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果真那样做了,他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不说,也没脸去见父亲和九泉之下的母亲了,他们都因为大哥打小儿身体没他好,才智更远逊于他,时时不忘叮嘱他务必要多看顾大哥一些,尤其母亲,更是临死都还念着这件事儿,惟恐大哥以后无人依傍,受人凌压。
却没想过,既要他弟代兄职看顾大哥,那就该把兄长应得的一些东西,譬如爵位也给了他才是,明明他才是真正有能力继承爵位,真正有能力让侯府越发繁荣昌盛的那个人不是吗?
父母既不愿意给他,大哥也没有足够的自知之明,他少不得只能自己动手一偿所愿了,他一定会让他们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当初的坚持错得有多离谱!
☆、第七回 蛇心
古氏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丈夫了,面上不由有些讪讪的,片刻方道:“都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爷宅心仁厚,兄弟情深,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那二爷想好派谁去做这事儿了吗,务必要人不知神不觉的才好。二爷只管放心,待事成后,妾身一定会好生尊敬大哥,拿浔姐儿当沫儿一般疼爱,待将来我们有了儿子后,也一定会告诉他,一辈子都敬重大伯,一辈子都善待大堂姐的。”
只要她能当上崇安侯夫人,只要这爵位与偌大的家产将来能成为她儿子的,她就是将大伯与浔姐儿当菩萨供一辈子都愿意。
“嗯。”简君平脸上总算有了满意之色,“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将来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惹大哥和浔姐儿不高兴了,休怪我不客气!”
待古氏唯唯应了,方回答起她的问题来:“至于派谁去做这事儿,派别人我也不能放心,所以已想好派奶兄去了。你把他一双儿女的身契提前准备好,我答应了他事成后,会放了他一双儿女为良民,再送他儿子去念书,将来只要能中个秀才的功名,便提携他做官,他不会不尽心的。”
“奶兄?”古氏蹙了蹙眉,“他打小儿与二爷一起长大的,钟妈妈更是对二爷忠心耿耿,母子两个又都能干,妾身倒是不怀疑他们有能力把事情办成,只是一点,二爷想过没,到底是丢了我们侯府的嫡长小姐,不但大哥着急,公爹也势必会过问的,一旦叫公爹查出事情与我们有关,可如何是好?公爹可向来都更偏疼大哥的。便当时公爹没查到我们身上,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万一将来让公爹查出来…”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简君平的脸又沉了下来。
古氏道:“当然是永绝后患啊,这世上可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保险的,所以妾身想着,不然别派奶兄去了,改派他人也是一样?奶兄既能干,自然要留着以后继续为二爷办事。”
简君平想了想,道:“可这事儿我已透给奶兄知道了,再改派他人算怎么一回事,惟恐知道的人不够多是不是?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便事后父亲真查到事情与我有关了,届时大哥卧床不起,父亲总不能让祖宗传下来的爵位与家产无人继承,无人替自己和大哥养老送终,替浔姐儿撑腰张目罢?定会胳膊折在袖里,不再追查下去的。”
见古氏缓缓点起头来,又道:“何况我已安排好了,奶兄只消设法将人弄出去,之后的事自有何大有父子接手,横竖何大有那不成器的儿子这次能欠下上千两银子的赌账,自然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落得全家被乱刀砍死,暴尸荒野的下场,我让他们顶着‘舍命救下大小姐’的忠仆名声风光大葬,他们该感激我才是。”
古氏已忍不住笑了起来:“到底还是二爷有智计,妾身便再想不出这般周全的法子来,就是浔姐儿那个奶娘,咝,向来对大嫂忠心耿耿,将浔姐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只怕不好轻易收买…”
简君平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忠心耿耿又如何,难道主子的分量还能重过自己亲生儿子的分量不成?我已安排她儿子去找她了,这会儿母子两个应当正抱头痛哭,待会儿她回来后,你再找她说道一番去,事情自然也就成了。”
也就是说,丈夫显然不是临时才生出这样的念头来的,而在早在心里筹谋已久了,只不过一直没等到如现下这般大好的机会而已?既筹谋已久,自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成事的几率无疑也将大大增加。
古氏忙笑道:“二爷放心,妾身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断不会坏了二爷大计的。”
当下夫妻两个又低声商量起其他细节来,自谓整件事情神不知人不觉,只消再等几日,他们便可以得偿夙愿了。
浑不知内室里,简浔借着昏暗的灯光和繁复的幔帐,将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简浔紧咬着牙关,紧攥着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了没让自己尖叫出声,没让自己冲出去将简君平和古氏打个稀烂,再将他们的真面目公诸于众,让他们身败名裂的冲动。
哪怕这些事,她前世已亲身经历过一遍,自谓养气功夫也在宫里那几年练出来了,依然克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悲愤与仇恨,背后捅他们父女刀子的若是仇人,甚至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偏是他们的所谓“至亲骨肉”,且他们明明捅了他们刀子,还一副伪善悲悯,骨肉情深的样子,何其可耻,何其可恨,——可她除了忍耐,又能怎么着呢?
