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毒女 作者:颜新
【文案】
一朝穿越,素问成为将军府上被丢弃在外的嫡女。
她的父亲遗弃她,祖母厌恶她,姨娘设计她,母亲被逼疯,兄长被践踏。
素问涅槃重生,既然你们今日无情,就别怪我从此无意。
面对这个冰冷无情的家族,她誓要护母亲,保兄长,惩贱人,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挣得自己的一片天。
庶兄为非作歹,她打断他的腿,毁他一世前程。
庶姐妹伪善,她撕开她的美人皮,让她们无脸再见世人。
姨娘歹毒,她亲手送她上黄泉路。
父亲冷漠,她要他亲自下跪当众认错。
她运筹帷幄,步步紧逼,誓将那些歹人全部打倒,她要他们知道,她的地盘,她做主!
第一章 鬼子
建元五年七月
“相公不要啊相公!”
泣血一般的哭喊声在小院里头响了起来,一个仅着白色中衣的女子苦苦哀求着,她脚步虚浮,却还是紧紧地跟在一个男子的身后,她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摆,那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的双眼盯着在男子怀中,那是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那婴儿出生才不过三日,却是半点也没有新生孩儿那红彤彤皱巴巴,反而像是已经长开了似的白嫩嫩的,但是这白嫩却不是健康,而是苍白一片,只余下那右眼眼角下那一颗芝麻粒大小的血痣像是鲜血一般的殷红,那孩子哇哇地哭泣着,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一般,不停地蹬着小脚,脚上用红绳系着的金铃铛清脆作响。
一路上有不少的仆从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上前去阻拦一步,怎么去阻拦?那抱着孩子的快步疾走的是当今的镇南将军安青云,而那哭得很是伤心的便是将军夫人莫氏。
听着孩子的哭泣声,莫氏更加伤心欲绝,她一下子在安青云的面前跪了下去,“相公,你好好看看她,她是我们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安青云的脚步微微一顿,神情之中似乎是有些迟疑,莫氏见他停下了步伐,心中微微一动,急忙道:“相公,你看看她,你好好看看她啊,她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我们的女儿啊!她才刚刚出生,你怎么能够忍心呢?你快将她给我,她哭的这般的厉害,定然是被你吓到了!”
莫氏起了身,正想要从安青云的手上将孩子抱过的时候却是听到一声威仪的呵斥。
“住手!”
一个住着拐杖一脸威仪的老妇人在一个美艳妇人的搀扶下缓缓而来,安青云见到那老妇人的时候也一下子微微怔住,很恭敬地叫了一声:“娘。”
来人不是旁人,这老妇人便是安青云的亲生母亲段氏,而搀扶着段氏的美艳妇人则是安青云的贵妾苏氏。
段氏的面容还有一些苍白,她看向安青云怀中的那个小婴儿,那模样没有半点的疼惜,反而是深深的厌恶,她手上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拄了一声在这青石板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将这个孽障给我丢出去!”段氏的声音极重,就像是咬着牙发出的声。
伴着天空之中一声沉闷的雷声,沉闷了大半天的夏日午后彻底地被那一片乌云给遮挡了,黑云蔽日,一道闪电划破整个天际,那一声惊雷仿佛是在耳边炸响似的。
段氏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那一双看向小婴儿的浑浊眼睛更是厌恶。
孽障!
这孩子果真是个孽障,眼看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现在一下子竟然变成了这样,这不是孽障又是什么!
“老夫人,老夫人…”莫氏恳求地看着段氏,“您再好好看看她,她是您的孙女啊,您嫡亲嫡亲的孙女,是我和相公的孩子!”
“不是!这是孽障!是鬼子!”段氏高声地道,“她出生在鬼节子时,是鬼子!天生便是来克着我们安家的,想她出生才三天,府上发生了多少事情!这三日来,卿玉高烧不退,晋琪好端端地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就连老爷子也是一病不起,要是这孽障还留在府中,只怕我们一家人全都是要被这个孽障给克死了!”
