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同生哥哥那苍白的脸蛋,时暮撇了撇嘴,呛声道:“我也不稀罕那个病秧子。”
这话戳到了老太太痛楚。
“那都是因为谁?你就是个祸害,妖物!搁以前,你是要被烧死祭天的!!”
时暮脸上无喜无悲,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很是随意的坐了下来,还顺手拿了颗苹果。
她这满不在乎的表情瞬间让老太太的怒气升至顶点。
时奶奶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儿媳妇,觉得黎族的人邪气,后来生了儿子,也不计较了,哪成想同时还带来这么一个祸害。
“妈,你少说两句。”一直少言寡语的时爸爸总算开口。
老太太瞪了时暮眼,双手环胸重新坐下。
他看向时暮,语气平静:“叫你下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昨天傅总的意思很明显了,发生这出事儿,你是不能继续在一中了,何况……你也不是什么上学的料。”
一中是市重点高中,两个孩子都是凭着本事考进去的,只有时暮是被他花钱强塞进去的,本想着就算再不成器,也能混个文凭。没想到时暮不是打架逃课就是和三教九流混迹酒吧。
学校给他打来无数个电话,开房那事儿出了后,她怕是不能在继续留在一中了。
“隔壁按城有个技校,你看……”
正低头玩弄苹果的时暮眼睫儿一颤,她眼皮半抬,笑了。
“不用了。”
“什么?”
“我说不用了。”时暮放下苹果,停止腰杆,“给我十五万,我马上就走。”
十、十五万?
一家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最先回神:“你是土匪吗?张口就是十五万!”
时暮双腿交叠,脸上笑眯眯的:“正因为我不是,所以只和你们要十五万。”
“你……”
时暮根本就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十几年来,你们对我不闻不问,没有尽到该有的抚养义务,更没有给过我外公一分钱。我还有一年才算成年独立,算上之前欠下的加未来一年的,十五万不过分吧?”
她笑的有些嘲讽:“十五万对你们来说只是时黎一架钢琴的钱,连这点都不舍得给我吗?”
听到这话,时爸爸羞愧低头。
“好,我给你。下周前,我会把钱和你的退学手续都准备好,这几天你就先在家里吧。”
“我还是不给你们添堵了,你先给一万,我出去住酒店,等你弄好了,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拿就是。”说着,把手掌摊开在了时爸爸面前。
他眉头皱了又皱,不顾妻子眼神,从钱包里抽出张银行卡递过去,“这里刚好一万多,密码是你和时黎的生日,你先拿着花。”
时暮接过银行卡,干脆利落的离开。
盯着那潇洒的背影,时妈妈咬咬牙,狠狠拧了他一把:“我说你给她钱干嘛?你没看出那个小祸害就是想吸你血?”
时爸爸有些烦躁:“哪有叫自己女儿祸害的,你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时妈妈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自从她来了,我整日担惊受怕,就怕她做出点什么,你要是舍不得这个女儿,你就和她一起走。”
时爸爸被吵的心烦意乱,拧眉出门,再也不想和妻子说一句话。
*
时暮东西很少,她随便装了几身衣服,然后趴在地上,把床下面那个箱子拉了出来。
箱子落了灰,显然很久没被人打开,她抹去灰尘,小心开了锁,里面放着外公的遗物,书,和乱七八糟的符纸香炉。
其中有几本都是讲奇门遁甲之术,压在最下面的是外公亲自所拟的《灵符录》与《驱鬼术》,剩下的便是用来画符和驱鬼的小玩意,时暮把它们都带在了身上。
拎着那没多少重量的行李,时暮毫不犹豫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酒店选好,拎包入住。
估计是在狭小的小阁楼待久了,如今看到酒店柔软的大床和干净的浴室,内心生出剧烈的满足。
她迫不及待洗了个澡后,在床上翻滚几圈,折腾够了才停下。
“哎,那个傅云深的信息可以给我吗?”
系统:[您是想使用系统搜索功能吗?]
