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听到这个解释不禁笑了:“看来他人缘挺不错的。”
护士见她神色不疾不徐,挎着一个卡其色折叠牛皮包,整个人清爽又利落,两手什么多余东西都没拎,歪了歪头打量她:“您是聂大夫的朋友?”
容茵笑着说:“我这会儿看着不像病人家属了?”
年轻的护士颇为认真地摇摇头:“您跟那些人不大像。”且不说容茵手上连个果盒都没拎,光是听她说许多女孩子都来看过聂医生时脸上淡定的表情,也实在不像“借感谢之名,行搭讪之实”的模样。
要么,就是太会装了。
容茵笑着说:“我跟他也很多年没见了,算是老熟人。”
电梯门打开,换了便装的聂医生身旁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老者,见到她和护士小姐一同出来,两人的目光一齐聚集到她身上,又一前一后地问好。
聂子期显然面露惊喜:“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那位面容颇为和善的老者则对她笑:“这位想必就是容小姐吧。”
容茵主动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郑教授您好,久仰大名。”
郑大夫眨了眨眼:“看来我很出名啊。”他看向聂子期,显然误解了容茵对自己的认知来源,“既然容小姐初来平城,下午院里也没什么事,你就早点下班,陪容小姐好好转转。”
聂子期点了点头,眼睛里笑意灿烂,对上护士小姐几乎张成金鱼嘴的惊讶表情,容茵愣了一秒,便快速回过神:“谢谢郑教授,不多耽误您的工作了。”又对护士小姐道谢,“多谢你带我过来。”
那位护士小姐一脸八卦欲望得到充分满足的表情,张着嘴巴望着两人,还不忘朝她摆摆手。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直到门合上,身边再无旁人,聂子期才松了一口气:“我刚才真怕你突然说,其实你只是来还车钥匙,那样我专门请的假可就泡汤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容茵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了过去。
聂子期却没立刻伸手接:“其实我之前连轴转了好几天,也挺累的……”说着还扭了扭脖子,又转转肩膀,一副“我真的没有多余力气开车”的模样。
容茵不容分说地将车钥匙塞进他手里:“不是说要吃午饭?我也是开车来的,待会儿你的车在前面带路。”
聂子期被她说得愣住了,直到电梯门开,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似的开口:“这么多年没见,你还真是……”
容茵蹙了蹙眉,看向他。
聂子期举起双手:“算了,就当我耍一回赖,今天搭你的车去吃饭,成不成?我的车干脆就停在这儿了,明天早晨我坐地铁过来也一样的。”
坐进车子里时,容茵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车子没安导航,我都是用手机……”
“没事,我们吃饭的地方很好走,我会提前告诉你转弯还是直行。”
聂子期看着她颇为熟练地驾驶车子,折叠包放在身后,脂粉未施的脸庞,哪怕距离这么近看,也没有一丝皱纹。但车厢这么狭小的空间,他可以清晰地嗅到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是某种粉粉的甜,闻起来莫名的温暖。
聂子期说:“我听说……你当初是去了F国?”
“嗯。”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容茵也没有太多的遮掩,反而回答得相当坦荡,“一直在F国,最近才回来的。”
“你……回去过苏城吗?”
“没有。”
聂子期点点头,表示理解。当初发生的那些事,班级里,尤其当地的同学基本都是知情的。他作为和容茵走得最近也最关注她动向的朋友,再加上有亲人在当地医院,对于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更是知晓得巨细靡遗。


第13章 放心,人家还没结婚
容茵在那座城市,可以称得上没有任何牵挂,归国后不想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可有时候情理之中的事情,听起来仍会牵动心肠。
聂子期捏了捏鼻梁,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你……嗯,能说说你的近况吗?我还有几个同学,一直都挺惦记你的。当初你走的匆忙,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后来咱们大学同学每年聚会,都会聊起你。”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匆忙解释道:“我不会向别人提起的,我……嗯,纯粹是想听你说说……”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言辞中的不妥,他难得有一丝腼腆。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聂子期这个人,腼腆害羞的时候,面不红气不喘,脖子却会透出几分红色。
容茵专注在开车这件事上,没有去过多留意老同学的神色变化,更不会去注意他脖子红没红。她看了眼后视镜,一边徐徐说道:“我去F国之前法语四级基础,到了那边之后,半年时间通过了语言课程的考试,后来都在攻读蓝带学院的高级西点师课程。再后来我在一些餐馆和酒店后厨工作。前段时间,我的一位朋友回国了,我想了想,继续待在那儿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就干脆也回来了。”
聂子期消化着这些话里的信息,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关键信息,但他不敢冒然发问,只是说:“那你现在……是在酒店或者哪家饭店工作吗?”
