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偸东西的,还有第三个人,藏在树上,好像还在吃鸡腿。”许慕辰想到了那根独门暗器,恨得牙痒痒,这可真是奇耻大辱,自己竟然咬住那根鸡骨头,也不知道上头沾了那贼人多少口水。

今年可真是不顺利,看起来是时候该去庙里拜拜,驱除恶运了,许慕辰愤恨的盯着柳蓉与卢庄主,这些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自己可是一片好心来揭发那两个女贼,没想到反被两人倒打一耙,还有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婆子帮腔,一群糊涂虫就全都对那两个女贼表现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少侠,做人可不能不厚道!”有人再也看不下去,出言指责:“现在你又编出第三个人来了,那人呢?他又在哪里?你总得要将那个人找出来才是,总不能由着你红口白牙的乱说!哼,我看你是没有得逞,反过来诬陷这位姑娘罢了!”

这……许慕辰气急败坏,脸上的疙瘩又红又亮,他再也忍耐不住,索性将自己身份亮了出来:“我是刑部侍郎!是为捉拿这两个女贼特地来的飞云庄!”

“刑部侍郎?”那中年侠士哈哈大笑起来:“这侍郎可是正三品的官,没有个三四十岁哪里能爬到那个位置!你以为我们江湖中人就不明白这官场上的事情,任由你糊弄?年轻人,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许慕辰呆呆的站在那里,竟然无言以对。

柳蓉瞅着他那吃瘪的脸色,赞许的朝那中年侠士点着头,心里暗道,许慕辰啊许慕辰,你都被皇上免职了,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是刑部侍郎吗?

第27章

许慕辰被人围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小香与小袖此时已经不再掩面哭泣,笑微微的站在那里向众人道谢:“多谢各位仗义执言,否则我们姐妹俩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们倒是跳啊!许慕辰恨得牙痒痒的,眼中能喷出火来,本来就没法子洗清,还用跳进黄河吗?他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卢庄主与金花婆婆,卢庄主满脸同情神色,望着自己的目光无限鄙夷——这是正常男人的反应,见着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怎么都会怜惜。

都说同性相斥,许慕辰决定朝金花婆婆下手,毕竟她还送了一张地图给自己,看起来对自己印象不错。他朝着那鸡皮鹤发的婆婆微微一笑,摆出京城八美那招牌动作来:小爷可是迷倒京城大姑娘小媳妇的帅哥一枚,哪怕你是七旬老妪也躲不过我这热辣辣的目光!

只是,许慕辰忘记了一点,他脸上现在布满了红色的小疙瘩!

他昂首站在那里,就像被一群蜜蜂扎过,脸上山丘高低起伏,还闪着红光。

小香不屑的将头转过去,小袖也很嫌恶的转过了头,旁边的各位侠士全都做出捧心呕吐状——分明是丑得惨无人道,为何要这般搔首弄姿,仿佛他是玉树临风一般的人?那中年侠士嘿嘿的笑着,心中大快,这小鲜肉也有沦落的时候!

柳蓉见着许慕辰这狼狈模样,哈哈一笑:“少侠,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来,只要是合理的,我老婆子自然会答应你。”

许慕辰大喜,看起来自己这俊秀的外表已经让那老婆婆起了怜惜之心,他朝柳蓉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金花婆婆,我真是大周的刑部侍郎,只是早两个月因为一些事情,被皇上给革职了,听闻飞云庄办鉴宝会,故此特地来瞧瞧,没想到遇上了这样一桩事情。捉拿盗贼乃是刑部的分内事情,还请婆婆让我来审她们两人一番。”

哟,这许慕辰还准备当堂审案了?柳蓉有几分好奇,微微点了点头:“少侠,你执意如此,老婆子也给你一个机会,你有什么要问这两位姑娘的,尽管问便是了。”

卢庄主在一旁也赶紧附和:“对对对,仔细问问,看看她们怎么回答。”毕竟是他花了重金才得到的宝物,卢庄主瞥见屏风后边露出的那半张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

他那粗壮如铁塔的夫人,正在屏风后站着哪。

“你们两人恐怕不知道吧,在你们逃跑的时候,我已经在你们两人的脚踝那里做了表记。”许慕辰指着小香小袖道:“是我用独立暗器刻出的一朵花。”

小香小袖两人都低头往脚踝处看了过去,柳蓉扼腕叹息,这两人还是有些嫩,许慕辰分明是故意骗她们的,她们低头去看,那不证明了她们昨晚真的和许慕辰交过手?这样的破案手段,她在古籍书里看得不要太多,全是利用心理来找突破口。