“对。”
系统:[搜索一次需要100兄弟值。]
正闭目养神的时暮眼皮子一跳:“你是再开玩笑吗?”
系统:[我是专业的,从不开玩笑。]
时暮咬咬牙:“我连傅云深的手都没摸到,我去哪里给你找兄弟值?”
系统:[可以贷款,利息%10。]
“……”
她总算忍不住的跳了起来:“我说你是土匪还是系统啊?你小心点,我要是不开心了,现在就自杀给你看!”
沉默许久后,耳边传来系统轻飘飘一个音节。
“呵。”
“……”
[你就说你贷不贷吧。]
时暮心一横牙一咬:“贷!”
很快,系统把傅云深的信息打印在了时暮面前。
原来漫画剧情里,只描写了傅云深十岁杀人,后因弟弟死亡变成了嗜血恶魔。
如今,系统把傅云深的全部资料展现在了她面前。
傅云深与傅云瑞是异卵双生,天生阴阳眼又性格乖戾的傅云深得不到傅茜喜欢,相反,弟弟聪明温柔,是合适的企业接班人。
五岁,父母离婚,傅云深随父亲生活,父亲很快再娶。继母是个残暴的女人,表面对他无微不至,背地里却是各种殴打加害逼迫威胁。父亲因病去世后,把巨额财产留给了傅云深,这惹得继母不甘,更加疯狂迫害起年幼的少年,最后听信情夫建议,杀人夺财……
于是一个夜深人静里,继母持刀闯入傅云深卧室,哪成想那一刀只砍上了他肩膀,苏醒过来的傅云深彻底失去理智,夺刀反杀。
十岁少年杀死继母的新闻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因涉事时不满14,警方对他无罪释放。
然而这才是地狱的开端。
因媒体的恶意编造,傅云深处处遭遇攻击,邻居不敢靠近他,同学排斥他,他成了瘟神一样的存在,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形单影只游荡世间。
而死去的继母化作冤魂恶鬼,每到夜里便会出现在他身边,日复一日重复着她死前的那一幕。
她要让傅云深时刻记得那天,记到他死为止,记到他入黄泉过奈何为止。
从开始的惊惧到日后的麻木,逐渐长大的傅云深变得格外阴沉乖张,过了三年,十三岁的傅云深被表叔转折找到接至岭城,目前正就读与英南附中。
再往下面是傅云深……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从头到脚,严严实实。
她表情难看:“你打马赛克是几个意思?”
系统:[等你接触了任务目标,才会解除马赛克。]
时暮:“我要是见了傅云深,还稀罕你这张破照片吗?”
不过没关系,系统不给她看,她还不会自己找啊。
在搜索引擎查找关键词后,很快跳出了数则有关的链接,看着那些标题,时暮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少年作恶,残忍杀死继母。]
[因不满父亲另娶,他举起了屠刀。]
[魔鬼……]
[教育的缺失,不配为人。]
[……]
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为了保护少年,媒体只刊登了打着马赛克的照片,少有放了全照,也是模糊不清看不到五官的。
她又搜索了英南附中的信息。
英南附中位于岭城边区,半封闭式管理,专为无心管教孩子的家长所打造,校方全权负责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是出了名的有钱人学校。说白了,在里头的都是富二代混子,没几个是正经上学的。
时暮闭眼沉思,要想接近傅云深,首先要打到内部!
可是——
她不能以这个身份接近傅云深。
傅云深的生母对他冷暴力,第二个母亲又对他肢体暴力加言语暴力,还数次看见继母与情夫苟合,这在他心理上留下了巨大的伤害,从而导致傅云深不喜欢接触女性。如果她这样冒失的接近傅云深,说我要和你做兄弟,肯定会死的很惨。再者说傅云深偶尔会和弟弟私下见面,一旦被傅云瑞认出,她还是会死很惨……
再再说,作为一个万人迷,在那种全是富二代的学校里,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呢。
如今想来也只能——做个假身份!
假的男性身份!
男的和男的做兄弟,没毛病。
所以——
“系统,你真的不考虑直接给我变性吗?”
