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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直到四个多小时后,念桐才在两道锐利目光的注视中醒转。
打开眼,发觉那张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在那双黑亮的眸底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
她一时怔忪,然后缓缓垂眸,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
她惊得跳起,整个人本能的往后退,脸红耳热的同时只听‘嘭’地一声后脑勺重重撞在身后的车窗上。
她痛得两眼一眯,呲牙裂嘴的说不出话,内心却暗咒不已。
上你个杜蕾斯!
这个男人一定是瘟神转世,从昨晚认识他直到现在,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念桐暗自懊恼着,俨然忘了是自己睡着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强行加注在别人身上,而又是她急急燥燥的跳离开才会撞到头。
顾筠尧见她红着眼眶呲牙咧嘴揉后脑勺,一副小白兔的姿态,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H大到了。”他提醒她,夹杂笑意的嗓音很欠扁,却又该死的好听。
基于礼貌,念桐有些悻悻然地道了谢,然后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
欲往学校走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她。
“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找我可以打上面的电话。”顾筠尧将一张闪耀着名牌Logo的名片递出车窗外。
念桐迟疑了几秒,放下行李走过去。
还没来得浏览名片内容,又听他问,“你昨晚,为什么对我竖中指?”
念桐身子一僵,死瞪着男人那两片好看的薄唇翻飞,“竖中指普遍被认为是**`you的代言词,而你对我竖中指……难道是想上我?”
念桐头皮一麻,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大脑死机了两秒后忍无可忍的爆出一句舍友岑欢的经典名言,“上你个杜蕾斯!”
顾筠尧有些错愕的望着她,渐渐清醒过来,发觉眼前小脸如熟透的番茄红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小丫头逗起来真的很有意思。
“慕侄女,叔叔还有事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他玩味一笑,在念桐七窍生烟的瞪视中,骚包的兰博基尼瞬间没了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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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附近的跆拳道馆里,两道娇小的白色身影正纠缠得火热,而其中一名容貌秀丽的短发女孩,在莫名其妙被当了两个小时的活动沙包后体力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喂,你今天吃什么火药了?下手这么狠,停!我不打了!”连续嚷嚷了好几声仍不见对方停下,短发女孩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身体往后仰做挺尸状。
“起来,再陪我玩半个小时。”念桐脸色潮红,额头沁出层层细密的汗珠,指着在地上挺尸的岑欢道。
岑欢动也不动,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我的大小姐,你直接一掌劈下来吧,老娘宁死也不要陪你这个拼命三娘玩了。”
也不晓得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长途客车跑来学校报到,人还没进宿舍,就被这丫头抓来当人肉沙包,可怜她一身骨头早在坐长途客车时就已经散了架了,现在她更是连动都不想动。
念桐白她一眼,也学她挺尸。
岑欢等缓过气来,转首去看念桐,“说真的,你今天很不对劲,怎么了?”
念桐闭眼长吁口气,说不清在胸口翻腾那股怨气是因为顾筠尧的‘调`戏’还是因为在A市看到了那个人要回来了的消息。
你还是个孩子,不懂什么是爱情
见她沉默,岑欢大眼滴溜一转,眯眼猜测道,“是不是知道你那个青梅竹马要回来了所以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再见面后该怎么面对?”
岑欢是知道念桐心里想着哪个男人的,也正因为担心困扰好友的是这个原因,所以才这么舍命陪她。
念桐阖上的双眼动也不动,嗓音却冷下来。
“我和他不会再见面。”
“那他如果硬要来和你见面呢?”
“不会。”
“为什么?”
翻到舌尖的那几个字针尖般刺痛着她的心,却还是忍痛说了出来。
“他不爱我。”
她永远记得五年前他离开时曾对她说,“我爱的人是她。而你还是个孩子,不懂什么是爱情。你只是迷恋我,依赖我,也许我的离开一开始会让你觉得痛苦难熬,但时间长了你就会忘了我,这并不是爱情。”
他说她对他不是爱情,时间长了就会忘记他。
可为什么五年过去了,想起他心里还是会痛?
