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我过得好好的，会有什么事儿不成。"小林子警醒的听出了方延的言外之意，却也不太当回事儿的回到，转身把脚下的鞋子给踢了过去，“给你，方瞎子，你就不能多长只眼睛啊，鞋子就在你面前还东看西看，还用得着找啊，真是的。”
“行啦行啦，别抓着这些说事儿说我啊，还把我姑妈都扯出来了，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你这个大喇叭，长嘴婆啊~~~~~~~我的命运啊~~~~~真正的悲哀，在悲哀中生存啊~~~~~~~~~”方延也真和小林子对上了。
“你恶心不恶心，扯出你姑妈怎么啦，那是好好提醒你，不要忘记还要报恩。”小林子回头摆正的姿势，点着头的回敬方延，大有教化的意思。
“切，行啦行啦，跟你说个事儿，我可比你幸运多了，我分到西苑中学了，而你呢，我看了一下，很确定的跟你说，你分在了江北面的文水中学，不过还行，我知道哪个中学，是市区里面的区重点中学。”方延说完仰头喝水。
“咚~~~~~~~~~~”小林子手中的杯子做了自由落体运动，塑料做的杯子在地面上滚了滚，水四溅在地上，小林子木愣愣的僵直在原地，足足十秒钟没有动弹，只当听到方延前面的话就成了这样，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后面自己分到哪个学校。
“你什么表情，至于吗。”方延一口喝完杯中的水，还擦了擦嘴角。
“不可能。你怎么会分到西苑中学，除非天下红雨了。”小林子终于回过神来，那震惊的表情不压于曾洁的反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什么嘛，我也是很震惊的啊，但这是事实，我都接受了。不信给你看看。”方延回身准备开电脑。
“哈哈哈~~~~~~~~~方延，你骗我的吧，哈哈哈~~~~~~~~看你还是别装腔作势了，说了谁信啊。就你我这样的水平，什么时候不是服从分配的料，狗屎运你以为谁都踩得到啊。哈哈哈哈~~~~~~~~”小林子转了转脑子，从早上的迷蒙和震惊中转回了思路。
“呐，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还有你的，我专门做了标识的这一栏。”方延打开电脑，把表格中的两人的那一栏展示了出来。
小林子来到床边，看到电脑显示屏的那两栏，还真是再一次给楞住了，不过这一次还快一点，五秒后，眼球终于从电脑上转了回来，看着方延说：“你是不是求人啦。”不是疑问句，同样和曾洁一样的口气，肯定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怎么和曾洁一样啊，我有那么自作多情吗。”方延开始在两个好友的惊疑中不满起来。
“好啊，你还不说实话，老实交代，像我这样的分配到文水中学也就不错啦，你还真是野鸡飞上枝头当凤凰啦，说，怎么回事儿？”小林子端正了方言的肩膀，转过身，用手推了推。
“你干什么啊，”方延拍掉了小林子的魔爪，不满的囔囔到，“至于吗，有那么不可相信吗，镇静点好不好。我都接受了，你还起个什么劲啊。”
“哼，谁知道你小丫头耍了什么花招，不会求你的姑妈办了什么事儿吧，恩？”小林子不死心的严刑逼问到。
“我姑妈什么样，你又不是没见过，再说，这样没骨气的事儿，我姑妈会帮我吗，我这样的水平，她又不是不知道，要真这样，她不会嫌我丢脸才怪呢。”方延有理有据的反驳道。
“恩，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儿。你确定，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小林子始终不敢相信这其中没有什么人为因素，在懒散的人群里呆惯了，自然不会像曾洁那样的立马进行分析，相信旁门歪道的小道消息比红头令还中信。
“你没得救了，曾洁都想得通，你就不能理解啊，我就是撞上了狗屎运了，还是天上掉馅饼儿的事呢，怎么样，哼，不过我现在想起来还真想笑，这事儿也能让我撞上。”方延从小林的的纠缠中摆脱出来，自己也觉得很是好笑，别人挤破头都想入的地方，就因为这一届学院人数有限，而分配的学校较多，学院为了把尖子生都推销出去，争取更好的找到工作，签订更多的合同。因此，尖子生并不集中，相反，像西苑中学这样的王牌学校也会安排极少的一两个非尖子生，更能显示出尖子生的优势来，而这样的人选一般都是随机分配的。
