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妃 作者:久岚
文案
冯怜容上辈子无荣无宠,死的还早,重生在十七岁,发现自己又入了宫。
冯怜容觉得自己真冤!
冯怜容打算什么也不要想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就这么着了。
结果老天爷良心发现,让她混成了宠妃。
内容标签:宫斗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冯怜容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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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怜容一直觉得,自己与赵佑棠的缘分太浅。所以这辈子,她只想不亏待自己,吃好喝好睡好,再把攒到的钱给家人,也就圆满了。结果,她不止做了这些,还给他生了孩子,做了宠冠六宫的娘娘。
本文虽是宫斗文,但温情治愈,不管是赵佑棠与冯怜容的温馨逗趣,还是二人教导孩子的过程,以及皇家与宗室之间的来往,都表现出了人性上的关怀。当然,争斗亦无可避免,在平和中添上惊心动魄的几笔,读来清新自然,引人入胜,不失为一部佳作。
怎么过
大清早,冯怜容起来的时候,天还没凉,宝兰拿来漱口的热水,又有沾了青盐的马毛刷,她闭着眼睛,昏头昏脑洗刷一通,珠兰又用浸了温水的手巾给她擦脸,这眼皮子才勉强睁开。
她两手一张,让她们把衣服穿好。
这会儿还是大冬天,雪堆的老高,冯怜容坐着吃馒头的时候,就听外面一阵阵铲雪的声音,刺耳的有些叫人牙疼,她不由叹了口气。
“主子,很快就到春天了,你再熬一熬,以后去请安,也就不会冷了。”钟麽麽跟哄孩子一样的安抚。
冯怜容心想,就算过了,明年还有冬天呢,她低头啃馒头,就着一小碗赤豆粥,一碟腌笋,还有一碟腊鸭块,也算吃得满足。
“这就走罢。”她立在门口,看到外面一片浓黑,宫墙立在阴暗里,像是连绵的山一样,叫人透不过气。
宝兰忙给她披上大氅,再招来两个小太监在前面掌灯,一路就往东宫内殿去了。
结果走到半路,后头孙贵人孙秀赶了来。
她与冯怜容一起住在东宫的扶玉殿里,除了她们,还住了一个阮若琳,都是刚刚册立的贵人,其中只有阮若琳侍寝过太子。
故而孙秀一来就说道:“昨儿殿下又把阮姐姐叫去了,我起夜时正巧看到她回来,斗篷上全是雪,白森森的。”
她语气里满是酸意。
冯怜容冲她笑:“早晚轮到你,又羡慕什么呀。”
孙秀小脸红了红,扭捏道:“要是,也是姐姐你,姐姐可不比阮姐姐长得差,就是可惜了还没见着殿下。”
“见没见着都一个样。”冯怜容的语调很悠远,她上一辈见太子见得够多了,但到死也是无荣无宠,死得还早,她算算,现在她也只有六年好活了。
这六年,她到底怎么过呢?
自打冯怜容前段时间醒来,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有点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重新来过,又为何非得入了宫,假如还没有,她定是想尽办法不让自己进来的。
刘秀看冯怜容忽然好似没了魂一般,伸手在她面前晃两晃:“冯姐姐,你怎么了?可是病还没有全好呀?”
之前冯怜容刚被册立为贵人就得了病,躺床上昏昏沉沉的,别说见太子了,就是人都认不清,上一辈这么一耽搁,她三个月后才见到太子。
那会儿人也没精神,在太子面前战战兢兢的,太子都没愿与她多说两句话,冯怜容心想,这一世倒好,这么早病就痊愈了。
“我没事,咱们赶紧走罢,一会儿晚了。”冯怜容把大氅裹裹紧。
东宫里,太子妃也才刚起。
她们到的时候,阮若琳已经在了,幸好是在暖阁里,她们等着倒也不冷,宫女给她们上了热茶。
若是平常,孙秀定然还要与她说话,可阮若琳在,孙秀就不太爱开口。
阮若琳这人有些清高,孙秀小家小户出来的,有时候说话未免幼稚,阮若琳虽然不怎么,可脸上那股子鄙夷之色,就叫她受不得。
暖阁里一片静默。
太子妃过得一会儿终于出来,穿着绯红金绣牡丹袄,雍容华贵,坐下后语气淡淡道:“现天儿冷,难为你们了,厨房熬了银耳羹,一人一碗暖暖身子。”
三人连忙谢恩。
看着热气腾腾的羹汤,冯怜容吃不下去,她刚才已经很饱了。
孙秀跟阮若琳却都端起碗。
孙秀吃得尤其快。
阮若琳慢吞吞喝了两小口。
屋里又是很安静。
“阮贵人。”太子妃忽地开口,“听闻你屋里银丝炭用的差不多完了?”
