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兮 作者:可望云耶

前世今生

眼前一片迷雾混沌。我回身看去,自己似乎身处一座高大的宫群建筑物前,层层云阶仙雾迷绕直通天界。
“哈哈————哈哈——怡然好笨,不要跟你玩了!,九哥,十哥我们走!”“羞羞羞!怡然是哑巴,哑巴!”一群童音自仙雾后传来。脚步声渐远,紧接着又传来女童音的哭声:“呜呜————”
这个哭声好熟悉,以前好像有听过。可是在什么地方呢?又记不起来。我心下一阵生疑,循着烟雾走近,走近。可蚕丝般的迷雾总是在我快找到答案的时候又团团把眼前的路覆盖住。
一股股阴凉之气也从脚底,心底源源不断的冒出。我心里毛毛的,觉得好像来到太平间,阴深深的。想停下脚步,可身后好想被一股劲儿推着向前。
突然一双无形的手拉过这个场景,眼前迷雾顿失,我一下子就站在一个草长莺飞的大花园的正中央。那儿十里烟台,杨柳垂青,鸟儿愉快的在高枝头婉转鸣叫,蝴蝶蜜蜂忙碌的在千紫嫣红的花间翩然起舞。
五彩斑斓的羊肠小道中间的石桌椅上,一群人围绕着一个小人儿。
我上前仔细打量,只见她头上札着两个小角辫,小角辫上插了几朵显眼的小宫花,身上是穿的则是和宫花相匹配的嫩路镶金绣边小宫装,很是俏丽。只是她双目无神直愣愣的盯着桥下的流水,让我一度怀疑她是个瞎子。
我俯下身和她平视,问:“小妹妹,你在这儿做什么?”她没有理睬我,一动不动的维持这个姿势,只是偶尔吹过的清风卷起衣角打了个卷。
我蹲的有些累,站起身挺了挺腰杆。还没待我回身,眼前的场景又换了一个,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还是这个花园,还是这个女孩,只是身边突然多了好多其他的小朋友。他们一个个都是富贵打扮,穿着马褂,腰上挤着黄带子,头上一跟“小牛鞭”垂到腰部,很有异族的味道。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小子很冲的推了小女孩一把,恶神恶气的说:“臭怡然,我额娘说你是个不详人。”
小女孩被推了倒退一步,也不辩解,只是嘴角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讥笑。那小子看的刺眼又推了她一把。女孩小小的身子稳不住,一屁股摔倒。她不哭也不笑,自个儿从地上吃力的趴起。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她的手蹭破皮了,还有点带血。
旁边一个看戏的小男孩看不过去,跑过来扶住小女孩的身子,可被她扬手推开。那坏小子在一旁看了在脸上画羞羞:“祁轩你装什么好人,看!人家还不理睬你呢?”男孩有些尴尬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自己被推开的手,回不过神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呵斥声突然传来。我和呆愣的几个小孩子吓了一跳猛的回头。一看来人是个潇洒的年轻男子,年龄应该刚过不过二十。他着一身月白做底的团龙纹裳身材显得很是欣长,举手投足见贵气十足。
原本三五做堆在一旁聊得津津有味的奴仆看到男子,吓得急冲冲跑过来挟着自家主子纷纷跪地磕头,口呼:“太子爷吉祥。”我仔细一看发现在场的除了男子身后跟随的奴仆外只剩下那个叫作怡然的小女孩直挺挺的站着。
太子爷一边快速走过来抱住怡然,一边手抬起说:“起了吧。”众人哗啦啦的起身,可都屏住呼吸连个大气也不敢喘,束手哈腰站着。
我再看怡然,那女孩也不挣扎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了黏黏的喊了声:“二哥。”这声可把太子高兴坏了,使劲的抱着怡然一阵猛亲。怡然被他脸上的胡子茬刺得痒痒的,拼命的躲着他。后来认识到不可避免也就不躲了。
太子又亲了她一口才转身严厉呵斥:“今儿个的事儿我也不追究了,要是日后再让爷看见,休怪爷我不客气。”一群人哪敢啃声连连点头应是。太子还觉得不解气下了死令:“来人呐!把格格身边的奴才都给爷绑了交侯内务府。”
怡然身边的宫女太监,乳母,嬷嬷吓得伏地口头直喊:“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格格您帮帮奴才(婢)啊!”怡然睁开假寐的双眸从上高高的看下,对着求饶的奴仆低低一笑,那笑容犹如彼岸花开艳丽非凡,却渗的人心冷。
我迷失在她的笑靥中,一晃眼却是几个世纪。
某市***机场
又是一群人围观做一堆,我飘过去扎进人堆看去。嗤!冷气寒生。一个穿着保守的东方女子倒在血泊中,那鲜红的血自她身下源源不断的冒出,组成一朵奇异的花样。围观的一女子就说:“可怜啊,大好年华的,就这么死了。”
身边人的附和此起彼落。有人说:“是啊,我刚刚还看她从机场出来,现在一转眼就了。”有人说:“那个开车的真不是个东西,撞了人就跑。”“是啊,我还看见是辆宝马。”“咳————这年头哟!”
