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陈锦路出来的时候,周西泽也跟着出来了。
他见到蔚蓝身边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是惊讶。作为男人,看别的男人,总是带着轻视,可在看见秦陆焯的一瞬间,周西泽却明白,这不是他能轻视的人。
这人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看着痞气,实则凌厉。
他心底疑惑再生,大半夜的愿意过来接人,这种关系怎么看都不简单。
于是他看向蔚蓝,咬牙:“你够可以,蔚蓝,我真是看错你了。”
“平时跟我装贞洁烈女,连我碰你一下都要退避三尺。”此时周西泽平时的温柔伪装全无,显然他已经认定蔚蓝给他戴了绿帽子,“你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蔚蓝见他这模样,面无表情,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连和他靠近,都是一种玷污。
谁知周西泽被她的举动激怒,刚伸手想拉他,被旁边高大的男人跨步挡在了面前。
秦陆焯垂眸看着他的手掌,一手插在兜里,神色微蔑道:“想干嘛?打女人?”
周西泽个子不算矮,一米八的身高,却在气势上生生被压了一头。
他咬着牙,薄怒道:“你们两个狗男女。”
这句话,倒是骂得秦陆焯笑了。
男人一笑,身上那股子痞气更掩不住,他往前迈了一步,周西泽后退了一步。直到秦陆焯抬起手臂,周西泽看着身后,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这里是警局,你想干嘛?”
谁知男人只是指了指旁边灯火通明的大厅。
“你是觉得我没进过这地方?”


第三章
蔚蓝看着夜色中,周西泽匆匆离开的背影,倒是有种第一次认识他的感觉。
印象中的温文尔雅,全然不见。
是真怂。
陈锦路笑得前俯后仰,指着周西泽,大声嘲笑道:“卧槽,我还以为他多牛逼呢,怂包一个啊,亮亮拳头就把他吓成这鸟样。”
说完,她冲秦陆焯眨眨眼睛,格外认真地问:“大哥,你混哪条道上的啊,要不留个电话吧,下次一起出来喝酒。”
秦陆焯对这种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趣,听到这话,眉梢微挑。
“不用。”
陈锦路对于他的拒绝倒是没什么意外,她还想再纠缠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大哥居然来了。她脸色一变,看向蔚蓝。
“卧槽,蔚老师,你不是吧,居然跟我哥告状。”
陈锦路的哥哥陈宇看着蔚蓝,歉意地说:“抱歉,蔚小姐,这么晚还让你为小路的事情跑出来。”
蔚蓝微摇头,说道:“没什么事,你把她带回去就好了。”
陈家兄妹在这里暂留片刻,在得知秦陆焯会送蔚蓝回去之后,陈宇也没多客气,拎着自家妹妹的耳朵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姜晨依依不舍地对秦陆焯说:“焯老大,现在看见你可真不容易,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吧。”
秦陆焯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却回头看了他一眼。
姜晨站在警局的门口,身后灯火通明,这么晚,警局值班的人都没消停,里面不时传来吵嚷的声音。
这种熟悉的闹腾,秦陆焯也许久未听到了。
他转身之后,伸手朝后摆了摆,“回头有空聚吧。”
出了警局之后,白日里车水马龙,此刻空荡荡的马路,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萧条。寒风一吹,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子般。
蔚蓝刚才是坐警车过来的,她的车还停在酒吧那边。
这么晚了,她也懒得再过去开,于是跟着男人一路往前走。
直到两人来到一辆箱式货柜车前停下。
蔚蓝裹着大衣,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因为没注意到男人脚步停下,差点儿撞上去,就是这样,她的鼻尖还是触到他的外套上,凉凉的。
“上车吧。”秦陆焯打开货柜车的驾驶座。
等他坐上去之后,蔚蓝还站在路边发愣。
秦陆焯把车窗降下来,手臂搁在车窗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蔚蓝,声音淡淡地问:“这车我明天还有用,所以不能打车送你。”
虽然说的话是解释,口吻里却是强压着的不耐。
显然,此刻没上车的蔚蓝,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
这种人在秦陆焯这儿,都有一个统一的代名词。
累赘。
好在蔚蓝没再犹豫,走到副驾驶旁,伸手拉开车门之后,还没上车就闻到里面扑鼻的烟味。车内开着昏暗的灯,但副驾驶坐垫上的黑漆漆一团的油渍,清晰可见。
秦陆焯低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脏污,心底骂了一句。
下一刻,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直接铺在副驾驶座上,嘲讽地弯了下嘴角:“抱歉,我该提前去洗个车迎驾的。”
蔚蓝听出他话里嘲讽的味道,没在意,反而是弯着嘴角,踩着踏板,坐了上来。
