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自然高兴,“好。我和阿镜也去找方家大太太说会儿话,她可是个难得的和气人。”

李镜见秦凤仪这般自信,也为他高兴,道,“别人关这九天,都是恹恹的,我还担心你来着。要知道你在里头这般自在,我早不担心了。”

秦凤仪又想摇扇子,想到刚挨了媳妇的训,就没打开,只是晃了晃,道,“我不是与你说了嘛,我都准备好了。其实,我前天就把题目都答好了,只是这不是会试么,我就多检查了两天,与他们一道出来的。不然,要按我的速度,我早出来了。”

李镜就喜欢看秦凤仪这般自信模样。

秦家的马车直接去了方家,方悦回家后还是先回自己屋里收拾后,方去的祖父那里。此时,秦凤仪已将自己考的文章默好了,方阁老正拿着看呢,方阁老微笑颌首,“写得不错。”

“我也觉着,比我考前做是那篇觉着更顺些。”秦凤仪眉开眼笑,“师傅,那我就先回了。”

方阁老点头,“去吧,回去好生歇一歇,今就不留你了。”

秦凤仪笑嘻嘻地,“我得给我岳父报喜去。师傅,我成亲时,你可得来啊。”

方阁老一乐,“好。”又说秦凤仪,“叫你把你那状元红送我两坛,明儿赶紧给我搬来。”方阁老早就盯着秦凤仪的好酒了。

秦凤仪道,“这不成,得我定亲那会儿才能吃。”

俩人斗几句酒,方悦把文章也默好了,看孙举人还在写,方悦便将自己的文章先给祖父看了,秦凤仪便跟着一道瞧了瞧,方告辞回家。

回家的路上,秦凤仪脸色就有些凝重,秦太太问他,“刚不是好好儿的么,怎么了?可是阁老大人说什么了?”

秦凤仪颇是遗憾,“师傅也夸我文章做得好,只是,看了阿悦师侄的文章,倒叫我这状元无甚把握了。”

秦太太哭笑不得,与儿子道,“我儿,便是榜眼也使得的。”

秦凤仪道,“还有孙举人那等人,竟然文章也做得不错。”

秦太太道,“他年长你六岁有余。”

秦凤仪摇头,“哎,我的文章竟与这等人的文章仿佛,当真扫兴。”

李镜看他叨叨的没个完,道,“你就别啰嗦了,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就说人家不好。我与你说,那榜下捉婿,不少人家都要拿贡士榜单打听过的,你还以为大家随便捉啊!像那已成亲的,根本没人去捉。再者,人家也没做下什么恶事,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想多了?你等着瞧吧,这类人我见得多着哪。”秦凤仪一笑,“不说这个了,阿镜,我回去洗个澡,咱们就去你家,先给祖母报喜,待岳父回来,也叫岳父高兴高兴。”

李镜笑,“好。”

秦凤仪道,“娘,聘礼可得再清点一遍,还有我定亲的家伙什都预备全了没?这三月中就发贡士榜,只要是上了贡士榜,殿试从不黜落。只要我一登贡士榜,我就请师傅和珍舅舅为媒,过去岳父那里提亲。”

秦太太笑得跟朵花似地,“放心,我儿,为娘和你爹早就准备好了,鞭炮买了二十万响。十万响你中了进士放,十万响你定亲时放。”又与李镜道,“阿镜,你与阿凤的新房,早头两年就收拾好了。”

秦凤仪也道,“你好几年没见咱那棵琼花树了吧,现在长得可好了。”

李镜有些奇怪,只是,她一个女孩儿家,不好说自己亲事,只是将事放在心里,只听着这母子二人说罢了。倘阿凤哥榜上有名,自然要做官的,既是要做官,难不成还要回老家成亲?

一行人回了秦家。

李家那里早有随着李镜一道出来的小厮跑回去禀报,以免家里人着急。

李老夫人问那小厮,“如何,贡院散了吧?”

