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个班助文梦清和何扬名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毕竟这个男生问的是正经话题,但是语气太过轻佻。
反而是站在讲台上的颜晗,忽然笑了起来。
她五官真的长得太好,这么一笑,有种人畜无害的温和,看起来一点儿没生气。特别是那双乌黑的眼睛,突然眨了下,有点儿俏皮,更叫人放下心神,满心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颜晗不紧不慢弯腰点了几下鼠标,讲台前的投影上一个表格出现,“这里是所有老师的通讯录。”
此时提问的男生还没当回事,颜晗抬起下巴微点了下,“现在,你记下来。”
男生神色尴尬,可还是拿出手机,一个个记了下来。
等男生动作停住,颜晗又问:“记好了吗?”
男生点头。
颜晗满意地点点头,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儿算完了,她说:“介于你这么勤奋好学,我会跟专业课的老师报告,让他们一定重点关注你。”
噗。
像是一滴水落进正烧着油锅里,哄地一声,教室里响起哄堂大笑。
除了裴以恒之外,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提问的那个男生。
真他妈可怜。
裴以恒清冷的眸子,也闪过一丝意外。伴随着整个教室的笑声,他掩在口罩下的嘴唇,轻扬了下。
此时坐在裴以恒前面的男生,低声跟旁边的人说:“这个学姐跟我想得有点儿不一样啊,她刚一进来我觉得特仙儿,而且看着又软又乖巧。”
旁边男生瞅了他一眼:“现在不仙了?”
“仙还是仙,就是不敢惹,不敢惹了。”男生哭丧着脸说:“感觉从乖巧软萌的兔子,一下……”
这男生一时没找出准备的形容词,不过身后的裴以恒望着颜晗。
此时颜晗正一脸淡笑地望着,提问男生瑟瑟发抖的坐下。
小狐狸。
一下变成了狡黠的小狐狸,没得罪她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得罪了她,她还是笑眯眯,不过直接弄死你,没商量的。
突然,裴以恒手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程津南:【阿恒怎么一直不回复,难道他们班班会很有趣?】
裴以恒看着这条信息,这次,他回复了。
“嗯,挺有意思的。”


第3章
前车之鉴还在,之后没人再敢造次。
之后是新生的自我介绍,因为没人愿意第一个上来,最后干脆按照学号来了。
颜晗站在讲台旁边的窗口,她微靠着后面的墙壁,安静地听着台上的自我介绍。大学的班级跟高中一个班动不动四五十人不同,整个班级一共才二十一个人。
班里的学号是按照男女生分开的,入学成绩在前的排在前面,只是等所有男生都自我介绍完,颜晗都没听到坐在教室最后排的少年。
此时他坐在那里,安静,却有存在感。
终于,待所有人自我介绍完毕,文梦清站在台上,清了下喉咙,笑着说:“现在,咱们欢迎最后一位同学上台。”
最后排的裴以恒缓缓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这次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着他。
他本来就个子高,此时站在高出地面一截的讲台上,台下的人都得仰视他。
“大家好,我叫裴以恒。”
依旧是那样清爽干净的声音,即便看不见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都足可以让人心生好感。
一旁的男班助何扬名有点儿不高兴了,来之前他和文梦清都说好,男生归他管,女生让文梦清负责。结果刚才有个男生公然调戏颜晗不说,这会儿又来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
他本来就是个性格严肃的人,立即开口说:“这位同学,你和大家以后都是一个班级的,总不能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吧。”
听到学长这么说,台下的其他同学都挺激动。
特别是有几个女生,刚才就嘀咕他到底是帅还是不帅,光看身材,身高腰细,一双腿在黑色长裤中,笔直而修长。
