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暖大叹一口气。
醋意的女人果然智商为零。
“穆青暖你这什么意思?”见穆青暖此举,谢芸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她不由高声道:“你不怕——”
穆青暖清咳了一声,揉了揉倦意的双眼,扬声道:“夏秋,春儿送客。”昨晚一夜没睡,今早还要被谢芸打扰,她可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况且,谢芸要揭发就揭发,只怕她被谢振平嘱咐着不敢向段宵揭发,只好转而用这个消息来威胁她就范呢。想必是想利用她防范其他女人在谢芸怀孕期间接近段宵,到时候段宵见她处处妨碍必会厌恶她。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奴婢?”被点到名的夏秋从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刚想询问淑妃娘娘有何吩咐,却被贵妃娘娘狠狠地瞪了一眼。
谢芸拂袖离开,恨声道:“不识好歹。以后发生了什么,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穆青暖打了一个哈欠,向卧房走去。管她呢,先睡一觉吧。晚上还有事要做呢。
凤翔宫。
谢芸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宫殿。谢振平的确嘱咐了他,这事暂且先不要告诉段宵。似乎另有图谋。但难得她拥有了淑妃的把柄,心中突然生出一计,想借此威胁威胁总是一脸淡然的淑妃,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摸样。
“好你个淑妃!”她用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叮咚脆响之声在整个凤翔宫绕梁三回。
“娘娘,消消气。”侍女小喜走到谢芸的身边轻轻道,“太医说了,娘娘要保持好的心情,这样对胎儿有利。等娘娘生下了龙子,淑妃还敢这么对娘娘吗?”
“也对。”谢芸平静了心中的怒火,道,“安胎药好了吗?”
小喜道:“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奴婢这就给娘娘拿来。”说完,她便从门口的宫女手中端了一碗药过来。
“这味道真难闻。”谢芸皱着眉,捏着鼻子,面色嫌弃道。
小喜苦口婆心道:“娘娘,你也要为胎儿着想啊…而且前几次不就是屏一屏就喝下去了嘛…等会奴婢给娘娘拿蜜枣…皇上也会马上就过来的。”
谢芸将杯子放在唇边,药还未喝下,肚子突然剧痛了起来。她痛得身体痉挛了起来,手一抖,药碗便摔在了地上,药汤撒了一地。
谢芸跌落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刺激着她的身体,腹部似乎有血块在蠕动,,有什么正从体内渐渐流出,谢芸吓得紧抓着小喜的手臂,长长的指甲在小喜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因为剧烈的疼痛,眼睛布满着泪水和雾气。
之后,谢芸的意识有些恍惚,只听到小喜突然尖叫了一声,用着尖利刺耳的声音喊着:“血啊啊啊!!!”她恍惚地低下头,看着衣裙下渐渐涌出的血液,也随之凄厉地叫了一声,痛得晕厥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谢芸便耳边怒气的声音惊醒,她幽幽地睁开眼睛,见她的床边跪了一地的太医,而段宵满脸怒气,怒喝道:“胎儿如果不保,你们一个个提着脑袋见朕吧!”
众太医面色愁容,大气不敢出一声。
谢芸面色忧愁地望着段宵,轻轻问道:“皇上,臣妾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宵垂眸,“太医为你把过脉了,你身子骨弱,胎儿十分危急。你现在随意乱动都有可能流掉。暂且还没有分析出是其他什么原因…”
“一定是淑妃!”谢芸尖叫道,“皇上,一定是她!快派人把她抓起来!”
