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太太的公共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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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僖太太的事迹在古代妇女杂志《列女传》上有刊登。
春秋时期,僖太太家里开了一个私人旅馆。有一天,来了一帮客人,虽说他们是国宾,但是比乞丐还不如。一个随从还一瘸一拐的,僖太太要去叫医生,他们不肯,僖太太只好偷听他们的谈话。她吃惊地知道他们的领队叫重耳,是外国流亡的王子,他吃了人肉--是他饿急了,随从就偷偷剜了一块自己的大腿肉煮给他吃。
第二天,僖先生上朝对国王说:"重耳天生异相,两个眼珠重叠,肋骨不像常人是一条一条的,而是整个一块,将来一定称王称霸(晋公子骈胁重瞳,定非久屈人下者)。"曹王说:"各国的流亡公子这么多,我们的国宾馆又不是收容所--你说他的肋骨怎么了?"据无聊人士考证,重耳不过是胸大肌发达,看不出肋骨,而曹王是有同性恋倾向的。
僖先生不得已,只好把自家开的公共浴室安排成性骚扰的场所。总之重耳从浴室出来,怒气冲冲,晚饭也不吃,但终于耐不住饥饿,又不好意思再吃人肉,还是吃了僖太太准备的丰盛晚餐,他吃到碗底朝天,结果发现最下层埋了一块黑宝石--这是僖先生赔罪和贿赂的意思,怕将来重耳报仇。
《列女传》的记者为了女性杂志的需要,夸大了僖太太在整个事件中的作用,给人的印象是:后事前因,包括浴室部分,全都是被僖太太看在眼里的。她的肉眼,相当于一个完备的监控系统。这大约有几种可能。
一是僖太太的旅馆里有方便偷窥的装修,比如挖一些小孔小洞,这事即使在古代,也十分简单。二是僖太太和一般女人一样,天生具有监控外来者的超能力。三是僖太太是个爱唠叨的生意人,无论谁来投宿,她都会说:"要好好地待客呀……"四是僖太太因为仁所以智。《列女传》取第四种。避祸的智也是智,但缺陷是不具创造性。
重耳最终回国当了霸主,果然攻打曹国报仇,单单保全了僖家。在满天火光中,僖太太家成了战争收容所,老百姓扶老携幼哭爹喊娘,都要求到僖太太家避难。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宾馆安装监控系统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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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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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神农个人档案的描述里,他是个生活规律的人:"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吃食物,穿布衣,和一只麋鹿住在一起;知道妈是谁,不知爸是谁;没有害人之心,是个好人(民知其母,不知其父,耕而食,织而衣,与麋鹿共处,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德之隆也)"。
那时候的人经常抓起一把草就吃,吃的草都是生的,特别容易生病,有很多人因为吃生草而死掉了。神农就善良质朴想到把所有的草都尝一遍——我羡慕他,一生只投身一件有系统的发现。
神农很爱惜他的实验器材——肚子,他每天都要清洁他的肚子内外,让它一尘不染。他的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干净而透明,像一只水晶花瓶,他尝过一种绿叶,小绿叶一落进肚子里,上下来回洗擦,把肚子里各部分都洗擦得清清白白的。神农觉得它上上下下,就像在肚子里来回巡查一样,就称之为"查",如你所猜,后来一个文盲把它写成了"茶"。"查"了很多次之后,他的肚子就成为透明的了,神农很高兴,因为他能随时看到自己五脏六腑的运转,一低头,就在那儿。他好厉害,看到这么好玩的景象竟然还能专心工作耶。
他还清理了一下肚子,让肚子形成一左一右两个口袋,左边放能吃的,右边放有毒的。若是尝到不好吃,就吃一把"查"把肚子洗干净。我不禁要报一个把人吓得嗷嗷叫的数字,他肚子左边口袋放过五万六千种,右边袋里有三十九万八千种。也就是他一共尝了……嗯,好多种草药啊!
