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婳,你还当真是有本事啊。是简玉衍救了你?他那个冷性子竟然还会出手救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元璟,这厢却能骗的简玉衍。啧啧,这手段,我不得不佩服。”
韩璐茜此刻在古婳面前,已经是完全露出了本来面目,不必伪装。残忍的本性一展无遗。她方才在古婳逃往龙湖的时候,
古婳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软香散没有发作,还有精力来找她的麻烦。眼看身后的龙湖已经翻滚成一团乱粥了,若是再不想法子逃命,她们站在湖岸边上的人就是首当其冲!
“韩璐茜,你是不是长个脑袋只会花枝招展!你他妈回头看看,现在是你捅我一刀我刺你一剑的时候吗?!”
韩璐茜不瞎,她自然是看到了龙湖的异样,只是不以为然罢了。今日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古婳活着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她告诉所有人自己背后的那些动作,这江湖以后哪里还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大惊小怪!不就是翻了几个浪嘛!亏你还天天嚷着闯荡江湖呢。少废话了,我送你上路!”
古婳看她扬起利剑,自己之前就受了她一掌,又与韩云娴缠斗多时耗费体力。游上案的时候,多半是简玉衍出力。此刻瘫软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去与韩璐茜打斗。千锁鞭就在腰上,如今也是无济于事了,她怕是拿鞭子都拿不稳。
脑中电光火石,那利剑的锋芒就映在眸中,一寸一寸的逼近!
“等等!韩风梅影落无殇,一朝一落天地昏,杀人不过头点地,血影江湖飘荡中!”
韩璐茜身子僵住,瞳孔紧缩,握剑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脑子好像被雷劈了一遭,不可置信的看着古婳。
“你…你怎么知道!”
古婳见她反应,眼尾扫了身后的龙湖,几个大浪已经近在咫尺,好似下一刻就要把两个人吞进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怎么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古婳嘴角邪魅一笑,冲她招了招手。韩璐茜心疑有诈,眼睛透露犹豫不决,但古婳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她不能不管不顾。纠结过后,还是凑近了过去。
古婳喘着粗气,见她凑了耳朵,口吐兰息,一字一字吐出。
“我告诉你,那件事情现在…你去死吧!”
韩璐茜不防,被她一把抓住了头发,疼的呲牙咧嘴的。古婳趁机将她头上的一根金钗夺下来,拼尽全力要刺到她的脖子上,只是她力气已经耗尽,这关键一下竟然给刺偏了,不过是划了些皮肉罢了。
这时,眼见湖面上一个浪头又拍了过来,古婳趁机松手。韩璐茜受惯力一头不稳的被浪头吞了进去。
“韩璐茜,你别怪我使出泼妇骂街的手段,扯你头发还是给你脸了!”
古婳手里仍旧抓着那金钗,咒骂过后,撑着力气站起来趁着下一个浪头没有来的时候,步履蹒跚着往前面走去。
天边已经鱼肚泛白,一丝黎明的曙光照到了她苍白无色的脸上。回头看看那已经酝酿着风暴的龙湖,脑中闪现这一晚上的经历,好似做梦一般。
一场灭门惨案,江湖悬疑多年未解,重活一世的她竟然找到了答案。
龙湖山庄以龙湖为中心,四周皆是院落。杀手攻入山庄的时候,古婳处在靠外围的院落里。如今,她从湖底游上来,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
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好像是火烧一般,疼痛的脑仁子就要炸裂开来,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晕晕乎乎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古婳。”
恍惚间,有人叫她的名字,古婳欲要转身,却终是透支倒在了地上,意识却还模模糊糊的没有消散,听见了一些声音。
“阿璟,她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将她带回去。”
一道尖细的女声响起,后是一阵的沉默,然后便又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琴儿,我知你待她如妹妹一般,可是眼下我们无法带她出城。将她放在揽月楼上吧,生死造化就看她的命数了。”
“可是阿璟,她毕竟是…”
“琴儿!龙湖不知受到了什么冲击,再待下去恐怕今夜幸存的人也走不出这生死鬼门关!你受了重伤,我必须要先保住你的性命才行!带上她出不去城门的,只会是…”
只会是什么?只会是…拖累。
