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看着他,突然觉得这笑声竟是如此刺耳。“不要笑了,他不是傻子!”责备之语说出,长帅便愣住了,嫁衣自己也是一愣。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责怪长帅呢!“对不起!”
长帅咧嘴一笑,看着嫁衣注视着躺在街上的沐云水,心里隐隐不安。“嫁衣,你…”
长帅还未说完,她便打住话头。也许这就是契机!“长帅,给我查查这个沐云水吧!”
“什么?”长帅惊呼,“钱嫁衣,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个傻子啊!难道你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
听着长帅一口一个‘傻子’,她竟开始有些怒火,火气攻心,张口说道:“对,我就是要嫁给那个傻子,你不是也说我的要求就只能嫁给一个傻子吗?”说罢,嫁衣便甩手离开。可是,一出门口,就心生后悔,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可是长帅今天的态度呀很反常啊!
无法回头,嫁衣只好戚戚的离开‘香溢园’回到家中!坐在梳妆台上,嫁衣把玩着手腕上的玉石,是不是应该跟长帅道歉呢!可是长帅也不能那样嘲笑别人啊!沐云水只是有些书痴,呆了一点,他居然说人家是傻子,真的有些过分啊!哎!自己怎么又会想到那个呆子呢!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嫁衣有些生气的想到。
“当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嫁衣稳稳思绪应道:“进来吧!”
她本以为是香儿送了夜宵进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便转身一看,“长帅?你怎么进来的啊?”
长帅靠在门边,一副痞样,“我刚刚有敲门哦!是你叫我进来的啊!”
嫁衣无意与他争辩,耸耸肩膀,一想起中午的争吵心里便有些疙瘩!长帅倒是自然,从衣服里抽出一卷纸递给她,她满眼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你要的东西!里面有城中所有单身男子的资料!畏惧贾英俊的,已经娶妻或是纳妾的,还有那些我在‘春风如意楼’见过的,都已经刨除了!”
嫁衣接过资料,心中一阵感激。“谢谢!”
“不用谢,不过我看过之后发现,也许你中午的选择是对的!”长帅说完,脸色一变,“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在老地方等你!”
嫁衣还未出声,长帅就已经开门离开,她赶紧收好资料,香儿便端着夜宵走了进来。“小姐,过来吃宵夜吧!今天我做了蛋羹,晚饭你就没吃,快吃一些吧!”
嫁衣接过蛋羹敷衍的吃了几口,便称累了要休息遣了香儿。香儿一离开,她便打开资料细细读起,资料上共有五人,刨去一个过了四十的,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就剩下三个人。
打开第一页,只见上述:简新,十八岁,简善之子。常年在宫主读书,外貌神秘…读到这里嫁衣便在纸上一勾,划去此人。
简善是当朝的丞相,这简新断不可能看上自己,以她的条件,恐怕是配不上这种贵人公子了!看来只剩下两个了!
翻到第二页,路长卿,二十四岁,‘香溢园’的少东,身边从没有任何女子出现过,为人性情淡泊,不过传言此人有断袖之癖…嫁衣看到这里,便扶住额头,这路长卿看来也不行了!她可没有兴趣跟男人抢相公,只剩下最后一个,老天啊!但愿这个身份不要太高,也不要有什么断袖啊!
翻到最后一页,嫁衣竟发出笑声,难怪长帅会说自己中午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只见纸上清晰的写着:沐云水,二十二岁,沐家老二,为正房所出,沐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沐云水为人木讷,除了看书之外没有任何嗜好,十七岁时意外被火烧伤,容貌被毁。与其定亲的华家二小姐华夏雨也因此事悔婚,其婚事令沐家两老头痛不已!沐云水上有一兄,沐天水,今年二十有六,已经娶妻,无子。沐天水为侧室所出,沐家的生意大多数都是由他在打理,外面一直传言,沐家当家之位会由沐天水继承,可是沐凯却一直宣称沐家还是会由长房嫡子沐云水继承…
哎!难道我真的要嫁给这个呆子吗?嫁衣合上资料反复的想着那双清明的双目,虽然那个呆子给自己留下的深刻的印象,可是自己是否能爱上他也是是一个未知。可是此刻我还有时间犹豫吗?“哎!”又是一声长叹从嫁衣的口中传出!
