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满宫堂》作者:绿野千鹤

文案
海鲜大厨莫名其妙穿到了古代,说是出身贵族家大业大,家里最值钱的也就一头灰毛驴…
苏誉无奈望天,为了养家糊口,只能重操旧业出去卖鱼,可皇家选妃不分男女,作为一个贵族破落户还必须得参加…
论题:论表演杀鱼技能会不会被选中进宫
皇帝陛下甩甩尾巴:“喵呜!”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美食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誉,安弘澈 ┃ 配角: ┃ 其它:温馨,1V1


编辑评价

苏誉原本是个酒楼主厨,精通海鲜料理,安静的过着自己平淡充实的小日子。谁承想世事难料,一朝醒来他竟然穿到了古代,说是家大业大的豪门贵族,实际上家里穷的只有一头毛驴。苏誉无奈望天后,还是得养家糊口,只能重操旧业继续卖鱼。可是这个时代皇家选妃无男女之分,身家清白的适龄男女都在候选名单里,当然,苏誉也不例外…
本故事行文自然流畅,作者巧妙的将美食元素和古代宫斗题材相结合,情节丰满精彩的同时也体现出作者的独具匠心。主角在现代的职业设定成为穿越后生存的金手指,凭借着出色海鲜厨艺技压群芳,皇帝还是个呆萌傲娇的喵星人。苏誉的后宫之路逆袭到不可收拾的同时,也为读者呈现出一幕幕令人垂涎的海鲜盛宴,可谓鲜满宫堂。


第1章 落魄
新月如钩,冷白的月光微弱如萤火,点滴在朱红琉璃瓦上,映得整个皇城越发的寂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突然在空旷的宫道上响起,惊起了数只飞鸟。
一道毛茸茸的金色身影倏然出现在墙头,细看之下,乃是一只巴掌大的金色小猫。在最高处微微顿足,以爪尖点了点光滑的琉璃瓦,似在犹豫。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猫抿了抿耳朵,猛地跳下足有三丈高的宫墙。高高的城墙对于那小小的身体来说还是太高,落地时踉跄之下打了个滚,甩甩脑袋,迅速起身,转眼便消失在茂密的草丛里。
“仔细找,别让它跑了!”侍卫首领中气十足的声音振聋发聩,其余的侍卫齐声应和,将手中的长矛调转过来,用不带枪头的一端在草丛中翻搅。
夜色昏沉,要在这满是高草乱石的坡地中找一只巴掌大的小猫,着实不易,不多时,又来了一队卫兵,拿着丈许长的尖头叉,粗暴地刺向草丛深处。
“不可,那可是皇上的猫!”侍卫统领连忙阻止。
“怕什么,不过是只畜生!”后来的那些人叫嚷着,尖头叉的动作丝毫不停,锋利的叉尖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道惊人的寒光。
“快住手!”侍卫统领调转枪头,牢牢挡住企图再次往草丛中刺的尖头叉,其他侍卫见状,也纷纷将手中长矛横置,拦住那些翻搅不停的尖叉,两拨侍卫间的气氛立时剑拔弩张起来。
不远处的乱草丛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将黑夜中发生的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停顿片刻,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初春的京城,乍暖还寒。
苏誉一边赶着驴子,一边扶着驴车上的木桶,防止桶里的水洒出来太多。这水是家中屯的海水,若是撒了,桶中的海鱼一时半刻就要死的。
到了每日摆摊的地方,苏誉熟练地将驴子拴好,卸下车上的木桶和木架,三两下支好砧板、刀具,又从驴车的角落里摸出一个矮脚板凳,挽起袖子在木桶边随意地坐了。
“小鱼哥,今日怎么这么晚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穿了件半旧的棉褂子,黢黑的小脸因为刚刚过了冬,还留着两片皴红,笑起来憨憨的。见苏誉来了,自觉地让出方才蹲坐的位置给他摆摊,而后便熟门熟路地从驴车里也摸出个板凳来,坐到他身边。
苏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白布包的面饼递给他,“今日瞧见了个好东西,跟鱼老板杀价忘了时间。”
这小孩名叫三川,每日都会来这里卖鸡蛋,因着苏誉早上要去码头进货,时常会耽搁时间,三川便提前帮他占个摊位。
“什么好东西?”三川嚼着面饼,好奇地凑过去看。
苏誉神秘地笑了笑,从木桶里抓出了一个,双手捂着送到三川面前,突然张开手朝前一送。
“啊呀!”三川吓得往后躲,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就见苏誉手上抓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软乎乎的一大堆,泛着一种奇异的粉色,很是骇人。
