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朝许慕辰招了招手:“许公子,你且听他来说说。”她警告的看了空空道人一眼:“你要是再胡乱吹牛,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许慕辰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柳蓉的师父脾气好像很不好啊,幸亏柳蓉不像她……

“哼,上回你设个陷阱说能捉到一窝兔子,我第二天去捡东西的时候却看到里边蹲着一只熊!”玉罗刹依旧在唠唠叨叨:“要不是老娘有武功,还不得被那熊逮着吃掉。”

“阿玉,你武功盖世,还怕一只熊吗?”空空道人嘻嘻哈哈的打着马虎眼:“我故意只说逮兔子,是怕逮不着大东西,丢了脸面嘛。你捡了那熊回来不还夸过我,说我给你捉了一只好玩的东西?”

似乎为了证实空空道人的话,屋子后边及时的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叫声,许慕辰心中暗道,莫非就是那只倒霉的熊,被玉罗刹捉了回来当宠物养着?

见许慕辰东张西望,玉罗刹笑着点头:“许公子,等会我带你去见我们家大灰,它被我驯了半个月,已经很乖了。”

半个月,很乖了,许慕辰表示不敢想象,多半是屈打成宠的吧?

“许公子,你来看这里。”空空道人将话题拉回到花瓶上头来:“我将这花瓶的图案拓印下来,把它放大,你看出什么没有?”

许慕辰盯着那张雪白的宣纸看了好半日,就见上边画着一条大江,上边有浮舟一叶,舟上有一人,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他头上戴着的儒巾来看,该是个文人,江畔有一座山,树木扶疏间露出一角飞檐,山间有小道,一个僧人正弯腰站在溪水旁边,脚边放了一担水桶,好像要去提水。

“这不就是花瓶上的画?”许慕辰有些奇怪:“哪里不对?”

空空道人伸手指了指那僧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许慕辰摇了摇头:“不知。”

空空道人叹了一口气,点了点那角飞檐:“这边有块牌匾,你能看清上边写的什么字吗?”

许慕辰仔细看了看,只见到一横,其余的部分都被树木给遮挡住了:“前辈难道能看出来这寺庙的名字?”

“当然能够。”空空道人骄傲的一挺胸,还不忘给站在一旁的玉罗刹抛了个小眼神儿……呃,只可惜人老珠黄,这眼神一点也不水灵,干巴巴的,似乎能一锤子将人砸晕。玉罗刹伸手挡了挡:“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空空道人指了指留白处一句话:“夜半钟声到客船。”

许慕辰一拍脑袋:“寒山寺!”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句诗不是提示了这寺庙的名称吗?自己还真是笨,一个劲的随着空空道人的手指头走,要他看牌匾就看牌匾,完全忘记去观察别的地方,姜是老的辣,空空道人不但显示出了自己的机智无比,还踩了自己一脚,在玉罗刹面前露了脸。

“哼,你是故意让许公子看那牌匾就忘记看那句诗了!”玉罗刹毫不客气的揭露空空道人的阴谋,俗话说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玉罗刹见着自己徒儿的心上人被空空道人这样捉弄,心里顿时起了护犊之心:“别卖关子,看出了什么快点说!”

空空道人被玉罗刹揭穿,不敢再耍花样,他指着寒山寺的一角飞檐道:“你说这花瓶是晏家的传家宝,我倒是想到了当年一件事情来,晏家当时富可敌国,在□□开国之际,曾找他家要过金银支持,后来晏家得了封赏,但却不愿在朝堂供职,只求做皇商,一手将几项跟民生至关重要的买卖给掌握了,后来就越发的富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何,到了晏家第八代传人之时,他竟然离家出走在寒山寺出家做了和尚,法号无言,这花瓶就是他传下来的。”

许慕辰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不是晏家不胜骚扰,故此将家中金银财宝藏了起来?花瓶上这彩绘,便藏着那个地点?”

空空道人点了点头:“然。”

“然然然,然你个头,快些说藏在哪里?”玉罗刹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她本来就是个急躁的人,听着空空道人这般慢吞吞就是不肯说出地方来,恨不能一锅铲将他打扁:“是不是就在寒山寺里?”