小厮磕个头道,“回老太太的话,卯正便散了,接到秦公子后,秦公子先去了方阁老府上,呆了足有大半时辰,这才出来,回了自家。”

李老夫人与景川侯夫人、崔氏道,“这必是去方阁老那里把考试时的文章默给方阁老看。”

景川侯夫人点点头,道,“这一考考九天,想来秦公子也是累得不成,却还记着先把文章默出来。这孩子,当好生歇一歇。”

小厮欲言又止,崔氏瞧见便道,“你有话只管说,就是让你回来说的,不要吞吞吐吐。”

小厮道,“小的瞧着,秦公子可不累。那些监场的大人们走了后,诸举子们才出来的。咱们秦公子与方公子走在最前头,小的不会说,但秦公子可精神俊俏了,一点儿不像那些没精打采的举子人。有些举子都是给人抬出来的,有些都摇摇晃晃仿佛生一场大病一般,只叫人担心会摔地上去,再有略好些的,也是神色委靡。咱们秦公子一出来,那叫一个神采弈弈,小的都觉着,一见着公子天气都亮堂三分。边儿上好几百号的女娘们,热闹极啦。秦公子的气色,比方公子都好的多!就跟平时来咱们府上差不多。”

崔氏笑道,“这考得好不好,看气色就能看得出来。秦公子定是答得不错。”

李老夫人也是笑道,“别人科考什么的,时常听说一入考场,怎么胆小害怕只怕考不好的,阿凤可不是,阿凤一到考场做的文章,以平日都要好。以前我就说,兴许是合该走这科举的道。”

崔氏笑,“是。祖母放心吧,我看,秦公子下午必然要过来的。”

李老夫人赏了小厮个红包,让下去歇着了。

秦凤仪果然是下午过来的,与李老夫人说起会试来,秦凤仪道,“跟秋闱差不多,只是这二月天比我们江南八月要冷些,我们洗澡的时候,幸亏是排在前头也在洗前头了,要不,有好些排后头的给冻着了。”

李老夫人不明白了,“怎么这会试还要洗澡?”

李镜又是无奈又是忍笑,秦凤仪就开始说了,“刚把我们带澡池子那儿,我也没反应过来。想着,没听说过这一进贡院先洗澡的啊。后来我琢磨明白了,兴许是为了检查,看考生身上有没有私带什么作弊之物。我一看叫洗,阿悦还傻着呢,我脱衣裳就跳下去了,我是第一个,洗的是一池子新水,后来我们出去,他们排后头的轮番的进,顶多是往里头加些热水,可水是不换的,都是洗别人的剩水。后来,池里水太多,又没人往外舀,水冷了,再加热的也不好加,好多人就洗的冷水,身子好的无碍,有些身子差的,当时没什么,当天晚上就抬出去好几个,说是着了凉。”

李老夫人道,“要不说呢,这科举,别的书本暂且放放,先得身子骨要好。不然,谁晓得这就有什么新举措?”

“可不是么。”秦凤仪哈哈大笑,与李老夫人道,“祖母不晓得,我洗的时候,还有好几个断袖,哗哗的流鼻血。有一傻瓜那鼻血流的,止都止不住,我都洗好要出去了,还在那儿止血呢。”

满屋子女眷哭笑不得。

李二姑娘李三姑娘还很有些不好意思,景川侯夫人瞪秦凤仪,“阿凤你这眼瞅就是进士了,说话还需慎重。”

秦凤仪连连称是,他又说了会试的一些事,一直在景川侯府呆到傍晚,待景川侯父子回家,秦凤仪把考试时的文章给李钊看了,李钊也是点头称赞了一回,说秦凤仪答得比平时都要好。

李锋与秦凤仪打听,“阿凤哥,听说陛下还去巡场了?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儿,我怎么没见。”秦凤仪道。

“哪里没有的事。”李钊道,“头一天开考时,陛下就去了,怎么,你没见着?”

“没啊。”秦凤仪想了想,“大概是我正在写文章,没注意。可是,我以前看唱戏的说,皇帝出门,敲锣打鼓,可热闹了,难不成我没听到?”秦凤仪要是入了神,那真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李钊好笑,“你也知道那是戏,这会试科举,国之抡才大典,贡院又是个清静所在,如何会敲锣打鼓。想是陛下为了不扰你们答题,只是看了看,并未令人纷扰。”

秦凤仪“哦”了一声,遗憾道,“真可惜,我还没见过皇帝老爷长什么样呢?”