“哈哈哈哈…”苏誉看着三川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莫怕,这是好吃的。”
“这怪东西还能吃?这是啥呦?”三川吸了吸鼻涕,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小板凳上,满脸不信地看着苏誉。
“当然能吃,这叫…鱿鱼…”提及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词,苏誉一时有些怅然。在他以前生活的时代,鱿鱼只有南部沿海才有卖,在这里,温带的海边竟然也有。
从苏誉穿越到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至今他还在怀疑,自己其实是在做梦,也许哪天醒来就回到了原来世界,他还是川香楼的主厨,每天欢乐地做着他的香辣蟹,下班前给后门的野猫们送点海鲜边角料,晚上回家看电视、打游戏…而不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世界,做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贵族。
没错,别看苏誉是个卖鱼的,他在古代的身份说起来还是个贵族。苏家祖上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封了个侯爵,虽说降爵世袭到苏誉他爹这里,已经是个不值钱的二等辅国将军了,但勋贵毕竟是勋贵,没有战功的勋贵,靠着那些俸禄也能过得不错。
可惜苏誉穿过来的时候他爹刚刚过世,大伯欺他年幼想夺他的爵位,大伯母把持着家里的中馈,因着这些年家里人都不善经营,早就没什么积蓄,又被丧事花去了大半,大伯母借此苛待他,非但没有过上纨绔子弟的米虫生活,连饭都吃不饱!
无奈之下,苏誉只得重操旧业,拉着家里唯一的毛驴,出来卖鱼。
“来一条草鱼。”有人前来买鱼,苏誉将手中的鱿鱼扔回桶里,笑着应了一声,起身拿出笊篱,在装了淡水的大木盆里捞出一条膘肥体壮的草鱼,“客官你看这条行吗?”
“你会杀鱼吗?”来人是第一次到这里买鱼,见这鱼老板白白净净,根本不像个卖鱼的,倒好似个俊美温和的书生,一时有些犹豫。
“小鱼哥杀鱼可厉害了!”三川见那人皱着鼻子,不服气地说道。
苏誉笑笑,并不答话,拿出秤杆称好,将拍晕的大草鱼横置于砧板上,快速地开膛破肚、剁头去鳞,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竟是比海边的老渔夫还熟练。
“好手艺!”提着杀好的鱼,来人禁不住赞叹。
苏誉接过铜板,苦笑一声,想他当年杀了五年鱼才混到大厨,庆幸着再也不用杀鱼,怎么也没想到,如今一切又从头开始。低头看了看这双修长的手,因为长时间接触盐水加之天气寒冷,已经冻伤了好几处,再不复原来的白皙。若不是没有足够的本钱,他早就去开个馆子了,何苦在这里做低成本低回报的卖鱼生意。不过…转头看了看在桶里挤成一团的鱿鱼们,苏誉唇角的笑不由得上扬了几分,如今,有了一个让他积累资本的好机会。
“小哥,不是我说你,你怎的进了些这个!”那买鱼的还未走,指着桶里的鱿鱼摇头道,“这东西可没人买。”
大安朝的人偏爱吃江河湖海里的鲜物,因而捕鱼卖鱼的行当很是红火,但主要集中在鱼虾螃蟹上,很少有人会吃这种鱿鱼,因为怎么做都不好吃,渔夫们打捞到这些通常都会扔掉或者贱卖了喂牲畜。苏誉闻言只是善意地笑笑,并不多说。
京城分东西两边,东城乃是富贵人家的居处,西城则住着平民,这条西平街便是西城的一条不大不小的道路,因着路窄不常走马车,摆摊的比比皆是。穷人家的女人们不像深宅贵妇那般讲究,自己挎着个菜筐就出门买菜了。
因着苏誉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斯斯文文,这些个奶奶、大婶们都喜欢跟他聊上几句,加之那手漂亮的杀鱼刀法,生意自然也就比别的鱼摊好,刚过午时,便卖完了最后一条鱼。
“切,卖笑就该去春意楼,在这西平街上能值几个钱…”不远处,长得五大三粗的卖鱼匠冷声说道,虽没有提高腔,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清楚。春意楼是京城有名的小倌馆,这话是说谁的不言自明。
三川听了这话便要去跟那汉子理论,被苏誉拉了一把,他不是在西平街附近住的人,对于这里的地痞混混们不能硬碰硬,只能故作无奈地冲最后一位客人笑笑。苏誉天生长得温润,看起来就不是好事之人,配上这苦涩的笑,让一干大婶看着很是心疼。
“于老四,你骂谁呢?”接过苏誉用稻草扎好的鱼,年近四十的张大婶立时掐着腰转身瞪着那卖鱼匠。
