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感受了下太阳晒在身上的温度:“四五天吧。”

“要不,我们租间屋子在这儿住几天,多晒点。”苏三哥不舍地舔了舔蚝壳。

苏梅:“…没必要住在这儿吧,咱们可以撬些带回家晒。”

“娘,”小黑蛋不舍地丢下空壳,舔了下唇,“还想吃。”

苏梅再看几个孩子,都是一脸渴望,嘚,她看今个也别出海了,就留在这儿烤蚝吧。

片刻,赵恪跟向晨租了船回来,看着跟打了鸡血的二老、苏三哥和向东几个孩子,以及青石薄板上冒着香味的蚝肉,“发生什么事了?”

苏梅没说话,拿刚削好的筷子夹了一个烤好的生蚝放在叶子上递给他:“尝尝。”

“啊,好啦!”小黑蛋回头瞅见,欢呼一声,丢下手里的虾虎,跑来叫道,“娘,快给我一个。”

其他孩子一见,大笑着欢呼着奔了过来。

苏梅忙夹了一个递给向晨:“快吃。”

向晨怔怔地接住,学着赵恪的模样拿签子挑着尝了一口,立马明白了弟妹们这么激动的原因了:“苏姨,这个好做吗?”

苏梅一边给孩子们拿烤好的生蚝,一边道:“撬开壳,放上炒好的蒜蓉,清蒸、烤,几分钟就熟。”

虾虎和鱼也熟了,苏梅把虾分给几个小的,鱼给了赵恪、向晨和赵瑾。

“苏姨。”岛上的小孩嗅着香味,一个个带着东西寻来了。

“苏姨,我捡了螺,给你。”

苏梅接过好大的一只海螺,往里看了眼,里面的肉好肥。

“苏姨,我捉了只八角怪,你要吗?”

苏梅偏头看了眼,是小章鱼,“要。”

“我捉了螃蟹…”

“我抓了只虾…”

“这怪壳里的肉真能吃啊!”另有两三个孩子,看着小黑蛋几人捧着的东西,好奇道,“好吃吗?”

苏梅抬头看赵恪:“暂时出不了海了。”

赵恪看着围来的孩子们,笑道:“没事,我来撬壳,你来烤。”

苏梅看了下孩子的数量:“蒜和油带少了。”

“我回家拿。”向晨放下吃完的蚝壳道,“苏姨,还缺什么?”

苏梅看了看还剩下的量,还够用一会儿:“等会儿再拿,你先帮我提点淡水。”

“好。”

然而,已经有孩子听到这话,跑回家拿了。

为此,还引来了不少大人。

最后,整个沙滩成了一场烧烤的盛宴。

下午他们坐船出海,玩了会儿,退潮后跟着赶海的人们捡了些虾蟹、鱼、章鱼等海鲜。

要走了,郑安容给捡了满满一筐腌好的海鸭蛋,其他各家也都送来了海产品,海鱼、海带、鸡、鸭,还有刚熟没往外卖的荔枝、芒果。

再加上他们自己撬的几大筐生蚝、赶海捡的鱼虾和要带的海水等,根本没法带。

赵恪和苏梅连连拒绝,结果出海回来的李学名过来一问情况,拍腿道:“这有啥难,走,我开船送你们到码头。不是说开车过来的吗,等到了码头,我帮你们往车顶一撂,拿麻绳一绑,路又不远,还怕拉不回家。”

苏梅看向赵恪。

赵恪悄悄握了下她的手:“日子长着呢,咱慢慢还。”

到家已经很晚了,赵恪去后勤部找明天要出外采购的司机,请他出车前来家一趟,帮忙往市里捎点东西。

苏梅给大家烧洗澡水,二老和三哥规整东西,吃食抬进杂物房,周围放上夹动物的夹子,鸡鸭放进鸭棚,生蚝、鱼虾蟹等倒进水池,用海水养着,怕虾蟹和章鱼往外爬,还分别用竹筐将他们罩住了。

凌晨四点多,赵恪轻轻放下苏梅压在身上的胳膊腿,起身下床。

苏梅在他枕头上蹭了蹭,眯眼瞅了瞅外面,“好早!”

