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婆子瞠目结舌的望着两人纠缠在一处,不知就里,只能站在那里劝架:“不过都是奴婢罢了,谁比谁好呢?快莫要吵了。”

柳蓉伸手擦了擦眼睛:“可不是,都是奴婢,有什么好吵的。”

玉坠这才放手,恶狠狠道:“下回你走路再不当心,别怪我不放过你。”

婆子招呼着:“香姬夫人的菜好了,玉坠你快些提了回去。”见着柳蓉一脸委屈,婆子也很是同情她,那玉坠真是拿乔做致的,不过是一个侍妾手下的丫鬟,就这样神气活现的,欺负人家小姑娘,不觉得害臊吗。

柳蓉快步走到大厨房,拎了杂事房里众人的饭菜篮子,飞奔着回去,林妈妈见她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回来,惊奇得眼睛都瞪圆了:“小蓉,你力气可真大!”

“从小就在家里做事情,五岁就到地里去干活了,一把子力气哪。”柳蓉笑嘻嘻的伸出了手:“看看,上边还有茧子吶。”

虎口处的硬茧尤其厚实,那是练剑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林妈妈同情的看着柳蓉,眼圈子又红了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蓉这才多大,就遭了这么多罪,唉,投胎真是一门技术活。

51|8.8|独家发表

宁王府的角门开了一半,能看到外边的小巷。

那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子,因为地处城郊,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只能偶尔看见荷锄的农夫,或者牵着孩子追赶着货郎买零嘴的妇人。来宁王府角门这边最勤快的,怕是那些挑着货担的货郎,拉着悠长的声音吆喝:“京城里最时兴的绣花样子,天宝斋的胭脂水粉,金玉坊的最新首饰啦……”

柳蓉扶着笤帚在与角门的婆子说着闲话,眼睛不住的往外边张望。那婆子笑着道:“小蓉你不必着急,会有货郎过来的,你赚钱也辛苦,又何必一定要花银子去买零嘴讨同伴欢心。”她眼睛望了望柳蓉,见她年纪尚幼,却如此懂事,实在是难得,心中感叹,自己要是有这般懂事听话的孙女,那该多好。

“妈妈,该花的银子一定要花,林妈妈对我好,同伴们也很关照我,我买点零嘴给大家吃,也是表示我的感激。”柳蓉笑了笑:“我自己也爱吃零嘴呢。”

守门的婆子笑了起来:“我在你这时候也爱吃零嘴,等着上了年纪,反倒不喜欢了。”

成了亲以后就一心为着自己的小家打算,哪里还有闲钱拿了去买零嘴吃,还是年纪轻就好,婆子见着柳蓉那天真无邪的脸孔,心中感叹,自己当年也不是这般模样?

柳蓉虽说口中在与婆子说话,一颗心却上上下下有些不安,许慕辰说过每日申时会扮货郎过后门来一转,有时间她可以出来看看,昨日事情多,没有赶得上,今日她瞅着得空,悄悄的溜了出来,连笤帚都没来得及放。

“京城里时兴的绣花样子……”响亮的吆喝声从远处响起,柳蓉心中忽然的一提,好像有什么到了嗓子眼,很快就要蹦出来。她的脸红了红,极力压制住自己心慌意乱的感觉,一双眼睛往外头瞄了过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挑着担子朝这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拨浪鼓不住的摇晃,发出巴拉巴拉的声音:“天宝斋的胭脂水粉,金玉坊的最新首饰……”

“货郎你过来,有零嘴卖没?”柳蓉冲着许慕辰高喊了一声。

“姑娘要什么?我今日带了不少东西来了呢,你瞅瞅。”许慕辰走了过来,将担子放下:“五芳斋的糕点,还有如意斋的芝麻汤圆,最好做宵夜吃。”

“我哪有这么多银子买?快些给我包点西瓜子蚕豆,混个嘴巴不空就是。”柳蓉从衣兜里摸啊摸的,摸出了几文钱来,放到了许慕辰的手掌心里,青黑色的铜钱下,露出了白色的一片纸。

许慕辰将手掌一合,把铜钱收起,口中嘟嘟囔囔:“才买这么点东西,也太小气了些。”

“我还能有多少钱买零嘴吃?这还是我娘暗地里塞给我的吶。”柳蓉抓起两个纸包就往回走,一边朝许慕辰甩了个白眼儿:“有人买你的东西就已经不错了。”

许慕辰笑着看了她一眼:“姑娘,以后在宁王府发了月例银子,多来买些好吃的。”

婆子在旁边眯了眯眼睛:“今日卖杂货的小哥长得可真俊,怎么以前没见过?”