我快速学神农的动作,不厌其烦,觉得不断地轰炸舌头的过程很快乐。这是浅薄的幸福;深刻的幸福是来自发现。上古的时候多么好啊,有那么多没有被发现的发现。我怨恨生活在发现时代的人,他们把发现进行得太快太系统,迅速地占满了发现的名额,让生活在现在的我比较沮丧。
神农最后是被叫做"断肠草"的毒草毒死的。他清楚地透过自己的水晶肚子,看到肠子一截一截地断开。所有人都猜到他的遗言是:"断肠草,是有毒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毒草不可以动用肚子去搅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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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得到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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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清是南宋一个丞相的孙女,但她生下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十分穷了,所以她从小就成了家里唯一的管家兼仆人,拖了很多地,炒了很多菜。值得一提的是——我真不该用这么高昂的兴奋的语调——谢道清长得很丑,脸很黑,眼角有一块白斑。
谢道清长到十六岁,成了一个更丑的少女,那一年,皇后要给宋理宗选妻子,她指定要谢家派出一名选手,那时谢家只有两个达到适婚年龄的人,一个是丞相老夫人,一个就是谢道清,丞相老夫人不想参加,因此被谢道清抢到了这个名额。
谢道清进京的日子快到了,忽然生了一种奇怪的病,皮肤褪掉了一层皮,变得很白(肤蜕,莹白如玉),她家人一看,觉得这是好现象呀,赶紧把她送到密室里让她好好生病,快快生病,当她走出家门上轿子的时候,白得晃眼睛,大家都说她变得漂亮了。古代人的习惯是害怕长相奇特的人,所以谢道清顺利地带上后冠成了皇后。
这种变“漂亮”的过程,任是谁都会感到恐惧吧。她一定是得了白化病,或是基因突变吧,人体内部的变化我就说不清楚了,蜕皮会导致秃头也不一定。就算容貌一夜间真的变美,也是一个小小的梦靥,无端地得到一张好看的脸就应该把它还回去。
谢道清经过了这次大变之后,那些大臣都把国家的希望寄托给这张特别的脸。谢道清本来不喜欢出头露面,但是那些大臣一直求一直求,求到她缓慢地变成老太婆,皇室里再也没有比她更老的人了,她不得不手拄拐杖牵着孙儿——六岁的小皇帝,出来上朝。结果她悲哀地发现大厅里只站了6个大臣。她气得出了一期墙报骂那些逃跑的人:“我们大宋一向对你们不错,让你们上大学当大官,现在我和幼帝遭难,你们没有良心,又拿不出半个主意!”她很可怜,十分之无助,无力维持最初的奇迹。这期墙报不久就被大雨冲得字迹模糊了。
有人从墙上撕下一张纸来,写了“投降书”三个字,谢道清签了名字,就去城门口投降了:“侍臣已写归降表,臣妾签名谢道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相貌的奇迹只是相貌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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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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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有一段时期很混乱,有一支叛军喜欢抢妇女,不管长得好看不好看,老还是丑,都装到布袋子里,贴上商标:一律四两银子一袋。有一个姓米的大龄青年,揣着四两银子到军营里去买妇女,他把布袋挨个摸了一遍,选出一个腰细脚小的,扛到肩上,到了客栈才拆开布袋,布袋里爬出来一个老太太,满脸老人斑,快七十岁了,此时没有发生奇迹:老太太没有忽然撕掉脸皮变成美女,她也不是小米失散多年的老母亲,只是一个丑而和蔼的老妇人,小米那时是“悔恨莫及,面如死灰”啊。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床上,老太太尝试与小米搭讪,但是被拒绝了。不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赶着一头黑驴驮着一个布袋来投宿,住在小米的对面房间,那个老头说自己叫老刘,今年六十七岁,刚刚用四两银子买了一个少女,虽然太年轻,但幸亏长得好看,也足够娱乐晚年了。小米听后“心热如火,万分惋惜”啊!
