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
出门见火伴,火伴皆惊惶。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变态狂。
从二十八岁女法医穿成卸甲归田后的花木兰,贺穆兰表示压力很大。
和故事里的结局完全不同,没有鲜花和掌声。
这个卸甲归田,年已三十的花木兰,已经是乡野传闻中的一个怪物。
她是鲜卑和汉人混血,身材高挑,样貌并不美,她杀过人,握过刀,气质冷冽,力大无比,又有和男人们同吃同睡十二年的名声,早已做好孤独终生的准备。
拒绝柔然使者和亲请求的一句“我癸水从未来过”,更成了她身为女人败笔的原罪。
被乡人坑的一脸血的贺穆兰,坚决表示:
若是能再来一次,她一定隐瞒身份,接受官职,升职加薪,登上人生巅峰。
反正不受这洋罪!
穆兰:唧唧…唧唧…唧唧…(断了!)
众人:…
本书木兰没长胸,你懂的,别指望是大美女。
本书不是史记,考据党勿扰。
本书感情不是重点,谢谢。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女强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穆兰/木兰 ┃ 配角:军营众人,家乡众人 ┃ 其它:木兰没长胸
【编辑评价】
花木兰,因一首南北朝民歌《木兰辞》而名垂千古。小说的女主角贺穆兰穿越成了已经解甲归田马放南山的花木兰,追逐这位女英雄波澜壮阔的一生。在那些回忆和过往中,昔日同袍尽数登场,而她的选择,成为了未来的另一种可能。女主虽是穿越,但不从惯常的“木兰从军”来写,而是穿越成了解甲归田的花木兰。女主是法医,但全文却不从破案下手,而是以追溯花木兰的过去作为主线,文笔诙谐有趣,立意新颖,是一本另辟蹊径的穿越佳作。
木兰穆兰
“花家的,不是我说,刘家的儿子虽然是娶续弦,但他家里清白,两个孩子年纪也小,现在养也是养的熟的,再说你家木兰…”那说媒之人顿了顿,“要不是你家女儿是个女英雄,刘家也不会同意哇!”
袁氏被那说媒之人的“顿了一顿”弄的有些尴尬,但她性格慈善,说直白点就是懦弱,既没有辩驳也没有恼羞成怒,反倒附和着说:
“你说的是,这刘家听起来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就算木兰曾经在军中当过女将军,成亲这种事也是要和常人一样的吧。她都三十好几了,如今不找个终身,以后岂不是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不过…”
“不过,到底好不好,也要去看了才知道。”
屋后的帘子里传出来一阵好听的磁性嗓音。
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麻布制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长裤踩着长靴,腰系带扣,头戴后垂披幅鲜卑皮帽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袁氏吃了一惊,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那媒人惯于在乡间说媒,见到这男人一身打扮就知道是鲜卑人。大魏只有胡人衣服是左衽的,汉人则是右衽,一望便知。能带皮冠地位不低,汉人即使“赶时髦”也不会带这个,她惊得赶紧站了起身,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
这里是梁郡虞城的乡间,不是王都平城,也不是北面囤兵的几个州府,鲜卑人见的少,花家刚从朔方郡搬来时,因为此事还轰动过一时。
此时又见到一个鲜卑男子,自然是要多看几眼的。
“堂妹的婚事,怎么能随便就这么定下了!她征战十二载,辞了高官不受,难道就是为了回来被随便配掉的吗?”穆兰对着袁氏挤了挤眼,扬着下巴对那媒婆吩咐道:“你上前开路,我去那刘家看一看,若是好,我们就接着往下提,若是不好,此事就罢了。”
“可…可哪里有女方家兄弟去男方家看…”那媒人眉头蹙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就听说这花木兰有一个极其厉害的鲜卑堂兄,骂跑了不少媒人,如今一见,长得倒是不凶,怎么周身的气派这么吓人呢!
这媒人钱赚的可真不容易啊!
“鲜卑女儿不似汉家姑娘,王婆子,前面带路。”穆兰指了指门口,以当仁不让的气势逼着媒婆带她往刘家去了。
只留下一脸惊惶无措的袁氏,倚着门柱看着二女儿花木兰又跟着媒婆走了,简直连一头撞墙上的心都有。
她她她…
她又穿着男装到处刁难人去了!