景川侯道,“只要榜上有名,不怕见不到。”

秦凤仪想想,还是岳父大人有见识,一语道破啊。

于是,待得贡士榜出炉那一日,秦凤仪早早的就去方家,叫着方悦孙举人一道,去等着贡院前张榜看榜。虽则秦方两家都有的是下人,用方悦的话说,“打发下人去瞧瞧便是。”

秦凤仪说他,“下人瞧与咱自己瞧是一样的?快走!我可等不及下人看了再回家报喜,我这心里跟有一千只猫在抓挠一般,可是急的我,如何能在家坐等!”拉着方悦去了,孙举人一向不离方悦,自然跟着一道去。

三人还在贡院张榜的影壁前站了个靠前的位子,因方悦与秦凤仪都是今科三鼎甲大热门,故而,别个举子也让着他们些。待榜单出炉,大家可就不管谁是谁了,那叫一个挤哟~亏得秦凤仪气力好,当然,方悦的名子也很显眼,贡士榜第一名。

秦凤仪大喜,与方悦道,“阿悦哥!你第一!”

边儿上便有无数贺喜之声响起,秦凤仪不急给方悦贺喜,他叫着方悦和揽月辰星二人找自己的名儿,找了一盏茶的时候,秦凤仪终于见着了。秦凤仪直接挤出人群,骑马就跑景川侯府报喜去了,他的狮子骢是名驹,跑得极快,竟比景川侯府打发的小厮还要更早到景川侯府,一见秦凤仪那满面喜色的模样,门房风打千道了声,“恭喜秦公子!”秦凤仪已是一阵风的刮过,跑李老夫人屋里去了,都没来得及打赏,还是辰星在后头跟着打赏了道喜的门房,他们一干随从就留在门房吃茶了。

李老夫人正与儿媳孙媳孙女们说笑,也在等着小厮回来报信,结果,小厮还没回,倒是秦凤仪一脸高兴的来了。李镜简直坐不住,腾的站了起来,问,“可中了!”虽是问话,却用得是肯定句!

秦凤仪笑得见牙不见眼,扶着茶几喘了回气,笑,“中了!”

阖家大喜,李镜忙问,“多少名?”

秦凤仪伸出三根手指。

李镜不敢置信,“第三!”

秦凤仪摇头,笑,“后面再加个百字。”

第三百名。

贡员总共也就取三百名。

所以,秦凤仪这第三百名,也就是传说中的孙山了。

不如他的,都落榜了。

第83章 提亲事上

秦凤仪自报名次, 第三百名!

一时间,李家诸人不知该不该喜了!

这,孙山的名次, 可真是…

只有秦凤仪是极欢喜的, 秦凤仪这会儿喘过气来, 笑道,“阿镜,祖母, 殿试可是从来不会黜落人的!我进士是妥妥的啦!我先过来报喜的,这就得家去, 我爹娘还不晓得我中了哪!祖母, 明儿我就让我爹娘过来提亲啊!”秦凤仪根本不关心多少名好不好!他就知道,他榜上有名, 他现在是贡生啦, 他这媳妇,已是妥妥的啦!魔王岳父再反悔不得的!

秦凤仪说完, 不待李家女人反应过来,便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李镜感动的心里发酸, 别开脸偷偷掩去泛红的眼眶, 李老夫人已是笑道,“阿凤此方弱冠之年,想他四年前来帝都,还是个小孩子呢。这四年苦读,第一次下场, 就能榜上有名,这是何等样的才学。”欣慰的望向长孙女,拍拍长孙女的手,“你父亲的眼光,再错不了的。”其实,李老夫人是想夸一夸长孙女的眼光也不错,只是,当着这许多人,话不能这样说,便夸了儿子。

崔氏亦道,“是啊,秦公子这年岁,在今科举子里,定是最年轻的。”

景川侯夫人此时也反应过来,虽则觉着这三百名的孙山很是好笑,也应景的夸了秦凤仪几句。景川侯夫人道,“老太太,秦公子说的明儿个过来提亲的事。”

李老夫人笑道,“当初景川就是这般约定的,自然是一诺千金。阿凤这般上进,这等才学,这样的真心,的确是佳偶良配。”

崔氏李二姑娘李三姑娘连带屋里的丫环侍女们都恭喜了李镜一回,李镜大大方方的受了,秦凤仪这几年多不容易啊。不要说秦凤仪这先时没怎么念过书的,便是自小念书的,让四年之内必中进士,心理承受力略差些的,怕自己都得先受不住这压力,可秦凤仪,就能一步步的把事情能办了,把功名给中了。

李镜觉着多年的记挂与期盼,在这一刻,都开出了花。

李老夫人十分欢喜,命厨下晚上置酒,待儿孙们都回来,一家子吃酒,为秦凤仪庆祝。

秦凤仪是先跑岳家报喜,这才回的自家。

其实,揽月已先一步回家报了喜了。秦凤仪到家里,秦家已是开始放鞭炮了,秦老爷秦太太已是喜的坐不住,俩人就在门口等着迎儿子回家哪。但凡有邻里过来相问的,若是邻居,秦太太便大声告诉人家,儿子中贡生啦!若是小厮过来打听的,一人一个大红包!