她如今只得四岁多,是既做不了什么,说什么也没人会信,父亲又还病着,纵没病着,也才智平庸,远非简君平的对手,倒是还有祖父可以为他们父女撑腰张目,偏祖父也因早年打仗落了残疾,早不大管府里的事了,指不定根本奈何不了简君平亦未知,何况如今她到底还没真正受到伤害,事情到底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是吗?
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简君平的奸计得逞,看着父亲落得跟前世一样早亡的下场,让自己也再重蹈一遍前世的悲剧,却是万万不能够,她一定要救下父亲,救下自己,还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简君平为自己的心狠手毒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所以,也许老天爷让她莫名其妙的回到幼年,其实不是在作弄她,反倒是在帮她疼她呢?给她个机会,让她挽救父亲的性命,改变自己的命运,惩治口蜜腹剑的奸人,别再有那么多遗憾和不甘?!
简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等她回过神来,她白白嫩嫩的双手,已掐在了简沫同样白白嫩嫩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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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思谋
简浔看着自己掐在简沫脖子上的手,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掐死她!掐死了她你前世的悲剧便可以避免至少一半,便可以让就简君平与古氏伤心不已,你那些刻骨的悲愤与仇恨也可以通通都释放出来了!你还等什么呢,掐死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难道很难吗?”
但随即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可千万别犯傻,掐死了她你自己也活不成,简沫是小,可你自己也才四岁多,难道会是简君平和古氏两个成人的对手不成?前世你惨成那样,到最后不也手刃了简沫,让她一尸两命,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发生,难道反倒不是她的对手,至于要现在就将她扼杀了?你不想救父亲,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弥补前世的遗憾,不想让简君平和古氏恶有恶报了?”
两个声音在简浔的脑子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直至简沫大抵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胁,忽然哭起来:“娘,娘…”人的直觉往往就是这么灵,成人如是,小孩儿同样如是。
才让简浔的脑子瞬间恢复了彻底的清明,忙忙躺回了自己的被窝里,一副睡得正熟的样子。
果然很快古氏便进来了,抱起简沫拍了一阵,待她复睡安稳了,才轻轻放回被窝里,柔声说道:“乖沫儿睡罢,娘守着你呢,睡罢,别怕…”
见简浔的脚伸出被子外了,还温柔的替她把脚放了回去,并替她捻了一遍被角,低叹了一句:“可怜的孩子,你也安心的睡罢,以后二婶定会拿你当亲女儿待的。”
温柔慈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要动容。
简浔心里却是冷笑不已,好容易待古氏再次离开,应当是寻何妈妈去了后,才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幔帐,思谋起接下来自己的路要怎么走来。
当务之急,自是阻止简君平和古氏的诡计,不叫自己再次被“掳走”,只要自己好好儿的,父亲便为了自己,也定会好好儿的,等明年此时他替母亲守满一年后,自己再撒娇也好撒泼也好,总要让他点头答应续弦,如此新夫人进门后,再尽快生下嫡子,简君平与古氏的奸计至少从理论上,便彻底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远的不说,只说她如今还这么小,就是最大一个弊端,她的话无人肯听,连家里的下人都真正使唤不动不说,一旦动起手来,谁都能轻易制服她,让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她能怎么样?显然简君平与古氏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那般无所顾忌的。
再一点,她根本无人可用,本来何妈妈身为她的奶娘,一家子又都是母亲的陪房,是她最能信得过也最能派上用场的,奈何他们也打算捅她的刀子。
更可笑的是,自己竟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前世他们就背叛了她,偏她自醒来后还一直拿何妈妈当忠仆,还想着等自己理顺了以后的路后,要让他们全家都过上好日子,方算是不辜负前世何妈妈“舍身相救”的情义,何妈妈一家尤其是何妈妈,真是把她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啊!
