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统领的刀落了下来,满是被逼到绝路的狠戾,路小漫一把扯过轩辕静川,刀子落在水面上,溅起一阵水花,心惊肉跳。
霎时,观景池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住,他们手中亮起的火把似要将整个南园都烧起来。
“林统领!你在做什么!”
“是五皇子!快救殿下上来!”
终于有人认出扑腾的轩辕静川了,事到如今林统领只能罢手。
侍卫们纷纷跳入水中。
可路小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林统领竟然反咬一口。
“是这个小宫女!她要淹死殿下!”
“什么?”路小漫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被其他侍卫扯上岸,一把狠狠按在岸上,脸蛋都被压扁了。
“不是!不是我!是他要杀……”
林统领一上岸趁势抬起刀来,“臭丫头!竟敢谋害殿下!”
眼见他手起刀落,就是要杀人灭口,路小漫闭起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大胆!”
来者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文若姗。
林统领岂肯罢手,他的刀在距离路小漫的脖子两三寸时,文若姗身旁反一个侍卫冲过来一把托住了他的刀刃。
“皇宫后院岂容你擅自杀伐?”
林统领的刀被对方扼住动弹不得,只得罢手。
文若姗冷若冰霜走到他的面前,“这里是后宫,落水的是五皇子,兹事体大,事情到底怎样必须由皇后娘娘决断,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就想只手遮天,有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是卑职失职!卑职只是被这胆大包天的小宫女气到怒火攻心失了分寸!还望文姑姑海涵!”
“文姑姑——救命啊!是这个林统领人面兽心与宫女……”
路小漫的脑袋转的极快,她知道林统领一定还会找机会杀自己,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话喊出来让所有人都听见。
林统领提起一脚踹在路小漫的肚子上,路小漫顿时嘴里涌起血腥味道,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疼的额角都是冷汗。
“干什么!是要这孩子到了娘娘面前说不出话吗!”
文若姗杏目一瞪,林统领讪讪住了手。文若姗挥了挥手,她身后的宫人们过来将路小漫扶了起来扯到文若姗的身后。
路小漫此时全身发冷,耳朵里嗡嗡直叫,模糊之中只看见无数宫人包围着轩辕静川,用厚厚的被褥将他包起。
“文姑姑,皇上已经知道南园这边发生的事情,马上就要赶来了。文姑姑可要打点好一切啊。”
一个小太监来到文若姗面前小声道。
文若姗点了点头,“太医来了没?五皇子惊了水,太医们要是来得比皇上还晚,小心他们的脑袋!”
此时,几个背着药箱的人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
路小漫唇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当真是不同命啊。
若不是那轩辕静川,自己又怎么会被林统领砍伤,怎么会掉进水里?怎么还被白白踢了一脚?
可那个拖油瓶却享受着众人的呵护,自己却落得这副田地。
南园霎时灯火通明,路小漫活了这十几年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阵仗。
两队宫人持着夜灯快步行来。她们身后是一个由九人抬着的步撵,撵上的雕龙活灵活现仿佛要趁着夜色腾空而起。步撵上的男人神色紧张,不停地拍着扶手,而抬着步撵的人脚步则越来越快。
而步撵之后又是二十几个宫人还有无数带刀侍卫紧随其后。
南园中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
路小漫被两个宫女扶着一步一步走向轩辕静川的寝殿。
即便这寝殿绝大部分都隐匿在月光的阴影之中,没有人会怀疑它在白昼的日光之下是如何美轮美奂。但此刻,路小漫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小丫头,若是想要活命,你就要一口要定方才在池边你对我喊出来的话。”
走在路小漫前面的文若姗沉着嗓音道。
路小漫咽下口水,腹部一阵抽痛。
她根本走不动,几乎是被两个太监给抬进去的。
这间寝殿的前殿大到夸张。
路小漫茫然地环顾四周,她看见了许多人,有太监宫女,有内宫侍卫,有那个该死的林统领单膝跪在正中间,还好他身上已经没了佩刀。
文若姗跪了下来,她身后的两个太监按着路小漫的背脊也跪了下来。
“奴婢叩见皇上。”
头顶传来威严之中隐含愠怒的声音。
“她就是那个要淹死静川的宫女吗?”