小米和老刘到街上喝酒去了,老妇走到对面房间,看到少女正在哭天喊:"造化弄人!"老妇也大发感慨:“造化也弄我哩!我这个老不死的,无端端地被人杀了老伴,又被一个小伙子买下。对了,我看你家老头子倒是老态龙钟,跟我是一对,不如我们调换个房间,第二天,你和我家小伙子赶紧走,我拼了我的老命,和你家老头子纠缠到底。”说着,就把少女拽到小米的房间去。
小米了解情况后,第二天清早,用一块抹布遮住少女的面孔,扶着她赶紧离开了旅店,还不时夸张地大声说:“老太太走慢点啊!”老刘那房间里,他问明了缘故,极其愤怒,挥拳殴打那个老太太,不料那个老太太也强壮得可以做壮骨粉的广告,也回手反击。整个旅店的人都倚在门口围观。老头气愤地要去追赶,被旅店的人笑着拦下来了,老太太也笑着挽住他说:“我们老夫老妻好好过日子吧。”老刘只好用黑驴载着老妇上路。此后老刘多次动了上北京找“今日说法”节目投诉的念头,都被老妇挥拳打回家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老妇野蛮,倒也明智,把四个人的人生都安排得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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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国民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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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的子女一大群,儿子们都美貌聪明,争皇位争美女,女儿们都端庄老实,不过有的做皇后有的做烈女,也不得安宁——很像精彩的肥皂剧。如果拍出来,金乡公主一定会像普通师奶一样,攥着手纸微笑地看,不料她一个转身,就嫁给剧中一个复杂的国民美男子。
这个人叫何晏,在皇宫里长大,他妈是曹操抢来做九姨太的。何晏是公认的花样美少年,打扮得也像个王子,名义上是她哥哥——不过她另有几个强悍的哥哥,比如曹丕,王子们出游的时候,打着呼哨跑得飞快,对着被甩单的何晏喊:“喂,假子!跑快点!”何晏被自己复杂的身世、白皙的美貌,娇弱的身体、还有公认的聪慧搞得急火攻心,这样的人很容易走向变态,不过表面他却很文静(晏外静内躁)。所以当初金乡公主嫁给他的时候,全城的少女嫉妒得尖叫。
那是一个非常open的时代,女人们见到美男子上街,就手拉手围成圆圈,不放他走。甚至向他的车子里扔玫瑰扔苹果,女人们见了何晏,惊为天神。何晏也因此膨胀,经常回头看自己的影子,尽量走得飘飘欲仙。皇帝怀疑他擦粉,大热天请他喝面片汤,喝得大汗淋漓,让他擦汗,不过他穿了件红衣服,袖子往脸上一擦,就像上了一层胭脂,最终也不知道他擦粉了没有(以硃衣自拭,色转皎然)。
何晏的前半身是言情剧中的男主角:好看,乖张,花花公子。后半生却参与了跟他的能力不相符的政事。业余时候,就研究软性毒品,发明出“五石散”,药里全是各种石头粉末,全国的贵族都模仿他磕药,磕不起的走在街上假装晕倒,说自己刚磕过,是贵族。
肥皂剧中全是聪明和变态人物,金乡公主不聪明也不磕药,生活得很痛苦,向她妈哭诉:“我们家何晏这样下去怎么办啊?肯定要惹祸上身的。”她妈认为做寡妇好过做妒妇,笑着说:“那你就不用再妒忌了!”
曹家最后被司马懿灭族,在大屠杀中,不知为什么,单单留下了金乡公主。可能是忽然醒悟她是个观众,应该把她送出电视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化妆了之后,不要吃滚热的面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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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梦话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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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收不是个鬼,是个古代的人,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无赖恶少。
夜不收其实是得了失眠症的,他喜欢夜游,夜游的时候也不提灯,只是在黑不溜秋的路上慢慢摸着前进。有社会访谈的记者采访他:“请问你在晚上夜游,有什么好玩的呢?”他只是拍手道:“就是好玩反正好玩。”就不做进一步的解释了。
其实是这样的:古代时候社会风气良好,夏天的时候,人们都喜欢拆下门板当床,露宿在门口,睡成乱七八糟的一片,有的躺成“黑虎掏心”状,有的躺成“奔月”状,有的组合成一套“降龙十八掌”,按照夜不收的说法,那情景“看了让人心醉”。
夜不收慢慢穿过黑乎乎的街头,不时蹲到别人脑袋旁边,听人们说梦话,有人在睡觉的时候哼“小星星”,有人在睡觉时说“这位小姐,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还有人在睡觉的时候做数学题,还有人在睡觉的时候想吃人肉,还有人睡觉的时候念密码箱上的数字。夜不收面带慈祥的微笑,蹲着聆听人们牙齿的碰撞声。
我觉得黑暗中“桃李无言,鸦雀无声”,然后悄悄地听人们破碎低沉的梦话,一定很享受。我很担忧地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不肯说话了,或者是不信任话语圈,或者在“思考”。沉默啊沉默,不是在沉默中恋爱,就是在沉默中变态。唉!
