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安于室 作者:静海深蓝
她是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幻影’
她不爱他,却嫁给他 ,
她,有着多种面貌,却不屑与他人分享丈夫 ,
而且,她从没有把他当丈夫看待,嫁他,只不过是烟雾弹 。
时间到了,她必定走人 。
原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交集,过着各自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那天,她忽然发现原来她的丈夫这么抢手!
身份高贵的公主、柔情万千的江湖侠女、千娇百媚的富家千金等,
怎么她们都来跟她抢丈夫?
相公,我到底让还是不让?
他不爱她,却娶了她,
他自负,不需要去讨好女人,
他,从没有把她当妻子看待,娶她,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妻子。
一直以来,她的安份守纪他很满意,
直到那天他发现,他温柔乖巧的妻子竟不安于室?
而她多变的一面,深深的吸引着他!
正当他想套住她的心时,却发现她心里藏着一个人
更甚的是,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想休了他?
休他,她休想!
别以为老虎不发威,把它当病猫,
更何况,他是一只狐狸,一只狡猾的狐狸,
娘子,看我如何收拾妳…
◆PS:虐风吹来,心情沉闷之余,不妨选择此文,调整一下心情。
本文:江湖+复仇+暧昧+宫廷+阴谋轻松+温馨+小虐+深情
000章 故事.楔子
夜深人静。
皇宫深苑内,在偏僻角落里,矗立在杂草丛生,看似荒凉的一座宫阁里,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哭喊声。
「哇、哇…」像感觉到将要分离的徵兆,婴孩的啼哭声在深夜显得哀婉且凄凉。
「乖喔,宝贝,为娘也舍不得妳,可是…」月妃温柔地安抚着女儿,想到自己的处境,泪水不禁涓涓而下。
三个月前,她身怀六甲,心爱的男人却不顾往昔的情面,听信奸人所言,将她打入冷宫,而她的家族的兄弟被发配去充军,女眷却贬为丫鬟。
失去宠爱的宫妃下场就是只在这里终老一生,而她又怎能让自己的女儿陪她受苦呢?
后宫是个吃人不吐血的地方,她不能让女儿一生埋没在此,她会让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宫廷外,一生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娘娘。」从小照顾她长大的福嬷嬷开口,「就快天亮了,娘娘就将小公主交给奴婢吧。」说着,福嬷嬷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伸手要接过月妃怀中仍在哭啼的婴孩。
「嬷嬷,我真的舍不得她,可否让我再多抱她一会。」月妃凝望着怀中哭得凄惨的女儿,低柔的哀求声令人不忍拒绝。「这一别,只怕此生不能再见面了。」
「娘娘…」本想再出言相劝,但一瞥见月妃哀求的柔弱模样令她不忍。
月妃原名为君月儿,是凤刖国将军府的千金,七夕节逛花灯时,被凤刖国当今皇上微服出巡时遇上,对她一见钟情,他派人打探她的身份,当即下了一道圣旨,请她进宫,并封为月美人。
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就算其他再多美人迎入宫中,但皇上从没有舍弃过她,三年前,君月儿被皇上册封为昭仪,生下一王子,可惜,在他二岁时,不慎掉下水池里淹死,因为失去爱子,君月影极之伤心,皇上对她的宠更甚从前。
月妃生性柔婉,不与其他人争,能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平安渡过四年,这全都是因得到皇上的保护,只是,好景不长,在君月儿再次怀孕,皇上册封她为贵妃,而这时候,塞外进贡了一美人,皇上虽然天天留连在那美人的寝宫里,但对怀孕有些臃肿的月妃仍很关心,时常差人送补品过来,并了解胎儿的进展。
也许是人红招人嫉吧,半年前,不知从那里传出,说君将军勾结乱党,密谋造反,之后,又传出月妃勾引男人,而且还是早两年已出轨了。
心爱的男人听了别人的谩言不再相信她,还怀疑她肚里的孩子,这令君月儿大受打击,女儿不足月便出生了,而也在这个时候,君家被抄家。
月妃轻轻地安抚着女儿,她掀起衣摆,露出**,让哭喊着的女儿凑近并含住,瞬间,哭声止住了。