路小漫心中一颤,还没审她就已经被扣上罪名,果然她一个小宫女还是比不上内宫侍卫统领可信啊!
“皇上,臣妾倒是听说静川落水之后,倒是这个孩子一直在水下面顶着他。这孩子到底是要淹死静川还是要救他,不可听信一人之言。”端裕皇后的声音响起,柔和之中有几分后宫之主的大气与理性。
这让路小漫看到了一丝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视频会议,大家不用等我更新了,周四见


☆、做鬼也风流

轩辕静川的父皇便是轩辕王朝的第三代君王轩辕仲卿——光烈帝。
光烈帝登基十八年间,未曾大肆挥霍民脂民膏,除了水坝与官道等利国利民的工事,他也未曾动用国库修建过一座宫殿一个花园,轻徭役重桑农,虽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业,却称得上是一个明君。
“林道远!你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小漫憋屈了,这个林统领得了机会还不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路小漫的身上,她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吗!
“回皇上,今夜子时,卑臣所率的侍卫正好与王统领的侍卫在南园外交班,卑职忽然想到南园侍候五皇子的宫女春桃曾经对卑职提起过五皇子寝殿内有一些细小的财物丢失,怀疑是有宫人私自将这些财物送出宫去变卖。卑臣心想,这个宫人定然晓得内宫侍卫的交班时间,说不定会在这个时候盗出财物,于是卑臣便来到南园查看。谁知道被卑职看见这个小宫女将五皇子推入池水之中,五皇子不断挣扎,这宫女竟然按着五皇子要将他溺死!卑职喝止抽出佩刀,那小宫女就跳入了池水中想要逃走,卑职自然也跳入水中想要将五皇子救起。没想到这小宫女倒是喊起救命来,还没等卑职将殿下救起,侍卫们便赶来了。是卑职失职,没有及时察觉这个小宫女暗藏与南园之中才令五皇子遇险!卑臣跪请皇上责罚!”
光烈帝的手指扣紧了扶手,怒不可遏,“一个小宫女子夜时分不在自己的宫舍里待着却跑到南园里来!实在可疑!”
路小漫心中一惊,知道光烈帝已经动了杀意。她骤然想起文若姗对她说过的话,她不想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破釜沉舟的路小漫凄厉地高喊起来。
“皇上冤枉啊!奴婢冤枉啊!难道就因为他是侍卫统领奴婢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宫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就能这样颠倒黑白曲折是非草菅人命吗?这宫中就没有天理王法?举头三尺有神明!若皇上枉杀奴婢——皇上就枉为明君!”
路小漫声泪俱下,什么颠倒黑白、曲折是非、草菅人命、天理王法……统统都是她以前在酒肆外面行乞的时候听说书先生说的。好似每个有冤情的人到了公堂上都要这么喊上一遍。
“皇上若枉杀无辜,必然会六月飞雪!颗粒无收……”
端裕皇后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路小漫喊了些什么。而光烈帝的眉毛早就抽搐起来。
文若姗忽的用力磕在地上,“皇上,这孩子刚入宫几日,奴婢还未来得及教她规矩,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宽恕她的口不择言!”
