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熊畅是卫生委员,这方面就特别尽职尽责,没几天都会默默查一遍卫生,还会经常主动帮值日生打扫教室,清扫死角,年级卫生评比的时候,三班也是名列前茅。
时琳挂的是副班长和英语课代表的名头,但是…基本不干活。
只在填履历的时候大喇喇的写上,作为评测的筹码。
班长大人是个耿直的男同学,辛辛苦苦干了一学年,大事小事全都担着,却因为成绩差了一点,最终评比还是被踩了下去。大学霸孙建宇只担任数学课代表,因为班长加分很多,评测的分数当然也没能压住,让时琳拿走了上学期的三好学生和奖学金。
熊畅没指望跟他们pk,但是对于时琳这种尸位素餐白捞好处的行为,是很不齿的。
——这似乎也是班里很多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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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开班会,徐老师身为班主任,强调了几件新学期要注意的事情之后,先回办公室去,由班长孙天奇组织选新一届的班委。
参与竞选班长的有四名同学,孙天奇和时琳都在其中。
同学们自制选票,写了想选的正副班长的名字,结果孙天奇以全票连任班长,时琳以不小的劣势败给另一位同学,退位让贤。
这就有点尴尬了。
唱票结束,孙天奇对着黑板上的投票数宣布结果时,时琳一直在座位上没吭声。
之后选各个委员和课代表,熊畅也毫无争议的连任。
班会结束,大家三三两两地去吃饭,难免讨论班委改选的结果,调侃新的班委。
满教室叽叽呱呱,打闹说笑声不断。
时琳心情不太好,跟谁也没打招呼,目不斜视地走了。
连任的熊畅倒是很开心,跟黎嘉和好朋友许茵、姜灵灵她们去食堂吃完饭,又钻进小卖部请大家吃零食。
许茵和姜灵灵都是住校生,今晚正好要值日负责宿舍和那层楼道的卫生,先走了。
剩下熊畅和黎嘉咬着雪糕去操场散步。
夕阳斜挂,操场正中间是个足球场,有男生在踢球。
不远处篮球咚咚跳跃,几个男生挥汗如雨,其中就有顾不上吃完饭直接打球的潘岱松,在围观的女生面前尽情耍帅。
塑胶跑道上女生三三两两地散步,角落里树木阴翳,有女生坐着背书,也有不怕死的小情侣聊天打闹。
校园上空则飘着广播里悠悠的歌声。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刻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
明天就是周六,晚自习也没多少任务,这仿佛是一整周里最放松的时候。
熊畅踢着跑道上不知是谁丢的一段铅笔头,不时看看篮球场。
“潘岱松打篮球好像挺厉害诶…”黎嘉也跟着她看。
“这货是班里的篮球校队的队长都不太能守住他。”
“那他怎么不去校队打啊?也算是特长了。”
“不知道呢,好像是因为戴神吧——戴神那脾气你知道的,高一的时候跟篮球队长打过架,潘岱松跟他又很铁,不乐意跟那群人玩。篮球队长和校乐队有个人都在追校花,校花又追戴神,学校贴吧里打嘴仗呢,听说很热闹。”
熊畅在操场边空着的秋千上坐下,单手扶着铁链,慢慢荡开。
黎嘉也慢慢荡,笑着摇头,“无聊。”
熊畅随口八卦,“对了,时琳跟乐队的女生玩得倒挺好。”
“不过她唱歌挺好听的。”黎嘉跟时琳闹僵之前,其实蛮喜欢听时琳唱歌。
年级排名靠前的学霸,又有音乐天赋,长得不算差,算起来时琳也是个赢家。就只是脾气不太好,稍微有点势利眼,会跟乐队的女生玩,恐怕是为了借机盯着何惟。
不过那跟黎嘉也没关系。
她有自己的烦恼呢。
黎嘉在秋千上晃啊晃。
闭上眼睛,余晖洒在脸上,像是琥珀的颜色。
眼前浮起那张高冷的脸,一会儿眉峰冷厉地抽烟,一会儿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睡觉,一会儿又散着酒气打架,一会儿转着笔做数学题…
抽烟打架偏科严重的学霸,跟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都有瓜葛似的,是个神人。
黎嘉将最后一点雪糕吃完,连同熊畅的一块扔到垃圾桶里。
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有女生正朝这边议论,在她看过去时,迅速低头假装做别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像是开学的第一周就有了异样,偶尔会发现有人议论她。
这异样越来越明显,升旗跑操上下课的间隙里,好像总能碰见几回。
黎嘉经历得多了,有点烦躁,迟疑了下,问熊畅,“戴坤在学校很有名吧?”
