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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新婚不久的一个元宵节,她起了个大早去给母后请安,特意从妆匣里把那对白玉雕绞丝纹手镯翻出来戴上。不过,那天的主角并不是她。
还没进去先听到一声甜美娇俏的笑声,又软又糯。不自禁的,她在门口停住脚步,往里探了一眼。瞧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姑娘,明眸皓齿,妍华出众。正伴在母后身边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一口一个“姨母”,十分亲近的样子。
她心中疑惑,抬头看向身侧的顾嬷嬷。顾嬷嬷不动声色,往前迈一步凑近耳边,压低了声音小声提点。
“是北陵顾家嫡小姐,慕晴郡主。母亲慕北王妃华氏与皇后娘娘既原是表姐妹,幼时私交甚笃。出阁后,因着皇上与慕北王情同手足,两人竟是比未出嫁时还要好。
这位顾小姐一出生即被皇上亲封为郡主,五岁之前基本养在皇后娘娘膝下。”
“那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么个妙人,她若是见过,不该没有印象。
“慕北王爷生性淡泊,一家人隐居北陵,非重大节日不进京。这次该是太子爷大婚,皇后娘娘特地宣召慕北王一家进宫叙旧。”
五岁之前基本养在母后膝下,那不等同于,殿下的小青梅…
有些不是滋味,面上不显,她嘴角挂着柔婉的笑容走进去,问了母后安,就接收到一番视线的打量。
她抬起头,正对上女孩儿俏皮的笑。跟自己经过丈量的笑容不同,她的笑像极了她最喜欢的糕点,甜得恰到好处,让人打从心里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这就是新嫂嫂啊?”
说完又盯着她接着瞧,仔仔细细,一瞧就瞧了半响。
很奇怪,被人如此打量,她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只因那双眼睛太过清澈明亮,看向你的时候,坦坦荡荡。
“冽哥哥眼光真好。”
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那句“眼光好”,而是放在了“冽哥哥”这个称谓上。没等她客套敷衍几句,身后熟悉入骨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对她。
“那是自然,回头也该给你挑个好郎君。”
他的语气很放松,没有一点儿不悦和介怀。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柔和。
女孩自是不依,轻声向母后撒娇:“姨母,你瞧,冽哥哥欺负我!”
冽哥哥?
看来的确情分匪浅…
她待得不自在,陪母后用完午膳,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回了东宫。
坐在太渊池边,把左手边的玉镯摘下来,不自觉把玩着,脑袋里却控制不住回想,回来路上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反反复复。
“慕晴郡主真漂亮,性格也好,瞧她才来了半天不到,把皇后娘娘哄得那个高兴啊,午膳都比平时多用了不少呢!”
“那是,慕北王爷深得皇上信任,王妃又是皇后娘娘的手帕交。皇后娘娘可是把慕晴郡主当女儿看待呢!听说慕晴郡主三岁的时候,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太子爷课业繁忙,却也经常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陪她呢。”
“怪不得刚刚太子爷还吩咐荷翠她们,专门做了好几道特色甜食…”
她压抑不住满腹酸楚,越想越生气。
照水在旁边小心翼翼道:“娘娘,刚才舍总管差人来问,说是殿下准备出宫,问您要不要一起去。”
她控制不住冷笑,他都已经多长时间没睡过一次好觉了,眼下居然有时间出宫,果然是百忙之中抽空陪玩啊!
“回了太子,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去。”
沾溪忙着劝:“娘娘,殿下等着您呢,您就这么不去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照水赶紧道:“就是就是,您不是最喜欢出去了吗,难得能出宫干嘛不去啊!”
她略微思索片刻,强压下心中的酸意。
也是,凭什么不去,她的夫君,她的地盘,怕了才不去。躲在这里自怨自艾,让那两人风流快活才不是她的作风!
