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农妇 作者:于隐

文案

文案一:
人人都说金甜一个穷家女能嫁给殷尚是祖上积了大德,因为殷家是富户,殷尚还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更因读过书被举荐谋了个官差。

可是,殷尚娶了她之后连纳两名小妾,最后还休掉她另娶高门女子为妻。她来到与殷尚当初相遇的地方,跳河自尽。

金恬穿越过来,得知原身金甜的这些遭遇后气愤不已,她摩拳擦掌要为金甜报仇,没想到在报仇的过程中还捡到一位勤劳闷骚的忠犬男。

更痛快人心的是,金恬与新夫过上越来越红火的生活,将殷尚一路碾压到底!

文案二:
金恬(认真脸):相公,你可知咱俩这日子为何过得蒸蒸日上么?
韦仲勤(迷糊脸):为何?
金恬(嘻笑):因为我旺夫啊!

金恬(认真脸):殷尚,你可知当年我嫁给你之后你为何一路坦荡么?
殷尚(不以为然):为何?
金恬(骄傲脸):因为我旺夫啊!
殷尚(气恼):为何我现在霉运连连?
金恬(一脸无害):我不仅旺夫,还能顺便带衰前夫,呵呵。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恬 ┃ 配角: ┃ 其它:


喜新厌旧

手握一纸休书,金甜已哭成了泪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以这种方式离开殷尚。
站在殷家大门口,她回头张望着,没有一个人来送她,包括殷尚。她恨、她怒,她不甘心,不想就此罢休,便猛地跑回屋里寻找殷尚。
只见殷尚正在忙着吩咐家仆张贴大红喜字,金甜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伸手便揭下一张大红喜字,当着殷尚的面撕得粉碎。殷尚冷眼望着她,淡淡地说:“无论如何,你也阻止不了我明日娶她。”
这个男人,还是那般俊美,可再也没有像过去那般对她笑过。她哽咽地问:“殷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当初你爹娘反对我进你家的门,是你要死要活非我不娶!可咱们才成亲一年半,你只不过谋了个小官差便连纳两名小妾,如今还要休了我另娶,你就不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你的良心么,就不怕违背当初的誓言遭天打雷劈?”
是啊,当初他们在金家村的河边相遇,殷尚对她金甜一见钟情,从此之后每日没事便去河边逛荡,希望能再遇到在河边洗衣裳的她。那时的金甜虽是情窦初开,但也炙热无比,为了见他,哪怕家里没衣裳可洗,拎着干净衣裳也要去河边。
她是贫家女,而殷尚是远近闻名的富户之子。殷家开始并不答应儿子这门亲事,是殷尚对他父母以死相逼才将金甜娶回了家。
他们过了半年相亲相爱的日子,在那半年里,金甜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愁吃喝不愁穿戴,还有殷尚这位美男子宠着她爱着她,细心呵护着她。
可是好景不长,半年之后,殷尚因自小读书才学不错且家境富裕有靠山被举荐到县衙里当了典史,从此混进了官圈。也就是从那时起,殷尚变了,最初他并不招惹别的女人,而是有不少女人纠缠于他,谁叫他长得过于俊美,叫那些女人无法矜持呢。
之后他便开始沾花惹草了,连纳两名小妾。因这两名小妾都是商贾人家,没有什么地位,她们当着金甜这位正妻的面也不敢太造次。
可是金甜因农家出身,性子羞涩,也不爱见外人。平时家里来了客,她也不会跟着殷尚一起接待,外人极少识得她。殷尚和她说些官场上蝇营狗苟的事,她觉得这些事太龌龊也懒得理会。
至于夜里,因她不擅长房之媚术,比不得两位小妾更能让殷尚满足,所以殷尚越来越少去她的房里。
金甜生闷气过、赌气过、哭过、跑回娘家过,可这样都无事于补。本以为这辈子就这般憋屈地活着,没想到殷尚变本加厉,竟然给了她一纸休书,要娶县令的女儿为妻!
更气人的是,她拿着休书要回娘家了,殷尚都懒得送她一程,还在家里忙着张贴喜字!金甜难以想象,当初那个为了娶她差点当着他爹娘的面上吊的男人已经变得这般无情无义又无德。
面对金甜的质问,殷尚却摇头笑了起来,“金甜,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初我年少,见你清秀可爱,图一时新鲜喜欢上了你,便以为你是我这一辈子的女人。可是这世上的男女之情都不是长久的,食物放久了容易腐蚀,男女相处久了也会厌烦,这不是浅显易见的道理么?”
金甜无语,就因为这个浅显易见的道理,他便有了抛弃她的理由?可她为何没有厌烦这个男人呢,她愿意和他一起白首到老啊。
殷尚跨着得意的步子,在这屋里踱来踱去,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说:“这世上之人都是互相帮衬互相抬举的,包括夫妻也是一样。我若是娶了县令的女儿,县令又有同门在朝中当臣子,还有不少友人在各知府里当官,我将来的仕途只会越来越顺,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要是我不休你,你能帮得了我这些么?”
金甜落泪苦笑,“我不能。”
“你不仅在仕途上帮不到我,其他方面也都帮不了我,你已经配不上我了,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我的两个妾,一个懂得房之媚术能满足我对女人的需要,另一个已经怀孕能为我生儿育女,你呢,你连她们都比不上!因为我曾给过你最美好的感情,让你衣食无忧,让你过富裕的生活,所以你不舍得离开我。要是我穷得去要饭,你肯定早就想改嫁了。”
“我不会!我宁愿你穷得一无所有,至少那样的你还是当初一心一意爱着我的殷尚!哪怕日子再苦,我都不会有丝毫抱怨,只要两人能相守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可我不愿过那样一无所有的日子,我觉得现在的一切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还要过得更好!”殷尚展开双臂,看着大厅里的奢华,十分满意。
金甜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心中那个殷尚了。听了他这一席话,她死心了,彻底死心了…
她已经被休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她一步步退出堂屋,转身跑了出去,离开了以为能住一辈子的家。
她浑浑噩噩跑了大半日,来到了当初她和殷尚相遇的地方。
那时殷尚一袭白衣,款款而来,她蹲在河边洗衣裳,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时,竟然不知羞地瞧呆了。
她在看着殷尚,殷尚也正望着她。殷尚见到如此一位清秀灵动的姑娘,心里一阵莫名的滋味往上涌。他鼓气勇气上前问道:“姑娘,你是金家村的么,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年岁几何?”
河水清清,潺潺而流。河还是那条河,水还是往东流,只是物是人非,当初她在这里欢笑,如今却站在此处痛哭。
看着清撤见底的河水,河面似乎映出当初美好的相遇景象。金甜纵身一跃,沉入了河底。
殷尚,去了阴曹地府我不会再记得你,投胎也不要再遇到如你这般的男子!来生,以至生生世世,我都不要记得你,不要遇到你!
水,真的好凉好凉。慢慢的,她已经感觉不到凉了。
大脑窒息,意识溃散,就让这一切如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吧。这一生,她毫不留念。