“哇,那这么说那个杜可唯真的和他有一腿?”岑欢惊诧的大嗓门把她从回忆中拉回。
念桐哼笑。
他们岂止是有一腿?
他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和家里人断绝关系,放弃从政,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制片人这条路,就因为她的梦想是想在演艺圈大红大紫。
而如今他总算替她实现了她的梦想,他想必很开心吧?
“喂,和你说话呢,怎么都不回一句?”岑欢伸一条腿过来碰碰她。
念桐睁开眼,故做轻松道,“娱乐圈的事哪信得了那么多?”
“说的也是,前些天还有一个专门采访杜可唯的娱乐节目,主持人问她爱的人是不陆大制片人,她却摇头,说她爱的另有其人,也不知道是为了炒作还是真的另有爱人。”
“行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换个话题吧。”
好友语气中的不耐让岑欢楞了片刻,随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念桐,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
念桐一眼瞪来,“我像是那么死心眼偏要在一颗树上吊死的人吗?”
岑欢很想回她一句‘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但介于刚才魔鬼式的陪练造成的内心阴影,她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实话。
“走吧,抓紧时间去洗澡然后回宿舍打扮一下,晚上还有活动呢。”她爬起来岔开话题。
“什么活动?”念桐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向浴室。
“拜托,你又不是大一的新生,不知道H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学期开学的头一星期都是狂欢日吗?”
念桐想起好象是有这么个BT的规定,不过她除了初来H大时参加过一次外就再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Flow酒吧
两人洗完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出来,走在身侧的岑欢忽地凑过头来小狗一样在念桐身上嗅来嗅去。
“怎么了?”念桐以为是自己身上有怪味,拉起衣服闻了闻,却见岑欢笑望着她一脸暧昧。
“念桐,坦白从宽,你其实有男人了吧?”
念桐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喂,我是说真的,不然你身上怎么会有7411古龙水的味道?”岑欢的嗅觉异常灵敏,只要闻过的气味很难分辨不出。
经岑欢这么一说,念桐楞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一路上不知不觉靠在顾筠尧身上睡着的事情。也不知睡了多久,衣服上竟然留下了他的味道。
不过她并打算让岑欢知道这件事情,免得她八卦起来没完没了。
“也许是我大哥身上的,这有什么奇怪?”
岑欢原本还以为有什么新八卦可以八一八,闻言嘴一撇,不吭声了。
“走吧走吧,回去梳妆打扮,晚上找个**学弟玩一玩。”
念桐嘴角一颤,窘道,“欢欢,你敢说得再猥琐一点吗?”
“怎么猥琐了?”岑欢一脸无辜,“我又不是真正跟他们谈恋爱,当然是玩一玩。我警告你,这一次不准放我鸽子!晚上你务必跟我一起参加!”