他身形虽清瘦,却是好看的高挑挺拔。
“抱歉。”裴以恒低声开口。
何扬名满意地点了下,正准备鼓励一句。
谁知他侧过脸,棒球帽下的那双眼睛,安静地望着何扬名,“我不想摘。”
……
教室陷入死一般地寂静。
何扬名大概是没想过,会有这么冥顽不灵的学生,气得伸出手指,对着他气得脸都红了,“你,你简直是……”
颜晗本来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还想他会找什么理由。
没想到,这么直接粗暴。
突然,电光火石间,颜晗脑海中闪过行政办公室里曾怡的话。
——这个班有个学生高中时候被严重烧伤。
旁边何扬名的声音气得发抖,说道:“这么多人,就你一个戴口罩的……”
“算了。”颜晗望着何扬名,快速打断他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转头看着裴以恒,轻声说:“他戴着口罩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同学的自我意愿吧。”
何扬名还是不服气,强行说:“可是……”
颜晗直直地望着他,压低声音说:“何学弟,学校可没哪条规定,开班会的时候不能戴口罩。”
她声音虽然低,但是站在讲台上的裴以恒却听得清楚。
终于,何扬名闭嘴了。
等裴以恒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整个自我介绍总算是结束了。
接着是文梦清简单地介绍了专业课程,本来这事儿是要班主任来做的,可惜新闻一班的班主任正在国外开会,临时回不来。
颜晗觉得这个班级学生都应该去摸摸彩票。
从班主任到班助,居然没一个靠谱的,也算是概率极低。
之后又是临时班委会选举,因为马上是军训,估计会有班级活动,所以要先找几个学生负责一下班级的事情。
等一切都搞定的时候,班会总算结束。
教室里的人,迅速如潮水般褪去。
文梦清和何扬名留在最后,何扬名说:“不行,我得去找他谈谈,明天就要军训,他总不能戴着口罩军训吧?”
他说的话,颜晗全都听着呢。
这会儿裴以恒还没走,何扬名正准备走过去,颜晗开口说:“我来跟他聊聊吧。”
何扬名还想说,好在文梦清将他拉走。
整个教室只剩下两个人。
这时候,最后排的人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裴同学。”颜晗走过去。
裴以恒站定,颜晗站在她面前。
他个子可真高,她轻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良久,在心底默默吐了一口气。
少年身上有种从容淡定的沉稳,像玉石,温润清冷。他完全没有新生的那种怯生生,即便是面对颜晗的单独谈话,神色依旧安静淡然。
他唯一露在外面的五官,是那双眼睛,眼型狭长,瞳孔分明,睫毛很长又浓密,但是眸子里透着一股冰冷如霜的味道。
颜晗思虑了许久,终于认真开口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尽管找我。”
她怕自己说多了,戳中人家的伤心事,毕竟正值年少青春之时,被一场大火毁去了容貌,如今只能戴着口罩,他心底也一定很难过吧。
真叫人惋惜。
想到这里,颜晗踮起脚尖,伸手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
她认真地说:“加油。”
其实颜晗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曾怡特意提过,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太过惊艳的感觉,这样的男孩子,命运对他真实太过苛责了。
要是他没被毁容的话,口罩下的这张脸,还不知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于是她微抿着唇瓣,认真地想了下,低声说:“要不你把你的微信给我吧。”
少年望向她,眼色终于起了些许变化。
反倒是颜晗见他没动作,声音又软和了几分:“你把手机拿出来啊。”
在她的眼神下,裴以恒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待他伸手递过去时,颜晗微垂着眼睑,望着她面前的这只手。
一双好看到极点的手长什么样?