心中有跟弦被狠狠的牵动,我在冥冥之中受到诱惑,飘过去近身一看,她嘴角流血,散落的青丝掩住半边白皙的脸孔,很熟悉很熟悉。
我伸手要去拂开她的青丝,可手却透过她的身子捞了个空,透明的介质挡在我们中间。我不信,再捞了一下,可还是这样。站起身蹙眉,不解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警察来了,一个鲁莽的年轻警员穿过我的身子蹲到女子身旁,带上白手套要翻她的身。我很不舒服的低低咒骂。可话还没出口却被女子翻过的脸吓晕了。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的!那白皙稚气的脸孔,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嘴角微翘的上扬,各个都是我熟悉的。这是我,是我————云初!
“许老师,她还有些心跳。”年轻警员检查了一下,兴奋的站起来向年长的警官报告。许警官立马高声:“快,送医院,小心轻放。”我哭着要跟上去,可突然身子被人从后面拉住。回身一看,是个白胡子老者。
他微微带笑,慈爱的看着我说:“众生早有命定,不可强求。”我大哭要挣扎出他的手。可眼前的场景突然黑了,一个大大的旋窝出现,要把我卷进去,我回身一看,老者没了。一切又回复迷雾朦朦。
“啊————啊————!”我大叫。突然身子一震,整个人有了知觉,赶忙睁开双眼。四周烛火通亮,低头一看我手上还拿着卷轴的纸书,心下才明了我这人还在景仁宫,一直没离开过,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扯了扯汗水淋漓的旗装很不舒服,起身下床喊:“早春,早春————”来到小桌旁倒出起一杯水喝下。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听到我的叫唤,守在外间的兰薇赶过来向我福身:“格格,早春姑姑不再,您有什么吩咐?”我一愣,低头想了想,一切都了然,看来她又跑出去替我找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神医”了!
兰薇看我低头不语小声轻呼:“格格,格格?”我听到声音回神,手扶上胸口说:“你给我去拿吃几颗药丸子来。”
兰薇一听我要药吓得伏地:“格格,还是请太医来吧。”我摇头:“没什么,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吃几颗就好。”
兰薇听我这么说心才安下来,向我行了礼节退下。我躺回床上思绪又渐渐飞起。

寻书

早春是个倔强的女孩,只要是认定的事儿就一定要一条胡同走到底。
为了让她在漫漫的宫中生活有个寄托,我并没有阻止,可是每次听到她绝望的低泣,我的心中又是一痛。
以后的日子,我不再允许她去找那些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我限制了她的行动,努力的打击她的积极性。
每每至此她都哀怨的看着我,小鹿弯弯的双眸似乎在指控我的无情。我没办法了!最后还是妥协了,睁只眼闭只眼的人永远是幸福的。
只是夜深人静回忆往事的时候,思及此。心中又是一片片刀割的疼!