“我起先不做这行,最近被主家辞退了,我爹要我改着做货郎,才做几日哪,还不大懂该怎么买东西,今日听人说宁王府这边女眷多,应当生意会好,这才挑了担子过来,可没想到却……”许慕辰露出了一脸为难之色:“就卖了五文钱。”

“咳咳,你来的时辰不对,要么早些,刚用过午饭,那些个小丫头子没事干,会到角门这边瞅瞅,要么……”

“要么等晚饭后?”许慕辰虚心求教。

“可不是?”婆子笑着看了看许慕辰,一边不住点头:“明日我帮你喊些人过来买你的货,她们见你长得俊,以后肯定会经常来这边等你。”

柳蓉捏着两袋零嘴站在那里,听着婆子殷勤得很,朝许慕辰扮了个鬼脸,这真是个看脸的世道,就连守角门的婆子,也对着许慕辰这张俊脸流口水哪,还主动请缨替他去拉生意,这生得俊就是得便宜。

许慕辰瞧着柳蓉对他怪模怪样的笑,赶紧扔了一包零嘴过来:“姑娘也帮我回去说说好话,让你那些同伴都过来买点东西回去。”

婆子不知就里,在一旁眉开眼笑:“小蓉真是好运气,出来买个零嘴还有东西送。”

柳蓉举着那包东西朝许慕辰晃了晃,皱了皱鼻子:“哼,看本姑娘心情。”

“姑娘,刚刚停雪,这般冷的天气,你就忍心让我在这天寒地冻里头站着么?”许慕辰搓了搓手,一脸可怜样。

婆子赶紧揪着他往角门旁的小屋子里走:“快快快,快进来坐着烤烤火,天气这样冷,可真能将人冻坏哪。”

柳蓉深深的盯了那婆子一眼,方才她在这门边站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这婆子没有一句怜惜她的话,也没喊她进屋子坐,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殷勤的端茶送水!

难道是自己生得不美么?柳蓉摸了摸自己的脸,师爹这手艺不错啊,许慕辰都不敢让自己直接来宁王府,还非得给自己点颗媒婆痣吶,可这婆子怎么就不给她现在的待遇哪?她现在可是一个十三四岁身世可怜被狠心爹娘卖掉的孩子,难道还赶不上许慕辰?

果然还是靠脸吃饭,大姑娘小媳妇通杀,连五六十岁的婆子都不孕幸免。

许慕辰坐在屋子里头,炭火盆子里里哔哔啵啵的响着,红红的一片,他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朝着柳蓉得意的笑,柳蓉呲牙咧嘴一番,这才转身往园子里走了过去。

走到中途,柳蓉打开许慕辰抛过来的那包东西,原来是糖炒栗子,看起来是许慕辰从京城里买来的现炒货,或许放在衣裳里沤着,还有些暖乎乎的。柳蓉剥开了一颗尝了尝,又粉又甜,甜到了心里头去。

十二月初,夜空里没有月亮,只有零星两点星子,微微的发着光,宁王府的湖面上波澜不惊,黑沉沉的一片,就如一片死水,寒风吹过,湖畔的树木摇晃,落下了几片叶子,人的脚踏在上头,有微弱的沙沙作响。

一道黑影闪过,似乎如鬼魅,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若是老眼昏花的,肯定就连那影子都看不到。那黑影闪身而过,已经落在了水榭门边,伸手轻轻一推,水榭的门从里边上了栓子,纹丝不动。

“小蓉,咱们进不去了。”身后传来极低的声音,如耳语。

柳蓉没有转头,从怀中拿出了一把薄薄的小刀:“这个还难不倒我。”

白天她没进去,是因着光线太亮,湖畔人来人往,怕被发现,到了晚上,这可不是该她大显神通的时候?哪扇门又能挡住她呢?