至于她的另一个奶娘,在前世何妈妈去世后继续服侍了她一年多,才因病出了府的艾妈妈,——如今看来,前世艾妈妈的因病出府,显然也是大有蹊跷,因她母亲一心只信任,她也一心只亲近何妈妈,如今在长房根本没多少体面,自然也派不上用场,就更不必说豆蔻并天香等几个她跟前儿服侍的小丫头子们了。
父亲身为崇安侯世子,跟前儿倒还多少有几个可用得用之人,可连何妈妈她都信不过了,哪还敢信其他人,一个不慎她前脚向父亲揭露了简君平和古氏的恶行,后脚便走漏了风声,惹得他们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对她和父亲都痛下杀手了。
祖父跟前儿也是一样,她就不信简君平与古氏会不安排自己人在祖父跟前儿伺候,那么告诉父亲与告诉祖父,结果自然也是一样,简君平不是说了吗,祖父总不能让祖宗传下来的爵位与家产无人继承,无人替他养老送终,必定会胳膊折在袖里,指不定反而还会替简君平遮掩,保住简君平和崇安侯府的名声也未可知。
那她岂非比前世还要死得憋屈?她纵仍难逃一死,也必要拉了二房一家三口都给自己垫背才是!
便简君平与古氏投鼠忌器不敢狗急跳墙,两房自此也算是彻底反目成仇了,以后他们再算计起他们父女来,岂非越发肆无忌惮,连伪善都可以摒弃了?
简君平又精明能干,古氏娘家如今也还得力,不像母亲的娘家,原本外祖父就只是区区四品的国子监司业,只占了个“清贵”与“桃李满天下”的名声,偏她才出生几月,外祖父还一病去了,不但丝毫助力给不了母亲,还得母亲时常偷偷接济外祖母和舅舅并两个姨母,实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亦不能趁机将二房给分出去,饶简浔恨毒了简君平,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崇安侯府还得靠他来撑门面,不然就剩祖父一个老残和父亲一个病弱,不用敌人怎么样,崇安侯府自家先就要没落了。
这样的情形祖父与父亲定是都不愿意看到的,父亲没准儿还会主动“委曲求全,退位让贤”,他碍于自己身体不好,才智平庸,却忝居世子之位,反让聪明能干的弟弟屈居己下本就多有愧疚,再出了这样的事,做出这样的决定简直就是必然的。
至于祖父,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心里未尝对简君平就没有愧疚的,再一想到自己去后,大房明显比二房弱得多,届时二房想再对付大房,更是毫无顾忌了,倒不如现在就让大房退让,好歹还能为大儿子留一条后路,便也默许了父亲的退让呢?
那简浔重活一世又还有什么意义,作恶的人反而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偿所愿,苦大仇深的苦主却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更得寄人篱下,受尽白眼与屈辱,——世上岂能有这样便宜的事!