“嗯,”赵恪俯身拍了拍她,“再睡会儿。”

“我写了几道菜单,在桌子上,”苏梅道,“你别忘了给舅舅他们捎过去。”

“记着呢,”清晨的山里有些凉,赵恪给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嗯。”

赵恪装了三竹筐生蚝,另两个竹筐里铺上雨布,装了海水和鱼虾等,芒果、荔枝装了一筐。

司机瞅着时间过来,看到这么多杂货,直咋舌:“赵团长,这些玩意儿又不值钱,你送过去,还不够运费呢。”

他只能帮着送到镇上,运去市里还得再找车。

熟人,捎个东西不算啥,可这么多,就得收钱了,这一收还不便宜。

“这不是快过节了吗,送个心意。”

赵恪把东西送到车上,把运费和信给司机,跟他交待好,掉头去了军部。

早上六点刚过,六筐东西就被送到了刘家。

刘家晟看着手里的菜单,又低头瞅了瞅竹筐里的东西笑了:“这两孩子!”

刘夫人眉目舒展地揪了个荔枝,道:“两个孩子可比咱自个养的有心了!”

“那是!”刘家晟应着,回头对揉着眼出来的刘文浩道,“叫上明泽几个,去库房拿礼盒好生打包,给族中各户、季书记、宋老、你方叔,还有张家送去。”

刘夫人挑了挑眉:“怎么想着让明泽几个,去季书记他们几家面前露脸了?”

“几人前天不是还来家,送了一箱东西让我们带给念辉吗。他们好了,”刘家晟道,“对念辉来说,又是一份助力。”

第105章

昨天都有些累着了,苏梅起来熬好海鲜粥,摊好煎饼,拌好海带丝,两老和苏三哥才起床。

“赵恪,”苏梅看了眼腕上的表,对训练回来的赵恪道,“你快去把小黑蛋叫起来,再不起来,等会儿他上学就要迟到了。”

说罢,匆匆拿筐装了生蚝、海鱼、虾蟹,拿竹篮装了荔枝、芒果,给蔡佳微、王老太送去。

学校对面的供销社开了,王老太带着钱票拎着篮子刚迈出大门,瞅见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又把脚缩了回去:“昨天玩怎么样?”

“风景优美,岛上的大人孩子还挺别热情好客,玩得很开心。”苏梅拿了荔枝、芒果给她搁在篮里,指着竹筐里的海鲜道,“它些放哪?”

王老太捡起个生蚝翻来覆去看了看:“这玩意儿,好吃吗?”

苏梅掏了张菜单给她:“做时你要是撬不开,就叫我三哥来。”

“行。”王老太收起菜单,推开厨房拎了个桶出来,“倒这吧。”

苏梅一样捡了一半出来。

“小梅,”张宁闻声出来,拿了四串五毒虫的香包给她,“拿回去给几个孩子缝在胳膊上或是挂在衣服上。”

苏梅满手都是鱼腥,只得抬起胳膊道:“你帮我塞口袋里。”

她今个儿穿的是三嫂给做粗棉布褂子,衣襟下摆分别有一个大大的口袋,装东西超方便,苏梅十分喜欢,已经穿过多次了。

张宁把香包一分为二装进她两个口袋:“端午我们家包碱棕、甜棕、肉棕,你们家要不要一起?”

“好。”苏梅应着,提着海鲜、水果出门,去了蔡佳微家。

蔡佳微接了东西,道了句“稍等”,取出竹篮里的水果,给装了把米线、一包饵块、半包三七、一包虫草、两斤火腿,“都是云省的战友寄来的,三七跟虫草你炖鸡、炖大骨时放上点,特别滋补。”

“好。”苏梅拎着东西到家,几个孩子刚刚爬起来。

“娘,”小黑蛋一眼瞅见她口袋的五毒香包,叫道,“那是什么?布偶吗?”