阮若琳显然没想到太子妃会提这个,她自来娇贵,一到冬天,炭是从早到晚的用,没碳的事情,身边人前两日才同她说,还没来得及想法子。
“回娘娘,将就也够用到春天了。”但阮若琳不蠢,宫里不管哪个妃子,还是太子的侧室,用什么都是有定额的,别的人现还有,她用光了,便是她不对。
太子妃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拿起银匙在白瓷碗里搅动了两下道:“咱们虽说是女子,帮不得什么,可这几年连着旱灾,百姓们日子不好过,咱们在宫里,能省着就省着点儿,父皇去年的龙袍都没有新做一件呢。”
阮若琳听了头皮发麻,又有些恶心。
不过是多用了炭,还把皇上扯出来,太子妃自个儿用的碳是她们的两三倍,怎不提?可这话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口,只捏着拳头应了声是。
这当儿,忽听宫人道,说太子回了。
屋里众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太子妃都站起来。
只因太子一个月有二十来日都要去春晖阁听课,这讲课的要么是满腹经纶的大学士,要么是经验老道的朝中重臣,原本今早他是不可能回内宫的。
太子妃询问道:“殿下没去春晖阁?”
“户部出了点儿事,王大人去处理了,暂休一日。”太子坐下,朝下方三人看去,目光落在冯怜容的脸上时,似有些疑虑。
太子妃解释:“这是冯贵人,前些时间病了,现才好,”又招手让冯怜容过来,“叫殿下看看,人都还没见过呢。”
冯怜容今儿穿了件枣红色折枝梅花袄,碧青平纹棉裙,也没怎么上妆,光是头上插了两支长短金簪。
她有那么片刻的停顿,才稳当的走过去。
耳边听太子道:“听你提过,我说呢,记得像是有三个的。”
他声音里带着少年的爽朗,又有一些些的低沉,不是特别悦耳,可是却容易叫人记住,冯怜容慢慢抬起头来。
太子便瞧见一张清清爽爽的脸。
冯怜容也瞧见了太子。
过去六年的时光像是忽然就没有了,太子还是她原来第一次见到的那样。
冯怜容有些激动,有些心痛,又有些说不出的惘然,可是当她想到自己的结局,她又平静下来。
“妾身见过殿下。”她问安。
那双眼眸在烛光下幽静又明亮,太子问她:“你叫什么?”
“冯怜容。”
“冯怜容。”太子念了一遍,微微笑起来,“谁怜花容悴,思君如流水,这名儿有些诗意,你父亲做什么的?”
“妾身父亲是户部郎中。”冯怜容的声音温温软软,不徐不疾的道,“父亲平日里便爱好吟诗作对,但当日予我这名儿,却是因母亲名字里有个容字。”
太子笑道:“你父亲倒是情深之人,这名儿好,女儿家,谁不盼人怜?”
他语气里有了一些温柔之意,冯怜容脸儿稍红,不答这话。
太子妃道:“你先下去罢。”
太子也便不再与她们说话,只跟太子妃闲说些家常。
那别的人再待在这里便很没意思,偏偏太子妃又不让她们走,还是太子回头道:“你们退了罢。”
她们才能离开。
出来后,阮若琳的脸色不大好看。
她原以为侍寝了几日,太子的态度总会不一样,谁料到竟是一眼也没有多看她,反倒是冯怜容刚刚病愈,引得太子与她说话。
“炭的事情,到底怎么传出去的?”阮若琳侧头质问纪嬷嬷。
纪嬷嬷忙道:“这事儿是该好好查查,也不知哪个多嘴的说了。”又教导阮若琳,“主子啊,奴早说过,要省着点儿用,主子偏不听,这些炭哪儿能这般浪费,又是有暖阁的,便是出来走走,也不用都燃着。”
“怎么省?”阮若琳皱眉,“就这样,我手脚都还生冻疮了呢,在家里时,哪年冬天不用掉上千斤炭,不知宫里还穷过我家了。”
纪嬷嬷差点捂她的嘴儿。
“光是你我说说,怕什么?”阮若琳一拂袖子走了。
纪嬷嬷唉声叹气,回头看看孙秀跟冯怜容,只觉得自己命苦。
怎么就给分来伺候这个小祖宗!
