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公主这是要撞死孤飞燕呀!
车夫心惊胆战朝一旁的婢女看去,婢女看着自家主子那表情,都不敢出声。
孤飞燕愠怒双眸冷冷盯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马车看,怒火在心中翻涌,系在腰间的小药鼎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怒火,自行晃动了起来。
孤飞燕总算明白为何怀宁公主要乘马车来这条巷子了!怀宁公主怕是盯她很久,早就算计好了!
她若不起,就会被活生生撞死!
当朝公主撞死一个小药女,必是秘而不发,车夫背锅,息事宁人。
她若起,那就是忤逆之罪!怀宁公主也就逮住了正当的理由责罚她,多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歹毒至极的局,只有两个选择,死,还是生不如死?
原来,权贵之人真的可以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啊!
孤飞燕抬起眼,冷冷看着怀宁公主,眸中闪过丝丝寒芒。她不想死,如果只能生不如死的话,她也要拉怀宁公主作陪!
孤飞燕一边准备起身,一边轻轻握住了小药鼎,用意识召唤出毒药。几乎是同时,怀宁公主下了最后通牒,“走啊!”
车夫的马鞭扬了起来,小药鼎里飘去了第一缕淡淡的青烟,孤飞燕即将起身,冲突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孤飞燕背后传来,打破了紧张中的宁静,让所有人都分了神。
孤飞燕急急回头看去,只见四个太监抬着一顶暖轿,朝她疾步而来。轿子旁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
出入后宫,随行只带太监不带宫女者,大多是皇子。来者,是谁…
第18章 偶遇,她有救了
有人来了,形势就有变。
孤飞燕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下毒于无形,她第一时间按住小药鼎让小药鼎停止了冒烟,静观其变。
怀宁公主一开始还好奇着,但随着轿子靠近,她就认出那个小太监是谁了!那个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贴身伺候靖王殿下的满公公,夏小满。换句话说,轿子里的人绝对是靖王君九辰!
怀宁公主非常意外,脱口而出,“靖王哥哥?他什么时候回宫的?”
靖王?!
孤飞燕的意外并不亚于怀宁公主。要知道,原主入宫多年,都还从未遇见过靖王,更未见过靖王的庐山真面目。她今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
据她了解,这位主子可是天炎国皇子里非常非常特殊的存在,虽为王爷,身份地位权限却和太子殿下是一样的。他是皇上的第九子,已过世皇后的长子,十岁小太子的亲哥哥。
他出生的时候,玄空大陆还是武学世家割据,君氏家族亦为武学世家,还未建立天炎国。他一出生就被族中大长老带走,一直隐世习武。后玄空大陆局势大变动,武学没落,各势力崛起,君氏家族建立了天炎国,他却一直没有回来。为此,民间一直有谣言,有说他并非隐世修武,而是一出生就被偷走,生死不明;也有说他天生貌丑还残疾,见不得人。后来,人们也都慢慢忘了他。
但是,三年前他回来了!
十七岁的他,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可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独;拥有一身好武艺,可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除了性情冷漠,孤高寡言之外,简直完美到令人无可挑剔。他回来的第一日,皇上便敕封他为王,赐王号靖,令与太子同尊同权。传言,皇上并非将将皇位传给小太子,而是传给他。
很快,轿子就在孤飞燕身旁停了下来。
怀宁公主的婢女和车夫连忙下跪行礼,“奴婢/奴才,参见靖王殿下!”
怀宁公主也连忙下车,福身,“怀宁见过靖王哥哥。”
孤飞燕抬眼看去,只见轿子帷幔紧闭,她忍不住好奇起这位谜一样的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子。当然,比起好奇,她心下更多的是惊喜!她非常肯定,靖王殿下来了,她就有救了!
轿子里的人却没有下轿,甚至连帷幔都没有掀起,只冷冷说,“都平身吧。”
孤飞燕只觉这冷清的音色有几分熟悉,只是,她无暇多想,她连忙跪着挪到轿子门,大声说,“御药房药女孤飞燕,参见靖王殿下!”
怀宁公主不让她起,靖王殿下无缘无故的总不会不让她平身吧?
怀宁公主立马投射来警告的目光,孤飞燕无视掉,往地上磕头行大礼,“靖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果然,轿子里很快就又传来清冷的声音,“平身。”
孤飞燕乐了,连忙站起来,撩撩散落的刘海,退到一旁。怀宁公主眯着眼,低声,“不喜欢跪呀?行呀,咱们待会瞧一瞧,是你让路让得快,还是本公主的马车跑得快!”