寒光一闪,小刀从门缝里伸了进去,上上下下一割,就遇到了那个门闩,柳蓉很有技巧的微微一拔,门闩就应声而开。玉坠看得目瞪口呆:“小蓉,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些罢?”

柳蓉嘻嘻一笑:“小意思。”

她将门推开,拉着玉坠闪身进来:“水榭下边肯定有暗室,宁王现儿一定在里边。”

玉坠扫了一眼周围:“那咱们先出去,等他出来了再说?”

“不用,咱们先到横梁上去歇着,看看出来的时候他能不能漏点口风。”柳蓉朝外边张望了一眼:“许侍郎也该到了。”

这话才说完,一道黑色身影闪了进来,柳蓉将水榭的门一关,飞身上了横梁,玉坠与许慕辰也跟着飞了上来。

幸得这水榭上方有几根横梁纵横交错,将他们三人遮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刻意朝上边张望,根本不会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许慕辰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柳蓉:“柳姑娘,我给你带了五芳斋的糕点来了,玫瑰千层饼,你带着回去吃。”

玉坠在旁边哼了一声:“许侍郎,我的呢?”

许慕辰看了她一眼:“我只给我家娘子送糕点。”

“许慕辰,谁是你家娘子?”柳蓉白了他一眼:“我都拿到你的和离书了。”

虽然口里这般说,可心里头却还是美滋滋的,低头伸手从包里掰了一点点酥皮放到嘴中细细咀嚼,只觉得满嘴芳香。

“我的和离书是写给苏国公府大小姐的,跟你可没有关系。”许慕辰开始耍赖,挑了挑眉毛:“在镇国将军府住的是她,不是你。还记得吗?咱们成亲的那晚上,我就是在横梁上睡了一晚上。”

玉坠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人,柳蓉有些生气,伸脚踢了踢许慕辰:“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从横梁上踢下去!”

“我可没有胡说,你再不承认,也掩盖不了你曾经和我拜堂成亲的事实。”许慕辰嘻嘻的笑着,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凑了过来:“那晚上我在横梁上睡得真不安稳,你在床上睡得又香又甜,还打呼噜!”

许慕辰这些日子带着那群京城纨绔在京卫指挥使司受训,特地问了一些精于此道的花花公子,人家给他的建议是胆大心细脸皮厚,不能看着人家姑娘说不要就退缩,越是口里说不要不要的,心里却是早就已经同意了。

“很多小姑娘都是口是心非,人家面嫩。”李公子为了将功赎罪,很起劲的面授机宜。

有了高师指点,许慕辰觉得他的追妻路好像缩短了一半。

“你……”柳蓉没想到许慕辰的脸皮忽然进化得厚了一层,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52|8.8|独家发表

水榭里忽然传来一阵闷响,横梁上三个人都是一惊,屏住了呼吸。

“扎扎扎”的一阵声响过后,水榭的地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从里边钻出了一个人,柳蓉揉了揉眼睛,是那个总是陪着宁王的老者。

紧接着又出来一个,不是宁王。

又出来一个……还不是。

咦,这是耗子成群结队出洞了不成?柳蓉睁大了眼睛望着,就见里边一口气出来了四个人,最后一个才是宁王,肥肥的身子要爬出来似乎有些吃力,需得人扶着才能出来。

宁王并没有武功,从他的行动来看,典型的一个吃得多喝得多玩得多的老年花花公子,要是再不锻炼胳膊腿,过几年只怕走路都要人扶着了。柳蓉仔细观察着陪着宁王出来的那三个人,那老者显然也是没本领的,走路的时候脚步沉滞,根本就没有半点内力,而另外两个,却还是有些武功底子,从他们的气息匀称与下盘来看,功夫还不算差。

“你们两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宁王站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早就听着江湖里有一句暗语,得此宝贝,必能富甲天下,可现在拿回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王爷,我们方才仔细查看过,这花瓶看起来跟寻常的花瓶没什么两样,莫非是拿错了?或者说,江湖传言并不可信?”跟着出来的一个人深思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传言这花瓶乃是晏家镇家之宝,后来被生死门夺去,后来生死门被灭,这宝贝几经辗转不知所踪,为何现在又如此轻易的重出江湖了?在下觉得,这里边该是有些蹊跷。”