来到这个地方也已经11年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的大量过这间华丽的寝宫。
这是布置典雅的宫殿,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摆设都十分考究,从房间的布局到桌脚的细纹无一不彰显其精致,华贵。
这间华丽的宫殿承载了两代佟佳氏的富贵和美梦,而今天,宫殿的主人依旧留有她们一半的血统。
我——爱新觉罗·怡然,康熙帝和佟皇后的女儿,固伦纯悫公主,在这里出生亦在这里成长。
因为生我的是佟皇后所以康熙帝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爱,他为了让我住的更舒适,更安全。把景仁宫修葺一新。每天每月每年赏赐是绝不间断。
我明白他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可带着怨气重生的我,无法真正把他当作父亲。积压在心底的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被亲人背叛的疼痛。
恨比爱痛苦,他能把你折磨的遍体鳞伤,他能让你忘记所有的幸福,任自己沉浸在无边的欲望中。
就像现在的我,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到了夜深人静,就被一场场前尘的噩梦惊醒,醒后不敢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自己冰冷的身体。
即使想伏膝低泣来发泄,也最多干咽出几个声响,泪却是半点也没有了,。一个人在寂寥的寝宫中沉寂沉寂————
轻扯起一抹微笑,苦涩的情感荡漾在唇边。
大概是被我的笑声惊扰,兰薇,月珏推开门从外间走了进来向我请安:“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我看着她们手上的端着的药了然的点头。
黑黝黝的药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喝下去呢,嘴巴内顿时都被苦涩充满让我一阵阵的想吐,这到底加了什么。
兰薇看我眉头紧皱连忙端过喝完的药碗又拿来漱口水和蜜饯,一边侍候我一边说:“格格,昨儿个太医来请脉说是近来格格思虑又重了,夜里定是不能好好入眠,所以多加了几味药,能安神,只是有点苦,您要是实在受不了,再改。”
我虽然含着蜜饯可喉咙口还是直泛苦楚,实在是难受的不的了,也不敢再硬撑只能点头答应。
这新加的药,没有多大用处,反而让我的胸口处闷闷的,于是我对月珏说道:“拿本平常的书来。”
没曾想只是平常的一句话竟让她们害怕的下跪,我俯身奇怪的问:“怎么了。”
月珏拉了拉兰薇的衣角,又悄悄地抬起头看了看我,发现我也在看她,赶紧又低头,沉默不语。
这个样子好像我冤枉了她似的,让我有点生气。我皱着眉,抿着嘴巴看她们。
兰薇察觉到我的不耐烦,低头回道:“格格,您书都被收没了,皇上说等您好点了再把书还给您。”
我不懂,看书跟我的病有什么关系,而且不看书我能做什么,还不把我给闷死了,想再问,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他隔着门帘子通禀:“格格,李公公求见。”来的好巧啊!“传…”
门外的太监打了个帘子,李德全躬着身子进来。室内炉袅弥漫,我躺在床塌上身子向里歪着,病体恹恹,有些不胜之态。所以没办法仔细去打量他,只能大约的看清他穿着总管补子。他凝了凝神迎上前去,利索的打了个秋千,请了个安。
我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可看他一副正襟以待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发火,可是心里头要回书的意志还是很坚决的!
“格格,这几日可大好了?”李德全见我面带愠色小心的问道。
感觉到他实实在在的关心,刚才生气时准备的话到了现在一句也吐不出口,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
又听到他说道:“昨儿个太医向皇上禀报说是:近来格格思虑又重了,所以又多加了几味药,朝廷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皇上先遣奴才来看看格格问格格:“吃着可觉得好些,还要配些养荣丸吗?”