“不会,要是在寒山寺,宁王早就该找到了。”许慕辰摇了摇头:“晏家也没这么大的本领,能一手遮天将金银财宝偷偷运到寒山寺的后山,毕竟这寺庙太有名,山前山后都是人来人往,想要暗地里干活是不可能的。”

空空道人点了点头:“对,没错,正是这个道理。”

“那会在哪里?”玉罗刹看了看那幅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迷惑:“这和尚不是在寒山寺下边的溪水边站着吗?”

“阿玉,你仔细看看这和尚的手指。”空空道人点了点宣纸,玉罗刹凑了过去看了看,忽然喊了出来:“他伸出了三个手指!”

“是!而且朝南!”空空道人点了点头:“阿玉,这突破口就在这僧人的手指间。”

许慕辰站在旁边,默默一轮,脱口而出:“南峰寺?”

“聪明!”空空道人点头:“这宝藏肯定就在南峰寺那边!”

寒山寺曾在洪武年间将三寺四庵堂合并为一丛林大寺,期间寒山寺最为注目,其余秀峰、慧庆与南峰三寺并不出名,只是寒山寺接纳不下的香客,才会拨了去这三寺居住。这牌匾上隐隐露出了一横,可以说是寒山寺那个寒字的一段,也可以看成南峰寺的南字一截,而且配着留白处一句诗,自然会让人误认为是寒山寺了。

“这无言和尚真是用尽了心思。”许慕辰赞了一声,他自己在寒山寺出家,也可以时常去南峰寺那边瞧瞧动静,算是在守护着家产,而且还如此谨慎的将藏宝之处隐含到花瓶之内,真是煞费苦心。

“我觉得这花瓶上边肯定画的是南峰寺的山路,财宝就藏在隔寺庙不远处的小溪那边,否则那和尚不会站在溪水旁边,虽然正弯腰,可头却偏着,眼睛望的方向完全不在那溪水。”空空道人的手从无言的眼睛那边横着过去,正好划到了对面的山坡上,那边有青色茑萝爬满,长长的垂了下来,中间透出些黄白色的底子,看得出来不是黄土,而是一块巨大的石壁。

许慕辰激动了起来:“那石壁后边有密室!”

空空道人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

“前辈,不如你跟我回京城?”许慕辰想到柳蓉的主意:“我们必须有人将这个信息透露给宁王,否则以他这样的蠢笨程度,想一辈子也不会想到秘宝的藏身之处。”

空空道人得意的一笑:“那是当然,他怎么能比得上我。”

玉罗刹转身就往外头走:“我去收拾东西,咱们一起动身去京城。”

“阿玉,不行,你受了重伤,身子还没好得完全,怎么能长途跋涉?这里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得十来日,你就在终南山歇着养伤,我跟着许公子回去便是。”空空道人关切的拉住了玉罗刹的胳膊:“回来回来,蓉儿肯定也不想见你这般劳累。”

玉罗刹反手一掌,空空道人“哎呀哎呀”的叫了起来,玉罗刹双手交叉在胸前,朝他笑了笑:“我才用了一分的力气呢,你就受不了,若是我用十分的力气,你早就没命了!死人,你说我身子养没养好?”

空空道人不怒反笑:“阿玉,你真的痊愈了,太好了太好了!”

许慕辰站在旁边瞧着两人疯疯癫癫一般,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感动,他们这样,好像挺温馨啊,以后他与柳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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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蓉,有个货郎在门口等你,说找你有事呢!”有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脸蛋红扑扑的,一只手里拿着一包蚕豆,咬得嘎巴嘎巴响。

“货郎?”柳蓉一怔,难道许慕辰回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她忽然有些忸怩了起来,又有丝丝激动,咬了咬嘴唇,伸手抓住了衣裳角,心里头想着见了许慕辰该说些什么才好。

“是啊是啊,那人在角门等你,你快些去瞧瞧吧。”小丫头推着柳蓉往外走,顺便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这个货郎的东西也卖得很便宜,你赶紧带几十文钱过去,可以多买些东西回来准备着,还有两日就要过年了哪,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来呢。”

此货郎非彼货郎?柳蓉有几分迷惑,上回许慕辰来卖了一趟货,宁王府的丫鬟婆子们好几日都在提到他,怅怅然道:“那个货郎真俊,怎么就不过来了呢?”这小丫头上回㛑买过东西,还跟她眉飞色舞的提起过许慕辰,肯定识得他,现在用了个“也”字,看来绝不是许慕辰了。

只不过人家指名道姓要找她,肯定是跟许慕辰有一定关系的,柳蓉抓起几个铜板揣到怀里,朝那小丫头笑了笑:“多谢你捎信过来。”

小丫头咧嘴笑了笑:“小蓉你客气啥,你那么热心,我当然要帮你捎信啦!”