顷刻后,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挂在女儿的脖子里,并用衣衫掩藏住。
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她好舍不得女儿哦。
「福嬷嬷,我将女儿交给妳,妳一定要将她带出宫外。」待女儿睡了后,月妃把孩子交给福嬷嬷。
「奴婢会的,娘娘妳也保重哦。」福嬷嬷抱起婴儿,正要走出去时,突然一记冷然阴森的声音响起。
「想走,没有这么容易。」对方话落,旋即一阵风掠过,一条森寒的黑影无声在从室内出现。
「你是谁?」月妃霍地挡在福嬷嬷身前,全身处于紧绷地将她们护在身后。
「娘娘。」福嬷嬷紧抱着怀中的婴儿,惊慌地环视四周,看看能不能有那里能逃出命。
「我是来取妳命的阎王。」黑衣人声音仍森冷至极,「哈哈!」
「是谁派你来的。」月妃极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她不会让他伤害她的女儿,为了女儿,就算牺牲自己也不惜,反正,她迟早也要死。
「想知道,那到阎王那里问他吧。」他的语气挺狂傲的。
「嬷嬷——」月妃知道今天是她的死期,用哀伤的眼神望着福嬷嬷。
「不,娘娘,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妳带着小公主跑吧。」主仆两人相依多年,只需一个眼神,便默契地知道对方想什么。
「嬷嬷,我不能走,我一走就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趁我挡住这个人时,妳带着幽儿逃命去。」月妃使尽力量将福嬷嬷推了出去。
「娘娘——」福嬷嬷好心痛,既然以自己的力量不能救娘娘,那么,她绝不能让小公主丧命于此。
「嬷嬷,一定要将幽儿安全送出去。」月妃深深的凝望福嬷嬷一眼,将此生的重托交给她,因为福嬷嬷的武功比自己好,相信她一定能将女儿平安带离此地。
「一个也不能逃。」黑衣人抽出泛着冷芒的寒剑,挥剑就要往福嬷嬷脸门破来。
「嬷嬷,快走——」月妃突然飞扑上前,推开福嬷嬷,自己抽出软鞭,与黑衣人打起来。
「被妳柔弱的外表瞒骗了,妳竟然懂武功?」黑衣人见她挡住自己一剑,不由得吃惊。
福嬷嬷不再迟疑,一咬唇,泪眼迷蒙地提起裙摆,紧抱着小公主飞奔离去。
黑衣人见状,虚出一招,待月妃闪避之际,剑峰一转,快如流星般直朝月妃的心脏剌去——
001章 逃命.相救
漆黑的夜晚,寒风潇潇,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不时夹带着几名大汉的交谈吆喝声——
「快、快去把她找出来!」
「她应该受伤了,跑不远。」
「你们那边有看到吗?」
「没有。」
「哼,算她大命,我们追捕她已快半年了,竟然又让她跑了。」
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离,一条瘦小的身影从草丛中爬出来,她喘着气,忍着伤口溢出血丝的疼痛,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天啊,难怪她痛到心揪在一起,原来有几道刀伤深得可以见骨,怎么办呢?她不能让血再流,不然,不是被那群人逮着,就是因为血失过多而死。
不,她不能死的,她要活下去。
小女孩眼里流露出不甘心,双拳紧握。
这些年来,她与嬷嬷相依为命,从没有在一个地方待过三个月,因为,她们一直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她年龄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直追着她们不放,直到前几个月,嬷嬷被病魔击倒,她说自己大限将致,不能再照顾她,于是,将她的身世道了出来。
虽然她现在才五岁,可是,她绝不会死在这群该死的男人手上!
小女孩污垢的脸蛋露出一抺坚定。
「她在那里!」
「快点捉住她!」
「别跑!」
怎么不跑?不跑才是笨蛋。小女孩心里嘀咕着,明知道他们捉到她要杀她还不跑,他们把她当成傻瓜吗?
该死的,她的伤口很痛,像要撕裂般痛得她快跑不动了。蓦地,她停下来,前方有个向下的斜波。
她这下死定了!难道要她滚下去吗?
不管了,横竖都要死,就算要死,她死得英勇一点。
她打定主意,正想跃起时,胸口突然感到气闷,一股剧烈的剌痛让她的脚步一顿,一不小心,整个人滚下山波下。
完了!
如果她心想有这么灵的话,刚才她就想她可以摆脱这群人,然后,可以让她吃一顿饱饭,因为,她真好饿好饿,才会掉下山波。
好黑哦,伤口也好痛,她要死了吗?