思想斗争结束,她站起身,准备打扮得漂漂亮亮宣示主权去。可就在她起身的瞬间,温滑的白玉一不留神从指缝中滑出去。待她回过神,那只白玉手镯已经落入太渊池中,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后,彻底消失不见。
接下来是一番兵荒马乱的跳水打捞,整整一个下午,什么也没捞到。
经过这一番周折,别说出去玩,就是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等到傍晚时分,他一身贵公子装束从宫外回来,轮廓清俊,眉眼轻松,十分愉悦的神情,手上还拎着两盏别致精巧的花灯。
她就更加不满了,索性晾着他不理,也不过问他用饭了没有。
洗漱后,他觉察到什么,躺在榻上盯着她看,连拿本书作掩饰也懒得。
她不理,只盯着那两盏并蒂莲图案的花灯,想到他和另一个人言笑晏晏,有说有笑挑选花灯的情形,胸口发堵。
心中没好气,他问什么,她草草应付几句,明显拒绝交谈的态度。
他盯着她又看了半响,眼眸深邃如星空。好一会儿才含了笑哄她:“不是说不想去吗,这又使得什么性子?”
说话间把花灯拎到她跟前,语气柔和。“特地买给你的,瞧瞧可喜欢?”
她被那句“特地”取悦,刚缓了神色,就听到他补充的那句:“述情挑的。”
顿时一口气哽在喉间。
明明知道,殿下对顾述情是像兄长一样的爱护之情。可即便清楚,她还是介怀那种毫不掩饰的亲近,非常介怀。
他让她觉得,她这个枕边妻子,还不如那个妹妹重要。
虽然,他跟顾述情从小一起长大。而跟她才成婚不久。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简直糟糕透了,客套地扯了嘴角:“多谢殿下了。”
他听后,蹙了眉:“你不喜欢?”
她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他向来不擅谈情,浅啖了一口清茶,很久才开口:“听说你下午调了不少人手下太渊池,落了什么东西?”
不提这个也罢,提起这个,她便满腹委屈。只觉他明知道自己掉了东西,也不晓得过来问询,心安理得陪好妹妹玩了一下午,这时候倒知道过来嘘寒问暖了?
她冷脸以对,明显不欲多说的口吻。
“区区一副耳环罢了,不值当殿下挂心。”
她不想提,他也不便多问。打捞镯子的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起。
回想起以往点点滴滴,章若愿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才成亲一个月就开始拈酸吃醋,哪里有半分不喜欢的样子。偏偏还总自欺欺人,不停说服自己讨厌一个明明喜欢得不得了的人。还这样口不对心了整整三年,真不知道当初的她怎么作到现在的。
而他,居然也这样惯着她作。
想起那个矫情不已的她,章若愿每分每秒都在懊悔。她不知不觉迈开腿朝着池边走去,
对那只镯子,她心情复杂,不单单是可惜而已。到现在她都还记得皇后娘娘把镯子带到她手上时寄予的祝福。一只玉结同心,一只偕老白头。
而现在,那只玉结同心冷冰冰,孤单单沉在池底,无人问津。如同她无法改写任性的过去,牢牢刻在回忆里,挥之不去。好像除了扼腕叹息,什么都不能做。
“别往里走了,这里到处是青苔,很滑。”
詹景冽即时拉拽住,不让她再往前走。
她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脚下,光滑的青石板上已经布满了绿绿的苔藓,完全掩盖了原来的颜色,又厚又潮,随时可能都会滑倒。
可比起危险,她更怕自己后悔。
那是她的玉结同心,她想把它拿回来,不再留下遗憾。
“我会小心的。”
她执拗往前走,思索着用什么方法,才能不惊动别人,把玉镯从池底捞上来。
就这么跳下去肯定不行,首先她不会游泳,再者,就算会游泳估计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当初出动了几乎半个东宫的人手捞了一个下午,都找不到。如今隔了这么多年,肯定被泥草覆盖得严严实实了。
她全副心思都在怎么找回镯子上,全然没注意脚下的路。
另一边的小男孩射了半袋弹珠一颗没有射中,难免灰心,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扔出去泄愤。霎时间,密密麻麻的弹珠以他脚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滚出去。
詹景冽高度戒备护着她,没注意到周边的情况。等发现情况不对,已经来不及。章若愿鞋底踩到一颗弹珠,身体不受控制往池中倒。他下意识伸手去拽,可石板上的青苔太滑,挡不住下坠的力道。
不过转眼,两人一起跌入碧绿的湖水中…
第64章 撒糖 ( / )
章若愿醒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腹部跟灌了铅似的,张张口想说话,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小愿你总算醒了!”章若仪神情激动,眼中有泪:“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见章若愿掐着嗓子不说话,立刻急了:“嗓子怎么了?怎么说不了话?”