夜里,很安静。
大卡车开在路上,因为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没关严实,呼呼地风声刮进来。
蔚蓝坐在他的外套内衬上,居然还有股余温。
其实按照她谨慎的性格,在跟着他离开之前,应该跟林纪明打电话确认这件事,可是不知为何,她甚至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了。
直到快到蔚蓝家,车子先在一条小吃街上停下。
两旁的店铺依旧霓虹闪烁、灯火通明,有种世俗的温暖。
秦陆焯转头,正好看到蔚蓝正看着他。
他说:“晚饭还没吃,我吃点儿东西,十分钟就好。”
想了下,他又问:“你饿吗?”
这句话倒是客气地询问,因为光冲着蔚蓝这一身打扮和刚才给他留下的印象,他就不觉得这个看起来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会跟着他一起去吃街头小店。
果然,蔚蓝摇头。
倒不是她看不上这种小店,而是她不习惯在晚上吃东西。
秦陆焯没多纠结,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点点头,声音极淡地说:“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蔚蓝当真乖乖坐在车上,看着男人下车,绕过车头,进了前面不远处的重庆小面店。
深夜里,只偶有人路过。
没一会,店铺门口再次出现男人的身影。
他站在马路边,没往这边看。
可是,蔚蓝却知道,他肯定是放心不下自己。
蔚蓝伸手将车窗降下,隔着窗户看向他,此时,男人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紧接着,他摸了摸兜,半天都没找到打火机。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得又缓又慢。
那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奶奶,身上还背着一个蛇皮口袋,因为驼着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矮小,似乎只要这街上的风再大点儿,就能将她吹倒。
街边有个垃圾桶,垃圾因为没及时回收,早已经溢出来了。
老人家拎着蛇皮口袋,手里拿着铁钳,专门翻垃圾用的。
秦陆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在身上摸了半天,可除了一包烟,连个硬币都找不出来。他才想起来,之前加油的时候,身上零零总总,全都给了加油站。
刚才买吃的,是手机支付。
最后,他往车这边走,拉开车门上去,想从车里找找看,有没有零钱什么的,突然一沓红色纸币出现在他眼前。
他没抬头,已经听到身边轻柔地声音问:“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秦陆焯这次总算抬头看着蔚蓝,车内的灯没开,窗外暖黄色路灯正好打在她脸上,乌黑的长发温婉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脸颊被路灯这么一照,犹如上了一层薄釉,细腻又白皙。
刚才林纪明在电话里,几次强调蔚蓝的好看。
这一瞬,秦陆焯倒是真有体会了。
他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却在拿钱的时候,碰到她的手背。
肌肤柔软细腻,有点儿暖。
男人一怔,第一反应竟是,怎么这么软。
好在秦陆焯迅速接过纸币,抽手,“借用一下。”
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既说了是借用,肯定要还。
蔚蓝看着他走到老人家身边,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老人拼命摆手。
然后,男人微微弯着腰,倾身,将耳朵凑近老人。
冷冽的冬夜里,北风一吹,刮得周围的树枝哗哗作响。这么寒冷的天气,蔚蓝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身影。
一个高大笔直,一个佝偻矮小。
可两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却那样和谐。
随后,秦陆焯扶着老人,进了旁边的重庆小面店铺。
没一会,蔚蓝看见秦陆焯端着碗出来。
他站着的方向是朝着卡车的,显然大半夜,他也不放心让蔚蓝一个人在车上。
蔚蓝趴在车窗上,这时候倒是丝毫不嫌弃,上面有多少灰尘了。
头一次,她居然觉得一个男人端着碗在马路边上吃饭,一点儿都不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可惜这个有味道的男人,只顾着埋头苦吃,几分钟后,就吃完了。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根点燃的烟。
他站在马路边,一双长腿微敞着,远远看着他身形很正,并没有高个儿男人驼背的通病,指尖夹着烟,吸一口,缓缓吐出暖白色烟气。
蔚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把一根烟抽完。
等吸完烟之后,往卡车这边走,他没直接走到驾驶座,反而先走到副驾驶这边。
秦陆焯从兜里,掏出一卷钱,是蔚蓝刚才给的。
蔚蓝有些诧异,问道:“没要?”