张宁用各色碎布缝制的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活灵活现的十分吸引人。

“你们张大娘给做的五毒香包,”苏梅让他自己掏道,“你跟哥哥弟弟,一人一串。”

小黑蛋一个个拽出来,忍不住欢呼一声:“好漂亮啊!娘,我要挂在书包上。”

“行。”苏梅放下竹筐,把竹篮递给赵恪道,“蔡嫂子给的,有一包三七和一包虫草。”

“嗯,爹娘走时给他们带上,回家炖个汤喝。”

“好。”苏梅拿肥皂洗了洗手,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小瑜儿,便问放好东西从杂物房出来的赵恪,“小瑜儿呢?”

“不愿起来,让他睡吧。”

吃完饭,小黑蛋背着系了五毒香包的书包去上学,赵瑾、林念营去王家上课,二老和三哥撬了生蚝、清洗、晾晒。

苏梅拿了三个布袋,分别装了海鸭蛋、咸鱼、海带丝、笋干、野菜干,系好口放进竹筐交给赵恪道:“你中午抽空,把这些给咱爸妈、大哥、二哥家寄去。”

“你和孩子不写封信?”赵恪笑道。

苏梅想了想:“那明天再寄吧。”

“娘、娘,”小瑜儿迷迷糊糊地醒来,翻身坐起,一边朝外爬,一边叫道,“娘——”

苏梅忙快步进屋,在床边接住他,拿了背带裤小衬衣鞋袜给他穿上,抱着飞速去了趟厕所。

赵恪提起暖瓶给冲了碗奶粉。

苏梅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手脸,将他递给赵恪道:“你抱着喂他,我装些海鲜给司务长他们。”

“不、不…”小瑜儿抱着苏梅的脖子,往她怀里缩了缩。

刚起床,除了苏梅,这会儿他谁也不想要。

“你来喂,”赵恪把碗递给苏梅,向外走道,“我去装。”

苏梅看二老和三哥忙活个不停,喂小瑜儿喝过奶后,便决定带他一起去农垦食堂上班。

赵恪提着半筐海鲜,将娘俩送到食堂门口,把竹筐交给翻晒油菜籽的大胖,才转身去军部上班。

苏梅放下小瑜儿,抓了把油菜籽看了看,挺饱满的,山里的作物倒是没有受到外面旱灾的影响有所减产。

“要油吗?”大胖把海鲜送到厨房,回来道,“下午榨油,要的话赶紧找司务长定些。”

“卖吗?”

“50亩油菜,昨个儿我们称了下,收了一万五千多斤油菜籽,可把司务长高兴坏了,你这会儿过去,他保证好说话。”

苏梅四下看了看:“人呢?”

大胖指了指厨房的小隔间:“在里面算帐呢。”

“那我等一会儿再过去。”

把小瑜儿给大胖放在这儿玩,苏梅进孵化房给种蛋调动了下位置,出来就见大胖抱着小瑜儿在指挥战士们淘洗油菜籽。

另有战士抱了席子出来,把它们一张张铺在广场的另一头,晾晒淘好的油菜籽。

第一次,司务长准备先榨五百斤试试。

刚榨出来的油,好大一股青气,要炸些东西熬一熬吃着才香。

苏梅要了十斤,用麦乳精瓶子给赵恪爸妈、大哥、二哥各装了两斤。

剩下的四斤,当晚苏梅和面炸了丸子,熬了火腿菌子酱和虾酱。

丸子给蔡佳微、王老太送去些,剩下的一家人吃了,酱熬的不多,给赵恪爸妈、大哥、二哥一装,就剩两半碗了。

“对了,”看着苏梅打包,没有那件羊皮袄,苏老娘提醒道,“你四嫂给你公婆拿羊皮袄别忘了。”

“娘,”苏梅笑道,“五月的天,寄羊皮袄,我婆婆会不会说我傻啊?”