狼心狗肺

金恬昨夜加班至凌晨,一到家就倒头大睡,令她不解的是,自己竟然还有精力做梦,而且是一位叫金甜的古代弃妇跳河自杀的梦。
这个梦实在太漫长了,好像把那位金甜从小到大整整十八年的生活从头至尾重过了一遍。不可思议的是,她和梦中女主角的名字听起来一模一样,只不过写法有些区别而已。
金恬打算等这个梦醒了后赶紧起床百度一下周公解梦,看看此梦是不是预示着她不久会交上如同殷尚那种中看不中用还冷漠无情的男人,她好提前做防备啊。
她挣扎着身体想赶紧醒来,可眼皮怎么都睁不开,她正焦灼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又听见有人说话。
“甜娘,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要不是前日你大哥正巧从河边路过将你救起,这会子你怕是已经踏进阴曹地府的大门了。我都瞧见你翻身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吧,你大嫂说有很重要的事与你商量呢。”
这是一位老头子的声音,可金恬一听就知道是原身金甜她爹的声音,因为在这个梦里此人时常出现。
金恬烦躁地自言自语道:“这个梦怎么就醒不了,金甜惨死已经大结局了我怎么又接着梦起她爹来了,周公你有完没完啊。”
金老爹见女儿不肯睁开眼睛还说了这么一通胡话,有些吓着了,赶紧出门招呼着,“大昌、小昌、大儿媳,你们过来瞧瞧,甜娘不会是中了邪气吧,在说胡话呢。”
金恬听到金老爹说这话她更是着急想从梦中醒来,便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疼得眼睛终于能睁开了,可是…可是…这梦竟然还没醒,因为她看见金老爹正两眼怔怔地瞧着她!
金恬已经无力吐槽周公了,因为金老爹喊的大昌、小昌和他的大儿媳蒋氏已经先后跨进门来。金恬有些慌,这个梦真实得没边没框了,简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蒋氏走过来不由分说一屁股坐在了金恬的床边上,拉起金恬地手说:“甜娘,大嫂知道你心里苦,被休回娘家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是?你以为说些疯言疯语装傻就能将一辈子糊过去啊。倘若你把日子过得比旁人还要强上许多,谁敢说风凉话,怕是个个都上赶着来巴结你呢。”
金恬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二十岁左右的少妇蒋氏,蒋氏相貌虽然普通,但她脸上透着那副精明与挑剔的神情却十分打眼。
金恬没有接话,她清楚地记得,梦中的蒋氏对自己的小姑子可没这般体贴,她啥也不想说,只想等着这场梦赶紧醒过来。
蒋氏见金恬呆呆望着她一字不应,她有些恼了,伸手便朝着金恬的胳膊狠掐一把,金恬疼得“唉哟”一声,恼道:“你干嘛掐我?”
蒋氏却扭头朝身后的大昌和金老爹笑了,“瞧,我这招灵吧,甜娘这不是好得很么,话说得顺溜也知道疼,哪有中什么邪气。”
金恬这下更是慌了,她竟然感觉到被掐得疼,那这还是不是梦啊?哪怕是梦也被掐得疼醒了吧。看着眼前这逼真的一切,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情形有些不妙,莫非是…穿…越…了?
她双手不禁颤抖了起来,连番掐着自己的手背,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她仍不死心,还猛地扬手朝自己脸上就是一掌,清脆的一声“啪”,疼得她眼冒金花。她忍不住双眼泛着泪花,她可不是疼哭的,而是吓哭的,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金甜的记忆与她的灵魂合二为一了。