她还想不想嫁了!
刘集乡的乡间小路上,身高七尺有余,穿着一身男装的贺穆兰跟在身材矮小的王婆子身后,心中暗暗腹诽。
‘谁想嫁人!’
这才穿来这么短时间,都遇到三回说亲的了!
这是女英雄该有的待遇吗?
都赶上她在现代时被当做圣斗士逼婚的遭遇了!
好吧,这花木兰放在这古代确实算是大龄女圣斗士,搁普通人家里也许当奶奶的年纪都有了,可是再怎么年纪大,也不至于这么糟蹋人吧?
上上次,同乡四十岁杀猪的大户,有钱倒是真有钱,只是她去看了看,左右问了下,家里居然有妾,而且打老婆孩子,前任妻子是被打死的,想找个打不死的来做媳妇。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配得上花木兰?
就不怕被花木兰打死吗?
还有上次,说是良家子,祖上也是当官人家,因为家里活不下去愿意入赘,结果她去打听了看看,哪里是家里活不下去了,明明是和原来乡里的无赖搞什么断袖被人发现了,家里人急着把他打发出去遮丑!
花木兰要是要找断袖,当年军营里难道没有吗?
跑回乡间找个断袖?
她真该感激这里的民风淳朴,老百姓只要听到是来问亲事的,都不愿意让好好的女儿家跳火坑,有啥说啥绝不隐瞒。要搁她来的时代,各家自扫门前雪,谁知道对面住的是什么人家,知道也不敢提,要真是那样,花木兰连是不是火坑的不知道!
这次这个要娶花木兰当续弦的,不会也是个不靠谱吧?
贺穆兰无语的看了看苍天,觉得自己保卫“偶像”之路任重道远。
贺穆兰原本是N市一名女法医,隶属于N市公安局的刑侦队,今年二十八岁,未婚,也是在现代被屡屡逼婚的大龄女青年一个。
和花木兰的情况不同,她是“解剖”过的死人太多没男人要,而花木兰是“杀过”的人太多,也没人敢娶。
她的好友顾卿曾经笑话过她,不行找个同行,晚上还能一起讨论人体结构。问题是连同行也看不上她,人家同行喜欢个子娇小性格软萌的。
当初她刚刚穿过来时,都没意识到自己穿的是什么人,只觉得这家人说不出的古怪。
这当娘的不像是娘倒像是小媳妇,当爹的双腿不良于行见到她就长嘘短叹,姐姐听说是远嫁,不是重大事情不回家,有个小弟一见她就跟见领导似的,就差没跪地亲迎躬身请走了。
好在她穿越过来后脑袋里留下了不少原本主人的记忆碎片,能够很快适应这具身体也是这个原因,她花了好几天理清了一些回忆,这一理清,顿时惊得魂都跑了一半!
她竟穿成了花木兰!
花木兰。
唧唧复唧唧的花木兰啊!
她从小的偶像,因为名字被打趣了二十八年的原主!
这花木兰是北魏初年的人,此时鲜卑族还没被孝文帝下令汉化,所以花木兰姓花,又不姓花,因为其父乃是鲜卑人,为北魏鹰扬府兵里的军户,世代罔替都是当兵的。
鲜卑人说的是鲜卑话,有语言而无文字,所以说是姓贺也好,说是姓花也行,说姓荷兰都成。北魏初年大部分时候都是鲜卑人说鲜卑话,写汉字,音译的部分较多。
花木兰的祖上原本所在的部族是贺赖氏,花木兰的祖上是贺赖氏的仆人,后来得了自由,为了和主人家的“贺赖”区分,汉姓记录为册时便改成了汉字的“花”姓。
此时正是后世被称为魏太武帝的拓跋焘(拖把掏)当皇帝,虽然鲜卑还没有进行全盘汉化,但民间已经没有那么壁垒分明了,鲜卑人和汉人联姻的少,但鲜卑的军户娶汉女却是寻常,花木兰的母亲袁氏就是这么嫁给她爹的。
以上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穿的不是唧唧复唧唧的花木兰,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后的花木兰啊!
