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了满园,回忆着过去的娴娴轻轻的摇摇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给洛哥哥了,这十年,若是没有洛子熙的照顾,她根本不会在任家做三小姐,恐怕早就被送到那个大户人家做了小妾,或是像丫鬟一样被大娘和姐姐们使唤吧!
日子过得真快,他们遇见那一年,她七岁,而洛哥哥也才十岁。若说任家有什么是她舍不得的,恐怕就只有这棵梨树了吧!这棵树是娘亲手种的,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值得纪念的事。
左臂又是一阵疼痛,娴娴微微皱眉,看来她那一刀割的不轻啊!不过能救人一命也算是好事,不知道那个瘸腿的高傲大夫怎么样了?算了,不想了,头微微发晕,还是快点睡一觉吧!
娴娴向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里面竟传来一丝丝异样声音。
有人?谁会在自己的房里啊?不会是招贼了吧!想到这里,她忙拿起门边立着的扫把,悄悄的推开房门,门厅很是整齐,房里有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她从不熏香,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
娴娴躬着身子,小心的往里走。
“嗯…哦…”粗喘的声音夹杂着轻吟,让娴娴一愣,天哪!不会是哪个不懂事的仆役趁她不在跑到她房里偷情吧!若是这样可怎么是好啊!
娴娴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制止,可是熟悉的呻吟声却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哦…哦,洛哥哥,我好爱你…洛哥哥…”
是菁菁的声音!她怎么会喊洛哥哥呢?
“我也爱你…”
“嗡”,娴娴的大脑一片空白,扫把落地,这个声音她绝不会听错,因为他总是会从背后抱住她,问着,“娴娴,说你爱我,快说,不说我就…”
是洛哥哥,不,怎么可能?麻木的身子,僵硬的挪着脚步,红木床上两个人衣衫解尽,疯狂的拥吻着。听见扫把落地的声音,两个人皆是愣住,转身看见她之时,慌张的分开。
娴娴不断的颤抖,眼里的景象有些模糊,不,这叫她如何接受,还有一个月就要娶她的男人,竟拥着她的姐姐,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竟然还是在她的房间,她的床铺,不,这不是真的。
胃液激烈的翻滚,一股酸液上涌,娴娴猛地跑了出去,蹲在梨树下,不断的呕吐。
白色的梨花瓣沾上她吐出的秽物,已不再美丽,“呕…呕…”只要脑海中意闪现刚刚看见的情境,酸液便继续上涌,她有些脱力的堆坐在树下。蓝色的天又阴沉下来,她没有眼泪,红红的眼眶好似注入的鲜血,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
“娴娴,你怎么了?”任富贵在夫人的搀扶下走进院子便看见三女儿脸色苍白的堆在树下。
周氏一脸的得意,却假意关心的问着,“是不是昨夜凉着了啊?”
娴娴抬起头,只一眼,她便知道周氏早就知道,怪不得刚刚会那样的态度。
这时,洛子熙衣衫不整的慌张跑出来,看见娴娴忙拉起她,脸上还有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娴娴,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
任富贵一见,皱起眉头,“你们这是…”话音还未落,娴娴房里便传来哭声。周氏先是一笑,随后装出一脸的惊讶,飞快的跑进房间,接着哭声更大,“哎呀,老爷啊!你快来,菁菁,怎么会这样呢?”
任富贵一听,也快速进了房间。
“娴娴,你听我说…”
“呕…呕。”又是一阵呕吐,娴娴捂住胸口,用力的甩开洛子熙的手,他的脸,他的声音都让她恶心。
洛子熙看着她蹲在地上呕吐的样子,心里一凉,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进房间,便被抱住,接着屋里的香味让他有些意乱情迷,可是抱住他的应该是娴娴才对啊!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娴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
“啪!”洛子熙的脸上瞬间一片殷红,任富贵气冲冲再次举拳,“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你要娶娴娴了,可是你看看你对菁菁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
“任伯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洛子熙慌张的解释,可是任富贵根本不听。
娴娴站起身,看着院子里越聚越多的人,缓缓的走出院子,不再理会洛子熙的呼唤。她不要在这里,她不要。世界好似消了音一样,娴娴麻木的走着,街上熙攘的人群,好像每一个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不,她不要被同情,她不要。抬起脚步,她开始慌张的奔跑,她要逃开,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洛哥哥不会背叛她。她就要出嫁了,她就要完成娘亲的愿望风风光光的嫁人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娴娴在人群中奔跑,不断的撞到别人或是被别人撞到,跌倒了她再爬起来接着跑,她红红的眼眶,已经看不见前面的路,她只知道,她要快跑,跑出这个噩梦。
等她眼中再有事物的时候,自己已经要撞到一辆马车之上,街边的人大喊着,“姑娘,快闪开,闪开啊!”