才下过一场大雪,外边是白皑皑的一片,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就如水晶琉璃界,瞧着玲珑剔透,雪地上偶尔落下几只觅食的鸟雀,蹦蹦跳跳的一路,好像数个小黑点正在晃动。

柳蓉快步走了过去,雪地上留下了两行脚印,深深浅浅的,完全看不出是有内力修为的人。在宁王府里,她必须小心翼翼行事,即便宁王不懂武功,可指不定他那些收买的武林人士会进内院,看到她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便知道自己一身好武艺了。

就如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柳蓉蹦蹦跳跳的朝前边走了过去,角门的婆子见着她过来,热情的招呼了一句:“小蓉,你总算来了,货郎等了你好一阵子啦。”

瞥眼瞧了过去,屋子里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抬脸朝她微笑。

柳蓉吓得下巴差点都掉了下来——那是许、明、伦!

堂堂大周的皇上,现儿穿着一件灰蓝色的棉布袍子,装得还真像,袖口那里磨破了边,漏出些许线头。柳蓉皱了皱眉头,许明伦却笑得格外憨实:“你就是小蓉姑娘?我弟弟说上回你来买东西,多付了一文钱,他回去以后寝食难安,结果就病倒了……”

拜托,要编也得编像样一点好不好?柳蓉完全被许明伦打败了,一文钱!许慕辰竟然因为多收了她一文钱病倒了!这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可偏偏就有人相信,那个看门的婆子撩起衣裳角擦了擦眼睛:“我瞧着你弟弟就是个心善的,果然是童叟不欺,连多收了一文钱都心中过意不去。”

许明伦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弟弟是个实在人,他说心中不安,一定交代我来找这位小蓉姑娘,要我把这一文钱退给她。”

柳蓉叹了一口气:“货郎,你今日挑了货过来没有?我想买点零嘴放着,很快就要过年了,谁知道你们家会不会出来卖货。”

许明伦站起身来,殷勤的走到门边,指了指外边的货担子:“带来了呢,小蓉姑娘你自己去挑,看你要什么。”

柳蓉走到了门外,弯腰装作挑选东西,探头看了看周围,就见角落那边窝着两个人,瞧那身形就是小福子与小喜子,还不知道这围墙旁边的树上头有没有跟着宫中暗卫。她回头看了许明伦一眼,压低了声音:“皇上,这宁王府不是你来的地方。”

许明伦有些不满意:“慕辰能来,我就不能来?”

“皇上!”柳蓉咬牙切齿,许慕辰跟许明伦,完全不是一码事!许明伦可是大周的皇上啊,是许慕辰这小小侍郎能比的吗?她还记得空空道人那时候教她念书,里边就有一段“若士必怒,伏尸二人,天下缟素”,不就是说的刺杀了皇上,江山就易主,说不定还会生灵涂炭呢!柳蓉看了看许明伦,见他依旧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只是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心中哀叹,这许明伦究竟是胆子大还是傻呢?竟然敢自己送上宁王府的角门来!

“柳姑娘,你扮成这模样也很好看!”许明伦完全没有想到柳蓉所想的事情,只是在极力赞扬她:“下回你教我易容好不好?”

“皇上,你快快回宫,等收拾了宁王再说。”柳蓉随意捡了几包零食揣在怀里:“货郎,这些多少钱?”

许明伦看都没看她拿的东西,大声说了一句:“五文钱就够了。”

柳蓉从荷包里摸出五文钱来放到许明伦手心里:“拿好了!”

许明伦就势握住了她的手指:“小蓉,你还想吃什么,先告诉我,明日我再来。”

“我什么都不想要,你明日不用再来了。”柳蓉忽然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许明伦这是怎么了?她很坚决的将手抽了出来,瞪了许明伦一眼:“你难道不要照顾你生病的弟弟?反正到外边也赚不了几个钱,又马上要过年了,还不如到家里呆着。”

北风将柳蓉说的话送出去很远,躲在角落里的小福子与小喜子不住的点头,两人感激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柳姑娘说的可真是金玉良言啊,皇上你这样不顾一切出宫来真的好吗?更何况是自己送到宁王眼皮子下边来!