方延，正处于这样的特殊时期，撞上了随机分配的高速路，直接成了大红花的陪衬，披上牡丹花华丽的外衣，成了耗不起眼的落叶，而西苑中学，自然就是这华丽的外衣，方延并不知道，自己也只是个学院通过全盘考虑后，被随机分配填补空缺的。而这，也足够让方延引起来自同学们的惊疑的眼光，不信任的质问，嫉妒的排斥，甚至鄙视的眼神。当然，下午就可以看到论坛上各种各样的怀疑和评论，甚至会有出格的言论等着方延。
第四章 身世不堪回首（上）
毫无疑问，在下午的时候方延成为了口水战中的牺牲品。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候，不少同学从学校的食堂出来，讨论的话题已经成为了本年度实习分配的焦点。
各方的猜测五花八门，更有甚者语出惊人，甚至把方延的私生活不检点都说了出来，也正因为这些途径，方延进了西苑中学。当然，方延的家庭情况早就被各大八卦名嘴穿了开来，也有道德一点的人传言，说是方延的姑妈出了力，帮了方延，要不然，凭借势单力薄的方延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西苑中学不是凭借单方面原因就能走后门的，否则，西苑中学能够有在C市有如今的威望，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好进也得通过正规的途径，要不然，到如今，西苑中学的师资力量怎么会那么雄厚，每一个现任的老师都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在教学的能力强的前提下，不管是文凭，还是班级管理的能力，抑或是工作经验，甚至是和不同年龄段的学生的沟通能力，这些方方面面所涉及的教学，西苑中学的教师都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或者是在某一方面很是擅长。
这样下来，方延的实习分配在一些理智的人分析下，还是渐渐有了眉目，除非正规渠道，方延是很难进入西苑中学的，也就是说很大部分可能——就是方延买通了院系，拉通了关系，通过院系的分配进入的西苑中学。
这一点要说明的是，每一个实习中学，只需考虑给实习的生源院校，制定自己所能收容的实习生的名额。然后再将实际收到的实习生，进行具体工作分配。比如所实习的年级，实习的带领的班主任，带领的本专业的任课教师。
总的说来，实习的具体人选，甚至人选的能力方面的考虑，这些都不是实习院校考虑的，因为，实习院校只关心自己的教学会不会受到影响，什么人来实习并不介意，短时间的实习期间还能够观察出新一批的教师，若是出现优秀的未来教师人选，这样的好苗子自然会想办法留下来，而西苑中学这样的实习院校只需要通知实习生留下任教就行了。
在院系里面，平日里并不被教授们看重，甚至没有一个教授能叫出方延的名字，而辅导员也只是点名的时候没有叫错人而已，方言的印象可想而之。而方延本人也并不是争取表现的人，时时处处，处事都相当低调，在本年纪的学生群体里面也不怎么起眼，和她交往的几个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交好的更是少之又少，四年下来，大叫彼此相处着也是相安无事，这一点没有人怀疑。在这种情况下，方延的家庭背景，自然而然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这样，通过院系进入西苑中学的可能性更高，那么方延的家境是唯一的可能，这样的推论，在一群有头脑的、积极争取进入西苑中学而幻想破灭的人群中传了开来。由于四年来方延的生活相当低调，相处的人也都是坐在电脑前，一天二十四小时凳子保持恒温，雷打不动的网迷类人，最典型的就是林琳，其余的，也就是四人间宿舍的时候相处过的曾洁和韩晓霞。
在一群人的讨论，消息收集之后，方延的家境也就不再是私人的秘密，得出的结论也很简单：
据班长的可靠消息，方延，从入学到现在，家庭的登记表上记录的只有一个亲人，姑妈方贞绣。
而根据宿舍相处下来得出的结论是，方言的姑妈是荣康医院一名医生，而荣康医院是整个C市相当有名的大医院之一，能够在那里任职的年轻医生历来都很少，除非能耐很强，否则像C市这样的大医院是不会要的。这一点，是因为方延的姑妈曾经在学校看望，带来了不少女孩子喜欢的吃食，还特地顿了一碗番茄排骨汤给方延。