“当然啊。”
“他以前没有同桌吗?”
“有过几个,都没有撑过一周的。”
“为什么?”黎嘉好奇。
“戴神不喜欢跟人挤呗,想赶人走,方法多的是。说起来,他对你算是温和的了。”
“那我还得感谢他不赶之恩咯?”
熊畅哈哈的笑,显然也是顺着黎嘉四处乱瞟的目光看出了异样,站起身走过来,一语道破真谛——
“戴神在学校大名鼎鼎,喜欢他的女生能组好几个班,可惜戴神谁都看不上。黄金单身汉名声在外,他的同桌不是那么好当的,大家都偷偷关注着呢。少女,任重道远啊。”
黎嘉:“…”
她能申请换个同桌不?


第6章
换同桌当然是暂时不可能的。
戴坤虽然有不少毛病,但也是成绩前排的学生,加上数学好得变态,非常得徐老师看重。黎嘉转学过来没几天,莫名其妙地提出这种事,只会给老师留不好的印象。
只好先忍着了。
上午第一节是英语课,老师讲完半篇课文,剩下的时间小组讨论发言。
熊畅和她同桌徐文韬转过来,跟黎嘉和戴坤一组。
徐文韬是个乐观的小学渣,数理化还能听懂一些,英语课向来听天书似的,对这种活动深恶痛绝,一转过来就唉声叹气,咬着笔头很苦恼的样子。
戴坤对英语不热衷,背靠窗台神游。
对于熊畅而言,以前每次小组讨论都是折磨。俩伙伴帮不上半点忙,她的英语考试还行,口语有点惨,还得硬着头皮上,简直受刑似的。
好在现在有了黎嘉!
熊畅揣着终于有了救星的心态,转过来立马问黎嘉,“黎妹,你口语怎么样?”
“还行吧。”
“太好了!”熊畅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待会的总结陈述交给你了!”
“没问题。”黎嘉声音低低的。
熊畅觉得不对劲,看着她微微泛白的脸色,“身体不舒服吗?”
黎嘉咬着唇摇了摇头,只抱着热水杯喝了两口。
熊畅会意,没再多问。
黎嘉忍着大姨妈刚来的疼痛,取出张纸,列了陈述提纲。
小组讨论的题目不难,黎嘉自发担起组长的重任组织讨论。熊畅很配合地用了英语,有两处语法和用词不当的纠正了就好,两个男生都是口语渣,黎嘉只能默默帮他们翻译过来。
结束前两分钟,黎嘉看着提纲在心里理了一遍。
讨论结束,时琳是英语课代表,带头陈述发言,得了几句表扬。
之后各个小组依次发言。
黎嘉这一组在最后。
她这回考试英语成绩领跑全校,同学和英语老师都蛮期待,之前小组发言时教室里还有人悄悄开小差说话,到了她,几乎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投了过来。
黎嘉忍着小腹的难受站起来,扫了眼稿纸,然后开始陈述。
“duringthediscussionof…”声音不高,但是很清晰流利,悦耳得很。
她每天都会抽出半小时念课文,还会找些英语材料在上下学的路上跟读,发音和语感完全没问题,加上讨论是她组织的,过程和结论都了然于胸,理顺之后,脱稿毫无压力。
发音漂亮,声音好听,逻辑清晰,结论完整,整个陈述简直漂亮得不行!
没等同学们有反应,英语老师满脸激赏,先鼓掌起来。
掌声持续了好半天,黎嘉站得难受,坐回去后,微微蜷缩。
后面英语老师的夸赞她没太听进去,倒是旁边的戴坤一改平时事不关己的样子,靠着窗台看她,欲言又止。
英语老师的粉笔头立马丢了过来。
“戴坤!”女老师清亮的声音抬高了些,趁机敲打,“多跟黎嘉学着点,上课别走神了!”