秦陆焯拧着眉,这次倒不是对她,像是对自己,他说:“她说自己不是乞讨的,所以不要钱。”
是他唐突了老人家。
……
蔚蓝微滞,没说话。
因为她是坐在车里,这次反而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秦陆焯只穿了一件线衫,还没领子,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连带着稍露出来的锁骨,都有种属于男人的魅力。
他的声音在冬夜里,虽然低沉,却格外好听。
“不过我用你的钱请她吃了一碗小面,十七块,回头我还给你。”
说话间,秦陆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蔚蓝,显然她并没仔细听他说话,反而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出神。
秦陆焯正准备把钱塞给她的时候,蔚蓝终于开口。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微愣,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片刻后,他说:“现在才问我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蔚蓝看着他,没说话,眼睛里却是不晚两个字。
或许是手里这卷钱的作用,秦陆焯居然难得好脾气地自报家门,他说:“秦陆焯。”
蔚蓝拿出手机,直接递给他,见他没伸手,她说:“加你的微信吧。”
秦陆焯脸上嘲讽的笑意再次浮起,他嘴角扯了扯。
就听蔚蓝又淡淡说:“可以手机转账。”
似乎像是提醒他一样,她看了一眼那个小面店,低声说:“那十七块钱。”
秦陆焯舌尖舔了下嘴角,终于忍不住笑了。
被逗得。
他他妈难道还会因为十七块钱跑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呀呀呀呀,焯爷你摸人手掌了啊
秦陆焯叼着烟,淡道:不小心的,当事人都没意见,你怎么那么多话
蔚蓝:我有呢
**
对了,跟大家说一下,我知道蔚这个字在姓氏上,应该读yu(四声)
但是我也查了一下,80年代有个人大代表姓这个姓氏的时候,就是读wei(四声)
所以作者私心,这里我们的小姐姐,就是叫蔚(wei四声)蓝


第四章
即便昨晚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觉,蔚蓝依旧在早上七点的时候醒了。她起身换了衣服,洗漱,在厨房里给自己简单地弄了个早餐,烤面包、果汁,简单又健康。
等她出门的时候,外面依旧一片白雾。
今天早晨起了大雾,到现在都还没散开。蔚蓝习惯性地走在自己停车的地方,等看到空荡荡的车位,才想起来,她的车子留在了酒吧街那边。
起雾天,出租车很难等,要不是蔚蓝的家离工作室近,她今天也得迟到。
虽然工作室是她自己的,不过蔚蓝一向有着良好的作息习惯,一般工作室里她都是来的最早的那一拨。
所以她从电梯里走出来,正端着水杯在前台喝水的杨佳,差点儿呛着。
杨佳赶紧放下杯子,低声说:“蔚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蔚蓝微微颔首,脸上浅笑,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没一会,蔚蓝的助理张萧从茶水间出来,她手里端着一杯热豆浆,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带到公司来了。杨佳见她赶紧喊了一声,小声提醒道:“蔚老师来了。”
张萧夸张地拍了下胸口,说道:“幸亏来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去蔚老师家里看看了,她上班可从来不迟到的。”
即便偶尔身体不舒服,蔚蓝也会提前一个小时告诉她。
所以今天这么反常,她刚才还在和杨佳说起自己的担心。
杨佳想了下,摇头说:“放心吧,蔚老师不仅没生病,我看她心情还挺好的,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还冲我笑了呢。”
张萧伸手抵了下她,嗤嗤笑道:“瞧你说的,蔚老师也没那么可怕吧。”
“是不可怕,不过有距离感。”杨佳仔细想了下,说道:“就是那种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阶层,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蔚蓝说起来其实也没比她们大几岁,已经是这么大一间心理工作室的老板。杨佳因为还兼着行政的工作,所以知道工作室运作的状况。