已经谢绝天子绶官的好意,卸甲归田了的花木兰!
除了一些黄金布帛做奖赏,什么都没有啊!
李将军呢?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的刘大哥呢?
最不济还有出门见火伴的“火伴”们呢!
都…去…哪…里…了!
果然小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吗?
果然卸甲归田的花木兰连乡间的乡亲们都不待见嘛!!!
说她是杀人狂啊!
说她是丑八怪啊!
说她在军营里和男人睡了十二年不要脸啊!
说她是鲜卑女子所以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胡须啊!

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胡须的是鲜卑女子吗?
是鲜卑大汉吧?
不过也多亏这些莫名其妙的传闻,贺穆兰得以穿着她昔日的衣衫满乡间跑,没什么人把她和“虎背熊腰”的花木兰联系起来。毕竟这具身体虽然长得挺高,都过了一米七了,但身材挺拔颀长的,根本和“虎背熊腰”扯不上关系。
花木兰家原本在朔方郡屯田做军户,因为花木兰代父从军家里少了个女儿,总有些闲言碎语出来,花父怕出事,等天子亲征南方,南方大片被攻克的土地需要军户去屯田的时候,花家就通过军目官迁到了南边的梁郡,一住就是七八年。
梁郡乡野间的人家只知“花木兰”其名,没有多少人知道花木兰长什么样子,这给贺穆兰不少的方便。她常借着自家也在军中的堂兄“花克虎”的名字,频频出去走动,借以了解此地的风土人情。
花母袁氏温厚,花父心中对女儿有愧,也很少置喙,她弟弟更是她说什么都是好好好,所以她算是穿越女里比较幸运的,可以到处跑。
若不是如此,就算贺穆兰再开朗乐观,也要活活被闷死了。
如今,穿越到真·大龄女青年·花家虎背熊腰杀人狂·身家丰厚的花木兰身上,贺穆兰表示压力太大。
继晚上没床睡不好、没有椅子坐、饭菜像是没佐料一般,每天上厕所都生不如死等众多简直让人足以咬舌自尽重来一次的问题之后,贺穆兰迎来了一个更加棘手的难题…
花木兰三十二了,大龄的太过分了。
花木兰的阿母(娘亲)开始到处找媒人给自家女儿说亲了。花木兰的阿爷(父亲)也开始托人在鲜卑的族人里找合适的对象了。
换句话说,花木兰被逼亲了。

镇宅木兰
贺穆兰有时候都怀疑原身的花木兰是不是被刺激的太厉害而消失的。
从手握上万兵马指挥权的虎威将军,到回到乡里要靠相亲才嫁的出去的老女人,换成是她,她也受不了这个心理落差。
尤其她翻看这位“花将军”的生平,那真真的算得上是一位巾帼英雄,性格坚毅刚强的那种,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即使是同袍,也大多娶妻生子,而她也有自己的自尊,不愿意将回乡的情况告之诸位同袍。
以原本的花木兰性格,应该是自己默默承受所有的非议,不去麻烦别人吧。
这毕竟是她想要的,不再杀人的生活。
可就算如此,如今她只是替代花木兰生活了一阵子,心里都有太多的不平,若是直接遭遇了这一切的花木兰,真的强大到一点都不受伤害吗?
那些她昔日的同袍,知道她在乡里过成这样,又会如何想呢?
她梦寐以求的和平生活,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怕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花木兰才不联系以前的知交好友,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乡间的。
即使是如此,安静平静的生活也要被打破了。
被乡人传成怪物一般,得到的赏田和布帛被人觊觎,甚至连孤老终身都成了一种罪过,花木兰会难过吗?
贺穆兰不敢去想,也不忍去想。
刘集乡离花木兰住的营郭乡不远,不过这不远是古人的范围和脚程,她们其实走了一个多时辰。
这让贺穆兰好奇向这媒人求亲的刘家郎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跑到隔壁的乡里找这么个“虎背熊腰”的花木兰做续弦,而且还以家中所有的家产作为彩礼。
求亲的刘家郎住在刘家集的东边,沿着小路片刻就到,贺穆兰看了看四周的田地,明明已经是冬天了,却有没有收割的庄稼枯死在里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懒蛋?
