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几人凑过去一瞧,还真是有几分相像,然而景言那一瞬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白璐的身影。
他想,白璐可比这两个女的都好看。
车子行驶在路上,寒冷的天气,外头依旧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拥挤的马路,交错的立交桥和密密麻麻的车辆。
白璐还有些倦倦,倚在座位上神色懒懒。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有些凌乱,看得出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此刻随意散落在脸颊两侧,偏生又为她更添了几分妩媚。
景言手痒,忍不住过去揉她的头发,白璐飞快打掉他的手,睨他,语调清冷:“开车不要分神。”
景言悻悻收回手,专注的看着前面车况。
抵达目的地,白璐下车,踱步几下,看着眼前的这所会馆面露思忖。
外头可谓是装修别致复古,大门石狮,大红灯笼,边上还有两颗大榕树,石台阶从门中间蔓延而上。
白璐侧头打量着景言,似笑非笑:“景少爷,这可和你们之前去的地不一样啊。”
景言轻咳两声,似有些无奈:“我们平时来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地,只是那些娱记老爱蹲那几个点而已。”
“说起来还是我们记者的不是了?”白璐难以置信的瞪眼,景言连忙认错,半搂着她往里走去。
这座小院单看外面古色古香,没有太多出奇,岂料一进门就是别有洞天。
面前楼阁错落,回廊曲折幽深,两边挂着灯笼,幽静清雅。
顺着回廊走了几分钟,隐约听到喧闹,女人娇笑声,男人的劝酒声,嬉闹声,旁边黝暗的池塘传来了鱼儿的扑腾声。
细碎的,尾巴敲击水面的声音,扑腾,扑腾,与不远处的人声混在一起,像是两片天地。
白璐捏了捏景言的腰间软肉,凑过去低声私语:“你这里,不会是什么拉皮条的地方吧。”
景言嘶的吸了口气,不知是因为腰间那一掐还是因为白璐的话,他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骂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
白璐轻笑两声,不说话,又走了几分钟,拐过了前头转角,视线骤然开阔,里头人声鼎沸,好生热闹。
景言放下在她腰间的手,拉着白璐走了进去。

第5章
两人方一进门,里头的动静便停住,众人目光齐刷刷望了过来,景言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颔首点头回应着上前来的招呼声。
白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
宽大的屋子被分隔成了几间房,有红木桌椅麻将四人组,还有真皮沙发茶几扑克局,不远处的玻璃屏风内,传出了桌球的撞击声。
里面还有个几间屋子,不知道是什么项目,白璐暗自冷笑,倒是个样样俱全的地。
景言带着她在一旁落座,一位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立即嬉皮笑脸凑了过来。
“景少,这是嫂子吧?!”
他染着一头奶奶灰的发色,长眉细眸,面容张扬,五官带着丝艳丽。
白璐极少会在一个男人脸上用这个词,但面前这人第一眼便给了她这种感觉。
景言闻声踢了他一脚,轻骂:“秦子然,好好说话。”
白璐恍然,原来他就是那个秦子然。
景言骂完侧头去看白璐脸上神情,却见她依旧盯着秦子然看,景言微恼,掰过了她的头,瞪眼,不虞。
“你看他这么久干什么?”
秦子然长相偏艳,擅长花言巧语,上至大龄妇女,下至情窦初开小妹妹,老少通吃,只要他出马几乎没有失手。
景言突然有些懊恼,不该带白璐出来见他。
秦子然察觉,回眸对上白璐的视线笑得越发妖孽,白璐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他生了一双丹凤眼。
顾名思义,这种眼型极细长,内勾外翘,眼波流转时妩媚动人,再加上秦子然肤白唇红,难怪会让人对他冒出艳丽这个形容词。
白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夸赞:“你长得倒是好生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妩媚动人。”
这句话用来夸赞男人,不亚于是说一个女人孔武有力,秦子然脸上笑容骤然消失,生无可恋的转向了景言。
“你这个女朋友不了得,好厉害的一张嘴呐!”