“我在郊区开了个自己的甜品屋。”
聂子期这回终于明白过来,此前自己问到是否“公司安排体检”时,容茵的表情为什么有一瞬间的停顿了。他悄悄攥紧了拳头,语气听起来却很松弛:“听起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容茵抽空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聂子期做了个手势:“你知道当初在咱们班,钟教授还有另外两个老师是怎么说你的。你明明在专业方面有很高天赋,毕业后却在实习期突然抽身,挥一挥衣袖直接去了F国。5年后你回来,竟然成了一位高级西点师。这听起来实在有点……”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车子前方:“前面路口向右转。你的那间甜品屋在哪?待会吃完饭,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龙潭风景区附近。”容茵说:“那边原本是一片旧工厂。现在都是一些饭店礼品屋还有画廊什么的。我也就租了个院子,弄个甜品屋。”
聂子期笑了:“那你就照着回家的路开吧。”
容茵偏过头。
聂子期说:“我想带你去的那家饭店,就在你说的那片工厂里。是一家私房菜馆,他们家做的鱼头汤很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容茵耸了耸肩:“一想到吃完饭走几步路就能回到自己的家,还是挺感兴趣的。”
聂子期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懒了?”
“我下午要正式营业的,刚才还在愁如果回去晚了,让光顾的客人白等该怎么办。”
聂子期坐直了身体:“这么重要的事,以后要先说。”他看向容茵的侧脸:“阿茵,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能算得上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吧,跟我这么见外,听起来真有点伤感。”
容茵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其实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告诉你这件事,这不,我已经说了,你也知道了。”
聂子期摇头笑:“你这个脾气,真是一点没改。”
“我是什么脾气?”等红灯的时候,容茵难得认真地侧过眸看他。
聂子期面上带笑,眼睛里却透着某种想要确认什么的认真:“说起话来似乎不大中听,但对在意的朋友,会很用心。总考虑别人的感受,习惯去当那个照顾别人的人,很少对别人有所求,却对自己要求甚严。”
红灯变了绿灯,容茵踩下油门,车轮向前碾行,连带碾过窗外的烟尘粉雾,还有那些稀释在岁月过往的记忆碎片。她端正了视线,唇角含笑:“听起来简直像个圣人。”
聂子期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的是,这是以前的容茵。现在的容茵,举手投足似乎多了几分任性和不羁。但无论是哪一个她,无论有多少优点和长处,在外人面前,也永远保持着一份有礼有节的疏离。
所以尽管她很好,很优秀,却一直没几个朋友。
当他听说她是为了某个“朋友”回国而跟着回来,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不由得绷得更紧。
他的目光顺着容茵的侧脸滑落至颈间,然后是手腕和指尖。和从前一样,她仍旧不佩戴任何饰品。聂子期不知道其他女孩子是什么样的。但他猜想,哪怕是容茵这样的性格,一旦处在恋爱关系中,也会佩戴上对方赠送的某件小饰品吧。
基于这个框架的猜测,他偷偷松了口气,却不敢完全放心,实在因为身边这位容小姐的性格,与他认知中大多数女孩子的性格相差太多。他不敢打包票。
可现在并不是询问此等私密问题的好时候。