她语罢,走到轿前想寒暄几句,可满公公却上前来,作揖,“奴才给公主请安了。”
怀宁公主扬了扬手,示意他平身。
可是,满公公却没平身,继续说,“公主,天色不早了,靖王殿下要出宫了。”
“是呀,天色不早了。那我就不…”
怀宁公主笑着,可回头一看到自己的马车把路挡得死死的,她就懵了。
孤飞燕的嘴角无声无息地咧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了。论身份尊卑,她和怀宁公主狭路相逢,她得让道;而怀宁公主跟与太子同尊的靖王殿下撞上,怀宁公主绝对要让道…
第19章 这个恩,她记着
怀宁公主瞥见孤飞燕在笑,她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原地杵着,一点儿都不想退。
满公公很快就又作了个揖,冲她微笑,分明是在催促。而轿子里那位爷,始终不做声。
怀宁公主知道靖王不会再出声的,而她若再不退,弄到最后自己会更加尴尬。她恶狠狠瞪了孤飞燕一眼才回到马车上去,不情愿地下令,“来人,后退,给靖王哥哥让道!”
车夫和婢女片刻都不敢耽搁,一个驱使马儿,一个帮忙推车。马车一退,满公公便喊了起轿。
马车退,轿子进,怀宁公主仍旧瞪着孤飞燕不放。孤飞燕移了两步,怀宁公主的视线就被靖王的大轿子给挡了。
天知道怀宁公主的脸色会难看成什么样子?孤飞燕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正想溜,却又停下,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冲马车的背影福了个身以示感谢,才离开。
虽然只是巧合,靖王殿下终究还是救了她。虽然没能一睹这位传说一般存在的王爷的真容,但是,这个恩,她记着。
天下哪来那么多巧合呀!
此时,轿中的君九辰早已掀起后窗帷幔的一角,他望着孤飞燕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光里透出几分对女人从未有过的玩索,但也只是玩索而已。
这个丫头暂时不能有事。程亦飞恢复后,必定会拿着药方查过来,他颇为好奇程亦飞能从她嘴里撬出什么信息来。
孤飞燕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巷子,特意绕了一条远路,回御药房去。到领发房交了差,月亮都出来了,她可以说是筋疲力尽。
她想,程亦飞的爱慕者找过麻烦了,祁彧的爱慕者也找过麻烦了,暂时应该刽再有什么人找她麻烦了吧?她可以喘口气了吧?
然而!
当夜,这些麻烦的祸首祁彧,找上门了!
孤飞燕睡得正香,管事的李嬷嬷来敲门,说孤家的人在宫门口等着,家里有天大的急事,让她务必马上告假回去!
药女的差事十日休一日,早中午三班倒,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宫中,基本是不允许告假出宫的。按理,管事的嬷嬷会直接回绝掉孤家的人,除非是有贿赂。
原主爹娘去得早,祖父过世后,家里头就是二叔孤二爷当家。孤二爷可是个虚伪的守财奴呀!孤飞燕纳闷了,孤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孤二爷花大钱,三更半夜接她出宫?
李嬷嬷催得紧,孤飞燕连梳妆下的时间都没有,她裹着一件破棉袄,顶着呼啸的北风一路小跑到宫门口。见到孤家的仆人后,她才知道,所谓大事原来是祁家连夜找上门来,要退她的婚。
“现在?”孤飞燕不可思议地问。
“正是,大小姐还是赶紧上马车吧。大伙都等着你呢!”仆人的语气并不怎么客气。
孤飞燕举头望了望三更天的明月,低下头来骂了句,“靠!”
哪有人三更半夜来退婚的呀?
祁彧这个罪魁祸首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他到底有多嫌弃她呀!拖到天亮再来他就会死吗?至于这么侮辱人吗?
“你说什么?”仆人没听清孤飞燕的骂声。
孤飞燕没回答,麻溜地登上马车,沉声说,“回去,快点!”
退婚就退婚!