一个故事里说有人家中失窃,官府抓了不少嫌犯,那老爷拿出一把草给他们,每人一根,说这草有灵性,若是偷了东西的人拿着,草就会变长,结果那小偷心中害怕,暗自将那草给折断了一些,等着大家拿出来比的时候,就只有他的短一些,马上就露馅了。

还有一个,也是偷东西,旁白:怎么都是偷东西?莫非是人穷志短?断案的官员让嫌犯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背贴着一口大钟走过去,他指着那钟道:“这钟有灵性,若是小偷贴着它走过去,就会将衣裳染黑。”

真是魂淡,谁信啊?可那小偷就相信了,等这群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以后,只有一个人背上没有墨汁印记,其余的都是黑乎乎的一大团。

这断案的老爷狡猾得不要不要得,在大钟上涂满了墨汁!做贼心虚的人听了那老爷的话自然要躲着大钟走,而那些没有心理压力的人肯定就是老老实实贴着大钟走过去的了!柳蓉的读后感是:这些衣裳能洗干净吗?断案的那位老爷要不要给每人发几十个铜板去买件新衣裳啊?穷人没钱还让他们糟蹋衣裳!

现在这许慕辰也是狡猾狡猾的,竟然拿谎话来诓这两人,而这两人也实在是笨,竟然上当了。柳蓉刚刚想说话,屏风后闪出一道人影,手里操着一根大木棍子,“呼呼”的带着风响,朝小香与小袖招呼了过去:“两个胆大的女贼,竟然敢来我飞云庄偷东西!”

小香与小袖吓的花容失色,两人赶紧退避,木棍结结实实打到了站在她们两人身边的那位中年侠士身上。

那中年侠士一双眼睛正粘在两位美人身上,没想到迎面来了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直接将他打趴下了。他刚刚抬起头,一只手撑着地,身子一节节的竖起来,这时一只大脚又将他踩了回去,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哎哟哎哟的喊了起来:“轻点,轻点!”

卢庄主见着夫人出手,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夫人,夫人,请息怒!”

卢夫人转过脸来,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是见着长得美貌些的就没脑子了?刚刚这少侠问她们话,分明两人就是晚上来过聚贤堂的!你还想护着她们,难道是见她们美貌,想抬进飞云庄做小妾?”

“她们哪有夫人美貌?”卢庄主赶紧昧着良心对天发誓:“我若有这样的想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夫人身手好过他十倍,又比他会理财十倍,他哪里敢沾花惹草?卢庄主的生活,遵循着夫人最大的原则,卢夫人负责挣钱养庄子,卢庄主负责貌美如花……兼挥金如土。

卢夫人听着卢庄主当众发誓,总算是放了心,木棍戳到地上,伸手摸了摸卢庄主的脸:“我知道夫君不会辜负我。”

聚贤堂里的人都石化了,这不是重点啊,不是重点!

重点难道不是审问那两个女贼,找到花瓶的下落吗?

卢庄主拉着卢夫人的手,含情脉脉:“夫人,咱们先问花瓶的事情,等下再去后花园赏桂花,园中那棵银桂树今日开得繁茂,实在好看。”

众人纷纷低头,不愿再看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咳咳,卢庄主,卢夫人,要注意影响啊!

柳蓉正在感叹这夫妻恩爱,忽然就见一阵烟雾飘飘渺渺的慢慢升起,那边许慕辰大叫一声:“不好,大家赶紧趴下!”

没想到这小香小袖还带了震天雷!柳蓉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翻滚就朝聚贤堂的角落滚了过去,这时一个人忽然跳了过来,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柳蓉挣扎了两下,最终决定不反抗了,这时候正在紧急时分,由不得她任性,等着那震天雷炸响以后再跟扑住她的人算账!