算了,就当作这是天意吧!也是这也算是是缘分!书肆的相遇,还有‘香溢园’的巧合,再加上这叠资料,如此说来还真是天意如此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呆子也满讨人喜欢的,一想起他躺在地上看书的专注样子,嫁衣便忍不住一笑,口中不自觉的念叨着:“呆子,呆子!呵呵呵呵!”
笑语过后,嫁衣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反常,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从碰到那个呆子以后连自己一向的冷静也消失了呢!不仅为了他跟像亲哥哥一样的风长帅较劲,还会一个人傻笑,自言自语。天啊!难道我也被那呆子给传染了痴病,嫁衣起身将自己狠狠抛在床上,卷起丝被,盖住自己!
翌日清晨,开了铺子,她便向‘香溢园’赶去,赶到之时,风长帅已经坐在雅间之中等候多时了!
“我决定了!”没有任何的铺垫,嫁衣便是如此,决定之事绝不拖泥带水。
风长帅目光如炬,盯着她,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心中的猜测:“沐云水!”
嫁衣没有回答,“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认为这个人会给你幸福吗?”他也没有回答,反问道。
嫁衣一笑,坐下来,满脸自信的说道:“我的幸福绝不是别人给的!能给我幸福的只有我自己!”说话的同时嫁衣已经在想着如何□自己未来的夫君了!
“好!我的小嫁衣终于要出嫁了!”戏谑又回到风长帅的眼中,“我这个做哥哥的定会给你一份大礼的。”
“大礼就不用,你帮我搞定沐家两老就好!”嫁衣眨着眼睛说道,长帅一阵苦笑,看来这个沐云水又要倒霉了!每当嫁衣这样说话的时候,就定是要算计某人了!

云水病危

【 沐 家 】 · 子时
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巧妙的躲过巡逻的家仆而不被任何人发现。一个闪身,黑影便进入府中还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只见屋内的书桌前坐着一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丝毫没有感到自己的房里已经进了外人。
看书的自是沐家的二少爷沐云水,而闪进屋里的黑影掀开遮面的围巾,一张俊脸除了风长帅之外就不可能是别人了!
风长帅看了看云水,心中不免叹气,小嫁衣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呢?呆里呆气不说,还有些似痴若傻。若不是自己常年处在花丛,也许给嫁衣幸福的…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摇摇头,轻笑一下,这是怎么了,小嫁衣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他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定了定心神,长帅便闪身到烛火边上,从衣袖里拿出一瓶精油,滴到蜡烛之上,火光一爆,他便止住呼吸,跳出云水的房间,按照来时的路线出了沐府。
长帅离开之后,云水的脸就开始莫名的潮红,不出一刻,便体力不支的歪倒在书桌之上。
破晓之时,沐府之中负责召唤云水起床的小丫头美珠,推开云水的房门。屋内蜡烛燃尽,云水趴在书桌之上,美珠摇着头,看来她的傻少爷,今天又不用她整理床铺了!刚刚进了沐府便被管事分到二少爷的房里伺候的时候,美珠以为自己走了什么好运,兴奋了好几天。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姿色,就是没有名分也会是通房的大丫头,可是当美珠见到云水,才发现原来自己天生没有好运,怪不得人人都不愿意伺候二少爷!原来这二少爷是个十足的书痴,说白了就是个傻子!
美珠走到云水的身边,拍拍他的后背,“二少爷,该起床了!”
云水毫无动静,美珠又拍了拍,更大声的叫道:“二少爷,您该起床读书了!”
“二少爷!二少爷!”美珠看着依旧趴着的云水,心中疑惑,要是平时提到‘读书’二字,二少爷早就起身,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病了?想到这里,美珠便有些急了。这二少爷虽是个傻子,可是老爷和夫人可是紧张的很,没事倒好,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被打死的就是她这个小丫头了!
“二少爷,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云水还是毫无反应,美珠用力拉起他的身子,扳倒在椅背之上,只见云水脸色异常的潮红,嘴唇发白,眼眶发黑。
美珠大叫不好,急忙放下云水,寻了管事去禀告。管事来了一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隐瞒,叫美珠通知了老爷和夫人。
云水被抬到床上,城里有名的李大夫给他诊着脉,他娘亲秦氏坐在床边已是涕不成声。
过了片刻,李大夫摇着头说道:“老夫不才,令公子的病在下是无能为力啊!”说罢,便背起药箱掩面离开。秦氏听完,一下就蹶了过去。沐府乱成一团!