这张大婶是远近闻名的泼辣性子,整条街都没人敢惹,于老四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又觉得这么怂地怕个女人实在丢脸,梗着脖子道:“谁接了就是骂谁!”此言一出,顿时后悔得想把舌头咬掉。
“好哇,你敢骂我张翠花,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年轻时候是做什么的!”张大婶顿时来了劲,已经许久没人敢跟她吵了,这次定要吵个过瘾。
街上很快围了许多人来看热闹,那于老四被骂的接不上话,气得快要背过气去。苏誉面不改色地默默收拾了摊子,赶着驴车悄无声息地离去。
拐过街角,便是一家收旧木料的铺子,苏誉将板车上的大木盆和两个大木桶卸下来,只留了盛着鱿鱼的那个半大不小的木桶。
胡子花白的老木匠看了半晌,“十文一个。”
“这木桶十文一个也就罢了,可这木盆是整块木料挖的,起码八十文钱。”苏誉蹙眉道。
“你这是两块拼的,最多三十文。”老木匠皱了皱眉。
“那不卖了。”苏誉弯腰,做势要把木盆拿走,这木盆确实是好料子做的,若不是钱不够,他还舍不得卖。
老木匠见状,不舍得那块老料,只得了松口。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木盆卖了五十五文。苏誉数了数新得到的七十五文钱,加上今日卖鱼得来的两百一十三个铜钱,这些便是他如今的全部家当。
收好那两吊半铜钱,苏誉牵着驴子回到了东城角落里的一座宅子。这是个三进的宅院,青砖灰瓦已经颇为老旧,只有正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还留着些昔日的风光。
“呦,咱的二少爷回来了,今日的份子呢?”从偏门进去,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倚在廊柱上,伸手向他讨要银钱。
“母亲昨日说那药已经不必吃了。”苏誉面色冷清道,懒得看那妇人一眼,径自去栓驴子。他这身体是老爵爷的庶子,但正房夫人没有子嗣,便将他当嫡子养在身边,三月前他爹死了,嫡母被大伯一家气得病倒,为了供给嫡母的汤药,苏誉每日给大伯母上缴两条海鱼抵汤药钱。
大伯母闻言,一双细眉倒竖起来,冷笑道:“既然你母亲不吃药了,明日我便把驴子卖掉,省得你日日出去丢人现眼。”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攻受
热心读者:千鹤的文通常都是先出场的是攻
小攻:我在哪?
小鸟:开头那只不就是!
小攻:…(磨爪ing~)

第2章 生计
驴子是苏誉每日出去摆摊的必备品,没有了驴他就得自己去拉鱼,苏誉闻言不由得停下脚步。
大伯母以为拿捏住了他,很是得意,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用这奢侈的驴车…”
“大娘,”苏誉看着得意忘形的女人,冷笑了一声,“您说得不错,不如明日就将驴子卖了,我便推了车去宗正司门前叫卖,也省得走远路。”
大伯母闻言,脸色立时难看起来。宗正司是管勋贵事务的地方,世子废立、爵位承继、大族分家等都要通过宗正司。若是苏誉去那里卖鱼,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宗正司,他大伯苛待侄儿?他们还未凑够送礼的钱,爵位没定下来,万不可出了差错。
不理会被噎住的大伯母,苏誉扔下驴车转身又出了门。
东城的大街明显要比西城整洁,卖的东西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苏誉没有在形形色色的店铺前多做停留,直奔向一家香料店。这家香料店常卖些西域的香料,很受京城贵妇人们的欢迎,只是前些日子进了一种奇异的香料,味道颇为古怪,摆在那里无人问津。
“店家,昨日咱说好的价钱。”苏誉拿出二百八十文钱,指了指摆在角落的一盒香料。
店主看了看那一盒青黄粉末,又看了看苏誉手中的铜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卖给你。”
当初见那西域商人把这香料吹得天花乱坠,说西域人如何如何喜爱,一时鬼迷心窍买了下来,谁知到了中原却是一点都卖不出去。只是本钱在那里又不愿降价太多,最后跟苏誉说定,二百八十文一斤。
苏誉接过油纸包的香料,抱在怀里,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这东西才是他卖鱿鱼的关键所在,昨日偶然发现了这个,他就果断的放弃了卖鱼准备改行。因为这被称为天山香的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孜然!