手脚残废?
到了刘家大屋,还隔着老远,贺穆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喊声从几道篱笆墙后传出来,那声音仓皇失措,还带着隐隐的哭音。
“杀人啦!杀人啦!”
“花家大郎,今日似是不巧,我们还是改日…”
王婆子脚步一停,听到这声音就想走拉着“花克虎”走。
贺穆兰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她正想看看这刘家郎到底什么人,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贺穆兰扯着王婆子往里走,刘家门口有几个拿着棍棒的壮丁守着篱笆门。
他们见到一个鲜卑男人走了进来,先是一慌,而后叫唤了起来:
“刘家处理家事,闲人退避!天子有令的,鲜卑人无故不得惊扰汉人!”
“谁管你处理什么家事,我就看看热闹。”
贺穆兰伸了伸头,往里面看了进去。
这地方的大多数人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饮食结构问题,男人女人长得都不高,男人一米七已经算是“大汉”,寻常都在一米六五六八之间。花木兰的个子在男人中都算中等偏上的,在这些“壮汉”面前也毫不逊色。
此时她站在篱笆外,将里面看的是清清楚楚。
这一看,贺穆兰决不能忍!
里面有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拖出了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准备用棍棒打他!
一个身体瘦弱的男人被捆在房前的大树上,眼睁睁看着小孩从屋里被拖了出来。
“住手!”
“说了你不能进去!”
门口守门的男人见鲜卑男人要往里面闯,居然提起棍棒向他敲去,那王婆子见势不妙,立刻跑了。
贺穆兰伸手抓住那男子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挥棒男人全力挥出的手臂突然被挡住,露出一副好像肩膀快断了的样子。
另一个人也想挥动棍棒,但是同伴发出刺耳凄厉的惨叫声之后跪倒在地,让他终是不敢动手。
贺穆兰虽然很想好好处置那个对她挥弄武器的人,但是现在更急需处理要打小孩的横肉男。她将那男子抛掷到一边,轻轻一拉篱笆门,整个篱笆门就像是被一头牛拉过一样的倾倒,贺穆兰就从这大开的篱笆门里冲了进去,一把抱起了那个已经被揍了几下的小男孩。
“你是…”那横肉男上下扫了一眼贺穆兰的打扮,没有多口出妄言,反倒瞪了一眼树上的瘦弱男人。
“听说你想要娶隔壁乡里那位‘女将军’为妻,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怎么,为了对付我,你情愿娶…娶…”横肉男看了一眼目光不善的贺穆兰,把“母大虫”的话咽了下去。
“我今儿就告诉你,娶谁来都没用!我有地契,这屋子就是我的,你给我趁早滚出去!”
贺穆兰抱着那吓坏了的小男孩,心里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民间争斗就两种,要么为财,要么为情,这横肉男怕是得了地契,要霸占人家房子。
她虽然同情树上被绑着的男人,但这属于民间纠纷,她既不是乡长里长,又不是官府衙门,也管不了也管不着。
能护住他家孩子不挨打,就算是义举了。
贺穆兰瞪着眼,上下扫了横肉男一眼,直觉得相由心生这句话一点不假。
“我今日找他有事,你要解决恩怨,改日再来。竖子无辜,你欺负小孩算什么!”