“没空,我晚上要去一个地方。”
“我知道,不就是去上学期你打工的那家Flow酒吧打碟吗?可今天刚开学,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我放暑假时跟酒吧老板说好了的,一开学就去上工。而且我也不喜欢那种活动,你自己玩高兴一点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岑欢瞪她,“那我晚上要吃得你破产。”
念桐故做一副惶恐状求饶,两人嘻嘻哈哈回到H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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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w是B市人气最旺的酒吧之首。
念桐自大一起便在这里帮忙打碟,由开始的生涩到如今的应用自如,手指翻飞间歌曲随意切换,自打碟机流泻而出的歌曲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心情振奋。
她发现自己其实还瞒喜欢这份工作的。
尤其是这份工作还能给她带来一笔不算少的零花钱,让她大多时候不用向慕齐峰开口都能过得很好。
`
九点,一群外型出众的男人同时踏入Flow,立即吸引大片惊艳的目光。
“展先生,您预定的包厢在这边,请跟我来。”酒吧经理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对其中一个常来捧场的男子点头哈腰道。
“烙轩,你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神色偏冷的连念野睨向身侧意气风发的男人,淡勾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烙轩不但是Flow的常客,还是听风阁的常客。”身后的裴御黔附和一句,和连念野交换一个暧昧的笑。
听风阁是B市有名的烟花之地,附庸风雅下交易的却全是皮肉生意。
展烙轩被好兄弟取笑,也不恼,转首看向身旁容貌清隽的男人,却见他目光直直锁定音乐台上正在忙碌着的一抹娇小身影,眸底流露出一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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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1)
不只展烙轩,连念野和裴御黔,甚至是酒吧经理都注意到了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盯着音乐台上的那个女孩。
“经理,那丫头是谁?怎么我这段时间没看到过?”展烙轩问。
“哦,小慕是H大医学院的大三生,大一开始在我们这上班。前段时间因为是暑假,她回了A市老家,所以您才没看到。小慕因为人乖巧也聪明,所以很得我们老板喜欢,这不今天是H大开学第一天她就跑来上班了。”
“H大学生?”连念野冷郁的脸上掠过一抹玩味,“没想到还是我们的小师妹。”
“你们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年纪?”裴御黔忽地冒出一句。
经理一楞,眨巴着绿豆眼还没吭声,展烙轩已道,“Flow的老板是个近四十岁的徐娘半老,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御黔耸一下肩,没回他。
“那……需不需要我把她叫过来?”经理察颜观色转向男人,目光一触及那两道清冷的视线立即心惊肉跳的挪开。内心默默祈祷上帝保佑小慕好运。
“不用。”男人收回视线道。
经理松了口气,带领一干人走向Flow设施最豪华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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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桐戴着手掌大的耳机,神情专注的投入到工作中,完全没察觉到周遭的变化。
九点到十二点,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结束后由另一名男同事接班。
从Flow出来,念桐走了一小段路才站在路边等车。
B市的治安在邻近的几个市中有口皆碑。加上小时候体弱多病七岁便被母亲送去练习跆拳道,现在已是黑带九段的念桐对于自身安全问题不担心。
对面的娱乐城霓红闪烁,听不清歌词的歌声混合着节奏感极强的金属乐灌入耳中,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像条尾巴一样跟在陆珩身后,十五岁时跟他去酒吧,璀璨霓虹下他打碟的样子是恁地专注迷人,也是那时候开始,她缠着陆珩教她打碟,只是她还没学会,陆珩便为了他深爱的女人走出了她的世界。
后来她被母亲送回慕家,慕齐峰让她叫他爸爸,她让慕齐峰花了十几万给她买了一套打碟器材,又请了A市最好的打碟DJ教她,那一声爸爸才叫出口。
可是学会了打碟又怎样呢?那个人,终究不是属于她的。
她自嘲一笑,感觉眼眶酸涩,偏偏这时左侧一属强光照过来,把她周遭照得亮如白昼。
她细眯起眼看过去,愕住。
银色帕加尼,橙黄色盖拉多,大红莲花Elise,而最后那辆居然是米白色的限量版布加迪威航?
念桐瞠大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置身日内瓦的车展。
前面三辆不同款不同颜色的车陆续从她眼前开过,然后远去。而最后那辆米白色的布加迪威航却诡异的停在了念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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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米留言捏~~太伤心了!!)
偶遇(2)
念桐挑高眉看着停在她面前的布加迪,猜测着车主的身份。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她意料之外的脸。
顾筠尧有些玩味的望着楞住的女孩,浅浅一笑,“慕侄女等车呢?要不要叔叔送你?”
念桐回神,有些恼的扫了眼笑得促狭的男人,本想回绝,转念一想这儿离H大路程不短,等车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隧展颜道,“那就麻烦顾叔了。”
“不客气,你父亲不是让我照顾你么?”
念桐轻笑一声,“顾叔可真听慕市长的话。”
如果慕齐峰不是市长,想必这个男人就算看到她也不会停下来打招呼把,更何况还充当司机送她回学校?