直到两人抵达私房菜馆,吃过午饭,驱车回到她的小院门口。面对着容茵明显带着笑容的脸庞,聂子期仍然觉得,不是开口的好时候。
毕竟多年不见,他一上来问这种问题,很容易被人家女孩子直接摒除在外。这位容小姐的防备之重警惕之高,从学生时代他就已经深切领教。如今两个人各自长了5岁,她又在国外游历,不仅阅历见长,人生经验也更丰富了,想要干脆利落地拒绝一个人,想必更为得心应手。
聂子期深觉自己等待多年,可不是为了上来送个首杀就轻易了结。


第14章 炙手可热的容小姐
眼下最重要的是和容茵重新建立起从前的友谊,两人都在同一个城市,也没有前尘往事干扰,只要耐下心来徐徐图之,想必总会有博得容茵青眼相看的时候。
可当他下了车,转过身,刚好看见跟只大型犬一样蹲在小木屋前的年轻男人,聂子期仍然觉得有点血气上涌。
他看向容茵,却不见她脸上流露出亲切的神情,偷偷松了口气,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
那个穿格子衫的年轻男人朝容茵微微颔首,脸上透着笑,他戴眼镜,是颇为斯文俊秀的长相。见到聂子期跟在容茵后头,他也朝他点了点头:“你好。”随后便对容茵做了个苦脸:“不知道你今天上午竟然不在,本来带了个朋友来,结果她等了一会儿,临时有急事走了。走之前还跟我说,一定要让我把店里所有最好吃的甜点打包一份,给她捎回去。”
容茵给两人做介绍:“这位是林隽林先生。”又指了指聂子期:“聂子期,老同学。”
两个男人短暂地握了握手。
聂子期听林隽说话的语气,也称不上与容茵多熟稔,心里顿时轻松许多,顺着林隽的话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怪我。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今天阿茵也能早点回来。你那位朋友就能早一步吃到新鲜烘焙的甜点了。”
来者皆是客。容茵对这位林隽先生称不上有多大好感,但对于这么诚恳找上门买甜品的客人,终是拉不下脸来。她打开门,邀请两人进来,快速收好私人物品,而后拿一份menu问林隽:“林先生是在这坐一会儿,还是直接打包甜品带走呢?”
林隽心里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自然是想借买甜品之机和容茵搞好关系,如果不是今天身边还有个聂子期,他肯定一上来就要拉着容茵的手为上次的事鞠躬道歉的。于是他露出一个特别诚恳的笑容:“在外边等了好半天,我都渴了。还是在这吃份甜品我再走吧。”
容茵露出一抹笑:“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她朝甜品的展示柜方向做了个手势:“其实我新店开业,客人每天也就固定那么几位,他们一般都是午后或者傍晚时分来。所以我上午就出门办事了,准备的甜品也不太多。”她又看向林隽:“林先生想喝什么,饮料我请。”
林隽深知与人熟谙之道,在于蛇打随棍上。通俗点说,对方愿意退一步,你千万别为了礼貌姿态端着不动,一定也紧跟着追上这一步才是。因此听到容茵这话,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容小姐有什么推荐吗?”
容茵见他额头还冒着汗,显然是真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心里顿时更过意不去。她思索片刻,说:“您如果不讨厌薄荷的话,我帮您做一份特调的饮料吧,酸甜口味的,可以吗?”
林隽说:“太好了。我喜欢薄荷。”
聂子期也反应迅速:“给我也来一杯。”
容茵抱着Menu本子,解释说:“其实今天我准备的甜品也不太多……”她打开本子:“我今天做了这一页左侧的三款糕点,还有两款饼干。你们二位看一下,想吃点什么?”
林隽说:“容小姐,其实这次带我朋友过来的时候,就想说,你这家甜品店,是只供应甜品吗?如果有客人饿得够呛,想吃点能管饱的东西,有可以点的食物吗?”
