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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帮 by 颜凉雨

 

文案 "你姓金我姓钱,干脆我们就叫金钱帮吧!" 金寒垂下眼不予置评,他从来不敢苟同钱小飞的品位。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许了。好,我宣布即日起,金钱帮成立!" 脸上表情丝毫未变的金寒其实内心在滴血。注定的相遇也有注定的结局吗?号外!又一个新帮派加入江湖啦! 卷一 缘起春风 第 1 章

钱小飞一直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他从小就被一个扒手集团的老大收养,不愁吃穿;虽然从未上过学,但他从帮内的图书馆中学到的东西不比其他上过学的同龄人少(不要奇怪为何扒手集团会有图书馆,现在是经济知识时代,老大也懂得知识就是财富);虽然老大经常打他骂他还逼他出去偷别人的钱包,但他从未对好人(最起码自己认为)下过手,因此也活得心安理得。看看那些吃不好穿不暖的人,那些在死亡线上与病魔抗争的人,钱小飞庆幸自己拥有经济基础和身体健康。

总之,钱小飞认定自己与其他那些在阳光下幸福生活的大好青年没有丝毫不同,除了他们是学生而自己是扒手,社会分工不同而已嘛,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种认定在钱小飞十九岁零十一个月又零二十三天的时候开始动摇了。

 

"大叔,你确定?"

"当然了,不信你上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他都会告诉你,现在的皇帝从前是个和尚。"

看来明朝的封建制度确实如历史上所记载并不严格,连一个卖烧饼的老伯都可以直呼皇帝名讳。

钱小飞结束与烧饼老伯的谈话是在两个小时之后,经过这两个小时的促膝长谈,他彻底相信自己是真的掉进了明朝,且是朱元璋当皇帝的明初。

唉,想来没有哪个幸福的大好青年会在拿着刚刚偷来的三百元RMB走在一条阴暗的街道上的时候掉进井盖被缺德贼拿走的下水井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烧饼铺里手中还紧紧攥着别人的烧饼。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钱小飞现在十分怀念老大,二十年来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现在突然离开他还真有些不适应,想必老大也是很想念他的,虽然老大曾不止一次说过捡他回来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错误,且集团也确实因为自己而被警方突袭了N多回,但他一直把老大当亲人对待,也想过要伺候他到老为他送钟。他相信老大也是这么希望的,因为老大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为我送钟吧"。

现在该怎么办呢?漫无目的的钱小飞在街边找块石头坐下来,看着摸遍全身才找到的三百元RMB、一小包工具(做案用的)、一个戒指陷入了思考。

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却丝毫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冒着被淹死的危险再勇闯一回下水井,况且明朝也没有如此先进设备。烧饼大爷那也没有任何线索。

钱小飞这厢沉思,明朝的群众那厢微观。中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想来是从古就有的吧。

不怪群众围观,在男人统统梳髻的明朝,钱小飞的黄色头发实在扎眼,更不用说他左耳的紫水晶耳钉和一身的牛仔装了。

眼看人越聚越多,钱小飞迫切希望脱身。想到这里,他猛然起身拼尽全力向外冲,没想到人群竟然随着他的举动开始骚乱,大家呼啦一齐向前涌。

"我、我快不能呼吸了--"钱小飞的呼救声在人群的嘈杂声中完全不起作用。

如果这个年代有报纸,明天的头版头条一定是"一青年因不明原因被挤死在XX街头"。

呜~ 年轻的生命怎可这样消逝,求生的火焰在钱小飞心中熊熊燃起!只见他用尽全力仰天大叫--

"看啊!天上这是什么!"

可悲的人们在瞬间停下拥挤条件反射地仰起头。

然后,钱小飞逃掉了。

这就叫智慧啊!钱小飞为自己的成功脱困而洋洋自得。不过为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他得想办法弄套衣服来。

"典当!典当!绝不上当,金银鞋衣,童叟无欺。"

所谓想什么来什么就是这么回事,一个大大的"当"字出现在钱小飞面前。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看见钱小飞进来满脸谄媚:"这位客官,有什么要小的帮忙?"

