑的杨喜:“你也不用难过,先在这里住下,来年开春,我再安排你回京城跟家人团聚,我这里虽然不是富贵之乡,但是倒也衣食无忧,你看如何?”
她还能如何,这深山老林的,上来坐飞机,下去也没有滑翔机,老太太不送她,她也不想被老虎吃,遂点头:“那就打扰老人家了,杨喜虽然年纪小,但是烧火做饭收拾屋子做些家务还是会的,定不会给老人家添麻烦。”
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吧,不然无亲无故的白吃白喝人家,她也过意不去。
老太太听了这话从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脸上神色柔和了很多,心里某处多年不被碰触的柔软居然有股热流通过,不禁对杨喜又怜惜了几分,招手:“你且近前让我看看。”
杨喜走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把杨喜的双手拉过来摸了摸,又摸了摸杨喜的头,叹了口气,面容难得一见的慈祥:“你且安心住着吧,天气暖和了,如果你想回去,婆婆自会安排,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是吃穿用度倒是不缺的,也不要拘束,跟家里一样。”
杨喜感动的眼泪立时流了下来,可算有地方吃饭了,她终于遇见好人了,呜~~~
她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第五章 淡定地拜师了
杨喜自此算是在神女山梨花坡安身了,说是梨花坡,实际上也是一座陡峭的山峰的阳面,四周极目而望都是梨树林。wwW.WenXueMi.coM
这里除了梨花圣母和她那位手脚利落的仆妇,现在又多了个杨喜,既然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自然要付出劳动,杨喜平时便帮着那仆妇,现在知道了叫做宝姑,帮着宝姑做饭洒扫庭除生火劈材做些零活儿,每天也是早早的起床,跟着忙活的欢实。
开始两天宝姑对杨喜有些不假辞色,不大爱搭理杨喜,杨喜为了肚皮,自然也不敢计较,仍然笑脸迎人,自动忽略人家的冷脸。
甚至能做样式精致的花卷面食和炒菜的味道,都很得梨花婆婆赏识,宝姑这才逐渐的颜色好了起来,偶尔也能跟杨喜讨论几句关于和面或者熬汤的一些小窍门。
杨喜别的不怎么样,在饭店工作了几年,对吃还是很在行的,虽然做的不多,但是知道的却不少,又是着意要巴结人家宝姑,自然有问必答,并且抢着干活。
逐渐的跟宝姑关系也改善了,同时杨喜也知道,她们这梨花坡附近还有两座山,一个是桃花谷一个是莲池,外界人称桃花圣母和莲花圣母,据说和着梨花圣母三人都是莫逆之交,很多年前一起隐居此处的。
杨喜虽然好奇,可大冬天的,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山路都封上了,除了小院子四周几里路还算平坦的地方,外界根本出不去了,再说也没什么好景,遂老老实实的每天吃吃喝喝干点儿活儿。
但是活计也不多,杨喜没事儿就拿着木铲铲院子里的积雪,宝姑只扫了一条路出来,有几堆积雪杨喜看着碍眼,最重要的是,看着每天成群结队的麻雀碍眼,打算收拾利落了,弄个簸箩看看能不能逮一些,来个辣炒麻雀儿什么的,或者烧烤也行啊,这山上每天除了咸菜干菜豆腐什么的,还有几只下蛋的老母鸡也休了产假,也看不见正经肉啊。
人家两个老太太要茹素修禅什么的,杨喜可馋死了,早看每天来来往往的麻雀眼红了,要不是能耐有限,都想去林子里弄两只兔子野鸡什么的解解馋了,不过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兔子野鸡跑的快。
杨喜身上的衣物也因为闲着没事儿,在宝姑的帮忙下,都改的合身儿了。棉袄棉裤把面子里子都拆下来洗干净又缝上了,外面也穿了宝姑用杨喜包袱里的旧衣服改制的短褙子,杨喜看着,其实也就是半袖马甲,对这时代的衣物,她是搞不清楚的,宝姑简单指导她如何穿衣,毕竟这里也么有过多的饰物,衣服样式也是最简单实用的,两个老婆子,没那么多讲究。
还给杨喜拾掇出来一双新棉靴,穿着一身古董,杨喜乐的合不拢嘴儿,靠的,自己现在可是古色古香了啊,要是能活色生香就更好了,但是距离有点儿远。
梳着两条大辫子,拿着木铲,杨喜一边铲雪一边哼着:“我是一只小麻雀~~想飞也飞不高~~~咦?”