金甜从小到大所受的苦她都一清二楚,她真害怕过这种没有娘疼只有嫂子欺负的日子啊,老天爷想让她穿越为何不把她打发到名门世族享享福却将她送到这儿来种田呢。
蒋氏根本不顾及金恬恐慌的神情,笑眯眯地说:“甜娘,你定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吧?人言常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你的福气来了!贵子哑巴你还记得吧,他家里托媒人来跑两趟了,说是愿出三两银子的彩礼钱将你迎娶过门。三两银子虽少了些,可人家黄花大姑娘也只值五两银子的彩礼钱,依你这情形有人上门来提亲就不错了。”
说到这儿,蒋氏顿了顿,瞅了金恬一眼,见金恬并没有不悦,她便接着道:“贵子哑巴除了不会说话哪儿都好,不仅是个干农活儿的老把式,还力大如牛,你跟着他过日子吃穿不必愁,也没人敢欺负你,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的大喜事啊。”
金恬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将蒋氏这些话给消化了,也意识到自己现在除了把自己当成金甜并没有其它出路,生存是王道嘛。她暗叹了一气,甜娘啊甜娘,你我到底啥缘分啊,我只不过睡个觉而已就莫名其妙成了你…
金甜从小便没了娘,她爹只看重两个儿子,她和她姐金香在她爹眼里就是赔钱的货。自从蒋氏进了金家,她爹便让蒋氏当家,当初蒋氏十分看好金甜与殷尚的婚事,因为刚成亲不久的殷尚对金甜还不错,出钱为金家盖了一座带院子的青砖瓦房,备齐了所有家什还打了一口人人羡慕的水井,以至于长年贫困的金家立马跃为金家村第一富户了。
可是好景不长,殷尚之后连纳两位小妾,那时虽然没休金甜但他已然不把金甜放在眼里,对金家便再没有任何资助。可金家的二儿子小昌还没成亲呢,金老爹和大昌、蒋氏本商量着卖些家什再借些钱为老二说亲,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金老爹腿寒病发作下不了床,不仅将家里微薄的积蓄花光了,还卖几件值钱的家什,治了两个月金老爹终于能下床走路了。
当时蒋氏见自己的好日子转眼成了泡影,便着急地跑到殷尚家求救,殷尚根本不理会蒋氏,他有钱去花天酒地也不会给一个铜板。蒋氏便逼着金甜问殷尚要钱,金甜那会儿十分为难,她知道哪怕自己厚着脸皮伸手要钱殷尚也不会给的,指不定还会挖苦她一番。
蒋氏见金甜自身都快难保了,走的时候她不仅嘲笑金甜太无用拴不住男人的心还从殷家顺走两个花瓶去街上卖了给自己扯了几尺布。
如今金甜被休回家,蒋氏又怎么可能对金甜好,能给金甜一口饭吃就不错了。她巴不得金甜赶紧嫁给贵子哑巴,一位弃妇能换来三两银子可不算少呢。
金恬把蒋氏的心事看得透透的,直言道:“嫁一个哑巴怎么能叫大好喜事,你不就是眼馋那三两银子么?”
蒋氏身子一惊,刚才那张笑脸立马凶悍了起来,“甜娘,你这条命可是你大哥拉回来的,你不感恩图报也该为这个家着想吧。什么叫我眼馋那三两银子,爹已年迈且有腿寒病需要我在家照顾,你二哥都二十了难道一直拖着不成亲,你大哥和二哥种着三亩薄田糊口都难,一大家子人不吃饭不穿衣就这么干耗等死?”
“这般贫困的日子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凭什么做主让我嫁给哑巴毁掉一生?”金恬梗着脖子顶撞蒋氏,她完全不能接受这门婚事,因为她不想和一位哑巴相伴着过自己的穿越生活。
“就凭我是你大嫂!爹也早说了由我当家!”蒋氏咬牙切齿,猛地站起来,然后转身气冲冲地出去了。大昌狠狠瞪了金恬一眼,便跟着追出去。
紧接着就听到蒋氏在厨房摔盆子的声音,大昌一声又一声“好娘子别生气…好娘子消消气”地哄着。
蒋氏却吼着回道:“瞧你救的什么人,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女人金贵