那两个多听话啊,钟麽麽跟小钟麽麽常说,怎么教怎么听呢,连顶嘴儿都没有的,纪嬷嬷嫉妒死了。
冯怜容回到屋里,珠兰把大氅给她脱下来。
“别的也脱了。”冯怜容问,“炕上还暖着罢?”
“主子要歇息?”
冯怜容点点头。
钟麽麽一听就忍不住了:“大冬天老是睡怎么能成,一天又吃得多,以后长肉了,那得多难看。主子,不是奴多嘴啊,原本今儿就该好好装扮下,看看,见着殿下了罢?奴怎么说的,主子每日都不能懈怠,主子现在老后悔了罢?”
她只后悔上一辈没吃好睡好,最后还没得太子的宠,那六年白白的浪费过去,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冯怜容转身就爬到了炕上。
外头,钟麽麽很是丧气,这一个祖宗,也开始不听话了。
顺序乱了
冯怜容起来的时候,正好是午时。
金桂从膳房拿来一碗煨羊蹄,一碗黄芽菜炒鸡,一碟虾油豆腐,一碟香干菜,并萝卜圆子汤,放在桌上,能沾了半边。
冯怜容漱漱口,便坐下来。
宝兰给她布菜,钟麽麽怕她吃得多,在旁边指指点点,这个少吃点,那个不能吃,冯怜容斜睨了她好几眼。
不过到底也没怎么,上辈子,钟麽麽伺候她六年,什么好处没捞着,后来,她卧病在床,钟麽麽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四处想法子,但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可这真心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钟麽麽仍跟以前一样倚老卖老:“都说不听老人言要吃亏呢,以前也有几个主子不管不顾的,当自己年轻,长得好看,就能讨人喜欢,可下场都摆在那儿呢。所以这人那,就是要谦虚些,别看着有些人那样,自个儿也有样学样的。”
在说她跟阮若琳学,冯怜容好笑,阮若琳的结局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学谁不好呢。
她挥挥手:“罢了,都撤了罢。”
钟麽麽满意,笑着叫人端水来。
冯怜容刚洗了把脸,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惨叫。
她侧头又听,那声音却没了。
“是阮贵人那儿呢。”钟麽麽道,“今儿被娘娘说了用炭的事情,定是不能了了,倒也不知是哪个说出去的。”
她们这扶玉殿,阮若琳住在正殿,她跟孙秀一东一西,虽说都有独立的地方,但还是近的很,那么大的声音自然两边都听得见。
“听着像是喜儿。”宝兰道,“她声音尖,八成是她喊的。”
“不能罢,喜儿那么老实,怎么会去告状?”珠兰惊讶。
钟麽麽伸手一个个敲过去:“人不可貌相,说了多少遍了,越是看着老实指不定就越坏,你们最好记着点儿,还有,阮贵人那儿的人别去惹,平日里也别搭话。”
两个丫头连忙点头。
孙秀一会儿来了,也与冯怜容说炭的事情。
她有些幸灾乐祸:“阮姐姐没炭用了,以后不知怎么过呢,怕只能天天待在暖阁里,幸好我省着点儿,倒是能用到开春,姐姐这儿还多么?”