秦凤仪到家时,秦老爷秦太太一人一只抓着儿子的手,就把儿子给接家去了。秦太太照旧要哭一鼻子的,秦太太是喜极而泣,道,“我儿,咱家以后就是进士门第啦~”

秦老爷也说,“我儿光宗耀祖,比你爹强。”

秦太太早备下祭品,让丈夫带着儿子去祭祖宗,给祖宗上香,谢谢祖宗保佑。多险啊!倘再差一名,就不能在榜上了!这就得是祖宗保佑,菩萨显灵啊!赶明儿,她还得去庙里还愿去!这京城的菩萨,果然和扬州的是一样的嘎灵嘎灵滴~秦凤仪笑嘻嘻地,秦太太都不要丫环给儿子奉茶,自己接了给儿子吃,秦太太与秦老爷道,“ 都说今年是举子参加春闱最多的一年,咱阿凤,这就是实打实的实力啊,六千七百多举子啊,咱阿凤硬是榜上有名。”

秦凤仪吃两口茶,道,“娘,阿悦哥是第一名,有没有打发人去给阿悦哥贺喜。”

秦太太笑,“揽月回来说了,我已打发人去了。你不晓得,方家也打发人过来给咱家贺喜哪。对了,你歇一歇,还得跟你爹过去,亲自跟方阁老说一声。你有今天,多亏了他老人家这样费神费力的教你。”

“可不是么。”秦凤仪起身道,“我这也别耽搁了,娘,我跟我爹这就过去。中午叫明月楼的狮子头等我,我一顿吃仨。”

秦太太连声笑应,“好好。”唤了小厮与侍卫,服侍着儿子去方家看望方阁老。礼物什么的,秦太太早就备好了的。

秦凤仪虽是个三百名,方阁老看他也很欢喜,这个弟子不同,非但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而且,四年前四书五经都不会背,直到现下榜上登名,这是何等样的天分!

便是方阁老一辈子谨慎的人,也得说,倘不是今年举子格外多,秦凤仪的文章,不至于落在三百名。

方阁老真是欣慰啊!

方阁老笑,“考得不错。”

秦凤仪也是美滋滋地,道,“师傅,我已是跟岳家说了明日过去提亲的事,师傅你明儿个有空没?”

方阁老笑,“便是没空,这是你终身大事,也有空了。”

秦凤仪顿时喜的不成,他转头看向方悦笑,“阿悦师侄名列榜首,也是实至名归。”

方阁老赞了秦凤仪一仪,秦凤仪又打听起殿试的事,方阁老笑,“阿悦刚问过,你与他出去说吧。我与你父亲也消消停停的说几句话。”

秦凤仪便与方悦出去说话了,方阁老同秦老爷道,“阿凤这孩子的天分,便是终我这一生,也没见过几个啊。”

秦老爷忙道,“都是您老人家指点他,要不,哪里有阿凤的今日。”

“咱们不外人,客套话不必说了。就是不知,殿试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秦老爷能如何想,当然是考啊!

方阁老一看秦老爷这面目表情,但不由心下暗叹,也就是阿凤有几分运道,不然,搁这对滋爱孩子的夫妻手里,真是可惜了这良材美玉。方阁老道,“他虽在榜上,但名次寻常,倘是得一同进士,就不大好了。”

“同进士?”秦老爷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这科场官场的讲究,他便不甚了了了。

方阁老还得与他科普下同进士在进士中的地位,那就相当于,小妾在大房跟前的地位。比举人是强些的,但也强点儿有限。毕竟,有些有实力的举子,人家兴许还能再考个正经二榜进士,再有才华出中的,人家还三鼎甲哪。所以,同进士在进士行里的地位,实在是太尴尬了。

方阁老这么一说,秦老爷也就明白了,秦老爷道,“可万一错过这次,下回考不中怎么办?”

