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养妻手册》作者:离九儿

文案:
楚翘重生了,还嫁给了前世的冤家为继妻,不过幸运的是,对方已经“入土为安”。
正当她带着冤家的包子们风风火火的改嫁时————那个‘战死’的相公却诈尸了!
梁时一回府就发现多了个小妻子,并且越看越眼熟。他捏着妻子的小手,将她逼入墙角,嗓音低迷诱惑道:“来,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清楚?”
楚翘:一定要藏住马甲!梁阁老,我真的不是皇太后。现在和离还来得及么?
梁时:呵呵,想走?这一次是你自己跑到我手上的!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

阅读指南:
1.(男主)暗恋已久+(女主)先婚后爱。
2.男主心机黑腹蛇精病,整日脑补女主爱上了他。
3.一对一,男主的孩子是别人的,双处。
4.轻松甜文,一切阴谋诡计皆服务于男女主谈恋爱。
5.非大女主,从未想过称霸世界,一心扑在了和离大业上。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翘 ┃ 配角:满朝文武,各路枭雄 ┃ 其它:宫廷侯爵甜文情有独钟强强


第1章 重生而来
初秋的傍晚透着沁凉之意,楚翘倚楼望着那一弯稀薄的浅月,回想着她匆匆而逝的上辈子。
她是被人害死的。
楚翘上辈子十七岁嫁给皇帝表哥的当天晚上就“荣升”成为皇太后。
十年垂帘听政,眼看着新帝就要执掌玉玺,而她也即将摆脱各路奸佞的处处相逼,却不想就在新帝大婚后的次月,楚翘日渐消瘦,很快便“病死”在了凤榻上。
自此香消玉殒。
楚翘不是一个使心作幸之人,楚家父兄曾告诉过她,“翘翘,眼下朝中内阁当道,摄政王辅政,你唯有锋芒不露方可保全自身。”
楚翘知道,朝廷不需要一个运筹帷幄的皇太后,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
与楚翘纠缠最深的几位权臣,除却摄政王与几位内阁阁老之外,那便是梁时了。
佛曰:缘分有三,善缘,孽缘,过客。
楚翘与梁时之间便是这三者集聚一块了。
楚梁两家比邻而居,世代交好。
楚翘与梁时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算的上是青梅与竹马。
梁时性子冷淡,自幼便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漠然。
但楚翘记得梁时好像给她扎过一只麒麟纸鸢,他十岁那年为了救楚翘,还断了一指,总之,他待她总有那么一丝丝的与众不同。
可自从楚翘许配给皇帝表哥之后,梁时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
懵懂的年纪总会浮想出千转百回的爱恨情仇,楚翘觉着,梁时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
而事实证明,她猜错了,梁时不仅很快以内阁阁老的身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以各种理由为难她。
在楚翘二十七岁生辰那日,历朝以来最年轻的阁老赠了她一本《心经》。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梁时那日看着她的眼神,只闻他清冽的嗓音无温道:“太后娘娘平日若是无事,可多抄经书,毕竟太后您如今依旧年轻貌美,难免心生邪念。”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暗指她会做出有辱皇家清誉的内闱丑事?!
楚翘忍了又忍,可他又道:“太后娘娘难道没有话要对臣说?今日是太后的生辰,臣可答应太后的任何要求。”
他深幽的眸子里像淬了一层初春将融未融的薄冰,他看着楚翘时,让楚翘有种身处冰火两重天之感。
这话意味不明,但楚翘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一日,楚翘头一次对朝中权臣发火,她喝道:“梁大人,你放肆!”