“确实是口不择言!”光烈帝的声音很大,但是路小漫却觉着语调之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杀意。
“好,你方才说朕杀了你就是草菅人命就是枉杀无辜枉为明君!朕就给你个机会说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路小漫咽下口水,她知道自己得把这件事理清楚,说的不清不楚还是要掉脑袋。
“回……回皇上……奴婢来到宫中因思念家人,夜里睡不着觉,于是就到南园里走一走……可没走多久,就遇上了五皇子殿下。奴婢还在惊讶这么晚了怎么五皇子没有就寝身边也没人跟随,就想上前看看,谁知道奴婢听见草丛里有人在说话,就是林统领和一个宫女在……在一起脱了衣裳亲来亲去……”
路小漫的亲来亲去刚说完,皇后就别过脸去,而光烈帝的脸色也铁青起来。
“你这个孩子这么小就学会含血喷人了!”林统领抬起手臂又是要打她,一旁的文若姗赶紧将她护住。
“什么亲来亲去,是幽会苟合!”文若姗小声道。
路小漫哪里懂什么幽会苟合,她肚子里那些东西全都是听说书听来的。
“继续说!”光烈帝轻哼了一声,看向林统领的目光也沉厉了不少。
“林统领问那个宫女五皇子睡了没,宫女说她在香炉里撒了一些林统领给她的药粉,五皇子寝殿里的守夜宫人雷打都不会醒!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快说!”文若姗皱着眉,觉着路小漫说话怎么这么吊人胃口。
“还有她说林统领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路小漫的话刚落,一个太监便喊了出来,“大胆!圣上面前竟敢说这等粗鄙之言!”
“让她说!”光烈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然后五皇子喊出了声,他们二人就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林统领抽出了刀子,奴婢吓得转身就……”路小漫顿了顿,想着自己可不能让光烈帝知道她想扔掉轩辕静川,于是硬生生拧了过来,“就拽着五皇子没命的跑!林统领要砍五皇子,奴婢就赶紧将殿下推开!皇上您看啊,这就是那时候被林统领砍的!”
路小漫将胳膊上的伤口亮出来,其实并不严重,但配上她惊恐的表情和委屈冤枉的哭诉声,那伤口看起来有了惨不忍睹的渲染力。
“唉……”皇后娘娘叹了口气,“若是真的,这孩子就可怜了!”
“圣上面前竟敢胡言!这道伤口明明是卑臣在水里见你按着五皇子的脑袋时才下手砍的!”林统领跪不住了。
“朕有叫你开口说话吗!”
光烈帝一喝,林统领咬紧牙关低下头来不敢言语。
“继续说!”
“奴婢打不过林统领,只得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扔进他的眼睛里。林统领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却能循着声音追过来。奴婢没有办法,只能拉着五皇子跳到水里躲避……可是五皇子不会泅水,奴婢只好将他顶上去……后来诸位侍卫大哥都来了,将殿下拉了上去……可是林统领却说是奴婢要淹死五皇子,还举着刀子要杀奴婢……”
路小漫的故事讲完了,她也讲不动了。被林统领踢中的地方疼的她冒冷汗,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支撑不住忽然一口血喷出来便晕倒在地。
看着这一幕,光烈帝骤然站起。
“她怎么了!”
“小漫!小漫!丫头你醒醒!”文若姗抱着路小漫一副着急的样子,“回皇上,这孩子被拖上岸之后,林统领本想杀她,被奴婢喝止,林统领就踢中了这孩子的腹部。她还这么小,林统领乃是习武之人,她如何承受的住啊!”
文若姗这么一说,更显得林统领言行可疑至极!
“来人啊!给朕传太医!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朕不能让这孩子死了!否则朕就是枉为明君!”
天底下哪个皇帝不是要面子的,路小漫刚才一字一句都戳着光烈帝的脊梁骨呢!
“皇上,其实要这一切真相大白并不困难。”端裕皇后怜悯地看了路小漫一眼,“方才路小漫说与林统领幽会的宫女在静川寝殿的香炉里撒了什么东西,不如就请太医来验明。再来静川虽然是小孩子的心性,要他来说一说夜里在南园里都见到了谁应该不难。皇上以为呢?”
“安太医呢!给朕查!好好查!”
此时,照顾轩辕静川的宫女怯怯地行到前殿里来,“皇上……五皇子不肯睡觉,吵嚷着……”
“不睡觉?他嚷什么?”
“殿下嚷着要和夜里在南园遇上的小宫女一起玩……”
端裕皇后与光烈帝对视,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了了。如果轩辕静川真的是被路小漫推入池中的,又怎么会叫嚷着要和她一起玩呢。
“这么大晚上的,还玩什么!”光烈帝的语气似乎在发怒,表情却流露出宠溺来。
“回皇上,殿下说要那个小宫女顶着他在水里走……”
“这算个什么玩法!”