从此，相邻寝室的室友就记住了这位年轻，看起来又相当干练，厨艺相当不错，对方延很上心的姑妈，也正是那一次短暂的交流，知道了，那位姑妈的名字和工作地点，当时还激起了不少女孩子的奋斗斗志，争相和她交谈。后来才得知，方延的姑妈因为出差，很久没有回家，工作又忙，又很挂念方延，也就没有等到周末方延回家，直接到学校来看望了。
由于和方延的姑妈接触过一次的学生，大都喜欢热闹，聊天又很是有特长，方延的姑妈三言两语做了简单介绍之后，大家对她更是敬佩，短暂的相处过后，几个宿舍的人都对方延有了新的认识，很是羡慕的人居多。但是，由于方延自己处事过于低调，很少在人面前说起家庭情况，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姑妈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些事儿都只有林琳最清楚，因为周末的时候，单亲家庭的林琳，母亲总是最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林琳也就和方延到了姑妈家，也就是方延和姑妈两个人组成的家庭，两个人都懂得失去亲人的体会，也就自然不会在同学面前说出来。
事实上，方延的姑妈，方贞绣，从小和哥哥，也就是方言的亲生父亲方国强，两人相依为命，孤苦伶仃的方家兄妹早早的死了父母。方家兄妹没有了经济来源，又都是农村的娃儿，村里的村长就准备将这对孤儿送到有钱人家抚养，却在兄长方国强的极力反对下，14岁的兄长勇敢的站了出来，发誓要撑起这个两人的家庭。当煤工，帮建房的人家搬砖头，十块砖头两毛钱，庄稼地里的农活从来不让妹妹插手，过着公鸡打鸣就出家门下田，月上柳梢头才扛着锄头回家的日子，就这样，还硬是撑起了一个家，妹妹方贞绣顺利的念完了小学。
乡村里的人们没几个读书人，穷苦潦倒的生活并不算什么，也正因为这样，村里面的三姑六婆们看方国强，人又老实肯干，干事儿劲头足，是个不错的好小子。这样的情况下，三姑六婆们都给兄长方国强出主意，说是看着方家小妹出落得水灵灵的，念完小学就不错了，村里能念完小学的姑娘没几个，不如给那加做童养媳，寄养着，方家老大好给自己凑上几年的钱，上了二十岁就可以给自己找个好媳妇，没了妹子也没什么拖累，保管的会取个清秀的媳妇。不久就有了方家送童养媳的传言。
这话传到了方国强耳朵里，自然是不乐意的，狠狠的把村里头的三姑六婆们训了，从此看紧着自己的小妹方贞绣，立誓要让妹妹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有了哥哥的支持，妹妹方贞绣也不在害怕村里的留言，受到兄长的激励，立志好好学习，考上了县里面的重点中学，还拿到了助学金，原本想放弃报考普通高中，读个职高，好早日减少兄长的负担，结果被兄长狠狠的骂了一顿，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并且就在E省念完了医科大学，成绩优异，发表了不少医学论文，有的还编辑成书出版了。毕业后，方贞绣被C市的一家大医院看重，顺利的进入了荣康医院脑外科，成为了其中的一名医生。
而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方贞绣不忘相依为命的哥哥，在村里头二十六岁都还没有结婚的男人，这是很少见的。正在这个时候，哥哥方国强在村里人介绍下，娶了同村的刚满二十岁的小媳妇儿，一年后方家添了一个小女儿，也就是方延，而嫂子在难产中，村里的产婆接生，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产妇难产而死。这时候方贞绣把大半的工资寄回家乡，帮助哥哥渡过难关，并回家探望过，方言的名字还是这个姑妈取的，取意生命生生不息。而后哥哥也没有再娶媳妇，怕孩子过得不好。
工作两年后的方贞绣想把哥哥和一岁的小侄女接到C市来一起生活，好能照应，也对未来的小侄女成长有好处。哪里知道，哥哥张国强由于年纪轻轻就在煤场里面打工挖煤，经年累月，干的体力活早早的落下了劳伤，二十多岁的身体过早的受到摧残，早年还出了不少工况事故，只是一直瞒着方贞绣，当方贞绣还在念大学的时候，方国强就因一次工伤被医院判为病危，险险挺了过来。
第五章 身世不堪回首（中）
一次旧病复发，方国强紧急送往医院。不久后，方贞绣就收到了病危通知书，作为医生的妹妹方贞绣，总是尽最大的可能帮助哥哥渡过难关，也正因为如此，动手术后，方国强有了好转的迹象。