边说边要叫医生来。章若愿急忙拉了她的手摇摇头,喝了杯水道:“放心姐姐,我没事。”
她环视四周寻找,一眼便看到旁边的病床上,躺着沉睡的高大身影。心里一个咯噔,身体来不及支配,她踉跄了一下,急急从床上下来差点摔倒。
“你慢点儿!”
章若仪担忧不已,还想说什么,但看妹妹眼神目不转睛盯着詹景冽,一门心思全扑上去,只能妥协把人扶到另一侧的病床边。
章若愿扶上他鲜明的侧脸轮廓,轻声问章若仪:“他怎么样?”
“你别担心,医生看过了说各项身体指标都是正常的,腹腔也没有积水。”
她颤着声,脸色发白,过于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衬得更加纤楚可怜。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
对于这点,医生也感觉奇怪。病人从小锻炼,身体好的简直令人发指,他落水的时间比章若愿短,而且本身还会游泳,按理说不应该出事。可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各种显示都再正常不过,偏偏病人本人就是没有清醒的迹象,简直无法用医学常理来解释。
不过这样的话,医生可不会对病人家属说。所以,章若仪也只得到了病人一切正常的解答,当下只能尽量往好的方向安慰她的傻妹妹。
“你就别太担心了,医生全身检查了两遍都说没事。”
章若愿虽然点点头,但紧咬的唇始终没有松开。她所见到的詹景冽,从来都是气势逼人的。几时见过这样的他,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半点儿生机都没有。想起害他成这般的罪魁祸首,章若愿由不得心中一痛。
每一次她的任性,都会令他遭殃,这次也不例外。若不是她执意想捡回镯子,他也不会跌入池底,昏迷不醒。
恍惚又听到了红烛暖帐里,他俯身贴在耳边,莫可奈何的那一句:“我的人生一片坦荡征途,唯独你,是我命定的克星。”
明明是温情到骨子里的宠溺,如今却一语成谶。
章若愿苦笑连连,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划过脸庞,没入唇角,苦的揪心。
“小冽怎么样了?”
病房的门突兀被打开,清亮而饱含担忧的女声柔柔传来,章若愿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擦眼泪,才回过头。
入目的便是一位惊艳了时光的女神,穿着玫瑰色滚边菏叶裙,美目明眸,雪白的肌肤欺霜赛雪。更难得的是,女神一颦一笑都说不出的灵动娇俏,让人看了就像搁在手心疼爱。
章若愿阅美无数,能让她惊艳的人,实在泛善可陈。
这一位姿容出众,让人过目难忘。明知一直盯着人家不礼貌,她竟有些忍不住,看了又看。
“别太紧张了,刚刚你不是亲口问过医生了?小冽没事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果将方才那道女声形容成出谷的黄鹂,那么这道男声更像是溪涧的清泉,温润中带着涤荡人心的醇厚。一开口,便将章若愿的注意力分去半。
看到女神身侧相依相伴的男子,她又是一愣。男子周身雍雅温润,举手投足间随时光沉淀下的睿智沉稳,让人忽略了他英俊非凡的相貌,一身清华,满室隽永。
视线停留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章若愿回神又看了眼那位女神,实在是…年轻得推断不出多少岁…
华灼听了某人不痛不痒的宽慰,蹙了眉:“没事怎么还不醒呢?小冽这孩子近几年越来越忙,难得来一次还在G省出了事,我怎么该小语姐交代呀!”
嘟囔间她一会儿摸摸詹景冽的额头,一会摸摸手,若不是她目光坦诚,全然是坦荡荡的关心,章若愿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最后还是顾流墨先忍不住:“放心吧,从小的体能特训可不是白练的,小冽底子好,不会出什么大事。”一边不动声色把她的手拉回去。
这话,华灼可不爱听,不依道:“这还不叫出大事啊大神!小冽可是在你的地盘出了事耶。”为了表达内心的不满,还拿两根葱白的手指往他心口戳了戳。
顾流墨笑得纵容,一副妻管严的模样,连连颔首:“怪我,怪我。”
呃…她男朋友还昏迷着,在一颗受伤的小心灵面前就这么秀恩爱,真的合适么?