段宵皱眉询问道:“与淑妃有何关系。”
谢芸面色一僵,尽量让自己楚楚可怜一点,她的声音气若游丝,“皇上,臣妾之前去了淑妃的寝宫,与淑妃闲谈了几句时,便喝了几口茶。没想到,一回来竟然…”说着,泪水便滑落了下来。
肯定是穆青暖那个小蹄子怕她报告给段宵所以来杀人灭口!好狠毒的心肠。
段宵微露失望之色,又问道:“还喝过什么…”
“之后便回到了寝宫,正要喝每日必喝的安胎药时,腹部便开始剧痛了起来,之后臣妾就不醒人世了。”谢芸哭哭啼啼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去搜搜淑妃的华容殿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证据…”
段宵垂眸,安慰道:“朕这就派人叫淑妃过来。”
穆青暖正睡得美美时,被人掀了被子,幸好她睡时懒惰,和衣而睡。她面露惊讶,见两名魁梧的嬷嬷一人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将她拎了起来。
“淑妃娘娘,得罪了。”说着,便将衣冠不整的她驾到了凤翔宫。
穆青暖心中揣测。难得谢芸被气着了,要绑架她泄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感动中…昨晚其实发那些话的时候惶恐的,没想到那么多人支持,让我按照原本的大纲写。真的谢谢了。
今日二更,另一更时间19点半左右吧。
下一章…咳咳…希望大家别激动…
污蔑
“启禀陛下,淑妃带到。”
穆青暖披头散发就被人推倒在地上。她疑惑地抬起头,便见谢芸楚楚可怜地窝在床上,而段宵看着她的神情淡漠又陌生,似乎间杂着锐利的冰刺。
“陛下劳师动众将臣妾带至凤翔宫可谓何事?”穆青暖淡淡地望着他们,站了起来,一脸坦然。
段宵揣测地望着穆青暖,道:“贵妃差点小产。据说之前去过你的寝宫…”
穆青暖尖锐地听出段宵语气中的怀疑,她打断,面色有些怒气道:“陛下是在怀疑我?”
“不是你是谁?!”谢芸急急打断,“本宫之前就去了你的华容殿喝了一杯水,谁知回来就痛晕了过去…”
“贵妃还是少动气而好,小心胎儿再度不保。”穆青暖心中一烦,语气中不免有些不善。毕竟什么证据也没就将她带至此,还像审犯人一般审问她。段宵啊,段宵!你被谢芸迷惑住了心吗?你仔细想想,我为何要去害她?
穆青暖的心中涌现了几丝委屈,但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何要委屈。
“你!”谢芸被人抢白一时间气急,“你”字说到一半突然捂着肚子嚷嚷着喊疼。
看她脸色惨白,疼得眼泪都不可抑制地冒下来,不似作假,段宵连忙哄了谢芸几句,稳定了她的心神,随后冷眼望着穆青暖。一时间房内温度急降,剑拔弩张。
“陛下,臣在淑妃娘娘的床边找到了这个!”侍卫凌宇手拿着一个小箱子向段宵走去,说完便将箱子恭敬地递给段宵。
穆青暖在一边气得发抖。段宵竟然引她到这后再派人搜她的寝宫!这所有的举动都揭示着对于她的种种不信任。
不过也是,她穆青暖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信任。
段宵看到这个熟悉的小箱子时,眼睛略微闪了闪。不过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疑问,抬手将箱子给打了开来。
箱子里的布局与记忆中段钰所用的药箱一模一样。是巧合吧…
稳定了心神,段宵随处翻看了一下,箱子的一侧都是一些药草,他完全不识,便将箱子递给了太医,问道:“这里面可有什么可疑的药物?”
太医认真地寻找,突然像是翻到了什么惊呼道:“陛下,这是藏红花!娘娘喝的茶里面会不会加了这藏红花?藏红花容易导致流产,喝多了甚至会终身不孕!”
“淑妃!你好毒辣的心肠!”谢芸听闻后,脸色一白,“你竟然在茶水里加了这种药物想要让本宫小产!”说完后,她嘤嘤嘤地匍匐在床边低声哭泣了起来,那摸样有多柔弱便有多柔弱,有多可怜便有多无辜。
“我怎么会加这种东西。贵妃娘娘,你这帽子扣得好大。”穆青暖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而且我又怎么知道贵妃今早会大驾光临,然后伺机下毒呢?而且我又为何要对你下毒呢?”
正趴着哭泣的谢芸一愣,没想到证据确凿之下,穆青暖竟然还如此冷静和咄咄逼人,她不由咬碎一口银牙,心中七上八下着。这么听着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穆青暖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戏谑,“贵妃娘娘是不是该向陛下老实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我请你过来喝茶的,还是贵妃你自己一大清早就跑来我的寝宫找茬的,然后左等右等等不到我,便让人给你端了茶水过来的?”