古婳的心好似被千万冰刃刺穿,那是不属于她的疼痛,那是‘古婳’的。玉峰山上的那个女魔头,受千夫所指,将自己堕落在魔的深渊中,无法自拔。而这一切的背后,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那个叫元璟的男子。
正文 第九章简家小爷
魔由心生,心有执念,而执念最初的源头,不过是那一份纯粹的爱情罢了。古婳爱他半生,救他数次,甘之如饴的付出。甚至爱屋及乌的去讨好他珍视的女子,只为了能离他更近一些。可是苍天不仁,一次一次的误解与人心令他们越走越远。
上一世,当元璟将手中的七星剑刺入她腹中的那一刻,是古婳堕入魔道的开始。元璟不知道,那一剑不仅刺死了她的心,连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了。纵使那个孩子,是个屈辱的存在。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烈性如火的女子,多了一个嗜血杀人的女魔。她练邪功,不断的杀人,在最毒的烈火中烧透自己身上每一寸的皮肤,妄图用这样的方式令自己百毒不侵。
玉峰山上,武林正道集结讨伐,她一口气灭了所有的门派。从此,武林只独留了她一个人。
原来,一切可以重来,那份初心却是不会。古婳躺在地上,感受到身体内属于那玉峰山上女子的最后一点气息消失。
身体被人抱起来,她最终还是被抛弃在揽月楼上。
“元璟…”
男子的身体一僵硬,回头看看那倒在地上发出虚无声音的女子,面色愧疚不忍。
“古婳,揽月楼是城内最高的地方,你应当不会有危险的。琴儿她杀刺客的时候受了重伤,你平日里与她感情深厚,也不想看着她性命堪忧吧。我去送她离城,我会回来找你的,若是…若是你还在。”
古婳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怎么都看不真切,嘴角抿了丝笑意,用最后的力气张口道。
“可…可还记得紫薇宫里我替你受毒掌,瞎了三个月?可还记得潮州官道上,我为护你周全,被马匪抢去差点而失了清白?可还记得…”
“够了!不要再说了!”
男子怒吼打断,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我统统都知道。若是在你我的性命之间抉择,我会选择护你周全的!可是琴儿不行!她必须活着!婳儿,你若是死在了这里,来日我必来此自刎谢罪!”
古婳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的,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再努力的张嘴,才挤出了声音。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欠我很多命,我会杀了你的。还有,我这里有一个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与江湖上的水神医关系较好。你拿着这东西,他会救琴姐姐性命的。”
说完,古婳艰难的举起手中的金钗,上面还有血迹,正是刚刚从韩璐茜头上摘下来的。
“这不是韩璐茜的东西吗?”
元璟惊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不愿意走近一步。
“这…这是我借给韩璐茜的,如今…她还给我了。你不信我?”
“我信你。”
元璟伸手接过那金钗,紧紧握在手中,转身的背景决绝沉痛,在古婳的瞳孔中一点一点的消失成一个黑点儿,直到看不清楚。一颗泪,从眼角流过,滑到了嘴里,咸咸的感觉。
或许这一刻之后,她才是重生的古婳,与从前的那份牵扯挂念彻底撇清了关系。
初阳升到了揽月楼上方,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兄长,这女人如今怎么如此狡猾?我记得她原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揽月楼的柱子后面,简玉衍缓步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青年,是他的胞弟,简玉轩。兄弟二人站在那里,犹如一幅画,令人赏心悦目,感叹老天的不公平。
方才说话的是简玉轩无疑,他从前见过古婳几面,如今再见,这女人似乎有了些不一样孤的地方。
二人踱步走到已经倒地昏迷不醒的古婳身旁,简玉衍蹲下来,手探上她的脉搏。这个举动简玉轩看在眼里,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兄长有洁癖,最烦别人的碰触,哪怕是最为亲近之人。
“怎样,她可是要死了了?我看她这副模样,怕是个短命的。方才她将金钗交到元璟手中,那韩家帮与水神医之间可是不共戴天之仇。此计甚妙,也显脑子。”
简玉轩不痛不痒的语气,似乎面前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根木头,或许连木头都还不如。
“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了?”