顾筠尧听出她语气夹杂的讽刺,嘴角微倾,却道,“你在外人面前称呼自己的父亲慕市长?”
“不然顾叔觉得我应该怎么称呼?还是说顾叔不知道我是慕市长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明明是笑着的,顾筠尧却在她乌亮的眼瞳里捕捉到一抹流动的火焰。
“你讨厌你父亲?”语气是笃定的。
念桐歪头呵呵笑着望向顾筠尧,脸上的笑容明媚得能刺瞎人的眼球。
“顾叔真是爱说笑,他可是市长大人,人人都想巴结讨好的对象。我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能这么好运和他沾亲带故。有一个市长父亲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会讨厌他?”
她语气里的自嘲和对他的嘲讽那么明显,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让顾筠尧想故做听不懂都难。
“你为什么讨厌我?”
这个问题让念桐一楞,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因为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父亲关照你是因为你父亲的身份是市长?而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是在讨好你父亲?”
念桐不语,脸上却分明写着‘难道不是’?
顾筠尧倾了倾嘴角,不再解释,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敛去。
念桐望着他冷硬的侧脸,心想原来他绷着脸不笑的时候那张脸是那么的严肃,似乎罩上一层冰霜般,让人不敢直视。
她撇开眼,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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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跑车一路开到H大。
念桐道了谢没等顾筠尧回应,已然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她猜想她刚才那么刻意的让他难堪,他多半不会想理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H大的女生宿舍似乎门禁很严。”低沉的嗓音自身后扬起。
念桐微微一楞,回眸有些诧异的望着神色恢复平静的男人,心里想的话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不会再想理我。”
“为什么?”
“你不生我的气?”
顾筠尧挑眉,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不生小孩子的气,也不和刺猬生气。”
“刺猬?”
“对,浑身长满刺的小东西,你和它生气只会让自己受伤。”他嘴角噙笑。
念桐眯眼。
还说没生气,这不拐着弯骂她是刺猬呢。
“谢谢顾叔关心,宿舍是有门禁,不过那是吓唬别人的,对我可不管用。”基本上她是来去自如,当然这都是托慕市长的福。
她下了车正要关车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偶遇(3)
念桐扫一眼屏幕上显示岑欢的来电字样,嘴角抿了下,接通电话,那头立即传来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声。
她皱眉,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一些,然后才道,“欢欢,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念桐快来救我。”岑欢的声音急迫而软绵无力,与平常的清脆截然相反。
念桐脸色一变,急忙问,“你在哪里?怎么回事?”
“我在魅色的洗手间,被人下了药,别说了,赶紧过来……”话落电话被切断。
念桐微震,垂眸见自己一只手还搭在顾筠尧的车门上,却没要替他关车门的意思,只是焦急的望着一脸淡然的男人,欲言又止。
“慕侄女,麻烦关一下车门。”
顾筠尧似浑然不觉她的焦急,一副从容优雅的姿态。
念桐咬咬唇,终于开口,“顾叔,能不能……送我去魅色?”
顾筠尧微微一笑。
小东西太心高气傲,一味迁就她,她永远学不会求人时应该要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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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是一家消费贵得吓人的夜店。在这里随便消费几杯茶水都足够寻常人家一个月的生活开支。
岑欢那个视钱如命的守财奴今晚是搭错了哪跟神经跑到那个销金窟去挥霍了?
不是说在学校物色**学弟的吗?怎么跑到魅色去了?