穆青暖看着段宵眼睛,一字一句道:“说我下毒,我首先要澄清一下。当时是贵妃自己要来的,是贵妃自己要喝茶的,贵妃喝茶时我还不在,后来贵妃与我言语不合便怒气冲冲地走了。”穆青暖也懒得一口一个臣妾,玩这个皇帝与妃子的游戏。
“你…”谢芸芳心大乱,眼神闪烁着,久久迟疑。最终抵不过段宵深邃的目光,她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陛下,因为臣妾掌握了淑妃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牵连着淑妃的性命,所以她欲除臣妾而后快!”
“哼!”穆青暖冷哼一声,“我莫非是先知吗?知道贵妃是来要挟我的,所以提前给她下毒?!谢芸,你是不是该搞清楚一个顺序!是你先喝茶随后才和我谈什么秘不秘密的。莫要随意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的头上!”
“穆青——”谢芸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声音也扬高了起来,张口就将穆青暖的名字念出。
“跪下!”段宵的目光冰冷,响亮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从没见过段宵如此生气的谢芸也吓得赶紧闭了嘴,生怕触怒了龙颜。唯有穆青暖,目光直直地迎上段宵充斥着怒气与冰冷的视线,墨色的眼瞳昭示着倔强与不服。
“跪下。”段宵望着穆青暖那双隐隐约约间浮现着雾气的双瞳,低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之刚才略微柔了几分。
“为何?”穆青暖完全不领情,反而冷笑一声。浑身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现在的穆青暖气急了,根本冷静不下心来分析这一整件处处透着蹊跷的事情。
“认错。”那双眼眸深邃得令人窒息,仿佛穆青暖只要一望,便会深深地陷了进去。然而,那双漂亮的唇却吐露着令人绝望的话语。
穆青暖双手握拳,笔直着腰背就是不动。她不愿意承认,在接触到段宵那双深邃的眼眸时,她竟然可笑地想从这其中找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信任。
可是…没有…
若是第一次因为敬茶给谢芸下跪,她也算忍了。按理来说她凭什么要跪?!更何况是现在,不分青空皂白就让她下跪!这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情吗?!
沉默,令人可怕的沉默在房中蔓延。
看着穆青暖完全不动,段宵眉头紧锁,并用眼神示意着凌宇。
凌宇走到穆青暖的身后,对着她轻轻地说了一声“淑妃,抱歉了。”。随后,凌宇双手用力地按在穆青暖的肩上。
穆青暖顿时觉得一座大山压来,身体被迫弯了下来,脚屈膝着。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又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跪!”穆青暖咬着牙与凌宇的力量抗衡着,僵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段宵。因为穆青暖太过用力相抗衡,手上青筋暴露。前几日用剑划伤手臂的伤痕也崩裂了开来,袖子一瞬间被鲜血染红了,触目惊心。
“那你说这藏红花是不是你的?”段宵也同样望着穆青暖,墨色的眼眸倒映着那片血海,神情依旧冷漠着,真正的心情估计也知道他自己知晓。
“藏红花是我的,不过是我用来治病的!”穆青暖一咬牙,目光坚定道,“虽然使用藏红花能使人流产,但它还有其他的用处。我用它治疗心忧郁积,气闷不散和活血。与贵妃这次差点小产根本无关!难道说你单凭一个藏红花就要定我的罪?!”
“呵…朕从来不知淑妃你还会医术。”段宵轻笑着,淡淡道,“可告诉众人,你用这藏红花想要治疗谁?”
这个药是穆青暖为段旭准备,她又如何能在段宵的面前说出这个事实。
段宵眉头紧锁。穆青暖究竟想要瞒着什么,直到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都不愿意说出口。
穆青暖紧抿着嘴,就是不答。此时被段宵连连逼问以及段宵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不信,一阵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刺痛感从穆青暖的心底蔓延开来。那一声声的质问在耳边回荡着,一字一字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那种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陛下,奴婢有事要回禀。”这时门口一个宫女急匆匆而来,恐慌道,“淑妃娘娘早上不见人影,极有可能是看见贵妃娘娘后躲了起来,再伺机在茶水里下毒。借此想以她刚才那副说辞洗去她的嫌疑!奴婢及华容殿的其他宫女皆能作证。贵妃足足等了一个时常,知道贵妃喝下那杯茶水,淑妃才姗姗来迟。”
听这个声音,是春儿!