这里其他的心理老师,说是合伙人,其实给蔚蓝交的佣金,并不足以支撑这样地段的房租。说到底,他们能租用这么一大独栋别墅当工作室,还真的要仰仗着蔚蓝。
况且蔚蓝本人性格又淡,待人温和却不过分亲近。
即便不认识她的人,在第一眼看见都会觉得,她一定是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很好。
属于另外一个圈子的那种人。
张萧眨了眨眼睛,明白她说的意思,伸手拍了拍杨佳,“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所以咱们别比,默默地仰望就好了。”
好在两人都不是钻角尖的人,况且蔚蓝和她们之间的差距,也确实不是说几句就能扯平的。
此时蔚蓝全然不知道外面两姑娘对她的评价,她依旧平静地准备着早上的咨询工作。
等这一小时的咨询过去,蔚蓝送走咨询者,这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她工作的时候,习惯把手机静音。
她打开微信的时候排在最上面的联系人。
连头像都是微信最初始的头像,即便没点进去,也能看到消息栏里提醒,是一条转账待确认的消息。
十七块钱。
她用这个借口,要到了那个男人的微信。
所以盯着这个头像看的时候,蔚蓝才发现她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
秦陆焯是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在仓库后面的休息室里醒过来,外面早已经热热闹闹地搬了一早上的货。
他起床,从休息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备用的衣服,换上之后,进了洗手间洗漱才出去。
“老板。”
“焯哥。”
“老大,你终于醒了。”
他一出来,见到他的人频繁地跟他打招呼,搬运工人跟他不算熟的,都是叫老板。有点儿关系的叫的是焯哥,至于还叫他老大的,大概就面前的这个沈放。
当初他从警队辞职的时候,沈放毫不犹豫地递上辞职跟着他。
秦陆焯发起狠的时候,甚至还打过他,找人压着他的辞职信。可这小子就跟一头牛一样,犟地居然连秦陆焯最后都放弃了。
从他开了这间物流公司之后,沈放就一直跟着他。
就像当初沈放一进警队,天天跟在他身后那样。
秦陆焯看见他,问道:“那边的合同发过来了吗?”
“老大你亲自出马,哪儿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就算是国内物流巨头,上达物流这样的公司,您都能在他们身上硬是撕下一块肉。”沈放马屁拍地响亮。
不过他没说错,秦陆焯轻易不出手,但是一旦他想要,必定能得到。
“肉?蚊子腿还差不多。”秦陆焯嗤笑了一声。
每年两千万的单子,顶多也就是对上达物流的华北地区有点儿影响吧,要想撼动这个中国物流界的大象,他们犹如蚍蜉撼树。
沈放知道他们和上达之间的差距,笑了笑,赶紧说:“老大,你也饿了吧,食堂已经做了午饭,咱们过去吃吧。”
“对了,老大,他们早上收拾货车的时候,在副驾驶座上发现一枚胸针……”沈放坐在秦陆焯对面说道。
秦陆焯抬头看着他的时候,就见他拼命地挤眉弄眼。
他面无表情:“眼睛什么毛病?”
沈放嘿嘿笑了两声,语气确实十分理解地,他说:“老大,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交个女朋友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哪天把嫂子带过来给我们瞧瞧,你尽管放心啊,我们都是斯文人,绝对不会吓着嫂子。”
嫂子……
秦陆焯突然想起姜晨昨晚的误会,禁不住哼了下。
他看了沈放一眼:“待会把东西给我。”
“老大,你真太不够意思,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一眼,你也太护着了吧。”沈放嘀咕着,口吻充满吃味。
毕竟这几年秦陆焯一心忙着事业,身边姑娘倒是有不少,可人家的媚眼,通通抛给瞎子了,他压根不接招。
“滚。”秦陆焯瞪了他一眼。
一个、两个上赶着认嫂子,什么毛病。
最后,秦陆焯还是拿到那枚胸针,阳光下,胸针上的宝石折射,华丽又冰冷。
倒是像那个女人。
只是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又想起那只拿着一叠钞票的纤细手掌。
又软又暖。
他一甩头,又嫌恶地看了一眼胸针,直接扔进了自己桌子的抽屉里。
女人就是麻烦,大晚上出门,还戴这玩意?