“那些都是意外啊,老夫人…”莫氏哀求着,她的女儿不过就是恰好出生在了鬼节的子时罢了,怎么可能会是鬼子,孩子是她生的,疼了那么久才生了下来的,她不过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是同她相关的呢。
“你是不是非要我们全都死了才甘心!”段氏怒不可遏,她上前狠狠地抽了莫氏一记耳光,“青云,你还在迟疑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孽障给丢出府去!”
“老夫人,她可是安家的嫡女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和她无关啊…”莫氏高声喊着,“她是我和相公的孩子,是安家的嫡女啊…”
“什么嫡女,一个孽障也敢被称为嫡女的,若不是看在她还是我们安家的骨血的份上,早就是让丫鬟婆子将她丢在马桶之中溺死了,怎会送她出府!我主意已定,你休要再多言什么!”段氏重重地柱了一声,那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说着那狠心至极的话,半点情面也是不留的,“你再多言,我便立刻掐死了她!”
“老夫人…”莫氏还想再说些什么,站在一旁一直不开口的苏氏开了口,她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的清亮,“姐姐,你还年轻,即便是没有了这孩子,你还有琪哥儿,你同相公时间久了还是能够有别的孩子的。这鬼节子时出生的孩子是鬼子,定是不能要的。”
“她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啊,她不是鬼子,绝对不是鬼子!”莫氏慌乱地摇着头,她一双眼睛愤然地看着苏氏,“她不是你的女儿,你自然不会疼惜,若是将你的女儿送出府去,你便也是能够说出眼下还年轻,还能有旁的孩子不成!?”
苏氏咬了咬唇,委委屈屈地看着人:“姐姐怎么是这般说话,姐姐生下了孩子,我也是满心欢喜的,谁不想相公多些子嗣,可眼下我的卿玉还整日病着,我又何曾怨过姐姐,要不是姐姐生下了这鬼子,府上又怎会这般多灾多难!姐姐心疼自己的孩子,可琪哥儿也是姐姐亲生的,即便卿玉不是姐姐亲生的,可也还是要称呼姐姐一声母亲的,姐姐也当怜惜怜惜他们啊!”
苏氏说着,眼泪便像是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落着:“可怜我的卿玉,可怜我的卿玉啊,遭了这般大的罪…”
“青云,你还等什么!”段氏半点也不想再等着了,她觉得只要是这个鬼子在府上多呆一会,便是会有无止境的灾难落到他们安家来,她才出生三日,便是这般的不太平,若是再让她在府上多呆上几日,只怕安家便是要被她弄得家破人亡不可。苏氏所出的卿玉,那一降生便是有佛音缭绕,世人皆道是福祉是菩萨托生,眼下连这般命贵的孩子便是克制不住病了,这旁人还能克制得住几日?!
“慈安师太是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吗?”段氏厉声问着。
安青云原本心中还有些不忍,但是又想到刚刚自己母亲所说的那些个发生在安家的事情,安青云便是下了决心,这孩子绝对不能留在安家的。她是鬼子!慈安师太德高望重,也是老夫人段氏的至交,她亲口断言这孩子是鬼子,生来便是克着安家的,至死方休。他再怎么不相信慈安师太的话,他也是要相信这三天以来所发生的事情的。
安青云便是再也没有半点的犹豫,他抱了孩子不顾莫氏在身后的哭叫,径自出了后门,在后门外便是有着一辆马车,一个老迈的婆子站在马车旁。
安青云将孩子递到了婆子的手中,半点也未曾犹豫,他道:“将这个孽障带走,越远越好,死生不复相见!”