说起来也真是心酸,苏誉作为一个海鲜大厨,偏是个善做川菜的。大安朝虽然不是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但该没有的统统没有,比如辣椒!没有辣椒,让一个川味厨子情何以堪!寻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一点辣椒的踪影,倒是偶然地发现了孜然粉,聊胜于无,起码能做些事了。
用剩余的钱向卖糖葫芦的陈老爹买了几百根竹签,苏誉怀着即将发财的美好心情,准备穿过王府旁的小巷回家去。
气势恢宏的昭王府,与自家那破落宅院简直是老财主与贫农的区别。这王府乃是皇上的同胞弟弟昭王的府邸,修得甚是富丽堂皇,苏誉瞻仰了一番正门的鎏金牌匾,暗叹一声土豪,便钻进了小巷。
“走开,你这畜生。”偏门处,一脸不耐烦的于老四正骂骂咧咧地往驴车上搬鱼桶。
富贵人家每日都会买鱼,放到第二日不新鲜了,主人家是不会再吃的,账目上会算作扔掉,厨房里的下人们若是自己吃不完,就会把这些鱼卖掉。价钱自然十分便宜,许多卖鱼的都会做些这种生意,包括跟苏誉冤家路窄的于老四。
这种事本不是什么光彩事,大家心知肚明,但说出去就坏声誉,于老四正恼着,见到苏誉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那挡道的狠狠踢了一脚,啐道:“你这畜生,阳光大道你不走,偏撞到老子脚下!”
苏誉没工夫理会于老四的指桑骂槐,就见他踢的乃是一只巴掌大的金色小猫,顿时蹙眉,快步上前,一把将那小小的一团抓到手里。
“喵——”小小的猫咪倒是很有力气,被苏誉抓起来仍然张牙舞爪地冲着于老四挥爪子。
见他这么精神,应当是没受什么伤,苏誉暗自松了口气,继而冷眼看着于老四道:“欺凌弱小,也不怕遭报应。”
“嘿,小白脸,今日敢跟你爷爷我顶嘴了!你今早那怂样呢?这儿可没有泼妇给你撑腰!”于老四说着就撸袖子要揍他。
苏誉冷哼一声,把挥着爪子的小猫挂到衣服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在了于老四的鼻梁上。只听“嗷”的一声,于老四顿时被揍得涕泗横流,条件反射地弯下腰去。
趁此机会,一击得逞的苏誉一手抱着孜然粉,一手把挂在衣服上的猫捏住,转身就跑。他打得是出其不意,若是真跟那一身腱子肉的卖鱼匠对上,就这贵族少爷的小身板,再来两个都不够看的。
一路跑回苏家,苏誉把孜然粉扔到桌子上,气喘吁吁。连着干了三个月的活,这个身体已经结实了不少,但还是不怎么样。
怀中的小猫从他的臂弯中爬出来,抖抖被弄乱的毛,一点也不认生地在桌子上踱步,仿佛帝王在巡视领土。看了看已经累趴在桌上的苏誉,一双琥珀色的眼中露出几分鄙夷,端坐片刻,见那人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便无聊地转头,拿爪子戳了戳旁边的纸包。
磨得细碎的孜然粉被猫爪一按,顿时从缝隙里飘出来,钻进了敏感的猫鼻子,小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哈哈…”小猫回头,就见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的苏誉,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不由得有些着恼。缓缓转身,再次端坐下来,一脸严肃地瞪着他。
天知道一只猫的脸上怎么看出严不严肃,反正苏誉是没看出来,只觉得那毛茸茸的小家伙正襟危坐、下巴微抬的架势很是好笑,忍不住伸手在那沾了孜然粉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他自小就喜欢猫,以前在酒楼做厨子的时候,就在厨房后门外的小巷里养了一群野猫,每天定时定点给它们送鱼吃,也最看不得别人虐待这些小家伙。
小猫被摸了脑袋,八风不动地微微眯起眼,然后,狠狠地给了他一爪子。
“嘶——”苏誉忙缩回被挠的手,幸好他有经验,在猫出爪的瞬间就往回缩,没有被挠得太狠,饶是如此也留下了三道红印,“小混蛋,我可是拼了老命把你救回来的,连个头都不让摸…”
伸手戳了戳藐视地看着他的猫,那小模样仿佛在说“朕的脑袋岂是尔等凡人可触碰的”,看得苏誉心痒痒,仍不住又想去揉。
“你有没有家?要是没有家就留下来跟我住吧。”苏誉起身,开始倒腾他柜子里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也不管那猫能不能听懂。