穆青暖一直知道春儿是谢芸的人,只是她从未想到,春儿竟然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做这种猜测和证明。
突然膝盖处一痛,穆青暖的膝盖如同石头一般“砰”得砸向了地面,而身体习惯性得前倾使得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看上去像是低头认错得匍匐着。
疼…双腿像是要就此断掉一般…穆青暖呆呆地望着刚才袭击她腿部的碎片,心一下子跌到了低谷。
视线模糊间,只听见段宵道:“淑妃叶瑶下毒谋害贵妃,现在证据确凿,即日起剥夺淑妃称号并压入冷宫。来人,压下去。”
悲从中来。几欲落泪。
整个墨发披散了,遮住了穆青暖满是伤痛的眼眸。她的嘴角掠过一丝凄凉,浑身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心内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一般,滴着鲜血着。不,不止是滴着血,她的心仿佛正被什么撕咬着一般,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碎掉了。她的眼睛渐渐朦胧了起来,她看不见他的眉,他的眼,只有那句话不断地在耳边回想着…
段宵啊段宵!你让自己的“亲皇兄”对你下跪,你是要遭报应的!
此时,颤抖的她竟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时间,好冷…
穆青暖眼前一黑,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眼见穆青暖突然晕倒,离她最近的段宵心一慌张,习惯性得伸手想要去扶住穆青暖。
然而,手伸到了一半,又垂了下来。
他垂眸,昏暗的眼眸意味不明,悠长的声音在房中盘旋不已。“将她——压入冷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大家懂得先有虐才有甜的…所以不要拍我QAQ
大家可以对段宵童鞋怒其不争一下,他很快就会反省,以后会好好虐虐他的。
明天是情人节,预告一下,下一章分量很足,有5K字,标题是《喜欢》
然后穆祈童鞋大概在37章出场,然后要虐了…其实我舍不得虐他的QAQ…
喜欢
西亭院。
近日,段旭的嘴角总是时不时地挂带着微笑,他的十指轻弹着琴弦,优美的音符随着指尖流窜着。这是他最新作的琴曲,他练习一日,就是为了今晚穆青暖到来时请她聆听一番,点评一番。
心里想着,段旭的双眼之中隐隐流动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愫,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这种突如其来,有解释不清的一种情愫。
“已经戌时,为何她还未来?”段旭坐在庭院前,望着月光,喃喃自语着。“突然发觉自己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失落着低下头,指尖的琴音也从了最初的喜悦变得惶惶不安。
“咚——”背后传来一声轻响,段旭欣喜地回头。
他的门前放着餐具,而那抹女子身影却未曾停滞反而幽幽走远…
“喂——”段旭忍不住唤了一声。
“恩?”女子听闻后,疑惑地回头,“公子有事?”
陌生的容貌,陌生的表情。
不是她…
“没事,你下去吧。”段旭收起了喜悦,换上了一脸冷漠和肃然,此时原本该优美的琴音变得杂乱无章。
或许她今日不方便吧…
或许她今日正忙着…
突然发现,那原本因为深锁西亭院三年而随风逝去的孤寂,此时却变得越发的折磨人了。
段旭将椅子缓缓地挪进屋内,呆呆地拾起桌子上才削了一个轮廓的木雕,用手指仔细地摩挲了一番。
青霄宫外一阵喧闹,段宵放下了手中的周折,不耐烦道:“什么事,如此喧哗?”
“回禀皇上,臣在冷宫附近抓获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现在吵着要见皇上。”
“哦?”段宵一挑眉。这个西锦皇宫果然有南周安插的探子,现在穆青暖有难,想必急了跳脚了吧。
其实,穆青暖是不是这场贵妃滑胎事情的幕后凶手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段宵原本就怀疑穆青暖进皇宫的用意,也就顺着谢芸的话将错就错,想随便罚罚穆青暖来探一探她的底细。
当然,段宵更不愿意谢芸说出穆青暖不是叶瑶的真相,这件事情一旦暴露,为了挽回西锦帝君的颜面,他只有下令刺死穆青暖以此重度警告南周的欺诈。
不过,经过这一次事件,段宵有些意外谢振平的情报网,竟然能将如此机密的事情探得如此详细,这让他不由深思了起来,有些曾经让他不解的事情便也有了一些眉目。
当时,穆青暖的态度甚为奇怪,她身为妃子竟然处处顶撞他的话。若她温顺一点,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了。段宵叹了一口气,那时他被气极,语气一重,便将穆青暖打入了冷宫。但这话已经说出了口,便不能收回了。若穆青暖真想要在西锦做些什么,想必一定会找各种机会,各种理由脱离冷宫的吧。
可是…段宵又有些犹豫。前几日她刚被刺杀,会不会…
段宵踱步踏出了宫门,瞧见两名侍卫架着一名正在骂骂咧咧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徐萍。徐萍怎么会在冷宫附近徘徊?难道是去见段旭的?