蒋氏这话明显就是骂给这屋金恬听的,金恬听了气急,哥哥救亲妹妹难道有错,做大嫂的怎么能为了三两银子的彩礼钱骂小姑子狼心狗肺呢。
金恬掀开被子要起身去厨房与蒋氏理论,却被旁边的金老爹和小昌给死死摁住了。
金老爹唉叹着小声道:“甜娘啊,你也别嫌你大嫂说话难听,家里确实没有一丁点积蓄,你二哥都二十了,再不娶亲年纪一大怕是更难找,哪怕有个三两银子再借些也能娶个穷人家的姑娘。她毕竟是你大嫂,你现在去给她赔个不是,再答应嫁给贵子,如此一来你大哥好过日子,你也好过日子啊,你不可能在娘家呆一辈子吧?”
金恬听这话真心觉得世态炎凉,哪怕是父女亲情也不过如此啊。她从河里被救起来虽然睡了两日,可还没吃家里一顿饭呢,她爹就担心她赖在娘家不肯走了。
这时小昌也低着头嘟囔道:“甜娘,你就听听劝吧,要知道现在男多女少,娶门亲不容易。大嫂早就盼着分家和大哥两人单过,我一日不成亲便一日分不了家,大嫂每回瞧我那眼神都是厌恶的。我也想有自己的小家不必每日听大嫂的聒噪和没完没了的埋怨,你嫁给贵子肯定能吃得饱饭,有福不享你傻么,难不成你是故意不想见我好?”
金恬无语了,她有什么义务靠卖身给这位所谓的二哥娶亲?可她又该怎么和这一家子讲道理,要知道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幸福就是“能吃得饱饭”呢。
金恬知道和他们讲道理或是争人权是行不通的,她也不想一醒来便和家里大大小小都吵个遍,这样将来自己怕是也没好日子过,便服软道:“向大嫂赔不是可以,但嫁贵子哑巴这事我还需细细思量,待我身子好了些,我会想办法挣钱,有了钱还嫁什么哑巴对吧?不过爹和二哥也别我催得太急。”
金老爹苦着脸唉声叹气,“你这说来说去不还是不肯嫁么,光靠嘴皮子赔不是没用的,不来点实惠的你大嫂不会有好脸色,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爹,我不是答应会想办法挣钱么,你别再逼我了。”金恬泪花闪闪,自己刚穿越过来已经够混乱的了,再被一家子催着嫁一个哑巴,她真心受不了。
金老爹摇了摇头,背着手出去了。小昌撇了撇嘴,想说什么,见金恬躺下用被子蒙着头,他也叹了一气,出去了。
他们父子俩一出门,便见大昌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大昌,你这是怎么了,你娘子呢?”
金恬听到外面的对话也竖起了耳朵,听见大昌抱怨道:“甜娘不肯嫁贵子哑巴,还目无礼法顶撞自己的大嫂,荷娘哪里受得住,她刚包了一身衣裳往娘家跑了。”
金老爹跺脚,“你咋不拉住她呀。”
“爹又不是不知道荷娘的脾气,只要甜娘不松口嫁人,我拉得住荷娘么,除非能拿出几两银子来,否则说啥干啥都是徒劳。”
大昌就是依靠金甜的姐姐金香出嫁才娶了亲,也就是用他的大妹妹出嫁得来的彩礼钱娶了蒋氏,平时蒋氏再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忍着,有娘子总比打光棍要好。
小昌当时也是指望着小妹妹金甜嫁人得一笔彩礼钱娶亲,可那时殷尚出钱给金家盖房屋和院子以及备齐家什,连水井都打了,那可是足足花了二十多两银子啊,而且殷尚还送了一盒首饰给金甜当彩礼,只不过金甜出嫁时将那盒首饰带走了。当时金家也没在意,觉得只要靠上殷家,财源就会不断地往金家流淌。