她因为“祁彧未婚妻”这个名号,惹了一身麻烦,一堆黑锅。就算祁彧不找上来,她也会找过去…
(大家注意一下,修御药房一个设定,之前写的是药女工,药师,药士的设定,现在改为,药女/工,药士,药师,药监,大药师。前文已修好。)
第20章 礼貌,怼死你们
抵达孤家后,孤飞燕被带到客厅风华堂。
她刚到门口就看到孤二爷和其原配王夫人坐在主位上,而祁家就来两个人,祁彧和祁馥芳。
只见祁彧白衣玉带,仪表堂堂。他虽为武官,却少了程亦飞眉宇间那种桀骜英气,多了几分文臣的清高。当然,在孤飞燕看来,那是假清高。
坐在祁彧身旁的便是他的嫡姐,祁馥芳。这位大小姐可是怀宁公主最要好的闺蜜,和怀宁公主臭气相投,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貌美歹毒的蛇系女人。
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的,一点儿都不像在商量退婚。孤二爷还有那么点当长辈的样子,王夫人的嘴脸那叫一个阿谀奉承。而孤飞燕一出现在大门口,屋内立马安静下来。
见孤飞燕脂粉未施,头发凌乱,还裹了一件缝缝补补的旧棉袄,祁彧立马蹙眉,别过头看一旁,仿佛多看孤飞燕一眼会弄脏他的眼睛。祁馥芳倒是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来,那眼神十足的挑剔。
孤飞燕无视他们,挺直了腰杆,落落大方走进去。
可是,她刚从祁馥芳身旁走过,祁馥芳便呵呵笑了起来,“孤二爷,这就是你们孤家的待客之道?她这幅鬼样子也敢直接来客堂?你们孤家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们姐弟二人了吧?”
孤二爷本也看不下去孤飞燕那样子,他面露愠色,严肃地说,“飞燕,怎么这般没礼数?还不先去收拾收拾再过来。”
尊重?礼数?
孤飞燕戛然止步,一脸不可思议。
三更半夜来退婚,把她从熟睡中挖起来,让她顶着西北风出宫赶过来,他们居然还有脸跟她谈尊重?谈礼数?她今晚不好好教一教他们什么叫做尊重,什么叫做礼数,天知道他们何时才能从自我感觉良好的幻想中醒来!
“好呀!”
孤飞燕爽快地答应,却转身看向祁馥芳,补充说,“不过,先劳烦祁大小姐和祁大少爷到大门口稍等片刻。”
“你什么意思?”祁馥芳不悦地问。
孤飞燕给了她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微笑,“待本小姐梳洗打扮着盛装,再带上一批人去夹道欢迎你们来退我的婚呀!这样够礼貌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虽然都听说了孤飞燕变了一个人,但是亲眼所见,还是不可思议。
祁馥芳很快就缓过神来,怒了,“孤飞燕,你放肆!”
孤二爷急急训斥,“飞燕,不得无礼!”
孤飞燕当孤二爷是空气,她直视祁馥芳,嘴角泛起一抹讥讽,又道,“看样子祁大小姐还不满意,要不,让我二叔令人把孤宅里所有灯都点了,把上上下下所有人全吵醒来接待你们,免得半夜三更,不知道的人会误会你们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孤飞燕这句话把祁馥芳讽刺得脸都红了。
祁馥芳又恼又羞,骂道,“孤飞燕,谁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你心中有数!像你这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到处勾引男人的贱人,不配跟我们祁家沾上边!本小姐告诉你,我们连夜来退婚,就是一刻都不想跟你扯上关系!过了今夜,你休想在用祁家准媳妇的名头,到处炫耀招摇!”
她语罢,冷不丁将桌上的茶杯扫向孤飞燕,幸好孤飞燕闪得快,否则就被砸到了。
孤飞燕本就火大着,这下算是彻底被惹恼了。
跟她怼是吧?
她今天晚上不以“礼数”的名义,怼到这对姐弟俩颠覆三观,怀疑人生,就算她…输!
第21章 婚约,我不稀罕
祁馥芳还要往下骂,孤飞燕强势地打断了!
她冷冷说,“行了,想退婚就说正事。我问你,今夜祁家就你带你弟弟来退婚,是吗?”
祁馥芳十分不屑,“我们姐弟俩亲自来,已经是看在过世的孤老爷子面上了。怎么,你还想要求什么?”
孤飞燕轻轻而笑,“俗话说,父母双亡,长姐为母。还真是辛苦你这个当长姐的陪祁彧走这趟了!”