对于夜不收来说,最有趣的事情除了听人说梦话,还帮人换鞋子。那时候露宿在外面的人都把鞋子放在地上,放在自己脑袋边上,夜不收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拎着东街大脚女人的鞋子跑到西街,和西街小脚女人的鞋子对换,把男人的鞋子换成女人的鞋子,或者把鞋子换成两只同边的。如果有人因为寻鞋子而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结成姻缘,“夜不收的故事”就会成为美谈了,但是没有。大家只是在醒来之后,把夜不收告到居委会,而且,从此以后养成了枕着鞋子睡觉的习惯。
夜不收后来在黑暗和奔忙中摔伤了脚。再也干不成这种有趣地勾当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每晚想好了将要说的梦话再去睡觉,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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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雷公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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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羲生活在华胥村里,华胥村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看的地方了。现在看来,华胥村似乎建在山上,但是村里人固执地认为自己生活在天上,所以也把自己当成神仙对待,成天不吃不喝的,在天上飘来飘去,还喜欢下山找人玩。
伏羲的妈妈是华胥村里的一枝花,有一天抓松鼠的时候踩到一个大脚印,怀上了伏羲。伏羲生下来也是一个普通小孩,一个长着龙的身子的普通小孩,一个捶肚子捶得超响的普通小孩,一个喜欢思考的普通小孩,他经常躺在河边捶肚子,一边捶一遍思考:“除了玩,生活能不能变得更有意义呢?”其他人听到了,都搔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一直都这样过的呀!”说着就飘走了。
有一天,他听到打雷声,发现雷声和自己捶肚子的声音十分相似,他沿着雷声寻去,发现一个巨大的男人在捶肚子,两人都热切地认出了父子关系,伏羲问雷公说:“您现在在哪里高就啊?要是有多余的职位,能不能让我来干呀?”这样的话题在热烈的父子相认的场面上,当然略显尴尬,但雷公很快就说:“有啊有啊,你可以帮我一块打雷呀!”如你所知,伏羲是个希望“让生活更有意义”的小孩儿,他如果做雷公继承人,就只能整天捶肚子玩。他否定了父亲之后,回到华胥村,变得非常忙:用降龙十八掌造火啦,教牛种菜啦。
任是谁要嫁这样一个有使命感的人都会踌躇的,伏羲的老婆也是使用了多种迷信占卜方法,才决定嫁给伏羲的。那一年发洪水,伏羲和他人面蛇身的妹妹女娲一块躲到葫芦里,他们两个人从葫芦里出来的时候,世界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慎重地询问了乌龟和石狮子的意愿后,决定结成夫妻。两个人不仅结婚,还生活,不仅生活,还发明了字和人。
长得像龙像蛇,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人,有着比人更大的伟大责任——这并不代表我可以乐观地看待自己不够协调的身体比例。但我真的觉得,人固然是不可能越活越快乐,但起码应该对自己奇怪的长相越来越乐观。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以后走路要步步为营,不要见到什么好玩的就乱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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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你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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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福帝姬是个公主,她的人生是由两个人组成的。
柔福帝姬前半生叫做环环,是宋徽宗的第三十四个女儿,长得好看,一般好看。那时她过着普通公主的生活。后来,金人攻进来了,她和一群公主妃子被掳到金朝,没了音讯。于是她的前半身在我的简单描述下结束了。
过了四年,有个女人来敲宋高宗的门,她说自己是柔福帝姬,刚从北方跑回来。这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不能说相信就相信。宋高宗从厨房里拽出了一个老厨娘,让她来辨认一下。这个老厨娘已经快老瞎了,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仔细辨认,看又看不真切,只好问她一些宫中旧事:“宋徽宗最喜欢的妃子是谁?”“宋徽宗皮肤好不好?”“宋高宗的小名叫什么?”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柔福帝姬好像知道,她一五一十地回答,眼神坚定,语气凶恶。其实厨娘也没见过宋徽宗呀,她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但却被柔福帝姬吓人的坚定震慑住了:“对对对,她就是柔福帝姬。”