面对才一岁的小侄女，方贞绣很是疼爱、怜惜。哥哥方国强手术期间，面对工作的压力，哥哥的病情，侄女的孤苦无依，方贞绣毅然选择了亲情，放弃了很多对她这位新来医生很有帮助的留学机会。
不幸的是，方国强拖着病怏怏的身体，终究敌不过上帝的召唤。五年后，年仅32岁的方国强就不治身亡。
方国强的去世，给年仅六岁的方延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原本总是羡慕旁人有母亲的方延，突然之间也失去了父亲。原本每次就看见父亲和蔼亲切的笑容的，对着方延总是唤着“延延”、“延延，过来，到爸爸这里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年小的方延，接受着众人同情的目光，见着的医院里面熟识的人，总是会礼貌的安慰这位老病员的小家属，在医院里面的五年，也是方延最高兴的五年，有爸爸的疼爱，有姑姑的关心。
每天医院的太阳都是暖融融的，也正是这种时候，方延都会推着爸爸的轮椅，给爸爸将听到的故事，在医院一角的小花园里面转悠。开始，方延都是讲一些姑姑给她讲的故事，后来上了幼儿园，幼儿园的老师们总是给孩子们讲一些乖宝宝的故事，方延就总会把听到的故事都讲给爸爸听，爸爸总是会微笑着，很认真得当方言的观众。
在方延的记忆里，母亲是很生疏的，仅仅是存在于父亲的言语中，偶尔听到小朋友们提到妈妈，方延总是不忘回到爸爸身边，总是缠着爸爸讲一些关于妈妈的事，那样子，似乎就会觉得妈妈也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并不缺少妈妈，因为父亲口中的妈妈总是美丽的、善良的、温和的，所有关于妈妈的记忆，都是爸爸讲给方延听的。在方延的头脑里，妈妈是爱她的，只是妈妈很早就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每个人都会去的地方，但妈妈在天上，每天都看着方延成长。
爸爸说：“延延所说的每一句话，妈妈都有听见，延延做的每一件事情，妈妈都有看见。延延很乖，很可爱，是爸爸和妈妈的宝贝儿。”
从此，方延就记着爸爸的这句话，每当方延在太阳底下，给爸爸梳头的时候，总是会脆声脆气对爸爸说：“爸爸，我给你梳头，妈妈是不是就在天上看着咱们呢？”这个时候，父女两都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每当这个时候，方国强都会保持沉默，静静地听者女儿给自己讲故事，给自己梳头，经过几次化疗，方国强的头发已经明显的减少了不少。
女儿方延总是很懂事的说：“爸爸，你的头发明天就会长出来的。”童言无忌，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方延，小小的年纪就懂得安慰父亲，虽然幼稚的言语总是像谎言一样。
方国强在这个时候总是说：“恩，爸爸明天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头发长长了就和咱们延延去公园玩儿，好不好？”
“爸爸，延延不出去玩儿，延延就在这里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医生叔叔说，爸爸要多晒晒太阳，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像现在这样。爸爸，你看，那是李医生，他朝我们走过来了。李叔叔~~~~~~~~~”方延远远地就在招呼着这位主治医生，在她的心里，她只知道，李医生是爸爸的救命恩人，紧急抢救的时候，是这位李医生给了爸爸生命存活的机会。
“延延，在给爸爸梳头呢，延延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给爸爸讲故事啊？”李医生和蔼可亲的对着延延说。
“延延很听话的，爸爸今天很高兴呢，李叔叔，我爸爸的病是不是就快好起来了啊？”天真的笑脸对着李医生期盼着。
“延延去一边玩儿一会儿好不好啊，李叔叔有事给你爸爸说，好不好？”李医生摸摸方延的头。
“好的，李叔叔，延延去那边等你哟，你讲完了就叫我，我还要给爸爸梳头呢。”炎炎很认真地交代着李医生，完全一小大人形象。
“小鬼头，人小鬼大。”李医生刮了下方延小巧的鼻子。
方延转身向凉亭那边走去，坐在凉椅上，远远地望见爸爸和李叔叔认真的交谈着什么，视乎大人的世界总不是小孩子能够进入的，方延呆呆的望着爸爸的方向，思索着小孩子无力触及的问题。
