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 作者:桔子树
【内容简介1】

题记: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
——《圣经?创世记?伊甸园》

天堂·人间系列之二——
这是人间的烟火色,一个男人成熟与坚持。
这是一个小女人的成长史,看生活如何给人以智慧与力量。
因为爱,因为对爱的期待、感受与付出,让那么柔弱的女孩成长为像陈默那样坚硬的男人最温柔的牵挂与依靠。她让方进觉得他嫂子是世界上最剽悍的女人。

【内容简介2】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们听过很多的歌。看过很多的风景。爱过很多的人。也失过很多次的恋。
我们流过很多泪。发过很多誓!许下很多愿!
终于,过上了真实却平淡,平淡却温暖,温暖而美好的婚姻生活!
我们在爱中学会长大,学会理解,包容,珍惜。
这就是我们的人间烟火!
曾经,苗苑以为结婚是爱情的尘埃落定。
她找到了心中丈夫的范本:正直有力,永远都能保护她,只爱她。
而她只要乖乖地做个快乐的小女人,相夫教子,这就是最完美的人生。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结婚只是新的开始——
失败的婚礼,糟糕的婆婆,怀不上的孩子,艰难的世道…
可是,她依然无比地庆幸:真好,至少我们还相爱!
这是一个小女人的成长史,看生活如何给人智慧与力量。
原来宽容是对彼此的救赎,爱情最美丽关系是伴侣。
当爱与责任融合,那就是我们的温暖且美好的婚姻生活,我们的人间烟火。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主角:陈默,苗苑 ┃ 配角:方进,陆臻,夏明朗,沫沫,王朝阳,原杰 ┃ 其它:麒麟

【正文】

 

一、结婚,不仅仅是请客吃饭

1.