服务意识还不赖,看见自己穿成这样也不问多余的问题。钱小飞边想边从怀里摸出那枚戒指,这是一个星期之前他从一个狡猾的政客那顺来的铂金刻纹戒。如果放在现代应该能卖个三千元左右。

伙计把戒指摆弄了半天,愣是没说一句话。就在钱小飞不耐烦之际,伙计喊来了老板。

典型的暴发户,肚子肥的流油,笑起来满脸横肉。

"这位客官,你这个银扳指过于细小了,根本不值钱嘛!"老板边说边不断擦拭戒指,那神情分明喜欢得紧。

晕,扳指?!要真像扳指那么粗才真是没品位呢!还有,什么叫银扳指啊,这是铂金好不好!钱小飞真是哑巴吃黄连,总不能和一个明朝人去讨论铂金与银的区别吧。

"不过上面的花纹刻得倒是精细。"老板又发话了。

"算你有眼光。"钱小飞的气总算是顺了点儿,"说吧,多少钱?"

"嗯......"老板故作沉思状,然后吐出会让钱小飞有砍人冲动的数目,"至多五两。"

我忍!钱小飞不断地在心里做深呼吸,然后硬是在脸上挤出了可怖的笑容:"好,成交。"

老板闻言心花怒放,这从他眯成两条线的眼睛就能看出。只见他把戒指塞进怀里然后吩咐伙计:"进去拿钱。"

眼看伙计消失在里屋,钱小飞也顺势跟上,不想被老板上前阻拦使得钱小飞一头撞在他厚厚的肉墙上。

"我说这位客官,你不要心急嘛!"老板显然有些不满,他边说边皱着眉头担落衣服上刚被钱小飞撞过的地方的灰尘。

"哦。"钱小飞不甘愿地应着一声。

伙计果然很快回来并把银子交到了钱小飞的手上。

掂掂手中的碎银子,钱小飞心里立刻有数,分明才四两多嘛!还真是不折不扣黑店。不过他不想讲这么多,只见他双手抱拳:"告辞!"

二十分钟之后,街上少了一个奇装异服者,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衣,钱小飞觉得效果还不错。这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改装。头发他是没辙了,只有等变长了再说。

天色已经变暗,钱小飞决定先找家客栈。

不远处飘着一块帆布,上面大大的四个字--异乡客栈。

独在异乡为异客,还真适合自己。钱小飞想着便去投宿了。

客栈上房也不贵,一晚才一两银子,不大一会儿钱小飞就被带到了天字三号房。

"客官,这是您要的热水,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钱小飞下午吃的那块烧饼还没消化完呢。

"那客官请休息,小的下去了。"店小二很快就离开了。

盆里的热水冒着袅袅蒸汽,一片氤氲。油灯摇曳,若隐若现。世界仿佛变得不真实,亦真亦假,亦虚亦实。思路也模糊起来,也许一切只是深秋的一场梦,明早起床便会各归各位。

猛地甩甩头,钱小飞起身洗漱。热热的水拂过脸庞,一切开始清晰。他是真的掉进了明朝,也是真的住进了六百多年前的客栈,身边随便一个物件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

洗漱完毕后,他又想起了那间当铺和那个奸商的嘴脸,果然不论什么朝代都有这种人存在啊。不过--

钱小飞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摊开手掌,一枚精致的铂金刻纹戒赫然掌心。

"切~ 和我斗!"

 

困意袭来,钱小飞吹熄油灯。

夜,开始了。第 2 章

钱小飞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走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的一点光亮,他努力的向着光亮前进,光亮却没有丝毫变近的征兆。他开始筋疲力尽,开始想要放弃。就在这时候不知何处忽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左颊瞬间火辣。

"TMD!谁打我!"钱小飞愤怒地从梦中惊醒,却被眼前的景象搞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熟悉的房间,也不是他已经习惯了的钢丝床,伸手更是摸不到床头灯。他是在明朝,在异乡客栈,在客栈的木板床上。

都怪着死硬死硬的床,害得他做这么奇怪的梦。

钱小飞下意识地摸摸左颊,谁知那里竟然真的传来一阵刺痛!