简玉衍没有回他的话,为古婳探鼻息的时候,轻轻拧眉询问他交代下去的事情。
简玉轩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人,开口道。
“那龙湖气柱虽然强盛,但还没有摧毁一座城池如此大的威力。况且护城河外有河闸,不会衍生什么灾害。兄长,你被这女人骗了。”
简玉轩最后一句话,有些挪揄的口气了。视线在简玉衍与古婳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有丝趣味慢慢浮现。
简玉衍听到‘骗’字以后,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收了为古婳探鼻息的手。
“兄长,你说你与她一起湖底脱险。可是这女人在最后竟然还有多余的心思给你下套子,用城中百姓的性命诳你,从而试探你的身份。啧啧,这才多少时日不见,她脑袋怎么就如此灵光了?如此一来,她必是联想到了紫薇宫外迁徙村民的事情。今日它若不死,兄长的身份迟早瞒不住她。”
简玉衍盯着陷入沉睡的古婳,那张素白的净脸有些细小的伤痕,是两个人从湖底游上来的时候,被湖中的砂砾挂伤的。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
“兄长这意思,是要留她一命?”
“努力活着的人,值得再给她一次机会。”
江湖上人人都说,武林有三宝,若得其一,便是人生至乐。第一乃是浔安宫家的小姐,宫千琴,武林第一美人,倾国倾城之貌,国色天香之姿!第二乃是燕天功法,为武林先辈所创,其中心法之精妙,凡人难以企及。至于这第三…便是传说中神秘的机关圣术!
机关圣术在江湖上流传已久,有很多传闻,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拥有它甚至是见过它。一年多前,突然有传言说机关圣术将要重见天日,得之可号令整个武林!
正文 第十章行走江湖
所有门派都密切关注此事,包括一直在江湖上享有威望的武林五大世家。可是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龙湖山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机关圣术的消息好像也沉寂了下来。当初那些意气风发要寻找机关圣术的年轻人大多散去。
古婳在官道旁的一间茶铺子里喝茶的时候,就听得人们议论这些东西。她一边静静喝茶,一边将那些议论的话语一个字不差的都倒进耳朵里。听得是津津有味,心中得意。
她得意的原因,是江湖最近另一件传闻。
“喂!你这腿莫不是也安了什么机关之类的,怎会跑的如此快!”
古婳正优哉游哉的喝茶,对面突然甩过来一个包袱,还有一道此刻对她来说犹如魔障的声音。她抬头,看看一脸奸笑站在面前人高马大的青年,不由耸肩叹气道。
“我说简小爷,虽说你们唐门救了我,还好吃好吃的招待了我一个多月。可出于人道主义,你们总不能站在道德的精神领域一直绑架着我吧。这我去哪里总归是我的自由,你这前后屁股黏着我,它也不是个事儿啊。”
简玉轩权当没有听见她这一番‘大道理’的话,招呼了一声老板上茶以后,就挪屁股坐在了古婳的对面,冲她咧嘴一笑,故作委屈道。
“古婳,不带你这么没有良心的。小爷我好歹也是救了你,这要是搁话本子里,你得嫁给我才成。奈何小爷我家中美眷甚多,多不起你这一个罢了。你用那些机关将我唐门搞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的,我兄长回来定会责怪我。我看这索性…”
“索性什么?”
古婳看他眼中狡黠打量,自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从脊背后冒出冷意。
“索性以后你闯荡江湖我就跟着你,咱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起…啊!”
古婳没等他说完呢,就将之前他甩过来的包袱一个准头砸到了他脸上,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脑子充血了吧,熊孩子!”
简玉轩接过包袱,偏头道;“何为武侠片?”