婆子接过了孩子,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那马车便是离开了安家,然后朝着城门方向而去,他们此行的方向是边疆,最远的边疆,这一生便是不会再回到这里来。
安青云回到院子之中,段氏同苏氏便是已经离开,只余莫氏还失魂落魄地跪在院中,倾盆而下的大雨落在莫氏那消瘦的身上。
安青云便是想要去扶,却是听见莫氏在那边吃吃地说着:“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不会再有了,我的女儿,娘亲同你那狠心的爹便连名字都还没有为你想好,天地之大,娘要去哪里寻你…”她不会再有旁的孩子了,大夫说她气血两亏,生下这孩子本就勉强,往后断然再难有孕了。
忽地,莫氏张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雨水之中转着圈,像是在跳舞一般,她看向那站在屋檐底下的安青云,她吃吃地笑着,双手舞动着:“相公,相公,相公,相公,哈哈哈…”
安青云神色一凝,这莫氏她竟然…疯了?!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莫氏疯了的事,便是传到了苏氏的耳中,她怀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手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听到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只是微微露出一笑,她手上的拨浪鼓儿晃动的更欢了一些,孩子听到那咚咚咚的声响在她的怀中乐呵呵地笑着。
“卿玉你喜欢么?这是娘送你的礼物,往后这府中,你才是最尊贵的小姐,旁人是绝对不会爬到你的头上去的。再过一些时日,娘便会让你成为这府上的嫡女,将军府上的嫡女。”苏氏轻声笑着。
若不是这莫氏从小便是同安青云指腹为婚,这嫡妻之位,哪里是能够容得她去坐的!苏氏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不过就是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拿回来罢了。嫡妻,嫡子,嫡女的地位,都是属于她的,谁都不能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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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爱你们哟!

第一章 摇铃医
建元二十年八月
夏日的午后,无双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所袭,整个城都被一片烟雨之色所笼盖,少了几分夏日里头的热气,多了几分烟雨江南的秀气之感。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路上行人躲避不及,纷纷进入茶楼,酒楼避雨,原本还热闹非凡的无双城大街一下子空荡了下来,只剩下街边上的摊贩在这雨中依旧坚持着。
临街的一家学士楼二楼靠窗的雅间里头坐着不少的莘莘学子,学子们最关心这些个同时政相关的事情,总觉得这若是不晓得越国所发生的大事就和乡里巴人没什么两样似的,而眼下便是今年雨水过多,越国境内的渭水泛滥成灾,造成了不小的灾害,不少百姓流离失所,灾区据说还出现了疫症。
“御史大夫裴翌裴大人快马加鞭前往最严重的地方,想必这灾情很快就能够解决了。”
一个学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有另外一个学子已经开了口。
“兄台这说的还是十天前所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是不新鲜了,”那学子颇有几分得意之色,他环顾了一圈,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方才开了口,“在下有一远房亲戚近日到来,路经渭水之滨,早在裴大人到达之前,这疫情已经是被过路的一名摇铃医用了方子解决了,听说那摇铃医一路赈灾,前前后后估摸着已经花上了十多万两银子,这渭水的灾民便是人人尊称一声‘雪菩萨’,来记住这人雪中送炭的恩情。”
这学子那得意的姿态,倒像是拿出银子来赈灾的是他一般,得意才没有多久,又有人开了口反驳,“兄台这谎言也委实太大了,这抑制疫症许还是能够说的过去的,但是这十多万两的赈灾银子又岂是一个摇铃医能够拿得出手的,兄台日后要扯这种谎话,还是该好好用用脑子才是…”
被反驳着面红耳赤,转头同那反驳之人争锋相对了起来,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用作探讨学业之用的学士馆竟然一下子热闹得比那菜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嘈杂漫骂之声不断。