赵恪把几个孩子写的信装进信封,拿浆糊封住口,闻言笑道:“想多了,咱妈只会感动得热泪盈框。”

苏梅就着他的形容词一想,忍不住笑道:“那就寄过去。”

信和东西寄出去的隔天,赵恪就收到了从京市寄来的两个硕大的包裹。

苏梅拿剪刀拆开,婆婆给她和四个孩子各寄了两身夏天穿的衣服,和一顶遮阳帽、一双凉鞋。

大嫂给四个孩子寄了小人书、文具、奶粉、奶糖、麦乳精和酒心巧克力,给她寄了一件大红的连衣裙,两块小碎花棉布、两瓶红酒和一套华侨商店买的高档化妆品。

小黑蛋一看新衣服,抱着进屋就换上了。

小瑜儿一见急了,拉着自己的衣服,拽着离他最近的苏老娘,就往屋里扯,口中还叫着:“换!”

“好、好,咱们小瑜儿也换新衣。”苏老娘接了他手中的衣服,抱起他,几下就扒了他身上的衣服,给换上了,“好了,进屋去照照去吧。”

苏梅的大衣柜上,镶着一面镜子。

小瑜儿进屋,小黑蛋已经在照了,两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开始争起了镜子的使用权。

其实小瑜儿那么低的个子,就是站在正中间他也看到他自己。

赵瑾、林念营对小人书的兴趣更大于衣服和吃食,遂各挑了一本,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苏梅拿了酒心巧克力给大家吃,随之便好奇地打开了婆婆的来信。

信封鼓鼓的,超厚,苏梅还以为都写了什么,谁知一打开,厚厚的一叠钱票就先掉了出来。

苏梅捡起钱票,抽出信看了看,随之拿着钱票对赵恪笑道:“赵团长,看,咱妈给我的家用。我看啊,”苏梅把钱票收起来,咯咯笑道,“日后我只需要抱紧咱妈的大腿,就行了。”

赵恪好笑地看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以后我的工资不要了。”

苏梅一愣,忙摇了摇头:“不不,这个还是要的。”

二老吃着酒心巧克力,乐呵着看着两人逗趣。

过了端午,苏梅本要带二老去围龙屋看看呢。

结果,二老听到收音机里说哪哪多久没下雨了,担心本就缺水的老家也会出现旱情,就有些坐不住,急着要走。

苏梅连忙找农垦队的李队长买了些海产品,又找司务长买了五斤菜籽油,连带着自家晒的菜干、笋干、蚝干什么的,装了满满5大筐。

二老看着直乐:“小梅,我们就仨人,你整这么多,咋带啊?”

“多吗?”苏梅翻了翻,一个也不舍得拿下来,“不多吧。”

赵恪捏了捏眉心:“减两个下来,筐也要换成小一号的。”

他给定的卧铺,太大的筐塞不进床下。

苏梅减了半天,也没减下去几件,最后还是赵恪直接指了两筐道,“这两筐给刘舅舅他们。”

当天晚上,苏梅把原主的两个藤箱提到了二老房里:“爹、娘,这是…”

箱子是苏老爹亲手编的,里面的衣服什么的是苏老娘帮着收拾的,二人如何认不出来。

苏梅话没说完,两人看着藤箱就红了眼眶。

“户籍我留下了,这些,你们带回去留个念想。”

苏梅见二老这般模样就没多留,放下东西就回了房。

赵恪见她进来,笑着张开了双臂。

苏梅扑进他怀里,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抿唇笑道:“赵团长,我爹娘要走了,你是不是都做好了,欺负我的准备了?”

“让我欺负吗?”赵恪沙哑道。

苏梅耳根一热,揽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赵恪便低低笑了:“我觉得大嫂寄来的那两瓶红酒挺好的,改天咱们试试。”

第106章

赵恪定的票在下午,上午他们到市里,先去国营饭店订了两桌酒席,才开车去刘家。

怕他们在家又早早准备好了吃食,来前,赵恪便没跟刘家晟提前打电话。

刘夫人听到车声,出来一看,立马激动地朝书房喊道:“老刘,快、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她没见过苏家二老和苏老三,可一看跟在两老身旁的苏梅和孩子们,那还能猜不出来。

刘家晟透过窗玻璃往外看了一眼,忙疾步迎了出来,远远地便伸出了手:“老哥,可把你给盼来了。”

苏老爹笑呵呵地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道:“知道你们工作忙,本来是不准备打扰的…”

“再忙能有见你重要!”刘家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几年不见…我们彼此都老了。”

苏梅虽然尽量往家捣腾东西改善伙食了,短时间内也没能将苏老爹养胖一些。

两人望着彼此,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林建业,随之鼻头一酸,止不住就红了眼眶,可碍于旁边站着的苏梅和抬着竹筐进来的赵恪,两人又连忙忍住了。

“走,跟我进屋,”刘家晟声音沙哑道,“多年不见了,咱哥俩好好地唠唠嗑。”

苏梅扯住要跟过去的小黑蛋:“念辉,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去看看你小叔他们吗?”

