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岚的古代奋斗曲 作者:锦瑟霓裳
01 遗腹子
清晨的阳光从破败的窗户渗入,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炕上,破旧的草席和陈旧的破木箱上。
糊不起窗户纸的木格窗子上有个燕子窝,小燕子唧唧啾啾的叫声从外面传进来。刚刚甚至那老燕子还飞进来溜达了一圈,巡视了一下,才慢悠悠的飞走了。
睡梦里的晴岚皱着眉头,她想翻身侧卧,不知道怎么搞得,两条腿之间疼的厉害。恍然看到自己是住在医院里,记起自己如今是住在重症监护室里。
闭着眼睛,心里哀叹,这倒霉的病,让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材,只能平卧,难怪翻不了身。浑身汗塌塌的,她忍着疲惫控制着睡意,打算起来让护士给她擦个身。
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头顶能透进阳光的黑乎乎的房顶,她眨了眨眼,又闭上。看来自己还没醒,唉,瞧这梦做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去乡下的奶奶家,住的的那个四处漏风的草房了呢。
身上的酸痛迫使晴岚再一次的睁开眼睛,扫视着四周,晴岚心里一惊,不对!这不是她奶奶的那个草房,那个草房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拆掉重建了啊。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破被子,脑海里涌入的大量的另一个女子的信息,让她四肢百骸恍然灌了冰一样,温暖的天气里,她却瑟瑟的抖个不停。
她艰难的转头,看了下自己的枕边,一个褪色的红布襁褓里,躺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不知不觉的滑落的泪水里,晴岚悲伤的记起来,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孩子娘了。她不需要掐自己来验证,因为昨晚她已经掐过了,疼过了。
明明她是因为脑出血昏迷,连喉管都切开了,抢救了十天后,却也没能保住她的小命。本想着不是去地府那便是天堂,却不知道如今的人生还有第三个选择,魂穿。
比如她,变成了一个难产的产妇,还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接生的产妇。想到这里,她费力的转头,看着身边一个褪色红布包裹的婴儿,看那皱巴巴的小孩,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便是她不想去接受那倒霉女子的记忆,可是那记忆就一直在她眼前晃。
晴岚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比她更悲剧的,穿成难产的产妇也就罢了,还是个寡妇;寡妇也就算了,怎么还搞出个遗腹子;最峰回路转的还有,这遗腹子的生父还不详!!!!!!!
晴岚无言的又闭上眼睛,疲惫却再也睡不着了。也许是老天见不得她从前日子的逍遥,把她扔在这里让她尝尝什么叫一贫如洗,什么叫三餐不继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去想如果撞死之类的,能不能再重生到个好人家去的这种可能。刚经历了一次死亡,晴岚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看着身边的皱巴巴的小家伙,
她努力在那人留下的记忆里搜索,却也还是没找到这孩子的爹是谁。那记忆里只是有她在嫁给死去丈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的信息。
折腾了一夜的晴岚,没力气想了,也不打算去追究这个和她无关的人和事了。反正大家都认为,这孩子是那个死去的短命鬼老头的遗腹子。
风晴岚,今年十七岁,本来是真定府一个姓王的大户家做丫头,原主好像极力忘记什么,所以晴岚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得罪了当家奶奶。那女子竟然是倒贴五两银子做嫁妆,把她送出了好几百里的河间府,给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做了继室。
老鳏夫姓胡,妻子五年前死了,曾经有一个儿子,两年前和人吵架失手被人捅死了。他本就懒散好酒好赌的,没了妻儿的管束,就更是撒了欢的喝酒赌钱,不过几年,就折腾的无片瓦存身了。