念桐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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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心太急,车窗外景致飞速倒退,她却总觉得车速不够快。
“顾叔,能不能再快一点?”她说话时身体侧向顾筠尧,T恤上的丝绵人像在车外投入的霓虹照耀下闪烁着多彩的光芒。
顾筠尧看她一眼,收回视线落在前方的路面上,说,“我知道你心急救朋友,可这里不是赛道,再快就要飞了。”
念桐愕然,握拳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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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抵达魅色的那刻,还没停稳,念桐已迫不及待的去推车门,结果发现车门被锁着。
“顾叔你开锁呀。”她头也不回的催促。
“等我一起。”顾筠尧的声音不容置喙,念桐只能干着急,等他停好车锁一打开,立即飞奔下车。
顾筠尧眉头一皱,摔上车门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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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坐在地上撕扯着自己身上那件亮片小背心的岑欢瘫软如泥。
“岑师姐,有没有觉得很热很难受啊?你开门让我进去帮你消消火就不会觉得热也不会难受了,而且保证你舒服得叫翻天。”猥琐的男音一落,立即响起一片淫`笑声。
岑欢尽管气到要爆,可也没了力气开口。
“岑师姐,我们徐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会惹恼了徐少让人把门打开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你难道就不怕到时候我们哥几个把你给轮……哎哟——”
听到外头惨叫声响起,岑欢猜想是念桐来救她了,立即精神一振,克制住体内如火焚烧的燥热,用尽力气支撑起身体打开门。
暧昧****
“欢欢!”念桐瞥到面色潮红却媚眼如丝的岑欢,她身上被扯得扭扭歪歪的亮片小背心及那头凌乱的短发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蹂躏过的惨状。
她以为岑欢是被欺负了,当下下手更是不留情,一拳一脚毫不心软,将四人揍得惨叫连连。
“念桐……”岑欢靠在门框上,气若游丝的喊她。
念桐闻声跑过去,扶岑欢靠在自己身上,滚烫的体温却让她秀眉蹙紧。
“我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还走得动吗?”
没等岑欢回答,身后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念桐回头。
只见那个叫徐少的主谋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顶端却刺入他自己的右肩,而他握着匕首的手则被一只蜜色的大手扣住。很显然是那只大手施与的力道逼得他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右肩。
念桐怔然望着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顾筠尧,感觉脊背一阵发冷。
不用问也看得出如果不是顾筠尧及时出现,或许现在鲜血直流的那个人就是她。
“混蛋!快放开小爷的手,你知不知道小爷的老子是市委书记?你敢伤小爷,你死定了!”尽管痛得满头冷汗浑身发抖,徐少仍不忘叫嚣。却不敢看自己鲜血直流的右肩。
市委书记的儿子?
顾筠尧嘴角一倾,松手。却在徐少的手松开刀柄之际一掌拍过去,原本只没入三分之一的刀身此时全没,而徐少这次连声音都没发出半点便昏死过去。
原本还在哀号的其余三人见状纷纷自觉的闭了嘴。
顾筠尧锐眸扫过他们,冷道,“你们是要等他流血流干了再走吗?”
三人立即去扶昏死过去的徐少,顷刻没了人影。
念桐回过神来,有些担忧的望着顾筠尧。
“喂,他若真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你伤了他,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顾筠尧似笑非笑的看过来,表情有些玩味。
“你在担心我?”
念桐微愕。心想这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得那么暧昧呢?
“拜托两位,先把我送医院你们再**OK?”岑欢发誓如果不是快支撑不住了,她绝对不会打扰这二位。
念桐粉颜烧红,回眸瞪岑欢,“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叔叔。”
叔叔?岑欢迷离的媚`眼探过去,灯光下那张脸有种让人屏息的迷人魅力。
岑欢叹息,她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年轻迷人的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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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岑欢没去医院。
顾筠尧不知从哪弄来解药让欲`火焚身的岑欢脱离了苦海。
“靠!那群小兔崽子,打主意打到老娘身上,管他是不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老娘明天再收拾他们!”岑欢一恢复体力,立即脾气火暴的诅咒那些大一师弟。
念桐撇嘴,“谁叫你色`欲醺心想玩他们,这下尝到被玩的滋味了吧?”
“玩他个杜蕾斯,我只是没想到他们长得人模人样,却一肚子坏水,说什么谁过生日去庆祝,却原来是想算计我,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