难道不是梦?

钱小飞点燃油灯,走到铜镜面前。

镜中的影像昏暗模糊,却依稀可见左颊一道划痕。

他钱下飞虽然不靠脸吃饭,但好歹也算玉树临风,这刚来明朝就被破相也忒背了吧!

不过他再迷信也不至于相信有人能在梦中对他的身体造成真实伤害,所以......

他拿着油灯在床边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青黑色的屋瓦碎片,薄薄的异常锋利。想来伤人的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可是,客栈的床上怎么会有屋瓦的碎片呢?

钱小飞正想着呢却听见屋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来像是有人在上面打斗。

钱小飞忽然想起《大内密探》,西门吹雪、叶孤城等四大高手就是在屋顶决斗的,只不过人家是在皇帝的屋顶,而且那几位仁兄的长相实在是......

钱小飞思考这些没用事情的时候四踱着步进行的,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从屋子的左侧来到了屋子的右侧,而这一举动成为了他生命中最幸运的一笔。原因是在他刚刚踱到右侧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巨响,一个人直直的从屋顶砸进了他的屋子,正好落在左侧!

钱小飞抹可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这要砸在自己身上那还了得!

一切归于寂静,屋顶上也没有了声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屋子里多了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哦对了,还有屋顶上的有一个洞。

有那么一瞬间,钱小飞处于石化状态。眼前的人生死未让他心里七上八下。说实话,钱小飞是扒手不是强盗,身体也壮得像头牛,不会伤人也不会住院,因此他从未见过死人。冷不丁摆这么一物体在他面前实在是个严峻的考验。

"咳、咳!"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出声。

谢天谢地还没死!钱小飞几乎是欣喜若狂地跑上前扶起那男人,恨不得立刻让他站起来走人小时在自己眼前。

不过男人似乎受了重伤,根本无法挪动一步,声音也异常虚弱:"少侠,把这个交给、交给春风门的......咳、咳......"

"春风门的谁啊?"钱小飞着急地问。

"春风门的......"男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死神给他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

男人一动也不动,死了。

钱小飞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你要死就死嘛,非又活过来让我白高兴一场!还有话也不说完,明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要再说第二遍"春风门"的直接说名字不就好了,就算是四个字的复姓也能说完啊!

钱小飞看着男人交到自己手中的那本拳谱,他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能让人不惜性命地保护。难道是武侠小说里面常常提到的武功秘籍?

忽来的想法让钱小飞兴奋不已,他连忙把拳谱翻开,那是图文相配式,就是每幅图片下面都有几行字加以解释。不过钱小飞并不理解所谓"脉汇人中、气吞丹田"等武功术语,所以只能看看图片。

三分钟后,钱小飞满脸黑色竖线。这是哪门子的秘籍嘛,咋越看越像集团图书馆音像架五层第三阁左数第二排的健身录象《三路长拳》呢?就是现在好多大学体育课都学习的那个。

其实没准这本拳谱就是"三路长拳"的祖师爷,经过几百年演化才成了现在这种又不华又不实的健身项目。

算了,这些胡思乱想根本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身旁这具尸体。

说不害怕是假的,钱小飞真的很紧张。他心里已经骂了不下几万句,却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人道主义此刻在他心中发挥了作用,总不能把人就摆在这,无奈之下钱小飞扯出棉被将男人裹紧,又用幔帐捆好,趁着月黑风高偷溜出客栈。

客栈后面是一片树林,这是钱小飞从客栈窗户观察到的。他现在正在树林中寻找合适的埋尸地点。

"尸体该不会突然复活吧?"周围阴风恻恻让钱小飞不由自主地想用说话打破诡异局面,不过很明显这位仁兄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话只会让气氛更恐怖。

"我、我这是、是在积德行善,你变成鬼可、可别来找我!"钱小飞害怕得牙齿打颤,同时用完全相反于说话速度的速度快速将人埋好。

钱小飞走出树林时天边已经开始发亮。

客栈是不能回去了,摸摸怀中的拳谱钱小飞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的临终托付让他有种沉重的使命感。

 

"这位大爷,春风门怎么走?"