去年他以为自己撞了大运了,不止得了银子,还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本来就爱喝酒赌钱,如今有这样好的运气,自然要喝酒庆祝,赌钱赚手气。
就这样,他不是喝酒就是去赌钱,不过一个多月,在一次喝醉酒,跌破了头,不几天就死翘了。他那里是运气,这简直是劫气啊。
想起那死了的老头子,晴岚感叹,还好他死了,和这样的老头子过,还不如做个寡妇好。
晃了晃想事想的生疼的脑袋,晴岚才发觉自家自家身上黏糊糊的,鼻子更是闻到一股血腥气。她皱着眉头第一百次的叹气,这悲催的重生啊。
,难产折腾了半宿,水米没打牙,胃里空的发慌。如今的晴岚便是想死,都没力气撞墙割腕。再抱怨也得先把眼前度过去,汗味合着血腥气,那腥呼呼的味道让晴岚想吐。
她憋了口气,伸出瘦弱的胳膊,勉力掀开身上陈旧的蓝花被子。忍着腿间的疼痛,拖着疲弱的身子一点点的蹭着,靠着墙坐了起来。
面对一碰掉渣的土墙,晴岚再一次觉得心里哇凉,这房子让人哭都哭不出来。
房间空旷,一眼看到底,整间屋子就这么一铺大炕和炕头放着的一个油漆斑驳的躺柜。不是屋子大,是东西实在太少了。
大炕上铺着看不出颜色的草编席子,便是那席子也是东补一快,西补一片的,有的地方还露出了土坯垒就的炕面。可怜她一个产妇,身下竟然铺的是稻草。
从前她最讨厌她常年住的那间四周雪白墙的病房,讨厌雪白的床单和被套枕套,外加那蓝白条的病号服。
如今老旧的被子,散发血腥气的睡衣,脏乱的稻草垫子,使得她无比怀念,那满室的雪白,甚至是那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蓝白条病号服。
看着那
稻草上,还有昨日临产时候的血迹。最后娩下的胎盘,还血糊糊的放在炕边。她记得自己一剪刀下去,剪断了脐带,却再没了力气收拾其他,就昏睡过去了。
在生产最艰难的时候,疼痛最厉害的时候,那个和她同名不同姓的女子,绝望而去。
晴岚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意外,急切中,她什么都不能想,只是拼命的用力,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生□边的这个小肉团子。
晴岚叹口气,这日子还真够人受的。这个破败的茅屋和屋子里的一切,便是那死老头子留给晴岚全部的身家,是花了她那五两银子中的半两银子置办的。
看看外面的天气,还好,这是个夏初的时节。看着那个没空荡荡的窗框,晴岚有些后怕,这要是冬天,她们这一大一下,这一夜是不是早就冻死了。
她混乱的思绪,被身边小孩挣扎和哼哼声打断。晴岚看着睡的不甚安稳的小娃娃,她的心揪疼了下。
自己是死过的人了,如今好歹算是新生,意外中意外。可怜她那倒霉的亲娘,连亲眼看一下自己的孩子的机会都没有,就带走满心的遗憾和悔恨离开了。
看着小家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暖暖的感觉。她虽然没有经历十月怀胎,可是却清晰的感觉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他第一声的嚎哭,让晴岚的心直颤,那个时候,她体会到血脉相连的奥秘。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是她此生最好的礼物。
因为生孩子体虚,晴岚动了这几下,已经满身满头都是汗。头上包着一个灰色的布巾,捂着头发很不舒服,她伸手想拉下包头的破布。拉到一办,她停了下来,又仔细的系了系。
前世虽然没生产过,可也听说过,自然产的时候,产妇的骨骼都开了,如果头部不包着些,容易受风。老人常说,月子得病不好治。
上辈子吃药吃到死,她这辈子如果死不了,不想继续没事就吃药。何况这家饭都吃不上,那里还能吃起药,到时候坐下病来,死不了活受罪啊。
忽然那小娃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细长的眼睛,瞪着晴岚。晴岚吓了一跳,这小家伙眼珠真黑,黑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星星眼的小孩啊,暖暖的,我叫你暖暖好不好,这可是我从前的小名,如今送给你好不好?”田娘伸手戳了下他红呼呼的脸蛋,虚弱的说着。
刚出生的娃,五官暂时看不出模样。只是脑袋挺大,稀疏的长着几根头发。个头看着的不小,可还真是瘦,可胳膊腿去了皮就是骨头。
仔细的看着眼前光溜溜的小娃,田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看他撇嘴要哭,赶紧手忙脚乱的给他换了块尿布。她没包过孩子,眼前也
没人可问,只好接着像昨晚一样,胡乱的用那块布给他裹上。