接连几日,无数的大夫在沐府进进出出,可是却没有一人能够说出云水生的是什么病。
云水病后的第四日,一位身穿道卦的相士自沐府经过,大嚷着说沐府煞气逼人,必折其人气血脉。沐老爷本不信这些,可是一想起还未清醒的云水,便叫人迎了相士进府。
“这位道长,不知您可有解决之法啊?”沐老爷急忙问道。
相士似模似样的动动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开口说道:“沐老爷,令公子定是被这股煞气所伤才会久治不愈,解决之道吗…”
沐夫人见相士就不言语,忙遣了管事取了一袋银子,揣到相士的布袋之中。“道长但说无妨,为了云水,我和老爷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道长请直说无妨啊!”沐老爷也说道。
道士一笑,“其实老爷、夫人根本无需担心,与煞气相对的自然就是喜气了,只要两老可以给二少爷娶一门夫人,办一场喜事,这煞气便可自行退去,而二少爷也自然是无药自愈了!不过,老爷和夫人可要切记一点,万万不可给少爷娶乡野村妇,所谓穷命硬,若是取了穷人家的女儿,只怕就是冲走了煞气,也会克死少爷啊!”
道士一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苦着脸的沐家两老。若是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云水,云水哪里还会直到二十有二还不娶妻啊!难道老天真的要拿去云水的命吗?沐夫人嚎啕大哭,沐老爷呆坐在椅子之上,喃喃念道:“罢了,罢了,就是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我也要给云水求个媳妇来!”
~★~☆~★~☆~★~☆~★~☆~★~☆~★~☆~★~☆~★~☆~★~☆~
【 香 溢 园 】
“怎么样了?”嫁衣一进雅间,就急忙问道。
风长帅咧嘴一笑,眼角上调,“小嫁衣,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错啊?没看见沐家的老头这几日的奔波全部都是无功而返吗?呵呵,我早就叫楼里的花娘放出沐老头要给沐云水提亲的风声,但凡有些家世的恐怕都已经‘有事外出’了!”
嫁衣听完,心才稳稳落下,还有十日那贾英俊就要到钱府迎娶她了,聘礼现在还停在钱府的大厅之上,若是无法在预期的日子里实行计划,她可就危险了!
风长帅向窗外一看,戏谑的说道:“小嫁衣,时间正好,若是你现在赶回铺子,应该能正好碰到前去提亲的沐老爷!若是你不在铺子,恐怕沐老爷也会觉得你是有意躲他哦!”
嫁衣一听,心里暗骂,这该死的风长帅不早说,明明算到沐老爷今日会去铺子找她,还约她这个时辰来‘香溢园’!她愤愤的起身,向外走去。
穿过小巷子,嫁衣跑着回到‘素衣纺’,只见沐老爷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店里的男装。嫁衣调整好呼吸,优雅的踏入铺子。她一进铺子,香儿便迎了出来,小声说道:“小姐,你可是回来了。沐老爷来了,好似对你设计的衣服很感兴趣,看来咱们又要有单大生意了!”
嫁衣点点头,给香儿使了眼色便进到内堂,“沐老爷,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人传个话,我们去府里不就好了吗?”
沐老爷见嫁衣这么说,脸上一热,这种事情他可是头一回啊!以前的老朋友都怕他求亲,全谎称有事外出,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钱嫁衣的!钱家虽不是什么大户,可是钱家的女儿在这城里可是小有名气的,一双巧手可以画出华美的衣服,精明的脑袋年纪轻轻便将钱家的小布摊做成成衣店,可见其能干的程度绝不输给一个男人!
其实,沐夫人早些年就看中了钱嫁衣,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帮沐云水撑起沐家,可是刚刚要提亲之时,就传出嫁衣拒绝了张家的提亲,连张家正常的儿子她都不愿意嫁,他们家的云水更不用提了!
这沐老爷此时也是来碰碰运气,但是看着嫁衣面容娇美,气质不俗,谈吐大方,连他自己都觉得他那个书呆子的儿子配不上这样的女子了!便犹豫着不知应不应该开口。
嫁衣见沐老爷一直不开口,心里也微微着急,就怕事情有变!“沐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她试探的问道。
沐老爷一听,心里更是难堪,连他这种老商贾的心思都能看透,这女子的眼还真是厉害啊!沐老爷咬咬牙,为了儿子豁出去了!“钱姑娘,老夫今日过来却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沐老爷请说!”嫁衣心里暗喜!