据说,如果剥去所有华丽的繁复的动人的外衣,结婚这项大工程归根到底就只剩下两件事:请客,吃饭。
苗苑想,千山万水走过,我们终于要在一起开始新生活,也不枉我追你一场!
陈默想,折腾这么久,终于可以盖章画押签收回家了。
于是,对于婚礼,这两人有公共的强烈期待!
而陈默与苗苑的这桩婚事比较麻烦,因为他们要请三顿:陈默家,苗苑老家,还有陈默的兄弟们。兄弟们已经请完了,鉴于陈妈韦若祺对苗苑的强烈无视与不满,陈默也不知道他老妈还要缓多久才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下台阶,于是这三顿中唯一需要由自己控制进度的也只剩下了一项。在婚礼设计这个问题上,苗苑是全世界最庸俗的人,她向往着那些最庸俗的东西,细腻的白纱,像山一样的多层蛋糕,很多很多亲友,很多很多的祝福。
这是她人生最大的盛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得到尊重和娇宠,好在陈默对这些繁琐的礼节全无所谓,她说什么他都说好,因为心情舒畅的缘故,陈默平静的神情在苗苑看来都像是笑容,她便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因为她有个全世界最疼她的老公。如果不算上那位可怕的婆婆,她的婚姻简直近乎完美,而现在也没有关系,因为缺陷也是一种美,假如一个人的心情足够好或者自信心足够强大,他就能欣赏这种美。
很显然,苗苑是前一种。
苗苑的老家城巿规模不大,于是半个小城都好像沾亲带点故,酒席单子列出来排开将近二十桌,陈默看着头疼,他家里人丁单薄,亲戚极少,感觉要认识200多号亲朋好友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苗苑在自己家的地头上占山为王,兄弟姐妹们都被调派出来,苗江和何月笛两边都是大家族,有足够多的人让她去折腾,陈默恍然有如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七大姑八大姨三表姐四表弟…一个个热情洋溢的冲过来,他拿出特种兵的瞬间记忆功能都没能彻底理清那混乱的关系。
晚上他向陆臻报告进度时说起此事,陆臻郑重地关照他千万别不耐烦,陈默一叠声地答应了。其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是真的没有不耐烦,婚礼于他到底是一件新鲜的任务,他调动了他所有的耐力与兴趣去参与,那种心情与千里追击,精心布局,夺命一枪…并没有本质上的分别。
陈默的兄弟不多,他自己请假走了,成辉要顶班,下面的连排长们也难磨开人,最后还是原杰有义气,自己请了年假陪他过去,同时做为男方唯一的陪客毫无悬念地当了回伴郎。方进收到消息在电话里很哀怨很伤心,强烈要求看照片,看到照片又嫌人长得难看,他总觉那人是代他去站站的,原杰完全没有帅到可以代表自己,陈默不得已安抚了方进良久。
婚礼上男方家里没来人,女方的亲戚们自然也有心生疑惑的,不过那些疑问全都被何月笛以家中独子,父亲身体不好行动不便为由敷衍了过去。
其实何月笛倒宁愿陈默老妈别直接跟着过来,她对此人有心结,见面时脸色注定不会好看,陈默那个妈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她们两个老的闹得不好看,小城巿消息流传得快,一转眼整个小城都知道,那才叫不可开交。俩亲家相对成陌路虽然糟糕,总是要好过当面撕破脸。
因为陈默是孤身前来,小城里古早流传下来的那些繁琐的礼节也全没了用武之地,苗苑的表姐妹们便颇有些不甘心,开门费狠狠地敲了陈默一笔,敲得苗苑心里直滴血,她心想,你们这是在抢我的钱啊…
结婚那天陈默没穿西服,穿的是武警的礼服,前一天专门拿去浆洗过,笔挺的深绿色呢料,金黄色绶带,军靴黑亮,笔直地站在门外,那个肩宽腿长型正,活脱脱□前三军仪仗队的范儿。
苗苑的表姐妹躲在门后边不肯开门,笑嘻嘻地说着一堆堆的难题,陈默从来没有与人纠缠言辞的能力,原杰迫不得已只能挺身而出,不幸被人调戏得极惨。苗苑从楼上的窗子里偷偷往下看,只觉得那画面欢乐又喜庆,而她的男人,天下第一的帅。
最后陈默同志豪迈地用重金砸门,女孩子们欢笑着把人迎进去,陶迪抱着苗苑从闺房里出来,陈默顿时错愕。他对此人第一印象就不好,总觉得是个跟他抢老婆的,虽然前一天晚上苗苑详细地向陈默解释过流程,可陈默条件反射之下还是直接下手抢人。陶迪眼睛一眨的功夫,手里就是一空,他哭丧着脸笑道:哎,心急也不是这么急的吧!你自己抱下楼还是要付我钱的,我是你大舅爷!!
陈默冲他笑笑,轻而易举地抱着苗苑下楼去。
这是最热闹的婚礼,最杂乱也最平凡的,司仪有些恶搞,大厅里人声鼎沸,来来回回有很多小孩子在窜来窜去,苗苑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带着陈默跟着家人逐桌敬酒。她有些不开心,觉得这场面办得太不唯美,可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应该有什么不开心,毕竟该做的都做了。
反倒是陈默觉得还好,原本他就是把婚礼当成一桩艰巨的任务来看待,没有过高的期待,也就不会有失望。他握着苗苑的手问累了吧?苗苑摇摇头,脸上红红的,因为喝了酒,更因为心情太激动。