白璐无辜瞪眼:“我是真心的。”
“就怕你真心!”秦子然伸出一根手指头颤巍巍的指向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言在一旁低笑,秦子然这人平日里最得意他的相貌,老说自己是万人迷,眼睛一眨,万千少女前赴后继。
但却容不得人说他一丝漂亮,尤其是夸他眼睛妩媚,谁一说,保准就立刻炸。
景言看着他破裂的表情,瞬间心情大好。
闲聊几句间,旁边打牌玩闹的人通通散了场,一起聚了过来,围着这张大红木圆桌落座。
白璐环顾一圈,大概十余人左右,刚好可以坐下,菜是已经点好的,景言一发话,旁边的服务员立刻通知上菜。
借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白璐看清了那一张张脸庞,其中有不少是面熟的,大部分都是景言商业上合作对象和携带的家眷女伴。
几乎没有景言那些传说中的女性朋友在场。
白璐低头喝了口茶水,掩饰住嘴角浮起的讥讽弧度。
景言全程倒是周到,给她夹菜挑刺,端茶倒水,桌上的人何时见过他这么一幕,顿时纷纷感慨,这位正宫娘娘怕是地位笃定。
于是对白璐的态度顿时热络几分,尤其是在场的女眷们,谁不想和景家搞好关系,这未来的景太太可要伺候好。
吃完饭,一群人又开始找乐子,打牌的打牌,调情的调情,白璐先前在席上水喝的有点多,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一走,一群斯文绅士的公子哥顿时原形毕露,秦子然放松了身子倚在沙发上,盯着景言玩味道。
“景少爷,您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只小白鸽?”
今日白璐一进来可谓是让人大跌眼镜,清纯是清纯,漂亮也算顶漂亮,但和景言在一起总感觉莫名不搭。
景言之前的女朋友不是端庄优雅的名门淑女,便是貌美如花姿色妍丽的美人,还有像苏婉儿那样贵气的天之骄女。
亦或者偶尔换换口味,电视台知性女主持,会所清纯小可人。
景言身边的女伴换得极快,或许还没到达女朋友的地步,两人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但今天这个确实有些让人吃惊,白璐全程话不多,几乎没有听到她怎么开口,偶尔出声也是和景言低头私语。
没有太大存在感,就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白鸽,美丽足以,却无太多出彩。
气质倒是有几分特别,但也没有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总体来说比其他之前的那些,有过之但也不是无法取代。
放在普通人家可能是追着捧着,但景言对她这么无微不至,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位少爷什么时候主动照顾过身边女伴,无一不是仍由她们在一旁自生自灭,然后自己玩得好生快活。
心情好想起来了就逗一下,心情不好想不起来就放在一边,饶是这样,那些女孩依旧对他死心塌地,又爱又恨。
话语间,陈天昊已经从西装里上方内袋拿出一包黄鹤楼,双手恭敬递到了景言手里。
见他神色懒懒拿出一根夹在指间,立刻掏出打火机俯身过去帮他点好,方才开始在两边左右分发,一时间只听到打火机的摩擦声接连响起。
“她可不是小白鸽。”
景言缓慢的回答,盯着面前缓缓升起的白烟,突然抬头叫了一声。
“边上的人把窗户开一下。”
寒冬腊月,外头冷空气肆虐,众人不知景言为何突然做出此等举动,但却立即按照他的吩咐,把房间的窗户通通打开。
新鲜的空气涌来,景言方才缓缓吸了一口指间香烟,然后食指轻轻弹了弹烟头白灰,嗓音轻慢。
“只准抽一根,抽完味道散了,再把窗户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平日里聚会烟酒是必不可少的,女眷们也都习以为常,偶有些介意的,便去到其他房间找乐子。
外头冷空气涌了进来,烟味散了几分,景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盯着虚空某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她是白鹭,看起来温顺美丽,其实骨子里清冷又骄傲。”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其中以秦子然笑得最为夸张,他还故意打了个寒颤。
“景言,你逗我呢,谁不知道她叫白璐!还用这种肉麻的表情来说话。”
他说完,还不满足的补刀:“最开始你不是都介绍过了吗?一字一顿,白色的白,王字旁加个路——”
“滚!”景言一脚踹了过去,脸色泛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他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秦子然,怒骂。
“我说的是天上飞的那种,没文化!”