系统:[滚。]
唉,这个世间还真是冷酷,看样子她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第4章
看的出来时家人是真的想摆脱她这个大麻烦,很快就为她办理好了退学手续,连同存有十五万人民币的银行卡一起送到了酒店。
意外的是,过来送东西的是时妈妈。
她们约的地点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打扮时髦的女人冷漠地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并且取出一份合约。
“时暮,你把这个签了。”
她打开,里面是协议,大体内容是让她放弃时家的财产继承权,换言之,这是一份关系断绝书。
时暮毫不犹豫在上面落了名字。
“这是你爸给你的,里面有十五万,还有你外公留下的五六万,这里是你的户口。”
她户口上在外公那里,如今外公去世,上面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名字,孤苦伶仃,一同来到陌生之地的时暮。
时暮拿上东西,看都未看母亲一眼,潇洒离去。
隔着玻璃窗,时妈妈看到女儿的背影纤细固执,她内心突然涌出一种难过,随之,被喜悦和轻松取代。从此后,家里没了一个祸害,没了一个威胁,他们一家人会过的很好,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惊扰难眠。
*
他们给的银行卡户名还是时爸爸的,时暮重新去银行办理了一张卡,把里面的21W全部转移到新卡里,随后又新换了一部性能好的手机和电话号,这代表着新生活的开始。
从营业厅出来,时暮来到了就近的商业街采购。
今天是周一,街道不似以往拥挤。时暮先买了几套衣服,都是宽大不显身形的男装,接着来到了街边内衣店。装潢明亮的店铺里,花花绿绿,各种款式的女士文胸内裤成列在两边,她环视一圈,低头看了看自己A罩杯都不到的平坦胸脯,毫不犹豫来到运动内衣区,从架子上挑选了几套浅色的裹胸和小背心。
售货员看向她,轻声问:“你是给你女朋友买的吗?”
她剪了小平头,有些层差不齐,露出的五官棱角分明,黑眉水眼,鼻梁秀挺,轻薄的唇微抿成直线,少年的模样,成年人的灵魂,略显削瘦的体型,看着像是大学男生。
时暮点了下头,眸光闪烁:“有四角内裤吗?”
她处于变声期,声线干净又透着一丝柔和,雌雄莫辨。
售货员愣了下。
时暮又说;“我穿。”
售货员领着时暮来到男士区域,她选了好几条黑色还有条纹的平角内裤,尺寸全部大了一码,买好内裤后,时暮坦坦荡荡进了街拐角的情趣用品店。
此是白天,店里空无一人,店主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在看一本杂志写真,瞥见人进来,公式化的问了一句:“要什么?”
时暮没说话,直接朝货架后走去。
在那满满当当,各种风格的情趣用品中,时暮直接拿下两个长方形盒子,上面写:穿戴式假阳具,仿真可调节,M码。
“付款。”
“488。”
“太贵了打个折。”
老板吐了口烟圈:“你他娘买个这玩意还要打折?给你480。”
时暮没多说,直接付了款,把东西小心藏在了袋子最下面,出门回家。
熙熙攘攘的街头,拎着两个大袋子的时暮步伐懒散。
街对面,与同学相伴的少年忽的停下脚步,目光穿越人海,准确无误落在她身上。
“云瑞,看什么呢?”
傅云瑞收敛视线,清浅一笑:“没什么,估计是我看错了。”
同学喔了声,话头一转:“那个时暮退学了,你知不知道?”
他笑容淡去,低眉敛目,片刻嗯了声。
同学没有看出傅云瑞情绪低落,继续说:“那种人退学也是好事,每天放学都能看到她和一群混混守在校门口,怪吓人的……”
傅云瑞没再说话,默不作声抱紧了手上的练习册。
*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走了一天的时暮直接累瘫在了床上。
歇了会儿后,她睁开眼:“系统,可以帮我伪造一个身份吗?”
系统:[?]
感觉到系统内心的茫然,时暮说;“我需要一个新身份入读英南附中,和傅云深做兄弟。”
系统答应的干脆:[可以,1000兄弟值,干不干?]