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于是苗苑由衷感慨如果在花烛之后还有能力洞房,那得是怎样剽悍的体力?不过也对,古时的新娘是不用这样满场飞的,她们只需要坐在屋里等着陌生的男人来挑盖头。
可是…苗苑专心看着陈默,那样多可怕?
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
会亲密无间地守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总是要自己挑的才好,总是要自己喜欢的才好。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再好再帅又怎么样?不是自己的,只有这个人是她从无到有,慢慢地在心里刻下的。
他是自己的。
所以,即使有缺陷,即使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美满,苗苑都觉得幸福。
总听说婚姻琐碎得可怕,总要有一点爱情在,才足以消磨那些细小却无穷尽的棱角。
陈默的工作很忙,苗苑也不闲,通共请到五天婚假飞来飞去的就把事儿给办了,沫沫戏称,你们这叫结飞婚。陈默在回程的飞机上看苗苑神色凝重不像平常时的欢喜愉悦,就疑心她还是在纠结婚礼的场面问题,于是打定主意在西安这场一定要办得够大够威,女人一辈子就风光这一次,他很乐意让她得个心满意足。
只是韦若祺那边依旧还在端着架子找台阶下,陈默提议过几个饭店都让她给拒了也就暂时收了手,他也知道太后不是真的看不中那些饭店,她只是需要显示她的权威与控制力,好在妈就是妈,妈总有一天会消气会妥协,陈默不着急,他可以慢慢等。
事实证明任何人想跟陈默拼耐力,结局都是悲惨的,韦太后撑了几天也渐渐无奈,证都领了婚总是要结,而且迟不如早,那不是苗苑的面子问题,那是她儿子的面子问题。结果陈默那天回家吃完饭,韦若祺交给他几页纸,说:“宾客名单,拿回去写帖子!”
陈默粗粗一扫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名,皱眉:“多少人?”
“差不多400个,43桌,不过你们的人我没算,自己加上去。”
“这么多!?”连陈默都惊了。
“才40桌你还嫌多?已经排很省了,我处里的人都只算一个不带家属。”韦若祺掰头指头给陈默算:“我和陈正平的儿子要结婚,省委得来人吧?市委得来人吧?我处里得请吧?你爸厅里得请吧?”
“我爸不是退了吗?”
“胡说八道!”韦若祺顿时变了脸色:“你爸现在是操劳成疾在家休养,退什么退?人还没走呢,茶就凉啦?”
陈默知道有些壶不开提不得,反正能结婚就好,在他看来50桌和5桌都是一样的请。原本他估摸着西安这边的婚礼就算是把队里的正副排长都请上,无论如何也都凑不出十桌人,现在这样正好,苗苑可以得到一个她梦想中的盛大婚礼,她应该也是会开心的。
当天晚上,陈默把韦若祺给他的那三张大纸拿给苗苑看,苗苑震惊得嘴巴张成个O型合也合不上,最后她非常严肃的对陈默说:“陈默同志,我觉得我们应该求助专业人士!”
陈默点点头,放手让她去搞,苗苑欢心鼓舞。她还年青,她还喜欢幻想生活中的鲜花与光彩,她还没学习怎样做一个小主妇,为一日三餐一个家庭的运转精打细算。她还有一掷千金花万般精力换一时风光的豪情,用盛大的婚礼来纪念她女孩生涯的最后一点矜贵!
苗苑找了专业的婚庆公司,大到选婚纱小到一盆摆花,所有的这些美美的事她都干得兴致勃勃,很忙碌,但是快乐满足。苏沫听说苗苑婚礼的规范震惊不已,柔肠百结的说了一句:“有钱烧的!”
苗苑冲她嘿嘿笑,全然不在意。她亲自设计了独家喜饼,加了樱桃玫瑰酱烤制的牛油小饼干,用订制的模具切出箭穿双心的图样,一包两个,全部由她亲手烤出亲手包装。
从头到尾陈默唯一耗时费力的工作就是抽了个晚上陪苗苑一起签请贴,苗苑转着手腕感慨,说我现在觉得当一个作家一定挺不容易的,签名多累啊!
陈默转头看向她,轻轻微笑,在满桌大红喜贴的映衬下,苗苑润泽的脸庞闪着动人的光彩,那么快乐如此满足,这让陈默感到自豪。
元旦的日子太紧,大酒店订不到席位,婚礼最后确定为元旦之后那个周末。
于是请贴散出,流程排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婚礼前一天晚上苗苑紧张的怎么都睡不着,她给自己敷了两个保湿面膜一个美白的,她半夜三更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穿上婚纱照镜子找感觉。苗苑订的珍珠色礼服有精致漂亮的胸口褶皱,裙摆是如云的塔夫绸,暖玉色的绸缎衬着光洁的皮肤,那一瞬间的苗苑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
她蹲在床边仰起脸看着陈默:“我漂亮吗?”
陈默伸手蹭蹭她的脸颊说:“很漂亮!”
苗苑笑得眉眼弯弯,低下头,把脸埋到陈默掌心。
屋外是漆黑的午夜,而房间里灯火通明,陈默的视线掠过苗苑后颈弯曲的弧度一直落到背上,那是一条异常柔软的弧线,乖顺而贴服,像某种温柔的鸟,静静的憩息在他怀中。
如果这就是婚姻的话,陈默想,那是挺好的。
所以人们才都要结婚吗?
果然,所有人都说要做的事情,总是有道理的。