见她如此愠怒,成熟妩媚的脸上依稀还有年少时候的灿漫,梁时淡淡一笑,眉目之间的阴郁少了几分,劝道:“臣给太后娘娘一些时日考虑,臣等得起,还望太后娘娘尽快考虑清楚,良辰美景,时不可待。”
他要等什么?难道是自荐枕席?楚翘不曾得知,因为在那之后的不久,她便魂归离恨天了。
梁时是少见的奇才,年纪轻轻便谋略过人,又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短短十年之内就从翰林院一路攀升内阁,还踩着他恩师的肩膀,一跃成为了帝师。
即便是朝中几位权臣,也不及他的手段雷霆与狠绝阴厉,也只有摄政王萧湛可与他分庭抗礼。
一阵夹着桂香的晚风悠悠荡过,楚翘收敛神色,她幽幽叹了一声,看着如今日渐门庭衰落的梁家,内心五味杂陈。
她重生而来之后,竟然还是与梁时纠缠不清,当然了,唯一的不同是,梁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楚翘现在的身份是梁时的继妻,确切的说是冥配。
她十七岁入宫那年,梁时也在同一天娶了一房妻子,听说是大兴张家的嫡女。
只是可惜了,张氏没什么福气,生下三胞胎之后便血崩而亡了,留下了两儿一女。
说来也怪,楚翘与梁时同年生,也同年死。就在她死后不久,梁时也死在了围剿叛贼的路上。
转眼两年过去了,没有了梁时这根砥柱,如今的梁家再无往日风光。
楚翘身边唯一的丫鬟阿福上前一步道:“夫人,老太太和姑奶奶已经在前厅用饭了,您快些过去吧。”
阿福口中的姑奶奶是楚翘的大姑子-梁温,两年前梁家突逢变故时,梁温因为不能生育,而被婆家逼着和离了。
梁家老太爷曾官拜三品,但也是阳寿不长,早年便逝。
梁时死后,梁家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眼看着就要沦落到变卖家产的地步。
因着梁时生前与摄政王棋逢对手,这两年对梁家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好在还有楚家相护,梁家一屋子的孤儿寡母才勉强度日。
楚翘从厢椅上起来,她望了一眼东南角外的楚家府邸。
那头就是她的家了,可她却是有家不能回。
若是说出来她是谁,旁人定会将她当做妖怪绑起来烧死。
楚翘来到前厅时,梁家几人都到齐了。
年迈失智的梁老太太,和离大归的姑奶奶,还有三个十一岁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孤寡的一家子。
梁老太太微微抬头,眸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儿媳,语气责怪道:“就连夫君都等你多时了,你还不快来坐下!成何体统!”
说着,梁老太太夹起一块烩豆腐放入了牌位面前的青花瓷碗中,“子辰啊,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政务繁忙,身子要紧。”子辰是梁时的字。
楚翘对这样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梁老太太非要将一块牌位当做是梁时,她也没有办法。
“儿媳知错了。”
楚翘上前几步,在梁时的牌位旁边坐下。
案桌上只有三菜一汤,整个梁府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下人了,已经到了捉襟见底的处境。
楚翘刚吃两口米饭,梁老太太夹了一颗青菜过来,嘱咐道:“这是水晶肘子,你多吃些才能怀上孩子!你进门已有两年了,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
楚翘手中竹箸一滞,随即应道:“是,母亲,儿媳知道了,儿媳……自当尽力。”
楚翘现在的身份是颜家的女儿--颜如玉。
颜家原本是京城制香世家,但后来家道中落,又因着她的生辰八字与梁时正好能配成冥婚,梁家两年前便拿出了一两千银子将她给“娶”进了门。
一千两对梁家而言,可谓是大手笔了,可见梁老太太是多么的执着的相信梁时还在世上。
梁时的三个孩子都很乖巧,两个儿子如今在吴家族学读书,女儿则跟着姑母梁温绣花卖点碎银子。加上楚翘现在掌握了一手调香的本事,孤儿寡母一家人还能偶尔打打牙祭。
晚饭过后,梁老太太对着楚翘嘱咐了一声,“如玉啊,你与子辰先回房,好生伺候着你夫君。”
楚翘抱着那快已经磨的掉了漆的牌位离开了前院。
这硕大的梁府着实清冷,为了省下烛火钱,戊时刚至,仅亮的那几盏灯也熄了。