“……”
这厮原来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吧?太缺德了!
系统略显得意的说:[你也可以找地下公司做,利息少危险高。我这边虽然利息高,可保证滴水不漏,宿主考虑一下不?给你打个折,只要998。]
时暮咬咬牙,狠心说了一个字:“贷!”
它说的没错,虽然外面可以做假身份,但免不了出错,系统坑是坑了点,可是能保证安全。
“新身份多长时间能做好?”
系统说:[我这边要帮你重新生成一个新的人物数据,大概七天左右。]
七天……
也就是说,她可以在这几天内学做一个男人。
时暮的精神立马上来了,起身拉住窗帘,脱下衣服赤着身子站在了落地镜前。
轻薄的光晕下,她的身体映照其中。不得不说这孩子的胸是真的平,一马平川的平,也瘦,除了皮就是骨头,比时黎还要弱不禁风。
她突然想起漫画里的女反派,在没有男人维持生命后,体内的魅蛊开始疯狂吸食自身血肉,短短几日功夫,让那个绝色的女人变成了一副丑恶的骨头架子。想到那可怖的场景,时暮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不要变成那副样子。
时暮穿好裹胸,又从袋子里翻找出刚买的假丁丁,她买的M最小号,大小很符合这个年纪,拆开包装,时暮脸不红心不跳的把那玩意穿戴在了身上。
这东西的侧边有一个小按钮,用来调节伸缩程度,纤细的手指试着捏了捏,仿真的制品触摸起来微凉真实,还有一丝丝肉感,只要不认真摸索,一般人也看不出所以然,她又把按钮调制最高,看着那东西慢慢立起来后,就算是厚脸皮的时暮也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了。
看到这个骚操作,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系统也忍不住吐槽了:[宿主你还真要变性啊……]
“你懂什么。”时暮挑眉,把程序还原,背过身穿上了男士的四角内裤,“此乃缩阴入阳之术,你这种没有肉体的电子系统是不会理解其中奥秘的。”
系统:[……]
看着腿间鼓包,时暮心满意足点了下头。
如果不把上衣脱掉,就算光穿着内裤在男生宿舍晃也不会被发现。
最后套上运动衫牛仔裤,镜中的女孩儿已彻头彻尾变成了瘦弱清秀的小男生,美中不足的是,她没办法做出一个喉结。但也没关系,十六七岁的少年才刚开始发育,没人会在意她有没有喉结,声音会不会太过中性。
穿好衣服的时暮在房间里四处溜达,时不时做几个高难度动作,那玩意缠的很紧,就算劈腿下腰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围观全程骚操作的系统忍不住发出了灵魂拷问:[宿主,卡裆吗?]
“……”
“…………”
这他妈不是废话吗!肯定……卡啊!
但是没关系,她相信自己可能忍过一年,只要18岁前完成任务离开这个鬼地方,这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
它又问:[宿主,生理期怎么办?]
“……”
“…………”
“……………………”
“滚。”
[……]
这年头,意见都不让人提了。
唉,系统业务不好办啊,听说隔壁系统的宿主总想着抛下三个孩子自杀,还好还好,它这个虽然有些一言难尽,但还算听话,就算不听话又有什么办法?凑合过呗,能离咋地。
*
夜幕降临之时,时暮独自一人来到岭城著名的gay吧濒海小镇。
思来想去,要想假扮男人,就要了解男人,他们的走路方式,说话风格,聊天时的小动作,都要完美领悟,若稍有差池,就会被傅云深怀疑,后果将不堪设想。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她的装扮可以瞒过社会经验丰富的基佬,自然也能瞒得过傅云深。
如此看来,gay吧是最合适“学习”的地方,男人多,品种也多。
时暮压低帽檐,蹬着垫了五厘米增高鞋垫的小皮鞋进了酒吧。
“濒海”称得上是岭城的高档酒吧,环境优美,安全也说的过去,只要注意点,是不会发生什么乱子的。
好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是不可避免的。
听着那喧闹的音乐,时暮双手插兜,故作镇定来到台前。
正调酒的酒保抬了下眼,灯光略显昏暗,她低着头,露出的下巴小巧秀气。视线往下,注意到来人有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指。
是个生人。
“第一次过来。”
“嗯。”
“年纪还小吧,要点什么?”