“皇上!”端裕皇后拉了拉光烈帝,两人都明白过来轩辕静川说的是路小漫为了救他把他顶出水面的情形。
“来人啊!先将林远道给朕关起来,在查明真相之前他哪里都不许去!”光烈帝的手拍在椅背上,整个前殿都在颤动。侍卫们上前拿下林远道,他不断回头喊着冤枉。
“这人实在可恶至极!竟敢伤害朕的儿子,朕要诛他九族!”
“皇上,您别忘了,若路小漫说的是真的,臣妾还得将那与林远道一起行苟且之事的宫女找出来。”
“你是该将她找出来!你身为后宫之主竟然出现宫女与侍卫统领私通!你这个皇后到底是怎么当的!”
“臣妾有罪!”
光烈帝拂袖而去,来到轩辕静川的寝殿之中。只见宫人们正忙碌着为他擦干头发,他却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榻上。
“静川,怎么了?折腾了一晚上还不睡觉?”光烈帝慈爱地将他搂入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他的全部精力几乎都放在了前朝政务上,只有这个孩子最令他挂心。
“父皇,父皇,我还没有玩够……”
“你早早睡了,明天才有气力继续玩。乖……”
端裕皇后也走了进来,坐在轩辕静川的另一侧安抚道:“静川乖,如果真不愿意睡觉,不如你对母后说说今天晚上你都看见了什么啊?”
光烈帝的目光中流露出责备的意味,“这么晚了,为什么不明日再……”
“皇上,到了明日只怕就再抓不着证据了。”端裕皇后欠了欠身子,替轩辕静川梳头。
“嗯……嗯……”轩辕静川忽然猛地在端裕皇后的脸上亲了一下,惊的她愣在那里。

 

☆、拜师

“我看见这个了!”轩辕静川得意地笑了起来,“父皇!父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林远道!实在太过分了!”光烈帝震怒。
轩辕静川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足以证明路小漫说林远道与人幽会偷情是真的。
“来人啊,将今夜在五皇子寝殿中守夜的宫女全部叫来这里!”端裕皇后一声令下,十几名宫女在光烈帝面前排开。
“都给本宫抬起头来!没做亏心事,一个二个低着头做什么!”端裕皇后一声怒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每个人都掩饰不住忐忑的眼神,毕竟今夜她们莫名昏睡了过去,才令五皇子差一点在南园溺水身亡。
“静川,你来看一看,今天夜里你在南园里玩的时候,看见的宫女是谁?”
轩辕静川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很用力地看着。
“嗯……嗯……”
他忽然指着一其中一个叫了出来,“她。”
“娘娘!皇上!奴婢冤枉……奴婢一直待在寝殿里没有离开过!”
“春桃!你好大的胆子!”端裕皇后怒斥。
春桃猛地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奴婢冤枉,娘娘明鉴!夜里那么暗,定是殿下看错了!”
“嘿嘿!嘿嘿!”轩辕静川忽然笑了起来,“你的小衫是绿色的!绿色的!”
春桃的肩膀颤抖了起来。
“来人啊,给本宫查验她的里衣是什么颜色!”
文若姗来到春桃面前,冷声道:“走吧,难不成你还想在皇上面前宽衣解带不成!”
春桃不肯起身,一直不发一言的光烈帝终于开口道:“来人啊!将春桃带走!给朕查清楚!”
过了没多久,便有宫人回禀说春桃的里衣确实是绿色的。
而安太医也派了人来回禀寝殿的香炉之中确实撒了一种药粉能令闻到这药粉的人熟睡。
林远道被送往大理寺严审,而春桃也被仗毙。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迎来了晨曦。
日光从云缝中散落而出,缓缓照亮了南园的亭台楼阁。
观景池的池水依旧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路小漫呢喃了一声,只觉得身下柔软,淡淡的药草清香令她忍不住更用力地嗅了嗅。
轻轻的笑声传来,醇厚而悦耳,仿佛拨开时间的缝隙,露出了隐秘的端倪。
路小漫用力地睁开眼睛,傻傻地望着头顶的青色帐幔。
“醒了?肚子还疼吗?”