他们没想到的是,殷尚新喜厌旧如此之快,以至于金家都没来得及从殷家要一笔钱给小昌娶亲。他们现在对金甜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态,因为这个傻妹妹被休回家时只顾着跳河连那盒首饰都没带回来。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贵子哑巴想娶金恬,金恬还挺高贵自己不同意嫁,被休的女子有人要就不错了还高贵啥呀。
大昌和小昌各自叹了一阵气,便去地里收油菜籽。金老爹腿还没好利索,下不了地,只能去厨房收拾大儿媳刚才制造的烂摊子。
金恬知道这一家子都不待见她,也猜得出他们现在都存着什么心思。但她此时不想费脑子去琢磨他们。她闭目睡觉养神,好让身子快些恢复,至于想办法挣钱应付这一家子的事,还是等自己养好精神再说。
*
过了五日,金恬仍觉身子疲软得很,有时候还脑袋发热,就像是发高烧一样,她只好拿巾子打湿给自己敷脑袋擦身子。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一直躺着养身子,只要是做饭和洗衣裳的时候她都会起来。
菜园子就在家门口,水井在院子里,做这些活儿还是挺方便的。金恬不想被他们看成是吃白饭的,所以尽量多干活儿,让人挑不出理。
父兄三人对金恬做的饭菜和洗的衣裳都没啥挑剔的,反正就是青菜、辣椒、豆角、韭菜这几样菜轮流着做,洗的衣裳只要上面没有泥巴就行,农家人没啥讲究。
可是他们见金恬只干这些简单的家务活并不满意,特别是大昌,好几回含沙射影地说哪家被休回娘家的弃妇像男人一样挑一百多斤重担,比男人还要能干,吃得还少。
说一回、两回、三回金恬硬是忍住了,可说到第四回金甜便恼了,将吃了一半的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不吃了。
大昌还朝她背影嚷道:“怎的,大哥说你几句还不成?”
小昌也跟着附和,“甜娘这身子该是养好了吧,怎么还成日睡觉,叫人瞧着也不像话呀。她不是说想办法挣钱么,光躺着睡大觉怎么挣钱?”
金老爹瞪了两个儿子几眼,他们才算闭了嘴。金老爹这几日拖着一双病腿上山砍柴,也累得够呛。累且不说,他一想到大儿媳跑到娘家还没回来,自家小女儿又是这般情形,小儿子还没成亲,他心里就烦闷得很,夜里时常睡不着觉。
吃过午饭,他来到金恬的屋里,从怀里掏里八文钱来,苦口婆心地说:“甜娘,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别家女子像你这般大的都有能走会跑的娃儿了,你也该懂事了。你大嫂被你气得跑回娘家已经五日了,你大哥也是心里着急才口不择言说那些话的,你别往心里去。现在男多女少,哪家不是把娘子捧在手心里疼着。你大嫂虽然平时没下地干重活,只干干家务,可是没钱花难受啊。看到别家的小妇人穿红戴绿,吃香的喝辣的,你大嫂哪能不眼红。可左思右想,也只能靠你再嫁能得些彩礼钱,咱家真没其它路子挣钱了。没想到你倔得很,不但不同意嫁,还敢与她顶嘴。且不说嫁不嫁的事,你先拿这八文钱去镇上买两斤糖送到你大嫂娘家去,多说些好听的话,无论如何先将你大嫂给接回家再说吧。”
金恬刚才被大昌和小昌气得想离家出走,准备收拾衣物呢,可是苦于自己身无分文,也没有官府给的路引,怕是走到任何地方都会被查。何况人生地不熟的,她也害怕胡乱闯荡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