许明伦见柳蓉拒绝得很坚决,有些无精打采:“小蓉,我挑来的货你都不喜欢吗?看来还是我弟弟比较懂该带什么过来。”

柳蓉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你本来就不是卖货郎,又何必来做这行当?”

两人言语里暗藏玄机,许明伦得了柳蓉的话,怔怔的站在雪地里,看着柳蓉转身离去,心里头有几分惆怅,柳姑娘是不喜欢自己呢,她那话里的意思,暗指自己不是许慕辰,她不会因为自己而动心。

瞧着那纤细苗条的身影消失在角门边上,许明伦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不是那么完美。

以前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他说一句,自然有不少人去替他寻了过来,可唯独这一次他却失望了,柳蓉并没有因着他是皇上就高看他一眼,她与他之间,始终保持着那段距离,怎么也跨不过去。

但是,让他欣慰的是,柳蓉还是接受了他几袋东西,那可都是五芳斋买来的上好糕点,自己收她五文钱,只不过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终究源头,还是自己送给她的。许明伦站在那里想着柳蓉吃自己送的东西,心里头格外欢喜,挑着货担子朝围墙那边走了过去,心里琢磨着,不管怎么样,过两日他一定要再出宫一趟给柳蓉送吃的过来。

她在宁王府做丫鬟,肯定吃不饱穿不暖的,好可怜哟,有自己送来的爱心糕点,她就不会饿肚子了,许明伦一想到这里,全身就轻快了不少,走起路来也格外轻松。

守门的婆子见柳蓉托着几袋零嘴过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蓉,这一回你都买了什么吶?”

柳蓉将几个纸包放到桌子上:“妈妈,全送给你。”

那婆子笑得合不拢嘴:“这怎么好意思?你拿一袋回去自己吃吧。”

“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才五文钱,妈妈你不用客气了,你对我这般照顾,以后还有不少事情要麻烦妈妈呢,你不收下这些,我心里头都不安。”柳蓉笑着将那几个纸包塞到婆子手中:“以后万一我爹娘来看我,还请妈妈通融一二。”

“那是当然。”婆子笑得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肯定放行!”

等着柳蓉走了进去,那婆子兴致勃勃的打开了一个纸包:“我来看看这小丫头买的是什么。”

纸包被撕开,十几个油纸团子散了一桌子,婆子抓着一个油纸团子瞅了瞅,见上图还贴着一张彩印的画儿,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只是她不认识上边写的字。

正好这时候门外走过一个管事,婆子朝他笑了笑:“吴管事,你给来瞧瞧,这纸上头写着啥哩?”

吴管事探了个脑袋进来看了下,眼睛瞪得溜圆:“钱婆子,看不出来你还攒了不少私房嘛,竟然还能买得起五芳斋的糕点!”

这是五芳斋最新出的鹅油栗蓉火腿饼,价格卖得高,一个就要五十文钱,可每日都有人排队买,去晚了还买不到呢。昨日他婆娘嘴馋,硬是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四只,吃了以后还想吃,问他讨了钱再去排队,那饼就没得卖了。

吴管事疑惑的望着那婆子手中的鹅油栗蓉火腿饼,再探头看了看桌子上头,嚯,起码有十个哩,这都得半两银子啦,钱婆子再有钱也不会这样乱花吧?

“钱婆子,你怎么就这样阔了哩?”吴管事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脏兮兮的老婆子竟然是个财神娘娘,他深深懊悔当年自己有眼无珠,就贪个美貌娶了婆娘,现在婆娘人老珠黄了,还不是一样的脸上起皱一脸褶子?早知道这钱婆子有不少身家,竟然能买得起五芳斋的糕点,自己那时候就该选她!

“这是一个货郎挑过来卖的,才五文钱,说什么阔不阔的?”钱婆子决定打肿脸充胖子,只说是自己买的,也好在吴管事面前炫耀一番,谁叫当年他有眼不识金镶玉!

“什么?在货郎担子上买的?”吴管事站在那里,琢磨了一下,这货郎没毛病吧?从五芳斋里五十文一个买了饼,到这里五文钱卖十个?这事情大有蹊跷!