“…”
秦子然摸了摸鼻子,恨自己没有及时get到景少爷的话里意思,谁知道那个向来直截了当的人,怎么突然就装起了文艺。
真是让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一根烟的时间,白璐从门口进来了,这里回廊曲折幽深,虽一路有服务员指示牌,但白璐依然找了好大一会,回来还差点迷路。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十分热闹,比起外头要暖和许多,白璐脱了身上的大衣,坐到了景言身边,他俯身过来,问她要不要去打牌。
白璐沉吟两秒,点了点头。
麻将四人位,见景言前来,有几人立刻站起,把位子让了出来,景言让白璐坐下,自己搬了张椅子在旁边看着。
桌上有筹码,是上个人剩下来的,白璐目光朝景言询问,他点点头,开口:“直接用就好了。”
白璐不知道他们打的是多大,反正左右有景言兜着,她索性放开了打。
路菲最热衷的就是麻将,白璐耳濡目染,牌技也不会差到哪去,再加上她记忆力好,又会算牌,不出一会,桌上的筹码就翻了一倍。
“自摸,清一色。”
白璐面前的牌又被推倒,她脸上带笑,虽然弧度不大,但从那弯弯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心情十分好。
景言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椅背上笑得好生得意,白璐似邀功侧头,向来沉静的眸子此刻亮晶晶的,景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全做奖励。
白璐嗔了他一眼,好心情的没有和景言计较。
打到后面,白璐手感越来越好,脸上都是兴致勃勃。她平日里总是淡淡的,极少能看到对某件事情这么感兴趣的时候。
景言看着她,莫名觉得满足。
直到最后散场,牌桌上变成了三输一赢的局面,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脸色苦涩。
原本是打算放水,岂料最后被打得落花流水。
白璐抱着一堆筹码笑得眉眼弯弯,清清冷冷的面容不自觉带了一丝媚色。
屋内窗户早已关上,温度颇高空气也不太不流通,那张白嫩的脸上染了一抹嫣红,唇色也红,眼睛乌黑发亮。
哪里还见之前的半分内敛秀气。
秦子然几人都看得忍不住浑身一紧。
白璐抱着那堆筹码不肯撒手,景言帮她拿了包和大衣,出门冷风袭来,他连忙把大衣展开披在白璐身上,手顺势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陈天昊他们在后头看着景言着占有欲十足的动作,连连咂嘴摇头。
曾经哪里见过景言此般模样,以前都是那些女人紧紧挽着他的手,还生怕这位少爷一个不爽就给甩掉。
看来这次是真的栽进去了。
白璐出了那扇红木大门还有些恍惚,捏着手里的银行卡难以置信,那里面的钱差不多是她一年的工资。
白璐怔愣不过几秒立即笑开了,月色下笑容格外漂亮,景言看得惊艳,还没来得及动作她已经扑了上来,抱着他的腰踮脚在景言唇上吧唧了一口。
景言愣住,还没尝到味道白璐便已经离开,神色兴奋的对着指间那张银行卡又是重重亲了一口,声音雀跃,里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发财了!”白璐拿着那张银行卡翻来覆去爱不释手,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景言,他忍不住‘喂’了一声。
白璐抬头疑惑的望了过来。
景言:“我比那张卡值钱。”
白璐点头,认真又无辜:“我知道啊。”
——所以你对着那张卡亲是什么意思,不应该多亲亲我吗!
景言内心在呐喊,脸上却依旧毫无表情。
他看着面前的人无奈垂下眸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车里走去,白璐忽的笑了起来,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腕。
景言转身,一双手便立即抱住了他的脖颈,唇上被贴上了一抹柔软,淡淡馨香袭来,湿滑的小舌钻进了他的嘴里。
景言回吻她,伸手握住白璐的腰,掐着她往上提。
亲完,景言抱着她还不肯撒手,白璐下巴搭在他肩上喘气,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暖洋洋的舒服又奇妙。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父亲把她扛在肩上的瞬间,温暖亲密的安全感。
过了几秒,白璐忍不住在空中轻轻动了动脚,问他。
“你手不累吗?”