“多呢,我一早病着躺炕上,炭倒是没怎么用。”
孙秀嘻嘻笑,打量冯怜容一眼:“姐姐,今儿殿下见到你了,指不定要你侍寝呢。”
冯怜容摇头:“谁知道。”
反正上辈子太子见到她,就跟没见到一样的,等了好久,才命她去侍寝,这一次,她也不太乐观,当然,她的表现比以前好多了。
冯怜容照常过了几日,这天,她还跟原先那样早早准备歇息,太子屋里的小黄门来传,说是太子要她过去。
这就是侍寝的意思了。
冯怜容吃惊,没想到被孙秀说中了,难不成她那次露面,挺合太子的胃口的?不然怎么就叫她了呢。
钟麽麽跟宝兰,珠兰几个高兴坏了,几个人连忙给她端水洗澡。
冬天么,不像天暖,就是她们这些贵人,也不太清洗全身的,故而也确实有些脏东西,钟麽麽瞪大了眼睛,指挥几个丫头动手。
冯怜容差点给她们搓哭,恨不得一层皮都掉下来,但钟麽麽还是不放过,叫她们几个再洗干净点儿,务必一手搓下去,什么都没有。
等到洗完,冯怜容都像个虾子了,到处都红通通的。
幸好不是伤,一会儿也就好了。
钟麽麽又要给她精心上妆,这回冯怜容没听她的,说不上最好,不然碰一碰掉粉也不是好事儿,钟麽麽权衡再三,给她上了稍许,眉毛画了画,嘴唇润了润。
至于穿得衣服,从内到外都是全新的,钟麽麽给她挑了件梅红金绣莲花团纹交领小袄,裙子是藕色百褶棉裙,头发叫玉珠梳了个单螺,只插了一根六梅花合心长金簪。
“这就走罢。”钟麽麽看着冯怜容,忽地有种送闺女出嫁的心情,不过这是大好事,她现在只担心冯怜容到时候的表现,该教的都教了,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
冯怜容披上件狐皮大氅就跟那两个小黄门走了。
太子住的正殿一般太子妃都不合适去,别说那些奴婢,故而侍寝的话,也是他那儿的人来迎,钟麽麽跟宫女都跟不得。
冯怜容走到路上,只觉寒风刮的脸疼,她拿出帕子来,把那一点点粉也擦掉了。
到得正殿,她慢慢走进去,两个小黄门便在后面把门一关。
本以为自己会很镇定,但这会儿冯怜容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在耳边响起来似的。
她开始想,等下见到太子该说些什么,结果却发现太子竟然在吃饭。
她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低头行礼,叫了声殿下。
太子放下筷子,抬眸看看她,眼里有些笑意。
“今儿王大人提起你父亲。”他忽地说道。
冯怜容不免紧张:“妾身父亲怎么了?”
“别担心,王大人是称赞你父亲。”王大人是户部左侍郎,今儿太子听他讲课,王大人便拿上回户部的事情为例提了一提,称冯大人做事果断,关键时候,敢下决定,没有让事态严重,但这些他不可能与冯怜容细讲。
听到父亲被肯定,冯怜容高兴的笑,眼睛亮闪闪的道:“父亲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她脸上满是崇敬之色,这父女之间感情定是好的,太子想到自己,不免有些惆怅,拿起桌上酒盏喝了一口道:“你坐下陪我吃罢。”
冯怜容一怔。
她今儿是来侍寝的,现在这顺序不对啊,怎么要先陪吃饭那?
可她没有拒绝,甚至连不敢都没说,就坐下来。
旁边伺候的宫女给她拿来碗筷。
太子问:“会喝酒么?”
冯怜容道:“不是很会,但也可以陪殿下喝一点儿。”
太子笑笑,让宫女给她倒一盏。
冯怜容看着琥珀色的酒,拿起来尝,本以为酒劲足,会辣口,结果意料之外竟是不难喝,她连吃了两口。
看她左脸颊上梨涡一现一隐,太子嘴角挑了挑。
冯怜容往桌上扫一眼,看中了道煨笋蹄花。
给太子与太子妃做饭的御厨可不比她们的,冯怜容知道,那御厨很厉害,什么都能烧,猪蹄也是擅长的,所以她就有些馋,可伸出筷子去夹时,半途又缩了回来。
太子奇怪:“怎么不吃?”
冯怜容老实道:“怕把脸吃花。”
太子笑了。
冯怜容脸微微发红。
太子道:“吃罢,吃完洗个脸就是。”
可是,吃猪蹄的样子也不好看,冯怜容还记得自己是来侍寝的,摇摇头道:“晚上吃这个会积食,殿下也少吃点儿。”
太子唔了一声。
“那便不吃了。”他叫人端水洗漱。
冯怜容喝了几口酒而已,便只漱口。
宫女叫她坐到里间等,那是太子平常休息的地方,床,桌椅,柜子都有,全是紫檀木,花梨木这些贵重的木料所做。
因这儿暖,冯怜容脱了外面的袄子都还有些热,但也没法子,她默默坐在床边上,脑子里有些乱。
不一会儿,太子便来了,她同他一样,也穿得少,只着一件春秋天的夹袍。
冯怜容见他来了,想站起来。
太子笑道:“坐着罢。”
冯怜容便往旁边挪过去一点。
太子坐到她身边,往她脸上看了看,她什么粉都没有上,因年轻,这皮肤就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有光泽。
“你头晕不晕。”太子看她脸红,“这酒后劲有些大。”
“不晕,是被热的。”冯怜容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很烫。
“哦?没想到你还挺能喝呢。”太子笑。
他长得像他祖父,眉目俊秀,一双眼睛尤其显眼,那眸光总是像水一般流动着,光华闪耀。
冯怜容看着,只觉自己要痴了,太子不管是前一世,还是现在,都俊美的很呢,她笑着道:“母亲喜欢亲手酿酒,妾身幼时便常会喝到一些,怕是这样,便不容易醉。”
太子问:“都酿什么酒呢?”