简浔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既能救下自己和父亲,又能让侯府维持现状暂时不变的法子来,懊恼得她直捶床,为什么她如今这样小,什么都做不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简浔忙闭上了眼睛。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走到简浔面前,替她捻起被子来,简浔故意“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借翻身的动作将眼睛觑开一道缝,飞快看了一眼来人,就见不是别个,却是何妈妈。
何妈妈红肿一片的眼里全是挣扎与愧疚,但最终,她也只是定定看了简浔一会儿,蹒跚着出去了。
简浔这才睁开眼睛,冷笑起来,你们一家都吃我母亲的穿我母亲的,更是仗了我母亲的势,才能在崇安侯府横着走,过得比小户人家的主子还体面几分,到头来还敢背叛我们母女,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等等,仗势?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她和父亲是势单力薄,却完全可以借其他有权有势之人的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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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决定
一想到自己和父亲完全可以借别人的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简浔的大脑立时飞快的转动起来。
那个人一定得比简君平聪明,比简君平强大,还要有能凌驾于崇安侯府之上的权势才是,不然他怎么好贸然插手别人的家事?说白了,就是仗势凌人。
当然,那个人还得足够可靠足够嘴紧,“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三岁小儿都明白,简浔可不想让自家成为整个盛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儿,崇安侯府可要不了几年,就是她父亲和未来弟弟的了。
念头才闪过,简浔的脑海中便下意识闪过了一个人来——摄政王宇文修。
后者只比自己大两岁,虽然按如今的年纪来算,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但她却是亲眼目睹了后者十六年后,是怎样权倾朝野,跺一跺脚,整个盛京城便要抖三抖的,这样一条粗大腿,不趁如今对方身处微小时抱起来,更待何时?
不过…任宇文修以后如何权势滔天,这条粗大腿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难道还能指望一个六岁的孩子,阻拦住精明世故的简君平不成?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简浔不由勾唇无声的苦笑起来。
可除了宇文修,她还能借谁的势呢?
外家外家不得力,本家本家以崇安侯府为尊,说白了就是以简君平为尊,盛京其他有权有势的亲王郡王国公们,便与崇安侯府有交情,也是看的祖父,然后便是简君平,而且他们肯不肯插手简家的家事不说,毕竟“仗势凌人”真不是什么好名声,那些王公们轻易是绝不肯扯下这块遮羞布的,便他们肯插手,只怕结果也会与她所期许的大相径庭,她反而是在引狼入室,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简浔再次苦笑起来,她方才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宇文修,其实除了知道宇文修将来足够强大以外,也是因为心里知道自己根本无人可靠罢?
无奈的翻了个身,简浔不死心的又将记忆里自家所有的亲朋故交翻了一遍,最后悲惨的发现,她果然指望不上别人。
难道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悲剧再次上演,让自己再重蹈一次前世的覆辙不成?不,她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重演了!
说来宇文修虽还得等十几年才能权倾朝野,她也不是就等不了这十几年啊,只要父亲能平安度过此番的劫难,她可以先忍下心中的仇恨,待新夫人进门后,再慢慢儿的图谋后事,只要父亲在一日,简君平的狼子野心便休想得逞,侯府的现状也短时间内改变不了,而她纵得多等上十几年才能报仇雪恨,又有何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况报仇雪恨并不是她此生最主要的任务和目的,让父亲能寿终正寝,让自己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活得更恣意更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好容易才得来了这第二次生命,却得日日都围着禽兽不如的简君平一家三口转,让他们占据她全部的视线和精力,他们也配?