林隽的这番话与其说是个提问,不如说是一条颇为中肯的建议。容茵一听,就觉得头脑被什么击中一般,她反应也快,唇角挂笑回答道:“林先生的这个建议很棒,我接下来会把这部分加入餐单,如果顾客有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不过……”她的思维转的很快,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说:“应该可以提供的食物种类也有限,最首要的一点就是,我这里毕竟是个甜品屋,不会做气味太冲的食物,这样会影响到甜品的部分,甚至有点本末倒置了。”
林隽发现容茵思维很快,而且她的回答是他作为一个外行人所没有考虑过的,觉得有道理的同时,不禁对容茵更多了两分欣赏。
眼前这个女孩子,不仅做甜品擅长,考虑事情也很具有全局观,擅长接纳新的idea,却不会被一路带着跑偏。像这样的人才,如此放任流落在外,守着郊区一片破厂子开一家小甜品屋,实在是有点屈才了。
容茵又微笑着说:“不过眼下,还是让我帮林先生准备一份额外的食物吧。”她略一思索:“牛油果三文鱼三明治好不好?再做一个芝士培根口味的。”
三明治做起来没什么油烟,口味却很丰富,能顶饱,营养也均衡,在容茵的考量里,很适合林隽这种空着肚子来吃下午茶的男性顾客。
两位男士一同点头,不光林隽,连聂子期的眼睛里都实实在在地流露出期盼的目光。
容茵觉得也是奇了:“你不是才刚跟我一起吃过午饭……”
聂子期一脸正直:“我之前连续熬夜加班,好几天没吃过饱饭,那点食物早消化了。”
容茵点了点头,说:“那你们二位稍等。”
大概是自己经营一件事业久了,容茵无论走路还是举止都相当爽利,转眼就不见人影。
林隽颇有点心虚地扭过头,其实他也是和苏苏一起吃过烧烤才过来的,但能一尝美食又能跟这位容小姐好好套近乎,这样的绝佳的机会,他怎会轻易错过?
因此他揉了揉胃部,在心里默默祈祷:主啊,请帮助我快点消化吧!
然后一睁眼,就见聂子期往嘴巴里丢了两颗药丸,看那形状颜色……林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功夫修炼到家,说会瞠目结舌也不为过。
但这位聂先生显然修养更好,见他干瞪眼,颇为体贴地递过来两颗:“你也要吗?”
林隽接过药塞进嘴巴里,一嚼开,那股熟悉的山楂味儿便在嘴巴里蔓延开来。
健胃消食片……
林隽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聂子期微微一笑:“忘了介绍,我在北三院工作。”
林隽反应慢了一拍:“所以你工作是在……消化科?”
聂子期显然也被他这个选项逗乐了:“心外科。”
容茵端着薄荷茉莉柠檬饮走过来时,就见这两位一副相谈甚欢的情形。其实如果这两个人是单独前来,哪一个都够她头大的。对聂子期,她虽然有着旧友重逢的欣喜,但也有着某种不愿将过往牵扯进现在的回避和决绝,而显然后者是更占上风的。在人的所有情感需求中,安全感在很多时候占据绝对位置。也是因为此,她对聂子期,多少总有点不自觉的疏远。


第15章 捧场还是砸场子?