不行,得去向王爷说说,吴管事稳了稳心神,拔腿朝前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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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雪下得很大,宁王府外边的小路过往的人很少,故此积雪愈发的厚,吴管事走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心里热乎乎的一片。

那个货郎绝对是有问题的,即便是自己彷着五芳斋的糕点做了来卖,以次充好,可毕竟有那么一大堆,也不至于只要五文钱。更何况五芳斋的包装跟钱婆子拿给他看的包装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什么两样来,他的直觉那就是真货。

走到偏门那边,吴管事整了整衣裳,跟守门的小厮打了个招呼,直接奔去了书房那边。

宁王正烦躁着,听说吴管事求见,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他能有什么要紧事情?还不是年关采买那点子事?你去告诉他,我现在正忙,没时间见他。”

下人走到外边,朝吴管事摇了摇手:“王爷心里头不顺畅,你还是回去吧。”

吴管事耷拉着眉毛,怏怏的朝外边走了去,宁王不高兴的时候,自己可别去凑这个热闹,有一回就有个管事因为触了霉头被打了一百大板还被赶了出去,谁都不敢收留他,最后死在了府外。

宁王确实火气很大,因为他派去寒山寺的下属回来了。

“王爷,属下无能,带着兄弟们在寒山寺前山后山绕了个遍,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洞穴。”穿着黑色衣裳的人站在宁王面前,一脸畏惧,瞧着王爷这样子,似乎很生气。

果然,宁王暴跳如雷,拍着桌子破口大骂:“废物!本王花了银子养着你们,到了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本王都已经告诉你们地方了,怎么就找不到?”

下属们低头,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头可是憋着一股子气,他们几日几夜都没有歇息,几乎是将那山一寸寸的摸过了,可还是没找着什么洞穴,唯一找到的洞是一个蛇窝,伸手进去,拉出一条大蛇出来,幸得此时天寒地冻,那蛇正睡得香,眼睛都没睁一下。

“王爷,确实找不到。”领头的等着宁王平息了几分怒气,这才开口:“真是每一寸地都摸过了,没见着有什么洞穴。”

宁王皱着眉头不说话,心里头不住的想着那个花瓶上的画。

他琢磨来琢磨去,只能确定那宝藏就在寒山寺的山里,可究竟在哪个位置,还真没琢磨出来,听着下属回报,他心里更有些不落底,真想自己私自出京去找找看。

只是就怕那小皇上一直在盯着他呢,万一给他扣顶什么大帽子,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完蛋了,总得找个妥当的借口才是。

“王爷!”门口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王爷,大好事!”

一张老脸出现在门口,宁王一看便高兴了起来:“什么大好事?快快说来。”

这老者乃是宁王的心腹谋士,名唤秦璞,他追随宁王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乃是宁王的左膀右臂,荷风山庄那边,基本是他在替宁王打理。

“王爷,荷风山庄来了两位能人!”秦璞老脸放光,喜气洋洋:“有好几位江湖中人都认识他们,一个是武林里颇有名声的金花婆婆,还有一位是雪岭老怪,他们都是十来年未出江湖了,这次竟然来投奔王爷,这不是大好事?”

宁王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大好事。”

“还有更大的好事呢!”秦璞笑着凑近了宁王的耳朵:“那位金花婆婆该知道花瓶的秘密!”

“花瓶?”宁王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她怎么知道花瓶的事情了?”

“还不是那杨老三与岳老四沉不住气,两人将那花瓶的事情说了出去,金花婆婆听了只是冷笑,说他们都是蠢货,就连这简单的东西都参不透。下属在旁边无意间听到了金花婆婆这句话,琢磨着那意思,应是知晓期间奥秘。”

宁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竟然还有这等高人?速速请她来宁王府!”

玉罗刹与空空道人被人恭恭敬敬的从荷风山庄请了过来,两人算起来是第一次坐大轿,虽然没八个人抬,可前前后后有一群人跟着,前呼后拥的,实在威风。

“哎,看来宁王这气派还挺大的。”玉罗刹低声说了一句,掀开软帘瞧了瞧外边的院墙,绕着这墙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正门呢,看起来这些做王爷的,在旁人口里被称作闲散王爷,可依旧还是有权有钱。

“真搞不懂,他干嘛要占这么多地,还要养这么多闲人,其实这人一闭眼,不就只要一小块就够了。”空空道人摇了摇头:“这还不都是搜刮来的民膏民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