戴坤抬头,眉目清冷,懒洋洋地回答,“嗯。”
英语老师拿他没办法,总结了几句后宣布下课,让时琳把周五布置的英语作业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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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组组长下座位收作业,黎嘉这一组的组长是时琳,从头往后收。
走到戴坤跟前时,她没抱希望地看了一眼,戴坤桌上空空荡荡,显然又没写。以前催戴坤作业时吃亏太多,这会儿都见怪不怪了,她也没再追讨,只问黎嘉,“英语作业呢?”
黎嘉难受得要死,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英语作业,眉头微蹙。
——作业她昨晚赶着写完了,今早起得晚,出门匆忙,肯定是落在家里了。
她只好抬头,声音有点虚弱,“忘带了。”
“忘带了?”时琳点了点手里的本子,像是听见个笑话。
从小学到高中,忘带作业本几乎是没写作业的最佳借口,老师学生都知道。
时琳当组长这么久,男生没写作业的时候,都是厚着脸皮这样说的,每回都被戳穿。
没想到黎嘉一个女生,居然也会种借口。
当她是弱智吗?
时琳看着趴在桌上的黎嘉,那位头都不怎么抬,懒得跟她说话似的。那傲慢态度让她觉得恼火,更加勾起积压着的不爽——为上周班会上的事。
上周班委选举,时琳没能竞选到副班长本就丢脸,后来推选课代表,别的科目都是上学期的接着担任,谁知道到了英语课,却有人推选黎嘉,呼声还不低。
评测考试中黎嘉那146的高分还贴在教室门背后,比时琳的136整整高了10分,那几个起哄的都拿分数说事儿,觉得黎嘉英语成绩更高,该担任课代表。
时琳一向对英语成绩引以为傲,被当众贬低,心里当然不舒服。
而黎嘉又是个散漫的性子,如果有人请教问题,很乐意回答,但半点都不想担课代表的责任,所以委婉推辞。
最终,英语课代表的担子就又落在了时琳头上。
时琳有种别人不要了才给她的憋屈感,整个周末都过得不太爽快。
结果今早的英语课上,又遭到了一场暴击。
黎嘉陈述完之后的热烈掌声英语老师那激赏的眼神,时琳到这会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她心情复杂,被人横刀夺了风头,而旁人又都在等着看好戏似的。
偏偏这会儿黎嘉又摆出爱理不理的态度。
两人本来就闹过矛盾,时琳又因为何惟的事有心病,逮着这机会,哪会放过?
她笑了下,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是忘带了还是没写啊?”
“真忘带了。”
时琳好笑地看着她,当着周围同学的面,稍微拔高声音奚落,“没写就没写嘛,反正你英语成绩好,我如实告诉老师,她大概不会介意的。”说完,小声嘀咕了声“何必呢”就想走。
黎嘉听得出冷嘲,被人故意曲解为撒谎,也生气了。
“就是没带啊!我待会去跟老师解释。”
声音柔软,语气因为生气稍微有点冲。
时琳停下脚步,脸上也冷了下来,“哟,果然有底气啊。那你就去跟老师解释呗,冲我吼什么,我不过是收个作业…”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不悦的声音打断。
“烦不烦。”
戴坤取下挂在右边的耳机,背靠窗台,侧头看着时琳,眉眼凌厉,神情不悦。
他虽然性格高冷不搭理人,跟女生也不怎么说话,却很少在班里跟人发脾气,所以那不耐烦又冷淡的声音响起来,周围便安静了会儿。
小半个教室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角落里气压霎时变低。
戴坤皱眉,对着时琳没客气。
“收个作业而已,废话那么多。”
周围鸦雀无声,时琳到底忌惮戴坤,怕他当众让她难堪。
犹豫了下,没吭声。
只是学霸当久了好面子,有点下不来台,脸上不由涨红。
隔着两排,潘岱松听见动静嘶了口气,看着戴坤满脸诧异。
——卧槽卧槽,他那从来不管闲事的发小,是在维护新同桌吗?