他身边站着的那人也连连点头:“我也正有此想法。”

“难道不是真的宝物?”宁王拧起了眉头,有些失望,可却依旧还是不愿放弃:“或许只是有什么地方咱们没有想到而已,本王还要继续来参禅其中奥妙。”

“王爷,成大事者,必有恒心,王爷这般坚毅不拔,定然能成大事!”那老者笑得十分谄媚,作揖打拱:“等到王爷将那秘藏的财宝找到,用这大笔金银去收买文臣武将,让他们死心塌地为王爷效力,还怕大事不成?”

“是是是!”那两位江湖人士也很有眼色,赶紧一并来恭贺宁王:“王爷,肯定能心想事成!”

宁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肆意,又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活:“两位先回荷风山庄,暗地里打探,看看可否有人知道一星半点线索,现在本王是毫无头绪,若是有了线索,肯定就能将这秘宝参破。”

“王爷英明。”众人拍着马屁,一边屁颠屁颠的搀扶着宁王出去,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哗啦”一声,落了锁。

过了好一阵子,柳蓉这才开口说话:“难怪他们要花几万两银子找那花瓶,原来是有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玉坠有几分好奇:“柳姑娘,你见过那花瓶?”

柳蓉点了点头:“我亲手偸到过,只是半路又被人拦截强抢了去。”

就是因着这花瓶,师父才会身负重伤,柳蓉一想到这事,心里头就窝火。她从横梁上飘然而下,在水榭里开始寻找开启暗室的机关。

水榭并不大,中间一张石头圆桌,附带有四条小石凳子,周围仅容三四个人并排的空间,靠着水榭的一侧还有一张小塌,盛夏的时候睡在这里消夏是最好的去处。

许慕辰与玉坠也从横梁上落了下来,两人跟着柳蓉一道寻找着机关,许慕辰看到廊柱上挂着四幅画,赶着上去一一掀开,在廊柱上摸了又摸,没见着凸起的地方,有几分失望。玉坠则将那小塌掀开,想看看下边有什么东西,可也是一无所获。

柳蓉站在水榭中央,看着许慕辰与玉坠在一通乱摸,心里头不住琢磨,那些显而易见能布置机关的地方都已经找过,没有看到异样,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水榭中央的石桌了。可宁王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要搬动石桌有些为难,只怕那机关就落在石凳上边了。

“石凳有问题?”许慕辰见着柳蓉的目光落在石凳上,忽然受了启发,蹦了过去搬石凳:“肯定在下边。”

柳蓉撇了下嘴:“肯定不在下边,只不过跟这石凳有关系,咱们比一比,看谁运气好,先找到那个机关。”

师爹从小就培养她对于阴阳五行各种机关枢纽的感悟,这十几年的功夫比不上许慕辰,那她可真是白活了。柳蓉点着火折子一晃,就见有一处地面幽幽的泛着光来,她冲到那里,一只手板着石凳左边右边微微摇动了下,瞬间,手下的石凳好像沿着一条轨道往前边溜了过去。

“就是这里!”玉坠兴奋的喊了一声,地面已经慢慢的开裂,露出下边几级阶梯。

“还是你运气比我好。”许慕辰嘟囔了一句,他刚刚身手敏捷的搬了两个石凳,可还比不上柳蓉会心一击。

“什么运气,人家可是多年功底。”柳蓉指了指那地面:“你看,这一块地方比别的地方略微显得光亮了些,肯定是这石凳推来推去的结果,还有,你送我的这玫瑰千层糕掉了些屑子,蚂蚁都是从这石凳下边爬出来往这里赶,所以可以确定,这块下边是空的。”

“原来如此,柳姑娘观察得实在太细致。”玉坠由衷的赞了一句,她看了看站在面前的许慕辰与柳蓉,昏暗的火折子上一点点微光,照着两人的脸,看上去实在般配得很,刑部侍郎能娶到这样得姑娘,也真是得了个贤内助。