在学士馆嘈杂无比的时候,这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街道前方出现了一把天青色的雨伞,那雨伞缓缓而近,只见撑着这一把天青色雨伞的是一个穿着紫衣紫裙的姑娘,她侧坐在自己的坐骑上,裙摆鞋面沾上了水迹之后颜色更深,暗沉的厉害。撑伞的手腕上用红线系着一个金铃铛,颜色有些古旧却还是随着坐骑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姑娘姿态悠闲的可以,几乎整个人都歪在坐骑上,那伞撑得极低,几乎挡住了她整一张脸,让人瞧不出半点的端倪来,露出的只有那紫色的衣衫还有一个黄得发红的竹箱子。
雨势渐渐转小,落在伞面上发出细小的声响,倒像是动人的乐声一般。
身后有马车行驶过那青石板大道的时候所发出的声响,女子拍了拍自己座骑的头,声音清清脆脆的,“糯米,让一边去些,免得挡了旁人的道。”
坐骑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听了女子的话,颇有灵性地让到了一旁,果真不过一会的功夫,后头一辆马车行来,那马车精致奢华,行驶的速度极其的快,打从女子身边而过的时候溅起了地面上积累下来的水渍,那不管不顾的姿态骄横跋扈的厉害。
那马车的速度极快,旁若无人的行驶方式,溅起的水花让趁着雨势变小而行走在道路两旁的路人无一幸免,马车行过惹来叫骂声不断,有脾气暴躁的人破口大骂道:“这么快是要作死还是要投胎…”
那骂骂咧咧的话还没有没有说完便被人拉着噤声了:“小声些,那是安将军家的马车,若是给听见了就不好了…”
马车行了不远,突然之间停了下来,马儿的嘶鸣之声几乎是响彻了整个街道,比之马儿的嘶鸣之声,随之而响起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高亢无比。
“我的孩子…”
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女子驱使着坐骑上前了一些,但是这街道早就已经是被从两旁店铺里头窜出来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那一辆精致绝伦的马车停在一处简陋的面摊前,一个穿着一身华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马车上,那神情桀骜无比,即使透过那重重的人潮,还是能够很清楚地听到那少年很风凉的话:“若不是这个小鬼自己好端端地跑了出来,本少爷的马车又怎么可能会是撞到了他!你们这些个刁民,眼下就是要将这些个破事赖到本少爷的头上来了?”
“罢了罢了,就当本少爷倒霉!”那少年从衣襟之中掏出一锭银锭子,像是打发乞丐一般地朝着地上一丢,“这些个银子足够给你孩子看病去了,这往后要死要活的,也同本少爷没什么干系!”
在众人的斥责声中,那少年神情高傲地一甩衣袖转身又重新进了马车之中,马车夫的鞭子又高高地扬起,马车再度前行起来,眨眼之后就消失在人前。
街道之中那血腥味越发的浓重,哭喊声悲拗,有更多的人从店铺酒楼茶馆之中走出来,那原本就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又厚上了几层,女子伸手拍了拍自己坐骑的头,那血腥味也已经让它躁动不安了起来,“糯米,人太多了,让人少上一些吧!”
那坐骑听得女子的吩咐,忽地昂天长啸了一声,那声竟是一声虎啸,那属于老虎特有的吼叫声,百兽之王特有的咆哮声,震得两边的窗棱“嗡嗡”作响。
这一声虎啸让街道上围得满满实实的人一下子慌张失措了起来,原本闹腾的人群一下子退散了,那些看着热闹的百姓纷纷逃窜开来,尖叫声四起,有商铺纷纷关门闭户,那拥挤的人群一下子让开了一条道。
偌大的青石板道上只余一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妇人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左腿鲜血淋漓,一截断腿赫然搁置在一旁,孩子脸色青白,显然因为疼痛而晕厥了。
那妇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前方,一个打着天青色雨伞的紫衣姑娘缓缓走近,她的身后跟着一头体型巨大的老虎,通身呈现一种灰蓝色,周身黑色虎纹,硕大的脑袋顶上有着一个“王”字,一双金色的眼眸精神抖擞地望着她。
那紫衣姑娘抬高了伞面,露出一张仿佛是从古画上拓下来的精致脸孔,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眼角下那一颗小小的却鲜红欲滴的泪痣。她垂眼看了看,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我能将你儿子的腿接上,但是不能保证他往后一定不会成为瘸子,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妇人听到这一声,睁大了眼睛望着她,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佛陀似的,她扯住了女子的裙角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姑娘可是大夫?还请姑娘救治,还请姑娘救治我儿!”