周围安静得诡异,熊畅帮黎嘉冲了热的红糖水回来,看着这阵势愣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闯入低压的怪圈,将杯子放在桌上,蹲在黎嘉课桌旁边,看她的脸色,“要不要去…”
黎嘉双手抱住杯子,烫热从掌心传来,小腹好受了点,“不用的。趴会儿就好了。”
熊畅没再打搅,坐回位子。
旁边时琳跺跺脚,抱着一摞作业离开,别人也都转过身去,陆续拿出语文书准备上课。
没人再敢聒噪招惹大佬。
黎嘉的语文课本在桌角那一摞书的最下面。
整摞的书挺沉,她虾子似的蜷缩在座位上,抽了一下没抽出来,还想加把劲,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将整摞书抬起来,取出最下面的语文书,放在她跟前。
修长而干净的手,骨节分明,袖子堆到肘弯,露出手臂。
轻松而散漫。
黎嘉有点意外,瞥了他一眼。
没等她说话,戴坤唇角微挑,“不谢。”


第7章
语文老师姓张,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学识渊博,性格温和,讲课的时候各种文史典故都能信手拈来,偶尔掺杂一些趣闻逸事,内容挺有趣,让感兴趣的同学听得津津有味。
就只是那语速沉缓平稳,波纹不起,很…催眠。
而且他还有点清高,起初有人不认真听讲时还会提醒下,屡教不改后,只要别影响其他同学,也就听之任之,懒得再管。
比如戴坤。
戴坤对语文兴趣不高,经常被催眠。
从高一到现在,戴坤大半的语文课都是在睡觉,或者翻航空模型的杂志解闷。时间久了,戴坤甚至到了听见这声音就犯困的地步。
今天是个阴天,早上空气比平时潮湿很多,天上灰濛濛的,教室里也很昏暗。
这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
上课没到两分钟,戴坤就打起了哈欠。
百无聊赖地看窗外,树枝被风吹得微摆,却还没有下雨的意思。
无聊。
戴坤连杂志都懒得翻,直接趴在了桌上,在平缓的催眠声里昏昏欲睡。
旁边的黎嘉就没这样悠闲的心思了。
她平时痛经不算严重,咬着牙忍忍就能过去,但碰上这种阴沉天气就格外难受。坐着缩着都不舒服,索性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臂弯里,紧紧握住还挺暖和的水杯。
讲台上的声音越飘越远,小腹的难受一阵接着一阵,时间无比漫长。
黎嘉不知趴了多久,稍微挪了挪,原本在桌上的右手臂忽然落空。
她惊了一下,抬起头一看,发现戴坤大喇喇睡得正舒服,占据了大半地盘,她不知何时被挤得只剩了三分之一的课桌,好不可怜。
这当然是很难受的。
黎嘉想了想,轻轻戳戴坤的手臂。
没反应,再戳。
稍微加点力气,继续戳。
这回总算有动静了。
戴坤困兮兮地抬头,额前的黑发被压得有点凌乱,半抬眼皮,目露疑惑。
黎嘉趴在桌上,怕老师发现,声音很低,“那个…有点挤。”
戴坤“哦”了声,往里挪了挪,让出一半地盘。
“够吗?”
目光微抬,对上黎嘉的眼睛时,戴坤忽然愣住。
咫尺距离,她的皮肤白皙软嫩,头发的颜色也点浅,又软又顺的很漂亮。平时刘海儿都乖乖地覆在额前,这会儿有点湿漉漉的,带着闷出的汗意,无精打采。
秀眉之下,她的眼圈有点泛红,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委屈巴巴的。
向来清澈的目光也像是蒙了层雾气,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戴坤瞬间惊醒,盯着黎嘉。
卧槽??
这是…哭了??
就为这小半张桌子?
他有点震惊无措,继而生出罪恶感。
平时打架斗凶斗狠,来往的也都是兄弟爷们儿,他可没碰见过这种情况。据老潘说,哄女生可以用糖用零食,可惜他桌洞里没这些东西。
戴坤犹豫了下,掏出mp3,递了个耳机给黎嘉。
黎嘉疑惑,却还是接了。
耳机里传来李宗盛沧桑而带点沙哑的声音,“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
这什么意思?黎嘉红着眼睛,有点懵。
大佬爱听李宗盛?
戴坤心里骂了一句,赶紧切歌,耳机里随之淌出轻松舒缓的钢琴曲,夹杂叮咚水声和鸟鸣,轻松而明快,像是置身丛林,有明媚阳光照下来,溪流在石间潺潺跳跃。
那节奏温暖又懒洋洋的,连带着小腹里打结般的疼痛都缓和了一点似的。
黎嘉眉头稍稍舒展。
戴坤眉目英隽,单手撑着下巴,神情不像平常冷淡,甚至带着点歉意,比了个嘴型——
“别哭了啊。”
见黎嘉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怪他的意思,把耳机和mp3都递给她,取出本航空模型的杂志,看各种模型去了。
教室里语文老师的催眠曲还在回响,黎嘉偷偷听着音乐,有点懵。
这是…来自大佬的关怀吗?