好想把人赶出去…
章若愿看了看从刚才把人领进门,到现在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充当背景墙的楚辞,神情比自己不知坦然了多少倍。显然已经习惯了眼前这对恩爱夫妻一言不合就撒糖的相处模式。
她不甘心地回头又看了看身边的章若仪,见姐姐和自己一样满脸尴尬,顿时放心了。就这么想东想西,一不留神被点名了。
“你就是小冽那个小女友吧?”
华灼笑得和蔼可亲,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病号服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不知道成年了没有。模样倒是粉粉嫩嫩,十分漂亮。眸光清澈,实诚孩子。现在一脸“我很乖得在回答”的认真表情,特别萌。
原来小冽喜欢这种萌萌哒小天使一样的小姑娘啊!
早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了,自然也知道小冽是因为这个女孩出了意外。以小冽的性情,能为一个女孩子做到这个份上,绝对不只感兴趣这么简单。
女朋友什么哒,简直不要太容易猜哦!
这种小学班主任出场的既视感是什么鬼?章若愿如临大敌,也顾不得为什么,下意识端出小朋友排队等发糖果的乖巧听话姿态,望着眼前笑面如花,眼神却一脸慈爱的女人弱弱问。
“您是…”
“小萌物一枚鉴定完毕,小冽眼光还是靠谱的。”说完华灼手痒不行,捏了捏章若愿的脸,满足得笑起来。
而长这么大,活了两世第一次被女人调戏的章若愿,彻底懵逼了?
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女神,莫名其妙对着你笑得一脸慈爱,还以一种“哎呦不错哦!小丫头,麻麻看好你”的鼓励表情,摸了摸你,谁能帮忙解释一下,这到底什么情况?快点!
“咳咳。”这时候,看戏看够了的楚辞终于良心发现,挺身而出给双方做介绍。“这是从小看景冽长大的两位长辈,与詹家是世交,咱们跟着景冽一块叫墨叔灼姨就好。”
“墨叔,灼姨,这位是景冽的女朋友章若愿。”
一头黑线,章若愿终于明白,刚才那股违和感从和而来了。只因眼前的女神太过年轻,压根看不出来一丢丢妈妈辈的痕迹。
她压下心头一万条吐槽弹幕,乖乖问好:“墨叔、灼姨,你们好,我是章若愿,叫我小愿就好了。”
闻言,华灼笑得更开心了,一双明眸像月芽儿一样,又弯又亮:“好乖。”
她凝眸想了想,别有深意说道:“补充一点哦,我们家和小冽家不仅仅是世交,我还是他的表姨,大神是他的表姨夫。不过,大神不喜欢被别人表姨夫表姨夫的叫,才让小冽喊墨叔的。”
章若愿云里雾里,尚不明白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小阿姨想表达什么。
只见女神掩唇一笑,霎时春花摇曳,美不胜收:“所以小丫头,你现在也算是见家长喽!”
章若愿顿时小脸爆红,不自在的低下头。
这个小姨真是…好坏的…
余光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华灼采花心情尤为强烈。没办法,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嫩得像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她挑了秀气的眉,柔声询问。
“这是…”
楚辞连忙站到章若仪边上,唯恐有人不按牌理出牌,顺便把他的人一道调戏了:“这是我的未婚妻。”
章若愿撇撇嘴,不由感慨。楚辞真真是个心机Boy,姐姐那么明白事理,不可能当着长辈面子否决他,让他下不来台。可一旦顶上了这顶“未婚妻”的帽子,再想摘下来,只怕不要太难!
果真烈女怕缠郎,千古箴言,古人诚不欺我!
“哦…”华灼附赠一枚“我懂得”的表情,似笑非笑道:“这么久没见,小辞都有未婚妻啦,还这么漂亮,真是好福气呢!”