*
胸针丢了,蔚蓝是晚上回家才发现的。
不过她还没顾得上找,就接到好友温沁的电话,是叫她出去喝酒的。温沁是她在美国时候的校友,两人从高中是同窗,后来大学在一个城市。
在偌大的美国,特别是华人颇少的情况,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蔚蓝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温沁便已略带哭腔地说:“姐们失恋了,来吧。”
这时,电话那边出现另外一个无奈地声音,她说:“蔚蓝,快来吧,今天我一个人是弄不了这个疯女人。”
这是徐佳宁的声音,她是蔚蓝在哈佛时候的校友。
因为蔚蓝的关系,徐佳宁和温沁也熟悉了起来,后来她们回国之后,两人租住了一套房子,关系更亲密了。
见温沁已经开始哭号,蔚蓝想了会,还是同意。
她的车是张萧下午从酒吧那边开回来的。
所以她直接开车到了徐佳宁说的地方,一个据说是温沁精心挑选,准备和男友一起庆祝在一起三个月的地方。
自然,她到烧烤店门口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所以你明白她和Mike分手的原因了吧,就那个香蕉人,让他坐在这种烧烤店里吃东西,估计跟拿刀捅他差不多了。”
徐佳宁无奈地摇头,此时温沁终于忍不了了,她拍案而起,怒道:“烧烤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大中华美食,由不得他任何侮辱。”
Mike是温沁在宠物医院里认识的男朋友,两人因为有共同的美国留学经历,又都样貌出众,自是一拍即合。
谁知最后,却因为一顿烧烤散伙。
徐佳宁笑道:“算了,算了,你面子也够大了,没看今天连蔚蓝都来了。平时她哪里会踏足这样的地方。”
温沁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手臂撑着脑袋,一双眼睛红通通地看着蔚蓝。
“蓝蓝,你会因为我喜欢吃烧烤,就鄙视我吗?就觉得我是脱离不了低级趣味吗?”
蔚蓝看着她,摇头。
温沁站起来,就要扑过来抱着她。
不过这一扑不要紧,旁边却有突然窜出来一个男人,竟是跟温沁撞了个满怀,撞完还得意地问道:“哟,小姐,投怀送抱啊。”
说罢,他居然还顺势摸了一下温沁的腰,想要搂着她。
跟他一桌的男人,纷纷起哄,还有人冲着她们吹口哨。
徐佳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温沁拉了回来,嫌恶地看着他们:“人渣。”
“你他妈骂谁呢?”或许是徐佳宁毫不掩盖的鄙视,彻底惹怒了他们,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都站了起来。
好在老板及时赶到,赶紧说和。
谁知刚才摸了温沁腰的男人,不仅没觉得自己错,反而气焰更嚣张的说:“今个这三妞要是不给我喝酒赔罪,我他妈还真就不放她们走了。”
“都别走,正好哥们家床宽。”
老板左右为难,赶紧说:“几位小姐,你们就赔个不是吧。”
徐佳宁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他们先惹事,让我们赔礼?我还不信北京就没说理的地方,那行,报警吧。”
徐佳宁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
对面几个男的一见她要报警,就有人想过来抢手机,谁知他刚动,兜头一杯啤酒全倒身上了。
被浇了一头的人,错愕地转头看着旁边。
才发现动手的,居然是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姑娘。
这人自觉失了面子,跨步过来的时候,手掌已经挥了起来,徐佳宁和温沁都失声尖叫,倒是蔚蓝垂着的手掌已经微捏着。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动手,这巴掌就被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