简浔豁然开朗,忙顺着这一思路继续往下想起来。
她记得宇文修在领兵打进皇宫以前,一直都声名不显,她还是偶尔一次听皇上气急了,骂他‘竖子该杀’时,方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对其有进一步的了解,却是在她做孤魂野鬼的那两年,她每天夜里都在皇宫里飘来飘去,将偌大皇宫里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尽收眼底,慢慢儿的自然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说来宇文修后来虽权势滔天,打小儿却是个再命苦不过的,他母亲睿郡王妃生他时,因为难产一尸两命,都已小敛了准备封棺时,人们才发现睿郡王妃竟在死后生下了他。
世人都称这样的孩子为“鬼之子”,视其为极度不详之兆。
睿郡王听了这样的话后,一是为爱妻之死伤心欲绝,二是担心儿子会为自家带来灾难,于是在发现宇文修出生后不到两个时辰,便打发人将其送到了自己远在京郊的庄子上去,打算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宇文修虽身为睿郡王的嫡长子,盛京城内却一度鲜少有人知道他,更没有人见过他。
简浔想到这里,忙凝神想起睿郡王那个庄子的具体位置来。
宇文修后来恨睿郡王入骨,她前世也十几年都未曾听说过盛京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可见宇文修在睿郡王那个庄子上待的年份不短,如今他更是只有六岁,必定一直在那个庄子上,她只要尽快找到那里,给小宇文修嘘寒问暖雪中送炭一番,不愁他不视她为亲人。
那等到将来他发达以后,她仗着他的势,到哪儿哪儿都横着走,想让谁生谁就能生,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又会是什么难事不成?以简君平的心计城府还有能力,要彻底的打倒他也确实不容易,关键他还占了她长辈的名分,就得这般简单粗暴,让人纵敢怒也不敢言的才好。
唔,那照这么看来,她明儿还得如了简君平和古氏的意,让自己被“掳走”,然后借此机会,去找宇文修了?
毕竟宇文修再怎么不受睿郡王喜爱,总是郡王嫡长子,她若大张旗鼓的去找他,难免会惹人动疑,若再让人误以为她的行为是代表的崇安侯府,而不是她的个人行为,惹出什么麻烦来,就更糟糕了。
倒不如以“求救者”的身份“无意”闯入宇文修所在的庄子,倚小卖小的先缠上他,再慢慢儿的让他视她为亲人,如此“自然”的相遇,当然也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不过她如今到底太小,这事儿终究离不得旁人的帮助,不然假掳人变成真失踪,她哭死了也是白搭;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她必须得提前提醒父亲一番,让他知道她一定会平安归来,一定要等着她才是,不然她纵傍上了粗大腿,为自己找到了一座全天下最大的大靠山,又还有什么意义!
简浔遂又思谋起一应细节来,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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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选择
次日,何妈妈再对上简浔时,便从说话的语气到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多少带出了几分不自在来,眼神亦是躲躲闪闪的,不敢对上简浔的脸,虽然她一直极力自持着。
简浔只当没看见,简单的用过早膳后,便不顾古氏的劝说,让何妈妈引着自己去了前面母亲的灵堂,既是想为母亲尽最后一份心,也方便给自己制造趁人不备时,偷溜去见父亲一面的机会。
古氏见劝不住简浔,她也不是真的想劝,浔姐儿若一直待在他们二房不出去,到头来却被人“掳走”了,他们二房休想脱得了干系不说,她更是首当其冲要遭殃,所以浔姐儿当然还是在其他地方被“掳走”更妥当。
于是古氏将简沫安顿好,忙也领着人去了前面。
崇安侯府此番没的是世子夫人,就算段氏娘家没落了,那也是世子夫人,自然盛京城内但凡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来了人吊唁,所以与昨日一样,仍是到交午时,灵堂才终于渐渐清净了下来。
古氏要招呼来吊唁的女宾们,如今侯府内就她一个女主子,纵有简氏族中的长辈妯娌们从旁协助,好些客人也必须由她亲自出面招呼,是以吩咐自己的贴身妈妈古妈妈照顾好简浔,并从近枝族人家里借来暂时充作孝子的侄子简泊简江等人后,她便忙忙去了敞厅里。
余下简浔左右看了看,拉了何妈妈的衣角,小声道:“妈妈,我想去净房。”
何妈妈闻言,忙与古妈妈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简浔出了灵堂,直奔后面的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