颜晗眨了下眼睛,似乎舍不得错过这只手的任何一点儿细节,大概就是这样吧。
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手掌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宽大,但是手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格外白皙,没一丁点儿缺陷。
颜晗心神微微摇曳。
好在她及时克制住心底的纷乱,把微信加上了,她赶紧还给少年,找了个借口匆匆溜走。
等她一路快走,到了教学楼下的时候,她才站定,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是脑海里各种想法,总也停不下来。
颜晗觉得她可是学姐,怎么能下午刚觊觎过人家的脚踝骨,现在又肖想他的手呢。
即便那真的好看,也不能想。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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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都是先按照班级的顺序整理好队伍,随后再统一带到大操场上。昨晚被临时选出来的班长,看着队伍最末位,那个身形修长清瘦的人,咬咬牙准备上前。
可是班长还没走过去,反而是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走近。
“裴以恒。”颜晗走过去时,直接喊道。
新闻一班的人都看向她,只见颜晗严肃地说:“昨晚我说过的事情,你没忘记吧。”
不等他有反应,颜晗已经对班长说:“系里老师给我安排了工作,正好裴以恒能帮忙,今天我先把他借走,请假条晚上我补给你。”
班长自然对她的话,丝毫不怀疑,点头说:“好的,学姐。”
颜晗这会儿直接伸出手指,冲着裴以恒略勾了两下,神色冷淡地说:“你跟我来吧。”
裴以恒站在原地没动,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两个。
颜晗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还要我牵着你走啊?”
……
等他们走后,队伍里讨论的声音,才逐渐起来。
“我去,他不用军训也太爽了吧。”
“我本来还想看他摘口罩的样子呢,肯定好看。”
“他真挺神秘的,学号不都是按照男女生分开来的,可是他是我们学号最后一名,他应该最后转班过来的。”
“这你都知道,那他是特招的吗?”
活动室内,空调刚打开,但是室内的温度已经比外面凉快不少。即便现在是夏天的尾巴,每年这时候军训,中暑的不再少数。
颜晗随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给自己扇风。
她是昨晚想起来,今天军训正式开始。她知道裴以恒要是参加军训,口罩必须得拿下。于是她定了个早上六点的闹铃,准备赶过来,帮他解围。
现在看来,刚才她赶到的时间,正好。
颜晗转头,看见少年还站在原地,笑着说:“你坐啊。”
裴以恒身上穿着军训的训练服,头上也是迷彩帽,只不过脸上还是戴着口罩。他转头看着这间活动室,透着几分古朴。
这里,居然是围棋活动室。
不远处桌子上摆着棋盘,还有两盒盖得严实的棋子。
颜晗见他盯着棋盘看,笑了下,解释说:“这间围棋室离操场近,而且我只有这里的钥匙,你可以留在这里。”
他的视线望向颜晗,清冷的眸子微微缩紧,难道她知道什么?
“你戴着那个口罩训练也挺不方便的。”颜晗还从没对哪个男人这么贴心过,主动替他掩藏起伤口。
她不希望他产生任何自卑心态,她也会努力帮他融入班级集体的。
颜晗并没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而是走到棋盘旁边,看了一眼之后,突然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对了,你会下棋吗?”
她乌黑明亮的眼睛上,睫毛浓密又卷翘,眼神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终于裴以恒有了反应,即便眼前有帽檐遮盖着,他还是清楚地看清颜晗脸上的表情。她是认真地在问他,会不会下棋。
这一次,裴以恒彻底笑了。
清冷的少年抬头,望着面前这个在别人面前看起来很威风的学姐,此时正瞪大着眼睛望着他。
真有点儿傻啊。
终于,裴以恒淡漠点头,“我会。”
……
当颜晗在棋盘正中心落下一枚棋子时,对面的裴以恒眼睑微垂着,望着围棋棋盘中间的那枚棋子。
许久,他都没动。
颜晗见他不动,特地解释说:“这个位置,在围棋里叫天元。”
裴以恒抬起头,帽檐下他的黑眸轻轻地落在颜晗的身上。
终于,他缓缓开口说:“天元,这是属于大师的位置。”
当年,围棋之神吴清源年轻时,远渡东洋,一手天元,石破天惊,打破了日本传统名门千百年来下棋的规则,几乎是悖论而行。但是他创造出了另外一种围棋规则。
这个故事,是所有学习围棋的人,打小听着长大的。
裴以恒自然不例外。
“你是说我有成为大师的潜质?”