晴岚看看自己胳膊,苦笑了下,自己投的这个身体,和这孩子差不多,也没啥肉。看小家伙小嘴舒舒着,东拱西拱的,晴岚知道他这是饿了。出生到现在,还没得吃什么。
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倒是不小,还有点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奶给他吃,关键是她没生过孩子,自然如何喂也不清楚。
可是眼前没人,孩子已经撇嘴要开口哭了。她连忙抱起,忍着身上的疼痛,把他放到自己胸口,试着让他叼住□。
大概是天性,小家伙一口叼住,就开始狠命的吮吸。最初没有奶水,可他一点也不肯放弃,还是拼命吮吸。
忽然,晴岚觉得乳房酥酥的过电一样,然后她听到小家伙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音。神奇的是,另一侧的那个竟然开始往出滴答奶水。
晴岚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一只小手从抱被里挣脱出来,放到她的乳房上。大脑袋拱着,小嘴一伸一缩,吸的她微微有些疼。
看着看着,那种最初的违和感忽然就没有了,虽然怀胎十月的不是她,可是这生产之疼痛,喂养之艰难却是她经历的。不管如何,这个孩子都是她在这个时空里最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听说过一个老人讲她自己生孩子的真实情况,她生孩子的前一刻还在地里栽稻子,疼的时候连炕都没上去,就把孩子生在炕下了。那孩子的小名就叫漏儿。
02 黄大妈
晴岚喂完奶,又找到那唯二的布片,给小家伙换掉尿湿的那块。包好后放到枕边,晴岚觉得自己的快要虚脱了。
□撕裂的那个部位钻心的疼,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晴岚腿部一动,就针扎一样的疼,让她心里咒骂。难怪那些准妈妈都选择剖腹产,好歹一刀下去还能缝两针,她这种却只能忍着了。
看了眼身边又睡过去的小娃,心里一暖,这还真是个省事的,从昨晚到现在,就出生时候嚎了两声,再就没哭过。只是这样小的娃,啥时候能长大啊。
靠在墙上喘息了会,她捂着胃部佝偻在那儿,疼啊。胃里空空的搅拌着疼,这才想起,她来的这个世界,还没喝过一口水呢。
昨晚生完了,勉强剪了脐带,包了孩子后,她就昏睡过去了。这房里就她和刚出生的小孩,她自己没动手做,怎么会有吃的东西。
正打算挪下去地,找些食物,就听见破院门被吱嘎噶的推开,她抬头顺着敞开的窗户看过去,有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晴岚啊,晴岚,你在屋吗?”门外面传来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和粗哑的问询。
晴岚那残留的记忆里,自动的出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邻居黄大妈。
“这孩子,这个时辰,怎么还没起来,得多走动,不然你生的时候,可就费了劲了。”
随着话音,屋子那破板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身穿半旧蓝白花大衫的老女人走了进来。
“这什么味道,我的天呢,晴岚啊,你不是生了吧?”没等晴岚答应,黄大妈一个箭步就冲到炕边,紧张的看着晴岚和孩子,“神仙菩萨保佑,你们母子平安啊。”
“大妈,您先坐,我这身子软,实在起不来,您可别见怪。”晴岚笑着说道。
黄大妈也不理会这些,只是上手打开小孩的包被,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叹口气,“是个男娃,你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哟。你才多大,早晚得改嫁,拖着个孩子可不好找。我看你还是听我的,把这孩子送个好人家去,然后赶紧找个人家嫁了。”
晴岚吓了一跳,她可没想过这人一来就让她把孩子送人。她看看身边的小娃娃,虽然才一天,可是送人却是有些舍不得。
她看那孩子的小手都被黄大妈给用带子捆了起来,现在是一脸安稳的睡着。不像她那样松散裹着,以至于他小手都上脸挠,人也扭来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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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这个日后再说吧。您要是有时间能教我怎么包他吗,我看您的手法和我的不一样。”晴岚虚弱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回头我告诉你,一看就会了。嗯,你自己剪得脐带,回头我弄点草灰给他敷上,不然容易烂。真是不易,遭了大罪。”老婆子一边说,一边把那血糊糊的胎盘用个破布包上,把带血的剪子也都收拾了起来。