驾马的小童惊恐拉着马绳,也冲她大叫着什么,可是她跑不动了,腿已经没有了感觉,身子软软的下坠,娴娴闭上眼,也许这就是结束。
马车终是的在要踏到娴娴的时候被停下,车上的小童忙下来看昏倒的娴娴,车帘被掀开,“栀子,发生了什么事?”

怜心痛情

马车终是在要踏到娴娴的时候被勒住停下,车上的小童忙下来看昏倒的娴娴,车帘被掀开,“栀子,发生了什么事?”周围围满了人,白圣衣不愿下车,只能掀开车帘问道。
栀子仔细的看了看娴娴发现她并没有被撞伤或是被马踩到的伤痕,只得回头说道:“少主,咱们的车并没有撞到这位小姐,可是这位小姐昏倒了。”
周围的路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一个妇人上前一步,“这不是任家的三小姐吗?”
栀子一听,忙问道:“这位大嫂,您可认识这小姐。”
妇人点点头,“认识,她昨儿还到我店里买了蜡烛元宝呢!她是任家的三小姐。”
车上的白圣衣听见,虽是不愿可也不能把人就留在街上,只好再次掀开车帘,“栀子,你将她抬到车上,问清地址,咱们送她回去。”
“知道了,少主。大嫂,您能告诉我们任家在哪里吗?”栀子抬起娴娴。
“你们简直走,出了集市,拐个弯就到了,任家的大门很大,你们一看便知。”大嫂热心的说着,还帮着栀子将娴娴抬上马车。
白圣衣撩开车帘方便栀子抬人进去,可是看清了栀子抬着的人,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脸上有着一丝担心。“怎么是她?”
“少主,您认识这位小姐?”
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可是慌神过后又摇摇头,“只是见过一面,不算认识。你去赶车吧!平稳一些,不用急。”
“哦!”栀子有些疑惑的撂下帘子,扬鞭赶车。
马车缓缓的动着,白圣衣深吸一口气,搭上她的脉搏,眉头微皱。掀开衣袖,果不其然包扎好的白布上已经是猩红点点。“发生了什么事,竟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似叹息一般的低喃在车中响起。
白圣衣快速的打开医药箱,从新给娴娴包扎好胳膊,刚撩好衣袖,马车便停了下来。“少主,任家到了。”
他看了一眼昏睡的娴娴,破庙里她离开的话再次响起。
“不需要回报,不过我救你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是我们再见面也无需打招呼。还有,你的蛊并没有解,下个月十五,你要自己解决你的蛊毒。”
轻轻一叹,看来他是不方便出去了。“栀子,你送这位小姐进去吧!”
“是,少主。”栀子抱起娴娴,敲开任家的大门,任家的仆人迎他们进去。白圣衣坐在车里,被两个从任家走出来的仆人的闲话吸引。
“三小姐可真是可怜,本以为可以嫁给好夫婿,结果还闹成这样。”
“也是,不过洛少爷护她这么多年也算不错了,这次要看老爷怎么说了。”
“我看是不成了,我听内院的小桃说,三小姐给大小姐和洛少爷堵在床上了,真是要命啊!”两人越走越远,可是白圣衣的心却是一颤,怪不得刚刚脉象那么乱原来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一股莫名的心疼让他有些讶异,可是一想昨日她不顾安危的救了他,讶异慢慢压下,他白圣衣不是有恩不报的人,日后一定要还这任家三小姐的恩情。
栀子回到车上,“少主,人我进去了!”