2.

有时候,陈默真心觉得婚礼就像一场战争,你看,你首先得搞清楚时间地点人员和装备,你还要制订计划,你要做预算,你甚至还得搞演习,否则,你就很可能会把这场大仗打得一败涂地。
婚礼当天各条战线都忙得人仰马翻,苗苑在西安没有亲戚,父母提前一天赶来订了一个宾馆房间当娘家。陈默一大早开着车把苗苑送去苗江他们那边,回头直接去婚庆公司拿婚车。婚庆的工作人员得意洋洋的向他介绍主婚车,奔驰S系豪华型,端得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伴郎原杰听得啊一声,大发感慨说咱也沾光贵族了。
陈默不喜欢西装,苗同学制服控,所以这次婚礼陈默和原杰仍然穿得是武警礼服。婚庆公司的小姑娘工作负责,礼服虽然刚刚洗过,还是要求再烫一遍再上身,务必要做到棱线笔直,腰背板平,据说是难得来两个帅的,不能浪费。
原杰被哄得眉开眼笑。
衣服还没换好,绑花车的小伙子就急匆匆的拎着粉红色玫瑰花球跑过来问陈默:“你车队几辆车?” 婚庆公司只负责主婚车与一辆摄像的跟车,车队里别的撑门面的车得自己凑,但是他们可以帮忙装饰。
然而陈默说:“我不知道!”
小伙子急了:“你自己车队几辆车你不知道?”
陈默说:“我妈找的,我真不知道!”
小伙子抓狂,随手把花球扔给旁边一人,冲着他吼道:“出来帮忙!”
“伯母真厉害!”原杰喜滋滋的:“不过呢,我觉得队长你也是要搞一搞的,怎么说在嫂子家那场,车队里也有三辆奥迪呢!”
陈默笑了笑不置可否。其实原杰不知道搞一搞现在搞成了什么情况,等他换好衣服出门当场就傻了,迎面的大街上一长溜的高档车,奔驰、宝马或者奥迪,而且一水儿的新车,一水儿的黑。绑花车的小伙子领着两人忙得满头大汗,到最后鲜花都不够了,只能用粉色纱带缠几道算数。
“怎么会这样…”原杰傻眼,他数了数一共有3辆奔驰5辆宝马8辆奥迪。
陈默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有几个比较机灵的司机过来打招呼,原杰忙不迭的给人散烟。这两人穿着一样的制服又分不出个你我,原杰够热情,结果司机们都把他当陈默。陈默就在旁边站着也不解释,原杰刚想分辩,转眼看他家队长平直的嘴角,心里也认了:得,免得您开口把人都得罪了!还是小的我来招呼吧!
原杰身上的烟不够,临时从婚庆公司借了几条出来分,司机们都忙着推,说哎呀呀,客气了客气了。我们老板说了,陈局长的公子结婚那是喜事儿啊,能来捧个场那是乐呵…
陈公子?原杰的嘴角抽了抽,偷摸摸的问陈默:“你爹是干嘛的啊?”
陈默淡淡的说:“省国税局,副局吧,应该是。”
原杰瞬间又傻了一次,我的娘唷,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像这种撑场面的事儿干得多了司机们也都有经验,当下也不用人招呼,就按照车型好坏给排出了队型。
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兴致勃勃的对陈默说你现在这样不行啊,主婚车才奔驰S500,你车队里也有一辆S500,这拉不开档次分不了主次不行的,要不然我们这里还有加长林肯,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默上上下下扫了他几眼,然后说我不要。
负责人忽然发现虽然对方这态度也算是客气的,他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劝下去的勇气。
时间不等人,按规矩10点得上门接人,12点要能开席,最后那几辆车连门上的蝴蝶结都没来得及好好打几个,车队就浩浩荡荡发动了。
陈默看着后视镜里长排的车灯闪烁,门开门关,发动发步,这么长的车队,一个红绿灯都过不完。原杰兴奋的小声说,哇靠,好壮观!陈默有些无奈的笑了,其实他知道他妈什么心思,老爸的身体现在这么差,再说不退也是退了,即成事实认不认命都是如此。下坡路已经在走,而且只下不会再上了,所以最后一次风光的机会,也就不用那么忍着注意什么影响了。
扪心自问陈默倒也没什么反感不反感的,只是多少觉得有点无聊,但究其根源婚礼这玩意儿本身都挺无聊的,人们总是生活在一堆无聊的声名、面子、人际琐事中,所以只要苗苑开心就好,只要他妈能开心就好,陈默都无所谓。
没了苗苑的那些七表姐八表妹,单单一个伴娘王朝阳敲竹杠的功力简直不堪一击。她跟原杰面对面说不了三句话脸就开始红,陶迪开玩笑说我们有内奸,我们这里出了无间道,索性把伴娘送给伴郎算了!