对于林隽,如果不是他今天一来就说起带朋友来吃甜品却在门外空等半天的事,她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人进门。倒不是上一次两人的合作让她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她自认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而林隽当天的“反应过度”,站在客观立场来讲,也称得上工作范围内的尽职尽责。但那次会面之后,林隽前后又打过两次电话给她,都有想挖她去君渡工作的意图。容茵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自然不想打破现有的这份稳定。哪怕林隽提供的这份机会,在外人看来千金难求,可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份让人不快的干扰。
如今这两个人坐在一处,聊得有模有样,倒把她彻底解放出来。可以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又不会被其他负面情绪干扰,这感觉对容茵来说,还真有点意外的惊喜。
送过饮料,很快,容茵去而复返。她并没有将三明治切得很小,相反,三明治端上桌,光看着就让人觉得馅料扎实、诚意十足。林隽率先拿了一份牛油果三文鱼三明治,大大地咬了一口,其实这种食物称得上家常,但当全部馅料滑入口中,林隽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喜的呼声。
聂子期那边则拿起一份芝士培根三明治。他边吃边皱起眉,恶狠狠地咽下一口后,他问:“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有点酸,还挺脆,特别爽口的感觉……”
容茵微微笑:“是一个朋友教我腌渍的俄式酸黄瓜。”
林隽对容茵比了个大拇指:“我这个里面有番茄,应该还有大蒜汁,太好吃了。”
这两个人相当捧场,也不知道是容茵做的实在可口,还是那两颗健胃消食片的功劳,等容茵再次端着真正的甜品上桌时,发现桌上盛三明治的盘子已经全空了。
容茵说:“这是林先生点的,今天所有甜品都在里面,包括这两份三明治。”她又端过来两人各自的餐盘:“我想你们吃了三明治,大概甜品也吃不了太多,三种蛋糕都帮你们切了一小份。如果哪一样特别喜欢,我可以帮你们再去切一块大的。噢,这是今天的两款饼干。”
两款饼干分别是巧克力曲奇饼和黄油手指饼干,看起来卖相并不多么出奇,咬一口就会发现,容茵做的甜品,哪怕是这种可以储存相当久的饼干,所用的材料也相当实在,因此无论是曲奇饼还是手指饼干,所蕴含的口味都相当浓郁。巧克力曲奇饼里甚至还有大颗粒的巧克力颗粒,林隽这种爱好甜食的老饕只尝了一口,就吃出这些巧克力豆是以克里奥罗可可豆为原料做成的dark chocolate。克里奥罗可可豆因其果香丰满、苦涩度低,是世界各国巧克力生产商最为青睐的一种可可豆,也是绝大多数高档和贵族巧克力专用的可可豆品种。林隽本人平时有点低血糖的毛病,口袋里常备着几块黑巧,对于用克里奥罗可可豆的味道可谓再熟悉不过。
黄油手指饼干所用的也是上好的天然动物黄油,因此吃起来特别香,容茵似乎对于烘焙饼干的火候也掌握得相当精妙,因此手指饼干看似卖相平平,吃起来却齿颊留香,酥脆可口。让人尝了一块,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吃更多。
林隽各自尝完一块,就忍不住开口:“容小姐,我想问,这两种饼干,今天还剩下有多少?”
容茵说:“应该每种都还有五十块左右的样子。”这批饼干是她今天早上新鲜烤制的,因此无论味道还是口感,此刻吃起来都是最美味的时候。
似乎已经猜到林隽要说什么,聂子期先一步开口:“每样都帮我包一半吧,阿茵。我想带回去,明天拿给办公室的同事尝尝。”


第16章 小金库就这样被瘦身
林隽本想阻止,可一对上聂子期含笑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大出口了。毕竟聂医生也没有做得太绝,还知道匀一半出来留给他。如果是他先开口,肯定要说全部打包的。
哪知道容茵摇了摇头:“不能全部给你们。”她浅笑着解释:“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个女孩子来我这里买两包饼干,带回去给她和她男朋友当明天的早餐。”
“那还剩多少?”林隽一听“两包”,就开始觉得心脏隐痛。
容茵说:“一包十块。”她说着,一边走回去检查一遍饼干的数量,然后走回来告知两人:“待会我帮你们打包,两种饼干,每种每人20块。”
林隽舔了舔嘴唇,颇不甘愿地点点头。
聂子期却不慌不忙,笑着问:“阿茵,可以跟你预订每种口味半斤的量吗?帮我快递到医院。我和我同事加班的时候都很多,你这个饼干肯定大受欢迎。”
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每天过的什么日子,容茵哪怕不看时下新闻都非常清楚,连吃盒饭的时间都没有也是常事。她很爽快答应下来:“我去帮你拿饼干的menu,你看都想要什么口味的,我可以每种帮你烤一盘。”
林隽此时看向聂子期的目光里,透着某种不敢小觑的尊重。如果苏苏在这儿,肯定要骂他,作为一个吃货,你实在太失职太迂腐太不机动灵活了!
但他有什么办法?遇上这么一个脑子比他快手段比他狠的竞争对手,他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