我有些疲惫,没有心思再去应付他只能勉强回了句:“刚吃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李德全察觉到我的精神头短少,有写烦倦之意,连忙应到:“格格想是有些乏了,那奴才先告退了。”
我点了点头。也不怕他去皇阿玛那里去乱嚼舌根子。宫里头嘛比前世的世界也明亮不了多少,也许可能更加黑暗,人随风倒。看见得宠的就锦上添花,看见失宠的,没来落井下石还算是有良心的。
这个皇宫里,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倒也没什么准确定义了。
他向我弯身躬了躬身子,恭敬地向门外倒退去,这时候我才看清,他穿着宝蓝色太监总管的马褂,可是背着光,平时鲜艳的色彩这个时候看上去倒有些灰暗,默默糊糊的像从老旧电影走出来的。
李德全退出帘外,我脑子里突然记起了什么,可无论我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只能盯着着被风中卷起的帘子。有些萧瑟的味道。
没过一会儿就觉得精神有些不济,头疼的厉害,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逼自己又是何苦了。用两手按住两旁的太阳穴,来回揉弄。
月珏看见了赶忙向前换过我的手,用适度的力道替我安抚着暴动的神经。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挨着她,手随意的摆放在毛毯上,眯着眼,享受着阳光从窗棂上透过洒在我身上的温暖,点点滴滴。
月珏的按摩水平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用一会儿的功夫,我的头就不似刚才那么疼了。
又有些不安生,伸出手胡乱的摸向床塌,想找本书看看,可左右摸着就是不见到书,惊得我猛的一跳,跳起的速度太快让我眼前猛的一黑,心口处也直发闷,这下可不赶再随意乱动,赶忙闭上眼睛等着这阵子的晕厥过去。
兰薇,月珏看到我这样想是担忧了,齐齐唤了声:“格格…”我先是不理她们,只等着晕厥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兰薇,月珏担忧的眼神。是自己太任性了啊!心中微痛。兰薇,月珏不解的看着我,我对她们伸出手笑笑说道:“侍侯我更衣,我们去乾清宫。”
兰薇和月珏跟不上我的思路,呆在那里,愣是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匆匆向我做了个揖,齐齐退下准备了。还没等我静心下来才刚走了几步的月珏,又回过头来,傻傻的问了句:“格格,今儿个想穿什么?”
“你看着办吧。”我闭幕养神道。“是,奴婢告退。”兰微应声退下,这下可清净了。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每次我不自在的时候都是这样。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她们知道我平素喜净,所以今天的装扮也极是家常。头上只挽了个简单的发式,身上没有穿宫装而是穿着月白绣花小皮袄和嫩黄盘金彩绣锦裙,外面套一件银色坎肩,脚上也同样没有穿花盆底鞋而是蹬着上回十三哥从木兰围场猎回来的鹿皮做的小靴。
这样子的装扮可比正规的公主装扮好多了,让我觉得极为舒服暖和,皇阿玛也知道这样,所以特地叫织造局给我拾抖了许多民间满族妞妞的装束。
“格格,轿子在门外侯着。”兰薇蹲下身子摆了摆群角,又左右拾兜了,看着满意了才说道。
我抬脚就要往门外走,苏嬷嬷赶忙拿来大红羽缎替我系上,轻声吩咐到:“可仔细着,别着了凉。”我点了点头,接过话道:“苏嬷嬷,你就在这等早春,如果我回来晚了就先叫她睡下,别去找我,我跟前有人侍候,让她别担心。”
说完,不等她们,自己直接掠了帘子出去,只听到苏嬷嬷在屋子里着急的喊:“还不快跟上,呆楞着干什么!”

伤寒

出了院门,就感觉到自己如装在玻璃盒内一般,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别是那数十株红梅也雪色的映照下更显得如胭脂一般,好不有趣。
突的一阵寒风刮过,白雪在空中舞的更是欢快,耐不住这等寒冷,打了个抖,又跺了跺脚赶忙钻进小轿里,拿过一旁的暖球捂在手里,轻启朱唇道:“起了吧。”轿外月珏听到我的话大声喊到:“起轿~”
轿身暖暖的,适当的摇摆让我昏昏欲睡,只觉得那思绪飞的好远好远。
感觉到四周暖和和的,很时舒服。于是满足的蹭了蹭旁边柔软的棉被,未曾细想又坠入无尽的昏睡中,只觉得好累,连睁开眼皮都觉得没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变得很吵杂,人来人往,时而伴随着几声切切的交谈声,音色很熟悉,可就时想不起是谁,脑子也“突突”的疼,浑身上下感到一阵阵的燥热,伸出双手想去扯衣物,可力却是半点也没有的,胸口处也是郁闷的难耐,连呼吸也不敢使劲,只是觉得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突然间身上好象又有了些力气,我急忙睁开双眼,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可一阵天旋地暗又瞬间向我袭来,逼得我直想吐,也想不清楚到底这是什么感觉就胡乱的喊了一声:“疼。”然后两眼反插上去,直挺挺地倒下。