忽然铲子产出来一个硬物,黑乎乎的,扒拉扒拉一看,不是石头,貌似一团黑布包裹着,杨喜蹲下身子,拂掉布团上的雪,打开一看,一把细细的带鞘小匕首露了出来,杨喜对匕首和短剑是没有概念的,拿起来外表朴实无华的小匕首,小把手握着也很舒服,按绷簧拨出来半截,只觉寒气逼人,森森白光流转在那半截露出来的金属上,杨喜把匕首整个拔出来,映着雪光,匕首身竟然跟雪色一般无二。
仔细看了看,除了特别亮,没看出来什么名堂,把手上的两个篆字也不认识,感觉晃眼,忙插回鞘内,想了想,这玩意儿可以用来削水果,等她有能力抓兔子野鸡什么的,也可以用用,貌似很锋利,顺手插靴子筒的夹层里了。
杨喜本来忘了当初狼哥跟老太太打架时候落下的东西,估计就是这个了,定是狼哥掉落的,人家老太太没事儿带着把小刀干什么,只有狼哥那种不是东西的野鸟才爱携带凶器,就当他遗弃自己付的赡养费了。
杨喜收好东西,继续铲雪收拾院子,打扫战场,这是她和山雀们的战场,她要改善生活,发展牧业。
那梨花婆婆坐在自己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杨喜,呷了口茶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忙碌快乐的杨喜把残雪一筐筐送到院子外面的梨树下,花样百出嘴里不停地叽叽咕咕,直到院子收拾清洁了,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拍了拍手,又搓了搓看了看,虽然距离挺远,但是老太太还是看到两只小手心已经红肿一片了,随后杨喜去了灶间洗手倒了碗热水捧在手里喝着。
吃过晚饭,老太太把杨喜叫到了她的屋子里,坐在她惯常坐的椅子上,抚着手杖静静地打量了杨喜几遍,虽然不够稳重,倒是个难得懂事儿的,略一沉吟便道:“我有意收你当徒弟,不知道你可愿意?”
杨喜愣了一下:“啊?那婆婆你教我什么啊?”要是练气打坐参禅茹素还是算了吧,谁也不能阻止她明天抓麻雀煎炒烹炸的决心。
老太太笑了笑:“自然不是我们老人家的玩意儿,你先说说你想学什么吧?”
老太太倒是没想到杨喜还有此一问,多少人求到她这里要拜她为师而不得,不禁对杨喜的表现有些讶异。
杨喜想了想,其实她想学怎么穿回现代的家里去,不过她也看出来了,梨花婆婆不是茅山道士,也就是俗人中的世外高人罢了,捡点儿她能教并且实用的吧:“那...您看,要不叫我飞来飞去的轻功好不好?”能抓麻雀不说,估计也能进山打猎,看狼哥的身手,应该比兔子跑的快多了吧。
而且她要是能像梨花婆婆那般穿房越脊的,将来下了山,估计也饿不着了,没钱去偷大户,想吃什么还不容易,还不会被抓到,还可以顺路劫个富济几个贫行个侠仗个义,从此有个马甲就叫做侠女了^_^
老太太感觉自己高估这小家伙了,刚刚居然觉得她还有几分主见来着,顿了顿手杖:“这个只是小技,哼,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吧,明天鸡叫三遍你就到我房间来吧。”
杨喜一看老太太有点儿不高兴了,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说错了,难道是礼数不周了,犹豫着:“婆婆...我是不是要给您磕头叫师父啊?”
老太太一看她那个傻样儿,更有点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也许这丫头根本不是个可造之材,就是个夯货?
“不用那些虚礼了,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下去吧。”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真不行,就悄没声儿的当没这个徒弟,省的丢人。
一向洞若观火的老太太,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