“轰”的一声巨响,聚贤堂里哗啦啦的好一阵响,屋子顷刻间塌了半边,就听着一阵砖石掉落的声音,伴随着青烟与灰尘纷飞,刺鼻的硝烟味道四处弥漫。

等着一切平静下来,柳蓉一用力,将身上那个人掀了下来,大声吼了一句:“你这是做啥子?老婆子都快被你闷死了!”伸手扶了扶假发套,还好,对面的道士师父手艺精妙,这样翻滚都没落下来,真是行走江湖必备良品。

那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直起身子,很委屈道:“老前辈,我是怕屋子上落下的东西打到你,这才……”

那是许慕辰。

他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让柳蓉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她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许慕辰的肩膀:“少侠,老婆子错怪你了,还请你别见怪。”

自己现在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妪,又是这般紧急关头,许慕辰肯定不是好色才扑过来的,自己可不能错怪了他。柳蓉瞥了许慕辰一眼,看起来这人还算是心肠不错,自己也该看到他的优点,不能就因着他好色,就认定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卢庄主抱着卢夫人全身发抖:“夫人,我好怕。”

卢夫人摸着卢庄主的头,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其实她的声音大得像打雷,卢夫人现在耳朵里还在嗡嗡嗡的响,自己说话都听不清,当然要用力吼了:“怕什么?还不快些去看看你的宝贝!”

卢庄主飞快的从卢夫人怀里跳了起来,踩着瓦砾往前走,身子不住的发抖:“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啊……”

从地上爬起的众人,默默的看着卢庄主在残垣断壁里伸手摸着砖块,个个同情,卢庄主这次鉴宝会,可亏大咯!幸得今日审问女贼,东西都没摆出来,只要让家丁们将它们清理出来就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损伤的。

“两个女贼呢?”那中年侠士从地上爬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灰尘,气愤愤的骂了起来:“娘的,我为了来参加鉴宝会,特地新做的衣裳,现在都破了!”

“还好还好,你人还没挂就是一大幸事!”柳蓉愣愣的看了看地上那个焦黑的洞,这震天雷是江湖上生死门的独家暗器,怎么会在那小香小袖身上?莫非她们就是生死门的人?

第28章

“婆婆,你可是想出了什么?”许慕辰见着柳蓉一副沉思的样子,似乎有些线索,急急忙忙追问:“那两个女贼抛出的东西,婆婆可认识?”

柳蓉点了点头:“震天雷,生死门的独家暗器。”

“生死门?”在场的人个个震惊,生死门本是江湖一个暗黑门派,那门主行事诡异手段毒辣,为江湖正义人士不耻,遂有人为首,组织了一批剿灭异类的英雄豪杰,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直捣生死门总部,一举将生死门歼灭。

据说,那位门主已经在那一役中身亡,即便有漏网的帮众,也不足为患,这几年,江湖上已经没见生死门的人在走动,而此时,金花婆婆却喊出生死门的名号来,由不得让众人惊悚。

在数十年前,生死门乃是邪恶的象征,谈到生死门,江湖人士个个色变。好不容易平静了十多年,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婆婆如何得知是生死门的人下手?”卢夫人手里拿着大棍子,一脸沉思,若那花瓶是被生死门的人弄了去,只怕是没回来的时候了。

“金花婆婆当年就是剿灭生死门的豪杰之一!”有人自顾自的猜测起来:“虽然江湖里对那晚的正义人士讳莫如深,谁都不敢公开表露身份,但像金花婆婆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自然不会不去!”

柳蓉几乎想要翻白眼,这联想力,不要太丰富!

她之所以认识震天雷,是师父自小便拿了暗器排行榜给她看,让她熟谙各种暗器的优势与劣处,其中震天雷名列暗器榜第三位,这样高级的东西,她怎么能不记住?不过从这地上炸出的洞来看,应该还不是威力超大的那一种,师父那本册子上记载,超级震天雷,只需一颗,就能将一块巨石炸开。

地面上只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聚贤堂也只震裂一小边屋子,这应该是小喽啰才用到的暗器,看起来她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柳蓉望了望在那边摸索的卢庄主,他全神贯注在灰尘里摸着一只只盒子,脸上露出一副惊喜与悲愤交加的表情:“夫人,夫人!”

卢夫人皱了皱眉,大吼一声:“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卢庄主抱着一只盒子走到卢夫人面前,神色沮丧:“其余的都在,那只花瓶不见了,夫人,咱们该怎么办哪?”

“我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卢夫人一脸气愤的神色,棍子敲着地面砰砰响:“我早就劝你不要这样招摇,你偏偏不听!你还以为飞云庄是几十年前的飞云庄?要不是你太爷爷按着五行八卦来修了这庄子,恐怕现在只要是个人都能来飞云庄挑衅了!”

卢庄主可怜兮兮的将盒子往前一伸:“可是这宝物难得,我诚心邀各位好手前来鉴宝,没有做错吧?”