“累”,景言说完就把她放了下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嘟哝:“重死了,手好酸。”
白璐:“…”
真是永远煽情不过三秒。
第6章
回去路上,白璐兴奋劲过去了,倚在座位上又昏昏欲睡,景言虽然性格偶尔浮躁,但开车却是极稳,白璐张嘴打了个哈欠,眼泪花花。
“怎么这么困?”景言忍不住侧目:“昨天晚上没睡觉吗?”
“嗯”,白璐困倦的点点头,轻声道:“差不多没睡。”
“我弟弟做噩梦闹了一晚上”,白璐淡淡的解释,景言听完,安静了下来。
车子在巷子口停了下来,白璐解开安全带下车,忽而想起什么,回头冲他嫣然一笑。
“今天谢谢你。”
“嗯?”景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谢你带我去打牌,让我发了笔财,对了——”白璐突然凝眸。
“下次还是不要带我去了,这种活动有点高危险。”她笑道,接着平静告别。
“回去路上小心。”
白璐说完下车关上了门,景言注视着那道挺直的背影,突然好心情荡然无存。
真是,让人讨厌的骄傲。
霖市最近气温骤降,大雪开始纷纷降落,把整座城市染成了一片纯白。
台里最近没什么事情,于是干脆把她们都分配出去,报道路面状况。
白璐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电视台摄像小刘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雪堆里扎。
寒风凛冽,拍摄了几则小报道之后白璐手指都冻僵了,几乎捏不住手里的话筒,鼻涕也开始流了出来。
白璐拿出纸巾擦了擦,吸吸鼻子之后和小刘告别,直接打车回家。
她平时经常出外景,没什么事的时候几乎都是直接回家,况且今天身体不适,白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要生病了。
果不其然,在车上暖气一吹,一回到家就头昏脑涨,屋里没人,白子轩房门紧闭。
白璐不放心的打开门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又在拼图,安安静静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她轻轻关上门,到客厅翻出两包冲剂泡了,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裹着被子睡觉。
醒来天色已经暗黑一片,路灯昏黄的光线从窗户投了进来,几缕散在地板上,隐约可以看清屋内景象。
白璐眼睛睁开又立刻沉重的闭上,翻了个身继续睡,意识沉浮间,客厅却传来了笑声,熟悉的,却是许久未曾听到的。
她脑海某根神经立即一紧,警觉的注意着外头动静,那道笑声继续传来,发自内心的欢快,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童稚。
不是幻觉。
白璐立刻翻身而起,穿上拖鞋走到门边,下拧,拉开。
明亮的光线倾泻而入,扑面而来,白璐不适的眯了眯眼睛,接着看清了眼前一幕。
客厅沙发上,景言正在陪着白子轩拼图,他手指轻轻一点,白子轩就照着他的动作落下小卡片,接着端详几秒,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景言也望着他笑,眼睛轻轻弯起,嘴角上翘,眉头舒展开来。
灯光下,那双乌黑的眼里晶莹璀璨,白皙俊俏的面容温柔得如同三月春风,轻轻拂过,让人浑身发软,舒服的只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白璐站在原地,握着门把脑海不由自主想到了从前,记忆中很久远的时刻。
在白子轩还小的时候,白璐也会陪着他玩,每当拼图遇见关卡难点的时候,白璐帮他拼好,他就会开心大笑。
后来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加上年龄增长,白璐极少会陪他再玩,白子轩也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景言抬头望了过来,看清她之后嘴角很快浮出一抹笑意。
白璐眨眨眼,和他对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低头打量了一眼身上粉蓝格子睡衣,飞快关上了房门。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白璐换上宽松的毛衣和休闲裤出去。
衣服是浅粉色的,棉质长裤是灰色,两种颜色中和在一起,清新干净,被她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白璐高挑纤瘦,天生的衣架子,双腿匀称不说,笔直又修长,上身胸部饱满,腰身却是盈盈不足一握,再加上那张好看的脸蛋。