还挺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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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升旗仪式黎嘉让熊畅帮忙请假,没去参加,等小腹稍微舒服一点,去跟英语老师解释了作业的事情,然后继续回座位趴着。
操场上,戴坤单手插在裤袋,站在队伍最末,目光四顾浪眼睛。
主席台上教导主任又在训话,通报了孟起宋驰远那群人打架的破事,当众批评。那几位兄弟被各自班主任揪出来,单独罚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后面,吊儿郎当的姿态,丝毫没觉得羞耻。
碰上戴坤看戏般的目光,孟起还咧着嘴悄悄竖了个中指。
“操!”戴坤不爽,唇语威胁,“等着。”
旁边潘岱松无聊扯淡,“老大,你同桌今天怎么了?不太对劲啊。”
“生病了吧大概。”
“生病了会哭?”潘岱松还记得黎嘉跟熊畅说话时泛红的眼睛,笑着调侃,“是你老毛病发作欺负的吧?上回还骗黎妹帮你写黑板报,又让人家抄课表,又让人家帮着擦眼镜。哥,欺负小女生很有意思?”
升旗后队伍散漫,徐老师不在附近,潘岱松没压低声音。
周围几个男生也笑着看这边。
“真搞哭了?”
“教室里可没空位了,戴神要不要多搬张桌子进来?”
“小学霸换给我当同桌吧,我一定当神仙妹妹供着,救救我那可怜的英语。怎么样戴神?”
“你这烂泥扶不上墙,别耽误人家时间。”有人嫌弃。
也有人不敢相信,“戴神你真让人家擦眼镜?欺负人小女生啊!”
“黎妹那么软萌,居然下得去手。”

七嘴八舌的调侃,引起三班队伍里小小的骚动,戴坤挑了挑眉。
他和黎嘉视力都还行,不过坐在最后排还是不太能看清,数学和物理课公式比较多,他又懒得动手,每次都是取出眼镜递过去,黎嘉很默契地帮他擦干净的。
如今被拿来揶揄,戴坤神情淡定,“正主都没意见,你们嚷啥?”
“打抱不平,不行啊?”潘岱松一脸张义勇为的样子,“人黎妹刚转学过来,天天被你欺负,还以为咱班男生没好人了呢。”
戴坤眉峰微挑,懒洋洋的抬手,“不服来战呗。”
“操!”潘岱松看着戴坤那身板儿,转过头去。
跟戴坤打架等同上赶着挨揍。
他又不是受虐狂。
戴坤唇角挑了挑,远远看了教室一眼。
高二教学楼离操场不近,这样看过去,只能数得到窗户,看不见里面的人。
黎嘉应该还是软软一团趴在桌上吧?
她会不会也觉得,他像个欺压小女生的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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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嘉发现,戴坤这两天好像不怎么睡觉了,碰上无聊的课,都是玩一堆银色的小球。
好像是叫巴克球。
一堆豆子大的小球黏在一起,应该是有磁性的。
戴坤手指灵活修长,不想听课的时候就掏出来专心摆弄,快下课的时候,小球会堆成各种很奇怪的几何形状,整齐又复杂。
看着还挺费脑子的。
黎嘉的数学有点渣,空间和几何相关的方面更弱,每回都能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戴坤不再上课睡觉,她就不必再被挤到角落受委屈了。
黎嘉还是蛮开心的,早上到了教室,除了将整张课桌擦干净,还会帮戴坤整理下桌角乱糟糟的书。
送走了大姨妈,黎嘉满血复活,跟许晓萌逛文具店的时候,又买了个漂亮的素描本藏在桌洞里,无聊的时候随便画几笔,或者记下各种突然冒出来的灵感,等假期里写出来,还能愉快地换点稿费。
——这东西当然不敢给秦璐看,一直藏在桌洞里。
很快到了三月底,第一次月考也越来越近。
黎嘉这几周学得认真,按部就班地预习做题复习,知识点掌握得还算可以,至少不用像刚开学时那样咬断笔头苦着脸复习,心里还挺踏实。
周五那天是许晓萌的生日,几个朋友商量了下,决定翘了晚自习给她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