这条路好黑好黑。我小心的沿着它一直走,企图可以摆脱它的束缚。
“爸爸,今天是小云儿的生日耶,生日耶!”“这样子啊!那爸爸的小云儿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唔~~”被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的可爱小女孩低着头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仔细着思考着什么似得。
可小孩子哪里静的下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抬起活泼小脸,灵动的双眸轱辘轱辘的转了转道:“小云儿想吃巧克力蛋糕。”高大的男子宠溺的轻轻小女孩的脸蛋说:“好咧。那爸爸带着小云儿去买巧克力蛋糕。”“可是爸爸,巧克力蛋糕很贵的。”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拉着男人的一股说道。男人呵呵直笑,心疼的摸摸女孩的小角辫:“不怕,咱们的小云儿想吃,再贵咱都买。”
男人抱着女孩越走越远,渐渐融入夕阳的余晖中。火红的晚霞低低的飘在半空,远方传送着无限幸福。
还未等我仔细琢磨,场景又迅速的换了一个,这是在一件小巧的单元套房里。
房间里空荡荡的,落地的窗帘随着清风在空中扬起一个半弧,有些清冷。电视机早就没了台发出“沙沙”的声响。离电视机不远的床上侧卧着一个俏丽的少女,她身上只盖了件单薄的外套,几缕零散的发丝服帖在她露出的半张脸上。
“咔嚓~~”钥匙插进门孔大门被小心的被推开,一男一女猫着身悄声进来。走在前头的女人,脱下高跟鞋,转身对身后的男人说道:“幸亏今天有老许的帮助,不然这个项目不定给谁呢?那个林经理也是个滑头,以后还得不定时的给他甜头吃,没什么好赚的!”
男人捏住疲惫的捏捏硬挺的鼻梁,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做生意都就这样,咱们一整天都没看到小云儿了,去看看吧。”说完男人立扫刚才的困倦,眼睛炯炯有神发亮。
女人伸出好看的指尖轻轻的点在男人结实的胸脯上玩笑道:“整个楼道谁不知道你是二十四孝老爹。”男人顺势抓住女人的手把她带到怀里轻笑“你不也是二十四孝老妈,从中午嚷小云儿到现在,还敢嘲笑你老公,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女人轻巧的躲开男人的调戏,像猫一样灵巧的来到女儿门口握住门柄朝男人眨眨眼,大有在女儿面前看你还敢不敢的样子。男人苦笑的摇摇头。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还有13岁的我,我很幸福啊!我想伸手去摸妈妈,可是手还没碰到我就觉得自己被卷进一阵疾风中,身体透明扭曲,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好生奇怪啊?
“格格,格格,醒醒,醒醒,睁开眼睛。”耳边是谁在呼唤我,叫我格格,很熟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是我叫云初啊,是爸爸妈妈的云初!不理睬耳边的吵杂,我继续随着风飘荡。
风把我送到一个大理石别墅,可是里面,衣服,鞋子,杯子,随处乱丢,只要我一个不小心转身就会碰到。
地上还有许多破碎的瓷片,有点像花瓶的,又有点像瓷碗的,一大堆东西混杂在一起也看不太出来,只是单看这间别墅的布局应该是我的家没错啊,可一向喜爱清洁的妈妈怎么可能允许房子如此乌烟瘴气呢?
真的是很奇怪啊。“妈妈,妈妈~~”我喊出声。可是没人回答我。心中嚼着疑惑“嗒嗒嗒————”的跑上二楼,轻车熟路的打开各个屋子的门,可都找不到妈妈的身影。
这让我更加奇怪,心中也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情感,感觉全身像要被冷水一寸寸浸没一样。“妈妈——”我害怕的再次大喊出声,可是还是没有人回答我。
怎么办?我六神无神的走下楼,无助的靠在楼梯柱子上。
还是打电话给爸爸吧。果断的站起身,要走到电话机旁打电话。当我去触摸电话时,我的手竟然透过电话,摸不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的伸手再次尝试,可都还是不行,急得我快哭了,为什么刚才明明可以摸得到别的东西,现在就不行了呢?
“哗哗哗————”水的声音从浴室中漏出,妈妈在洗澡吗?怎么都不应一声啊!我暂时停止胡思乱想向大浴室走去。
水声越来越近,一种甜腻的腥味也越来越近。我好像能透过门看见妈妈倒在浴缸旁边,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正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困难的向浴室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