“嗯!”白圣衣点点头。
“不过这家人可真奇怪,我送她进去,他爹和娘连问都没问,直接要我给她送到房里。少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爹娘,看见自己女儿昏倒还一脸的不耐烦,真是奇怪啊!”
白圣衣一听,再一想刚刚仆人的谈话,不禁有些气恼,“栀子,先去客栈,之后你去打听一下这任家三小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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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打听到了。任家的三小姐,名叫任娴娴,是任富贵的妾室花氏所生,花氏在三小姐七岁的时候就死了。不过这三小姐很是幸运,娘亲一死,就被洛家的大少爷洛子熙看中,不到十岁,洛家就正式定下亲事,还许诺聘礼会给千亩良田,任家老爷和夫人虽不喜欢这三小姐,可冲着洛家,也不敢对她不好。”
白圣衣微皱眉头,栀子继续说道:“这三小姐今天十七岁了,本和洛家大少爷已经定好了婚期是下个月初十,可是谁知道她三天前去给娘亲上坟回来后,竟看见她姐姐,就是任家的大小姐和她的未婚夫洛子熙躺在床上,应该就是咱们撞到她那天。”
栀子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茶杯蒙灌了一口,“少主,我本来还奇怪,这三小姐的爹娘怎么见她昏倒都没反应,这一打听,我看任家的老爷和夫人巴不得这三小姐死在外面,好让嫡亲的大小姐嫁到洛家,我估计这捉奸在床也可能是他们自己玩的圈套。”他轻哼一声,一脸的讥讽,主子和夫人对待他们这些小童都比任家对这女儿好,任家人真是让人觉得可悲啊。
白圣衣始终都没有言语,他推动轮椅,转身进屋关上门,留下一脸诧异的栀子。“少主这是怎么了?让我打听了半天,听完了一句话都不说。”
进了屋白圣衣,握着轮椅的手已经泛白,任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呢?就算是妾室所生也不可以这样啊!
他慢慢冷静,对于自己的激动也有些意外,可一想到任娴娴救了自己,担心的情绪就又涌了上来。不可以冒冒失失的去找她,第一,自己毕竟不了解任家和她的想法;第二,不能动用白家的势力,就算是想为她出头也有些不太可能。白圣衣露出一抹无奈,就算是帮她,又能怎么帮呢?难道要逼着任家把她嫁给洛家,或是逼着洛家娶了她吗?当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在自己的姐姐的床上,大概对这个男人已经失望透了,就算是能嫁也不会嫁了吧!
“哎,还是看看再说吧!”轮椅滑到窗前,阴郁的天空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此刻若是在家,他应该是在药田配药吧!若不是若雪胡闹,他也不会被那个叫娴娴的女子搅乱思绪。这一次,绝不会轻易的原谅她,如此任性,真是被娘惯坏了。
若雪是白圣衣的表妹,她一出生姨娘和姨夫便因意外去世,娘亲把她当做女儿一般,给她取名若雪,他一直都知道若雪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可是他从小便待她如妹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若雪却好似铁了心一般,抛去女子的矜持多次对他下药,想要逼他就范,开始他任由若雪玩闹,她下毒,他自己解毒就好。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若雪竟给他下了情蛊,这情蛊是花族一个女子发明,中了情蛊的人必须要在十五之夜与女子交合才可以缓解蛊毒。当然想解开此蛊,只需一个完璧之身便可。当他意识到自己中了情蛊,连夜离开家,他宁愿死去,也不想娶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栀子轻叩房门,“少主,出来吃饭吧!”
白圣衣缓缓推动轮椅,打开房门。“栀子,今天下楼去吃吧!屋里有些闷。”一天的小雨,让空气有些压抑。
“好。”栀子推着他慢慢的向客栈的前厅走去,他向来喜欢安静,便把客栈的西苑都包了下来。
白圣衣一出大厅,店小二都热情的迎了出来,“二位客官,今儿怎么出来了,小的还想一会儿就给您送饭去呢!”
“我家少主嫌屋里气闷,便出来吃了,按照事前吩咐的上菜吧!”