颜晗轻眨了下眼睛,浓密的长睫毛扑闪了好几下,终于开口。
语气里,都是小窃喜。
裴以恒:“……”


第4章
阳光穿过玻璃窗,洒满整个室内。
外面不远处,一阵阵响亮清脆地口号声传来,整个活动室除了空调的声音,安静地,似乎只剩下呼吸声。
颜晗偷偷地掀起眼睑,望着对面的男人。
此刻称呼他为少年似乎已经有点儿不妥当,因为他身上有种真让你不得不叹服的气势。
此时,他抬手在棋罐内,中指指腹轻压在食指上,轻轻拈起一枚白棋,这是标准的执子手法。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此时,抬手、执子,姿态自然而优雅。待这枚白棋被落在棋盘上,动作从头至尾行云流水。
他下棋的模样,处处透着一股矜贵。
颜晗看得有些愣,她不是没见过别人下棋,赢时脸上掩不住的自得,输时气急败坏。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是那样淡漠冷静。
这会儿颜晗垂眸又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突然淡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适合一句话?”
男人微掀眼睑,一双干净的黑眸,那样淡然纯粹。
颜晗叹了一口气:“杀鸡焉用牛刀。”
她,就是那只鸡。
裴以恒垂眸,面前的人重新低头看棋盘,手肘依旧撑着桌子,只是变成手掌轻压在唇瓣上。今天她长发没有扎起来,披散在肩膀,此时倾泻而下,挡住本来就精致小巧的脸颊。阳光正好打在她的长发上,松松软软的发顶,有种绒绒的质感。
裴以恒微微晃神:“嗯……”
颜晗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一下抬起头,“你知道得罪直系学姐会是什么下场吗?”
可此时,她这句威胁不仅毫无震慑力,反而因为她心虚的口吻,变得软绵绵。就跟一只小奶猫,非要抬起自己肉乎乎的小爪子吓唬别人说,你小心点儿哦,当心我挠你。
裴以恒:“围棋,只有胜负。”
他的声音坚定,不容置喙。
颜晗愣住,却并不觉得意外。从刚才一开始,她就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一定要赢的气场。那样强烈的胜负欲。
居然……挺帅的。
于是,她直接说:“我输了。”
语气没什么不情不愿的,因为实力太过吊打,她毫无还手之力。
等收拾完棋盘,颜晗瞪着滚圆大眼睛望着他,嘀咕说:“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你也只能赢我一次。”
裴以恒抬眸稍稍扫了她一眼。
只听她认真地说:“因为我再也不会跟你下棋了。”
……
说完,颜晗突然想捂住自己的脸,她是小学生吗?因为下棋下不过别人,就生气。这一瞬,颜晗突然觉得她还真是她家老爷子的亲孙女。
这老头也是这样。
她可真遗传了个好毛病。
好在,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颜晗跟有了救星一样,赶紧拿起躲到旁边接电话。
电话是助理打过来的,邱戈因为她临时放鸽子的行为十分暴怒,让助理来抓她。
助理闵静哭丧着说:“老大,你们神仙打架,可以放过我们这些小的吗?”
颜晗见她这模样,没说什么,直接让她来学校接自己。
她打完电话之后,回头望着一旁的男人,他正专注地在看一本棋谱,明明那么无聊的书,他看得入神而专注,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本书更有意思的东西了。
颜晗出声说:“老师那边,我会帮你请假。还有这把钥匙留给你用,军训结束再还给我也可以。”
男人站在逆光处,帽檐挡住他的眼睛,颜晗见他没有动作。
她直接走过去,伸手拉起他的手掌,将钥匙塞进他手心。
“这是最后一把,千万别弄丢了。”
她轻皱了下鼻尖,声音软乎乎地叮嘱。
*
颜晗上了车,助理闵静给她递了一瓶水,只是闵静的视线是盯着窗外的,她望着不远处渐渐离去的身影:“哎呀,哎呀,哎呀……”
“你复读机吗?”颜晗被她这一连串的呀,喊得有些无奈。
闵静激动地指了指不远处,“老大,我刚才看你们是一起下来的男人,那是你学弟?”