这话一出,偌大的风华堂就陷入一片寂静。别说祁家姐弟,就是孤大长老和孤二爷夫妇们也全都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父母双亡,长姐为母?
孤飞燕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了?
祁馥芳思索着思索着,突然就像被点燃的火药,原地爆炸,“孤飞燕,你敢诅咒我爹娘!你找死!”
孤飞燕并不畏惧,表情严肃地说,“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婚如此退婚亦是如此。无论订婚退婚,父母尚在者,必须到场!”
祁馥芳哑然了,孤飞燕仍是认真,质问道,“你一个平辈的长姐带着弟弟来退婚,你爹娘不是都死了又是什么?”
话音一落,全场顿是鸦雀无声。
别说祁馥芳了,就是表情一直很清高的祁彧都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孤二爷夫妇面面,着实不明白,孤家历代的女子都很温和,孤飞燕这怼人的本事哪来的呀?
祁馥芳想反驳,却压根反驳不了,她气得肺都要炸了,直接拍案而起,怒斥,“孤飞燕,你敢这么侮辱我们祁家!你要想找死,本小姐现在就成全你!”
“口出狂言,孤飞燕你太欠教训了!”祁彧也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
其实,好几年前他就想退婚了,却怕被骂嫌贫爱富,不守信用。毕竟,祁孤两家曾经也是世交,关系极好,而且十多年前,是他爷爷祁连诀主动要跟孤家联姻的。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并不愿意那么快就娶怀宁公主,所以一直没设法退婚。
他万万没想到一直安安分分的孤飞燕,会为程亦飞喂舍命护药,更亲自喂药,闹出那么多流言蜚语来给他戴绿帽子。他一刻都不能容忍这种羞辱!他从西军营赶回城后,也没吵醒熟睡的爹娘,拉着长姐就过来了。在他看来,对于孤家这种一点地位都没有的穷酸人家,退婚也就一两句话的事。
哪知道孤飞燕居然真变了一个人,伶牙俐齿,胆大包天!
祁彧紧紧握着拳头压着怒火,祁馥芳是真的想动手教训了。
这时候,孤二爷终于从震惊着缓过神来,他拍案而起,怒斥,“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孤飞燕,你这个口不择言的臭丫头!我命令你,马上跟祁大小姐和少将军道歉,否认家法伺候!”
王夫人更怕事情闹大,片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大喊,“来人!来人!快倒茶过来,大小姐脑子糊涂说错话,要给祁家贵客奉茶赔不是了。”
祁馥芳不买账,祁彧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很快就示意她坐下,稍安勿躁。
祁馥芳不甘心地坐下来。其实,她心里头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孤飞燕的嘴巴这么厉害,她就不出声了,让孤二爷去说。孤二爷教训孤飞燕,那叫名正言顺!
很快,一室又恢复了安静,仆人端了茶到孤飞燕面前。
孤飞燕瞥了一眼,拳头紧握,迟迟没动。她朝孤二爷看去,替原主和过世的老爷子失望之余,更多的是瞧不起。
“你还磨蹭什么?快道歉!”孤二爷厉声命令。
孤飞燕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缓缓移落在那杯茶上,双手捧起茶杯。
见状,祁彧嘴角轻撇,十足轻蔑。他最讨厌这种逞口舌之能,自以为是的女人,伶牙俐齿又如何,没身份没地位,还不得乖乖服输!
祁馥芳堵着的心总算是舒坦了,她调整了下坐姿,端出高傲的姿态,等着。
岂料…
孤飞燕并没有把茶端给他们,而是突然仰起头来一口喝掉,随后霸气地砸掉茶杯。
原主胆小软弱,极怕被这二叔二审赶出家门,她孤飞燕可不怕!
她冷冷说,“道歉,你们就别想了。退婚的话,本小姐准了!就算你们不来退,明儿一早,本小姐也会告假出宫,找上门去退的!本小姐从来就没稀罕过这桩婚事,你们祁家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本小姐今天赏脸回来,就是想教一教你们‘礼’字怎么写!”
她说完,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她凌乱的头发,拢了拢破旧的棉袄,优雅转身,大步往外走,留下屋内众人全都一脸愕然。
就这样?
孤飞燕这个刺头争辩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找理由拒绝退婚吗?不是为了跟他们谈条件吗?怎么可能纯粹为了争一个“礼”字?