“好,小的这就去传,您二位自己坐。”
栀子推着白圣衣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中间坐满的人群,有些吵闹。菜很快就上来了,栀子细心的擦拭一边筷子菜递给白圣衣。他接过,举止优雅的夹起一片黄瓜,刚放到嘴边,就被旁边一桌的两个妇人的谈话吸引。
“你知不知道,洛家不娶三小姐,要娶大小姐了。”紫衣的妇人说道。
蓝衣的一脸早就明了的表情,做着悄声的样子,却异常的大声的说道:“早就知道了,不过不是不娶三小姐,我听洛家的丫鬟说洛大少爷本是不肯娶大小姐的,可是任家逼得紧,最后不得不同意,不过洛大少爷可是说,娶了大小姐后就要在迎三小姐过门。”
紫衣的一脸惊讶,“真的假的?那三小姐可是够冤了,本是妻的,现在变妾了,吱吱吱,可怜啊!”
“可不是吗,听说大病了一场,今儿才稍稍清醒一些,若是知道这件事,不知会不会又要病倒啊?”
白圣衣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惊了那两位妇人一跳,频频看他。“栀子,这里太吵了,推我回房!”
对于少主的怒气,栀子显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快速的起身,推着他走向西苑。送少主回屋后,栀子想了半天,总是觉得少主怪怪的,可有想不出,少主向来冷静,对人也都是淡淡的,来了落日城不禁让他打听那个任家三小姐,刚刚还发怒,奇怪,真是奇怪啊!

谁的婚礼

“娴娴,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梨树下,纷落的梨花让熟悉的脸越来越模糊。她不断的奔跑,可是怎么也跑不到那渴望的怀抱之中。
“娘,别走,娘,别走,别留下娴娴一个人,别…”
梦魇惊醒,一室的静寂,枕畔已经湿透。她哭了,原来她还是脆弱的。娴娴颤抖的蜷起身子,十年了,这十年她用心的去喜欢一个人,用力的去讨好一人,把眼泪,脆弱和让人怜惜一切都押在他的身上,可是只一天,十年的努力全部都坍塌了。她,一无所有。
现在一想起那令人作呕的一幕,胃液还是会翻滚。不,她不甘心,她不可以哭,哭了就没有力气完成娘的遗愿了。她用力的拭去眼泪,娴娴的眼中浮现一抹恨意。虚弱的身子慢慢站起,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娘,我会好好活下去,我会好好活下去…娘,她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三小姐?”
娴娴微微点头,仆人眼中的惊讶尽收眼底,一抹讽刺在眼中浮现。她此刻是不应该出现的,只因洛家会在今日给大姐下喜定,取八字。正因如此,她才要出现,洛哥哥会来,她绝不会让破坏她幸福的人快乐。
“三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吧!”一个小丫鬟慌张的跑了过来,手腕已经用力的扯住了她。
“不用,我很好!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抓的我好痛哦!”娴娴带着哭腔说道,青色的衣摆已经在门口划过。
小丫鬟更是用力的抓住她,“三小姐,老爷说您不可以出门的,您还是先回去吧!别为难奴婢行不行啊?”
一个推力,娴娴猛地跌坐在地上,“啊!”
“娴娴!”满是担心的语气,让低着头的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可再抬起头之时,已是一脸的泪痕。晶亮的眼睛,梨花带泪,煞是怜人。
洛子熙一脸的心疼,满是怒气的甩手就给了小丫鬟一巴掌,“不懂规矩,三小姐你也敢推?”
“洛少爷,我…”丫鬟有些委屈,只因刚刚她没有用一丝的力气,三小姐就仰了过去。
“娴娴,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痛?”洛子熙蹲下身子,扶着她的肩膀。
微颤的她一侧身,躲过那手掌的温热,“快去前厅吧!爹在等你。”快速的起身,随即离开,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却令洛子熙痛彻心扉。
“娴娴…”他不能让她这么离开,这对她不公平,十年,他守候她整整十年,看着她孤单的身影,看着她强颜欢笑,他无数次的幻想着她可以成为自己的新娘。
刚要抬步,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洛哥哥,你不可以这么走,不可以去追她…”
任菁菁一脸的阴霾,今日是他下定的日子,若是就这么跑了出去,她任菁菁颜面何存啊!“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洛子熙看着菁菁的哀求,可是冷下来的脸清楚的告诉着她‘厌恶’二字,莫名的意乱情迷,他若不是被人下药绝不会认错人,是他太大意了。“我愿意娶你已经是极限,其他的不要在强求我,说白了,大家都不好看!”毫无留恋,狠狠的挥开菁菁的手,快步追了出去,他要找到娴娴,他要告诉她,他没有背叛,没有负心,一切都只是被陷害。
“洛子熙!”