“杏花酒,桃花酒,梅子酒,后来咱们国也种上葡萄了,我娘又试着酿葡萄酒。”冯怜容的记忆中,与父亲母亲,哥哥在一起的生活是上辈子里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她的声音格外温柔,带着点儿沉溺,“不过葡萄酒娘没有做过,好几次酿出来,都酸得很,娘嫌葡萄卖得贵,一狠心买下田自个儿种了葡萄,那葡萄熟了,一串串挂着,可好看了。”
“后来做出好葡萄酒了么?”
“后来…”冯怜容说着觉得不对,怎么陪完吃饭又要说怎么酿酒了呢,她抬起头往太子看过去。
那样子有些呆,好像在问,你怎么要问这些呢?
太子噗得笑了。
冯怜容越发觉得奇怪,她上一世来侍寝,太子可没有那么多话说,她也没敢说话,她那时候一看到他,心就跳得厉害,气也透不过来,又牢记着要谨言慎行,根本就没法开口了。
看她有些失魂,太子的手伸过来,一下就把她搂在怀里。
自在
他的胸膛很宽阔,他的手臂也很有力。
冯怜容的脸靠着他胸口,只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那时候,她多久没有再碰到他了啊,一直到死都没有。
可是,现在他在抱着自己。
“殿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殿下是真的呀?”
“嗯?我还能是假的?”太子笑了,有点儿怀疑她还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说胡话呢,他手指抚到她脸颊上。
冯怜容感觉到他的手指,身子像被电了似的,抖了一抖。
太子察觉,低头看她:“害怕了?”
她记得,第一次可疼呢!
冯怜容把头埋在他怀里,点头:“怕。”
样子娇憨娇憨的,惹人怜惜。
太子怔了怔,以前侍寝的没哪个会说怕啊,不过看起来,是很疼的,他摸摸她的头:“别怕啊,我会轻点儿的。”
他伸手把她头上的金簪拔了。
乌黑的头发落下来,又滑又软,带着淡淡的香气,冯怜容抬起头,杏眼含着水汽,雾蒙蒙的,像是黑夜里被云遮住的星星。
太子低头就吻了下去。
冯怜容的脑袋里轰得一声,本来还乱七八糟的,一下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像外面的屋顶,下满雪,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那刺痛袭来,她才找回一点儿知觉。
她伸手紧紧抱着太子的后背,好像要把自己嵌入他胸膛一般,到最后也没有放开。
这时已是夜深。
冯怜容躺在那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太子俯身看着她问:“可有哪里不适?”
冯怜容听到他声音,一下就把眼睛睁开来,可是刚动一下,她就轻哎了一声,人都弓了起来。
比上一次还疼好多。
冯怜容都要哭了。
可这儿是太子休息的地方,像她们这种身份是不适合留下来过夜的,她对这个很清楚,双腿一屈便想坐起。
太子皱眉道:“不是还疼么,急什么,再休息会儿。”
“可是…”冯怜容犹豫。
“你那么想走?”太子问。
冯怜容连忙摇头:“不是。”
“那就别走。”
太子手臂一伸,把她揽过来。
冯怜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哪里还记得什么规矩了,整个人都窝到他怀里,手抱住他的腰,就跟抱住一个软枕似的。
太子好笑。
这小贵人挺自在啊,一点儿不拘束,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两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太子不说话,冯怜容也不说,她有个太子殿下抱着,正舒服呢,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太子忽然道:“你娘后来有没有酿出好葡萄酒了?”
冯怜容还在困着,回道:“酿出了,我入宫前,还喝过呢,很甜,有点儿酸,那颜色也好看,我娘本来说咱们家不富裕,爹不是会挣钱的,哥哥念书还要花钱,便想去卖酒来着,到时候咱们家指不定就能开个酒庄,我也能帮娘卖酒…”冯怜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