小女孩躺在山下,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
「咦!那个死丫头呢?怎么一下跑得不见人?」
山波上的人到处寻找,他们却没有想到要找的人已经滚落山波去。
「我们到别处找下,死丫头,等老子找到定折了妳的骨。”
乌云突然笼罩天空,一阵狂风刮来,乌漆抹黑的森林里什么也看不到。
当那群人终于放弃搜寻,脚步渐渐远去,小女孩嘴角才露出一抺笑容,昏了过去。
她安全了!
***
清晨,阳光透过树林,筛落了一地树影。
随着晨风轻扬在郁郁葱葱之间,如浪般的树叶娑舞绵延不绝,呈现一股宁静之美。
一辆豪华马车“答答”地由远而近驶来,坐在马上的是一名骠形大汉,他挥动着鞭子策马奔驰,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抺小小的身影躺在路中间,急勒住缰绳,白马长鸣一声,两脚提起。
「振叔,发生什么事情?」一把清亮的童声自车帘里溢出。
「禀少爷,前面有个小人儿躺在路中挡住路了。」振叔对着车内恭敬地说。
「过去看看。」说话的同时,车厢的门帷被掀开,探出一张漂亮的稚气小脸。
「是的。」振叔翻身下马,走上前,不一会,他怀中抱着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小女孩走过来。「少爷,她伤得很重,几乎在断气了。”
小男孩皱皱看好的小剑眉,沉默地盯着小女孩污垢的小脸一会,说:「把她抱进来。」
「少爷…」
「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不稀罕浮屠,但是,我却喜欢她。」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少的孩子,居然伤成这样还能有一口气在,这个小女孩必定不同凡响。
振叔知道少爷的脾性,说一就一,虽然年龄只有十岁,天生就带有一股王者的气势,没有人不敢不从。
小男孩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小女孩口中,并命令振叔将她抱进来。
振叔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扶躺在马车内,然后翻身上马,微微一拍马臀,车轮辘辘中,马车渐行渐远…
002章 缘起.剌杀
十二年后的梵帝国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入夜,每家每户都关门躲在家里避寒,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偶尔一个守更人敲打锣鼓告知时辰,和几只野猫野狗的低叫声处,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声。
突然,一条黑影飞快掠过街道,经过时雪地上除了飞舞的雪花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痕迹,若非有深厚的武功底子或轻功一流的人,不可能踏雪无痕。
黑影跃入一座外貌气派,四周高筑着红墙的豪宅。
这里与冷清的街道截然不同,宅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滚滚。
黑影循着乐声,来到前厅,轻巧地跃上屋顶,然后掀起一块瓦片,往下一看。
厅内歌悠悠,舞翩翩,一群如梦似幻的女子随着乐声起舞。
主席之中传出几个宏亮的声音——
「魏国公,祝贺您老人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场寿宴,让我们饱尽了眼福,魏国公,今年的寿宴让我们难忘怀啊。」
「是啊,这回,又有什么新的玩意给我们看呢?」
「呵呵!老夫很高兴各位赏面,来参加老夫的寿宴,小小薄酒,不成敬意。”魏国公捋着白须,在座位上站起来,举起杯子对大家客气的道。
就在这时,舞动中的女子退下,从门口飞入几条红色身影,在场中飞舞了一圈,站在舞池中间,倏地散开,而被她们围在中心的是一名白衣女子,她柔柔地扭动腰肢,像梦中的仙子般舞动着彩带。
长长水袖飞扬,场中灯火忽明忽暗,白衣女子的身影越舞越轻飘,丝丝缕缕垂在额前的珠串掩去了真容,但那明珠间偶一闪现的闪亮眸光,却清寒如霜冷如雪。
白衣女子且歌且舞,随着音乐,踏着如波的舞步,轻盈盈地旋转了几下来到魏国公面前,白绫翻飞中,谁也看不清她手上硕大的寿桃是从哪里来的,她站在寿星公面前,双手捧上寿桃,盈盈拜倒,姿式优美如仙,引来一片惊叹艳羡。