听见身后撕心裂肺的呼唤,他依旧没有回头的离去。菁菁跌坐在地,已是满脸的泪痕,一眼的恨意,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他怎么可以?
“大小姐…”小丫鬟怯生生的靠近,欲扶起菁菁。
“滚,你们给我滚开。”菁菁怒吼,吓傻了小丫鬟,她咬着牙,心揪痛着,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丫头的错,都是她错,若是没有她,洛哥哥最开始就会和自己定亲,若不是她今天故意出现,洛哥哥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让她难堪。“任娴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你知道你和你娘一样,永远只能给人当小妾,永远无法让人明媒正娶。”
等洛子熙拉住娴娴的手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了任府。
“娴娴,别走,听我解释。”洛子熙看着她微颤的肩膀苦苦的哀求道。
她抬起头,让快流出的眼泪含在眼眶之中,“洛哥哥,你记得第一次抱我的时候说的话吗?你说‘娴娴,别哭,没有人会欺负你。’可是,今天你却对我说,让我别走,听你解释。”娴娴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下,每一颗都落在洛子熙的心尖,像一把利刀般锋利。“我不想听,你要我怎么听,听你说‘对不起’,还是听你说‘情非得已’呢?不,这才残忍了,这不是我要的,不是!我做梦都会梦见穿着红衣成为你的新娘,可是你…你…”
他看着眼前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的爱人,他心里痛绝不会少一丝一毫。一个用力,将娴娴带入怀中,“不,娴娴,不要判我死刑,至少你要听我说,不要一下子就定了我罪…”
娴娴用力的推开子熙,这怀抱已经不再是她温暖的港湾,已经再也给不了她期盼的幸福,再也无法为她完成娘亲的遗愿。“放开我的手吧,洛哥哥,回去吧!爹在等你,大姐…大姐也在等你。”
“娴娴,我不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去告诉他们,我要娶你,我只爱你一个人啊!”
“没用的,爹不会同意,你跟大姐已经,已经…洛哥哥,我会忘了梨树下的承诺,我会忘了一切,你走吧!我不会给你做妾,我不会…”娴娴捂着嘴,再次跑开,从始至终一直背对着洛子熙,没有一个正脸。她无法看他的脸,怕自己会真的心痛。十年,不是短的时间,就是在算计,在演戏,她还是付出了真情,梨树下的感动是真的。
“娴娴,娴娴,娴娴…”脚步被钉住,他没有办法再追上心爱的人,就像娴娴说的,任家人绝不会允许他不娶菁菁,没有人会相信他是被算计的,没有人…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知道自己再也跑不动了,身子软软的下坠,她跌坐在地上,眼泪,这一次真的决堤,可是她的嘴角却在微笑,她成功了,她破坏了洛家的下定,她应该微笑,甚至大笑,可是为什么眼泪在掉呢?“不哭,不哭,现在不需要眼泪,你的眼泪要流在有用的地方,任娴娴,不许哭,不许哭…”她拼命的喊着,用力的拭着自己的眼泪,将眼下弄红了一片。
“想哭的时候就哭,何必为难自己。”清冷的声音,让娴娴一惊,她抬起头,一把轮椅入眼。
“是你?”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破庙之中被她救了的白圣衣。“我说过,遇见了就假装不认识,请你走开。”娴娴缓缓的起身,不愿陌生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白圣衣对她冷淡的态度并没有在意,“我白圣衣从不欠别人的东西,你救了我,我一定会还,什么时候需要的我的帮助,就去找我,我住在莱莱客栈,随时恭候!”
娴娴冷冷的一笑,深吸一口气,拭干眼泪。“你帮不了我,我要的,你也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