阿福提着纸糊的灯笼走在前面,灯笼上的“梁”字,已经有些风蚀残烛的痕迹。
进了屋,一盏酥油灯随着吹过的清风晃动了几下,场面有些凄楚骇人。
回想两年前,楚翘重生而来的第一晚,她便是与梁时的牌位同床共枕的,两年过后,便也没觉着有多可怖了。
楚翘将梁时的牌位放在了桌案上,盯着那上面的“梁时”二字看了半晌,喃喃道:“待我得了自由,一定将你烧了去。”
她这话一出,又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夜风,桌案上的灯芯随即扑闪了几下,照亮了牌位上幽暗的字迹,梁时那张清隽寡淡的脸突然在眼前晃过。
楚翘:“……”
哼!活着的时候吓唬她,难道死了还要打算与她缠绵到迟暮终老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没有深谋远虑的野心,非大女主。
男主的孩子不是他自己的,此处伏笔,后期揭晓。
男主日常脑补,女主日常掉马。


第2章 故人之缘
次日晌午未至,长街两侧的酒楼茶肆早就客朋满座。
岳香楼是京城最大的茶楼,里面供销的都是真品,像信阳毛尖、武夷岩茶、安溪铁观音、祁门红茶等,都是常见的茶品。
而最为奢贵的则是“处子茶”。
所谓“处子茶”,便是每逢采茶时节,由未出阁的姑娘家用了唇.瓣采摘下来的茶叶,精制而成之后,再由今夏积攒的露水泡制,绝非寻常百姓能奢望喝上的。
此时,岳香楼二层临窗的雅间内正有几人对弈品茗,喝的便是这有市无价的“处子茶”。
雅间内安静如斯,在场的三位男子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湛的神色,试图揣度着他的心思。
要说起萧湛,天.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今日穿着玄色菱纹直裰,用的是暗绣手艺,通过窗棂照入的光线,还可隐约瞧见上面隐隐灼灼的银色绣纹。
加之萧湛面容俊逸,五官力挺深邃,即便他只是这般静坐着,也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威压之感。
萧湛已至而立之年,他既是品貌非凡,又是权势骇人,但至今未娶。
民间传言有三,一是萧湛本无红尘菩提心,他仅是个贪慕权势之人;二来有人怀疑他有断袖之嫌,但此事尚未得到证实;这第三便是萧湛曾受过情伤,而且心伤到了难以愈合的地步。
至于是因为哪位姑娘,就不得而知了。
萧湛身上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想探知,但又不敢深入了解。
萧湛与当今皇上是叔侄关系,也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初太.祖皇帝为保朝堂社稷安定,就让他改了萧姓,让萧湛永无继位之可能。
所以,在先皇驾崩那日,体弱多病的太皇太后才苦口婆心,在萧湛面前苦苦哀求道:“你皇兄已故,如今新帝还小,你这个皇叔若是不帮衬着点,新帝他如何能稳住朝纲?”
朝中奸佞当道,先皇又死的猝不及防,太皇太后凤体不虞,即便再怎么不喜萧湛,也只能先拉着他站在自己的阵营。
听说那日,太皇太后还拉着新晋的皇太后楚翘一道说项。十七岁的皇太后哭诉了半日,萧湛才点头同意辅政。
自那之后,萧湛就当了十几载的摄政王,如今皇上年已十七,按着天.朝的规矩,天子弱冠后,玉玺务必要交到天子的手上!
朝中有三大派系,摄政王一党,严阁老一党,另外就是以梁时为首的清流派。只可惜,梁时“死”后,清流派的势力日渐萎.靡。
离着萧湛释权的日子还有三年,摄政王一党都隐隐开始坐不住了。
这时,茶楼下面响起一阵嘈杂声,还伴随着少年的争执与辱骂。
“梁阁老已经死了,你们梁家再也无人,小爷我就是瞧不惯你们兄弟两人,怎么了?”
“你住嘴!我父亲没有死,他终有一日还会回来!”
“哈哈,真是笑话,死都死了,难不成还会诈尸!醒醒吧,你父亲早就归西了!”
“我让你住嘴!我父亲他没有死!”
梁时虽“死”了,但一直没有寻到尸首,只有一颗类似于他的头颅被送入京城,梁家人还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雅间几位都是朝中一等一的权贵,若非是听到了“梁阁老”三字,根本不会理会楼下的争吵。
男子纷纷看向了萧湛,这时,一男子道:“王爷,那下面是梁家的一对公子,正与礼部程大人家的嫡孙拌嘴呢!您看,要不要下去制止?”