“这小孩差点一把火把我家烧了,我打他几下怎么地!若是我家孩子被烧死,今日就该要他命了!”那横肉男冷哼一声,完全没有惧怕的样子。
贺穆兰看了看怀中的小孩,不敢相信看起来这么懦弱的孩子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孩子神情惊慌,使劲的把脑袋往她怀里埋去。尤其是他满脸鼻涕眼泪,这么一扭二扭的,糊的她前襟到处都是,让她一阵烦躁。
果然无论古代现代,她就是没法子喜欢小孩。
真不知道顾卿怎么忍受的了每天被孩子围着过的日子。
贺穆兰抱着这孩子走到大树旁边,先把孩子放下,又伸手轻松的拽断了捆着刘家郎的麻绳。绳子断裂时发出的“嘎吱”声听的横肉男一阵牙疼,再看着一起来的同伙在门前捂着手腕惨叫的样子,终是不甘的离开了。
他是汉人,即使有理,也不和鲜卑的军户斗。
大魏六大军镇里戍防的将士不是鲜卑贵族的旧仆,就是中原汉人的强宗子弟,听说那花木兰的父亲就是从怀朔郡迁来的军户,这男人不知什么来历,身手又如此了得,不是他能对付的。
识时务为俊杰,反正山转石不转,刘家又跑不掉。
贺穆兰丢下手中抓着的绳子,冷眼看着横肉男带着几个同伴走了。这世上的道理就是欺善怕恶,放之四海而皆准,古今依然。
她该谢谢自己穿成了力大无比武艺精湛的花木兰,且自己继承了她这方面的身体记忆,否则即使她想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分量。
贺穆兰救下了刘家老小,自是得到了他们的千恩万谢。
贺穆兰是来谈谈刘家郎的情况的,如今看起来,这刘家不但不是良配,而且说亲的对象还是弱鸡一个,他家更是牵扯到财务纠纷,莫说现在是她穿成了花木兰,就算花木兰在这里,肯定也看不上这个男人。
她在院子里接受了这个瘦弱男人的敬拜谢礼,大致了解了经过。
这刘家郎是刘家的独子,母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去逝,父亲并没有再娶,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后来得了恶病,花了不少钱请“名医”医治,还是去了。
因为他要伺候老父治病,实在无力耕种自家田地,他父亲便把田地租借给同乡同姓的族人,也就是横肉男耕种,出产他八自家二,另定的租金也不高,但维持生活够了。
在后来,他父亲还是去了,他要去收回田地,却发现契约从租借变成了“出售”,也没有什么租金一说,竟是一纸买卖文书。
他自是不干,带着家中亲戚数次去闹,横肉男自然早有预备,家中也有帮手,两家争斗过几次,刘家郎斗不过横肉男家,自家妻子也受不了整日里这般争闹跑了,他便带着两个孩子,到处在乡老里长那告状,以图能收回家中的田地。
只是横肉男契约手续都全,他爹当年到底定的究竟是什么契约谁也不知道,那中人早就搬家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乡里的人帮了刘家郎几次,家中子侄辈都被打伤过,却没看到此事有一点眉目,后来也就不再相帮了。
“所以说,你爹不识字,你不识字,你全家都不识字?”
贺穆兰立在院中,看了看他身边的一双儿女。
吃了这般大亏,还不让孩子们识字?竟养的自家儿子去别人家放火的地步?
“我们平民,识字无用…”刘家郎苦着脸说,“我们又不是高门大户,识字又做不了官,还要花费许多,和官家大族不能比的。”
此时还没有科举,平民识字还真没有用。
‘很好,一家子文盲。’
连字都不认得就随便立契约。吃了亏就想着用武力找场子,怕是知道对方有契约在手告也没用,结果武力也比不上人家。
贺穆兰了然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娶我堂妹为妻,是因为她…比较能打?”
事实如此,贺穆兰不得不这么想。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性格刚强的女人,应该不会被他家吓到,若是我出去伸冤,我这一双儿女放在她身边,我也能安心。”

还不如能打呢。
搞半天,想娶花木兰镇宅的是吧?!

小剧场:
这孩子神情惊慌,使劲的把脑袋往她怀里埋去。
贺穆兰:…虽然木兰无长胸,但这绝壁不能忍!
怪力木兰
贺穆兰弄清楚了这刘家郎一家是什么人,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往家走了。
她并不准备管这个闲事,也不觉得这是自己管得了的。
贺穆兰和自己的好友顾卿不同,顾卿是个医生,从小就爱心过剩,性格开朗乐于助人,而她也许是因为出生在一个全家都是警察的环境里,后来又选择了当了一名法医,对这世上的事情,便很少以“非黑即白”来看待。
她看过许多事也许是这样,其实是那样的结局后,开始对“因果”深信不疑,并一直以这个来提醒自己。
横肉男虽然可恶,但这刘家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若他家吃完这个亏后痛定思痛,说不定还是件好事,但明显他家一不想找证据而不愿意以后学着变聪明,只是想“牺牲自己”娶个“没人要的女人”回来镇宅来解决,贺穆兰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