只想让人把她往怀里揽。
景言看着她走过来,喉结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他平日里见到的白璐都是穿着得体职业,只有上次带她出门时才窥得一丝风情。
没有想到,这幅随意的模样,才是最为诱人。
景言目光灼灼,白璐觉察,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
景言拉着她在旁边坐下,理了理被她方才弄乱的那头黑发。
虽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但这一头长发却依旧柔软顺滑,从指间滑过,没有任何阻碍的来到发尾。
凉凉的,柔软细腻,很舒服。
景言凑过去在她白嫩的颈间蹭了蹭,低叹一声:“好香。”
淡淡的牛奶香,让人想轻轻咬上两口。
他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白璐一把推开了。
路菲从厨房端着菜走了出来。
“璐璐啊,你醒了呀,景言听说你今天有点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我顺便做了几个菜留他吃个饭。”
路菲一改从前那副贵妇的模样,围着浅蓝色格子围裙透出几分贤妻良母的气质,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变成了不易察觉的裸妆。
更难得的是,她今天竟然主动下了厨房。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白璐看着眼前精美的菜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路菲手艺很好,以前为了讨她爸开心,隔三差五会下一次厨房,自从白家破产之后,就极少会做饭。
白璐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吃到她做的饭菜了。
路菲虽说自私又虚荣,但应酬交际能力真是一等一。
一顿饭下来丝毫不见冷场,和景言聊着那个圈里的私下八卦,近来大事,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就在白璐以为会在这样的气氛中走向结束时,路菲突然话头一转。
“景言啊,像你这个年纪的男人,一般都不会想太快定下来吧?”
景言动作一顿,目光看向了对面脸上瞬间沉下来的白璐,微微一笑。
“这要看对方是谁了,如果是璐璐的话,我应该想很快就定下来。”
路菲眼里瞬间绽出惊喜,连语调都比方才要激动几分。
“这样啊——”
“那什么时候和你爸妈一起出来见个面,聊天喝下茶?”
景言神色未变,脸上笑容适宜又得体:“待会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到时候再通知您这边。”
“妈,我们吃饱了”,白璐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看着景言开口:“我送你下楼。”
她说完走到门边,景言连忙收拾东西跟上,路菲在后头叫,白璐没理,拿了羽绒服就出了门。
外头,寒风呼啸,吐出来的呼吸很快化成白色雾气,温度极低,冷得就像白璐此刻的心,拔凉拔凉。
她在楼道口停住了步伐,低着头,双手环胸紧紧裹住自己。
“你走吧,我穿得少就不送你了,刚才的话你不要当真,路菲这个人——”
“和阿姨没有关系。”
景言低声道:“我本来就想和你结婚。”
“我们才交往三个多月。”
“可是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白璐疑惑的盯着他,景言声音带笑,摸了摸她的头顶。
“从你十六岁开始我们就认识了不是吗?”
“小学妹。”
“可是…”白璐想说,他们隔了两个年级,她之所以知道景言的名字不外乎是因为他花名在外,而像白璐这种不乐于交际的人,怎么会让景言认识呢。
“好了,下次带你见我爸妈,他们对你一定会很满意的。”
景言动作很快,没过几天,白璐就被告知晚上要和他爸妈一起吃饭。
当天,她特意穿了条米色毛呢连衣裙外加驼色大衣,露出笔直的双腿踩着一双杏色羊皮小靴子。
景言开车来接她的时候,目光直落在那双裹着丝袜纤细的双腿上,待她上车,立即摸了摸她的手。
一片冰凉。
“不冷吗?”他抓起白璐的手往怀里捂着,蹙眉眼里都是不赞同。
“不冷。”白璐扯了扯腿上的丝袜,解释:“加绒的,保暖。”
“那你手怎么这么凉?”景言不信。
以前那些女伴们为了漂亮显露出身材,在冬天也是丝袜短裙,然后风一吹,便冻得瑟瑟发抖,撒娇着要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