第六章 身世不堪回首（下）
年小的方延不知道，那一次的谈话，爸爸和医生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李医生给爸爸讲了些什么。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年小又相当敏感的方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当晚，父亲就被李医生带到了隔离病房，而自己的亲姑姑——方贞绣还亲自到医院守了爸爸一夜。放方延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了姑姑的声音，住在姑姑家里的方延，总是很懂事的，每天都是在姑姑的接送下，到医院陪爸爸。
那一天，方延始终都记得，那一天清晨，方延被姑姑拉起了床，说是到医院看爸爸，不用到学校上学了。方延起初一听很是高兴，却没有注意到姑姑红红的眼眶，还有那沙哑的嗓音，焦急的表情。懵懵懂懂的，方延洗了脸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姑姑在收拾东西，还偷偷的抹眼泪。
敏感的方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奔到姑姑身边，小小的手无助的拉着姑姑的衣角。恐慌的表情在小小的方延脸上出现：“姑姑，你怎么啦？是不是爸爸出事了？姑姑，你告诉延延好不好，你快告诉延延，你告诉延延啊。”
“延延乖啊，延延别闹了啊，姑姑是累着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延延快去准备吧，待会儿和姑姑一起去看看爸爸，啊，听话。”方贞绣借口拖延着哥哥的病情，并没有告诉方延。
“姑姑，你倒是说啊，是不是爸爸出事了？是不是爸爸不要延延了，姑姑，你快告诉我啊，姑姑~~~~~~~”方延使劲的摇着方贞绣的衣角，就是不肯放松，希望姑姑告诉她，到底爸爸怎么了。
“延延乖，延延不是想看爸爸吗，今天爸爸说想看看延延，昨天晚上动了手术，今天精神很好，所以想多陪陪延延。”方贞绣一时情急，就只有拿话暂时堵住延延的追问。
“真的吗，延延真的可以看爸爸吗，爸爸不是每天都让延延下午才去看望他的吗？”方延小小的心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去想姑姑的话语，她哪里知道，一个病人做了手术后，怎么会很有精神，而且还很有精神的面对自己的亲人？！
“恩。真的，延延听话，延延准备好了就和姑姑走，到医院看望爸爸，啊。”方贞绣尽量保持平静的对方延说到。
“哦，这样啊。那姑姑你怎么就哭了呢，姑姑不高兴吗，延延要去看望爸爸啦。”方延还是懵懵懂懂的，相信了姑姑的话，却还是不理解姑姑眼睛为什么是红红的，还偷偷的抹过眼泪。
“恩，当然是真的啦，姑姑怎么会骗延延呢，走吧，姑姑带延延去看爸爸。”方贞绣抹了抹眼睛，见方延还是盯着自己眼睛看，很是疑惑的表情，“延延别担心，爸爸做了手术就会好了。姑姑这眼睛是昨晚上担心，熬了一晚上给熬出来的，延延很快就要见到爸爸了，还不跟姑姑一起去，走吧。”方贞绣没等方延回答，牵着方延的手，提着包裹，拿上钥匙，关上门，奔向了医院。
年小的方延，哪里知道，这一次的相见，会是今生最后一次看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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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方延的记忆也停留在了那一年的冬天。
后来，方延和姑姑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在爸爸去世后的那几天时间里，方延一声不吭，也不和身边的人说话，自己封闭着自己。方贞绣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知道后来，方延的班主任老师找上了她，她才从电话中了解到方延最近的学习状况很差，成绩原本在班上是前十名，不知怎么就一落千丈，成了不好不坏的中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