王朝阳红透了脸恼羞成怒,结果伴娘与女方大舅哥追成一团窝里斗。好在苗妈妈何月迪一向开通,从来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看热闹还看得很开心。而苗老爹苗江看到爱女娇美爱婿英挺,早就乐得满脸见牙不见眼:“好好好…活活活,带走吧带走吧!”
那叫一个豪爽一个大方,惹得小苗苗一阵娇嗔:T_T,爹,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么?
陈默眼见时间快来不及了,开了内间的门抱上新娘子直接就走,王朝阳幡然醒悟:哎呀呀!开门费啊!见鬼了,那门不是锁的么,陈默你怎么开的?
王朝阳脚踩8厘米高跟鞋跑得跌跌撞撞,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抱着一个人还大步流星的陈默,倒是在电梯口差点绊一交,一头栽进原杰怀里。陶迪乐得一脸的坏笑,一手勾上一个,说你俩今天就跟着把事儿给办了吧!
苗苑心花怒放的抱着陈默的脖子看身后一路人仰马翻,她在想我真是个不合格的新娘子,其实最大的无间道是我啊是我!
一切都很乱,乱七八糟糊里糊涂的却也欢乐,苗苑出了宾馆大楼看到眼前剽悍的车队被着实震撼了,她偷偷扯着陈默说怎么办?我们好像没有准备他们的饭。陈默笑笑说没关系,他们送完就散了,不用管饭。
苗苑坐在车里费劲儿的往后看,可惜那么长那么壮观的车队全让后面那辆摄像的车给挡了,怎么都看不清,苗苑愤愤然:“你看,整这么大有什么用,自己都看不到,全让路人看去了!”
陈默有些想笑。
当他们赶到酒店时已是过了11点,苗苑匆匆补了点儿妆就被拉到大门口迎宾。接近0度的天气,穿着单薄的露肩礼服与皮草小披肩居然也不觉得冷,苗苑的小脸红扑扑的,那是兴奋的血液,循环旺盛。
专业的司仪已经赶到场,穿着黑色的小礼服,举止优雅。她很认真的向陈默与苗苑介绍一步步的仪式进程,如何进门,怎么交换戒指怎么倒香槟山怎么喝交杯酒…
陈默皱眉说我不会喝酒,一点也不行。司仪微微一愣,笑了,说没关系,我们给你准备白开水。
苗苑只觉得紧张,而且越来越紧张,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今天的裙子束得太紧了,她就像乱世佳人的斯佳丽那样,她要窒息了!然而,就在她窒息的噩梦中,她看到了自己真正的噩梦——韦若祺!
自从年前一别,苗苑和韦若祺就没再碰过面,在苗苑的脑海中还深深的印刻着那个穿黑色羊毛大衣,连肩膀的轮廓都有如刀削的剽悍女人,她用鄙视的眼神盯住她,慢条斯理的说出最刻薄的话。
她说:我这么好这么出色的儿子,你凭什么嫁给他?
苗苑陡然感到后背一凉,几乎条件反射的直起了腰背。
韦若祺今日盛装穿得隆重,暗红软缎蒙绡的中式对襟长袄,袖口与领边滚着精细的黑色水貂毛,下身穿黑色阔腿毛呢长裤,贴颈一串净色珍珠项链,头发盘得一丝不乱。她本来就高,鞋跟更高,站在那儿简直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高,倒是陈正平大病初愈,也不知在大衣里塞了多少件毛衣,才勉强撑出点原来的架子。
何月笛冷眼旁观脸上声色不动,心里却感慨:还好咱也是有准备的,在上海这五千块的大衣没白买,要不然还真拼不住。
苗苑看着韦若祺一步步走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直到韦太后旁边的男人对开口说话她还在犯愣:呃,你是哪位?
两秒钟之后她猛然醒悟,这位大叔,是陈默他爹啊!
陈正平见苗苑愣神,一时间也五味杂陈,毕竟无论自己的身体怎么不好不适合出门,无论对这场婚事多么的不看好不乐见其成,当父亲的在婚礼当天才见自己的儿媳妇第一面总是有点说不过去的。不过事已至此漂亮话总是要说两句:婚事赶得太急,唉陈默这孩子我们也没教好,云云…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就是敷衍,但苗苑还是感动了,自然,有韦若祺这样的婆婆垫底,陈正平的确是好人一个。
司仪见双方家长到齐,连忙开始介绍她的亲情互动环节,小俩口如何如何老俩口怎样怎样正说得绘声绘色。韦若祺忽然皱眉说:“都不要,俗气,站在台上让人当戏看!”
司仪顿时傻眼。
陈正平刚想打圆场说何必呢,入乡随俗,应该走的形式总是要走一走,何月笛已经慢条斯理的开了腔:“大姐说得也是,我也最烦这种闹腾,不过想想呢为了闺女豁出老脸来也就算了,现在你说不要那最好,清清静静的也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