时暮眼角余光四处环视,压低声音:“随便。”
“新品‘月夜’,味甜,度数低,你可以试试。”
对方把调好的鸡尾酒放在时暮桌前,她没有应话,眼珠子来回查看。
暧昧地紫色灯光下,男人和男人在中央舞池共舞,看着看着,时暮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马上要被肛了。
不不不,女人是不会被肛的。
时暮深吸口气,继续观察。
正在此时,一位身体强壮的黄毛男坐到了时暮身旁的位置。
“小老弟,你有些眼生啊。”黄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时暮眼皮狠狠一跳:“我第一次来。”
“你十几,成年了吗?”
时暮淡定自若撒着慌:“19了。”
黄毛没有怀疑,自顾自和时暮搭话,他三庭五眼长得宽厚,不像是坏人,时暮也放心的和他聊了起来,别说,这简单的搭话,让时暮学到了不少东西。
喝了两杯酒后,黄毛有些醉了,口齿含糊不清的和时暮哭诉:“小老弟我和你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是哪天有人要和你当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他妈可千万别信,除了出和入,生死全他妈是假的……”
时暮眨眨眼,小声问:“那我要是想和别人做兄弟呢?”
喝懵的黄毛瞪大眼,定了几秒后,说:“你想出入谁?”
时暮:“……”
*
第一次来酒吧的旅程非常顺利,接下来几日时暮准点出现在濒海,也是赶巧,每次时暮过来,都能撞见黄毛。黄毛姓黄名疏朗,警校毕业,现在在某中学担任体育老师,半年前遭遇情伤,迟迟没有走出。
这几天系统已经准备好了虚假身份,并且为时暮办好了入学手续,最后一天,时暮决定来酒吧和黄毛道别。
遗憾的是,黄毛没有出现,只托酒保给她留了一封信,大概意思是多谢她这几天的倾听,他已经走出来,并且决定重回学校。
努努嘴,时暮把信件揣到口袋,转身离开濒海酒吧。
月色昏暗阴沉,街边游荡着失业青年和怨鬼幽灵,她早已习惯眼前所看到的,漫不经心依靠在电线杆上等车。
不多时,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从濒海出来,他们对视一眼后,直接到了时暮身边。
“小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那个大个子没和你来?”
他口中的大个子指的是黄毛。
“一会儿我们要去外面玩,小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说着,几人把他团团围住。
若非是傻子,不然不会察觉不出他们的不怀好意。
时暮眼神环视,瞥见不远处站了抹修长身影,他低垂着头,昏黄灯光晕染着浓密的黑色发丝,看不清五官,只觉气质格外阴沉。
时暮灵机一动,挤开众人小跑过去,亲热挽住了他臂膀,笑说:“你这个死鬼,怎么才来接我。”
少年眼皮掀动,一双眼乌黑沉沉。


第5章
夜色昏暗,光线轻薄,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感觉他个子很高,气息沉默又冷峻。
“不好意思啊,我们要走了。”
时暮转过头,冲几个青年笑着。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分明是怀疑,这几天几人一直关注着时暮,他每天准点出现在濒海,不接受别人的共舞邀请,说话的对象只有那个脑子不太精明的大个子,如果有对象了,怎么会闲情逸致来gay吧?
“小子,你认识他?”为首的青年看向了少年。
时暮垂下的手轻轻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颇为紧张等待着回答。
他低垂的睫毛颤了两下:“不认识。”
少年的声音慵慵懒懒,颇有质感,更多的是疏远冷淡。
迎接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暮心里咯噔了一下。
拆穿时暮谎话的青年语气促狭,“我们就是想和你玩玩,哎,这位你要不要一起?”
他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