古婳看他这模样,心知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甩不掉了,只得无奈认命。但他追她一路,害自己东躲西藏的好不狼狈,心中便有些怨气,又突然玩性心起,冲他招招手,待对方将耳朵凑近以后,开始咬耳朵‘解释’给他听。
“这武侠片啊,就是…艳情花将赛鸳鸯,颠倒鸾凤梦魂处,一帐春暖冰肌骨,美过神仙美过天。”
简玉轩听后,脸‘噌’的一下就红成了猴屁股,耳朵也是快要锭出出血来,看着古婳的眼睛躲躲闪闪的,结结巴巴道。
“你…你怎能如此…如此没有礼义廉耻!”
古婳看他这模样,觉得甚是好玩,故意板了脸色道;“咱们江湖儿女,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胆魄。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你若是连这点儿东西都应付不了,以后还怎么遇到危及情况就宠辱不惊呢!”
“可是我…我家中教习礼数乃是…”
“可是?可是什么!你就别可是了,赶紧背上你的小包袱回家吧!你兄长数日就回,到时候整个唐门没有一个人守着怎么能成!你就…哎!你鼻子怎么流血了!流鼻血了!”
古婳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小子能‘纯情’成这!不过就是听了几句浑话,就激动的流了两管子血!茶馆不大,所有的客人见状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大男人,那男人还是个留着鼻血的男人!只见那女人眼疾手快的拿着桌上茶老板留下的抹布,一把将男子的鼻子包住,使劲儿的拧着。这画风…有点儿惊悚,毕竟带血。
“简玉轩,你是不是吃屎了!出个门不知道带脸啊!”古婳边用抹布擦着他的嘴,边说着,脸上满是嫌弃。
古婳只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来报复她的!她从唐门离开的时候,留了些‘小玩意儿’,必定将整个唐门搅个鸡犬不宁才对。她手里死死的扣着那抹布,拼了命的往他鼻子上面捂。
这厢简玉轩既然忍受失血的不适,又被那抹布一股子的…泔水味儿呛得眼睛发酸。
“不好意思啊,家弟最近气血过旺,我带他出去解决一下。各位慢用啊,慢用!”
她尴尬的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连拖带拽的想要将这丢脸的人给带出去,只是快要走出茶馆的时候,一个老妇对这一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口道。
“姑娘啊,这你弟弟大了,总得给年轻人娶一房媳妇儿不是,年轻人消消火儿是正经事啊。”
古婳面色尴尬,不想这古人的思想已经如此的…成熟,都能思虑到这方面了。她嗤嗤笑了两声,在所有人的质疑眼神中,将简玉轩给拉了出去。
“你…你放手!”
大榆树底下,简玉轩终于是摆脱了那块儿抹布,气愤的直跳脚,指着面前的女人,控诉其种种恶性。
“你这人恩将仇报倒是一把好手!唐门救了你,你却摆那些破玩意儿机关,将我唐门上下扰得不得清净。现下我担心你的安危来寻你,可你竟如此待我!”
古婳见他鼻子下面两条血迹,样子滑稽的可以,便再也摆不出难看的脸色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好了!带上你就是了!反正你们唐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那些阴损毒药,也算是有点儿用处。”
“呃…出门太急,小爷我…没带!”简玉轩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简玉轩!你丫的!要你何用!”
官道上,一女一男前后追逐,女的张牙舞爪,男的东窜西跳,看着甚是令人费解。
“古婳!你这女人也太过凶神恶煞!兄长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救你不可!简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跟着你你还占便宜了呢!”
“哼!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自己什么个熊样难道自己心里还没个逼数嘛!”
“你…口无遮拦,满口污言秽语!啊…!别打脸啊!”
正文 第十一章无缘不见
古婳在巷子里面把一块桂花糕塞在了简玉轩的嘴巴里,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拉拉扯扯,嬉笑打闹。
“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肆意嬉闹成何体统。简玉轩,你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
一袭青色暗纹轻衫,点漆如墨的眼眸,白皙如玉般的面孔,本来好好一副风华绝代皮囊,可惜真主此时却是一脸不悦。
简玉衍站在不远的地方,如同出尘的谪仙。旁边甚至还有一些做小买卖的摆摊,客人们都是陋室巷井的粗人。而他虽是气质格格不入,却在这烟雨蒙蒙的陋巷里显得如水墨画中人。
“哥,你怎么在这里?”