“啊,对哦。”小黑蛋反应过来,忙去竹筐里翻出一只硕大的海螺,抱着向外跑道,“娘,我去了。”

“去吧。”苏梅冲他挥了挥手。

小瑜儿一见小黑蛋跑出了门,忙挣扎着从苏梅怀里下来,颠着脚去追。

林念营明显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跟赵瑾互视一眼,两人跟着小瑜儿向外走道:“婶婶/苏姨,我们带小瑜儿到门口玩了。”

苏梅点点头,留了刘夫人跟苏老娘说话,朝竹筐前的赵恪走了过去。

赵恪垂眸看了眼她的脸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毕竟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孩子…”

“我知道。”苏梅冲他笑笑,“爹娘走时,我们是不是得给拿点零花钱?”

藤箱里原主跟林建业的存款肯定不少,只是那些毕竟跟他们无关。

赵恪掏了个信封给她:“看看够不够?”

苏梅打开,有二十斤全国粮票、一百块钱:“赵团长,你藏私房了。”

工资、存折都不给她了吗?

赵恪看她鼓着小脸,眼里满是疑惑,唇角止不住翘了翘:“一百块钱是顾森给我们的结婚礼金。昨天寄来的,还没来得及拿给你。”

本来昨天晚上要给她的,只是被她那么一抱…

“粮票是知道爹娘要走,我找人换的。”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没在食堂吃饭,遂便省下了些本地粮票。

刘家晟跟苏老爹在书房里,回忆着林建业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好生痛哭了一场,待收拾好情绪,就着早上的剩水洗了把脸,刘家晟才问起苏老爹家里的情况。

“都好,”苏老爹接过他递来的烟,徐徐说道,“赵恪先后给家里寄回了三个工作名额。”

刘家晟一惊:“三个?!”

现在的工作可不像解放前那么好安排。

它是铁饭碗,有了工作,住房、医疗、养老,国家老包了。

他知道赵恪家势能力都不简单,却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力,一安排就安排了三个。

“嗯,老大家的给安排进了镇上的供销社,老四给安排进了兵工厂,另一个工作…”苏老爹迟疑了下,轻叹了声,“让给了别人。”

随之便说了下原因。

“老大、老二、老四都有了,那老三能甘心?要不,”刘家晟迟疑道,“让他留在我这,我看能不能跟校长说说,让他在我们学校做一个打扫。”

“老四,赵恪也给安排好了,”苏老爹笑道,“还有他媳妇,都给安排进了军区旁边的陶瓷厂。”

刘家晟一愣,继而笑道:“可以啊,老哥有后福了。”

苏老爹点头:“是啊,几个儿子的福没享着,倒是先享上了两个女婿的福。”

建业在时没少往家里打钱,到了赵恪这里,更是把几个儿子安排得妥妥帖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刘家晟起身道:“老哥你坐着,我让文浩去买两瓶酒,咱中午好好地喝一杯。”

“别,”苏老爹拦道,“赵恪在国营饭店订好菜啦。”

“这孩子都来家,还搞这一出。”刘家晟好笑地摇了摇头,“订的是哪个国营饭店?”