“阿凤皆因起步太晚,他满打满算,不过读了四年书,便可一争黄榜。这是怎样的资质!不用别人,我就敢打包票,下科阿凤必然榜上有名,而且,必在前百名之内!”方阁老说得斩钉截铁。

秦老爷对这事也没什么主意,既然方阁老这样说,秦老爷道,“成!就听阁老大人的!哎哟,不过,这要是不去殿试,阿凤的亲事可怎么着?”

方阁老笑,“你放心,我既是阿凤的媒人,我亲自与景川侯说去。”

秦老爷起身一揖,“我也不会说话,哎,我是瞎疼儿子,没疼出个所以然来。阿凤还是得您老这样有见识的人多为他操心了。”

方阁老道,“阿凤本就是我的弟子,我自当为他操心。”

不然,像这种弃考殿试的事,不是真正亲近的人,当真是不敢给人家做这个主的。像秦老爷说的,倘是下科中不了怎么办?倘以后都中了怎么办?

但,方阁老对秦凤仪的资质知之甚深,且,他是秦凤仪的师傅,这年头,师徒如父子,不是说说的。所以,方阁老有说这话的身份。

其实,不必方阁老去与景川侯商量,景川侯在兵部,拿到今科贡士榜单时,眉头便没松过。当然,秦凤仪考这么个孙山名次,景川侯有些堵心,但也知道今科举子众多,像秦凤仪这去岁刚中举人的,他举人名次都百名开外,倘不是到了京城文章还大有进境,估计孙山都中不了。

贡士得个孙山没事,可倘殿试时弄个同进士,丢人事小,对秦凤仪以后一辈子的官场路,将有莫大影响。

景川侯一落衙就回家了,同长子商量秦凤仪这孙山的事。

李钊也是与父亲一个意思,李钊道,“他便是三年后再考,也不过是今阿悦的年岁,依旧是年轻进士。倘此科勉强殿试,若能时二榜还好,倘是得个同进士,可就不好了。”

景川侯道,“还是得叫那小子过来说一说此间利害。”

李钊道,“这会儿就叫阿凤过来么。”

景川侯道,“这便打发人去叫他,再叫阿镜过来,我与她有话说。”

闺女这里很好说通,因为李镜也正为此担心,景川侯道,“那小子素来犟头,你多劝劝他,便是再等三年,为着以后官场前途,也是值得的。”

李镜不好直说,但秦凤仪的性子,她非常了解,李镜道,“殿试考不考,总归是为了阿凤哥好,他现在记挂的,倒不是殿试。”

景川侯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他中举人后来提亲,我之所以不允,是因为他这么个性子,把心思都放在定亲成亲上,怕现在连这孙山名次都没有呢。”

李镜道,“看父亲说的,要不是今年运道不佳,阿凤哥不见得是这个名次。”

谁说不是呢,景川侯道,“说这个已无用,你好生与那犟头分说一个其间关外。这回,你们成亲后,就让他在京城功读,三年之后,必有斩获。”

“好。”李镜自然应下。

打发去秦家的小厮回的也很快,景川侯算是开了眼界,他头一遭见得了个孙山名次的还这般耀武扬威的,秦凤仪何止是耀武扬威啊,景川侯估计,要是有尾巴,秦凤仪的尾巴早翘天上去了。秦凤仪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岳父,我可是跟我师傅和珍舅舅都说好了,明儿个就过来提亲!”

景川侯暗叹,还是我闺女更了解这小白痴啊!

第84章 提亲事中

这一天的时间, 秦凤仪简直忙的脚不沾地!

他先是一大早便急吼吼的叫了方悦去看榜,看榜后又各处报喜,中午在家吃过午饭, 又去平郡王府拜访, 不为别个, 就为的请平珍给他做媒。话说,秦凤仪自来了京城,因为要忙着念书, 也没空给平珍画了。平珍早与他说了,待春闱结束后, 可得给他好生画几张。

今, 秦凤仪就是找平珍,约了平珍明日与方阁老一道, 去景川侯府给他保媒。

平珍其实没在家, 他回朝后便掌了皇家画院的差使,一直在画院当差。这自然是正对平珍的胃口, 故而,平珍当差很勤奋, 这会儿正在画院呢。

不过, 因他自称是景川侯的女婿,而且,神仙公子之名,便是以前豪门不知,但此次春闱三鼎甲关扑, 神仙公子也是关扑界热门。故而,连郡王府的门房都晓得秦凤仪大名。虽未见过,可一见他如此神仙样貌,门房便知不能是假,请神仙公子去待客厅吃茶,他们赶紧去里头通报了。