一个三开口的长条铁盒,一小袋碳,还有一个羊毛做的调料刷,苏誉挨个清点着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东西,忍不住咧开了嘴。最初来到这里,发现自己一穷二白之后,苏誉就打算做铁板鱿鱼之类的小买卖,奈何现实太残酷,连个孜然粉都找了三个月。而要凑齐打造一个能放铁板的推车钱,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做烤鱿鱼串好了。
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古人晚上讲究少食,但也不是不吃,苏誉没有吃晚饭,家里也没人管他。对此他倒是毫不在意,将盛鱿鱼的木桶搬到院子中间,拿了杀鱼的家伙什来,开始处理这些肥美的大家伙。
去皮、去内脏、掐头,这些他都做得很是熟练,轻轻在鱿鱼身上划两刀,拽住三角脑袋就能干净利落地去皮掐头。小猫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见苏誉不再絮叨,反而手指翻飞地切着什么,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
去掉软骨,一只鱿鱼便算是处理好了,苏誉转头见小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手中的鱿鱼,料想是饿了,便切下一根鱿鱼须递给它。
小猫凑上来闻了闻,便一脸嫌弃地撇过头,完全没有吃吃看的意思。
苏誉挑挑眉,并不在意,有些猫比较挑食,并不是所有的海鲜都吃,把手中处理好的扔到一个小盆里,便继续处理其他的。等所有的鱿鱼都收拾好,便将大部分切成鱿鱼圈和鱿鱼须,留下十条左右的整只,切花刀,然后再拿出竹签串好,整齐地码在带盖子的桶里,用井水镇着。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做好这一切,苏誉吁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小猫脑袋,毫不意外地又挨了一爪子。
苏家的仆妇很少,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厨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苏誉进去看了一圈,锅碗瓢盆都一贫如洗,没有给他留下半点剩饭。
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些小鱼小虾、几只小个头的蛤蜊,还有一把蔫不拉几的青菜。
舀出一瓢面,兑水和面,反复揉捏后放在盆中醒面,苏誉不慌不忙地将那些小鱼虾和蛤蜊洗干净,小鱼虾丢进锅里煮,蛤蜊则放在灶台火口处烤着。柴木火慢,需要多煮一会儿,这空闲的时间,苏誉拿出一个白瓷汤盆,开始大量地往里面放作料。
酱油、盐、花椒粉、香油,这些简单的调料倒是充裕,将这些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加入适量的孜然粉,烤鱿鱼要用的调料就备齐了。留一小碟出来,将剩下的调料装进小陶罐里,面已经醒好了。
不着急做面,苏誉先将几只蛤蜊扒出来。小小的蛤蜊已经烤得张了嘴,兹兹冒热气。肉很少,但胜在鲜美,苏誉用细竹签挑了一个递给蹲在案板边的小猫,小猫歪头看了一会儿,有些嫌弃地慢慢张口咬下来,然后慢条斯理地嚼着,奇异的是,这家伙吃东西的时候竟然也没有低头,依旧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苏誉看着好笑,自己挑了一个沾上碟子里的调料尝了尝,调料的味道刚刚好,忍不住又挑了一个,谁知刚蘸好料,就被旁边的小猫嗷呜一下抢走了。
“哎,不能吃!”苏誉阻止不及,沾了许多酱汁的蛤蜊肉已经被小猫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喵不能吃咸的(严肃脸)
喵攻:哼,凡人
小鱼:喵吃咸的对肾不好
喵攻:!!!

第3章 名字
猫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否则会对肾脏造成负担,这是养猫的人和猫自己都知道的常识。苏誉以为小猫会把那口蛤蜊肉吐出来,谁料人家舔舔嘴角,用爪子拨了拨酱料碟,冲苏誉叫了一声,那意思分明是“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无法理解这只猫的特殊爱好,索性把剩下的两个蛤蜊扔给它自己玩,转而做他的海鲜面。醒面、揉面、撒粉、切面,苏誉会的面点不多,但做碗手擀面还是不在话下的。用小鱼虾熬煮的汤底,加上几根爆炒的鱿鱼须,鲜香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