"别、别问我!"

"这位大妈,你知道春风门吗?"

"不知道、不知道!"

"这位......哎,你别跑啊!"

正午十分,钱小飞已经口干舌燥。他不明白一个春风门有那么神秘吗,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干嘛全都躲得远远的,他又不是瘟疫!

钱小飞坐在街边正郁闷着呢,忽然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

抬起头,钱小飞看清了眼前出现的男人。一身紫衣,大约二十三四岁,五官很俊俏,颇有些儒雅的味道。

"听说这位兄台在打听春风门?"男人声音很清澈,听起来很舒服。

"你知道?"钱小飞一下子来了精神。所谓柳暗花明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以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听春风门吗?"

男人说着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钱小飞差点儿就跟着晕了。好在他很快就清醒并开始警惕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诱供?"

"诱供?"男人表情迷茫,"什么意思?"

男人的表情让钱小飞恍然大悟:"呀,我忘了你是......"

"嗯?"男人更迷惑了。

"没什么。"钱小飞不准备向他解释二十一世纪的专业术语,"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说吗,去春风门的理由。"

男人盯着钱小飞好久,然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然,说不说全凭你的意愿。"

然后男人开始向街西走去。

钱小飞总觉得男人是在估量完他应该无害或者说是做不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才露出了灿烂或者说是放心的笑容,才会给他带路。

虽然被人看扁有些不甘,钱小飞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春风门符合武侠小说中一切邪教的特征--地点隐秘、结构复杂、门主奇怪。

自己该不会要卷入什么江湖纷争了吧,钱小飞忽然担心起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像被布袋和尚抬上光明顶的张无忌,唯一的差别就是他这个张无忌不会武功。所以张无忌可以当上教主而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得很惨。

先说地点隐秘.钱小飞跟着男人左转有逛东拐西绕了将近两个小时早就没了方向感。他只知道春风门是位于郊外。

在说结构复杂。打从进门开始钱小飞就不断遇到岔路,两岔,三岔,甚至四岔!天啊,他觉得前面男人的身影瞬间高大起来,这个人要么是记忆力惊人要么是直觉奇准。

最后说门主。他的奇怪不在于他的长相,他长得还算英俊,虽不比给自己带路的男人;也不在于他的衣着,很普通的黑衣,不花哨甚至灰暗得有些过分。他的奇怪在于他对钱小飞的态度。他见到钱小飞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长时间的呆滞(当然这是钱小飞看来的,其实对方只是愣了很久),然后又忽然大笑起来。

"沙语,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东西?"

钱小飞厌恶地皱眉,不只是因为他叫自己"东西",还是因为他的笑。

钱小飞讨厌那个笑容,因为笑意完全没有到达他的眼睛,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不想笑就不要笑嘛!

"他在异乡街上四处打听春风门,我就把他带来了。"紫衣男子笑得自在,"不然他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

黑衣男子闻言也跟着笑:"那么轻易,不怕他是敌人?"

二人的对话让钱小飞十分不满,明明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还说的跟什么似的。

"你俩够了没?"钱小飞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分明是算准了我没有任何威胁性才带我进来的!"钱小飞说着又把头转向了黑衣男子,"还有你,根本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跟他一唱一喝,有意思吗!"