一旁站着的众人不住点头,怎么会做错,他们吃饱喝足,而且走的时候还有打发,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可是,你要请也要请些有真本领的人过来吧?一群酒囊饭袋,请了过来有何用处?”卢夫人棍子戳着地,砰砰的响,她已经忍了卢庄主很多年了!要不是看在卢庄主不沾花惹草的份上,她肯定要一脚将他踹到角落里不让他乱花银子!

自己挣钱容易吗,他可倒好,吃饱喝足之外就是买买买,每年还要请一群饭桶来吃饱喝足,卢夫人越想越气,用棍子指了指站在那里的一群人:“你瞧瞧他们,有谁能帮忙捉拿女贼吗?帮忙吃饭喝酒那可是一把手!”

众人集体石化,额头上汗珠子滚到地上都能听到响声——虽说这是事实,可卢夫人你这般说出来,也太伤感情了吧,人家也要面子的啊!

卢庄主猛的一个转身,抱住了站在一旁的柳蓉:“金花婆婆,金花婆婆怎么会是酒囊饭袋?夫人你也太武断了!”他几乎要痛哭流涕,今年怎么就走了狗屎运,来了个老前辈呢?要不是真会被夫人唠叨死。

“是啊是啊,金花婆婆可是江湖里响当当的人物,卢夫人你怎么能一棍子就将我们全打死呢!”众人也群情激愤:“金花婆婆一出手,肯定能将那偸花瓶的贼人捉住,将花瓶物归原主!”

卢庄主热切的望着柳蓉:“婆婆,你给句话,给句话!”

柳蓉被被卢庄主抱得死死的,几乎动弹不得:“撒手!”她怒喝一声,暗地里用劲,卢庄主那圆胖的身子就如一个圆球般滚开到一旁:“你这是作甚?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卢夫人你也不管一管?”

卢夫人这时候却护夫心切,赶着奔到角落,一手将卢庄主捞起,身手敏捷:“金花婆婆,你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又何必害羞?就当你的孙子抱了你,怎么要讲他踢到一边去?”

卢庄主哼哼唧唧道:“还请婆婆出手相助!”

众人连忙点头附和:“婆婆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婆婆,你素来仁义,便帮帮卢庄主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己在飞云庄好吃好喝这么久,有本领去替卢庄主追回失窃物品,只能用尽所能请老前辈出马了,这也算是对卢庄主的一点报答。

柳蓉看了众人一眼,心中暗自好笑,捉贼捉贼,他们要捉的贼不就是自己吗?她朝卢庄主点了点头:“看在卢庄主这般诚心的份上,那老婆子便答应下来,不过老婆子可说清楚,老婆子会尽力去帮你追人,可不一定就能抓到那两个女贼。”

自己在这里也呆够了,要赶着去找大顺,先把他带到扬州去安顿了,然后与许慕辰写和离文书,再回到那坟地里,偷偷将花瓶挖出来,带着回终南山交差。

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哪里还有时间和他们啰嗦?柳蓉一伸手:“卢庄主,盐水鸭、白斩鸡和桂花酒呢?”

卢庄主一双小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他满脸通红的吩咐家丁:“快,去装两麻袋盐水鸭和白斩鸡过来,还有,两大坛子桂花酒!”

柳蓉吃了一惊,两麻袋鸡鸭两大坛子桂花酒……这是打发吃货的节奏吗?她摆了摆手:“给我各自来一只就够了,带这么多走,路上不方便。”

荷包里有银子,什么买不到?一想着自己背着两麻袋鸡鸭,吭嚇吭嚇的往前走,每只手里还提一大坛子桂花酒,柳蓉都觉得有几分绝望,也不知道这奇葩的卢庄主怎么会如此热情,照他这法子送下去,飞云庄迟早会被他送光。

家丁拎着两个油纸包上来:“老前辈,这鸡鸭都已经弄好了,路上可以直接吃。”

柳蓉伸手将纸包接了过来,等会大顺就有好东西吃了。

瞥了一眼那边站着的许慕辰,柳蓉决定指点他一下:“这位少侠,那两个女贼是生死门的人,只不过生死门十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你前些日子与她们两人曾在一起共度春宵……”

许慕辰正色:“婆婆,你误解了。”

“我又没说你们怎么样,那日晚上大家都见着你们三人在一张床上,少侠就不必推脱了。”柳蓉笑着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一群人:“那两个女贼还找过这里边几位好汉,你先去问问他们,看女贼究竟说了些什么,或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许慕辰脸上的疙瘩亮闪闪的,眼中有兴奋的神色:“婆婆,我知道了。”

那位中年侠士悄悄的朝后边退了一步,却被许慕辰上前一步揪住:“别想溜走,我第一个就要问你。”

卢夫人拎着大棒子呼呼的跑了过去:“除了金花婆婆,谁都别想离开庄子!”