晴岚看她忙活,“大妈,您歇会吧,我缓缓就自己收拾了。”
那老太太看看晴岚,叹气,“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弄口粥水去。唉,作孽呦,这死老胡,作孽哟,把这个家折腾光了,他伸腿去了,丢下你们娘们,吃苦遭罪的。”
晴岚看她一边嘟嘟囔囔的骂着,她那个名义上死去的先夫,一边快速的出去到堂间。很快一股子烧干草的味道,就传到了晴岚的鼻子里。
恍若大梦没醒的晴岚,闻着那烟味,看着满室的颓败,不由自主的眼泪落下来。到底她前世今生做错了什么,让她重生到这样的一个人身上。
想着不可知的未来,晴岚的泪就像黄河的水一样,滚滚不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黄大妈的端着个大海碗匆匆的进来,看到晴岚伤心的样子,连忙上前。
“好孩子,别哭,月子里可不能哭,看伤了眼睛。先把这粥喝了,啥时候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她把那大碗和一副筷子塞给晴岚,然后又掏出个布包,递给她,“对了,你把这个也拿着,这个是你上次绣的那幅门帘的钱。一共三十文。”
“劳烦大妈总替我跑这些个事情。”晴岚楞了下,接了过来,恍惚记得近半年来,那个晴岚是靠给人洗衣服和接些绣活来维持生活的。
“都是那死鬼做的孽,好好的家折腾成这样。”黄大妈又动手收拾那沾着脏血的稻草。
晴岚模糊的记得,被嫁给老鳏夫的时候,那个从前的主子不止让晴岚带了她自己的衣服首饰,还给她置办了新的衣裳和铺盖。
看着炕上那破旧的席子和被子,晴岚咧嘴。不用回想那人的记忆也知道,一定是被那个死老头子拿去当掉,换成了酒或者送进了赌坊。
“您快放着,那些脏东西我回头收拾就是。”着实是饿的狠了,晴岚匆匆的把那还有些烫嘴的粥倒进嘴里。
咽了一口,她就咽不下去了。低头看看那清水粥,为数不多的糙米上有的还带
着米皮子,难怪直砬嗓子。看着那黄混的粥水,晴岚心里一颤,日后自己就要和这样的食物打交道了吗。兴许还要吃野菜什么的吧,她记忆里这房里可没什么能吃的食物。
“你快点吃,吃完躺会。可怜见的,便是我这把年龄,也只是见过两个自己生孩子的。唉,女人命苦啊。晴岚啊,铺盖我给你挪到那边炕席上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把那堆稻草拢吧拢吧,抱到外面去。
晴岚勉强把那叫粥的混汤喝了半碗,肚子有点底儿后,她就再也咽不下了。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心酸的胃抽抽。越来越真实的生活,让她茫然。
这屋子里也没个镜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长的啥模样。要是再像个母夜叉,得,她确信自己一定上辈子得罪了阎王,让她重生到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身上。
“黄大妈,你在这儿呢,我还找你呢,你家媳妇说你来吴家了,我就追这儿来了。”
晴岚这边还没感伤完,院子就想起了年轻女子的声音。
“徐福家的,你那打络子钱我本想一会就送去,你还追这里来了。这吴家的,昨晚上生了,我帮她收拾下。得,我进去说一声,咱们就走吧。”黄大妈放下稻草,拍拍膝盖上的草沫子说道。
“哟,这就生了?这才几个月啊,您老可别和我说早产。我都说过,她那身板一看就是足月的样子。谁好人家的女子,年轻轻的就给了个糟老头子。哼,不定是勾引了男主子,被发现了,带着肚子让人给卖这了。”
晴岚得到的记忆是残缺的,她不记得和这个徐福家的有什么过节,让她说这样难听的话,虽然她说的多半是事实。她肚子里有了食物,又睡了一夜,那发飘的双腿如今也有了些力气。她慢慢的挪到炕边,顺着下了地,扶着墙来到窗户边。
“你这年轻的小媳妇子,她也没得罪过你,你说话这么不留口德呢。她一个孤儿寡妇的,经得起你这样说吗?行了,我也不进去,咱们就走吧。”黄大妈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晴岚看着院子里站着个眉眼清爽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脸上好像抹了粉,看着很白的样子。头发上插了两根金色的簪子,发髻四周还插了三四朵红绒花。身穿红花白点夹袄,草绿色灯笼裤,手里扬着个粉色的绸布,正比比划划的说的唾沫横飞。