苏老爹报了个名字。

刘家晟拿起电话,分别给方东升和宋国宏打了过去。

片刻,两人便赶了过来,几人在书房又是好一通继旧。

苏梅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便让刘文浩去刘明泽家唤小黑蛋回来,她上前敲了敲书房的门,对屋内几人道:“宋老、方叔你们俩先坐。舅舅,你带我们去趟接烈士陵园吧。”

宋国宏、方东升一听就知道要去祭拜刘英、刘红军母子,忙跟着起身道:“一起。”

路上经过花店,苏梅下车买了两束花。

中午大家在国营饭店,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二老又跟他们聊了会儿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由赵恪、苏梅带着孩子们将他们送上火车。

小黑蛋望着远去的火车,抱着苏梅的腿嚎啕大哭:“哇…我不想让姥姥、姥爷、三舅走呜…我不想让姥姥他们走…”

他一哭,惹得小瑜儿也跟着嚎了两嗓:“呜…不走…”

就是赵瑾、林念营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

苏梅把小瑜儿递给赵恪,抱起小黑蛋拍着哄道:“过几天你三舅和你三妗子,还有你表哥表姐就来了。”

“真哒?”

“嗯,”苏梅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好了,不哭了。”

“那姥姥跟姥爷呢?”小黑蛋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也会来吗?”

“他们啊,明年来。”

小黑蛋掰着手指算了算:“多少天啊?”

“两百多天。”

“呜…好久啊呜…我不想他们走…”

“不哭不哭,”苏梅抱着晃道,“你要是想他们了,可以给他们写信啊,还可以寄东西。”

“呜…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走呜…”

上了车小黑蛋还在哭,赵恪要开车,小瑜儿也不让林念营抱,苏梅只得抱了他俩跟林念营坐在了后座,让赵瑾坐去了副驾驶。

小瑜儿刚开始看着小黑蛋哭,还会跟着哼叽一声,后来听烦了,抬手就朝小黑蛋打了过去。

苏梅抱着他的那只胳膊忙往后一移,他的巴掌扑了个空。

便是如此,小黑蛋也怒了,一抹眼泪,就朝他扑了过去。

苏梅忙又扣住小黑蛋的腰把他往车门口退了退:“好了,别打了,再打我生气了。”

“是他先打我的。”小黑蛋气鼓鼓地瞪着小瑜儿。

小瑜儿拧着小眉,回瞪他道:“哭…”

“吱”一声,车子在旁边停下,赵恪下去,到起士林西餐厅,用国营饭结帐剩下的钱,要了块生牛肉,五盒冰激凌。

牛肉放进后备箱,冰激凌分给车上的娘几个。

这下,小黑蛋跟小瑜儿也不吵了。

小瑜儿的那个,苏梅只让他抿了两小口。

当晚,一家人吃了顿烛光晚餐。

孩子们吃得开心不已,赵恪瞅着苏梅却是一脸郁郁。

他本来都计划好了,晚上随便吃点,等几个孩子睡了,他跟小梅坐下来,好好享受一顿红酒牛排的西式晚餐。

苏梅收拾好碗筷,见他还是这样,不由偷偷笑了声,随之一本正经道:“时间不早了,赵团长,赶紧给小黑蛋、小瑜儿洗澡去。”

赵恪抹了把脸,抱起两个小家伙,拎着苏梅准备好的换洗衣服,去了洗澡间。

苏梅望门外看了一眼,见他抱着孩子走远了,忙走进卧室,换了套大红的床上用品,随之又去他原来住的房间,把三哥用的床上用品换了一遍,拿被子把床边围了一圈,免得孩子夜里睡着了滚掉下床。

赵恪抱着孩子回来,一眼扫过床上的大红被子,脚下便是一顿,回头朝苏梅看了过来,那眼神火辣辣的烫人。

苏梅吓得抱着换洗衣服,飞速蹿了出去:“我去洗澡。”

赵恪低低笑了声,抱着两个小家伙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晃着将两人哄睡后直接抱着进了西厢,等看清床边围的被子,心头的喜悦止都止不住。

苏梅在洗澡间里磨磨蹭蹭待了四十多分钟,待头发被异能烘干后,方才抱着脏衣服出来。

把脏衣服泡进盆里,她悄悄走进卧室,赵恪呼吸平稳地已经睡了。

说不上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苏梅拉灭灯泡,轻轻越过赵恪便上了床。

然而不等她躺下,人就被赵恪一把扣在了怀里。

“真让人好等…”赵恪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你不是睡了吗唔…我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