“放手。”段宵扬声阻止道,“这是德容太后身边的嬷嬷,不得无礼。你们下去吧。”
徐萍见对方放手,一个踉跄地扑在段宵的身上,急急地问:“你你你!你将淑妃打入了冷宫?”
段宵点了点头,心下犹疑,萍姨怎么会认识淑妃,甚至为她来找他?
“快将她放了!”徐萍的声音有些慌张,“她前几日刚受过伤,身子骨弱,住不得冰冷阴湿的冷宫。”
“她犯了大错。贵妃差点滑胎。朕必须要秉公处理。”段宵垂眸淡淡道。
“秉公处理?”徐萍看着段宵的神情淡漠又陌生,她灼灼问道,“淑妃陷害贵妃的理由?”
“女人都会嫉妒的,更何况贵妃怀孕了。”段宵眼神微闪,淡淡的眼眸中带出回忆。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甚为可笑。他于穆青暖,或许有恨,但绝对没有爱吧…因为穆青暖看着他时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和疏离,矛盾的让他感觉一阵奇怪的熟悉感。
不管是平时见面,还是卧床休息,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熟悉的小动作,都跟那个人惊人的相似。所以有几天,他不免贪恋地多去了她寝宫几次,但每次他的到来,穆青暖的眼里总透露着种种奇怪的慌张,他有时不小心轻轻地碰触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皆会战栗和抵触。这种情光下的穆青暖有何理由嫉妒谢芸怀孕呢?或许巴不得他多去去谢芸的寝宫,远离她吧…
“既然陛下不将淑妃放出,非要让人诬陷她后,不为她证明清白,那让奴婢去冷宫见见她吧。”语气虽是平平淡淡的,但隐隐约约间却透露着心中的焦急。萍姨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对他说话向来不敬,段宵敬她为长辈从来不加以斥责。但自从段钰死后,她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可以说她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再在意。此时却对穆青暖如此看重。着急她的伤势,着急她的处境,而且冒着大不敬来斥责他。
不悦立时蹙在眉梢,空气里顿时多了一层□,段宵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徐萍,一字一句问道:“她是南周人,你怎会如此熟悉她?你以前就认识她?”
若萍姨原本就认识穆青暖,那她来西锦皇宫的事情更让人觉得疑惑和推敲了。
“之前皇上不是疑惑奴婢的眼睛谁治好的吗?”徐萍将所有的情绪都掩饰在眼中,她淡淡道,“奴婢的眼睛正是淑妃治好的。淑妃是奴婢的恩人。皇上不如让奴婢去冷宫照顾淑妃以此报恩吧。”
原来是穆青暖治好的…
穆青暖真会医术?藏红花是为了救人,难道是为了救萍姨的眼疾?
段宵总觉得徐萍的话有哪里不对,可他问了几个问题后,她都答得分毫不漏,没有破绽。奇怪,之前明明神情急促,此时整个人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此时,相比较徐萍的冷静,段宵的脑子就乱成了一团。
他派遣去南周的人调查的结果,穆青暖是个骄傲任性的郡主,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更别提医术了。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几个月间变成另一个人吗?
还是说穆青暖这个人隐藏的很深,所以南周国才会派她来以此迷惑众人的眼睛?!
穆青暖救徐萍是不是刻意而为?能见到徐萍必要去青岚宫,青岚宫虽是荒废的宫殿,但他也派了几名侍卫把守着。
这穆青暖,她的谜团越来越大了!
段宵轻轻将手放到胸口,轻声问道:“淑妃是哪日迷路遇见你的?”手下的位置,隔着层层衣服,那颗红豆静静地处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