铺子里人来人往,“这里不太方便,不知有没有内室啊?”沐老爷问道。
嫁衣一抿嘴,自己还真是疏忽了!“有,沐老爷随嫁衣进来吧!”她引着沐老爷向屋内走去,推开平时她设计新衣的工作室。“这里是我设计新衣的书房,有些乱,沐老爷别介意!”
“不,老夫怎会介意呢!”沐老爷顺手拿起一张嫁衣新画的设计图,图上画的是一件新娘嫁衣,对襟盘扣,衣襟和袖口上绣满了浅粉色的桃花瓣,盘扣的编法也很特殊,不同于一般的圆形,而是一朵豌豆花的样子。衣服下摆贴身,后摆较长,流出水波,层层递进。沐老爷不禁感叹,这件嫁衣没有金箔装饰,没有珍珠搭配,全部都是丝线和刺绣的花纹,可是却弃花朵而用花瓣,再加上衣形的独特设计和盘扣的巧妙搭配,竟显得贵气十足,异常漂亮!
嫁衣端了茶水走进,发现沐老爷竟拿着昨日她才画下的嫁衣,便开口说道:“沐老爷,这是嫁衣昨日画的草图,真是献丑了!”
“这是草图?”沐老爷惊呼,自己府上是做首饰生意的,平日里的图样最后定稿也不过如此,可是这小丫头却说只是草图!“不知钱姑娘可有定稿的成图给老夫欣赏一下!”
嫁衣一楞,这沐老爷还真是有耐心,儿子的命都快不保了,不快提亲,还有时间欣赏她画的图。可是有没有办法推辞,嫁衣只好从柜子里,拿出前些日子,特意给风长帅设计的一张衣服样子递给沐老爷。
图样是件纯白长褂,一看上去好似和别的长褂没有不同,可是细看才会发觉,长褂的腰带和袖口,还有褂子边都有祥云刺绣,祥云连边,不禁有着好意头,更是让所穿之人突出一股儒雅之气。整个构图非常协调,描绘精致,不说是图样,外行人看了定会以为是一张图画。
“好啊!真是美啊!”沐老爷看完便发出感叹,“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天赋之人,妙啊,妙啊!”他不断的感叹,倒是急了一旁的嫁衣。
“沐老爷,还是别看这些图样了,您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嫁衣说道。
可是嫁衣却没有想到,沐老爷看完图样,竟狠狠一叹,“没,已经没有事情了!老夫就先告退了,打扰姑娘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协谈条件

“好啊!真是美啊!”沐老爷看完便发出感叹,“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天赋之人,妙啊,妙啊!”他不断的感叹,倒是急了一旁的嫁衣。
“沐老爷,还是别看这些图样了,您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嫁衣说道。
可是嫁衣却没有想到,沐老爷看完图样,竟狠狠一叹,“没,已经没有事情了!老夫就先告退了,打扰姑娘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嫁衣彻底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啊!等她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沐老爷,沐老爷,您等一下,等一下啊!”
沐老爷没想到嫁衣会追他出来,站在‘素衣纺’的门口停了一停。“钱姑娘,你回吧!不用送了!”
嫁衣一狠心,开口说道:“沐老爷,嫁衣不是出来送您的,您今儿到我这小店来定是有事要说的,前面有间茶社,沐老爷若是不忙就跟我这个小辈去品茗一杯如何?”
嫁衣说话适宜得体,沐老爷只好随她去了茶社。
茶社的环境幽雅,此时不到饮茶的时间,室内没有几个人,嫁衣和沐老爷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沐老爷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钱姑娘,实不相瞒我今儿去你的店里,却有事情相商!可是,可是老夫看完你的作品真是没脸开口啊!”
嫁衣露出淡淡的笑意,为沐老爷斟上香茶,“沐老爷,你是长辈,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
“哎!钱姑娘,你也应该听见了风声,我的二儿子云水,莫名的得了重病,城里的大夫我们都找遍了,可是谁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得了什么重病!前几天,一个相士路过说,云水是被府里的煞气给冲了,要用喜事来冲去煞气!可是,云水他,他,哎!我和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天水也是我的儿子可是却是妾室所出,不能继承家业。若是云水死了,我沐家可如何是好啊!”