“大妈,就你维护她,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娇滴滴的样,整天挺着个肚子也不消停,狐媚魇道的。
哼,她那缸里的水,可还有一担是我家狗娃他爹给挑的呢。”
晴岚有些愕然,那位难道还是个风流寡妇不成?天哪,她到底来的什么世界了。
“你这媳妇,话可不能乱说。这你可说的不对,前天是我看她大着肚子,担水不方便,我就替她担水,你家的那是帮我。你家那口子,可不知道我是给她担的。”
晴岚听了黄大妈的话,心里才安定些。原来是妒忌,可见这位长的不会太差。她倒不是外貌协会的,只是在任何年代里,女人都很难不在乎长相,不然现代怎么能就女人,孩子的钱最好赚呢。
那媳妇朝屋里张望了下,然后一脸嫌弃的说道,“算了,您赶紧走吧。我要知道她生了,我都不会进来,一屋子的血腥,太晦气了。您可真是,还能帮她坐这些。那吴老头子,可是就死在这屋里的,她就是个扫把星,克夫命。”
“徐家嫂子,我不知道你和先夫有什么关系,让你这样为他抱不平。只是那人都死了,你就是给他争,他也不能从地底下爬出来感谢你。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我自家是什么命,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晴岚扶着窗户,提着一口气,朗声说道。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管原来的晴岚如何,她这样大放厥词,都让她很难接受。说完,她放下颤抖的手,半晌才喘上气来。
外面那徐家的媳妇吓了一跳,她看向屋子的门,有些局促,有些尴尬,“大妈,您不是说她睡了,怎么这还能说话呢?这话说的,我能和那死人有什么关系。那个,哎呀,我刚刚说什么来的?对,我家狗娃他姑妈让我去一趟呢,大妈,那个钱我改天去您家算好了。”
“嗯,不用,给你就是。二十个络子,一共是二十五文,都在这儿呢。”黄大妈一边掏钱,一边叹口气,“你这媳妇子,一向就是这嘴,让人受不了。我可没说过她睡觉,你是自己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逛街了,下午去买毛巾,被到处都是五星红旗给震撼了。到处都在谈论钓鱼岛,看大家群情激愤,让人热血沸腾。
钓鱼岛,是中国的,这是不能更改的,也不会让人更改。
03 谁的种
看那徐家媳妇掉头去了,晴岚也站不住了,腿一软顺着墙坐到地上。
黄大妈一进来,就惊叫,“地上凉,这可坐不得。来,我扶着你上炕睡去。那徐福家的话你不要理,她就是那样,嘴头子不利索,心眼倒不是很坏。”
“大妈,多谢你帮我,不然我还真一时起不来了。”晴岚苦笑道。
“锅里还有粥,我盖着盖,这天不能凉,你饿了就垫点。我得回家了,晚上我有空再过来看你。”黄大妈说道。
“大妈,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自己行,您家里也忙,就不要往我这里跑了。”晴岚看着粗眉朗目的老太太,感激道。
“没事,我一天也闲不住。你家后边的那个赵家媳妇绣的枕套快完工了,晚上我去取,顺便过来看你。”
晴岚通过这半天的连听带猜,理顺了关于这位黄大妈的记忆。这位大妈,其实就是女货郎。平日里挎着个篮子,走街串巷卖些头花,缎带,脂粉,针头线脑的。时常也收些附近的姑娘媳妇做的绣品,拿去绣铺子或者那些大宅门去推销代卖,从中赚些零花钱。
晴岚残存的记忆里,关于黄大妈,只知道她早年丧夫,家里只得一儿子,大富。黄大富二十多了,早就成家了,有两个孩子。他在一家酒楼做跑堂的,媳妇在家里带孩子。
黄家和晴岚的房子是同一条街,隔着四五家的样子。从前的晴岚在那老鳏夫死了后,就以绣活和给人洗衣服为生,而这些活都是黄大妈帮她揽过来的。通过这些活计,两人慢慢的就熟悉了。
黄大妈走后,晴岚躺下伸开胳膊腿儿,长长出了口气。她摸了下铺的的灰色褥子,晴岚心里感叹,总算不是睡稻草上了。实在是太累了,晴岚没想几分钟,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种类似雷鸣的声音吓醒的。她睁开眼睛蹭的坐了起来,四处探寻了会。看到那跟打雷一样的嚎哭的孩子,她才记起自己已经穿越成一个寡妇妈妈了。
怔然的看着那孩子因为拼命挣扎,无奈包扎的太紧,以至于他的脸憋得通红到发紫。她本能去解开他的包被,却发现小家伙已经屎尿一身了。
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晴岚尤其是被孩子身下的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吓到了。他拉的是什么东东,难道这个朝代的孩子都拉黑色便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