旁边的宫女想起来一个问题:“公主都是小脚,为什么你的脚这么大呀?”她沉着悲愤地回答:“金人驱逐如牛羊,曾赤脚步行万里路,怎能保持原样?”这话里的语气,很像只有好人才说得出,宋高宗把她接到宫里,还给她配了夫婿。
那个对答如流的女人就是柔福帝姬的后半生——也许是个大胆的孤女,也许是个流浪的女巫。一个宫女在路上遇见她,误以为是柔福帝姬,她就开始了华美而冒险的撒谎生涯。
撒谎是我前几年的研究话题,我像平庸的骗子一样研究出:咄咄逼人啦,死不松口啦,盯住对方啦。在我看来,撒小谎总是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人们相信真诚是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的。撒大谎的技术我不会,因为会带来一连串关系错综的小谎。女巫看来也不行。
后来太后从金国出差回来,说真的柔福帝姬早已死在金国。敲门回来的柔福帝姬就被处死了。大家笑她老公:“你娶了个水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变成太后以后,她的作用就是把事情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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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铁锤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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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霸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四弟,是天下第一猛人。身为力大无穷的傻子,他虽然只活了十四岁,但教给我们的东西实在多得不得了。
李元霸生下来的时候,是个丑婴儿。当然,婴儿都是丑的,但是李元霸长得格外凶恶狠毒,他的妈妈看到他就不想养他,他的爸爸看到他就想把他弄死,最后被他的祖母拦了下来——到目前为止,他爸妈只教给了他“丑”字怎么写。
李元霸小时候有个玩具,那是两柄铁锤,上面有十几层的金水,加起来一共有八百多斤,他从小就开始玩,经常拿着它和婢女打架,先拿一只捶连轰,最后再用另一只锤给予最后一击——到目前为止,他教给我们在游戏机中打架的招式。
他的爸爸妈妈看到他这样讨厌,不禁担忧起来,于是就在他身上绑了一个铁链,铁链的那边拴上一个一千来斤的大铁磨盘,他被绑住了以后,仍是拖着磨盘到处跑——到目前为止,他教给我们多动症儿童的具体表现。
有客人来的时候,李元霸格外兴奋,跑得呼呼做响,其实他只是想表示出乖巧,但总是把客人吓走,唯一一个没有被他吓跑,反而任命他为将军的人就是杨广——他教给我们:当小孩儿的,有客人来的时候坚持跑腿自然有收获。
李元霸在战场上打死了很多人,他在战场上教给了我们一套拳法,叫做唐拳。我毫不怀疑这套拳法的凶狠疯狂性。
李元霸打完胜仗开了庆功宴,天上打起了雷,李元霸从小就害怕打雷。他听到雷声十分生气,对着天大声说:“我要打死你呀!”说着就大力把千斤锤子扔向天空,两个时辰之后,锤子落下来,刚好掉在他头上。然后就是血喷镜头的特写了。他教给我们物理上的……知识——别问我具体的,应该是力学的,初速度加速度第一宇宙速度什么的吧。我要好好算算,以备物理竞赛题中提到他。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天下第一猛人”,虽然有个稀烂的结束,但他是幸福的,而且他的故事很励志。但我认为他只有肌肉兴奋的理由没有内心幸福的理由,没有学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想扔好铁疙瘩的人,要先学好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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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浪辣妹蔡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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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姬如果出生在外国,就可以叫海伦——为了抢她,两个国家打了十年“特洛伊战争”。不过蔡姬生活在春秋时期的蔡国,所以叫蔡姬,蔡国一国的女子都叫蔡姬,这个蔡姬属于好看那种蔡姬,是蔡国国君的妹妹,嫁到当时的沿海开放国家,给齐桓公做姨太太。
蔡姬生性好动,尤其喜欢玩水,从小在澡盆里玩泡沫,长大了在游泳池玩滑梯,然后潜到湖底玩摸鱼,到了齐国,发现世界上还有大海,要不是王宫里规矩严,她就会成为第一个穿上比基尼玩冲浪的古代女子了。
齐桓公蛮喜欢这个活泼的小媳妇的,带她到湖上划船,蔡姬把船飙得飞快,她的前世可能是不错的皮划艇运动员,齐桓公害怕了,说:“莫搞了!(我也不知道山东话是不是这样说的)”蔡姬越发得意,故意晃荡小船,齐桓公像第一次坐海盗船的心脏病老头一样可怜和狼狈,连连说:“莫搞了莫搞了!”蔡姬不听,干脆过起泼水节,齐桓公不像傣族男青年那样懂得玩耍,一下船,就把蔡姬打发回蔡国了,让蔡国国君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辣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