男子说话时小心翼翼,只见萧湛的眉心微微一簇,男子立即不说话了。
当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萧湛与梁时在皇太后的坤寿宫内打了一架,那日二人脸上都挂了彩,但之后却又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各自离开。
萧湛眼神微凉,视线只是轻飘飘的往楼下望了一眼。此刻将近晌午,初秋的日头有些灼人,但他周身上下依旧散发着冷漠寡淡的气息,就宛若这盏中“处子茶”,不染半分人世尘埃。
萧湛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荡了出来,“梁家少爷与程家公子皆在吴家族学?”
他此言一出,忙有人道:“正是!据我所知,梁家已经没有能力支应门庭,这事还是由楚家出面,才将梁家少爷送到了吴老翰林跟前。”
楚梁两家世代关系甚笃,楚家举荐梁家的少爷去读书也是举手之劳。
这时,楼下的少年已经厮打成一团。
血气方刚的少年难免轻狂了些。
梁时是个言行不露动机,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他的两个儿子似乎并没有继承他的城府心机,当众就将礼部程大人的嫡孙摁在青石路面上揍了起来。
梁家两年前开始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这个时候唯有隐忍才是上策。
看来,梁时并没有好好教导他的儿子们。
萧湛淡淡一笑,收回了视线,这意思很明显,便是不打算插手了。
稍过片刻,楼下又引来众人观望,雅间中的一男子道:“王爷,这事怕是要闹大了,王爷快看,程家管事刚带着护院赶来,以下官看梁家这次凶多吉少。”
礼部程大人年过六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嫡孙,岂能让人说打就打了?如今的梁家的确无力抗衡程家这样的权贵。
萧湛依旧没有多看一眼,仿佛在他眼中,旁人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此时,雅间内的另一男子道:“那不是梁家小寡妇么?想当年颜家也算是富甲一方,没想到会将女儿卖到了梁家当灵配,可怜了颜氏还曾是个名动一时的美人儿,如今却只能守着一方牌位过日子。”
说到这里,他似有意调侃了一句,“梁大人害人不浅啊。”
其余两名男子也当即点头称是,算起来,梁时的确害的人家守活寡了。
小二陆陆续续将饭菜上齐了,还端上了五十年的陈年老花雕。
雅间内几人吃饭之余,也不忘看楼下的热闹。
萧湛早就听闻梁时的冥婚妻子,但今日还是头一次看见。
但见那女子站在梁家两位少爷身侧,身段小巧,却胜在玲珑婀娜,一身缥碧色衣衫,不新也不旧,乍一眼便是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娇俏女子。单从面相上辨别,也不过是才十来岁的光景,只叫人脑中浮现“小巧碧人”四个字。
面对程家强权,她脸上挂着淡笑,竟有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
是故作镇定?还是本就老练?
萧湛突然来了兴趣,想继续看下去。
曾经也有个人喜欢在他面前或是狡黠,或是天真的佯装。
有种久别偶遇故人的悸动不期然的在萧湛胸口回荡,他剑眉微蹙,尘封已久的心绪像被什么抽动了一下,隐隐犯酸。但也只是转眼之间,他脸上又恢复了如初的冷峻,只是双眸漠然的看着热闹。
楚翘今日在集市卖香料,突闻消息,便即刻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又见程家公子额角溢血,她便知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楚翘看了看三个孩子的伤势,又见程家公子长的浑圆滚胖,他此刻还恶狠狠的瞪着她,一看并无大碍,她也稍稍松了口气,道“这位是程家的管事吧?小妇人在这里致歉了,孩子们都还小,不甚懂事,以我看程公子神色清晰,又是身强体壮,理应没伤着要害吧?”
没伤到要害,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程家管事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即便没有伤着要处,但也破相了。梁时当初是清流派之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官员,而且他又是个踩着老师肩头上去的冷心者,如今梁家败落,想落井下石的小人比比皆是。
程管家命人将自家公子架了起来,没病也要装病,“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这就先将我家公子带回去治伤,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家眷,此事岂能轻易了之?你们等着蹲大牢吧!”
程家公子感觉到了额头的异样,他抬手一摸,当场就被一手的血吓的脸色苍白,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算账?先回家医治要紧。
楚翘本还想多争辩几句,但已经为时已晚,程家人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现场,临走之前还威胁了一句,“我家公子若是有个半分差池,定让你们梁家兄弟二人好看!”