昨天邱戈差点儿气疯了,闵静当然知道颜晗来给大一新生班当班助的事情。
她刚才一过来,就瞧见颜晗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出来,只不过男人头上戴着帽子,她压根没看清楚模样。但是凭借着她多年爬墙的经验,这必定是个大帅哥。
闵静感慨:“老大,你们学校也太好了吧,不仅都是学霸,还有这种品质的帅哥。”
颜晗好笑地望着她,裴以恒戴着帽子和口罩,她就能看见他长得帅?
不过她没开口呢,闵静露出一脸婊里婊气,“老大,这等小鲜肉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颜晗一愣,随口说:“他是我学弟。”
她不喜欢不成熟的,当然,颜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因为她压根没谈过恋爱。
“学弟怎么了?”闵静立即义正言辞地说:“老大你上学早,现在也才十九岁,要是这个男生上学晚,说不定你们还同龄呢。”
“况且老大,你这个学弟真的有点儿帅啊。”
颜晗挑眉,这丫头,倒是挺有眼光。
*
中午食堂里犹如猛虎放栅,穿着统一军训服的新生,一个个排成整齐的方队,在食堂门口集合,随着一阵又一阵嘹亮的军歌声,学生被放进食堂吃饭。
军绿色身影在食堂里来回穿梭,除了男女之外,还真不容易分清楚谁是谁。
此时身材和脸的优势便体现的淋漓尽致。
裴以恒此时正站在食堂门口等人,但凡从他身边经过的女生,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他。
同样是军训服,别人穿松松垮垮,又土又难看。
偏偏他穿着,衣服服帖地仿佛特意为他量身定制,一双大长腿格外吸引眼球。
他等了一会儿,刚准备摸出手机,背后冲出来一个人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太子殿下,小的来护驾了。”
裴以恒皱眉,刚想回头伸手拍开他的手臂。
谁知程津南直接说:“别往后看,后面有个女生盯你很久了,估计正酝酿着上来跟你要微信号呢。”
一旁的高尧低声说:“赶紧走吧。”
三人没去大食堂,而是去了三楼的餐厅,可以点菜,比大食堂贵。所以三楼没多少穿着迷彩服的人,他们坐在角落的地方。
裴以恒将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丝毫没有被军训摧残的模样。
旁边两人已经跟猛虎扑食似得,一口气喝了手里的半瓶水。
程津南抱怨:“这种天气军训,真他妈反人类。”
高尧正要应声,谁知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突然被调了个频道,换到了央视体育频道。此时是中午,正在播报体育新闻。
“目前围棋赛事第八届‘天星杯’在京举办了开幕仪式,参赛选手尽数出席。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裴以恒九段自八月之后,再未宣布参赛计划,此次是否会参加天星杯。但是目前我们已经从组委会得到消息,裴以恒九段将不会参加这次赛事。”
“这也是‘天星杯’自举办以来,第一次出现卫冕冠军缺席的情况。”
“目前作为世界排名第一的裴以恒九段,一直未出赛,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只怕他的排名会遭到来自韩国的李俊值九段挑战。”
……
程津南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低声骂了一句:“卧槽,这什么新闻。”
高尧不忿地说:“大佬,看来围棋界需要你回归正本清源呐,要不然这韩国人真得嚣张起来了。”
裴以恒坐在旁边,正在清洗自己的餐具,根本连电视屏幕都没看。
“要不您跟我们说说打算,您总不会真的打算跟我们一样,当个普通的大学生吧?”
程津南终于逮着机会问出来了。
其实别看他跟裴以恒嘻嘻哈哈的,可是心底着急着呢。棋手职业年龄虽然很长,可谁都知道,二十左右是他们的巅峰期,棋力、计算力、专注力甚至连胜负欲都是最强。
高尧也忍不住了,语重心长地说:“殿下,中国围棋的半边江山,真的指着你呢。”
说到底,高尧和程津南都是真护着他的人。
他们两人跟裴以恒是发小,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得打从娘胎里开始了吧。他们是在同一间医院里出生的,打小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后来上同一所机关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