柳蓉举着火折子往阶梯下边走了去,微微笑了一笑,若是自己不观察仔细,那就别想去做一个合格的女飞贼了,连这都看不出,师爹肯定会叹气说教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样没有进益呢。

“柳姑娘,我走前边。”许慕辰抢过一步,走到了柳蓉前边:“万一这密室里有什么机关就糟糕了。”

“没错,说不定会万箭齐发把你射成个刺猬。”柳蓉拍了拍许慕辰的肩膀,顺手又戳了戳他的腰,许慕辰有些发痒,闪身避过:“柳姑娘,你……”

“想试试你腰力好不好。”柳蓉笑嘻嘻的看了许慕辰一眼,从腰间解下一条绳子,伸手朝前一掷,那绳子就如蛇一般朝前边飞了过去。

绳子落地,细细的回响,柳蓉牵着绳子晃了又晃,密室里一切如常,没有异常情况。

“可以走了。”柳蓉点了点头:“真是奇怪,这密室竟然没有设机关。”

或许是宁王太肥,行动不便,他怕自己误触了机关,反而将自己弄死了不成?柳蓉一边往前走一边想,这事情实在蹊跷,可也只能有这个解释了。

三人悄悄的往前边走了约莫十来步,来到了一个石门面前。

“没路了。”许慕辰看了一眼柳蓉:“看来又要找机关了。”

“哪里需要找?”柳蓉举起火折子往斜上方看了一眼,就见墙壁上有幅墙雕,雕的是美人游春图,好几位美人并肩站在那里,或者拿着团扇遮面,或者用帕子掩嘴,或笑或赏花,栩栩如生。

柳蓉仔细看了下,最中间的美人面目如花,嘴角含笑,活灵活现,身姿窈窕。

“许慕辰,你把手按住那美人的左胸。”柳蓉指了指那个美人,嘴角歪了歪。

“要我去摸她胸口?”许慕辰吃了一惊:“我……”

虽说许侍郎是京城八美之首,能勾得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跟着他跑,可他还真没做过那种事情,女人的胸口,他看都不想看,更别说是身手去摸了。

“你没见着这美人的左胸那边黑一些?”柳蓉嘻嘻一笑,宁王这个风流鬼,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安装机关的法子来,真乃本色构想。

玉坠冲了过去,伸手按住那石像左胸,用力一压,石门轧轧作响,声音沉闷,慢慢的打开,露出了里边的一线微光。

“密室里有人!”许慕辰低喊了一声,冲到了柳蓉前边:“柳姑娘,我来对付他!”

柳蓉从许慕辰身后探出半个头来看了看:“许慕辰,别紧张,没人。”

在这样封闭的密室,即便有通风孔,可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不会被闷死也会闷个半死。柳蓉的眼睛瞥到了墙上的几颗夜明珠,伸手推了推许慕辰:“你看到没有,是那几颗夜明珠的光呢,别这么紧张。”

许慕辰舒了一口气:“我还不是担心你?”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阴阳五行都不懂,还想来保护我,还记得飞云庄的事情吗?是谁 被吊到树上边去了?”柳蓉撇嘴,口中讥讽但心里头却还是有几分感激,许慕辰能有这样的举动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即便是他与许明伦在打赌,可她还是觉得喜欢。

“许侍郎被吊到树上?怎么一回事?”玉坠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

“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许慕辰很不高兴的看了玉坠一眼,迈开步子往密室里头走了过去。

才踏上一步,地上的板子就翻转过来。

53|8.8|独家发表

黑影一闪,柳蓉飞身进去,一只手搭住了许慕辰的胳膊:“提气,快上来。”

许慕辰的身子本来正在往下坠落,得了柳蓉的救援,赶紧提了一口气,脚尖点住侧面的墙壁,飞身跳了上来。

“玉坠,你小心,站到我这块板子上头来。”柳蓉招呼了一声走在后边的玉坠:“这密室布置是按着阴阳五行来的,门口前边一块板子是俗称的死门,绝不能踏,它下边是空的,该是盛满了镪水,人掉到里头就会被蚀骨,用不着片刻功夫便会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