她眼睛一横,吃我的喝我的,竟然想不配合调查?门都没有!

柳蓉拿起油纸包,拎着一小坛子桂花酒,朝卢庄主与卢夫人抱了下拳:“卢庄主卢夫人,那我便先去帮你们抓女贼去了。”

两人神色欢快,殷殷期盼:“婆婆一路顺风!”

带着美好的祝福,柳蓉一溜烟来到了那个坟堆子旁边,大顺果然在那里,脸上盖着一张大树叶,躺着一动也不动。

“大顺,你还在睡觉?”柳蓉一把扯掉那张叶子,就看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大姐姐,我两顿没吃东西了,没力气,躺着不费力气些。”大顺一骨碌爬了起来,鼻子耸了耸:“好香好香,大姐姐你给我带好吃的来了?”

柳蓉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将一个油纸包拿了出来:“快些趁热吃。”

大顺接过白斩鸡,呼噜呼噜就吃了起来,还没半刻功夫,风卷残云一般,那只鸡就下了肚子,;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他抹了下油光光的嘴巴,捧着肚子咧嘴笑了笑:“真好吃,真好吃。”

柳蓉摸了摸他的脑袋,同情心泛滥:“吃这么着急作甚。”

“我怕大姐姐你会要回去吶。”大顺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红了脸:“我好久没吃过肉了。”

“跟着大姐姐走,顿顿有肉吃!”柳蓉站起身来,拍了拍胸脯,决定好好的关爱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自己多个弟弟,好像也很不错!

第29章

“大姐姐,那是什么?”大顺就像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柳蓉身边叫了个不停,这一路上他就没消停过,看见新鲜东西就要问,偏偏有些东西柳蓉自己也不知道,无奈之下只能翻白眼——收了个好奇心重的小弟真是任重道远啊,姐都要开心努力研究这风土人物了。

大顺一点也没感觉到柳蓉的无奈,依旧嘴巴碎碎念个不停,这一路上过来,有吃有喝,日子不要太舒爽哟……唯一的怨念,出来的第一天,柳蓉毫不客气将他摔到河里,完全不顾他哀怨的表情,拿了一个刷子将他从头到脚刷了一遍!

大顺紧紧的捂着要紧部位,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大姐姐下手可真重啊,感觉自己都要脱了一层皮!原来以为和蔼可亲的大姐姐,这时候却化身虎狼,那力气真不是盖的,洗刷刷洗刷刷,他身上一层乌黑的油垢就浮在水面上了。

只不过大顺的哀怨很快在看到新衣裳以后不翼而飞,他惊喜交加的抱住衣裳:“给我的?”

柳蓉洗了一把手:“难不成还是给我穿的?”

大顺真脏啊,亏得她练了一身好武艺,使出分筋错骨手的招数,用了一成力气,这才将他洗干净。穿上衣裳以后的大顺,瞧着白白净净,除了瘦弱些,可爱又好看。

柳蓉带着打扮得焕然一新的大顺去了扬州,找到福来客栈,绫罗与锦缎都在屋子里坐着,见着柳蓉推门进来,两人惊喜交加的站了起来:“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大顺眨巴眨巴眼睛:“少夫人?”

这位大姐姐瞧着不像是成过亲的啊,她那样活泼美丽,怎么能跟那些一脸刻板模样的夫人们相提并论呢?柳蓉尴尬的笑了笑:“我被人强抢了去的……”

绫罗与锦缎张大了嘴巴,分明是圣旨赐婚,可少夫人竟然说他是被大公子强抢了去的,要是大公子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大顺气得捏紧了小拳头:“大姐姐,我帮你去揍他。”

“大顺乖,等着你长大了,学好武功,就能帮大姐姐去揍他了。”柳蓉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银角子:“你先到外边去买些好吃的,大姐姐要和两位姐姐说说事情。”

柳蓉脸色严峻,大顺很知趣的拿了银角子,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绫罗与锦缎呆呆的望着柳蓉:“少夫人,你要跟我们商量什么事情?”

“去到掌柜那里借一套文房四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