宴会中,几乎所有人被这一幕吸引住视线,而魏国公更骄傲地扬扬下颚,微笑着伸手接过寿桃,寿桃忽然从中裂开,掉出一条绸缎,上面绣着八个金色大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哇!大家惊讶地鼓掌,「好巧心思哦!」
白衣女子在献出寿桃后,飘然退场,大家吩咐举杯祝贺。然而,魏国公手上拿着裂开的寿桃动也不动的站着,微笑的看着他们,有人向他敬酒,他依然是这个表情。
奇怪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发现不对劲,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那知,他啪声倒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他已死了。
每个人都僵直在那里,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梵帝国的魏国公竟在自己的寿宴中被剌杀!而他们全都没有发觉,这种事传扬出去,足够叫他们丢尽面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宾客中有人站起来,走到魏国公跟前蹲下,查看他的伤势,发现他是中毒而死的,因为,魏国公身上没有一点被伤的痕迹,而他手上还握着的寿桃,在他倒下地时,碎成片片,根本没法得知他是如何被下毒的。
围观中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观察入微,大胆地指出自己的观点。「下毒者一定是刚才那位跳舞的女人,趁着献寿桃之时借着寿桃弹裂时放出毒气,让魏国公毫无防范之下,吸入了毒气,而她在我们查觉之前,就先行溜走了。」
说着,他从魏国公身上搜寻到一只七彩蝴蝶,吓得他立即放手,霍地弹起来,倒退两步。
大家也看到他丢弃的蝴蝶,几乎一起惊呼出声——
「幻影!」
***
蝴蝶谷是江湖上一个极神秘的杀手组织,在江湖上已有上百年历史,却没有人知道它的正确的地点在哪里?更没有知道,蝴蝶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蝴蝶谷的杀手行刺,从来没有失过手,每次行刺完,他们都会留下一只蝴蝶,而蝴蝶的颜色是按他们的封号而定。幻影是蝴蝶谷众多杀手之一,她的标记是一只七彩蝴蝶,她杀人快如闪电,没有人见过她真正出手,更没有人见过她真正面目,见过的人都已见阎王去了,所以,听到‘幻影’这名字无不闻风丧胆,吓得屁滚尿流。
蝴蝶谷所刺杀的人,有强梁大盗,恶霸豪匪,也同样有朝中大臣,也有江湖英雄,各派门人,但是,他们从不滥杀无辜。
唯一能与他们对抗的只有天冥宫、赤焰门和玄武门,只是,他们三派从不干涉对方的行动,所谓井水不泛河水,只要不踏过界,他们各施各法在江湖上立足。
这次,幻影杀的是梵帝国重臣,震惊全国,朝廷发放皇榜,誓要缉拿她归案,来祭魏国公的亡灵。
于是,朝廷和整个江湖都在追查‘幻影’的下落,当然,这其中大多数是一些打着为武林除害,为朝廷效力,为魏国公报仇的口号而想借机扬名立万的人。
那么,‘幻影’有这么容易让这些人找到吗?而她究竟是何人呢?
003章 寒月.清幽
在梵帝国的东城西郊,矗立着一座华丽的庄园——寒月山庄。
寒月山庄是东城最大的庄园,庄主韩军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发迹,只知道五年前,商界突然杀出一匹黑马,以他的惊人魄力和才华,在商界短短几年时间创造了惊人的财富。
寒月山庄是由一栋主楼五栋副楼组成,疏落有致的排成星形,其中以中间那栋月白色主楼——浩翰楼为最高,伫立周边五楼白色石材所建成,上覆红色屋瓦,显得清雅而高洁。
擎天楼蟠龙石柱,凤檐展翅,气势磅,是商议公事之处,也是寒月山庄门禁最为森严的地方,非经庄主许可不能进入。
锦绍楼是山庄的会客厅,清晖楼由两栋楼双并而成,一为宴客的大厅,另一是客房。
寒星楼是庄主韩军的居所,同样守卫森严。
星月楼是寒月山庄大少姐寒清幽与二小姐寒清凝的住所,这里水静湖清,鸟语花香,在楼后面,还有一座超大的莲花池,每到夏天莲花盛开的时候,周边弥漫着阵阵清香。
骆英楼则为韩军几名亲部属的住处,而其余的则是管事、仆人及眷属休憩的地方,马廊、仓库等分布在其周围。
这天,庄内上上下下忙碌不已,众人皆喜不自胜,因为出外做生意已三个月的庄主就要回来了,他们把庄内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的星月楼更是一片欢声笑语,几名衣着华丽的少女在望月亭里弹琴起舞。