顾流墨估摸爱妻玩得差不多了,即时叫停:“好了,人你也看到了,咱们先回去,改天再过来,别扰了小冽休息。”
华灼横了自家男人一眼,虽然意犹未尽,但大神发话了,也只能作罢。临别时还不忘对两只花骨朵抛出橄榄枝。
“等小冽醒了,千万让他带你来我们家玩。小辞你们也来,灼姨最喜欢热闹了。”
两姐妹礼貌着谢过。
宽敞无人的悠长走廊上,华灼对身后送他们出来的楚辞眨眨眼睛,笑得温柔可亲。
“小辞,要不要老实交待一下,你那鲜嫩多汁的小未婚妻是不是怀孕了哈?”
楚辞跟詹景冽称兄道弟了这么多年,去顾家蹭饭常有的事。因这缘故,跟顾流墨和华灼自然也相当亲近。本来便是一桩好事也没必要不瞒着,随即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开始还讶异还没显怀,灼姨怎么能看出来。仔细想想,若若自从有了孩子,一举一动都分外谨慎,有心人不难看出来。再加上灼姨本来便聪慧灵敏,心里也就释然了。
顾流墨难得出声,语气听不出褒贬:“现在的小孩子个顶个出息,未婚先孕那一套玩得真溜,生孩子跟闹着玩似的,我们做长辈的一不小心就要担惊受怕。”
明里暗里的嘲讽,楚辞听得真真切切,心虚不已。
“墨叔,您别埋汰我了,我明年都三十了,我爸妈做梦都等着抱大胖孙子呢!”
听到这话,华灼眼眸一眯,笑得更加灿烂可人了:“感情你把人漂亮姑娘弄大肚子,就为了生个孩子交差敷衍了事呗?”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不高兴的征兆。
楚辞当即正色道:“我是真的喜欢。”
华灼见他态度端正,神情真诚,完全不带敷衍,已信了九成。不过有顾流墨这个百分百纯种好男人榜样,珠玉在前,她还是有些不耻楚辞先上车后补票的行径,冷哼一声。
“那怎么还让人姑娘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
未婚妻?呵呵!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那不以扯证为基础的生孩子就很高尚吗?女朋友、未婚妻,只是渣男明目张胆耍流氓的借口而已。
“这…”楚辞难得语塞,俊脸满是挫败,低低道:“这不正商量着嘛…”
华灼本来就是个人精,瞧出楚辞的窘迫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满腔的怒火顿时散了。忍不住勾起嘴角,试探道。
“难道说…人家姑娘瞧不上你?”
楚辞:“…”
狠狠被插了一刀的某人,在华灼满脸揶揄,飞舞的眉毛都在欢喜表示:“啧啧,没想到成天眼高于顶,一群小姑娘追着跑的你小子也有今天”的神情中,简直无地自容。
华灼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小辞你很行嘛,人家姑娘不乐意你都能让人怀上,要是乐意了你不得上天?”
紧接着,她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坦白告诉姨,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啦?”
楚辞:“…”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好想给跪求放过。
眼看把小孩子伤得不轻,华灼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她很善良的拍了拍楚辞的肩膀。
“年轻人嘛,这点挫折算什么,孩子已经在人姑娘肚子里,这人肯定跑不了了。”
楚辞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鱼在锅里了,还要小火慢炖才好。所以现在才不敢逼得太紧,担心适得其反。不过经灼姨一提醒,他琢磨着还是得找个机会再撒个网,先匡人把证扯了,不然怎么想怎么没保证。
一不小心人孩儿两空就不好了。
这时候,秉持沉默是金的顾流墨很不厚道地笑了。
“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真是啰嗦,想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
华灼连忙小鸡啄米点头,无敌配合:“是啊是啊,我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想给大神生猴子呢!”
自家灼宝还是那么上道,顾流墨眼底柔情浓得化不开,一把勾住她的楚腰,宠溺着揉了揉,顺便不动声色剜了楚辞一眼。
这一眼,直把楚辞看得浑身毛飕飕:顾叔,我啥时候得罪您了!
顾流墨蜜汁微笑,才不会告诉傻小子,这报复完全源自于华灼的手搭在他肩上超过了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