女子声音清冷:“我?不过是个摇铃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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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新哥最近几天都有存稿…

第三章 有人纵虎
冒着寒气的冰块铺了一床,在客栈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男孩,那受伤的左腿的裤子已经剪开,露出一截血肉模糊的断腿,鲜血默默地从伤口之中渗出,这样过重的伤势,就算不把腿接上,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银光一闪,瞬息之间男孩的身上九处大穴已经刺入九枚银针,银针一落下,伤口处的血一下子收了许多。
素问的双手套上天蚕丝织就的手套,拿了针线同镊子,小心翼翼地缝合着伤处,她谨慎地将已经断裂的血管和肌腱组织缝合起来,额头有着密细的汗水滴下,但她空不出手去擦上一擦。她的动作快速,就好像她将金针插到孩子身体上的时候那样,就算落针的地方是平常医者不敢下针的大穴,她也果决地落下了。
不是没有再更恶劣的情况下做过手术,但是在一年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异世之中的一抹魂。
她原本应该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医者,她出生在一个历史悠远的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医世家,如果她那一年没有去考医学院,素问觉得自己可能早就成了一名出色的中医师了,毕竟她是家族之中最有医学天赋的天才,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早早熟记下那家族之中从上古时期所积累至今的各种古籍药理和整治病人。
又如果她在医学院毕业的那一年接受了教授的好意留在医院任职而不是跑去当战地医生,或许这一切又是另外一番命运了。
素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战乱国家,敌人的炮火轰炸了医院,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尖叫的人潮。爆炸声不绝于耳,倒塌随之而来,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这东岳大陆上的一个普通摇铃医所收养的义女——素问。
既然上天要她再活过来,素问觉得自己就应该好好地活着,代替那个原本苦命了一生,被称为鬼子从小就被家族抛弃的女子好好地活下去!现在的她很好,也已经到了越国的无双城之中,那样目中无人,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还能够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也应该是要受到一些教训才对。
那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前,车轨上的血迹早就已在水迹之中洗刷的干干净净。
安晋意面带着微笑地下了马车,刚刚踏进将军府那高高的门槛,经过的丫鬟小厮恭敬地称呼上了一声“三少爷”。
丫鬟柔声道:“三少爷,夫人让您回府之后便是去见她。”
安晋意哀叹了一声,这一听到母亲寻他的事情,他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但又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思,只好转身朝着荷风苑而去。
在荷风苑之中,苏氏端着一盏茶端坐在花厅之中,桌上放了一本摊开的账册,杨妈妈站在苏氏的身后给她捏着肩膀,丫鬟锦儿蹲在地上按摩着腿。
“娘!”安晋意进了门,露出了一个笑靥。
“舍得回来了?”苏氏微微扬眉,她已年近四十,只因平日里头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十来岁的女子。
“娘说得那里话!”安晋意上前了几步,讨好地上了前,倒了苏氏的身后,接手了杨妈妈的活按着苏氏的肩膀。
这卖乖讨好的行为倒是没有让苏氏为止动容,她拍下了安晋意的手,薄怒道:“少给我在这里讨好卖乖,你呀你,书不好好念也便罢了,反正咱们安家将门之后!可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成天到晚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厮混,你这是要气死为娘的不成?”
这些个话隔三差五的苏氏就会说上一回,安晋意也早就已经听得习惯了,他无所谓地笑着,半点也不以为杵,暗自算计着大约还要多久,娘亲才不会再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
苏氏还要再训斥上几句,管家安福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门来。
“夫人大事不好了!”安福喘着气同苏氏行了一个礼,急急地道,“门外来了一群百姓,直道三少爷在城中撞了人,要讨一个公道!”
“什么?!”
苏氏惊讶无比,她急忙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见安晋意恐慌地垂下了头,那分明是心虚之状,知子如母,苏氏当下就知道自己这个孩子一定在外惹了什么祸事来了!
苏氏稳了稳心神,只是百姓而已,又不是官府来拿了人,再说他们安家手握二十万大军,官府之中还要给几分的薄面的,哪里会有摆不平的事情,只要不是让老爷知道就行了。
“老爷呢?”苏氏忙问道。
“老爷已经知晓了,眼下正在大厅等着老奴请了三少爷过去!”安福道。
安晋意一听,心知不妙,他急忙巴住了苏氏的衣袖语带哽咽地道:“娘亲救我,娘亲救我!”一想到父亲那板正的性子,一会还不得打死他!
苏氏实在想狠狠抽自己这孩子一巴掌,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然舍不得的,最后只得氏恨恨地说出了一句:“你这个叫人不省心的!还不赶紧同你父亲认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