祁彧是最震惊的,他被孤飞燕那句“从来没稀罕过”刺到了。此时此刻,他看着孤飞燕的洒脱的背影,都觉得无比刺眼。
当他祁彧的夫人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呀!就是当朝公主都主动粘上来倒贴他。孤飞燕怎么可能会这么不稀罕?怎么可能会连一个条件都不谈,直接放弃?
不,他不相信!
孤飞燕绝对是在做戏!
祁彧很快就大步追出来,“孤飞燕,你给我站住!”
孤飞燕回过头,不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小姐困着呢!”
“粗俗!”
祁彧一脸嫌恶,质问道,“孤飞燕,你在玩什么把戏?你一个小药女顶着祁将军府准媳妇的名头那么多年,你还不知足吗?你到底怎样才肯退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的关系,孤飞燕对祁家莫名地有种仇恨感,她听了这话,没好气说,“祁彧,你要听不懂人话,我就最后说一次。我孤飞燕不稀罕这桩婚事,不想嫁给你。从今夜开始,我们的婚约解除了,你爱娶谁就娶谁去!别再来烦我了!还有,求你明儿就发公告,告知天下人,咱们从此不相干了!”
祁彧长这么大走到哪都是受欢迎的,真真从未被人这么嫌弃。他的脸突然像是烧了起来,不停发烫。他。
祁馥芳和大长老他们都追过来,听了这话,也都不可思议。
祁馥芳眼底略过一抹复杂,连忙取出了一份退婚书丢给孤飞燕,“孤飞燕,你说的若都是真心话,就在退婚书上盖个印!”
孤飞燕这才想起来还有退婚书这东西,她翻开退婚书,都要盖印了却发现了不对劲…
第22章 给你两个选择
祁家的退婚书只能一个字形容,“扯”!
退婚书上是这么说的:祁家多年来不计较孤家家道中落,不计较孤飞燕能耐平平,只能当药奴药女,更不计较流言蜚语,世俗眼光,坚守婚契之余,还不停地给予孤家各种帮助。而祁彧本人,亦时常探望,关心孤飞燕。而孤飞燕自知配不上祁彧,一直心怀感恩,不要求祁彧遵守承诺迎娶。此次,因为御药房派遣的任务,引来误会,惹来闲话影响了祁彧,她更加心怀歉疚,主动提起要祁彧来退婚。祁彧应了她的要求,念及多年情份,愿给予一笔赔偿。
孤飞燕看完最后一个字,终于明白了一贯好面子的祁少将军为何在谣言那么盛的情况下,还敢来退婚!
原来,他不仅仅想退婚,还想借退婚这机会,帮她澄清谣言帮自己摘绿帽,挽回尊严。
这算盘,打得真真的响!
只是,这退婚书每一个字都是冠冕堂皇地踩地,污蔑她来捧他自己,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孤飞燕用力将退婚书合上,冷冷说,“这种退婚书我不认!”
听了这话,祁彧本该生气的,可他竟莫名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你果然是装的。”
“我也差点就相信她有自知之明,原来…”
连祁馥芳都觉得面子挽回了很多,她趾高气扬地看着孤飞燕,问说,“啧啧啧,原来是欲擒故纵的下作把戏!孤飞燕,干脆点吧,你要怎样才肯退婚?你要多少钱?三千金,够吗?”
孤飞燕的眼神比她还高傲,冷冷说,“劳烦你们弄清楚,本小姐只答应退婚,并没有答应你们拿这种退婚书来退婚!你们既然这么想谈条件,那挺好了!本小姐给你们两个选择!”
祁彧不屑轻哼,“说来听听。”
孤飞燕道,“要么,本小姐跟你一起对外宣布,咱们的婚约无条件解除了,是非任世人评说去;要么,本小姐上你们祁家去退你的婚,退婚书本小姐留空,一样任世人评说!”
这话一出,别说祁彧,一旁众人也都被震慑住了,目瞪口呆。
“无条件解除婚约”,“男退女的婚”,“女退男的婚”这完全就是三码事!
孤飞燕清冷的视线直逼入祁彧那双震惊的眼睛里,等着他回答。她今天晚上能答应他无条件退婚,其实已经是非常收敛脾气,非常省事了。要知道,被退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天大的耻辱,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黑点呀!
哪个对终生大事怀有憧憬的女子,会甘心忍受被退婚?若不是她对婚事一点兴致都没有,能这么便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