那样好听的声音,路小漫霎时有一种错觉,自己翘着腿侧躺在那棵老树下,用那只破碗盖在脸上,微风拨开枝叶,几缕日光沿着缝隙落下来,懒洋洋地,她再不愿醒过来。
“怎么了?眼睛睁那么大,却不说话?”
路小漫微微一震,侧过头来,对上了一张温润如玉的容颜,眉如墨染,眼若流风。
除了轩辕静川,路小漫再没见过生的这么好看的男子。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路小漫撑起身,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裹上了纱布,被踢中的腹部也贴着什么东西。
“别去碰,那是活血化瘀的草药。你的内府受了一些伤,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胃口,但是得吃一点东西,过了半个时辰才能将药汤饮下。”
路小漫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柔和的男子。
“这里是宫中的太医院,你昨夜受了伤昏倒了过去,皇后娘娘命人将你送到太医院来医治。在下安致君,是一名太医。”
这么年轻的太医?
路小漫眨了眨眼睛,她还以为太医都是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呢!
提起昨夜的事,路小漫一阵紧张,她顶不住昏了过去,却不知道后来事情怎么样了,自己还会不会丢掉小命?
安致君看她那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掌轻轻揉了揉路小漫的脑袋,浅笑着说:“你放心吧,昨夜皇上派我查过了五皇子寝殿里的香炉,确实有问题。五皇子也认出了当夜与林远道偷情的宫女,皇上已经将林远道送交大理寺,你不会再在宫里见到他了。”
“就这样?”路小漫还以为光烈帝会直接下旨砍掉林远道的脑袋呢!
那家伙实在坏的够呛!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但路小漫又庆幸起来,好在轩辕静川还记得那个宫女,不算傻到底!
“还有那个宫女春桃,被皇后娘娘仗毙了。春桃本是宋嫔宫中的,因为宋嫔曾夸奖春桃聪慧可人,皇上才将春桃调去照顾五皇子,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宋嫔难辞其咎。皇上降宋嫔为才人,失了恩宠。”
“啊?就算春桃是那个什么宋嫔宫里的,她做错的事情,关宋嫔什么事啊?还有春桃在五皇子的寝殿里下了药,所有宫人都昏过去了,为什么五皇子还那么有精神跑到南园里晃悠?”
路小漫理不清这其中的缘由,当然她也就这么一说没心气儿继续想。
安致君叹了口气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好好养伤,在这宫里要想活的安稳,就不要去想那些不关自己的事情。过上几天,你的伤就好了。”
“什么?几天我的伤就好了?”路小漫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很快要回到南园陪那个傻子玩乐?她路小漫劫后余生,一点都没兴趣再往火坑里跳!
安致君扯起唇角,“怎么了,你还不想好?”
“当然不想好!一点都不想好!”路小漫蓦地从榻上翻下来,使出在大街上做乞丐的劲儿,紧紧抱住安致君的双腿,声泪俱下,“安太医!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安致君被她吓了一跳,“小姑娘!你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林远道是肯定活不了的,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回宫中来报复你!”
“不是林远道会要我的命,是五皇子啊!”
“五皇子?”安致君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成日都要人陪着他玩,只是玩的不是游戏是人命啊!安太医,你真的不知道吗?只要五皇子不高兴了,陪他玩的宫女太监们受罚挨饿事小,可被板子打的半死不活喊都喊不出来!如果他玩的高兴了,大家身上少不了都是伤!你看看我的脖子!”
“我给你包扎手臂的时候就看见了,还在奇怪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伤到脖子?像是被麻绳勒过的一般?”安致君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
路小漫心中暗喜,看来他已经同情自己了。
“就是五皇子啊,他给我的脖子上套上麻绳,将我拽来拽去,像狗一样!还有陈总管,他为了讨好五皇子,竟然要将我倒挂在树上暴晒……我只有一条命啊……医者仁心,安太医你救救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