时值春季,百花盛开,彩蝶翩翩,轻盈的游梭于花丛之间。薰风徐来,带着丝丝春日的暖气和花儿的香气。
一名清丽的青衣女子坐在石桌前,凝神舞琴,美妙的琴声从亭里流泻出来,仿若天籁的音律,是那么的摄人心魄。
一曲终结后,她们拍手叫好,纷纷围着青衣少女要求她再弹一曲。
「姐姐,趁着大哥还没有回来,不如再弹一曲?」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扯着她的衣袖,仰头望着她。
她最喜欢听姐姐弹琴,因为,每当姐姐专心弹琴时,她觉得安静下来的姐姐好美,虽然她有时很可恶,常常欺负自己。
「不行,大哥他午后就要回来了,我们去准备迎接他。」青衣少女扬了扬那两道柳叶般纤秀的眉,然后站起来,吩咐贴身丫鬟心儿将桌面的东西收拾好,随后跟上来,而自己则朝楼内走去。
「为什么他每次出外回来,我们都要去迎接他?我出外游玩几个月,也不见有人来迎接我。」女孩紧跟着她身后,嘟起可爱的小嘴抱怨说。
青衣少女在女孩走近身边时,稍慢了下脚步,扯了扯她绑头两侧的发髻,笑道:「如果妳心有意见的话,妳去向大哥投诉呀。”
「姐姐,妳好讨厌哦!」女孩伸手护住自己的发髻,嘟着小嘴,生气地说。
「小凝,下次叫寒霜给妳梳个像样一点的公主头,这个太幼稚了。」青衣少女嘲笑一声,大步走开。
「寒清幽!」女孩停住脚步,双手插腰,对着她的背影娇声道:「妳给我站住,我要告诉大哥,妳又欺负我。」
「有本事妳追上我。」清幽抿唇而笑,但脚步没有停下来,匆匆走进卧室,准备打扮一番迎接几个月未见的大哥。
她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乌木梳理一头青丝,稍毕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她走到衣柜前,正想打开柜门,心儿手上捧着一叠衣服跨进门。
「小姐,这些是新做的衣裳,来,快些换上,听他们说,庄主已进城了,很快就进庄。」说着,心儿马上为她更衣。
她跟随寒清幽有八年了,明明有佣人使唤,小姐却总爱自己动手,极少让她们来侍候,跟着这样的主子,是作为丫鬟的福分。
「姐姐,哥哥回来啦。」在心儿刚为清幽穿上外套时,寒家二小姐寒清凝兴冲冲奔进来。「姐姐,哥哥回来啦。”
当清凝冲进来时,看到清凝这模样,不禁脱口说:「仙女!」这是她心里惟一一句形容词。
一袭纯白珍珠缎面衣裙,浅绿色的金绣褙子,一头如云秀发梳成桃子髻,淡抹红妆、轻点胭脂,这样素而淡雅的装扮却让她显得更出尘脱俗。
「仙女?」清幽闻言,掩嘴嗤地笑出来,「小凝,妳下次可否换另一个词语?」
「好啊,那我下次就说…」清凝灵眸一转,笑道:「就说这个女人不是非一般的美,可以吗?」
「这回妳不算笨嘛,脑筋转得也挺快的。”清幽微弯腰,轻捏了一下妹妹圆圆的小脸。
「讨厌!姐姐…」清凝推开她,努努嘴,跺跺脚瞪着她,「妳再欺负我,我…我就叫哥哥快点把妳嫁出去。」
「这不是欺负啦,是因为妳可爱,令人忍不住对妳出手,而且,哥哥以前也这样对过我。」小时候她是哥哥的跟班,常常被他欺负,她长大了,当然要以牙为牙,她现在的身手欺负不了他,那么,她就拿他的亲妹妹下手咯,这样心才稍平衡了一点。
「要人家称赞妳可爱可以直说嘛,干嘛要转弯抺角的欺负人家。」清凝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我去接哥哥,告诉他,妳又欺负我。」
「妳敢!」清凝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小姐…」心儿手里拿着一件软绸披风,也跟着追出去,然而,在回廊转弯处失去她们的影踪。
心儿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她总拿小姐无辙,并不是说她家的小姐顽皮或什么,而是她家的小姐个性太让人触摸不定。她心情好的时候,很活泼很开朗,像个顽皮的小孩,就是今天,因为庄主回来了,小姐心情非常好,所以,她整天以逗弄妹妹为乐。
不过,这都是私底下的小姐会表现出来的一面,而当遇到陌生人或她心情不是很好时,她又相当沉默且娴静,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一个大家闰秀;另一面她只见过一次,也许她是惟一一个见过她冷酷的模样还有命生还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