即便程家小公子无恙,这事也会棘手。
楚翘回头看了一眼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二人,他们今年十一了,身形消瘦,相貌清俊,个头已经与楚翘相差无二,但眼下却都不敢开口说话了,大约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趁着在场还有数人作证,楚翘便朗声问了一句,“云翼,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云翼是老大,平日里除却苦读之外,对继母还算恭敬,又见楚翘对他故意使了眼色,他大约猜出了继母的意思,如实说了出来,“那小子辱骂我父亲!恕我不能忍,他可以骂我,但不能诋毁我父亲,他还说我父亲是咎由自取。”
京城百姓皆知,梁时当年是去苗疆抵制叛党而死,也算是为了朝廷殉职,如何是咎由自取?
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是程家公子出言不逊在先,才至梁家两位少爷大打出手。
这话一出,当场看热闹的诸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楚翘借机又道:“这么说来,不是你们两个先挑起的,但我们梁家总归是动手打人了,待寻个日子,你二人且随我去程家道个歉。”
梁家肯定是拿不出银子赔偿,眼下除却道歉之外,楚翘想不出其他法子。
楚翘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既不畏畏缩缩,也没有蛮横不讲理,反而让路经的百姓平添了好感。
萧湛的视线在看着楼下母子三人彻底离开后,才渐渐移开:梁大人,你好大的福气,人都死了,还有这样一个女子为你守着活寡……
萧湛再也没有过多留意,他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驻足,一个小寡妇而已,方才也不过是热闹一场,无关与己。
他持起杯盏,那杯中清酒映出了他的影子,面容矜贵万千,却也显然萧条孤寂。
两年了,他好像更加深沉阴郁了。
作者有话要说:梁时:我媳妇真能干。
楚翘:谁啊?这人是谁啊!不认识!
萧湛:呵呵,你死都死了,玩什么诈尸?


第3章 鬼迷心窍
楚翘吩咐阿福收了香料摊子。
梁云翼,梁云奇兄弟两人虽是体格清瘦,相貌也偏向于秀气书生的模样,但方才动起手来,都是下了狠劲的。
不过,他二人脸上并未留下多少伤痕。
楚翘是他们的继母,梁老太太又是时而精明,时而痴傻,遇到这种事,楚翘才是梁家说算数的人。
她上辈子虽当了十年的皇太后,但楚家从未教过她尔虞我诈之计,楚家也父兄还多次交代过,让她凡事不可逞强,不得任性。楚家终有一日会寻了机会,将她接出宫,届时帮她换一个身份,再重新来过。
楚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唯一的娇娇女儿幽困后宫一辈子。
总之,楚翘上辈子从未操过心,她自幼就是娇惯着长大的,即便后来贵为皇太后,父兄和母亲还是唤她“小翘翘”。
刚重生时,楚翘以为自己肯定当不好这个继母,她上辈子死时都二十七了,可性子还是个姑娘家,任性的时候曾用了卧虎镇纸砸了梁时的额头,让他破了相,梁时的眉梢还残余了一块弯月形的疤痕。
后来楚翘知道,他当初拒绝使用去痕膏,是故意留下的伤疤。
她依旧记得梁时当时的表情,他神色寡淡镇静的看着她,问道:“太后可消气了?臣之言句句发自肺腑,臣静等太后的决定。”
如今两年过去了,她非但支撑起了梁家,还学会了制香做买卖。
她又想起了梁时说过的一句话,“太后娘娘,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臣之所以有了今日,也是多亏了太后您。”
楚翘并没懂这句话的深意,她也从来不懂这个人。但梁时隐露出的怨恨却是那般明显的。
她一直以为梁时恨着她,所以存着机会就绵里藏针的“羞.辱”她。
楚翘幽幽一叹,看着自己面前站的笔直,等待训斥的继子,道:“你们两个太糊涂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能得到什么?就算要报复……也不能明着来啊!”
梁云翼很机智,楚翘一直以为他随了梁时,只见他唇角一勾,坏坏笑道:“母亲,儿子明白了,下回若是遇到诸如此类的事情,儿子再暗中教训那人!”
楚翘不想把继子教坏了,她清咳了两声,装作老成道:“你们父亲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都给我好生读书,唯有他日出人头地,才能继续查你们父亲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