简玉轩立刻站直了身子,仪态保持平常的样子,目不斜视,气势如松,可惜他手上的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和脸上沾的桂花糕碎屑彻底破坏了他的形象。
古婳觉得这画面特别的滑稽可笑,似乎比街边那个穿反了裤子乞讨的小儿还令人忍俊不禁。
“你一天都不见人影,我回唐门有急事寻你不到。下人们都不知道你的行踪,便只好亲自来找你。我已经叫人收拾好行囊,今天就要离开这里。赶紧跟我回去换洗,时间紧迫。”
简玉轩本来还有几分玩闹的心思,可是听到兄长这几句话,便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立刻肃穆神色,转身对古婳行礼。
“古婳姑娘,那我先告辞了。以后有缘再相会。”
“没缘就不见了。”古婳没心没肺的摇摇手,然后转身就走了,眨眼间就出了巷子。
简玉轩一愣,然后看着她远处的背影还有点不舍。
“这个古婳,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居然都不好好客套一下,以前虽然也是话不多,但是起码的礼数还是周全的。现在怎么见了哥哥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好歹我们是救命恩人吧。”
弟弟抱怨的话语并没有影响简玉衍的心情,江湖上聚少离多,恩怨分明,各自为家。
古婳在唐门住了一个月,他也不过只和她见过三四次面而已。江湖儿女对礼数没有那么看重。
只是这个古婳确实有点古怪,似乎和以前的性情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一个人能伪装成完全不同的个性,那又是因为何事而改变呢?
简玉衍懒得去想,古婳现在对他还没有杀伤力,眼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潮州有动乱,我已经得到父皇的指令,立刻前去剿匪。事不宜迟,赶紧和我动身前去。”
于是,兄弟两人也消失在了陋巷。只剩几位大婶叽叽碎语,讨论着刚刚在巷子里面出现的长得俊俏的贵公子。
苍洲大地是个幅员辽阔的大陆。
古婳的记忆里面似乎都没有出过苍洲的地界,似乎也和她现代灵魂里面的记忆不同,并不像是任何一个可以追溯渊源的朝代。
“哎,也好。总比原始社会好多了吧。起码有酒馆,客栈,还有沿街的零食小摊。”
古婳嘴里漫无边际的嘀咕着,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关于古婳的身世,她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前世的记忆虽然都在,但是并没有有用的线索。只是那令江湖人都疯狂的机关圣术肯定是于她有关。
那些小机关她基本都是信手拈来,似乎就像是血脉里面篆刻的基因。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那么就一定有一个保命傍身的绝佳秘术。机关圣术之于她来说,算得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要拼一拼拿到它!
前世的记忆里面,似乎有一个叫清歌先生的人。这个人和古婳的身世牵扯良多。似乎还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古婳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知父母亲人。想必前世的她也尝尝会孤寂孤独吧。
“去潮州,也许我就能找到身世的秘密。”
卖小糖人的老板只看到一身浅色衣裙的女孩扔给他一粒碎银子,然后眼前的几个小糖人就不见。
“哎!姑娘,你给太多了。我这一车的小糖人都能给你。”
远处却只有凡尘滚滚,喧嚣人流,还有雨后蔚蓝的天空。
乌篷船,勾画纸伞,流水缓缓,两岸无猿鸣叫,却到也是一夜千里,山峰掠影,花香鸟啼。
船上大约有十几个船客,带着孩子走亲戚的老人,做小生意的夫妻,行走江湖的壮汉,还有一脸无聊的古婳。
在现代虽然她没有躯体,但是魂魄多么的自由啊,什么新奇玩意没有见过。可以在电影院,游乐场一呆就是一个星期都不带换的。
旅途对于古婳自幼习武的身体来说,根本算不上疲累,只是这两日真的把她给憋坏了。十几个人刚上船的时候,彼此还有些戒备和警惕。
所以连话也是没得聊,只能大眼瞪小眼,或者是睡觉打发时间。只有一个书生倒是刻苦得很,日夜在船上读书。年纪倒是很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