沐老爷一脸愁色,复又说道:“姑娘也听得出,其实我是来向你提亲了,老夫知道你父亲做不了你的主,便直接去‘素衣纺’,可是刚刚一见你画的图样,老夫都觉得自己的傻儿子配不上你啊!实在是难以开口啊!”
“沐老爷,您别这么说!云水只是有些书痴,并不是傻啊!嫁衣倒是觉得世间难有像云水这般单纯简单的人了!”嫁衣缓缓说道,却是句句皆是心里之言。
沐老爷惊讶的看着嫁衣,“钱姑娘见过犬子?”
嫁衣点点头,“见过两面,第一次在书肆,云水被我冒失撞到,不禁不责怪反而连连道歉,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沐老爷见她有些羞涩之意,心里竟燃起希望之火。“不知,不知钱姑娘对云水可有…哎!这该如何说呢!”沐老爷皱起眉头,这话到底该如何说出啊!
嫁衣柔柔一笑,“沐老爷,您若是不嫌弃,我便唤您一声沐伯父可好!”
沐老爷连连应道:“好,自是好了!”虽然希望云水可以娶到这样的佳人,可是若是没有这样的缘分,他对嫁衣的才华也是深感佩服。
“沐伯父,我家里的情况,您也应该有所了解。我爹爹在娘亲死后,一蹶不振,整日醉酒赌博。若不是邻里乡亲们照顾我的‘素衣纺’,我们钱家可能都露宿街头了!”
“钱姑娘过谦了,你的设计就我这个做了首饰生意四十多年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啊!”
“沐伯父,我今年也十八了,以前来府上提亲的人我都一一拒绝了,别人都说我是心高,可是却不知道嫁衣的心一点都不高!”嫁衣循循说道。
沐老爷也静下心露出迷茫之色,嫁衣接着说道:“我爹爹现在虽是终日闯祸,可是以前对我娘亲却是百依百顺,我娘亲身子不好,生完我之后,大夫便说她并不可能再生育了!可是我爹是家里的独子,本该纳妾添子,可是他硬是不肯,说决不可伤了娘亲!就是娘亲死后,我爹爹也绝不沾任何女色!沐老爷,可能你们都有耳闻,我拒绝了张家的提亲,其实原因不是我嫌他是个旁系,只是因为张少爷已有妾室!”说罢,嫁衣便低下头。
沐老爷听完,心里一阵感动,如此可人的女子,的确值得一个男人的钟爱啊!想自己纳妾之时,夫人也是伤心欲绝啊!“钱姑娘,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云水心智正常,可是却嗜书成痴,不爱理人!外人都嘲笑他是个傻子,久了,连我自己也觉他是个傻子了!可是,正因为这样,我和夫人就更是疼惜他,云水的婚事迟迟未定,只是因为夫人希望可以给他说门好亲事,等我们百年之后,他也有个依靠!云水如今遭此大难,老身希望钱姑娘可以嫁给云水,帮他度过难关,老身可以保证,云水除钱姑娘之外绝不会沾染任何女子,以后沐家的家产也会由你们的子女继承!”
“沐伯父,不是嫁衣不愿,只是若是嫁衣同娘亲一样,无法生下男孩,那且不是对不起沐家的祖先了吗?”嫁衣假意说道。
沐老爷一脸严肃,“钱姑娘,老夫以前也以为只有男子可以继承家业,可是看过你绘的手稿,老夫不得不说你比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啊!若是你们只有女儿,那我沐家的家产便是她的嫁妆!老夫绝不反悔!”
嫁衣微微惊讶,没想到沐老爷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可是随即便想到家中停放的聘礼。“沐老爷,其实嫁衣还有一件难事!”
沐老爷忙问道:“钱姑娘有何难事尽管直说?!”
“其实若不是家中有事,再加上云水病危,嫁衣是断不会草率的答应婚事的!前几日,我爹爹被人算计,竟输了‘素衣纺’,这‘素衣纺’买了也无所谓,可是对方却是冲着我来的,开口便是要十五日之内迎娶我进门,我自是不愿,可是又苦无他法,若不是今儿沐伯父来向嫁衣提亲,恐怕嫁衣就要逃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