"寒,你觉不觉得他说话怪怪的?"紫衣男子也就是沙语因为钱小飞的最后一句"有意思吗"而再次迷糊了。

被唤做寒的男人没有露出和沙语一样的反应,而是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沙语,也许他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可能你是对的。"沙语若有所思,"不过他最可疑的还是他的背景,你看到他的头发没?我记忆中没有哪个门派是这样弄头发的。"

"背景......"男人又开始笑了,"也许真的不一般呢......"

当然不一般!钱小飞不屑地在心里念道,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访客哎!

"你从哪里来?"

钱小飞感觉男人的问题很奇怪,就像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玩兴大发:"中华人民共和国,没听过吧?"

沙语闻言紧皱眉头望向黑衣男子:"那是什么地方?寒,你听过吗?"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来春风门做什么?"

"呀!差点儿把正事忘了!"钱小飞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张口便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人需要拳谱?"

沙语闻言,倒~之前神秘兮兮的无可奉告竟然是这种事情,到春风门卖拳谱?!

黑衣男子闻言,倒~之前认为他不简单似乎是自己多虑了。第 3 章

二人的反应让钱小飞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方式似乎有问题。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有本拳谱,你们哪个要?"

再倒~

"恕我直言,"沙语强忍着笑意,"你这两句我听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算了,我从头说。"钱小飞知道总结概括是不可能了,于是原原本本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钱小飞只顾自己说却没有注意到他越说气氛却凝重,当他说完的时候大堂里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盯着黑衣男子,而后者则没有一丝表情。钱小飞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

"把拳谱拿给我看。"黑衣男子终于开口,吐出的话却让钱小飞皱眉。

"不行,这是那人临死前托付给我的,我只能给真正应该拥有的人。"

"那真正该拥有的人是谁呢?"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钱小飞。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嘛,你是门主,下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下去查?"男人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我敢保证没人会承认。"

"为什么?"钱小飞不懂。那人确实是说"春风门的"啊,还说了两遍。

"因为私藏秘籍已经触犯了门规,所以承认之后只有死路一条。"男人说到死的时候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让钱小飞不寒而栗。

"你的门规......会不会太严格了一点?"钱小飞吞了一下口水,小心谨慎的说出自己的观点,"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秘籍嘛,顶多能强身健体。"

"你看过?"黑衣男子挑眉。

"没有!绝对没有!"钱小飞不假思索便猛烈摇头,谎言几乎是直觉地脱口而出。不是他愿意说谎,实在是不晓得如果说看过会有什么后果。就当他没骨气好了,他就是不敢承认。

"这不就得了,是不是秘籍我说了算。"男人丝毫没有放弃,"把它交给我。"

钱小飞害怕,很害怕,非常害怕,但是,可悲的责任感仍驱使着他坚持原则。

"那、那我也不能给你,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不应该拿。"

钱小飞的话让黑衣男子感到有趣,只见他微妙地吊起眼梢,不可一世地瞥向下面:"我是门主,春风门内一切的东西都是我的,何况是一本小小的拳谱?"

不待钱小飞说话,男人就命令沙语上前搜钱小飞的身,可见他已经不耐烦了。

面对上前来的沙语,钱小飞一阵慌张。

"我、我会降龙是八掌!会打狗棒!会乾坤大挪移!还会......呀!你不要再过来了!"

沙语不理会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招数,他只关心有一件事:"不想我动手,你就主动交出来。"

呜~ 这分明是强盗嘛!钱小飞步步后退,最后身体已经贴到了墙边。

沙语没有再给他犹豫的时间,直接动起手来。

 

钱小飞是不会武功的(扒手技术不算),而沙语显然是个中高手,所以在力量上二者是没有可比性的。但是有一点钱小飞会,那就是挣扎--张牙舞爪的挣扎,极其壮烈的挣扎,惨不忍睹的挣扎。这种不按套路的抵抗就比较让沙语头疼了。

一般人过招都有个规律,哪怕是只会一丁点武功的人都是如此。习武者最怕"近距离"碰见这种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了,因为对于这种人,武功很难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施展出来,最后甚至有可能变成好似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